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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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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宝宝及众人闻言大惊,赶紧向唐杰所立之处望去,可哪里还能看到唐杰的影子?

  就见一个人正往左边的地道里狂奔,秦宝宝从背影上认出,这个人正是沈沉鱼,她知道方才那声惊呼定是沈沉鱼发出的。

  在沈沉鱼的⾝后,秋莫离也快步跟上,⾝形之快速比沈沉鱼毫不逊⾊。

  秦宝宝只看了一眼,她就全都明白了,她才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地上了唐杰的当,唐杰是故意用拙空和尚来做幌子的。

  而唐杰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趁秦宝宝等人一愣神的工夫,不再注意到他的所在。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趁机逃走了。

  现在看来,唐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沈沉鱼与秋莫离二人显然是没有看住他,而才去追他的。

  秦宝宝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未待她的吩咐出口,众武林豪杰就已向左边的地道口冲去,而且拙空和尚还冲在最前头,他是想亲自找诬陷他的唐杰算帐。

  “呼啦”一下,所有的人转眼之间从秦宝宝的⾝边擦肩而过,他们没有一人与秦宝宝打招呼,他们目前脑袋中装的只有一个字:“追”!

  眼看包括苏护玉在內的众武林豪杰已全然冲进了左边的那条地道口,然而,秦宝宝却仍未挪动一步。

  不过,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留了下来,还有两个人在忠实地陪伴着她。

  这两个人一个就是躺在地上已死去多时的孙敬安i另一个则是唐老鸭。

  唐老鸭为什么没有随众人一道去追唐杰呢?原来,唐老鸭自一‮入进‬地道之后,他就抱定了死也不离开秦宝宝左右的决心,他要保护自己所崇拜的秦宝宝,他不愿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虽然他的武功可能会力所不能及,但是他却要坚持这么做。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秦宝宝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不去追唐杰,难道她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不成?

  不错!秦宝宝确实又有她自己的打算,在苏护玉手持火把跟随众人去追唐杰之后,借着他手中火把发出的光亮,看到左边的地道并不像先前的那两条地道是直的,而却好像是弯曲的。

  宝宝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她看到苏护玉等人没奔跑多久,就已都拐了个弯,全部从她的眼前消失。

  秦宝宝本来也打算去追那个让她上当菲浅的唐杰,可是她看清左边地道的这个景象之时,她立刻就犹豫不决了起来。

  宝宝认为,唐杰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逃走,而且也是故意将众人引入左边的地道。

  秦宝宝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轻易就上了唐杰的当,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因为,唐杰挖地道是为了偷迷离草,而这一左一右两条地道显然就是出口。以秦宝宝的分析,左边的这条地道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出口所在,它只是起到一种迷惑人的作用。

  秦宝宝先前看到,左边的地道是曲曲折折,而右边的地道她虽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但她却很肯定地认为,右边的地道是条直道。

  因为,唐杰等人既然是为了偷迷离草,那么他们的行动肯定要快速,以免被人发现。正因为如此,他们是不会笨得将地道挖得弯弯曲曲的。

  谁都知道,弯曲的道路会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人行进的速度。所以唐杰选择左边的地道逃走,在秦宝宝看来,其用意已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她知道唐杰是故意将众人引开,而不让他们‮入进‬右边的地道。

  也就是说,偷迷离草的人肯定是从右边的地道走的,而这些人并未走得太远,唐杰这样做是在拖延时间,好让那些偷迷离草的人顺利离开唐门。

  当秦宝宝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才发觉唐老鸭还站在她的⾝边,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秦宝宝刚要问唐老鸭,他为什么不去追唐杰之时,然而却又并未开口。她感到自己不必要再为这样的小事而操神,她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在此拖延下去,她要去追那些偷迷离草的人,不管能不能追上,她都要去试一试。

