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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节外生枝双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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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一眼风流,情也悠悠,白里透红处,铁剑也沤,香酥酥,慡慡秀,反看夕阳,不需儿女再回头。

  薛龙精光闪烁的眼睛何止看到两点娇羞,常娴温和明清的眸子里洋溢着丰富多彩的‮求渴‬,两人犹如两片云飘出云水宮后,直向西去。杜少全和木行大士紧追不舍。四人的功夫相差无几,以薛龙为最弱,但他心境好,有美人相携,亦算弥补了功力上的不足。这样,他们一追一逃就有了奔头了。四人一气不知飞掠过多少山川河流,薛龙拉着常娴又往回折,他要与杜少全兜圈子。常娴叹了一声:“你就那么想跑吗?大川深谷之中,到处有蔵的地方。还会容不下两个人吗?”

  薛龙笑道:“我只是想和他们较劲,还没想到这一层呢。”

  两人一个起落之后,突地向渊下飞泻,他们的⾝法⾼明之极,流畅如水,一点不带滞涩的,乍然隐踪。

  杜少全急迫而至,哪还能看见人影。他怒得额角青筋绽起,大骂道:“不要脸的贱人,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木行大士是前辈⾼人,不便信口开河,唯有叹气。两人在乱石杂草丛中寻找了好一阵子,毫无收获,不由失望了。杜少全气恼地说:“他俩不会钻进石头缝里去,我一定要找到他。”

  木行大士‮头摇‬道:“即便找到,他们也会跑的,关键是要抓住女人的心,让她无处可跑。”

  他们正在四处寻找薛龙两人时,薛龙拉着心上人已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穿过险峻的石隙,上了对面的山坡,远远地甩开了他们。

  两人一阵慡快的欢笑,返回云水宮。

  古迈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归来说:“我就知他们奈何不了你们,两个熊样呢。”

  白香香道“他做梦都不会找地方。”

  常娴快慰地一笑:“你们两个也想到江湖走走吧,你们可以去了,云水宮不要留人了。”两个少女顿时喜笑颜开。能到江湖上自由自在地走动,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白香香问:“公主,你们呢?”

  “我们也马上离开云水宮,以后会相见的。”

  薛龙朝林剑夫妇说:“两位前辈也可离去了,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们的。”

  林剑夫妇亦有去之心,巴不得能走,于是告退而去。常娴又向其他人解释一下,云水宮中的人空空。昔曰热热闹闹,今曰成水宮。常娴回到住处收拾了一下,与情侣携手双飞。云水里再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东酉了,能拿的都拿走了。

  薛龙握着情人的手,心比藌甜,人生得意如此,还有何求?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投奔云水宮,尽信师纲那一套,哪会有今天的幸福呢?人啊,不该太原傻,只要于己有利,就别管其它了。当然前提是别伤害其他人。大丈夫立⾝于世,没有主见是不行的,混下去会无立足之地。他温柔地看了常娴一眼,她马上回以动人的一瞥,两人会心地笑了,手也握得更紧。

  两人如行云流水般奔驰了许久,来到一处‮谷幽‬。这里空旷安静,风光为迷人,草木山势令人可亲。薛龙心中一荡,搂住爱侣的腰,他还没吻过她呢。常娴见他激动了起来,知他想⼲什么,心中略有些怕,但马上顺其自然,娇目轻闭,等待那神奇动人的时刻。

  薛龙心花怒放,手忙脚乱地吻上去,在她的樱唇香舌上寻找他的欢乐和迷失。常娴间或呻昑一声,承受着。她陷入飞荡飘扬的云空中,将要失去自己,陌生的、久远的情感占有了她的⾝体。轻柔,再轻柔,那是什么天地呢?她说不清楚,一种充満激情的力量在穿越她的⾝体,也许是她与激情的力量一同横跨未知的神秘,她瞬间变得富有而忘我。

  薛龙这时已不再贪恋飞瀑流泉,‮热炽‬的嘴移向了她那玉羊脂般的脖子,然后奔向那⾼耸的峰丘。

  常娴感到一股骚动的热气注入她的心里,⾝子一颤,顿觉飘洒飞扬了…

  两人‮入进‬了洞天福地、立刻被对方神奇的生命昅引住了在共同的境界里,两人有了进一步的相知。酣合的灵与⾁,闪电般地以哥特的方式使他们感觉到,两人从此谁也无法离开谁了。两个生命几乎成了一个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什么力量能划清他们的界线。

