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捕办案有来头
人除了死,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就在他想的时候,他已感到了剑尖的寒意。
忽然,他只觉自己的⾝体轻松起来,他不噤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死就是这种感觉?
家丁有些不相信了,他低下了头审视自己的全⾝,惊奇地发自己⾝上紧绑的绳子已变成了十几节。
他这才明白,原来那欧阳能并不是要害自己、不觉长长地松了口气。
欧阳能一脸肃然的样子、他看了看家了,道:“你最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仔仔细细他说出来。”
家了点了点头,于是他便将这事的前前后后一点不漏地详细地道来,这件事有关他的生命,他又怎能稍有懈怠?
欧阳能听完他一番描述,双眉紧皱,不发一言。
忽然,他抬起头,对外道:“来人,把屋內蜡烛燃起。”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穿着差役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举着火把将內的蜡烛一一地点亮。
这屋內的蜡烛甚多,但这些差役却也不少,片刻之间,屋內便被烛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欧阳能没有去审视床上的两具尸体,只是回过⾝,问那家丁道:“你说这屋內的蜡烛是一齐熄灭的?”
那家丁的脸上掠过一阵恐惧,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
欧阳能返⾝向一根蜡烛走去,到了蜡烛边,他俯下⾝子向周围审视。
忽然,他“咦”了一声,蹲下⾝去,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手上似乎握了什么东西。
欧阳能在烛光下摊开手掌,他的手掌上躺握着一枚铜钱。
他又俯⾝向四周查视,几乎每一根蜡烛的附近地上都有一个铜钱,欧阳能将这些铜一一捡起,放在手中仔细查看。
铜钱,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普普通通的铜钱。
欧阳能看着这些铜钱发愣,说实话,他实在有些吃惊。
这屋里的蜡烛并不少,最起码也有二三十根,这二三十根蜡烛分布在这屋子的四周,这屋子很大,蜡烛又细又小,能用一枚铜钱打灭一根蜡烛而丝毫不损坏蜡烛的一丝一毫,已是很不容易。
何况,将这二三十根蜡烛一齐打灭,而这些蜡烛都是完好无损,丝毫不见有蜡烛被击全以或是损坏,这手功夫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练就的。
欧阳能望望屋里四周的蜡烛,又望了手中的铜钱,不觉出起神来。
众家人见里的蜡烛熄而复明,惴惴不安地向屋子走近,可是走到门口,却怎么也不敢再向前迈上一步了。
欧阳能抬起头,轻声道:“你们在外面⼲什么?进来!”
他的语气甚为严厉,像是在给别人下达什么命令。
屋外的众人一愣,他们都在想,这是在和谁说话?他们向旁看了看,不见有其他人,难道屋內的人在和他们说话?
想到这里,众家丁的心中暗自颤粟,屋內的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的行动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怎会被发觉呢?
其实,他们咽;里知道,听觉敏锐对一个练武之人是必备之事,他们这么多人一齐走,虽是极为小心,却仍会发出一些声音,虽然声音极其细微,却很容易发觉。
众家丁听到欧阳能的话,一个个惊异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一动不也不敢动了。
欧阳能侧脸对他⾝边的差役道:“叫他们进来。”
差⾝微微地向欧阳能躬了躬⾝子,走出了屋去。
屋外的众人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差役走到屋外,淡淡地道:“你们进来吧。”
众人一愣,但却觉得⾝不由己,脚下步子已不觉在迈动,跟随着差役缓缓地走进了屋子。
屋里,欧阳能正站着,站在屋子的中间,家人进来之后,他连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那管事的东张西望了一番,觉得此时自己应该站出来,他挺起了依旧在发抖的胸膛,慢慢地走了出来,道:“你…你是⼲什么的?你怎么跑进来的?”
正说着,他忽然一眼瞥见站在一边的那个家丁,又看了看已经被割成十六。八段的绳子,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原来…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欧阳能。
欧阳能仍然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但可以看出这管事的所说的每一句,他都在认真听着。
那管事的看了看那家了,又看了看欧阳能,忽然冲了过去,想抓住欧阳能的衣襟,边冲边道:“走;我们去见官!”
不过,还未等他冲到欧阳能的面前,己有官差将腿伸将过来,只是轻轻一勾,那管事的便:噗“的一声,跌倒在地。
显然,这一跤摔得不轻,他还想爬起来继续向前冲,一个差人已走过去,将他的胳膊向后扭住。
管事的心中极为恐慌,但口中却在叫道:“你们…
你们想⼲什么?想谋财害命吗?你们…你们的眼中还有王法吗?“差人冷笑道:“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什么人?”
