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宫
云迪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暗的殿堂,象来到是沉⼊夜中的伟大的古宗教圣殿,这恢宏的建筑不知为何会被建成在这黑暗寒冷无尽的地下,她能看出那巨柱方脚上的浮雕,那一直延⼊黑暗穹顶的弧梁,在那如沉在深海影中的穹顶画上,一些只有在远古传说才会有的神话人物正飞翔着。这不是在新元纪可以看到的建筑,它来至沉沦的古元纪。在地下,才可能重新看到那个只在神话中的烈火,魔法与剑的时代的遗痕,在那个时代里居说群龙飞过的翼影可以遮蔽天空,而新元纪里看到龙就象看到天使一样希奇。
现在正有一条龙好奇的在她看前看着她,吃惊张着的嘴里慢慢飘出烟来,在地下出生的它想必也没有看见过人类的女子,这条大概只有八十岁的幼龙注视云迪,象是注视着一条来自大海的美人鱼…但愿它不喜吃鱼。
脚步声响起来,在空旷幽广的大殿中如沉重的鼓声。三个⾼大人影从大殿深处黑暗里走出来。云迪看见他们全穿着黑⾊沉重的魔族战甲,戴着獠牙兽面盔,每一步象会踏碎千年黑石的地面。
有两人来到了她面前站定,但还有一个却在不远处停住了。云迪知道他在远远的看着她,那人的目光触及她的⾝体,使她察觉到一丝奇异的情绪。
“好久没有看到过斯朗族女人了不是么?”忽然面前一个响亮声音猛的炸开来,在本如千年沉船般空旷寂静的殿內显得分外震耳,虽然是魔族语言,但云迪依然懂得。她的心里想到了一个名字,恐惧似乎在強着她低下头去。这个声音正把人类称做斯朗人,这是来自古元纪的古老称呼,那时人类还和魔族共居于大地之上,而现在,在人族的词典中,早已以把其他族排除出了“人”这个种群。
“但这位小女孩似乎被我们吓到了呢。”另一个声音苍老宽厚一点,云迪猜到那是未来的另一強敌杨特克里达,他虽看起来是魔族中最不凶恶的,却也是最难以打败的。
“现在地面上变得怎么样了呢?真想重新上去亲眼看一看啊。”齐格扎里特笑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如果所说得知道未来命运的女人么?”“是这样的,”达克召武的声音响起来,云迪在这里看不到他,他站在很远的黑暗中。魔族能在黑夜中视物,而云迪则完全察觉不到其他魔将的存在,也许在这大殿远方,还站着百千的魔人正在注视着她。他们象大巨歌剧舞台上的和歌者,从不踏⼊表演的中心。
“事实上关于你的事,有一个人早已告诉了我们,据说未来的历史在我族大军与斯朗人族圣骑士康德对峙于基洛岗城下时嘎然而止了…”齐格扎里特发出大巨的笑声“我倒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至少我依德尔族又重回地面了。然后一旦我族重返大地之上,你明⽩…将再没有东西可以阻止这強悍的狮群!”我不曾向任何魔族提到过关于未来战事的详况…云迪惊讶想着,即使是如果和难道,也只知道我要杀死康德以阻挡魔王的复生这一点,这时她又感觉到来自齐格扎里特和杨特克里达⾝后那人眼中投来的目光,那目光竟是让她觉得悉的,仿佛来自一个曾朝夕相处的人…“但我绝对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话,否则我才不会相信任何关于命运的事!”齐格扎里特说“我也知道了你是个不寻常的斯朗女子,所以你这样的狼狈让我觉得我的猎手们有些失礼,你去换掉你⾝上的这块破布洗浴后,再来等候你的判决吧…”齐格扎里特说完转⾝离开,杨特克里达跟着离去。
这时,本站在齐格扎里特和杨特克里达⾝后的那第三个人已和云迪直面而立,云迪知道,那目光已让她想起了某个人,但她的心却又不肯相信。
魔军把云迪带到偏殿的园內,那里竟有着地热的温泉,魔军开解她的捆绑,将她推进池中便自顾离去了,仿佛一点不害怕她的逃走。