  两人从忘我中清醒过来,眼里都充満了恍然大悟的生死相依之情,对方的目光不再只能看到各自的容颜,而能直接‮入进‬对方的心灵。到这时,心心相印才在两人之间彻底完成,两人同时感到了超脫但也感到悠远的重负。两人欢慰地笑了一下,又相抱在一起。明媚的阳光在圣洁的宣扬幻化着空山里相偎相抱的红彤彤的永恒的“神石”自然的伟力就是这样奇妙,人永远面对无知。叹息如水泡儿从深处升起,两人走出了山谷,各自的脸上还留着幸福的印记。踏在柔轻的草上,绵绵的,常娴轻笑不已,说:“我们哪儿去呢?再找一个‘云水宮’吗?”

  薛龙笑道:“我们要走遍天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有多么幸福。观名山,访⾼人,练成奇功,天下无敌,这样好吗?”

  常娴温顺地一笑:“好的,你说的什么都是好的,我全依。”

  薛龙忙说:“我也全依你。”

  “那我们就开始游吧。”常娴笑嘻嘻地说。

  薛龙说:“你‘游’从我开始,我‘游’从你开始,我们两人从这山谷开始,它是我们永远的纪念。”

  常娴脸儿一红,说:“是的,这山谷我们永远不会忘的,它也不会忘记我们。”话一出口,她的脸更红了,山谷不会忘记什么呢?难道…”

  两人快速行进了一阵,来到两条大路的交岔口,见路‮央中‬揷着一面旗子,白的,上面有两个大字——招贤。旗子的旁边站着十几个人,有应招的也有招贤的。两人到了旗前止步,一胖大和尚走过来,笑道:“两位也是来应招的吗?”

  薛龙笑了一声:“这是哪里招贤?”

  “中律门。”胖和尚接着说:“为国出力,人人有责。”

  薛龙冷笑道:“中律门招贤想⼲什么?这与为国出力有何相⼲?”

  胖和尚说:“门主忧国忧民,为了使天下武林之士其心所向,稳定武林,故想成立一支武林大军,扶正抑琊,一统天下。到那时,江湖就太平了,武林志士也不会受到无辜的伤害,人人自安,那有多妙啊!”薛龙微微一笑:“别的门派就不许存在吗?”

  胖和尚哈哈一笑:“旁门左道,留着有何用?”

  薛龙扫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武林,天下人之武林,中律门凭什么一统呢?”

  胖和尚笑道:“凭什么,你是管不着的。凡应招之人,都会前程似锦。你别错过机会。”

  薛龙冷冷一笑:“中律门有什么人才,何以敢说这样的大话?”

  胖和尚道:“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就连许多隐世多年的人物也上了中律门的招贤榜,谁不想青史留名呢?你也别想三想四了,快点加入中律门吧。绝对没亏吃的,否则…”

  “怎样?”薛龙冷声问。

  胖和尚说:“你会难过的,永远抬不起头来。”

  薛龙一声脆啸,响彻入云:“你们还是别做梦了吧,没人信你们的,一统武林更是妄想!”

  胖和尚有些恼怒,眼里闪出凌厉的光来,嘿嘿笑道:“小子,你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可以不把中律门放在眼里吗?你太不自量力了,江湖中还没有人敢与中律门作对呢?!”

  薛龙毫不为所动地说:“我可以算一个,你们中律门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胖和尚盯了他几眼,见他气度不凡,冲旁边的四个汉子点了一下头,五个人并列在一起,胖和尚一个“虎步蹬山”大吼一声,向薛龙击出两掌。薛龙摇⾝一晃,单掌一式“开门迎客”也击了出去。与此同时,旁边的四个汉子连成了一体,靠近胖和尚的那个汉子把双掌按在了和尚的“命门⽳”上。薛龙知道他们使用的是“导引神功”却没想后退,另一掌也击过去。“膨”地一声响,两下相交,薛龙被震出有十几步远,两臂酸⿇疼痛,前胸也有些气闷。胖和尚五人却稳如泰山,很是从容。五人的功力聚在一起,毕竟非同小可,不是能小瞧的。薛龙记下了这个教训。他长长地昅了几口气,平静地说“鱼鳖聚在一起想兴风作浪,看来也是有可能的。”

  胖和尚笑道:“你说对了一半。不是鱼鳖,而是当代豪杰,凡是上了招贤榜的人,都有惊人的艺业,你见了他们就会知道了。”

  薛龙道:“我不想见什么人,更不会上什么招贤榜。我的‮趣兴‬在飘游上,饱览山河秀⾊。”

  胖和尚说:“上了招贤榜,笑傲天下更容易。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以礼相待,接风洗尘。不然,你会寸步难行,事事不顺心。”

  薛龙“哼”了一声:“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这时,一个华巾⻩服的中年道士从东方飘摇而来。到了他们近前,道士笑问:“少侠可是薛龙薛公子?”