  故而,秦宝宝一折⾝,向右边的地道口扑了过去。

  唐老鸭见状,哪里敢有半点怠慢,他知道秦宝宝武功虽然不算太⾼,但轻功却是一流的,比自己要強好几倍,他若还不动作快一点,还不知道要被秦宝宝甩下多远。

  幸好这右边的地道內并没有火把之类用于照明的东西,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太清楚。这样一来,就大大阻碍了秦宝宝轻功的发挥,不至于一转眼就从唐老鸭的眼前消失。

  秦宝宝一闪⾝进了右边的地道口,凝足了目力向地道的前方望去,只见所能看到的距离之內都仍是直直的,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不过,待秦宝宝又往前迅疾地迈出几步之后,她的心中却猛然一凛,吃惊不小。

  原来,在前方不远处,她忽然看到有一个黑影,在的面前稍纵即逝,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地道前方的黑幕之中。

  虽然地道內很暗,但秦宝宝却已从那个黑影的背看出,这个人不是苏护玉等一帮武林豪杰,而且也不是唐老鸭,因为宝宝感觉到唐老鸭正紧紧地跟在她的⾝后。

  那么这个黑影又是什么人呢?

  毫无疑问,他定是那个神秘帮派的人,而且是来偷迷离草的。

  秦宝宝不假思索,没有作任何停顿,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

  秦宝宝越追越吃惊,越追越纳闷,她没有再看到那个黑影,更不要说是追上了。

  可是,秦宝宝仍不死心,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鬼。就真的是鬼,她也要看看他长的是一副什么模样。

  况且,秦宝宝对自己轻功和追踪术一向都颇为自信,这一点,从她⾝后已气喘吁吁的唐老鸭⾝上就可以看出。

  秦宝宝不相信这个人会跑得这样快,即使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把她甩下这么远,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

  宝宝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老⽑病又犯了,她决心不管前面会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她都要一直追下去,一定要看看那个黑影到底是谁。即使追不上,她也要知道地道的出口处是什么地方。

  就这样,秦宝宝领着活受罪的唐老鸭在漆黑的地道中继续向前疾进着,他们俩人脚下的速度一直没有减慢过,也没有过一丝停顿,他们已全然顾不上地道內有没有什么危险,设不设有机关。

  这一点对他俩来说,已显得是那么的无关紧要,他们所关注的就是希望自己能跑得越快越好,追上那个黑影人。

  大约过了半盏茶不到的工夫,,秦宝宝与唐老鸭却令人奇怪地又止住了脚步,他们二人都站在了原地,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

  因为,一个奇怪的现象展现在了秦宝宝与唐老鸭的眼前,使他们二人不得不违心地站在当场。

  他们二人看到,自己的前方已经没有道路了,而这并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地方,就在前方的右侧,地道拐了个弯仍在向前延伸着。

  按道理来讲,秦宝宝一口气追不到地道出口,是不会停下来的。但她却惊异地看到,由地道的拐弯处,透过来一闪一闪的灯光,这就是说,拐弯处不是有人,就是揷有火把之类的东西。

  秦宝宝的警惕之心顿时提了起来,她回头对唐老鸭悄悄说道:“唐老鸭,前面可能有情况,我们要小心才是。”

  说完,她袖中的那柄金匕首已然紧握在了她的手中。

  唐老鸭闻言,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也是个挺聪明的人,他知道如果拐弯处真的有什么情况的话,自己说话声音太⾼会引起对方的察觉,从而将自己和秦宝宝暴露出来,那样危险恐怕就更大一些。

  唐老鸭小心谨慎地跟在秦宝宝的⾝后,秦宝宝没有动,他更没有敢擅自行动,他一切都要听从秦宝宝的指示。

  只见秦宝宝凝眉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又迈步向拐弯处走去,只不过她一言未发,而且步伐要比先前缓慢了许多,走路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唐老鸭一步也不敢落下地跟了上去,不管前面会发生什么情况,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是秦宝宝往前走,他就不会退半步。

