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问题

　　孟冲没有被允许进入审讯，原因是霍泉认为她会很进，而且她的出现会刺到李念。他们都知道，李念受过训练，这个时候肯定不会说什么，即使证据摆在面前，也是安静，说不定会申请律师。不过最后这个可能不大，因为警方手上唯有一张王牌，就是他儿子。李泽应该是无辜的，但是在证据方面，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李泽，他是唯一可查到的线索。如果，李念拒绝认罪的话，李泽将承担所有罪名，李念则就无罪释放。

　　他请了律师，在某个方面就抛弃了李泽。不管之后再说什么，李泽都将面临牢狱之灾，什么前途都变成浮云了。

　　霍泉走进审讯室时跟孟冲说：“希望他能还有些父子之情。”

　　孟冲告诉他：“要是他没有，也不会收那么多钱了。”

　　霍泉叹着气拿着文件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审讯室，里面还有一个记录员。

　　孟冲站在观察室里看着。

　　李念脸色依旧恢复了脸色，虽然还是有些红脸，但是已经基本镇定了下来，只保持着一些隐隐的愤怒和紧张，那个样子在这个五尺的大汉身上，十分的冲突，却显现出了足够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样子。

　　霍泉走进去，李念冷冷地看着他，问：“那个女娃娃呢？她把你发配过来了么？”

　　霍泉一言不发地坐下来，打开了文件，保持着他一贯的态度，开始问：“你现在有什么要陈述的么？还是让我发问。”

　　李念看着他，好笑地问：“这是什么？庭审么？”

　　霍泉摇头，开始一板一眼的提问：“对于李泽海外银行有一个账户里面存有一百四千万元，你知情么？”

　　直接从李泽有罪开始入手，霍泉按照最基本的方法审问着。

　　李念怒视着霍泉，双手环，毫无回答。

　　“那么对于李泽三年前拥有这个账号你知情么？”霍泉接着问。

　　李念还是不说话。

　　看来他的确是决定要采取沉默战术，拖延审讯，直到可关押时间结束。

　　霍泉抬起头看了看李念，说：“即使你在这里不说话，孟冲也会从李泽口里得到证据的。”

　　这句话果然效果不错，李念的眼神一时就暗了，止不住的愤怒就要涌而出。但是，他很是压抑地说：“难道你也要被那个小女娃娃利用么！”

　　霍泉大概是决定要换一种方式，他将手撑了起来，说：“怎么说？”

　　李念冷笑一声，说：“这个刑侦支队根本不是由陈宋管理的，而是由那个小女娃娃控制的，她给出你们没有的证据，拿出一个说的过去的理论，陈宋他们就如同蜜蜂看见花一样的扑去，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看那朵花是不是罂粟。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被她给惑了，没有人再去质疑她，都由她摆布了。”

　　霍泉耐心地听完了，笑了笑，颇有兴趣地说：“很有趣的理论。只是，根据我最了解到的，孟冲每次参与的破案，大部分都短时间里抓到了真凶，小部分花了些时间，但是也抓到了。她要是个警察，应该就是整个警局里破案率最高的警察了，我就该把我前几年颁给下野市的一个全省最高破案率警官的奖章，颁给她了。”

　　李念笑了，带着嘲讽和蔑视，说：“你知道这根本不是问题，要是你就是个罪犯的话。”

　　霍泉一愣，很是认真地看着他说：“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你有什么证据么？”

　　李念将那笑声转变成了一声难听的鼻音，说：“这根本不需要证据，你要是听过她当时在和路程谈判时说的话，就能感觉出来，霍泉，我们都当了那么久的警察了，这些嗅觉还没有么？”

　　“说实话，我也听过那段录音，可是我听出的，是个虽然不能说英明，很是危险，但是还行之有效的谈判方法。可没有听出她有什么可能是罪犯的倾向。”

　　“你为什么不认真听着她在告诉路程的那段，那个叫赵寻的小女孩不是他女儿的时候，她的口气，那么言之凿凿，那么自信，带着惑的声音。那时候，她有什么证据么？没有！她没有任何的证据，那都是她的猜测！她为此激动，为了此兴奋。口气里掩盖不住，她对那些猜测出来的事情的激动！”

　　“你说她为了犯罪的事实而激动？是么，你是在指责这个大楼里所有的刑警都不该为自己破案或清晰了线索而激动么？”

　　“哼，不用故意混淆我的话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泉很认真的考虑了，说：“好吧，你觉得孟冲搞出了一个账号栽赃了你是么？”

　　“不！那个账号是李泽的！”李念纠正他。他并没有中计，还是选择首先保住自己。

　　霍泉点头：“然后你不知道这个账号是么？”

　　李念没说话。

　　霍泉看着李念，接着说：“我们会调查孟冲的，只不过，你说这些如果没有证据，就是诽谤。”