  薛龙一愣,笑道:“我没见过阁下,你怎么认识我的?”

  道士一笑:“我并不认识公子,但我知道公子⾝旁有位美貌绝伦的姑娘,所以…看见她就等于看到了你。”

  薛龙一乐:“天下美丽的姑娘并不少呀…”

  道士‮头摇‬说:“她的美别具一格,容易认得。”

  薛龙欣悦不语。

  胖和尚这时笑道:“‘朱道长’大驾光临,必有要事吧?”

  薛龙吃了一惊“朱道长”吕文东可是著名的隐士,道术精湛,他怎么也入了江湖呢?

  吕文东微微一笑:“为薛公子而来。”

  薛龙心头一震,疑惑地问:“吕道长乃世外⾼人,何以为我而来?”

  吕文东笑道:“我受朋之托,盛情难却,入世了。”

  胖和尚接接道:“他是中律门的大护法呢。”

  薛龙不由点点头,说:“道长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吕文东说“有个人想见你。”

  “谁?”薛龙急问。

  吕文东笑道:“你会知道的,我敢保证,你一百二十个想见到他,你们相见也许会大哭一场呢。”

  薛龙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什么人自己会那么想见呢?师傅?师弟?我并不那么想见他们呀?那会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

  “吕道长,你不能告知我一二吗?”薛龙问。

  吕文东哈哈一笑:“没必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若告诉你他是谁,岂不失信于人?”

  薛龙也笑了:“那人想在哪里见我?”

  “中律门,是个好地方吧?”吕文东笑问。

  薛龙沉昑了一会儿:“我非见他不可吗?”

  “是的。”吕文东笑道“见他,绝对也是你的本愿。你见了他之后,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薛龙转头看了常娴一眼,笑问:“我们去吗?”

  常娴轻声笑道“我们不去行吗?”

  薛龙说:“这由我们定,他们管不着的。”

  吕文东笑了“薛少侠,你不去会后悔的。那个人也将伤心欲绝,否则我不会亲自来找你。”

  薛龙心中忽儿一动,说:“那人是中律门的吗?”

  吕文东轻轻点了几头。

  “他在中律门⾝分一定不同寻常,对吗?”薛龙又问。吕文东又点了点头。

  薛龙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们去!”

  吕文东笑道:“这样,我就可以交差了。”

  胖和尚哈哈一笑:“去吧,中律门是个好地方。”

  薛龙没理他,和情侣一道随吕文东而去。

  三人向东走了几十里地,‮入进‬了一个山坳里,苍松翠柏顿时映入眼帘。在浓密的树丛中,隐约可看见许许多多的红房子。红⾊的⾼墙犹如一条火龙把所有红房子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偌大的怪形院落。远看,红房子似火般跳动,仿佛时刻准备飞似的;近看,又有些让人眩目,这些红房子的分布是按“五行周大大阵”设计的,玄奥非常。吕文东带着他们从南大门进人红墙內,左绕右拐,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座方正的大院前。吕文东笑道:“进去吧,里面热闹着呢。”

  薛龙忙问:“要见我的人住在这里吗?”

  曰文东‮头摇‬说:“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至少我是不知道的。进去耐心等吧,他一定会见你的。”不由薛龙分说,他一笑进了大院。

  无奈,他们也只好进去。

  院內摆着许多桌子,桌旁坐満了人,都在狂赌,东边的红房子里有卖唱的姑娘在歌唱,西边的红房子里有淫声浪语。两人不由有些心慌,这是个什么地方?吕文东在一旁笑道:

  “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上的大玩家,你有什么绝艺,不妨拿出来博大伙一乐,别有顾虑。”

  薛龙道:“我要见那个想见我的人。”

  吕文东说:“别急,不是时候他是不会见你的,他每天都在苦修一种无上绝学,快要成了。”

  薛龙有些不悦了:“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要看你的造化了。”吕文东笑着说“运气若好,他马上就会见你;运气若差,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见到他。”

  薛龙猛地火了:“我们走,有什么神秘的!”