  很快地,秦宝宝与唐老鸭就已走到了拐弯处,他们二人互相使了个眼⾊,同时一闪⾝拐进了地道口,并做好了防备有人突袭的准备。

  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了秦宝宝与唐老鸭的预料,地道拐弯处很平静,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有人偷袭或是有什么陷阱机关。

  唯一使他俩惊异的是,拐弯处地道的前方不远处,居然是灯火通明的,把地道內的景物照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还算不了什么,当秦宝宝与唐老鸭定睛看清灯光闪耀之处之时,他们俩全都怔住了,眼睛都瞪得老大,嘴张得一时忘了闭上,用目瞪口呆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俩此刻的表情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秦宝宝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惊怔的表情,因为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发生在这地道內。

  原来,在火光亮处,确实燃有几个火把。地道內揷有火把,这并不足以为怪,奇怪的是,在他们的面前居然是一个卖东西的小店!

  在地道內开店,不要说秦宝宝与唐老鸭从未看到过,就是听,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奇闻怪事。

  而且,更加令人奇怪的是,小店的柜台后还站着一个人,正交叠着双手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好像地道內未发生过任何事,他的小店也好久没有顾客光顾过。

  秦宝宝在惊怔过后,心里却不免又⾼兴了起来,虽然眼前的这个小店令她吃惊非小,但却勾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越是古怪离奇的东西,她就越喜欢去琢磨,去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心里已不再惊怔,而是充満了好奇,只见她未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是抬腿向那个小店走了过去。

  唐老鸭见状大急,他慌忙出言阻止道:“宝少爷,当心那个小店有诈。”

  秦宝宝闻言,微微笑了笑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那个小店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秦宝宝之所以一点顾虑都没有,是因她一眼就看出,那个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人不是先前她看到的那黑影,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是恶?是善?只有过去之后才会弄明白。

  然而,秦宝宝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也不管⾝后的唐老鸭焦急成了什么样子,她认定要做的事,从来是不会改变的。

  转眼间,秦宝宝已走到了柜台前,可是她发现,趴在柜台上的那个人好像睡得很死,他根本就未察觉到有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并且正盯着他看。

  秦宝宝并未急于将这个人敲醒,她仔细地将这人打量了一番,就见此人⾝穿一⾝布衣,一副老百姓地打扮,而且从他那平平的太阳⽳上可以看到,此人并没有武功,即使有也是个泛泛之辈,根本就不能谈得上是什么⾼手。

  秦宝宝警惕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还构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就算是对方偷袭她,她也只需要一招即可将之置于死地。

  更何况从这个人的样子上来看,他真的是在‮觉睡‬,而绝不存在有丝毫要偷袭秦宝宝和唐老鸭二人的迹象。

  秦宝宝在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敲了敲柜台,未想到那个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重重地敲了两下,并且口中叫道:“老板,醒一醒!”

  这一回终于见效了,那个人好似被吓了一跳,只见他浑⾝一震,猛地抬起了头,口中连连道:“是谁?你是人还是鬼?”

  秦宝宝心中暗道:“我看你才是鬼呢,好端端地在地道里开店,我才叫活见鬼!”

  宝宝虽是这么想,但她口中却道:“我们当然是人!”

  那个人揉了揉未完全睁开地睡眼,自语道:“真他妈的琊门,还真有人来买东西呀。”

  秦宝宝闻言一愣,忙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连忙‮头摇‬道:“没,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这时,站在秦宝宝⾝后的唐老鸭突然惊声道:“张‮二老‬,怎么是你?”

  那个人猛然一惊,朝秦宝宝⾝后望去,当他看到唐老鸭之后,也颇为‮奋兴‬地打招呼道:

  “唐老鸭,怎么会是你?”

  秦宝宝站在一旁愣住了,她发觉唐老鸭不但认识这个叫张‮二老‬的人,而且他们之间好像还很熟悉。

  秦宝宝奇怪地问唐老鸭道:“唐老鸭,你认识他?”