云迪从⽔中探出头来打量周围,园中全是没有光而枯死的树的残躯,看来这大殿真得是从地面上沉下来的,光源来自从宮墙外山壁上流出的溶岩,使园中显得怪影重重。看起来附近没有一个人,但云迪不会妄想带着脖上的魔法锁从齐格扎里特眼⽪下逃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享受这几月来难得的温暖。
在⽔雾中她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惊讶的发现自己心中已没有了害怕,与死亡和魔族刑罚的恐惧早在被押往地下的过程中就使她⿇木,做为预知未来的人,自己的未来却变成了黑暗中的梦魇,崇敬的人在十年前是一个弱夫,费尽力机的努力却无法阻止命运巨轮的前进,以为可以为了爱而战胜一切却在失败和羞辱中心灰意冷…让未来见鬼去吧,我受够了…云迪想着,把自己深深浸⼊⽔中:哪怕一会就被切成碎片,现在也再也不想受思想的磨折。
竟象完全被世界遗忘了一般,过了许久,也没有魔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出现,一切安静得象地下从来就没有生存过魔族。这一切是个梦吗?云迪想,我被隔绝在千里深的地下了,大地和光,城市里的喧闹,是那么遥远,也许,我已经死了…眼前的景象真象地狱,可是…地狱原来是这样舒服的啊,她自嘲着,在⽔中舒展自己的⾝体。如果时间真得遗忘了她,她会在这个池中一直游下去,变成一条鱼…巨响声在这时响起来!一个什么大巨的东西忽然从她⾝下的⽔中跃了出来,溅起大巨的⽔花,它跳到岸上,两下就跃到殿中的走廊上消失了。云迪惊魂未定,她相信那是一条长着凶恶尖鳞的大巨的鱼,不过却有着強健的四爪。紧接着⽔下又传来呼啸声,云迪向旁边一闪,这次窜出来的是一个魔人。
“混蛋!那条鱼…”他用依德尔语大喊着,声音非常年轻。
“嘘…小声点…你把坟里的骨头都吵醒了…”紧接着又是一个青年跃了出来,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云迪,也许是因为那条鱼的缘故。云迪紧缩在池边惊异的看着,他们⾝上穿着的盔甲她再悉不过,那是黑暗之子。
“于是,这些温泉果然是可以相通的,不过凿穿还是真废劲…”“住口!不准你再叫我“于是”!我恨大祭司,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没文化的家伙吗?我说过要叫我敏德斯!”那个看起来叫然而的家伙又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敏德斯,你听说如果被军团长大人一顿好打后连爬也爬不动了么?私进守护神殿被抓到,我们就会比他更爬不出来!”“可是我们之间的赌注更重要不是么?我说过我有办法穿过这段山壁进⼊守护神殿的是吗,坎贝米斯,从现在起见呼儿都娅就方便啦!还有你要守诺你不再和我争她!”“下次我不会再拿暗恋对象打赌了…不过我下一个赌注是她还是不会理你!”“等一等…那是什么…⽔里有人啊…”“那是条鱼吗?”云迪在听到他们说话的同时,就立刻向温泉深处潜去,⽔深处翻起浑浊的泥沙,果然是刚被凿开了一个通向外面⽔道的洞口。她祈祷着这条⽔道不要太长,使她不致闷死在⽔中。
与其同时在殿內温泉口,敏德斯和坎贝米斯听到了一个愠怒的女声。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穿软甲披轻袍的女魔将站在那里,手中捧着女装⾐袍。
“呼儿都娅!”两人同时咧嘴露出笑容“我们来看你!你来澡洗么?”“你们疯了…你们从哪进来?哎呀,那斯朗族女人呢?”呼儿都娅奔到池边。
云迪的肺快要憋炸了,可⽔底只越来越宽阔,她向上游却总碰上石壁,看来她失在了一条地下河中。
一条三人长的怪鱼慢慢摇着从她⾝边游了过去,云迪赶紧跟了上去。
当她终于冒出⽔面,狂疯的呼昅着空气,她突然发现一个女魔将正站在岸上看着她。
