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吃螃蟹的风险 下
长市办公会上,气氛非常紧张。
“长市,您这个提议是不是太冒风险了?”李志和看着贺朝阳发派下来的计划书,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今天只是随便聊聊,大家不要紧张。”凌未坐在主位,笑道:“最近为了修路的事,市府政想了很多办法,但是现在从公家筹钱的渠道已经堵死了,大家看看是不是能从民间渠道想想办法?”
凌未虽然这么说,但是从他发派下来的计划书上,筹款的途径和金额已经做了很明确的标示,可以说,一旦在长市办公会上通过,这份计划书随时可以执行。
孙周看着这份计划书,眉头微蹙。
凌未曾经跟他说过要从民间集资的事,他当时没往心里去,可是当看到凌未抛出的这份计划书时,他才意识到凌长市的手笔到底有多大!
“环南海⾼速公路云应段由府政出资百分之五十一,民间筹资百分之四十九。”孙周低声将云应段的修路计划读了出来,如果由府政占股百分之五十一的话,那么这个计划并不是不能执行。可是当他看到应江段的修路计划时,一向沉稳的孙副长市也不噤瞠目结舌。
这个路段凌未竟然要全部交由民间资本来修,他的胆子会不会太大了?
“长市,云应段的计划咱们还可以商量,可是这应江段如果包给民间资本来运作,那么这段路的所有权属于谁?将来由哪方管理?还有这么这一大笔钱,哪个民间资本能吃得下来?”
凌未听到他的问题,沉昑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前些曰子我通过关系接触了一些浙东和江东的商人,他们对这个工程很感趣兴。另外,广宁的交易会快要召开了,我想在那里设一个展位,重点推介咱们的⾼速公路项目和应州港的开发。”
他的声音很沉稳,可是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应州一众员官咋舌不已,筹集民间资本修路就已经是闻所未闻的事,现在不仅云应段要引进民间资本,应江段竟然要发包给民间资本运营!
得亏现在是经济开放的年代,不然只出售家国资产一项,凌长市就得被撸下来。
“长市,步子迈得有些大啊。”散会后,李志和跟到了凌未的办公室,李志和在几个副长市中排名第三,因为到任应州时与孙周发生了一些擦摩,所以在市府中颇有些不得志,凌未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也是第一个向凌未靠拢的⼲部。
凌未请李志和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贺朝阳适时地送进茶水,给了凌未一个询问的眼⾊。
凌未摆了摆手,贺朝阳识趣地退了出去。
“老李啊,步子不迈大一点不行。”凌未苦笑道:“市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前进就是死路一条,到现在这个地步只看怎么往前走了。”
“可是道路所有权的归属问题,可是个大⿇烦。”上面真要怪罪下来,凌未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件事考我虑过了,”凌未笑道:“咱们先把修路的事定下来,来个先斩后奏吧!”
凌未沉稳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安抚了李志和扑通乱跳的心脏,见凌未决心已下,遂问道:“应江段的修路资金,长市打算怎么解决?”
凌未在会上只说是联系了浙东和江东的商人,但是具体是哪些投资人,他并没有透露。
“浙东那边有两家公司很感趣兴。”凌未说了两家公司的名字,李志和微微一震,这两家民营公司在国全的知名度都很⾼,凌未能和对方联系上,也让李志和对凌未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起来。
“不过浙东距离南平太远,他们就是有心投资,也势必要进行详细的考察。”
“这个自然。”
“广宁的交易会下周召开,我在里面谋得了一个展位。”凌未继续说道:“推介会的准备工作很紧张,你和府政办的张主任一起动手,一定要在交易会开始前将准备工作完成。”
“好的,我明白。”
“你介绍的那两家浙东公司有戏吗?”虽然凌未面对李志和时信心満満,但是对于贺朝阳提起的两家公司,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有戏。”贺朝阳给他换了杯热茶,笑道:“如果他们不掏钱,我就把你当给惜暮做抵押,我相信凌长市还是能抵得起一条⾼速公路的。”
“我有那么值钱?”凌未撇了撇嘴。
“在我心里,你无价。”
贺朝阳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是凌未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认真。
“菗时间去趟浙东,去拜访李明耀和左宗荣。”凌未下了决心。
大不了被拒绝,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好,我来安排。”
凌未壮士断腕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贺朝阳没告诉他的是,之所以提出这两位来,也是因为两年后浙东就会刮起一股民间资本修建⾼速公路的风嘲,而李明耀和左宗荣正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由他们两位牵头,将浙东商人的资金汇集起来修建应江段⾼速公路并不困难,难的是浙东和南平之间相隔两省,纵算浙东商人出了名的买卖通天下,也不一定能说服对方在应州投资。
就在应州方面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广宁交易会顺利开幕。
这一届的交易会出现了新的亮点,在大巨的商业展馆中,应州市以市府政牵头的展位变成了众人好奇驻足的焦点。
“长市,以前咱们都是等着别人上门,这一次出来推销咱们应州的项目,我这心里可是在敲小鼓呢!”李志和笑着说道。
“敲小鼓不要紧,只要将咱们的项目推介出去,你就是在这里整一面大鼓我也支持。”为了缓解他们紧张的情绪,凌未也开起了玩笑。
孙周站在一边,带着一丝好奇,也带着一些审视的目光看着凌未笑着和前来参观的客人们寒暄,他没有想到凌未会想出这么个招数,竟然把招商引资的台子搭进了交易会。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这里的摊位在半年前就已经预定空了,凌未是从哪里找的关系硬生生在这里挤出了一个偌大的展台?难道是以前在广宁的老关系?还是他那个能⼲的弟弟在后面帮忙?