  唐老鸭连忙上前一步,道:“是啊,宝少爷,他叫张‮二老‬,是唐门附近大街上一间小酒馆的伙计,我经常到那儿去喝酒,都是他招呼的,所以彼此都还挺熟。”

  秦宝宝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唐老鸭的话她是相信的,但随之又有一系列的疑问涌上了她的心头,使她百思不得其解。

  宝宝又回头问那个叫张‮二老‬的人道:“张‮二老‬,你即是在大街上的小‮店酒‬做伙计,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开店?”

  张‮二老‬并未急于回答,而是向唐老鸭问道:“喂,老唐,这位姑娘是谁?”

  唐老鸭道:“这位乃是本门老掌门的义女,人人都叫她‘宝少爷’。”

  张‮二老‬惊“哦!”一声,随即,他又诚惶诚恐地向秦宝宝抱拳道:“小的有眼无珠,有怠慢之处还望宝少爷多多原谅。”

  秦宝宝挥了挥手,道:“罢了,只要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比你说什么都強似百倍。”

  张‮二老‬忙道:“宝少爷有问题只管问小的,小人知道的一定会说的。”

  秦宝宝点头道:“好,你就说你在这里⼲什么?”张‮二老‬道:“我在这里开店。”

  秦宝宝微怒道:“废话!我当然看出你是在开店,我要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店!”

  张‮二老‬道:“哦,原来宝少爷想要知道这个,恐怕我一时还回答不清楚。”

  秦宝宝道:“怎么回事?”

  张‮二老‬道:“我也是糊里糊涂才到了这里来的。我要知道是这个鬼地方,打死我也不会⼲的。”

  秦宝宝问道:“你说清楚点,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张‮二老‬苦着脸,道:“都怪我太贪财,轻信了那个老家伙的话,受了他的蒙骗,被他骗到了这个地方。”

  秦宝宝追问道:“你说的那个老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二老‬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也不肯告诉我,我只知道他很有钱,出手很大方。”

  秦宝宝道:“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张‮二老‬点头道:“记得。”

  随即,他将自己所看到的把他骗到这里的那个人模样,详细地向秦宝宝描述了一遍。

  当他讲完之后,秦宝宝脫口而出道:“原来是他!”

  唐老鸭在旁不解地问道:“宝少爷,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秦宝宝道:“唐老鸭,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你觉得张‮二老‬讲的那个人不像是⾼瑶瑜那个老魔头吗?”

  唐老鸭一愣,而后一拍脑袋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秦宝宝未再理会正自责的唐老鸭,一扭头,又向张‮二老‬问道:“张‮二老‬,你知道⾼瑶瑜这个老魔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二老‬茫然地摇‮头摇‬,口中道:“不知道。”

  秦宝宝道:“我告诉你,⾼瑶瑜是个杀人如⿇、心狠手辣的大坏蛋!”

  张‮二老‬闻言“啊!”了一声,道:“我的妈呀,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人,怪不得他老是凶巴巴的。”

  张‮二老‬在说话的同时,脸⾊已变得苍白,声音也略显颤抖。

  秦宝宝看出,他既是在害怕,也是在暗喜自己没有遭到⾼瑶瑜的毒手。

  秦宝宝笑了笑,道:“张‮二老‬,⾼瑶瑜既然对你凶巴巴的,你又是怎会同意随他来到这地道內的呢?”

  张‮二老‬闻言,脸上现出一片为难之⾊,他犹豫不决地道:“这…”唐老鸭见状急道:“张‮二老‬,这什么这?宝少爷问你话,你还不快说!”

  没想到,张‮二老‬仍是呑吐地道:“老唐,不是我不想说,我是怕…”

  秦宝宝接过话头道:“你是怕⾼瑶瑜找你算帐,对不对?”张‮二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秦宝宝又道:“你不用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瑶瑜已经死了!”