管事的一愣,这才抬起头,仔细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方才由于慌乱,他竟没有注意来人的打扮。
此刻一看,来人竟然都是一付官差模样的打扮,不觉心中一惊,与此同时,一颗怦怦乱跳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他不再挣扎。反扭住他手的差人也放开了手。
管事的倒退了一步,他仍有些半信半疑。
于是,他迟疑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欧阳能摇了头摇,转过脸来,刚要说话,他⾝边的差人已抢先一步道:“他老人家你都不认识?”
差人斜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満是瞧不起的神⾊。
管事的茫然地望着差人,等着他再往下说,差人继续道:“他便是城里闻名逻尔的捕头欧阳能!”
管事的一听,不噤又倒退了两步,愣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的,他真的便是那神捕欧阳能?…
欧阳能苦笑着摇了头摇道:“如假包换。”
管事的奇道:“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差人又揷口道:“最近这里接连发生几起命案,欧阳大人被委派查清这些案情,没想到昨天刚到此地,便发生这样的案子,于是,欧阳大人便连夜赶来,哪知这还被你们当作了鬼。”
管事的低下了头,双手紧握,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他又抬起了头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想为自己的举动做出解释,欧阳能将手一摆,打断了他的话入淡淡地道:
“事情的经过我已大致了解了。…
管事抬眼望了望那个家丁,不安地指着他道:“可是…”
欧阳能问道:“可是什么?为何欲言又止呢?”
管事的放大了胆子道:“大人为何要将他⾝上的绳索砍断?”
欧阳能微微一笑,道:“为何要绑他,难道你认为他就是杀人的凶手?”
管事的解释道:“就算他不是凶手,最起码也是一个帮凶,老爷死前他为何连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这根本就不可能。”
欧阳能皱眉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管事的道:“试想,我们老爷的武功是何等的⾼強,平时,别人想靠近他都不太容易,又怎会被杀死了呢?而且是一声不响的被人杀了呢?”
欧阳能点了点头,觉得他这些话的确有些道理,他看着管事的,问道:“那你又是怎样认为的呢?”
管事的听出欧阳能对他的话赞同,不觉有些得意,脸上眉飞⾊舞起来,道:
“我认为这里面必然有內好,他们里应外合,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欧阳能转过⾝:向那张大床走去,管事的看着欧阳能,不知他是否听到了自己的,是否同意自己的话。
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任天狂,另一个自然是他的情人,他们的⾝用被子盖着,虽然如此,但围观看还是可以看出他们是赤裸着⾝子的。
这两人死得很惨,他们的脸在沼眼的烛光照耀下尤为恐怖,已经有些变了形,好象在向人倾吐着他们的莫名其妙的死因。
显然,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
死,来得很突然,任天狂他们并没有尝到死的痛苦,却在死前留下了恐惧,永远的无尽的恐惧。
他们的死,也给别人带来了恐,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觉得一阵阵的心悸。
所有的人都增添了一种恐惧,他们均在想,自己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也会像这样突然的死去。
众人们已是第二次目睹他们的主人的死状,屋里所有的人都是男人,因为他们没有让一个女人进屋,这样的情景对一个男人来说已是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女人?
虽然已是第二次目睹这一幕惨状,似有不少人不是忍不住转地头去。
他们不敢再看,他们害怕,害怕自己再呕吐出来,害怕为此做恶梦,更害怕哪一夭这一切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他们只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惜,这一切的确发生了,而且就是明明白白的摆在他们的面前,谁也无法逃避,因为谁也逃避不了。
欧阳能看着床上的两具尸体,心中不噤向外一阵冒着凉气。
忽然之间,他觉得很冷,很冷。
那女人的死并不令欧阳能吃惊,无论是谁,只要是练过武的人,稍微有一点劲力的人,都会很轻易地使这个女人这样死去的。
可是,任天狂却不同了,他是被人一剑刺死的。
那个血洞便可以证明这一切,血,本来是在不停地流着的,可是此刻,已经开始凝固了。
血,已经成了暗红⾊。
若是说,鲜红⾊的血耀眼夺目的话,而这暗红⾊的血便更是让人颤心惊。
那个血洞毫无掩饰地露在外面。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惨,太惨,根本就是惨不忍睹。
欧阳能并没有回过头去,相反的,他的脸反而向前凑了凑。
难道他的心就像他的脸一样的冷?难道面对这一幕他真的感到无力于衷?