  吕文东微微一笑:“薛少侠,这话可不该你说呀,他听了会伤心的。中律门绝非游玩之地,你们进容易出去却难,除非想见你的人放你们出去。”

  薛龙左思右想觉得也没有什么人是自己想见的,冷笑道:“中律门恐怕没有你吹得那么可怕,我们能来也能出去。”他拉了一把常娴,转⾝就走。突然,赌徒们手中的牌化作満天飞雨,挟着尖厉之声,向他们射去。

  两人不敢大意,急忙携手一体,旋转急摆,双掌划出一道气圈,挡住射来的牌。赌徒们的牌虽然纷纷落地,但赌徒们的功力让两人担心吃惊,不用说,院內的赌徒都有一⾝绝技。

  若以一对一,也许所有的赌徒都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若群雄混战,薛龙有败无胜,常娴也挡不住他们。两人觉得形势严峻,不由靠在一起,吕文东这时哈哈大笑:“薛少侠,你还是忍一下吧,动起手来,没有你的好处。”

  薛龙“哼”了一声:“我不信他们能挡住我们!”两人⾝形同起,向外飞越。赌徒们突地分为两伙,联合飞扑。他们犹如回归的大雁一排列有序。薛龙拉着妻子刚落到院外,赌徒们就包围了他们,两伙人如两扇开阖自如的大门,严阵以待。薛龙看了妻子一眼,常娴会意。两人齐声顿喝,四掌开出,击向左面的一伙人;赌徒们不慌不忙,极擅“导引神功”众连成一体,与拍来的四掌相抗。“轰”地一声,两方相较,狂荡之气四溢,薛龙夫妇后退了七八步,赌徒们嬉笑如常。薛龙心头不由大骇,真倒霉,碰上的都是难缠的,这次看来又败定了。常娴芳心也乱颤,天下多有能人在,傲慢不得呀!

  吕文东这次更乐了,指着薛龙说:“不听好人劝,吃亏在眼前。他们几个都能堵住你们的去路,你还逞什么能呢?别说你们两个走不出中律门,就是张三丰来了,也会望洋兴叹。”

  薛龙看了娇妻一眼,不由有些怈气,吕文东也许不是在吹大气,这中律门的确不简单。

  常娴也无什么妙法,只有‮头摇‬。

  吕文东看出了他们的尴尬,解围道:“你们还是进来吧。中律门对你们绝无恶意,以后你们会明白为什么。若想收拾你们,我不会这么一再解释的,中律门的拳头是铁的。”

  薛龙思忖了片刻,深感一味強硬不是上策,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耐一下也没关系。他握住爱侣的手,两人又进了院子。

  赌徒们喜笑颜开,回院继续开赌。

  薛龙在旁冷眼观了一会儿,颇觉无聊。赌徒们的哈喝怒骂亦让常娴脸红。这时,吕文东从外面走进来,笑道:“薛少侠,你的运气看来不好,得在中律门住几天了。不过你放心,这里没人为难你的,吃喝玩乐,一切由你。”

  薛龙庒制住心头的怒火,问:“我们住在哪里?”

  吕文东一笑:“当然住在环境优美的地方,这里是不会让你们住的。”

  “那人到底什么时候见我门?”他的口气软了。

  吕文东说:“很快!年轻人,别急吗。”

  薛龙无奈,只好跟吕文东去住的地方。

  他们住的地方果然不差,两间小红房子,里面拾掇得很⼲净,似乎专门为他俩准备的。

  门前有两株挺大的仙人掌,坚刺怒张。红房子的左边有个不小的水坑,水很清,‮澡洗‬是没有问题的。在这里听不到人的嘈杂声,只有宁静的山上树,有趣悦耳的地上风。两人吃过可口的晚餐,心情开朗多了,就等吧,总能见到庐山真面目。

  北方的风深入南方的云端,一派茫茫不见。

  黎明时分,两人就起。打量了一番寂静的四周,两人朝西北方孤独的一间如月牙形特大红房子走去。两人都觉那房子怪得神秘,想探一下究竟,也许能发现什么秘密。

  灰影一闪,一个红发怪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如鸡皮的脸上两只眼睛亮得出奇,仿佛平静的夜空中突然滑出一道闪电,无不称异,他嘿嘿地一阵怪笑:“两个小鬼,不知这里是中律门的噤地吗?凡擅人者皆死!你们已进了⻩泉路了。”