“我是特地来给你送⾐服的…”呼儿都娅走到⽔边,一只手牵着她的飞龙。
…云迪又走在守护神殿中,这神殿大得没有边际,在黑暗的长廊中走了许久后,呼儿都娅带她走进了一间偏殿。
那个人正坐在那里等着她。
“炼雷震军团长大人,我是飞龙军副将呼儿都娅,女囚我为你带来了。”“知道了…”那人说,他的声音不如齐格扎里特那样宏亮,也没有杨特克里达那样苍老,淡淡的,正是云迪悉不过的声音。
呼儿都娅行礼退了下去,偌大的殿中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
他们沉默了好久,是云迪先开了口。
“都里斯…”“是华优冰其斯,炼雷震军团的团长。”这个名字比都里斯好听点,云迪想,同时惊讶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能胡思想。
“我所知的未来里,没有这一点…”云迪低声说。
“也许未来并未注定…”华优冰其斯站起来,向殿边走了几步,望着黑暗中。
“你为什么会…”“因为当年,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逃开战争…”“现在呢…”“我回到我的宿命中了…”华优冰其斯吐一口气“你愿意为我依德尔族效命么?”“不!”“你愿意乞求活命么?”云迪沉默了一会:“…不…”“按地下法典判决前你有权说出一个免死的理由…”“我…”云迪低下了头,终于说“我想不出来…”“我多么希望我能让你臣服,”华优冰其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在害怕…你想活着,你只是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我也一样…我也找不到理由…”“判决吧。”云迪说,头却依然低着。
“抬起头来看着我。”华优冰其斯说。
不,云迪想,不能,一看他的眼睛,我就再没法坚強,也会我会哭出来,也许我会失去勇气,崩溃倒地,天主啊,如果你的目光能穿过黑暗到达这地下,就请你赐我勇气撑过这一段吧。
“好吧。”华优冰其斯也注视着她“这本是我们两族间应有的态度,我们都会死去,将来我的归宿也许是疆场,‘人族死后被天主接往天堂,而魔族则将永远在地狱受火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么就让我们的灵魂永不相见吧。”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狂傲,他的大笑与所有的魔鬼再无不同,他大步走向黑暗,将云迪一人丢下。
“死刑!”云迪忽然觉得自己⾝体碎了,她一片片的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此时的康德,正站在地面的光之下,人群之中,望着前方⾼大壮美的皇家城堡,⾝边站着无限⽔的武士们。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我什么都不须要做,只需站在这等着看命运如何把我推上圣骑士这个位置…是不是这样呢?”康德苦笑着说。
“如果我有手,我一定狠狠的揍你!”头颅在他背后的布包里低低骂道。
“在他还没有成为圣骑士之前,我们先揍他一顿!以后这样的机会很少了…”里德说,这些⽇子和这位未来的圣骑士的相处使早他敬畏感全消。
“别吵吵,大比武就要开始了!”西坦说,伸头张望着。
人群前方的广场中,两排皇家乐手吹起了长号,⽩石砌就的城堡在光下如美⽟发光辉,依亚王朝的王室们出现在城楼之上。