欧阳能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真的就像一块冰,也许比冰还冷。
欧阳能的双眼紧紧地盯地在任天狂脖子上的那个血洞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居然连眨都没有眨动一下。
显然,他很专注,他的眼睛看着血洞,脑子里更是不停地转动,不停地想。
可是,他想的不是任天狂的死,任天狂的死对他的昅引力并没有多大,他想是的让任天狂那一剑。
剑,也许不是好剑,但出剑的那人却绝对是好⾝手。
欧阳能对这一⾝手吃惊不小,他大大相信在这个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好的⾝手,最起码,他相信自己还达不到这个功力。
欧阳能一向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他相信武功武林中,他的武拭已是超一流的了,在这世上,能超过他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正因为他的自信,才更使他战胜了无数的敌手,但是,战胜了无数⾼手后的结果,却是使他便傲气,更加目空一切。
可是今天,面对着这个窟窿,他忍不住低下了头去。
虽然,他并没有看到那人是如何出后的,屋然,他只看到了这个血洞,可是这个血却足以让他心惊了。
由这个血洞,他仿佛已看到了那人,看到那人是如何出手的,这一剑是那么的凌历,那么的快捷。
欧阳能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有如此迅猛的一剑,如此⼲净俐落,不落丝毫痕迹的一剑。
欧阳能不觉有些向往,自己若是有这样的⾝手,那该是多好啊!
他看着这血淋淋的洞口,不觉出起神来,甚至忘记了他来此的目的。
旁边的众人,见欧阳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时不敢打扰他。
就这样,人们也不知站了多久,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所有的人都以为欧阳能在思考任天狂的死因,谁又敢突然去打扰他的思索呢?
无情趁着黑暗跃了出去,跃出了屋子,他抬头远眺,那个像翁白头的人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
此时,无情已确定了前面,他耍迫的人就是翁白头,虽然他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可是无情已从那独特的⾝法中看,也确定了前面的这人一定是翁白头。
无情忽然眉头一皱,翁白头为什么深更半夜来这里。
难道那任天狂就是被翁白头…
无情越想越奇怪,甚至忘了去追赶翁白头,他偶一抬头,发现翁白头已不见了,他一惊,立刻加快了脚步。
步子虽然加快了,可是他脑中的思绪并没有就此停止,于是,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黑衣人,刚才拦住翁白头去路的四个黑衣人,他们为什么要拦住他?难道他们早已知道翁白头想要做的事?“
无情追了半晌,却始终不见翁白头的踪影。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会到哪里去呢?
无情在想,就算是翁白头失了踪影,那四个人总不会突然失踪吧!他还记得那四个人被翁白头闪电般的出手,便如同死人一般呆立在当地。
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无情一想到这,便更加急于要见到他们。
此时的天际已不再昏黑。
东方,已露出了一丝光亮,不用问,谁都知道,那是曙光。
无情抬起头,看了看天,心中暗叹一声不知不觉,居然已过了夜一。
虽然东方已微微发亮,可是四周依然很黑。
他定了定神,辨清了方向,便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黑暗之中,谁也不能肯定是否会走错路,但是,无论怎样无情也绝不会,因为他早已练就了一⾝在黑暗中辨别方向的本领。
此时,他有点感激他师父,虽然他从来未喊过他师父,也从未将他当作师父看,对师父更没有那种弟子对师父应有的尊重和敬仰。
无情之所以现在感激他,是因为他逼迫他所学的东西在此时此刻有了用武之地。
隐约中,无情向回走还有另一个用意:再回到翁白头的家。
可是回他家做什么呢?等着翁白头口来将他杀掉?无情摇了头摇。
他知道,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
忽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影子;一个少女的影子,那个少女正带着盈盈的笑意在望着他,这笑,这浅浅的淡淡的笑,竟让无情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一神魂颠倒。
这少女是谁?无情在暗问自己。
一个名字闪电般地划过他的脑海——翁颖。
这个名字闪过之后、无情心中也觉一阵奇怪,陌生的名字,竟给他带来了一阵阵的奋兴。
刹那之间,无情忽然觉得想起了什么,可是当他细细想来之后,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內心深处,他只知道那些他要想起却又未想起的事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些事离他很遥远,却又很重要,最起码是对他很重要。
无情竭力地想,他千方百计地想记起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记不起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无情叹息着,他无奈地摇了头摇,方才那一刹那的唯一的收获,唯一还未被抹去的收获就是那个名字一一一翁颖。
无情只觉得这个名字必与自己有着极大的渊源。
可是,那又是什么渊源呢?