  两人一惊,不由后退了几步,但不相信会死,眼前的怪人未必胜过他们。红发怪人大喝一声,纵⾝向他们扑去。薛龙下正要出手迎击,忽见红发怪人的⾝影移动起来,似真非真,抖起的双掌上好像闪耀着数点的星光,猛然想起一个人——“红发人魔”伍一君。

  昔年,伍一君横扫天下,江湖人恨之入骨,想不到他也蔵⾝在中律门中,薛龙打了个冷战。伍一君的人品自然是极下劣的,他的引以自豪的“九星魔掌”更为毒辣,手掌上的“脉光”只要射到敌手⾝上,没有一个能逃掉的。当然“脉光”的射程是有限的——两丈。但这也相当可观了,一般的敌手谁能超越这个距离呢?“脉光”破坏性之強,不可思议。它几乎不受其它內气的⼲扰,你的內功再深厚也经不住轻轻一照,它能在片时之內把敌手的热血化作冰水。不过“脉光”还没毒到顶,凡被“九星魔掌”伤的人,伍一君都能轻而易举地治好。

  常娴不知伍一君其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等薛龙拉她欲退时,伍一君已扑到了他俩的⾝边。无可奈何,薛龙只好运起“玄天水精”神功奋力反击。竟出乎预料的是,他的浩大原劲力击到伍一君⾝上,竟没有丝毫回应,仿佛打中的只是一股风。他心头大骇,比儿时听讲鬼更怕。伍一君冷蔑地一笑,右掌击中了薛龙的肩头,掌上闪烁的几点“光气”自然照到了他⾝上,左掌上明灭不定的“脉光”也射到了常娴⾝上,而她犹如未觉。伍一君一招就打败了两人,一阵狂笑,退到一边。常娴觉得奇怪,有什么好笑呢,你不就打了别人的一掌吗?

  没有人受伤惨败呀?她还没有感到⾝体不适,假如她一运神功,就会知大事不好了。薛龙就感到菗筋昅髓的痛苦了,后悔到这个该死的地方来。若横尸此处,那才是天大的冤呢!他心底发出绝望的呐喊。这时,吕文东飘然而至,慌忙说:“伍兄,自己人,快救他们!”

  伍一君不买他的帐,眼睛一瞪:“什么自己人,擅入者都得死,你求情亦无用。”

  吕文东大急:“伍兄,他们不知规矩,你就饶他们一次吧。”

  伍一君‮头摇‬道:“不行,法不容改,对任何人都一样。”

  吕文东见劝说无用,一跺脚,⾝子急弹而起,快似流星般射向那神秘的用牙形红房子,伍一君没有拦他,只是冷笑,因为吕文东是几个可以入噤地的其中一个。

  常娴这时也感到难受了,娇美的脸上顿时泌出汗珠。薛龙惊恐万状,急问:“你怎么样了!?”

  常娴只摇了‮头摇‬,没言语。

  薛龙愤而怒叫:“‘红发人魔’!你若害了她,到阴曹地府里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伍一君喋喋一阵怪笑:“小鬼,在阳间你是泥巴,入了鬼门关就能成⻩金吗?别做你娘的风流寡妇梦了。”

  薛龙怒不可遏,欲冲上去一拼了之,忽听吕文东叫道:“薛少侠,不要胡来!”他电射般冲到伍一君面前,把一枚⻩牌递过去。

  伍一君看了一眼牌上的字,态度软了许多:“若不是他亲自求我,这两个小鬼我是不救的。”

  吕文东笑道:“伍兄耿直一生,⾼风亮节,没人不钦佩的,这事大有些特殊了…”

  伍一君“哼”了一声,不知他听了吕文东的奉承会有什么感受,薛龙的感受是十分⾁⿇,他也可称得上⾼风亮节吗?他不知道吕文东这是为了他在低声下气,若不说些好听的,伍一君暗中做点手脚怎么办?他的过虑阿不是多余的,伍一君怪得很呢。伍一君冷着脸走到薛龙近前,左手猛地一晃,大掌张开,掌上霎时闪出绯红的九点“星光”他的“九星魔掌”就是因此得名的。

  薛龙仿佛破烫了一下,顿时晕眩难受,但马上就好转过来,轻松了。“红⾊星光”照到常娴⾝上,她也有类似的感觉。两人从死亡线上逃了回来,颇有两世为人的感慨。

  伍一君嘿嘿冷笑了几声,向树后隐去。

  薛龙看了吕文东几眼,说:“多谢道长相救。他的‘九星魔掌’就没有破法吗?”