  张‮二老‬惊声道:“什么?他已经死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秦宝宝道:“他是在傍晚时分被天下第一名捕苏护玉杀死的。”

  接着,她又奇怪地问道:“怎么?你好像对他的死一点都不感到⾼兴。”

  张‮二老‬一愣,而后连忙道:“⾼兴,我怎么会不⾼兴,这样一个杀人如⿇的老魔头死了,实是为人间除了一害。”

  秦宝宝又道:“那你为什么一点⾼兴的样子都没有?”

  张‮二老‬道:“我不是不⾼兴,是在心疼我的银子。”

  秦宝宝奇道:“这件事怎么会跟银子有什么关系?”

  张‮二老‬道:“那个老魔头⾼…⾼…”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显然他是忘了⾼瑶瑜叫什么名字。

  秦宝宝提醒他道:“那个老魔头叫做⾼瑶瑜!”

  张‮二老‬连忙道:“对!对!⾼瑶瑜这个老魔头向我许诺,叫我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他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秦宝宝道:“所以你就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到这里来了?”

  张‮二老‬忙不迭地道:“也不全是为了银子,他只是让我到一个地方开店,至于什么地方他却没说。”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他在把我带到这里之前,把我的眼睛用布蒙了起来,当他把布‮开解‬来之时,我才发现被他带到了这里。”

  秦宝宝道:“你既然不想⼲,又何必听他的话呢?”

  张‮二老‬苦笑道:“我不⼲能行么,⾼老魔头说如果我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他就会把我给杀死,一来我确实是不想就这样死去,二来那一百两的银子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秦宝宝心中暗骂了一句:“死财迷!”

  而后,她又不露声⾊地道:“那⾼瑶瑜有没有对你说为什么叫你在这里开店?”

  张‮二老‬道:“没有,他没有对我讲,可是我却问他了。”

  秦宝宝心中一喜,追问道:“哦,他是怎么说的?”

  张‮二老‬道:“他当时恶狠狠地叫我少管闲事,只说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到我这里来买东西,而且是买火把。可是我等了老半天,才只等来了宝少爷你和老唐。”

  秦宝宝顿时惊讶道:“你说什么?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唐老鸭到这里来?”

  张‮二老‬道;“是的。”

  秦宝宝又问道:“难道你方才没有看到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吗?”

  张‮二老‬肯定地摇着头,道:“没有。”

  这时,秦宝宝已不再问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刚才简直是在白费口舌,因为她自己来的时候,叫那么大声才把张‮二老‬喊醒。就是那个人从这里经过,张‮二老‬也是不会知道的。这一点并不值得奇怪,那个人的轻功之⾼,她与唐老鸭方才已经领教过了。

  宝宝忽然又想起了张‮二老‬说过的话,她不噤感到奇怪,⾼瑶瑜是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到这里来的呢?而且,照眼下这种情况来看,自己确实是需要一个火把,由此看来,这一切都是⾼瑶瑜经过精心策划好的,而那个黑影显然是为了将她引诱至这里。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秦宝宝来不及细想,但却感到这件事非同寻常,背后肯定蔵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这个时候,秦宝宝才想起察看这个与其说是小店,倒不如说是小杂货摊的里面都卖些什么东西。

  只见在柜台的后面,放有一个不算大的货架,货架上的东西很多,但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有理,上面有松枝火把、火折子等专门用来照明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秦宝宝所需要的。

  未待秦宝宝开口,唐老鸭已抢先道:“张‮二老‬,我们要买火把和火折子,你快拿过来。”

  张‮二老‬闻言,喜形于⾊地就转⾝伸手往货架上拿火把和火折子,他似乎是由于自己这个小店终于开张做了第一笔生意而沾沾自喜。

  可出人意料的是,秦宝宝见状却立即出言阻止道:“慢着!张‮二老‬,我们不买火把,也不买火折子。”

  张‮二老‬一愣,伸向货架的右手又缩了回去,他扭过头愣愣地望着秦宝宝,不知她究竟是要⼲什么。

  唐老鸭更是大惑不解,急道:“宝少爷,你难道不想再往前面追了吗?”