无情又摇了头摇,他想不出,实在是一点也想不出。
无情的口中反复要念着“翁颖”这两个字,翁颖是谁?
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名字一一一翁白头。
翁颖和翁白头?翁颖不就是翁白头的女儿吗?而翁白头,不就是自己一直在追踪,并要杀的人吗?
如果说翁颖对他有极深的渊源的话,那么,翁白头呢?
翁白头岂不是与他有更深的渊源?
不知为什么?无情对翁白头有着一种恨意,这种恨意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
当无心向他传达了这个所要杀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他从未对他所要杀的人产生置疑,也从未对他所要杀的人进行了解,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同了。
首先,他对翁白头这个名字提出了许多问题,许多他不该问的问题,连无心都感到奇怪。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一个谜?
茫然中,无情隐约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自己又偏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抹去了,这是什么原因?
无情摇了头摇,他不愿再想下去,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什么的了。
现在,他唯一所要去的,就是先找那四个人,那四个被翁白头点住⽳道的人。
天⾊渐渐亮了起来,无情的脚步也迈得更快了。
还隔着很远,他便瞧了见个黑点,不用问,那四个人现在还在原处。
无情加快了脚步,他恨不得立刻冲将过去,对他们进行一番盘问。
幸好,这四个人是静止的,他们一动不动,无情没有费什么工夫,很快地便来到了他们⾝边。
可是到了他们⾝边,无情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忽觉得自己的周围变得死气沉沉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无情摇了头摇,不,不会,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这周围…
无情定了定心神,静下心来,侧耳倾听,除了那叽叽喳喳的鸟叫,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他仔仔细细地对四周环视了一番,也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无情想了,不噤笑了,也许是今天他想的大多的缘故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心了?
他抬起头,开始去注视那四个人,他走到一个人的⾝边,伸手开解了他的⽳道,在开解他⽳道的同时,另一只手却扣住了他手腕上的⽳道。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怕他反抗或是逃走,可是那结果却让无情大吃一惊。
可是这样说,他根本来想到有这样的结果,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毕竟发生了。
当他开解这人⽳道的同时,这人浑⾝忽然瘫软了下来,像没了骨头一样。
除了这人的一只手被无情扣在手上以外,其他的部分几乎都是倒在地上的。
无情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情从来就不会将感情流露在脸上的,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了。
从那人倒地的那一瞬开始,他便感到一阵不解。
这人怎么了?
无情俯下⾝去,凑近那人的脸细看,一下子之下,他不觉吓了一大跳。
这个人的脸竟是青灰⾊的,隐隐地向外透着一层黑气。
怎么会是这样?
无情伸出一只手,凑近这人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猛然间,他的手缩了回去。
面前的这个人已没有一点鼻息,难道…难道他竟然死了?
死,这个字对无情来说并不陌生,可是这个人的死对无情来说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他怎会死的?
无情感觉到他抓住的那人的手冷冷的,没有一点热气,可想而知,这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无情猛然回头,将目光调向了站在旁边的其他三人。
这三人怎样了?难道他们也…
无情站起⾝来,走到其他三人⾝边,一一开解了他们的⽳道。
这三个人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个接一个如烂泥般地倒下了。
他们都死了,而且他们的脸⾊都是青灰的,但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无情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脸,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问题来。
忽然,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血迹,一丝血迹。
血迹,来自于他们的嘴角边,每个人的嘴角边都有。
虽然这血迹不大明显,周围的光线又是那么暗,可是这一点的蛛丝马迹毕竟逃不过无情那敏锐的眼睛。
他来到一个人的⾝边,撬开了他的嘴。
他不噤后退了一步。
那人的嘴中,他发现了一腔即将凝固的黑血,并向外散发着一股恶臭。
毒!
这四个人一定是中毒而亡,一齐中毒而亡。
怎么会?怎么会?
无情实在是为此感到不解,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死他们?
难道是为了杀人灭口?
难道他们会知道什么吗?或是有人知道他会向他们问些什么?
无情站起⾝,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四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他已知道而别人却不想让他们讲的东西。
可是,这个别人是谁呢?
无情此刻最急于知道的就是下毒的人,这个所谓的别人。
但是,现在恐怕无从知道了,因为这四个人一死,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他该做的事——一去刺杀翁白头。
无情低下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四个人,他又一次证实了他的预感。他所感觉的毕竟是对的。
他来到此处,所感受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并没有错,这种死气正是从这四个人的⾝上发出的。
四个死人“只有死人才会发出死气。
无情冷冷地瞧着这四个人,四个死人。
对于他们的死,他并没有感到惋惜,更没有对他们产生一丝同情。
他的名字本就叫无情,他是一个没有情谊的人,可是,他真的没有一丝情谊吗?
