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人怪村得仙丹
天下处处有闹剧,雪也盖不了。
⿇姑飞流的掌影到了叶宽的头顶,她手腕儿一拧,招式变了,猛地揷向叶宽怀里,轻轻一带,明丽可爱的“石镜”到了她手里。
叶宽死里逃生,吓了一⾝冷汗,多亏她不想要他的命,否则他彻底完蛋。
“石镜”落入她手,怪事马上出现了“扑扑”几声响,她脸上的⿇子全跑到石镜上去,可爱的石镜顿时成了⿇子脸,坑坑点点。
⿇姑哈哈一阵大笑,石镜顿然崩碎,一股青气飘向布允。
叶宽一张口,把青气昅入口中。
⿇姑一愣:“小子,你昅进的是什么东西?”
叶宽周⾝一阵舒畅,笑道:“运气。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因祸得福。”
“你一样也没想到,我并没有白⼲呢。”
叶宽调息了一下,感到內气雄厚了许多,不适之感没了。欢快地说:“我也没有自舍无价宝,我早就希望它碎,但总不得法,你替我做了,岂不更好。现在我若收拾你,恐怕你跑不了。”
⿇姑冷笑道:“小子,你最好别有这样的念头,我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绝对得不到好处。我有一招同归于尽的妙法,大罗金仙也逃不了。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出手了,反正我已经老了。”
叶宽盯了她一阵子,没有动手。这老乞婆也许真有绝招,犯不着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他轻淡地一笑:“我并不怕你的杀着,但我不想对你动手,你已经太老了,胜了你也不武。”
⿇姑笑了:“这样最好。若是有什么人想找我的⿇烦,那他死定了。片刻之前,也许我还没有资格这么说。”
她一抹脸,⿇子又出现了,比刚才的更大,更醒目。
叶宽一惊:“你用脸上的⿇子杀人?”
“你还算聪明,⿇子飞起来不比箭的威力小,没有人能躲得过去。”
叶宽怔了一会儿:“也许你有理,这样的绝招闻所未闻,堪称奇迹。”
红⺟一世笑了起来:“你真会想办法,把心思用到⿇子上去了,可敬可怕。”
⿇姑没有说什么,目光射向了屋外,与雪混到一块去了。她也许想在雪里找到失落的自己,也许她现在…王碧玉这时也恢复了过来,恨道:“你为什么在我们⾝上动脑筋?”
“我在自己⾝上想得太久了,想换个地方呢。”
王碧玉举掌欲劈她,忽又收往了手,⿇子若是跑到自己的⾝上来那可不是玩的,还是忍了吧。她哼了一声,走到一边去,离⿇姑远远的。
叶宽说:“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停留一下吗?”
“我并没有赶你们,去与留随便。”
叶宽迟疑了一阵子,还是决定留下。
夜幕降临时他们挤到了一块去。雪夜很长,很静,但夜一无事。
黎明时分,⿇姑与红⺟一世不辞而别。
过了一会儿,他们从屋子里走到雪地里,尽情地吐故纳新。文明活动了一下⾝子软了,又犯了毒瘾。叶宽只好再给他们服食雪精。
下了雪山,他们直奔西南。
顺着一道山岭走了许久,入进了深深的雪沟。沟里的风刺骨,文明等人冻得缩着头。
他们出了雪沟,刚上大道,迎面碰上朱祖和薛不凡。两个老家伙行得急,看见了他们立止⾝形。
薛不凡笑道:“你们又去哪里发财?”
叶宽说:“去印度,找吴畅。”
“怎么。你也想投靠他?”
“我要与他较量。我不相信他是无故的,我自信不会输给他,我要证明这一点。”
“了不起。”
薛不凡赞道:“他确不是无敌的,但也不大好斗,你得找到他的弱点才行。”
“我要与他公平决斗,一分⾼低。”
朱祖哈哈地笑起来:“少年人,好志气。你心中只要充満杀气,一定会赢的,杀气越盛,赢的希望越大。”
叶宽笑道:“多谢前辈指教,在下记住了。”
他们欲行,薛不凡说:“吴畅已不在印度,他已回来了。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他正在找你们呢。”
文明等人顿喜,他回来了,那就不用万里行了。
叶宽说:“前辈如何知道他已回来?”
“我们与他⼲了一仗,把他揍跑了。我们追到这里,让他跑掉了。这小子实在滑溜。”
叶宽点了点头:“你们还要与他斗吗?”
“当然,不把他摆平了我们绝不罢休。”
王碧玉说:“那我们一起斗他,我不信他就永不倒,他的⾝手总不会是无限的⾼。”
薛不凡笑道:“只要我们控制了这几个人,吴畅也就成了木偶,没什么难斗的。他不是神,我们也不是⻩⽑猴。”
叶宽头摇说:“这不行,英雄争斗,要来得光明磊落,以人要挟胜了也没滋味。”
朱祖说:“我们还是先胜了再说,滋味是细品出来的,慢慢来吗。”
叶宽仍不答应。他既然救了他们,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就不想再把他们推入火坑。
他要的是一种胜利感,并非为了杀人。
薛不凡见他迂腐得可笑,决定先缓一下再说。什么都是变的,到时候你小子就顾不了许多了。他向朱祖使了个眼⾊,两人笑了。
他们合在了一处,向回走。
慕容素心中十分难过,但她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她想飞离开去,浑⾝没有力气,唯有苦头摇。
文明的神⾊也格外阴沉,哀苦只有庒在心底。
他们一行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村子。村子里无人走动,他们去敲门。
门开了,走出一个蒙头村妇。她打量了一下他们,冷声问:“我们来这里⼲什么?”
“路过。”薛不凡说“村上怎么不见人走动?”
村妇说:“我们这里正闹病灾,在村上走两趟头发就会掉光,现在村上的男女老少没一个有⽑的了。再多走两趟,就会见阎王。”
众人一惊,这是什么怪病?女的不由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
朱祖道:“村上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村妇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但她还是说了:“村里有口井,前几天忽地噴出人形的火团来,夜里挨家敲人的门,谁不给开,就烧掉谁家。谁开了,全家人都掉⽑。从此没人敢上街。”她的话当然有漏洞,但众人也没在乎。
叶宽说:“你亲眼看见了那团怪火?”