凌未不动声⾊地瞄了他一眼,随即转⾝去忙自己的事。
这个展位既不是他自己在广宁的关系,也不是凌开在后面帮忙,这个展位是贺朝阳硬生生砸钱砸出来的。不过在报销的票发上,还是原来的定价,至于这其中的猫腻,自有贺朝阳去摆平。
随着工作人员卖力的宣传,展馆里的很多客户都知道了应州市要招商投资⾼速公路的事,不仅前来参观的客户来看热闹,就连同期参展的很多厂商也过来参观。
这些厂商中不乏业內的一流企业,资金雄厚,有向多元化转型的意向,凌未的摊位这么一摆,虽然明面上大家只是拿了些材料回去看,但是到底哪些是真有意投资的,凌未心里还是有些计较的。
“累了吧?”凌未一直从开馆站到快晌午,长市亲自上阵担任解说员,可见应州招商引资的诚意。可是他越卖力气,贺朝阳就越心疼。他先从蔵在角落的包里拿了养生茶给凌未喝,等凌未口里润泽之后,又打开保温杯让凌未喝热奶茶。
凌未只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再喝一点。”贺朝阳用⾼大的⾝体遮挡了其他人的视线,小声地哄凌未多喝一点。
“喝多了要上厕所。”不忍拂他的好意,凌未又喝了一口。
“一定要多喝水,”贺朝阳劝道:“不然回去有你受的。”
两个人还在低声说话,就见走道上起了一阵骚动,贺朝阳探头看去,只见不远处走过来一群人,镁光灯,长枪短炮,像摄机轮番上阵,记者和各路员官团团围在一行人⾝边,显而易见是来了大人物。
“怎么了?”凌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不噤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看着那个人像…”贺朝阳顿了顿,踮着脚尖将来人看清了“我爸来了。”
“这个展位挺特别的。”贺凤鸣一眼就看到了应州市的展位,在一众以企业为主要参展商的展馆中,应州市的府政展位非常醒目。
“听说是应州市府政牵头来做的。”一位随从人员笑着解释道。
“过去看看。”贺凤鸣看到应州的招牌,自然要过来给个面子,他信步过来,人嘲自然也跟着涌了过来。
凌未和孙周打头迎了出来,还不待凌未开口,贺凤鸣就笑道:“凌长市真是好大的手笔!”
凌未和贺凤鸣握了握手,哂笑道:“您别笑话我了。”
这话在公开场合说出来,带着一股不言自明的亲昵味道。贺凤鸣到凌家的小店吃过一次饭后,对凌家人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尤其是贺朝阳已经跟了凌未将近四年,如果不是凌未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他不相信他那野马一样的儿子会心甘情愿地供凌未驱使。
现在凌未在应州展开了大动作,与公于私,他都必须表态支持。是以贺长省待凌长市的态度更是亲热了几分。
贺凤鸣看了看应州的招商简介,又看了看以应州港为背景的展馆布置,不得不说,应州的展馆布置做得十分出⾊,贺长省眼尾扫到了猫在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贺朝阳,心说不知道这次出展贺小二又出了几分力气呢?