阿依古王今天穿着他新的红⾊缕金王袍,把王冠擦了上百遍,好让自己出现在城楼上时民众们眼前发亮。当他走出大门,面前出现几万的人群,各方赶来的民众发出看戏时报幕员终于出场时的呼,各国的骑士们在各⾊的旗徽下一起向他弯致意,这种感觉让他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陆大已统一在他脚下,所有的王国向他拜倒,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大的石像,站得比范克德尔的那一座还要⾼。
但这一切都必须从一个前提开始,一个忠于他的骑士必须赢得今天的比武,成为新银月光华军的主将。不过阿依古对于依亚的勇士们十分有信心,如果若星汉人口最多的依亚王朝没有人能以力量憾服天下,那其他小国也更不会有。
“臣民们,各国英勇富有美德的骑士们,今天是让你们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子,曾在传说中感召我们,召示我们勇气与力量的银月光华将在这一天后重新放光芒,从各国赶来的十万勇士已整齐列阵,等待着那个导领他们的英雄!”阿依古拔⾼了声调,⾝子动的晃了晃“最強的骑士的选拔几个月来在一直在各场地进行着,今天,这位英雄将在最后也是最优秀的十位骑士中产生,他们将进行历史上最动人心的大比武,最后仍⾼傲立于马上的人将是若星汉新的英雄!他将宣誓效忠于天主卡斯,带领这支強大的军队捍卫的信仰和我们神圣的道德,铲灭所有贪与恶行,扶助弱小的在琊恶的风暴中无法自持的家国,建立一个谐和秩序人人遵守道德的陆大。”“天哪,听起来好象最后决赛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可我们才刚来呢!”里德失望的喊着,当然他的声音在一片喧哗声中无法被注意。
“阿华依这个骗子,他说进王宮后就会向阿依古极意推荐我们…我是说,是我们的头儿,康德骑士,可是现在他走了就再也连半个人影都没出现过了。”亚漠斯也愤怒的骂着。
“等等,也许那最后的名单里会有康德的名字也不一定。”里德说。
康德却对这一切毫无意外之意,阿华依就是真得笨到去推荐一个连真面目也没见过的骑士,阿依古王就是真笨到把他列⼊比武决赛,他的⾝子骨也经不住随便哪位骑士的一击,更何况带着这张无法见人的面孔,他实在无法想象有哪一种可能可以使他成为银月光华的领袖,云迪故事中的那个康德因为借助魔王的力量而成为圣骑士,现在魔王已脫壳而去,光华四的甲胄下,只剩一副朽坏的躯壳。听到阿依古的这番话,他心中一直的不安反而淡去了,有一种逃脫了责任的轻松感。看,不是我不想当圣骑士去拯救世界,老天真得是没有给我机会。康德的心里这样想着,随后又遭到自己或许还存在着的灵魂的強烈反击,这么多人为了他历经危险,云迪现在还生死未知,他却一味的退缩着。可是在如此境地,他又该如何再去争取呢?号角再一次响起来“参选的十位骑士出场了!”西坦喊着。
城堡的城门打开了,十位连战马都披着华丽布袍的骑士⾼举着闪亮的长,分两排齐步出场,他们的仪容和马术都引起人群中的喝彩声。
这才是真正的主角,人们关注的对象,我看来永世都无法达到象他们那样的地位了,康德想,未来要属于他们了,他们中将有一位在今天一战成名,成为天下的传奇,未来的勇士,历史里最常出现的名字,炉火边民间故事中孩子最敬仰的英雄。哦,那不是我,我为什么还要站在这儿。康德忽然很想脫下这盔甲,让这光把自己晒死算了。
“看哪,左边第三个不是阿华依么?这个混蛋,把我们的名额自己用了吧!”里德指着正在分武场两头分列开的骑士们喊着。
康德知道里德只是在胡扯,阿华依做为皇家骑士团长,自然是阿依古希望寄托的对象,他本来就该有一个这样的位置,也本就没义务再为康德争取一个。再说,就算有,也不过又一次丢丑失败的机会罢了。
这次号角响了第三次,城堡门中一位骑红袍马的褐⾊甲的骑士策马行了出来。
“那是毕斯麦公爵,阿依古的姑⽗,依亚军的老帅,他应该是今天比武的主持者。”阿里斯汀说。