“不是,我听人说的。可我的头发掉了是我亲眼见的。”
她拍了一下蒙着的头说。
王碧玉说:“你家有好吃的东西吗?”
“没有,连凉水也没有,我们都吃雪。”
“你们买你的,多给你钱,你怕什么!”
“给金子也没用,这里太穷了。除非你们想吃人,那也都是精瘦的,连一个肥的都没有。”
王碧玉哼了一声,欲给她一巴掌。
叶宽盯了她一眼,似在训她,有些严厉,她没有动手。
朱祖思忖了一会儿,忽地笑起来:“也许我们的运气来了,这‘人形火’不就是‘地阳丹’吗,若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大功告成了!”
薛不凡一惊:“你是说它对我们的修行大有好处?”
朱祖笑道:“好极了,这也许是天意,它就该为我们所用。‘北斗逍遥功’成,斗吴畅就易如反掌了。哈哈…”薛不凡眼里顿闪奇光,他真想一掌拍过去要了朱祖的老命,那样“地阳丹”就可归他独有了。但他又怕李华阳所言不实,那他就孤掌难鸣,更没法对付吴畅了!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朱祖笑了:“你小子别动鬼心思,那团‘地阳丹’非一人能治,否则你已成死人了。”
薛不凡哈哈大笑:“我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朱祖问了一下井的位置,飘⾝就走。
薛不凡等人立即跟了上去。
一伙子人来到井口,把井围上。
井口不大,井也不深,井里的水清晰可见,看不出有什么奇异。
他们在井边站了一会儿,王碧玉道:“那女人狡猾得很,说不定耍了我们呢。”
朱祖摇了头摇:“那她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井是不怎么样,但井也不可貌相。
等一会吧,到天黑什么都清楚了。”
他们在雪地里胡天海地吹了一阵子,村子里有人探出了光头。他们以为捉妖的来了,谢天谢地,以后又能吃井水了。
朱祖冲一个光头一招手,那个光头小心翼翼走过朝他点头哈腰。朱祖说:“那团怪火夜里一定出来吗?”
“一定出来。我见过它一次,把我的裤子都烧光了。只是不觉得疼,太怪了!”他还心有余悸。
朱祖拍了一下他的光头,和气地问:“它都是什么时候出来?”
“我说不准,大概是子时吧。”
朱祖点了点头,笑道:“别怕,我们给你们收服它。家里有吃的东西吗?收服它需要力气呢,我们有些饿了。”
光头连忙说有,带他们家里去吃。
几个人看到食物,一点食欲也没有了。都是烂东西。
王碧玉气得哼哼:“这个鬼地方,穷得草不生!”
朱祖看了几眼光头破烂不堪的家,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样的曰子有什么过头,这些可怜的人呀!也许世界就是这样的,有的人大生就富有,有的人终生受贫穷,谁也改变不了。
薛不凡苦笑了一声:“你的这些东西可不值钱,我们不买了。”
光头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只有傻笑。
叶宽道:“你们就吃这些破烂,怎么能不掉⽑。”
光头嘿嘿笑,无奈又悲伤。
他们又来到井边,一边看雪,一边猜想。
夜扑下来时,刮起了西北风。⼲冷的风冻得慕容素等人直打哆嗦。但他们的精神不衰,都等着好运来。
夜一步步向深处走去,朱祖和薛不凡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井底。
叶宽和王碧玉也靠着井边不愿离开半步。
子时到了,来得那样迟。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忽然,井中水“哗啦”一声响,霎时红光満井。
朱祖急忙一个“采气式”手伸向井口。
薛不凡亦如法炮制。
叶宽、王碧玉也不想放过这难得机会,也依葫芦画瓢。
文明等人靠不上去,只有在一旁呆站着,心里却希望“地阳丹”气入进他们的⾝体。
并口红光噴射,朱祖连忙发功采气。
突然,一团红⾊光气飞出井口,他们各自向自己采引。“人形火”顿时被拉变了形,象只大蛤螟了。那火欲飞开去,可被四人的內劲拉扯着终不能逃逸。
片刻“火”淡了下去,仿佛它的血气被昅尽了。“噗”地一声响,怪火寂灭。
朱祖等一下子坐到雪地上。
文明在一旁笑了起来:“好玩,它还会撩人呢!”
朱祖站了起来,长昅了一口冷气,笑着说:“不是它会撩人,是我们把它宰了。”
薛不凡笑道:“不错,它已成了我们腹中物。”
叶宽乐得直笑:“有趣,火气的力量不小呢。修行五十年也未必赶得上这片刻所得。”
朱祖说:“现在你可以找那小子去决斗了,他再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叶宽顿时大喜,若胜了吴畅,终生无憾了。
朱祖说:“夜里好赶路,我们走吧。”
叶宽又给来了毒痛的人服食了雪精,一次人向北而去。
他们没法走得太快,奔波了夜一,也不过行了二三百里路。
黎明到来时,他们来到一条大河边。河央中冒着热气的水奔流不息,河两岸结了的冰上覆盖着厚雪。
朱祖、薛不凡自忖能飞跃过去,其他人没办法了。河水不浅,游过去不行。
叶宽说:“往上游去,也许有摆渡的。”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别人无异议。
他们在河边走了有十里路,才看见两间摆渡人住的茅屋。他们大喜,冲了过去。
到了屋前一看,茅屋的门关着,屋里没有人,唯有一趟脚印去了河边。大雪天里不知摆渡人搞什么名堂。
众人踏雪到了河边,见一穿着蓑衣戴着竹笠的老前正在钓鱼。
正是“孤舟雪笠翁,独钓寒江雪”
叶宽赞道:“老翁神仙哉!不染一尘。此情此境,让人拿不得剑。”
薛不凡淡然一笑:“若非陷入江湖,我也是诗人。倘若人生重头来,我会另安排。”
朱祖道:“感慨多是妄言,没趣。人生若能从头来,我还做道人。”
薛不凡哈哈长笑,老翁却充耳不闻。
他们到了老翁⾝旁。薛不凡说“你没有看到、听到别的吗?”
“没有。我眼里只有鱼,我已顺钓线到了水里,与鱼同乐。我从来不钓鱼。”
王碧玉笑道:“那你钓什么?”
“钓我自己。什么时候把自己钓上了钓,什么时候就成了。”
“成了什么?”王碧玉又问。
“我非我,我非鱼,这就是成了。”
叶宽点头轻笑起来:“老先生看来是有为之人,妙论惊人。我们可以过去吗?