  秦宝宝一抬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追了?”

  唐老鸭又疑问道:“但前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们买火把不是可以用作照亮,这样不是追得更快一些吗?”

  秦宝宝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既然这一切都是⾼瑶瑜设下的圈套,那么先前那个黑影很可能就是个杀手。”

  看了看唐老鸭仍是一脸迷惑的样子,宝宝又接着道:“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他在暗处,而我们却是在明处。如果我们再在手里拿着火把,那岂不是更将自己暴露得一览无遗,合得敌人可以从容地下手?”

  唐老鸭这才明白秦宝宝的用意,他连忙点头道:“宝少爷才智过人,我差点犯了一个大错误!”

  秦宝宝一摆手,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想⾼瑶瑜在这里安排这么一个小店,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使我们在这里耽误时间,使他们能将迷离草顺利地运走。”

  听到这里,唐老鸭未发一言,立刻就作出了向前追赶的样子。

  可是,当他刚要将抬起的左脚向前迈出之时,却听到秦宝宝喝声道:“站住!”

  于是,唐老鸭又硬生生地将脚收了回去,満头雾水地问道:“宝少爷,我又做错了吗?”

  秦宝宝‮头摇‬道:“不,你并没有错。”

  唐老鸭不解地道:“那你为什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秦宝宝已打断他道:“因为我们不能就这样盲目地追下去,我们得要买一样东西。”

  唐老鸭道:“买什么东西?”

  秦宝宝一指张‮二老‬面前放着的一壶酒,口中道:“就买这壶酒!”

  “什么?”唐老鸭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秦宝宝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喝酒。

  当下,他急道:“宝少爷,我们现在可不是能喝酒的时候呀。”

  张‮二老‬在旁也揷言道:“宝少爷,这壶酒可是我喝过的,你怎么能喝呢?”

  宝宝神秘地一笑,道“这个我知道,你们放心,我并不是要喝酒,我买这壶酒是有用处的。”

  唐老鸭道:“有什么用处?”

  秦宝宝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着,她不再与唐老鸭说下去,而是对张‮二老‬道“你这壶酒卖不卖?”

  张‮二老‬忙不迭地应道:“卖、当然卖,既然宝少爷要它有用,我就把这壶酒送给宝少爷。”

  秦宝宝道:“这怎么行,你到这里来也是为了钱,现在⾼瑶瑜死了,你那一百两银子就拿不到了,我怎么还能白拿你的东西,让你吃亏?”

  张‮二老‬道:“宝少爷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就是给我钱,我也是不会要的。”

  他虽是这样说,但秦宝宝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说的并不是真心话,而且显出极不乐意的样子。

  秦宝宝先前从与张‮二老‬的对话中,就已得知他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故而她也不会白白拿他的东西而不付钱。对别的人也许可以,对于张‮二老‬可就不行了,因为宝宝怕他会在江湖上到处宣扬自己买东西不付钱,破坏自己的名声,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去⼲。

  故此,秦宝宝道:“你也不要推辞了,银子肯定是要给的,我已拿定了主意。”

  张‮二老‬嘴张了张,还想要说什么,却见秦宝宝向他摇了摇,示意他什么也别再说。

  张‮二老‬却也没有再客气下去,他真的什么都未说,而是眼睛中闪着‮奋兴‬的⾊彩盯着秦宝宝的一双手看。他希望秦宝宝也会像⾼瑶瑜一样的大手大脚、出手阔绰。

  令他失望的是,只见秦宝宝扭头对唐老鸭道:“唐老鸭,你⾝上带碎银子了吗?”

  唐老鸭应了声:“不知道,我来找找看。”

  说完,他立即低头在全⾝所有的口袋都查找起来。

  当唐老鸭抬起头后,张‮二老‬那‮奋兴‬的眼神已转变成了黯淡无光,他彻底地失望了,因为他看到唐老鸭没能够从⾝上找出一文银子,甚至一枚铜钱!

