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 130 章
眼下对顾莲有趣兴惦记的,不只是邓氏一。
顾家大老爷得了安刺史一职后,大夫觉得杆都硬了起来,一扫之前几年的晦气,闲话间不免说道:“现好了,免得小小商户都欺负到顾家头上!”
大夫对顾莲的怨气由来已久。
之前顾家的时候,就不喜这个绵里蔵针的侄女,后来何庭轩做坏了生意,其间少不了杏娘、四夫、叶家等等,不免再次迁怒上了。
然后是桐娘和⻩大石的婚事,大夫眼里,是被顾莲“横”了揷一手,——原本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庶女,居然只得二百两银子的聘礼!
又因为这门亲事是徐夫保媒,敢怒不敢言。
大夫心头的那口气,憋了许久,发酵了许久,此刻吐了出来,简直就是神清气慡、意义风发,…类似的嘀咕次数不免有点多。
传来传去,最后这话传到了大老爷的耳朵里。
没有多余的解释,沉声道:“徐家老三把刺史官印给的时候,叫记得多照顾一下叶家。”皱眉问道:“…还不明⽩吗?”
大夫一怔,顿时从云端之上跌落泥泞。
照顾叶家?总不能是照顾叶东海,照顾那些徐离本不认识的叶家吧?所谓照顾一下叶家,…不就是要给自己那个侄女撑么?
“怎么会…”大夫软坐椅子里,看着⾝上前几天好心情赶出来的新⾐,只觉得尽是刺眼和嘲讽,——闹了半天,丈夫官职居然是因为侄女得的?自己还妄想以后对叶家如何如何,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其实大老爷亦是不太理解,…侄女有几分姿⾊不假,可是已经嫁了,而且徐离并不像会被美⾊所惑的。
大老爷为一向有些传统,这种因为裙带⼊仕的便大宜,要是落别⾝上,少不得鄙夷一句“红颜祸⽔!”
可是自己因为侄女得了好处,这话便说不出来。
不但不便说,还不敢说,——徐家重兵握,本就不会将什么道理,做事全只凭自己好恶,万一得罪可是要招祸満门的!
尽管知道只要顾家不跟徐家对立,再以徐离对侄女的情分,是不会这样的做的,但是为了吓唬子,免得惹事,还是冷冰冰说了一句“千万别忘了,之前的安刺史是怎么死的?凡事记得三思而行,当心祸从口出。”
大夫哪里还用再被吓?早已经丢了魂儿了。
别说去寻顾莲的晦气,就是之后见到四夫的时候,都忍了许多,不敢再像从前那样随便挤兑妯娌。
四夫诧异了几天,体会到了其中关窍,…越发觉得都是小女儿的功劳,一辈子都没这么舒心过,⾼兴之余,又给未来的外孙做了一套小⾐服。
不过这一次,去叶家的时候却碰了壁。
蝉丫笑眯眯的“真不巧,刚刚睡下了。”又低声“夫知道前段的事儿,着实累着了,大夫嘱咐多睡睡保养胎像呢。”
四夫虽然觉得有点扫兴,但是孕怀是大事,心里也希望小女儿生产顺利,——丈夫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的骨⾁来得踏实一些。
因而留下了东西“改天再来。”
转头去找了大女儿,把大夫的种种转变说了两三遍。
杏娘听得瞪圆一双眼睛“⺟亲的意思,大伯⽗和⽗亲能够重回仕途,…都是因为妹妹,因为徐…”
“嘘!”四夫赶忙示意噤声,凑近道:“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要是传出去,回头再传到叶家的耳朵里,莲娘可就难做了。”
杏娘还没有出月子,最近大补特补,养得比之前胖了一些,有一种珠圆⽟润的慵懒之态,不耐道:“知道,又不傻。”
四夫想说一句“还不傻?不傻怎么会嫁到何家?”
到底还是忍住了。
继而想起桐娘的婚事来,说道:“还不知道吧?桐娘快要嫁给⻩大石了。”怕大女儿不知道⻩大石是谁,补道:“就是莲娘⾝边李妈妈的继子。”快意一笑“徐家保婚,⻩家只给二百两银子,把长房那位气得脸都绿了。”
“这是怎么一个点鸳鸯谱?”杏娘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她对堂妹的婚事没有趣兴,只是道了一句“莲娘也太胡闹了些。”
顾莲要是听到姐姐的这一句评价,一定会大呼冤枉!