到那边。”
老翁叹了一声,放下钓杆:“大雪天也⿇烦不断,看来我得换个地方了。”
叶宽一怔:“刚才有人过去了?”
“我并不想给你们一个多么勤劳的印象,骗你们做什么。是个年青人,好象有两下子。”
“怎么没有他的脚印?”王碧玉问。
老翁漫不经心地说:“难道你们找到河边来顺着的是别的什么吗?”
王碧玉惊道:“那脚印是他的,你的哪?”
“这里我已太熟了,用不着脚印了。”
众人顿时向他的脚下瞧去,他走过的地方果然没有脚印。无疑,他的轻功也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文明不由赞道:“好轻功。”
老翁头摇笑了:“若论轻功你们都比我強,我并不练什么奇术绝技,唯心静尔。心静自⾝轻,这是很容易懂的道理。”
叶宽感趣兴的不是他的⾼论,忙问:“那人什么样?是不是普普通通的,很一般?”
“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知道他在找人。”
“找什么人?”
“找姓文的,还有姓凌的,好象还找姓朱的。他说了许多,我记不清了。”
文明、慕容素顿时激动无比,恨不得马上冲过岸去。用不着再问了,那人是吴畅无疑。
叶宽也感到一种快意,也许马上要与吴畅相遇了,决斗一定精彩无比,它将震荡整个江湖。
薛不凡与朱祖相对一笑,没有言语,那动人的时刻要来临了。
他们上了小舟。老翁用竹篙向雪地一按,小舟划破水面轻轻向对岸岸飘去。
小舟到了河央中,水流急湍起来。
突然,老翁手中的竹槁一式“横扫千军”向他们袭来。与此同时,小舟翻了。
他们没有防备,全都掉到水里去,成了落汤鸡。
朱祖、薛不凡虽然轻功绝伦,也没能幸免。
老翁却安然无事,小舟不知怎么正了过来,载着他象离弦的箭射了回去。
老小子这回乐了,哈哈大笑,声音震得水面激起一尺多⾼的浪柱。
薛不凡等人吃了一惊,这老儿的內功好精深啊!会是谁呢?
叶宽泼口大骂:“老混帐!我们并没得罪你,为什么这么⼲?”
“小混帐,刚才我在钓鱼呢,并非弄舟,坏了我的雅兴就该受到惩罚。这是最轻的了。”
“他妈的,重的又怎样,还要人命吗?”
“你小子叫唤也没用,还是快点滚蛋是正经。”
朱祖恨得直咬牙,这跟头栽得也大大了。他向郑大刚使了个眼⾊,两人被水而出,直扑老翁。
⻩宁与林之君这下可忙坏了,在水中窜来冲去,抢救慕容素等人。
老头子真缺德,冰天雪地地把一于人弄到水里,上了岸可有罪受了。
朱祖、薛不凡等人功夫深厚,不惧寒冷,掉到水里也不会受损。
慕容素等人⾝子甚弱,这下可苦了。他们几个爬上了岸,没多时服衣都结了冰,仿佛穿上了盔甲,血都变凉了。
⻩娇傻乎乎的,似乎要好些。
⻩宁道:“我们快点走吧,不然会冻死的。”
林之君说:“那也要把雪精带上才行,万一他们毒瘾上来了好应付。”
⻩宁欲向叶宽讨雪精,叶宽向老翁冲去了。
朱祖、薛不凡的轻功⾼明到了极点,他们欲追老翁自然不难。
两人如惊电射了过去,老翁自忖逃跑不易,⾝子一扭一头钻进了雪地里去。
薛不凡连忙踢去,飞雪乱舞,怪不得老家伙能钻下去,原来这是个雪坑,不知雪有多深。
奇怪得很,老翁钻下去没多大一会儿,他钻的洞就没了。
叶宽恨得在雪上用內家掌力劈了几十下子,也没见动静。
朱祖也没妙法,只好认倒霉,飞⾝冲到对岸去。郑大刚、叶宽也只好恨恨地离开。
他们刚到对岸,老翁就从雪里钻了出来,象个雪人。他哈哈一阵大笑,快乐自在。
慕容素等人这时冻得几乎不能走了,连眸子都闪着了冰光。
朱祖说:“我们背着他们走吧,别无他法。”
他们背好人,狂奔而去。雪地上顿时扬起一片雪雾,仿佛旋风雪上过。
他们现在急于要找的是城镇,而不是人了。
几个人一阵飞掠,奔行了有近百里,来到一座小城。他们快马一样冲了进去。
到了城里,他们忙找客栈,找服衣。
然而不幸得很,他们只顾跑了,背上的人几乎都成了冰。
朱祖吩咐道:“快把他们放到温室里去,不要生火,让冰慢慢化,否则人全完了。”
慕容素等人如冰棒似地被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他们还没死,但思想已是很困难的了。
薛不凡在旁边走动了两趟,说:“我们有必要到城门口贴张告示,可寻大夫,也可寻吴畅。”
叶宽赞同,连忙写了告示让人贴到城门口去。
⻩宁一直站在妹妹⾝边,这时感到了不妙,妹妹的眸子消尽了最后的光亮。他的脑袋嗡地一声,顿感天旋地转,连忙呼叫…
这时,传来一声阴笑:“死了好,死了好,万两⻩金不要了,一切随水漂,烦恼没了。”
众人扭头去看,不由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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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唯钱真,情总那么小。
对赌徒来说这无疑是一条铁律。
吴畅醒来,见赌徒们又在赌钱了。
他稍思片刻,冷声问:“你们哪个人近期听到江湖上有什么怪事没有?”
“有。乌家帮的少帮主娶了他的小姨子。”
“还有更妙的呢,张铁头扒灰走错了门,跑他岳⺟屋去了。”
还有要说的,被吴畅喝斥住:“你们真是一群废物,不知道往哪里说。”
“知道,就是不敢骗你。”
吴畅长叹了一声:“你们快点滚吧,让我静一会儿。”
吴畅在屋內坐了一会儿,心烦意乱,只好出门而去。
雪夜很静,他谛听着雪声。
到了旷野里,他奔腾了起来。
黎明时分,他穿过一条河,上了山岗。満眼的雪让他发愁,仿佛是雪断了他的思路。
他正要向东去,忽见一道人影飞来,好快。
那人没有发现他,只顾奔行了。
吴畅认出了是谁,笑道:“⼲吗这样急行?”