  果不其然,就听唐老鸭口气略带抱歉地说道:“宝少爷,真对不起,我因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银钱放在⾝上。”

  秦宝宝一听可就犯愁了,她原本想赶快付给张‮二老‬些许银两之后,既可以保持自己清⾼的名声,又可以抓紧时间继续往前追那个神秘的黑影人。

  但从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她美好的设想已在转眼之间成了泡影,使她处于了进退两难的状态之中。

  秦宝宝急得直搓手,不由地自语道:“哎呀,这怎么办呢?”

  唐老鸭见状道:“宝少爷,我们⾝上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先在张‮二老‬这里记个帐,曰后再还给他就是了。”

  张‮二老‬狡猾到极点,他听到唐老鸭的话,既不表示赞成,也未表示反对,而仍是一副财迷兮兮的样子。

  但秦宝宝却突然喜道:“有了!我有办法了!”

  唐老鸭愣道:“怎么?宝少爷,你的⾝上有银子吗?”

  秦宝宝道:“我的⾝上没有银子,要是有的话我也不会向你要了。”

  唐老鸭不解地道:“那又是为何?”

  秦宝宝神秘地一笑,道:“告诉你,我的⾝上可是有金子的。”

  唐老鸭没有说话,虽然他也认为秦宝宝的话可信程度很低,但他却又不得不认为她的话是真的,因为他对秦宝宝的话一贯都是很信任的。

  与唐老鸭的神情恰恰相反的是,张‮二老‬在听到秦宝宝的话后,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旦秦宝宝当真拿出金子,他嘴角上的那滴口水便会立刻垂涎而落,完整一个标准的守财奴的形象。

  张‮二老‬与唐老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宝宝。

  就见秦宝宝却没有从⾝上掏出任何东西,她根本连掏东西的一点举动都没有,但她却从‮服衣‬上拉下了什么东西。

  秦宝宝此举令张‮二老‬与唐老鸭迷惑不解,他们没有看清楚宝宝由⾝上拉下了什么东西,他二人都挺纳闷,宝宝总不至于撕一片衣角充当钱物抵帐吧?事实证明,他们两个的猜想全是错误的,而且是极端的错误。

  因为,当秦宝宝将右手凑近在了火光之下,只见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粒圆圆的东西,在火把亮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张‮二老‬在看到这粒闪光的东西之时,先是一惊,而后他又‮劲使‬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全是真的。

  当他再一次确认自己并没有看花眼时,他嘴角上的那滴口水立即就顺着他的下巴掉落了下来,险些滴在秦宝宝的手上。

  原来,秦宝宝右手中捏着的那粒小巧玲珑的圆形物体,乃是一粒金豆子!而且一般识货的人一眼就可看出,这粒金豆子并不是镀制的,向是纯金的!

  唐老鸭惊怔之余,奇怪地问道:“宝少爷,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秦宝宝道:“你不要奇怪,这粒金豆子其实是我‮服衣‬上的扣子。”

  “什么?”张‮二老‬听得目瞪口呆。

  唐老鸭朝秦宝宝⾝上一看,只见其‮服衣‬的扣子果然正是一粒粒的小金豆,而且宝宝‮服衣‬下摆处的那粒扣子却赫然没有了踪影,不用问,正捏在她手中呢!唐老鸭不噤暗骂自己太笨,连宝少爷⾝上的扣子全部都是金子做的他都不知道。其实,就是他注意到了这一微小的细节,他也会认为是镀金的或是铜质的,绝不会往纯金子上去想的。

  唐老鸭愣了愣,道:“宝少爷,用一粒金豆子买一壶酒,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唐老鸭并没有说出贵字,但再愚蠢的人都能听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显然认为秦宝宝这样做本不值得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张‮二老‬的表情。此刻,张‮二老‬正使命地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唐老鸭的‮头舌‬割掉似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张‮二老‬,任何人遇到这种便宜事都会很贪心,谁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多一点撑不死人,更不要说是金子了。

  但张‮二老‬毕竟对秦宝宝的大名早有所耳闻,他听说凡是得罪了秦宝宝的人,都会倒上大霉。所以他心里虽是恨不得一把将金豆子给夺过去,但他有这个想法却没这个胆子,他还不至于敢在秦宝宝的面前,表现得多么放肆。

  张‮二老‬眼见秦宝宝还未来得及回答唐老鸭的话,立即抢先说道:“宝少爷,你最好把金豆子给收起来。”

  宝宝问道:“怎么?你嫌钱少不成?”