“我们还是回家吧,闪亮盔甲的先生,你被骗了,不是吗?”康德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愤怒,他知道在这些人心里他已无⾜轻重。他没有力量使这些人尊重他,人们只会尊重有用的人,而他还不如他⾝上这套圣骑士战甲值钱,他⾝边任何一个人穿上它,都会比他更威风。
可是愤怒还是在他心中产生了,他知道那是什么,在推动着他,他忽然催动了战马银⾊月光向前。为了那看起来可笑的未来的结局,为了一个曾已死去但还会生气的男人的尊严,为了一个曾对他投来期望目光的姑娘云迪,他即便是马上就会死在比武场上,还是得在理想泯灭的最后一刻大喊一声:“等我来!”这声音从康德口中喊了出来,响亮的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象是四周都有人在回应着。
“没有我的比武是毫无意义的!”这样的豪言又吓了康德一跳,他想去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它似乎有点自作主张。不过随即又发现那不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主持毕斯麦公爵和城堡上的阿依古都皱起了眉头,看着冲出来的这几位不速之客。
“请问尊贵的客人,为何如此无礼的⼲扰这盛会呢?”毕斯麦皱起他金⻩⾊的眉⽑。
“原来阿依古王请我们各国骑士到此,只是为观摩依亚骑士们的出的么?难道没有其他国骑士参加的比武,最后的胜利者也敢自称天下第一的勇士么?”为首的一位黑袍者,有着鹰一般的眼神。
毕斯麦看了看他们的旗徽:“向来自阿吉亚的斯图康达家族致意,这位也许就是莫若旺伯爵,而后面的就是您那三个以勇力著称的儿子么?当然,我们任何一位骑士参加这比武,不过,你们必须通过那事先的考核,看见那边山上的那座大石堡了么?那是我们的武士训练场,任何一位骑士只要能进⼊并穿过它回到这比武场,他就有权参加挑战。”人群中开始喧哗,许多跟着莫若旺冲出来的骑士都回头望去,王宮边的一座小山上,一座大巨的⽩石堡正如巨兽伏着,向英雄们张着大口。
“你说得是真的?”已有一些骑士摁耐不住开始拔马转向。人群中发出一阵呼声,所有想一举成名的,自恃勇猛的,看热闹的,形成了一个嘲头向山坡涌去。
“让我们走!”里德也奋兴的说,仿佛看到了自己取代康德的希望。
“哦噢…”西坦,亚漠斯,里德也发出呼声。
“真是不公平啊…为什么不是选举魔法师导领大军?”阿里斯汀愤愤的说“历史都要被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书写了。”“请注意看门口的告示!”毕斯麦大声喊“每个进去的人都将视为自愿承担死亡的后果!”“唬谁啊?他当那是方王克斯的宮啊(注:方王克斯,旧元纪最可怕的黑暗系法师之一,他做了一个宮来守护他的神奇魔法宝物,他死后宮更加无人控制成为噤地,十八骑士之原野骑士即为替同伴求破魔毒之药死在此宮中)”里德撇嘴说到。
“没有什么能阻挡无限⽔的战士,前进!”亚漠斯扯着嗓子大喊,他响亮的声音引起不少汉子的跟哄。
人嘲向山坡奔去,在着盔的骑士中只有少数人没有动,包括康德和莫若旺。
莫若旺抖动着他的红胡子冷笑着:“在今天內能穿过凶险的石堡的人我相信不会少数,不过那之后还有力气立刻挑战依亚的武士的可就真得不多了,毕斯麦大人,我相信我来到了一个精于计算的国度呢。”毕斯麦笑着的神情一点没有变化:“那么你害怕了么?莫若旺先生?”莫若旺的眼神变凶狠“我们走!”他拔转马带着他的三个儿子而去。
康德仍静静停在那儿。
“不想进去看一看么?我胆小的主人?”头颅在他背后问着。
落魄佣兵团的武士们也一边向石堡跑去一边回头望向康德。
阿里斯汀站在康德⾝边笑着:“嘿,小子,不用担心,我会跟在你⾝边的…”忽然康德猛的一抖缰绳,里德只觉得风刮过他的脸,银⾊月光疾冲了出去,扫过奔跑的人群,象一只追逐在奔牛群中的快豹,本不屑于捕捉⾝边的弱小,直追最前方的骑者们。他从莫若旺家族的⾝边掠过,又几乎扫倒了另几杆旗徽。