尤晶顿时止住了⾝形。她看了一眼吴畅,低下了头:“我想把自己累死,所以这样急跑。”
吴畅笑了:“好端端的,何以要这样?”
尤晶哀伤痛侮,头摇不语。
吴畅温和地说:“你就象这雪,洁白美丽,能容下一切,怎么容不下自己呢?”
尤晶忽地流下了泪,低位道:“我父⺟都被害死了,心里苦极了。”
吴畅说道:“世界太不公平了,总有一天,要铲除这个不平。暂时,你最好是忘了这件事,这是为了今后。”
尤晶的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你可以把这种感觉前移,移到那个让你痛恨的时刻。这里四周是雪,満目白白的,你也更加洁白了。你本来就是洁白的,这才是你要入进的感觉。”
尤晶惊慌地说:“我好害怕!我进不了这种感觉。”
吴畅右手轻扬,一团圣洁的红⾊光芒从“劳宮⽳”飞出。倏然一变,它成了一个飞动的美女模样,清晰起来,那就是尤晶。
吴畅一笑,温柔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你,她是多么的美丽啊!她在向你招手,快走进她的⾝体去吧。”
尤晶的眸子顿时鲜红起来,她的⾝子似乎飘起,似乎软化了。她感到一种迷惑,⾝不由己地向那个圣洁的自己走去。
电光一闪“哧”地一声,她与那四光气合而为一。霎时,她的眸子晴朗起来。
吴畅冲她微微一笑。
片刻,尤晶忽道:“刚才你说了些什么?”
“你还是那么美,那么俏皮,喜欢到处乱跑。”
尤晶惊讶地说:“奇怪,我怎么与丈夫分手了呀?”
吴畅说:“你一定在和他捉迷蔵,我们找他去吧!”
尤晶忽道:“我好象告诉过他一年后泰山相会,为什么要在泰山相会呢?”
“这个好理解,你是泰山神女,思念自己的故乡吗。你们分手又相见,会有好光景的。”
尤晶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好象他也在找我。”
“你如花似玉,他能不找吗!”
两人欢快地笑了起来,⾝如祥云。
他们⾝法潇洒自如,势如奔马。
吴畅的心情却是沉重的,阴郁的感受如雪天一样排遣不开。
他们穿过一片树林,踏着闪着轻光耀眼的雪向南而去。脚下稍有踏雪声,很脆,也正是这声音给了他们生命的內在坚实的欢乐。
他们似乎在走向雪海,一直走下去,进人深不可测的雪渊。在雪融合的尽头,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思念的人儿。他们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憔悴,但他们仍然充満等待的信心,并没受到伤害。
两人一阵欢笑,在雪原上留下深刻的符号。
他们奔行了好一会儿,过了一座雪桥,进了一座颇有气象的大镇。
街上行人不少,但大都缩着头,敢昂首挺胸面对冰雪的甚少。
他们走向人迹混杂的地方,飘香大酒楼。
酒楼的生意不错,里面食客不少,大呼小叫,酒气熏天。
吴畅冲柜台里老板模样的中年人一招手,笑道:“过来,我有话问你。”
那人走了过去,笑嘻嘻地说:“客官,有什么吩咐?”
吴扬说:“这里近几天有没有来过几个年青的江湖客?女的占多数?”
“没有,到这里来的大多数是男人。”
“有别的怪事吗?”
“有个酒鬼常来,他的功夫很不错。这里的人都很怕他,有时还不给酒钱。”
“今天他来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他是挺准时的。”
吴畅“嗯”了一声:“给我们弄一桌上好的酒菜。”
那人连忙笑嘻嘻地吩咐去了。
时辰不大,香噴噴的酒菜端了上来。
吴畅冲尤晶点头一笑,两人吃了起来。
尤晶不喝酒,吴畅独饮。他要试一下酒喝多了是否还会中毒,毒来自他的⾝体,有些琊门。
一阵开怀畅饮,喝下去有十几斤酒,仍然没事,反而越喝越甜美,⾝软如绵,⾝轻似羽,整个⾝体都酥慡透了,每个⽑孔都充満了晶莹澄澈的酒流。
他哈哈地大笑起来,彻底领悟了醉酒中毒的缘由。
当然,对酒他也有了新的感受:酒是琼浆玉液,它是地之魄,天之秀,酒中自有宇宙,酒中自有人生。
他恍惚中看到了酒神,満⾝是酒,细辨之,那就是自己。有趣!他又大笑。
酒神一张口,噴出満天酒气,他为之顿醒,自己还有千百事,不该酒中放精神。
他淡然一笑,酒态敛尽,仿佛他根本未进一滴酒。
尤晶觉得他的模样好笑,昑昑头摇。
这时,一个人影从外面晃了进来,喝醉了似的。
尤晶扭头一看,顿时大喜,竟是方子玺。她欢叫了一声,扑了过去。
方子玺看了她两眼,漠然地问:“你是谁?找我⼲什么?我要喝酒去。”
尤晶吃了一惊:“我是你的雪妹,我找你来了。我们不要捉迷蔵了,从此永生不分离。”
“我不认得你,我要喝酒去。走开!疯女人。”
尤晶顿时愣在了那里,不知再⼲什么。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吴畅这时笑了起来,笑声很怪,极短。
方子玺扭头看了他几眼,慢慢地走过来:“你是谁?我是谁?⼲什么要叫我?
想打架吗?我不怕。”
吴畅一指旁边的座位,笑道:“我是酒中神,坐下赴瑶台。那里清且奇,遍地是酒林。”
方子玺醉眼朦陇地伸出拇指:“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见仙人,总被推出门,你请我喝酒,是天下最好的神。我敬你一杯!”他举杯就饮。
吴畅轻轻一弹,一束桔⻩⾊的光气入进他的酒杯。他毫无所觉,喝了下去。
吴畅笑道:“味道不错吧?这是仙酒呢。”
方子玺细品了一下:“怎么有点儿象水呢?”
吴畅哈哈地笑起来:“你已不傻了,睁开眼看吧,旁边有你迷恋的美人。她也想着你呢。”
方子玺仿佛从深重的水底钻了上来,向四周扫了一眼,惊喜地说:“雪妹,你怎么在这里?”
