第60章 小妾

　　钱老太爷妙手仁心，竟然真的治好了何大石。虽伤势严重，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他再三叮嘱过：需静养，不宜奔波。

　　“爹，钱老太爷都你的伤势不能赶路，我们真要这么急着去北凉吗？”屋里石头站在何大石前问道。

　　夏芸扶着何大石坐起来，听他虚弱道：“石头，你也长大了，应该明白，我们这也是不得已为之。至于我的伤势，真的没事，等上了船，我歇着便是了。”

　　石头已将高秀找好商船的事情与他们讲了，没想到他爹想都没想就决定了。

　　既然如此，石头也只能应了，距离出发还有几的时间，他还得多准备些伤药和干粮。不过一想到要离开生活了十三年的故土，内心还是有点惆怅的。他将决定离开之事告诉了高秀，高秀点点头：“那行，我让山子去安排一下。对了，我打听过了，那个承武侯府的盛姐这两并未出驿馆，也不能确定山匪的事情与她有没有联系。”

　　“除了她还能有谁？”石头冷冽地道。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按捺住自己的愤怒，又接着：“所幸有惊无险，我爹并未有生命之危，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的脸上出与年龄不符的冷意，这样的模样让高秀有些陌生，她一时不知道什么。倒是石头见她不话，敛了情绪，轻声道：“对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也不知道后有没有机会相报。”

　　听他这样一，高秀笑了，脆声道：“谁的，不定过两年我的生意做大了，也会去北凉发展一下呢。”

　　石头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大石养伤这些日子都是住在汉中堂的药庐里，本来高秀是想请他们去她家住的，但是何大石担心会牵连高秀一家，便执意住在了药庐里。就这样过了几，眼看着就要到出船的日子了，何大石的伤势依然很重，整个人脸上仍然一片苍白，不过话却比前两有劲儿多了。

　　商船是傍晚才出发，高秀一早便将他们路上要用的物件一一安排好了。她也怕因为自己而牵连家人，起便换了一身男装，将头发全部高高束起来，然后画了一条眉毛，又将脸色故意得暗黄。这样，活一副少年的模样，就是让人知道有人帮石头一家，也不会发现自己了。

　　所以当何大石夫妇见到如此这般模样的高秀时，竟是对望了一眼，继而问道：“你是——”

　　“丑丫头嘛。”石头口而出。一大早离别的情绪被她这副装扮给破了，他戏道：“你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

　　高秀见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对自己的装扮有点不自信，摸了摸头发道：“这么容易看出来？我还以为站我娘面前都认不出来呢。”

　　石头摇摇头，回道：“扮得好的，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他主要是一眼看出了她明亮而幽深的眸子，那样的眼睛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高秀将自己的顾虑了，然后接着道：“我想等一下送你们上船，对了，我还给你们准备了好多东西呢！”

　　夏芸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高秀，别过脸抹了把泪。何大石明白她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有心让高秀做他们的儿媳妇，只是眼下不行了，他们一入北凉，只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而石头和高秀也就这样分隔两地，只怕此生是要错过了。

　　高秀可不知他二人的想法，以为他们是舍不得离开大庆国，宽慰道：“夏姨，您就别伤心了，我听北凉的风景特别好，不定您一去就喜欢上哪儿了。若是不喜欢，待一段时间又可以回来呀。”

　　何大石轻轻拍了拍夏芸的肩膀，附和道：“对啊，还可以回来呢。”

　　只是他们二人都清楚，这不过是随便一的话罢了。大庆国与北凉年年征战，此一去颇有些投敌的意味，只怕此生都回不来了。

　　高秀在药庐外准备了马车，石头将何大石背在背上，夏芸亦步亦趋地扶着他，便出了药庐。待上了马车，石头让高秀进马车，他来赶车。其实，他大可以让高秀不要送他们，可私心里，他却想与她多呆一会儿。

　　中洲府的渡口在城西外，有不少船舶停在渡口，还有数不清苦力在搬货。因为时间尚早，高秀提议在旁边的酒楼去吃一顿饭，等晚一点才上船，反正是傍晚才开船。

　　何大石则有所顾忌，反正就快走了，能谨慎一点便谨慎一点，他轻声道：“我看这样，将马车赶到一边，你和石头去吃饭，再给我和芸带一份，我们俩就不下车了。”以他现在的伤势，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太显眼了。

