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种蒜

　　高秀被她舅的咋呼劲给惊着了，一口饼下去不心噎着了。一旁的吴世香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待她缓过来才对吴有康道：“你才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咱家在做辣椒酱，就是要用到大蒜。所以我们不准备种水稻和苞米。”

　　“对啊，不过不全是种大蒜，不是还种了两亩红豆和绿豆吗？还要再种两亩辣椒和鱼腥草。”高秀喝了一口水接着道。

　　吴有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二十来亩地不种粮食的。他动了动嘴一时没出话来。就连一旁的高铁福和刘兰也惊得半响也敢话。更何况二十来亩地，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顿饭毕，高铁福和刘兰回了牛棚，吴有康却被吴世香留了下来，毕竟吴家村离着这里远，况黑路不好走。于是吴有康便跟着去了山子爷孙俩的草棚。吴文则与高家三姐妹一起住。

　　第二一早，高秀让大伙帮忙将屋里的大蒜抬了出来，用板车拖了两大麻袋去地里。而她也带着两个妹妹去地里种大蒜。本来是打算继续去县城摆摊的，不过后来一想还是先把家里的地都种上再。

　　西边靠着河，地比较，所幸用犁翻过之后泥土干了些，不过一脚踩过后鞋上还是沾了泥巴。但是对于庄稼人来，这种地种菜好的，毕竟不用担心浇水的问题了。

　　拉犁的时候山子就按高秀的，将地犁成一个个的长方格子，如此，大伙每两个人一组，顺着一头往后种便是。首先一人用锄头挖出一条浅浅的埂，另一人将大蒜一个一个地按一定间距摆下去，然后再用锄头埋好便是。

　　高秀与她二婶刘兰一组，她只负责摆大蒜，二婶则用锄头挖埂和埋。刘兰常期做农活，这种事情对她来容易得很，两人配合得非常好，不一会儿便栽了一半。倒是高秀，虽然上辈子是在孤儿院长大，可还真没做过农活，这不，弯下大蒜便觉得酸背疼，两只布鞋上还沾了厚厚一坨泥巴。

　　“阿秀歇会儿吧，二婶一个人也行。”刘兰停下锄头，抬起头对她道。

　　高秀怎么好意思，她刚刚已经发现二婶的手上破了块皮了。她一边捶着，一边摇了摇头：“要歇息也得二婶和我一起呀。”

　　刘兰哪里肯，抡起锄头又继续挖埂，一边回她：“我也不累，这么一大块地呢，我要是这么歇着，得干多少。”一十五文钱，她与高铁福商量过了，到时候一收十文钱就行了。其实也是不想收大嫂的钱的，不过眼下她们还住在族里的牛棚里，他们想攒点钱买块地，然后建个草屋。

　　高秀知道没法服她二婶，歇了会儿便抓了一把大蒜继续下种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酸得直不起来了，才发现她们种完了一个长方形的格子。这些地有几十格了，按这个速度，全部种完得五六。

　　快到中午时，吴世香抱着高武过来喊大伙吃饭。见到三个女儿都累得一塌糊涂，她心疼道：“下午娘把武放在何猎户家里，你们就轮休息一会儿。”

　　“那就让三妹回去照顾武吧。”高秀了自己的道。三妹高梅从身体就弱，从前高老太都不敢喊她下地，怕她生病要费钱。

　　高也跟着点点头。高梅红着脸，一边气一边声道：“我没事，可以的。”

　　“阿梅，你就听大姐二姐的，你身体不好，得回头调理好了身体，再和大家一起干活，啊？”吴世香着，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高梅这才点了点头。

　　吴世香赶紧喊大伙儿回家吃饭。中午她炖了一锅猪土豆，一大锅，猪都是切大块大块的。

　　这些日子家里伙食改善了许多，几个孩子见到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刘兰心疼地盯着桌上的猪：“大嫂，你咋这么多，这多费钱呀！”往日里在老高家，一年怕是也吃不到这些猪，更何况每次过节吃吃，都得高老太一个一个的分。

　　吴世香轻轻一笑，催促着她快吃，一边道：“没事儿，几个孩子在长身体呢，也得补补。你们快吃啊！”完看着高秀姐妹几个，几个孩子的气都比原来好多了。

　　高秀仰头与母亲对视了一眼，她笑着道：“娘，武好像又胖了不少。”弟弟最爱吃，每次在桌上都吃得嘴是油。

　　光手拿着的高武听了，委屈地将放在碗里，瘪嘴道：“大姐欺负人——”