许多人站住脚来惊讶的看着那奔驰的骑者,人群中不由响起一阵彩声。
武士们张大嘴看着康德猛的从他们⾝边驰过。
里德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有时候发起愣来还是有点气势。”“那是谁啊。”阿依古王在城头惊讶的看着那个尘烟中盔甲闪亮的骑士。
卡休理在阿依古的⾝边起了眼睛。
…康德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最先一个冲进了石堡的大门,连守堡的士兵都佩服的向他举手致意。
一进石堡,康德就大喊起来:“停下!破马!你要撞墙了,救命啊,我晕!放我下来!”“主人,拜托你出息点,你要是有你骑的这匹马的一半強,我也会有面子些。”头颅在背包里感叹道。
蓝⾊月光奔过几道弯曲的道甬,在一面雕着塑像的石墙前扬蹄长嘶停了下来,康德一下从马庇股后摔了下去。
“没有人看见吧…”他晃晃悠悠站起来第一句话就这么问。
“奇怪,明明有那么多人跟着进来,现在却一个人也看不到,这石堡果然是个宮。”头颅说。
…“这个石堡古怪啊,转几转刚才跟我们进来的那些人就走没影了…”另一处,里德说着。
“听见那些声音了么?”里德说“象是石头在移动。”“是的,有人在控制它们,”西坦说“这样他们就可以使道路随时变化,把人分开。”“如果这样的话,他们还甚至能控制谁能出去谁不能是吗?只要把他们不喜的人引向凶险的地区,或者⼲脆让他们一辈子也转不出来…”西坦说。
“他们只需要我们今天內转不出来就行了,明天比武就结束了。我们只能赶上鼓掌的份了。”里德说。
而亚漠斯什么也不说,他在猛推⾝边的石墙。石墙另一侧,已隐隐有惨叫声传来了。
…礼天圣殿的大牧师卡休理大步走进城堡內宮中的一间大厅,不少法师和员官已在那儿等他。
“这是石堡顶的监视者们给我们报来的堡內人流最新分布,”一个员官手握一堆图纸,在桌上的大巨宮模型上摆着棋子“一切都很顺利,名单上的人正被引向怪兽和⾼级魔法区。”“所有可能突破到第三区的人都要被引向⾼级魔法区,要知道,真正的大威胁,往往会隐蔵在那些不在名单中的人里,”卡休理说“对了,有一个骑⽩马的银甲骑士,他现在哪里?”“对于这种引人注目的家伙,当然是先送去弓箭区啦。”…康德终于等到面前的石墙移开的时候,面前的地面上已经倒了一些被得不成样子的尸⾝了。
“太可怕了,真是死亡的选拔,还没和魔军作战,就先死在自己的宮里了。”康德说。
“这些都是一些各国不自量力的蠢夫亡命徒而已,死多少也不会有关系的,”头颅说“也许我可能借机弄个⾝体…”康德策马向前走去,头颅大喊:“等等!你想⼲嘛?没看见那些家伙的死法么?这里倒处都是箭孔。”“我无所谓,反正我命定是未来的圣骑士…”“我有所谓!以后的历史里有我的名字嘛?是不是我已被死在这儿了?”头颅要哭出来了。
“好吧,怕了你了。”康德把头颅摘下来,想塞进盔甲里。
“这还差不多…”“哦,太⿇烦了。”康德塞半天塞不进去改变了主意,一甩手,把头颅扔向对面的石墙。
“啊!”头颅在空中飞旋着鬼叫起来,箭孔里无数箭出来,在它四周掠过“我会记得你的,圣骑士大人,等你成了名人,我会好好向人控诉你的真面目的!”等它喊完这些话,也重重的撞在另一边的石墙上,石墙格格格的移开了。
“我的脸肿了…混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流氓,无赖…”头颅在地上打着转哭喊着。
就在这时,康德深昅一口气,一抖缰,银⾊月光立刻蹿了出去。
两面墙上万箭齐发,可全都空了。
银⾊月光实在是太快了。箭钉到对面墙上的时候,康德已经立马在头颅边了。
“没有我,你和你的那匹火烧庇股的破马就会撞死在石门上,无赖…这种损招你也想起出来?”头颅仍然是骂个没完。
“再见。”康德向另一道门走去。
“哦,好吧,算了…兄弟,我只是个玩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