　　李念不是很在乎，他的眼睛里有了些希望。

　　“那么我们来说说十一年的事情吧。”霍泉拿出另一份文件“雄玉死去的案件。那时候，李泽才还未成年呢。”

　　李念又支起了自己的手臂，问：“这事有什么？”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份文件，记录这个行动的所有细节，还有过程，而上面写着…”他从文件夹的下面拿出了几张发黄的纸。

　　这时候冯局进来了，带着无比的凝重，看着孟冲，疲惫地问：“怎么样了？”

　　“不知道。”孟冲说“我不知道霍队想怎么办，还在循序渐进吧。”

　　冯局看着李念紧张地拿过那张纸，看了一眼，说：“这是什么？上面的时间是怎么回事？错了吧。”

　　冯局叹了一口气说：“下一批来的警员，我该怎么跟他们做动员呢？告诉他们，你们的上一届都倒得差不多了，大家可以好好干了么？”

　　孟冲没有说话。

　　里面的霍泉很肯定地说：“没有，就是这个期。”

　　“这是什么玩笑么？”

　　霍泉摇头：“这是一份由冯局长保存了多年的文件，它一直锁在了他的箱底。这是一份具有完全真实的，行动计划，而上面的名字是——引蛇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指，用这次行动抓出局里的内鬼，抓出‘A’在这个刑侦支队的内鬼。”

　　李念脸一下就变了，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内鬼？那次行动是为了能够打击‘A’而制定的。雄玉是被错误指示害死的，真相，你应该去问孟仇！”

　　霍泉很是镇定地说：“不，那次行动是为了能够抓出内鬼而制定的。在对外公布的计划中，只有一处地点是可能有人藏匿的，就是雄玉的那一处。计划是在等待的时间里找人严密的监视所有被怀疑对象，对象其实只有几个人，你，陈宋和雄玉。”

　　李念无话可说的样子。

　　“在计划中，你们都没有发现差错，就在计划决定要取消的时候，三处地点突然又都出现了人。但是孟仇知道，除了雄玉处其他地方都没有工厂，所以，他确定计划是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命令原地待命。但是问题还是出现了，雄玉收到了干扰频道，被下令突击，最后才不幸丧生爆炸。内鬼的确有，但不是雄玉，因为这次任务失败后，内鬼依旧存在，他干了一件事，把雄玉车上的无线电搞坏了。”

　　霍泉将另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这就是孟仇的队伍到了现场后，第一时间检查的每一辆车上的无线电。这台，就是雄玉的。其实很奇怪，无线电的频率在无记录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查询的，为什么还要费心来搞坏无线电呢？后来今天我听了一个高手告诉我的，原来可以成为干扰频率需要很强的信号，而在那个年代里，想要获得更大的信号，第一离得很近，第二，就在信号塔里面。但是不管是那一个，干扰频在频率上都要高于孟仇的频，所以，它将一直发出声音。”

　　李念有些不耐烦了，他说道：“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因为我是第一个到达的人，所以，你们怀疑我把无线电破坏了？！我告诉你，不可能，说不定孟仇呢？他贼喊住贼难道不可能么？就因为他死了，他就不可能了？”

　　霍泉很失望地收起了他的文件，用手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盘磁带，放在桌上。

　　“我告诉你这个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它。这是随着银行线索而来的，从路程家里搜出来的，我知道你参加了搜查，没有发现东西。但是他留下了一枚钥匙在餐桌上，这钥匙，是打开他在健身房的存衣柜用的。里面只有一盘带子。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放给你看，这是一盘录着你声音的带子，而里面清晰的传出了在频道的声音。”

　　李念的脸更是白了。

　　“上面说的是‘我来搞定这个，对，雄玉进去了，爆炸结束，我要把这个毁了’。”

　　李念僵直一张脸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抗辩的么？”霍泉说“还是你要听听？你拿出了一段没有意义的录音来指证孟冲，我现在手上有一段很有意义的录音，或许你比较喜欢。”

　　李念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但是如果里面真的出现的自己的声音就没有退路了。他将万劫不复，从此人生就没有以后了！

　　霍泉很认真地看着他，将东西拿了回来，拿出一张纸说：“现在我可以宣布了你的罪名了么？”

　　“不！”李念大叫道！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那个录音是假的！”

　　“为什么？”

　　李念口不择言：“我，我不知道！但是，磁带录音，现在谁都知道可以伪造的！这怎么能当做证据呢！”

　　“这个就要留在法庭上才能见真知了。但是以我看，那个录音里的声音清楚又明白，声音就是和你的。只能说你一直站错边了而已。”

　　“不！不可能！”

　　霍泉有些很不耐烦地看着他说：“你想听么？我可以放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