　　的孩子，略枯的头发全部束了起来，可爱的模样瞬间逗乐了大伙儿。倒是让高秀想起自己的一头枯发。虽然最近这些日子营养跟上了些，长发仍然枯糙得很。

　　吃完午饭，大伙都继续去地里种蒜。

　　许久未见的高老太与胡庆喜来的时候，高秀正低头下蒜。直到听到她三婶胡庆喜惊喜的“发财了”时，才直起看向两人。

　　“大嫂，我听这里的地全部都被你买了呀？大嫂，你你咋能这样，发财了就不管咱们爹娘了？”胡庆喜搀扶着高老太道，一双眼睛去四处瞄。心里震惊不已，若不是无意中听到里正和他婆娘的对话，她怎么知道吴世香闷声发大财，一下子买了二十亩地！二十亩呀，光是听听这数字，她就心跳加快！

　　吴世香轻轻皱了皱眉，柔声道：“三弟妹，咱们可是分了家的，这地——”

　　话还未完，便被高老太厉声打断道：“分家了咋了？！分家了你就不是我老高家的媳妇了？！分家了我就不是你的婆婆了？！”

　　看到这二十亩地，激动的人何止胡庆喜，高老太更是高兴不已。就算吴世香娘儿几个分家了，可她们毕竟都是老高家的人，只要是老高家的人，那都归她管！这地自然也应该归她管了！

　　吴世香子软，被她训了几句，眼睛就红了。一旁抡着锄头的吴有康见了，气得一把摔了锄头，大声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二姐都分家了，这地可跟你们再没半文钱的关系了！”他早就听这个老太婆平里老是欺负他二姐，若不是碍于辈分，他早该冲上去了。

　　他的话一落，胡庆喜便道：“大嫂，你是吴家出嫁的姑娘，补贴娘家可以，可让娘家人来管高家的家事就不对了。”

　　“老三媳妇得对！这是我们老高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高老太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道。

　　吴有康子急，见她们欺负二姐，想上前去理论，却被高秀拉住了。高秀早就担心高老太会打她们家的主意，没想到果不其然。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两人不要脸的强盗思想给气笑了。

　　她上前扶着她娘，脆声道：“祖母，看在我爹的份上，我还是叫您一声祖母。我们娘五个分家的契书还是里正大人和二叔公一起写的，这会儿不需要我们拿出来给您念一遍吧？既是分家了，我们家挣得地当然和您没关系了。若是您硬要有关系，那我们还是去见官吧！反正这地契白纸黑字写着我们家的名字。山子，租冯大叔的牛车去报官！”

　　见官？！高老太吓得一个不稳，着点摔了，幸亏一旁的胡庆喜扶着她。听到报官，胡庆喜也吓得不轻。对她们这种庄稼人来，县城的官老爷那就是顶破的人物了。

　　“你、你少吓唬人了！我可是你祖母！”高老太瞪着吃人的眼睛看向高秀，尖声喊道。

　　高秀轻轻一笑，知道怕就好，她喊住跑了一段路的山子，而后道：“大庆国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长辈就能强取豪夺。祖母和三婶要是再耽误我们干活的话，我是要向你们讨赔偿的！”

　　高老太知道这个死丫头口齿伶俐，她瞅着吴世香道：“老大媳妇，咱家铁柱哪里对不住你了，竟然让你不让她的娘，啊？！”

　　高秀最烦她拿她爹事儿，立即打断道：“祖母可别提我爹，村里人都我爹死战场上了，他为啥去的战场祖母心里不清楚么？可怜我爹为了老高家卖命，祖母却要卖她的女儿，好了，女儿没卖成，这分家分了一亩地还被祖母千方百计要了回去，我记得祖母了，讨饭都不能讨到老高家门口。您您这么待我爹和他的儿，您还打着他的旗号训我娘，您就不怕我爹死不瞑目吗？”

　　“住口！阿秀，你爹他没死！”

　　出声的不是高老太，而是一旁泪面的吴世香。不管是真是假，她绝不相信高铁柱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娘——”高秀愧疚地看着她娘，她竟为了逞一时之快，忽略了她娘的感受。

　　高也忍不下去了，抡起一旁的锄头道：“还不快滚！这是我家的地，谁敢跑我家的地上来撒野，我打死她！大不了一命赔一命！”着，还冲着胡庆喜的方向狠狠地挖了一锄头！吓得胡庆喜一个趔趄跌坐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