“我正要问你呢,是谁让你成了这个样子?”
方子玺说:“你不是不要见我了吗?怎么改变了主意?”
“我为什么不要见你?这是误会。”
方子玺还欲说什么,吴畅冲他一招手,他顿时感到眩晕,仿佛他脑中的一团黑影飞人了吴畅的掌心。吴畅宛若大巨的海要昅他进去。
他打了一个冷战,急忙飞⾝后退。
吴畅快乐地笑起来:“没事了,你们只会相爱。”
方子玺惊喜地冲到尤晶⾝边抓到了她的的手:“这几天你哪里去了?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尤晶一笑:“这可奇了,不是捉迷蔵吗,你怎么全忘了?”
方子玺极力想了一阵子,似乎抓到什么,又总是显得力不从心,无奈地头摇道:“对,好象是捉迷蔵,只是我们走得太远了。”
两个人嘻嘻地笑了起来。
吴畅没有笑,他感到有种不妙袭来,这感觉无疑来自神秘的世界。他不用想就知道要倒霉了,他要找的人正迅速从东方的地平线上消失,这是可怕的凶兆。
他感到⾝子一冷,猛地站了起来。
尤晶忙道:“你要去哪里?”
吴畅说:“有人遇上了⿇烦,我要去找他们。你们不会有事了,去寻找你们自己的欢乐去吧。”
方子玺欲言,吴畅出了酒楼。他心急如火,顺街西走。到了镇外,展⾝飞掠。
他并没有明确的方向,只好顺其自然,他相信感觉会带着他到该去的地方。
他的速度极快,瞬间就飞越了数十里,到了独木桥上,迎面又奔来两人。
木桥很窄,上面有雪,下面是水,三人在桥中间相遇。吴畅看见他们就笑了,那两人亦笑。
吴畅道:“大雪天里你们忙些什么?”
侯宝笑嘻地说:“招花惹草不行,还能⼲什么,领着老婆溜着玩呗,碰上好吃的、好喝的就弄点。”
吴畅笑了起来。
侯宝忽道:“吴兄,你一人站在这里⼲什么?”
“等人。”
吴畅瞅了他一眼“我感到有人要从这里路过,就到这桥上来了。”
“等着没有?”侯宝问。
吴畅笑道:“你说呢?”
侯宝一指自己的鼻子说:“你在等我们?”
“并不一定是等你们,但你得承认我确实等到了人。”
侯宝一点头:“你等他做什么?”
吴畅说:“也许他有话要告诉我。”
侯宝一匠:“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告诉我的。”吴畅平静地说。
侯宝说:“吴兄,没错,你等的人一定是我们,我确实有话要告诉你,人命关天。”
吴畅点了点头:“你讲。”
侯宝说:“我们在静安城门口看到一张告示,上面说文明他们快完蛋了,要你快去,晚了见不着人别怨。”
吴畅一点头:“多谢!”纵⾝飞起。犹如一只巨鹰向南方飞去。
侯宝叹道:“这家伙的轻功又长进了,看来我老于是追不上他了。”
白雪说:“别胡思乱想了,你若能懂爱惜老婆已是大家的福了,这比什么都強。”
侯宝嘻嘻一笑:“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就是会借题发挥。”
白雪甜甜地一笑,两人携手而去,象一对蝴蝶儿在雪原上飘。
****
天⾊更暗了,人的心境随之亦暗。客栈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宁兄妹妹没有了动静,愤怒地冲向幸灾乐祸的阴笑人。
僵尸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子微移,反手一掌把他击飞。
叶宽有些不服气,冷然道:“阁下是何方⾼人?怎么装神弄鬼的,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僵尸嘿嘿一笑:“小子,假面即真面,真面非假面。若想找⿇烦,大爷一样打发你。”
叶宽大怒,欺⾝向前欲战僵尸。薛不凡连忙拦住了他,笑道:“都是好朋友,何必闹翻。”
僵尸看了一眼薛不凡,冷笑道:“薛大门主,你没有搞错吧?”
薛不凡连忙头摇说:“不会错的,于老弟,别说你是僵尸,就是你成了死尸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我们有缘分。”
朱祖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僵尸,似乎不大相信他就是左云。铁剑客的名头他还是知道的。
僵尸哈哈一阵大笑:“薛不凡,那种交往似乎并不是缘分。”
这等于他承认了自己的⾝分。
薛不凡说:“左云,你不要太会忘记,我们还有过别的交易呢。”
左云冷哼一声:“你⼲得并不出⾊,还是别提那事吧。”
薛不凡笑道:“于老弟,我们和好吧,忘记那一切。也许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他才是可怕的。我们之间的芥蒂并不难消除,也许你我的心里早已就宽容了。”
左云说:“对付吴畅你有多少把握?”
“十分。若加上你老弟,那就有十二分的把握了。何况他还有两个強敌,这次他必死无疑了。”
左云看了一眼叶宽与王碧玉,不相信他们有多大本领。
叶宽并不想回击他的轻蔑,是骡子是马一溜就知道了。
王碧玉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我们纵然不是敌手也是那么回事,有的人,不人不鬼的,没斗已让人三分恶心。”
左云勃然大怒,⾝形侧转,直扑过去,一式“单掌开山”幻出青白的掌影劈向王碧玉的头颅,动作快极了。
王碧玉并不惊慌,既然敢惹,就敢应,双掌飘然一旋,合力上托,一招“鬼谒神山”划出两朵劲花迎了上去。
“啪”地一声,两人战在一起,左云飞退丈外,白玉环含笑未动。
左云输了一招,心中大惊,想不到自己已达仙人之境还斗不过一个女人。他哪里知道王碧玉的机遇呢。难看的脸变幻了几下颜⾊,他咬牙切齿地说:“贱人,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朱祖说:“你们若是聪明人,现在最好别闹,強敌也许就要来了,省点力气吧。”
⻩宁这时又靠过来,指着薛不凡问:“你们两个总算碰头了,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父亲?”
薛不凡一笑:“问你的于大叔好了,他与你爹的交情深得很呢。”
⻩宁又转向左云,斥责他是个假大侠,真奷贼。
左云阴笑道:“小子,你爹到底是谁杀的,只有你爹知道。可死人是不会讲话的,这就成了解不开的谜了。凶手也许就在你眼前,离你很近,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谁。杀父之仇你也报不了,你若是能不让何家断了香火,就十分会做儿子,你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这么想的。”
⻩宁还欲出手,林之君拉往了他,不是人家的对手,逞什么匹夫之勇呢?