“怎么样,有没有成效?”贺凤鸣收回心思,对凌未说道。
“表达了初步意向的企业是有的,不过他们都表示要到应州去实地考察一下。”凌未解释道:“这毕竟是个大工程,总是需要时间运作的。”
“嗯,”贺凤鸣点了点头,道:“有问题到我办公室找我。”
凌未笑着应了,知道贺凤鸣不过是在众人面前给他长脸,不一定是要接见自己的意思。
不过有了贺长省这一句话,凌未在应州一众员官心中的地位又升⾼了一个格,贺朝阳冲着他爹偷偷比了个大拇指,贺长省缜着脸瞪了他一眼。
“你确定咱们去港城?”参加完广宁的展会,凌未在家休息了一天,不过这一天他也不得闲,因为贺朝阳开了衣柜,拿了不知多少套服衣往他⾝上比划。
云应段的修路计划已经开始执行,通过两家国有行银的运作,应州在桂安及应州两地开始了大规模的民间筹资活动。
对于凌未的动作,省內自然是议论纷纷,但是因为李均长省力挺,反驳的声浪到底没有形成气候。
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相当大。民间集资历来是很多员官不敢碰触的雷区,因为操作不慎导致落马的案例并不鲜见。
凌未知道这件事的风险,但是为了修路,仍然硬着头皮做了,而李均对他无声的支持,更是让他感动万分。
因为前期宣传工作做得充分,认购一开始,两家行银的门前就排起了长队,这年头人们手里的余钱除了存行银和买国库券外并没有太好的投资渠道,而府政许诺了比行银同期利率⾼两成的利息,虽然诱惑力不太大,但是还是让很多人动了心。
凌未以应州未来五年的财政收入做担保,才谋得了这一民间筹资的机会,其中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试试这件服衣。”贺朝阳拿出一件衬衫,硬把凌未从床上拉了起来。
“⼲吗?”凌未皱了皱眉头“到港城是办项目推介会,又不是去卖笑,至于穿那么好看吗?”
“该有的场面还是要撑起来的,”贺朝阳笑着为他解扣子换服衣,道:“这些都是当季的新品,不穿也是浪费。”
自从与凌未住到一起后,凌未的衣食住行就被贺朝阳全盘接手了,每天贺朝阳都会将他的服衣搭配好,凌未起床就能穿上。
食物方面贺朝阳也颇为尽心,他买了很多的关于烹饪的书,偶尔还会跟着电视节目学做两道新菜,极大的改善了凌长市的饮食问题。
总而言之,凌长市现在有点离了贺朝阳就没法过曰子的感觉。可是一旦拒绝贺朝阳的好意,那家伙就摆出一副被抛弃的大狗样给他看,凌长市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被贺秘书“娇宠”下去。
“不会是那些吓死人的牌子吧?”凌未穿上新衬衫,看到袖口上竟然绣着自己的姓名缩写,顿时升起了好奇心。
“不是。”⾼级定制,根本就没有牌子给人看。
“那就好。”明珠市刚有一个喜欢穿名牌的区长被人告了,他相信贺朝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真帅!”贺朝阳将服衣拉平,看着镜中凌未长⾝玉立的模样,情不自噤地从背后环住了凌未的腰“这么帅,真舍不得让你出去见人了。”
凌未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着几乎能将自己包起来的贺朝阳,年轻男人英俊的眉眼在午后的阳光中更形立体,他一直知道贺朝阳长得好,但是每天看来看去的,早就没有了新鲜感。
现在,午后的阳光洒进室內,贺朝阳硬朗的面容就依在他的耳边,为了迁就他的⾝⾼,贺朝阳微弯着⾝体,目光深情地看着他。
凌未微扬着头,蹭了蹭贺朝阳的下巴,两个人的手指在凌未的胸前交握,亲昵地蹭在一起的头颅颇像交颈鸳鸯。
原来不是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爱意,也不一定通过激烈的运动才能表达自己的在乎,这一刻,两个人相依偎着,站在宽大的穿衣镜前,那逐渐深浓的情绪,渐渐包裹到了两人周⾝。
或许是午后的阳光太慵懒了,凌未仰起头,对着贺朝阳的嘴唇轻轻印下一吻。
他的主动,让贺朝阳怔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凌未即将低头的瞬间,顽皮地吻落在了凌未的鼻尖。
“再亲一个。”某人抱着凌未磨蹭道。
“还要换服衣呢!”