不过,对他来说,这四个人的死完全是活该。
今天夜里,他们若不是来到这里,也决不会死,决不会走上绝路。
无情摇了头摇,迈步离去,他没有打算去掩埋他们,根本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这些人本来就是自作自受。
无情笑了,嘲讽地笑了,但是,他的步子迈得更大,也走得更快,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快一点找到翁白头,早一点完成这一次他所⾝负的使命。
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他并没有大多太大的把握。
无情见识过翁白头的武功,他深知翁白头的武功并非一般人所能比的,对于是否能够刺杀成功,无情并没有把握,没有一点把握。
每当想起这次刺杀行动,无情就觉得一阵阵的头痛。
头痛的原因并不是为了翁白头那棘手的⾼強的武功,而是为了刺杀翁白头的真正目的。
为什么要刺杀他呢?
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其他,为什么要让他去杀人?
这些问题他本不该想的,可是现在,不知怎的,他竟想起了这些。
这些问题在无情的脑中一闪即逝,虽是如此,还是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结。
无情的步子越走越快,他努力想摆脫这些他烦恼的问题,令他头痛的结。
翁白头所住的那座山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座山对无情来说,就像是翁颖的名字一样,既熟悉又陌生,这座山就像是一个阔别多年又重逢的老友的一样。
无情很奇怪,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想出什么的,因此,他也没有再费时间再想下去。
山,就在他眼前,翁白头的家就在这座山上,但是,翁白头的人呢?他是否也在他的家里呢?
无情开始向山上走去,他已经是第二次登这座山,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却像是已登上了无数次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无情暗问自己,但他知道这是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又到了那个岔道口,昨天的那个岔道口。
不知不觉中,他竟又踏上了那条通向悬崖的路。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尽管他知道翁白头决不会在悬崖边上,可是,他仍然选择了这条路。
隐隐中,他想见到一个人,一个他昨天见到过的人。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纯真的少女。
无情惊然一惊,他怎么了?竟然会想去见翁白头的女儿?
猛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无情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竟会这只见一面的少女产生什么感情吗?到底该不该去呢)
无情想了想,他想往回走,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况且,只是看一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不知是什么动力,无情竟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他又向悬崖走去,而且步子走得更快。
难道他有点迫不及待?可是迫不及待什么呢?他竟这么想见他要刺杀的人——
一翁白头的女儿吗?
“这个问题在无情的脑中没有答案,也许并不是没有答案,而是无情根本就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不敢得出什么答案。
此刻,他所想做的,就是悄悄地看看翁颖,哪怕只一眼。
悬崖,远远的已展现在无情的面前,那个白⾊的⾝影,正如无情所希望的那样,就站在悬崖的边上。
这一次,无情并没有莽撞,他微微一提气,⾝上向上一纵,便跃上了附近的一棵树上。他站在树枝上,看着那个白⾊的⾝影。
翁颖站在崖边一动不动,任凭崖上那烈猛的风只动着她的衣衫。
以往,她站在崖边,总是要不停地对着下面叫喊一阵,而今天,她没有再喊叫,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站着。
她需要思考,她现在所需要的只有思考,好好的想一想。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她所做的一个梦,昨天她所遇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那人又到哪里去了呢?为何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难道…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一想到这,翁颖只觉得浑⾝一阵颤抖。
不,不,那决不是一场梦,虽然她怀疑,虽然他一闪即逝,但翁颖仍然能确定那不是梦,昨天的一切,的的确确发生过,就发生在她的⾝边。
他真的就是她所想的雨哥吗?
翁颖忽然点了点头,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一定是,她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绝对不会。
雨哥,那一定是雨哥,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翁颖的心中就是一阵奋兴,她的双手忽然握得紧紧的,她的指甲已陷进了她的⾁里,自隐隐发痛。
可是,翁颖一点都不在乎。
相反的,她喜欢这种感觉,也就是这种感觉才会让她知道这是实真的,一切都是实真的。
翁颖的脸胀得通红,她实在忍受不了那心中积闷已久的感情,对着崖边大喊道:“雨哥——”
随着这一声的喊出,她那在脑中隐蔵已久的感情也随之而出。
无情躲在树上,听到翁颖的这一声发自內心的呐喊,浑⾝一震,同时,他觉得酸酸的不好受。
雨哥?他是谁?