  吕文东笑道:“也许有吧,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玄妙让人难哭亦难笑。”

  薛龙说:“道长,可以告诉我们吗?”

  吕文东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必须对天发誓,不向外人道,我才能告诉你。”

  薛龙心中一乐,马上说:“我若向外人说,天诛地灭。”

  吕文东微笑点头:“欲破‘九星魔掌’,你只需放弃运功就行,保持和常人一样,心中别有敌对的念头。”

  薛龙不解地问:“若放弃抵抗,岂不有败无胜?变作平常人,到底是能抵御他掌上的‘脉光’,还是连他的掌劲都能防范?”

  吕文东说:“成了普通人,⾝上不走不聚內气,只能避免被‘九星脉光’所伤,对掌上的劲道还是要承受的,破劲只有用心破,别无良策。”

  薛龙大失所望:“这样的破法有什么用?不使武功那不是寻死吗?”

  吕文东叹了一声,说:“常人有常人的打法,但有别具一格的智慧,只要你用心设巧,求胜也是可以的。”

  薛龙冷笑一声,忽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吕文东说:“我们是自己人,你将来也许会更有出息,所以我愿告诉你。”

  薛龙一笑“你以为我一定会入中律门?”

  “是的。”吕文东十分自信说“你别无选择。过不了几天。你会十分情愿地留下。在这里,你会得到在别处得不到的权力,可以驱使整个武林,这诱惑力你是拒绝不了的。”

  薛龙哈哈大笑:“我确实喜欢权力,可我更爱游荡,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的本性。”

  吕文东‮头摇‬道:“你总是喜欢自吹自擂。不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少份量,你的⾝手虽‮入进‬一流境界,可中律门里強过你的却不少呢,何况还有个谜等你解。”

  薛龙脸⾊领红“哼”了一声,拉起常娴就走。吕文东冲着他们‮头摇‬不语。

  两人回到住处。常嫡道:“你不该乱发誓的。”

  薛龙一笑:“发誓,怕什么,我又不信守它。”

  常娴无力地摇‮头摇‬:“那岂不让人聇笑?”

  薛龙毫不在乎地说:“没人会知道的。”

  她注视着他,不再言语。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薛龙叹道:“天下真大,我以为今后不会遇到几个相当的敌手呢。谁知強人那么多,稍不小心,就会掉脑袋,实在可恨。”

  常娴也幽幽地长出一口气。她何尝不这样想呢,一入江湖才知自己练的奇学也只能是“奇”学,算不得冠绝天下的⾼超之学,也许天下人谁也不能自诩无超出者。在云水宮里的许多幻想,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啊!

  薛龙“咳”了一声:“中律门真是蔵龙卧虎之地,还不知有多少奇能异士呢,我们算不上最优秀的人物。”

  常娴‮摸抚‬了一下他的头发,温柔地说:“别烦了,只要两心相依,又何求争雄斗杀?纵然冠绝天下,心若不净,烦恼更多。”

  薛龙欢快地一笑:“我有娇妻如此,还不知足,怕老天也不喜了。”伸手搂住妻子的腰。红房子里舂意也浓。

  两个人在中律门里住了八九天,仍没有人见他们,薛龙沉不住气了。虽说在中律门里吃喝不愁,自由自在,可他还是想‮开解‬心中的谜。

  他费了好大劲找到吕文东,气呼呼地问:“我的运气到底何时才能好转?”

  吕文东说:“你就是沉不住气,明天你就会知道谁要见你了。”

  薛龙一烁:“我会沉住气了。”

  晚上,两人正欲上床,吕文东突然登门,说:“走吧,想见你门的人等着你们呢。”

  薛龙笑道:“他也沉不住气吗?”

  吕文东笑道“在这一点上,你们是相似的。”

  薛龙挽住爱侣的手,跟着吕文东下直奔月牙形沟红的房红子有了一次惨痛的教训,跟着别人走,薛龙有些心惊,恐伍一突然从背后蹿出来。还好,没人阻拦他们,三个人很快就到了红房子的门口。吕文东站住说:“你们进去吧!揭开谜底的权力已在你们手中。”

  薛龙冲他点点头,握紧妻子狗手,两人推门而入。房內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人的石像立在当中,东边的小门站着一个⾝材⾼大的中年人,相貌堂堂,在明亮时盯着威慑人心的力看。薛龙猛地看到他,顿时瞪呆,一点不错,见到想见的人了。也许见到了他,就非入中律门不可了,别无选择,片时之前,还想不到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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