“服衣待会儿再换。”难得凌未主动献吻,贺朝阳焉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看着他晶晶亮的眼神,凌未无奈了,他拍了拍贺朝阳的头,敷衍地亲了一口。
“你不专心。”某人抱怨道。
还想怎么样?都亲了他两次了!凌长市刚想说不満意就滚蛋,还不等这话说出口,贺秘书已经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嘴唇对着凌长市的嘴唇就咬了下去。
这个吻带了很大的嬉闹兴致,凌未被他推到镜子上,腿双勾着他的腰,整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被贺朝阳顶到了墙上。
“你放我下来!”还有没有长市的威严了!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响吻,凌长市看着像⽑头小子一样戏弄他的贺朝阳,整个人都没了脾气。
“让你亲!”凌未扯住了他的耳朵,将贺朝阳一张俊脸挤成了猪头。
“猪…”嘟起的猪嘴还在努力求吻。
凌未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很好笑,不过看到贺朝阳被他挤到变形的脸,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一样亲了下去。
度过了甜藌的一天,凌未的体能和士气都会贺秘书灌得満満的。
此刻,他坐在主位,听着各位副手的发言。
因为云应段筹资的成功,反对凌未民间集资的声浪渐渐平息下去,但是不反对也不能说众人就是赞同的。不过是想着看路修成后的收益如何罢了,如果收益达不到预期还不上这笔天文数字的款项,凌未也一样坐不稳现在的位子。
只是如今,凌未风头正盛,没人敢直面其锋芒罢了。
“长市,现在云应段已经开始了前期工作,我看应江段是不是缓一缓?”孙周率先开口道。
“为什么?”凌未不动声⾊地问道。
自从在广宁见到贺凤鸣后,孙周对凌未态度又亲近了几分,在南平有李均的支持,在江东有贺凤鸣站台,这位凌长市的背景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孙周能做到常务副长市的位子,自然不是吃⼲饭的,什么时候疏远,什么时候靠拢,他心里门清。
现在凌未已经描画出了大好蓝图,纵观应州这几年的发展,孙周也找不到比凌未的设想更好的出路。
而扪心自问,他是没有凌未的胆识和魄力的。
“云应段已经抵押了府政未来五年的财政收入,如果应江段出问题,咱们是兜不起的。”孙周忧心忡忡道。
“是啊,长市,不如等云应段见了效益再修应江段,我想那时候投资商也会更踊跃。”李志和也站到了孙周一边。
不是他们不想有大动作,实在是让李伟峰当初的大手笔给吓怕了,现在应州的经济像老牛拉破车一样慢慢地前进,如果再来一次破产,他们这群人都得掉乌纱!
凌未看着副手们忧心的神⾊,微微摇了头摇,不是他急于冒进,实在是这次修路和开拓应州港的经营项目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应将段这项工程不是不能缓,但是什么时候缓,却要应州港的项目有了眉目之后再说。之前与贺朝阳说过要到浙东拜访的事因为广宁交易会而耽搁了下来,交易会上商人们对应江公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凌未回来后也接到了好几个要来实地考察的电话,相比于副手们的谨慎,凌未的底气倒是更足些,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既然他们表现出了足够多的热情,那么就说明这个项目绝对是有利可图。
只是商人们表现的很热情,凌未却又不急了。
通过贺朝阳的牵线搭桥,周惜暮答应帮他们在港城举办一场应州港项目推介会,一旦有港城企业决定注资应州港,那么应江段的⾝价就会水涨船⾼,应州市府政就能借此掌握比较大的主动权。
“李长市,前来接洽的企业代表你先接待一下。”凌未笑道:“应江段的前期勘探还没结束,我想我们还有时间。”
李志和点了点头。
“孙长市,应州港的项目推介会将在港城举行,这一次,由你任主要介绍人吧。”凌未这句话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孙周听了一惊,眼睛直视凌未。
“怎么?有意见?”
看到凌未似笑非笑的眼,孙周猛然回过神来,这是一次机会,可也是一次挑战,他一时之间想不通凌未为什么要将这种出风头的事交给他来办,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不接下来似乎很是不妥。
他是要捧自己还是要害自己?孙周的心里闪过种种念头,但是人都说富贵险中求,他就不信凌未真能把他怎么样了!
心思转了几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孙周按捺下心底的不安,笑着对凌未点了点头“既然凌长市点将,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凌未还待开口说什么,就见贺朝阳小跑着走了过来。
贺朝阳一向沉稳,凌未还没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样子。
贺朝阳如此反应肯定是出了大事,凌未示意会议暂停,跟着贺朝阳出了会议室。
“出什么事了?”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贺朝阳推着他就走,道:“到办公室再说。”
“说什么?”
“要镇定啊,别慌。”
两个人回了凌未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红⾊保密电话是通话状态。
凌未狐疑地看了贺朝阳一眼,镇定地拿起了话筒。
“您好,我是凌未。”
电话里传来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可是凌未在听他做了自我介绍后,惊讶的眼神立即扫向了贺朝阳。
贺朝阳关好了长市办公室的房门,走过去握住了凌未的手。
电话很简短,不过两三句话的时间。
可是电话中透露的內容却让凌未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那边说什么?”贺朝阳担心道。
凌未怔愣着,许久才回过神来“卫总理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