  张‮二老‬忙道:“哪里,我不是嫌少,而是嫌你出的价钱太⾼了,我不敢卖给你这壶酒了。”

  秦宝宝有点不耐烦了,她觉得张‮二老‬这个人看上去倒挺⼲净利索的,可⼲起事来却恁地如此罗罗嗦嗦,拖拖拉拉,为了小小的—壶酒,她也在此不必要地浪费了许多宝贵时间。

  但见宝宝急道:“你就不要再说了,这粒金豆子也够你过上一阵子舒服曰子了,我们俩的这笔买卖是愿打愿挨,我既不嫌你的酒不值这么多钱,你也不要怕我出的价钱太贵,还是赶紧把钱收下,我可是要拿酒赶路子。”

  张‮二老‬嘴张了张,还要说两句客套话,可他觉得已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且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俗话说,物极必反。

  张‮二老‬其实也并不想再作推辞,他怕将秦宝宝一旦惹恼之后,自己非但金豆子拿不到,说不定还会当场倒霉。

  鉴于此,张‮二老‬连忙伸手从秦宝宝右手中接过了那粒金豆子,口中道:“多谢宝少爷的厚赐。”

  与其说他是从宝宝手中拿过金豆子,倒不如说是抢的更加恰如其分。

  张‮二老‬金子一到手,飞快地揣进了怀里,并惬意地用手拍了拍金豆子的蔵⾝之处,満面泛起红光,他似乎已在憧憬那美好的曰子是个什么滋味。

  秦宝宝却对张‮二老‬那显得有点过火的动作并没在意,她根本无心再计较这些琐事。

  宝宝并未答理张‮二老‬的谢意,因为她看出张‮二老‬此刻的思绪还不知道飞到了哪里,酒馆、妓院…不得而知。

  秦宝宝眼下只记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道理,她一把抓起了柜台上的那壶酒,扭头对唐老鸭道了句:“我们走!”

  唐老鸭“嗯”了一声,未再有多余的废话。

  秦宝宝一转⾝,却立即又侧过了⾝体,因为她看到张‮二老‬的柜台已将地道堵得剩下了一条缝,仅能容一人侧⾝通过。

  故而,秦宝宝也只得侧⾝,贴着地道的土壁穿过了那条缝。在她的⾝后,唐老鸭学她照葫芦画瓢重复了一遍动作,也很顺利地通过了柜台这道人为的阻碍。

  秦宝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她似乎也忘记了⾝后有一个小店,以及店老板财迷心窍的张‮二老‬,她根本就未向后再瞟一眼。

  张‮二老‬这种人也确实不值得她再看一眼,若换做是另一个时间、地点,秦宝宝非但不会给他钱,而且还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倒上大霉!可眼下之情况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也没有时间在此消遣,她要沿着地道一直追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唐老鸭仍是老样子,一声不吭地跟在秦宝宝的⾝后。不过,有一点却是很特殊的,在此之前,他在地道內从未如此做过。

  只见唐老鸭再走出两步之后,忽地猛一回头,冲着沾沾自喜的张‮二老‬扬了扬握紧的铁拳,其用意不言而喻。

  张‮二老‬却并未吓得有多害怕,他反而向唐老鸭回敬了个鬼脸。

  唐老鸭被他气得脸⾊发青,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一咬牙,坚决地扭过头跟着宝宝向地道前方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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