无情似曾听个名字,对于这个称呼,他觉得很亲切;从未有过的亲切,但是,有一点却也不容他否定,他妒嫉这个称呼,从心里妒嫉。
翁颖随着这一声叫喊,心中的积郁顿时觉得发怈了许多。
她抬起了头,望着天空,忽然发现今天的天空很蓝,几年来从未这么蓝过,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
虽然她的雨哥出现之后又失踪了,可是,不管怎样他毕竟没有死,毕竟出现了,只要他没有死,翁颖知道自己就能找到他,她对此充満了希望,无限的希望。
翁颖在这崖边几乎站了十年,这十年中,她每天都是风雨无阻,到崖边来寻找,来喊叫,希望她的雨哥能听到她的声音,而今,她的雨哥终于出现了。
这十年来,她从未放弃希望,即真是在她最失望的时候。
翁颖感激地望了望天,唉,老天毕竟待她不薄,不是吗?
无情见了这种情景,不觉深深感动,这是一个多么痴情的女孩呀!
无情想跳下去,和这个女孩说话,但就在他准备向下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声音,一阵急促的声音,他下听了听,是脚步声。
来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他的脚步声。
确定了这个,无情决定躲在一旁,看看再说。
他回转头,向发出脚步声的方向看去,于是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正要我的人——一翁白头。
一看到他,无情浑⾝一紧,立刻闭住了呼昅,他害怕翁白头能听出什么异状。
翁白头正満脸焦急地向悬崖走去,人还未到悬崖,声音己送了出去“颖儿,你怎么又来这地方了?…
他的话中尽是责怪之意,但语气却充満了关切之情。
翁颖暮然听到翁白头的声音,不由得一惊,随即回过头,轻轻地叫了一声:
“爹——一”
翁白头皱了皱眉,怜惜地道:“你怎么又来这里了,叫你不要来了嘛。”
翁颖摇了头摇,道:“不一一一一一一”
她的话还未说完,翁白头打断了道:“我不告诉许多次,让你不要再抱什么希望了,唉,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翁白头的前半句话是对翁颖说的,可后半句话却是对自己说的,说完这句话,他低下了头,仿佛在想着什么。
翁颖抬起头,看着她的父亲,突然打断了翁白头的思绪。道:“爹爹,有希望,真的有希望。…
翁白头抬起了头,看了看翁颖,又摇了头摇道:“傻孩子,你都找他这么多年了,更何况,谁从这里掉下去后又能活着回来呢?”
他伸出手,指了指翁颖⾝后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翁颖提⾼了声音,道:‘不,不,他还活着,雨哥还活着。“翁白头看了看她,无奈地摇了头摇。
翁颖看出父亲不相信自己的话,冲到翁白头面前,双手抓住了翁白头的衣襟,瞪着眼睛道:“真的,真的,我见过他呢,就在昨天下午。”
翁白头一愣,昨天下午?瞬间,他又笑了,苦涩地笑了。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抚着翁颖那一头的秀发,道。
“孩子,不要再骗自己了,雨儿已经死了,面对现实吧!”
他的心中一阵叹息,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为了他的女儿,也为了雨儿,他以为女儿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都不过是想得大多大多的原因。
也许是一种幻觉。
他以为他的女儿一直没从雨儿的死中解脫出来,一直在为雨儿的死而伤心难过,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如此吗?他又何曾解脫出来了呢?
相反的,他比女儿更多了一种自责。
他把雨儿的死因都拉到了自己的⾝上,可是事实的真相又怎是如此呢?
翁颖看着她的父亲,两只眼睛泪汪汪的,她希望父亲能够相信,相信她的话,相信她真的见到雨哥了。
可是,她失望了。
从翁白头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切,疑惑和担心,不过,这件事无论换了谁,恐怕都不会相信的。
谁又会相信一个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十年的人会突然出现呢?
翁颖颓然放开了紧抓着翁白头衣衫的手,她知道此刻无论自己怎么说,她的父亲也不会相信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雨哥,让他也站到父亲的面前)
可是,她的雨哥在哪呢?一想到这,翁颖有些怔怔出神。
翁白头走上前去,伸出双臂轻轻地将他的女儿拥人怀里,道:“算了,颖儿,不要再乱想,我们回去吧,你现在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说着,他就想拥翁颖回去,可是,翁颖却一动不动。
翁白头问道:“为什么不走?就算你对,那明天再来也行呀,对不对?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翁颖倔強地摇了头摇,道:“不,我不走,我要等,等雨哥来,他昨天来了,今天也一定会来的!”
她的语气十分坚决,似乎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的想法。
翁白头的心中又是一阵叹息,难道他的女儿真的有点痴了吗?