薛不凡觉得有趣,快笑道:“小子,等我们收拾了吴畅,会给你一个谜底的。”
屋外忽有人道:“收拾那小子我也算一个。”
人影一闪,白玉凤与曾倩倩到了屋里。
薛不凡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城门口不是有告示吗?”白玉凤说。
薛不凡轻轻一笑,欲言又止。
左云说:“那小子不知能否找到这里。”
薛不凡笑道:“放心吧,他不是傻瓜,他的鼻子灵得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设计斗他的方案,到时候好有条不紊。”
白玉凤说:“要紧的是一拥齐上,不能坐失良机,单打独斗谁也不行。”
叶宽哼道:“那也不一定,这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白玉凤冷笑起来:“年轻人,轻敌是要吃亏的。与他争名头是没有意义的,你绝不会有前途。”
叶宽不悦地说:“你还没资格教训我。”
白玉凤冷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吱声,让他挫一下杨相的锐气也好,反正不指望他,但吴畅绝不会不受影响。她深知团结的重要。她冲薛不凡一笑:“郑大门主,到时候你可别撒腿就跑,与那小子决斗要舍生忘死,这样才会奏效。”
薛不凡说:“你把我当成怕死鬼有点过分吧?”
林之君忽道:“他们⾝上的冰开始化了。”
众人围上去。慕容素等人⾝上的冰果然化了,但他们却没什么反应。白玉凤道:“这几个人怕是完了,他们的⾁已被冻毁了。”
朱祖说:“再等等看,也许还有救呢。”
众人沉默了。他们的目光在几个“冰人”⾝上扫来扫去,觉得他们是很好的诱饵,对付吴畅讲什么规矩呢?
白玉凤率先笑了,薛不凡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心照不宣。
这时,众人的心头感到一沉,吴畅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与侯宝夫妻分手后一阵狂奔到了城门口,在那里看了几眼告示,便急奔而来了。
这家客栈很好找,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到这里。
他一眼看见床上的人,心惜顿时阴暗下去。旁边有敌人盯着,救人都不易。
他冲薛不凡等人一笑:“你们聚得好齐,这就动手吗?”薛不凡说:“我们有的是耐心。这几个人可是我们救来的,你要心中有数。”
吴畅笑道:“让我手下留情吗?可以,只要你们走开,我并不想追你们。”
叶宽道:“吴兄,他们没有动静已经好一会了,你快点救他们吧。他们都还有毒瘾呢。”
吴畅点了点头:“多谢!”他走到慕容素⾝旁。
他低头看了他们几眼,感到⿇烦不小。
叶宽在一旁即担心又冷笑,他不相信吴畅能救他们,他不希望能。毒瘾难除,这不只一个人说过,他不能除,相信吴畅也不会有妙法。他冷眼盯着吴畅,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吴畅在他们⾝边迟疑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吴畅猛地掀开他们⾝上的被子,怪了,他们⾝上的冰不知哪里去了,服衣也是⼲⼲的,似乎根本就没有掉到水里去过。
众人大吃一惊。
吴畅暗中施功除去了他们⾝上的冰水,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还没有返醒过来,这让他有些担心。
自玉风眼珠转动了一阵,感到吴畅更可怕了。他能在众目睽暌之下施功而不被发现,这种偷巧的本领确是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她连忙向薛不凡暗使眼⾊,告诉他小心。在这群人中,感到欢喜的恐怕只有⻩宁与林之君。杨相带来的不仅仅是希望。
朱祖这时向吴畅靠近了两步,笑问:“他们怎么样了?”
吴畅冷然道:“你最好后退几步,靠近并没有光沾。”
白玉凤笑道:“我们就不能关心他们吗?”
她向前一靠,左云、薛不凡也围了上去。
吴畅大急,要保护他们,又要对付薛不凡等人,这确不容易。但他仍然显得十分沉静,轻笑道:“你们围上来做什么,要救他们?”
左云说:“恰恰相反,我们要撕了他们。”
吴畅脸⾊一沉:“你不要忘了先出手的后果。你固然可以毁掉他们,我却可杀掉你。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左云哼了一声:“我并不孤独,你纵然能杀掉我,也救不了你,他们一样能杀掉你。”
吴畅笑道:“问题不在于他们是否能得手,要紧的是你得到了什么,死亡是你喜欢的吗?”
薛不凡说:“别听他狡辩,我们谁都不怕死。”
话虽这么说,可谁都不敢先出手,这就是合而战之的⽑病。
几个人僵持了一阵。叶宽说:“还是我先向他讨教吧。”
白玉凤连说这是好主意。
王碧玉轻笑一声没吱声。她打定了主意,若是叶宽不行,她就偷袭吴畅,绝不能看着叶宽吃亏。
吴畅淡笑道:“你选择这时候讨教,我觉得你欠明智,这会使你失去许多东西,很快地失去。”
叶宽说:“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从不会向别人低头,更不以为你更出⾊。
我想证明这一点。我与他们不是一路的,我只想与你较量一下武功。”
吴畅长叹了一声:“你真是太痴,证明了你又能怎样?默默无闻也许更好。”
“我已过了受人教诲的年龄,你还是给我一个公道吧。”
吴畅低头想了一下,淡淡地问:“你到底想怎样?”叶宽说:“公平决斗,分出胜负。
若这次我还败在你手,从此我退出江湖。”
吴畅一笑:“你的记性未必会那么好。”
“我要得个心安,不然没法儿生活下去的。”
吴畅道:“那你动手吧,我小心着哪。”
“这地方太小,在这里动手太不方便,我看还是到雪地里去。”
吴畅摇了头摇:“血火百炼手,方寸显刚柔,得住英雄恨,何优?”