不过眼下她听不到,也顾不上。
佟妈妈等被送去大牢以后,心里总还是有一丝影,…似乎事情并没结束,红⽟的那一句“姐姐”扔是一个未解的悬疑。
琢磨了几天,忍不住叫李妈妈去红⽟家里打听——
结果却叫失望。
“红⽟的确有一个姐姐,不过早些年就已经死了。”
顾莲只得作罢。
或许只是临死了,想起亲,一句情不自噤的呼喊而已。
当时红⽟出了事,招供出了茶⽔房的陈妈妈,冰片是找她家亲戚赊的,——但是问来问去,除了赊冰片的事,再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陈妈妈还捶顿⾜“要不是想着她是做大丫头的,怎么会帮她?前前后后买了十二两银子的东西,这会儿找谁要去啊!”李妈妈听得烦躁,将红⽟留下来的几件首饰全赏了她——
红⽟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接下来的⽇子,叶家真是说不出的风平浪静。
顾莲整天优哉游哉的。
因为伯⽗和⽗亲同时回到仕途,又都安任职,伯⽗还做了安的⽗⺟官,对叶家的上下震动太大了。
叶大太太最近是没有见着,只怕以她的子,现未必想见、敢见自己,犯不着再去吓唬她;婆婆就更加有意思了,之前红⽟死了,婆婆话里话外,都是她屋里有几个能⼲的丫头,——暗示自己要一个过去帮忙。
假如她不是继室,而是叶东海的亲娘,估计问都不问就直接塞丫头了。
顾家消息传出,婆婆就再没有提过这个茬儿。
叶三太太虽然还主持中馈,到底比从前收敛了许多,还不止一次说道:“到时候等莲娘出了月子,⾝子养好了,就乐得偷个懒儿了。”
顾莲笑了笑,倒是省了将来叶东海再出面涉。
叶家上下一片宁静,就连自己院里的那些丫头们,除了李妈妈和蝉丫、⽟竹,其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好像自己一生气,就会叫了衙役来捉了她们一样。
特别是文佩,不光比起从前畏畏缩缩,而且还有一点恍恍惚惚的,最近端茶就打翻了好几次,一副心不焉的样子。
今儿居然碎了一个花瓶!
“看,笨手笨脚、⽑⽑躁躁!”翠微喝斥了一句,叫了进来收拾,一切收拾妥当了,回来说道:“…,看文佩做事越发的不尽心。”提出建议“不如撵了她去别处,回头再给补好的丫头上来。”
顾莲微有讶异。
翠微的为,一向都是让如沐舂风的。
平时从来不和争执、红脸,即便小丫头们犯了错,也是尽量细声细语教导,因而一直很得心。
文佩办事不老成,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厉声教导几句,扣点月例银子,罚她下去好好反省反省吗?今儿翠微一反常态,刻薄起来。
“不过是一个茶碗…”
“是个菩萨心肠。”翠微自己亲手捧了茶,递到主⺟手里“只不过现⾝孕要紧,回头文佩再打了什么,摔了什么,害得磕着碰着的可怎么办?”一副为主⺟着想的神⾊“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提到⾝孕的事,李妈妈不由紧张起来,赞同翠微的意见“是啊,还是的⾝孕要紧。”又道:“茶⽔房、花园子,哪里不是她的去处。”
顾莲微笑道:“行,就听们的。”
晚间叶东海回来时,支了翠微去给他换⾐服,然后单独留了李妈妈等,神⾊郑重道:“依稀记得,红⽟和文佩平时说得来,但是并没有太深厚的情。”低声细细分析“文佩这个样子,不能是因为红⽟死了伤心,倒像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整天心神不宁的。”
李妈妈目光微惊,闪了闪“说得好像不错。”
“们盯着她…”顾莲招了招手,让李妈妈和蝉丫走得近了一些,待完毕,慢悠悠的倚回美榻上“就不信她不露点马脚。”
没歇一会儿,丈夫换了⾐服回来了——
神⾊有点凝重的样子。
顾莲递了一个眼⾊,让李妈妈等都退了出去。
“莲娘…”叶东海她⾝边坐下,摸了摸那圆圆的肚子“今儿感觉如何?孩子有没有闹?”
“还好。”顾莲打量着他“二爷有心事?”
叶东海看着那双晶莹闪烁的眸子,有担心、有温柔,——子从来不是那种目中无尘的,若是自己掖掖蔵蔵的,不仅让她担心,而且落了下乘。
“认不认识…”斟酌了下“嗯…,诗词书画都造诣不错的吗?”
顾莲诧异一笑“二爷还对这些有趣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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