此时此刻,无情并没有去注意翁颖,当翁白头出现的时候,无情便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翁白头的⾝上,就是此刻,岂不正是刺杀翁白头的最好时机吗?
此刻,翁白头正背对着无情,他的后心此刻正是有机可乘,若是趁着此刻,定然能够一击而中。
翁白头正在温言温语抚着他的女儿,又怎能想到他的⾝后正有一双锐利的目光在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无情伸手入怀,拿出了银⾊的面具戴上了脸上,戴好之后,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翁白头,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时机,最好的时机。
翁白头的心中惨然,他望着怀中的翁颖,那曰见消瘦的面孔已泪流満面,越发的显得苍白的娇弱。
翁白头的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怜惜之意,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暗自叹息,如果…
…如果雨儿还在那该多好啊!
忽然之间,他的胸中涌起了一股冲动,将翁颖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就在他将翁颖拥在怀里的同时,无情意识到机会来了。
他猛一提气,⾝体已如鹰般地掠了出去,腰问的剑已出鞘。
无情双手握剑,奋力向前刺出,可以说,如果在这时。
有人对他发射暗器致他于死命的话,他肯定无法抵抗,因为他的全⾝已全都暴露在外。
不过无情也豁出去了,他抱定了这一击必然得手的信心。
无情的人就像一阵风,瞬间剑已刺到了翁白头的前后。
翁颖偶一抬头,正巧看到了那把疾刺而来的闪着寒光的剑,她惊呼了起来“啊——一”翁顷首先看到的是那柄剑,然后便看到了持剑的人。
这一声惊呼便是她为着持剑的人而发出的。“翁颖的双眼紧盯着正持剑向他们刺来的人,暮然间,无情的目光接触到了翁颖的目光,他的心中一怯。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出剑的速度。
无情暗暗得意,得意他这一击将得手,他未想到这一击居然如此顺利。
忽然之间,只见翁白头的肩一耸,人已抱着翁颖迎着无情滑了过去。
无情大吃一惊,他万没料到翁白头会来这么一手。
他愣住了。
就这么一愣的工夫,翁白头已从剑下滑了过去。
无情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一剑居然会落空。
他猛然收手,⾝体已落在了崖边,翁白头和无情换了个位置。
翁白头一转⾝,目光直视着无情,他的目光很冷,冷得就像一块冰。
无情一击落空,想走,却走不了,他的出路已被翁白头堵死了。
翁白头用手拥着颖儿的肩,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无情,似乎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翁颖的双眼直直地望着无情,她的目光中似乎冒着火。
良久,翁颖才道:“你…你是谁?”
无情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翁白头忽然接口冷声道:“哼,这还看不出吗?他想杀了爹爹。”
翁颖不相信地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银面人。
无情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道:“自然是真的,我本就是个杀手,杀手的本意就是去杀人。”
翁颖浑⾝一震,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翁白头一直在盯着无情,更确切他说是盯着看无情脸上的那个龙头面具,他之所以迟迟不出手,完全是因为这龙头面具在昅引他。
良久,良久,他才道:“前一段时间出了不少命案。”
他的声音更加阴冷了,让人听了不噤感到⽑骨惊然。
这是一句没头没脑的,翁颖侧脸看她的父亲,对翁白头所说的这一句话,她实在是有些不解。
翁颖本来以为她的父亲会为此做出些解释,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因为他觉得他的女儿没有必要懂这些。
翁白头的这句话本就不是对着翁颖说的,他是说给无情听的,而且他相信无情已听懂了他所说的话。
的确,无情的确听懂了,他不笨,况且翁白头的这句话中并没有蔵着什么根深的哲理。
无情也直神着翁白头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翁白头的眼睛仍;曰盯着他的银⾊龙头面具,然后才一字一句道:“听说那个杀手也戴着。一个银⾊的龙头面具。”
无情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不是听说,那是真的。”
翁白头的目光变得更冷,他森然道:“这么说你就是啦?…
无情毫不退缩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我。”
翁白头点了点头,刹那之间,他的目光却变得平静了。
翁颖抬头看了看翁白头,她父亲的目光有些让她害怕。
她从未看到过她的父亲有如此平静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翁颖感到不安,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凭着做女儿的直觉,也认为父亲要出手了,要出手对付面前的这个戴着银⾊龙头面具的人。
翁颖的第六感觉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戴着银⾊龙头面具的人,就是昨天自己遇到的人,也就是她曰思夜想的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翁颖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翁白头的面前。
翁颖深知父亲的武功,也知道父亲的脾气,越是父亲平静的时候,也就是越容易动手的时候。
翁颖不想让父亲出手,她知道只要翁白头一出手,就不会空手而归的。
在翁颖的內心深处,她很怕父亲伤害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管他是否真的就是她的雨哥,总之,她不愿看到他受到伤害,也不愿看到她的父亲与他交手。
翁白头对翁颖的这一举动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翁颖为什么要上前一步,挡住他,但他能肯定,翁颖的这一举动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翁颖从小是他一手抚养大的,他对翁颖实在太了解了,就像翁颖也了解他一样,翁颖完全应该知道翁白头现在想什么,准备要⼲什么,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挡住他的手脚不让他行动呢?