　　高秀觉得有道理，看向石头，石头立即将马车赶到了安静的地方，然后与高秀去了对面的酒楼。

　　“丑丫头，如果你没有妹妹弟弟照顾，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两人一路无话，快进酒楼时，石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高秀一怔，随他们去北凉？她还真没想过，毕竟她有娘和妹妹弟弟，不可能扔下他们不管。

　　见她久没答话，石头笑道：“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了，何大叔和夏姨两人在马车上，我也不放心。”高秀回道。

　　石头也是这样想的，两人进去点了一些菜，让二打包，便坐在一旁的桌子旁侯着。不知过了多久，高秀见对面的马车突然动了，她惊得站了起来，拉着石头便跑了过去。

　　而此时的何大石惊慌地看着面前的不起眼的汉子，他能感觉到马车在往前跑，而那汉子手持一把匕首，快速地向他刺了过去。夏芸刚想帮他挡住这一刀，便被何大石推开了。他双手握住对方的刀口，鲜血瞬间了下来。大汉用力地将匕首送向何大石的口，而何大石则用力地抵住刀口。

　　夏芸早就吓呆了，她拿起一旁的茶杯，猛地敲向大汉的脑袋。顷刻间，献血便从他的额头上了下来。他似乎动了怒，回刀，猛地向夏芸刺去。

　　“阿芸——”何大石一把扑了过去，抱住了大汉的手臂，大喊道：“快跑！”

　　此时的夏芸怎么可能会离开何大石，她哭着摇摇头，却见抱着大汉的何大石道：“阿芸，别忘了还有石头，你快跑！”

　　想到石头，夏芸忍着眼泪跳下了马车。

　　大汉见她跑了，一时怒了，狠狠地踢了何大石一脚。何大石本就重伤在身，被他一踢，感觉伤口都裂开了，整个人也像突然被走了力气似的，倒在了地上。那大汉还急着追夏芸，拿着匕首狠狠地捅了他几刀，鲜血溅了整个马车。他收回匕首，嗤了一声，便跳下了马车。

　　而石头和高秀往这边跑时，正好看了惊慌失措的夏芸。夏芸见到他们俩，带着口腔道：“石头，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爹呢？”石头问完，才发现对面的汉子拿着带血的刀走了过来。那汉子残忍道：“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高秀从未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行凶的，她四周看了看，这是一条偏僻的巷子，着急道：“谁派你来？要银子吗？我们可以双倍地付给你！”

　　可惜那大汉丝毫不为所动，表情狰狞地拿着匕首冲了过来。石头推开夏芸和高秀，飞身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高秀只好先拉着夏芸跑上马车，反正她们俩不会武功，呆在这里只会碍事。不想，夏芸上了马车便开始撕心裂肺地哭，高秀便知道是何大石不好了。可眼下没时间想那么多，她用力驾着马车往人多的地方赶去。

　　“停车——”夏芸突然平静地道。

　　高秀无法，只好勒住马车。只见夏芸掀起车帘，毫无生气地道：“秀丫头，你去报官，我要回去找石头。”那大汉的块头比石头大多了，她担心石头会找不过他。她不能再让石头丢了性命！

　　高秀心里慌得很，她担心石头，又不知道怎么救他，听了夏芸的话，她二话不又将马车掉头赶了回去。

　　石头与大汉打了几个回合，两人均是一身伤。高秀赶着马车过来时，见到大汉将石头踢倒在地，手中的匕首正准备刺向他。她刚想将手里的的马鞭扬过去，便见夏芸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拉开大汉。大汉趁势刺了夏芸一刀，而高秀也甩了他一鞭。

　　“娘——”石头见状，猛地跳起来，一脚将大汉踢倒在地，夺过他手足的匕首，猛地刺向他的心口。

　　高秀快速扶起地上的夏芸，她的背上被刺的一刀，血如注，脸上一下惨白。她哆嗦地握着高秀的手，虚弱道：“阿秀，阿秀，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石头…”

　　“我会的我会的！”高秀红着双眼应道。

　　夏芸听她应了，笑道：“我和何大叔一直都觉得…你…你与众不同…我相信你能帮石头…阿秀，其实，我是承武侯府的二夫人…呵，不过是个妾罢了…侯夫人夏曦与我是亲姐妹，她是嫡出的大姐，而我只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