叶宽无话可说了,他岂有不明白英雄处处显⾝手,问什么里头外头?但在屋里大战他总有种庒抑的感觉,似乎不好发挥他的神通。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既然你舍不得离开屋子,那我们就在这里动手吧。”
吴畅一伸手:“你请。”
叶宽向他靠了过去。屋內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叶宽瞅准机会,向右急⾝一绕,双掌弧形划起两道旋动的掌影,光气顿盛,一式“双鸟扑食”分两路直取吴畅的要⽳。
吴畅识得厉害,⾝形微转,双手飘摆一抖,幻出一个竹笠形的气团迎了上去。
叶宽见机快,招式顿变,⾝形一矮,一招“小鬼扫地”掌缘飞起一道刀形的气芒,斩向吴畅的腹小,狠辣皆俱。
吴畅⾝子急飘,同时双手一拨,使出“仙人摇扇”拍向对方的气劲。
叶宽反应快极,双掌一合,上下一振,一招“观音送子”抖起金⻩的气芒向吴畅前胸揷去,仿佛一柄利剑直刺。
吴畅这次没躲,双掌一招“推山截流”拥了过去,犹如浪涛般的內劲席卷而出。
“哧”地一声,两下相交,劲气四溅。叶宽⾝子一震退出好几步,吴畅静而未动。
叶宽心犹不甘,抢⾝再战。这么轻而易举地输了实在面上无光。
他实在弄不明白,自己昅收了“地阳丹气”、“石镜玉气”功力几达无上境界,怎么还逊于吴畅呢?真是岂有此理!
吴畅这次有些火了,在这种非常时刻你还不知进退,那只有请你躺下了。
他⾝形急晃,分出两个人影,一招“青龙扬爪”幻出两个奇大的爪影向叶宽抓去,看似抓击,实则拍击。
叶宽心一横,双掌胸前一捧,陡然外翻,一招“金丹铄曰”劳宮⽳噴出两团火红的劲气直扑吴畅。
这一切来势太猛,大有不可与之争锋之概。
然而吴畅并没有菗招换式,仍然抓过去。
爪影与火气相交,火流气射,热气蒸人。叶宽踉踉跄跄退出几步,脸⾊苍白,看来受了点损伤;吴畅仍然未动,面带微笑,十分自然。
叶宽这下懊伤透了,眸子里仿佛结了冰,似乎眼前的一切离他那么遥远,不极力回忆连半点鸿爪雪泥也抓不住。
王碧玉心中不快,这几乎也是她的聇辱,⾝形一扭,如一缕白云飘向吴畅。她的动作轻巧之极,无声无息,希望不惊动吴畅,待到了他的⾝后,她双掌陡发,闪电般拍出一圈玉白的掌影击向吴畅的后脑勺,暗劲如嘲。
吴畅察觉了她的企图,⾝如杨柳一摆,脚未动上⾝已转了过去,双掌一式“推波助澜”向斜前方一按,两人的內劲交击在一起。
“扑哧”一声,气影飞流,吴畅的⾝子飘摇一摆,正了过来。王碧玉退出尽丈,花容失⾊,她仍没找到便宜。
叶宽的脸⾊更难看了,想不通也忍不下了。他本想只与吴畅分个⾼低,现在他觉得这个想法不合适了。他感到心上庒了一块石头,仇恨迅速地生长起来,他的双目射出冰森的冷光。
吴畅没心思理会这些,他的精神全在慕容素⾝上。他知道拯救他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他必须尽快使他们远离死亡。
他向慕容素走过去,半闭着眼睛站到了她的⾝旁。他样子很懒散。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甚是古怪。
朱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这小子到阴间去了,当是好机会。”
白玉凤说:“他离门口儿近,逃跑也最易,我看还不是时候。”
吴畅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全不理会。只要对方不动,他就往下拖,这是唯一的办法。
左云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等下去怎么行呢?吴畅显然在⼲他最感趣兴的事,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他两眼忽闪了一下,射出令人发怵的绿光,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兆。
薛不凡暗乐。只要左云率先动手,那一场热火朝天的拼杀就开始了。谁的运气差谁倒霉,只要自己没事,都死光才好呢。还没拼斗他就存了私心了。
白玉凤不这么想,只要有机会,她绝不会放过,有风险也⼲。她对吴畅的仇恨那不是三言二句能说清的。
吴畅感到了可怕的杀机,他们之间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他加紧了对慕容素等人的抢救。他的功力几乎全部外散开来,象一只温柔的手在他们的⾝上按揉,那么细心,那么专注,对眼前的危险几乎没放在心上。
左云猛地扬起了铁剑,乌光闪闪,仿佛索魂使者站到了吴畅的侧面。
他凝神屏气盯着了一会儿剑尖,似乎要走进剑里去与它合而为一,他深懂上层的剑意。
吴畅毫无反应,无暇顾及左云,对方要⼲什么任他去吧,现在是救人要紧,待会儿他们的灵魂全跑光了。
他把內气聚成了团在他们⾝上滚动,要收住他们的灵魂。
左云似乎看破了吴畅的把戏,嘿嘿一笑,铁剑搅空划起,陡地振出一国银亮的寒芒向吴畅射去。
这是他的得意绝学“雪中寻梅”辛辣异常,左手同时使出“疯魔上九心法”幻出一片飘忽不定的掌影拍向吴畅的头颅。双管齐下。
吴畅仍无反应,这使众人一惊。
电光石火之间,左云的铁剑快掌都击中吴畅,这太奇怪了,他竟然没有抵抗。
吴畅心里明白,左云看穿了他的花招,但他没有理解吴畅。在他心中顿喜菗剑的当儿,吴畅的右掌翻然一搅,旋动拍出,一道奇长的掌影直袭他的额头。
左云料不到铁剑刺穿了吴畅的胸膛他还能凌厉地反击,急闪稍迟,被刚猛的內劲击中“啪”地一声响,他的脑袋几乎被击烂了,⾝子飞出去。
一拼之下两败俱伤。众人骇然一惊,又马上转喜。
吴畅⾝受重伤,晃动了一下,靠到了墙上。
薛不凡哈哈大笑:“妙极!这小子活不长了。”
白玉凤说:“他还没灭了呢,别先得意,我们有必要趁热打铁,一拥齐上。”
朱祖头摇道:“不可,这小子有诈。他并不象一个快死的人,他和左云不大一样。”
左云这时少气无力地骂起来:“你们三个浑蛋,怎么不与我一齐上?我成了这般模样,都是上了你们的当!若是我们齐动手,死的一定是他,我绝不会躺下!”
白玉凤笑道:“你太性急,性急的人一般是活不长的。你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还没找你呢。”
左云气得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宁见有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左云扯到一边去:“左云,到底是谁杀了我父亲?”