翁白头侧目看了看他的女儿,翁颖也在看着他,带着一种哀求的神⾊,翁白头皱了皱眉,她想求他什么?难道是让自己不要出手吗?
翁白头低声对翁颖道:“阿颖,你让开。”
翁颖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动。
翁白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低声叫道:“让开!”
翁颖听到父亲的这一声斥责,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终于低下了头走开了。
不知怎的,虽然方才这年轻人要刺杀自己的父亲,可是她对他却一点也恨不起来,相反的,却对他有大多的担心。
她知道,只要父亲一出手,这人就必然会吃亏的,虽然这人的武功很⾼,可是他的傲气,他对他武功的自信,就注定了他要吃亏。
翁颖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她知道自己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但是,今天,她却很矛盾,她既不希望父亲受到伤害,也不希望对面的这人受伤。
翁白头并没有立即动手,他的目光仍然冷冷地盯着无情,似乎要穿过无情的面具看出些什么来。
无情被翁白头瞧着,只觉心中一阵阵地发冷,他手上暗暗运力,防备着翁白头的突然来袭。
只听翁白头肩头一耸,无情瞳孔急剧收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以为翁白头要向他出手。
哪知,翁白头只是轻轻地将手背到了⾝后,两只手一齐背到了⾝后。
无情这下奇怪了,他实在弄不懂翁白头这样是何用意。
翁白头的嘴动了动,忽然道:“最好摘下你的面具。”
无情没有动,但并不表示他没听到翁白头的,他是不会摘下面具的,决不会。
他不摘下来并不是因为他不敢,他之所以不摘下来,只有一个原因。
规定!
一个很严格的规定,达是他们组织的最重要,最严格,最特殊的一条:绝不可以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凡是看到他们组织中人真面目的人,全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而且是永远闭上了嘴。
他们一个个都躺在了地睛,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地下。
一般来说,只要是见过龙腾族的人,都离死不会太远了。
今曰。无情既然下定决心要杀翁白头,本不会顾忌大多,可是,他对杀翁白头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不想过早地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不过,在无情的內心深处却有另一个原因,一个极为主要的原因——一翁颖。
不知怎么回事,无情不愿将自己的真面目给翁颖看到,不愿翁颖由此引宋杀⾝之祸。
无情出手一向就是一击即中的,这一次,他居然连偷袭都未曾成功,这对他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无情感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手上的剑似乎一下子变得重了许多。
翁白头依然在审视着无情,无情在翁白头那锐利的目光下,心中寒意更甚。
忽然之间,无情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所做的事究竟是对是错?他为什么会做这些?
虽然这念头在他的脑呈闪即逝,却使无情对自己更加怀疑起自己来。
他低下头,暗自问自己:“我究竟是谁?我到底叫什么?
我又在做什么?“
面对着強敌,他并没有太深地想下去,他必须集中精力去对付翁白头。
不过,翁白头并没有急于动手,翁白头不动手,无情也决不会轻举妄动的,他深行先动手的,必然会露出弱点。
在这紧要的关头,哪怕是极小的一个弱点都会让自己致命的。
翁白头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他想知道一些事情。他能看得出来,这年轻人一定是有些来头的,否则只凭他自己是决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
沉然良久,翁白头又道:“你究竟是何人门下?”
无情做然一笑,淡淡地道:‘有告诉你的必要吗?“翁白头肃然答道:‘难道你还想走?“
无情道:“我走不了吗?”
翁白头道:“你认为你能走脫吗?那你为何不试一试?”
无情双目直视着翁白头,他的⾝体却一动未动。
难道翁白头所说的话他没有听到?
翁白头说话的声音并不⾼,但却也不至于让对面的人听不到,况且练武的人耳力也是相当敏锐的,而且又是这么近的距离,无论如何也该听到的。
那么,无情为何一动不动呢?凭他以往的傲气早就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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