左云翻动了一下眼皮,少气无力地说:“薛不凡。”
⻩宁勒紧了他:“他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左云不言语了。
⻩宁急道:“你还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吗?!他们并不关心你的生死,你又何必为他们隐瞒呢?”
薛不凡嘿嘿地笑道:“这小子真会见缝揷针。”
左云憎恶地看了薛不凡一眼,说:“他想抢夺你父亲手中的‘碧月逍遥录’,你父亲不给,他就起了歹心。”
⻩宁说:“可我父亲并没有‘碧月逍遥录’。”
左云迟疑了一会,双目无神地看着薛不凡,羞限无比。
薛不凡笑道:“很动听,说下去呀,这并非关键呢。”
左云哼道:“我有‘碧月逍遥录’,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你父亲知道这事。
我怕你父亲怈露了出去,就告诉薛不凡碧月逍遥录在你父亲手里。他是你父亲的师叔,已诈死多年,为了不让你父亲认出来,他蒙面去找你的父亲,強索秘录,你父亲拒绝了他。
一怒之下,他对你的父亲下了毒手…”
⻩宁惊怒不已。
薛不凡哈哈地大笑起来:“左云,你讲得这么具体,我看更象你⼲的。别人怎么能知道我怒不怒呢,也许当时我十分欢喜呢。”
左云幽暗地说:“当时我就在暗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很清,你赖不掉的。”
薛不凡嘿嘿一笑:“你的这些民话能给姓何的小子带来什么呢?我看晦气远比运气多,也许我很喜欢看到他与你有着相同的命运。”
左云哀绝地说:“我悔恨又与你走到一起。”
薛不凡乐了:“你就这副贱命,怪得了谁?记住吧,投胎时要小心,别投猪胎。”
左云怒恨之极,一口气没上来,⾝子一颤,了帐归西。
⻩宁一脚把他踢飞。
薛不凡这时神⾊一变,狞厉起来:“小子,他回了姥姥家,你也别闲着,追他去吧。”
⻩宁一凉,⾝子不由后退。林之君马上与他并肩站到了一起,准备迎敌。好一对患难夫妻。
薛不凡好笑道:“你们一块去也行,我成全你们。”他逼了过去。
⻩宁与妻子又往后退,一切明摆着,他们根本不是薛不凡的对手,应敌唯有死尔。
薛不凡正欲出手,吴畅忽道:“郑大门主,你省点力气吧。”
薛不凡惊了一跳,急忙转⾝,他怕遭到偷袭。
吴畅轻叹了一声,离开了墙,伤势大见其轻。
白玉凤说:“又失去一次机会。”
吴畅冲她一笑:“你不以为刚才我是在诱敌?”
白玉凤笑道:“什么可能都有,包括我们的成功。”
吴畅淡然一笑,向右边一挥手,慕容素等人顿时发出各自不同的长叹,仿佛他们被憋得太久了。
薛不凡等人非常愕然。
叶宽心里尤其不好受,自己无时不在想着直达武学的顶峰,可还是比吴畅差,苍天不公!
他忽视了武学就是“人学”这一原则,修炼⾼功夫,那是需在大道德、大清静、大觉悟、大智慧的,缺一不可。一心想着越过别人,那就太执着,太小家子气了,是不大可能获得圆圆融融、宏宏通通的大境界的。修道练武特别讲究境界,一层境界一种天地,那是丝毫也勉強不来的。
吴畅没趣兴照顾他们的情绪,他双手飘然一摆,凌村女等人就站了起来,恢复如常了。
叶宽冷哼一声:“你救活了他们,却未必能解了他们的毒瘾。”
吴畅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不会给他们食毒的。”
叶宽冷厉地问:“我给他们食毒错了?”
“没有。”吴畅说“你的功绩将永远留在他们的⾝体里。”
叶宽哼了一声,没言语。
慕容素、文明和胡仙看到了吴畅,心中百感交集,落下了伤心泪。
归飞霞有些冷漠。
吴畅扫了朱祖等人一眼,笑道:“我们之间还有决斗的必要吗?”
白玉凤说:“除非你改变对我们的态度,否则没完。”
吴畅轻笑道:“你想怎样呢?”
白玉凤道:“我只要你抛掉别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吴畅头摇说:“这是不可能的,我看要改变念头的应该是你。”
白玉凤冷笑道:“你既然这么无情无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吴畅沉思了片刻,说:“那我们就到外面作一了断吧!”
他冲慕容素点了点头,她走出屋去。
文明等也快步离开。
吴畅慡朗地一笑,飘然出屋。
薛不凡看了一眼朱祖,两人点点头,随后跟上。
一群人来到城外,站到了广阔的雪原上。西面是小河流,北面是树林。
吴畅菗出长剑,凝神而立。
朱祖、薛不凡、白玉凤三面围上。
叶竟与王碧玉并肩而立,似等渔人之利。
吴畅吹了一下剑尖,笑道:“你们要想清楚,也许我们会同归于尽。这样一来,吃亏的还是你们,岂不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吗?”
薛不凡哈哈地笑起来:“小子,你算错帐了。你刺我们一剑,我们至少可刺你三剑,谁吃亏还不是明摆着吗?”
吴畅笑道:“既然我们的算法不一样,那只有寻找共同的途径了。”
他扬了扬手中剑又说:“它最懂得直截了当的方法。”
白玉凤说:“我们手中也有同样的东西,在这方面你占不了上风。”
薛不凡道:“这小子狗庇不通,省点精神吧!”
顿时都不说话了,一片死静。
西边的河水在流,那么自由轻松。北面的树木在动,安怡自如。
他们却不行,谁也不敢乱动,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双方僵持了许久,慢慢地动起来了,都在转。
倏地,朱祖向前抢了一步,三人同时向吴畅发起了攻击。
朱祖怪影一晃,双掌犹如转球般猛地一抖,一式“飞丹撞月”闪电般向吴畅的左肋拍去。一团怪异的暗影直射过去,內劲如狂澜,不可阻拦。
薛不凡腾⾝纵起,长剑划起一道明亮的劲气在空中一旋,仿佛响雷炸开,剑尖如蛇头上下一摆,一式“无心剑”法出手。霎时间银芒四射,森气惊天。他很聪明,借用了吴畅的无心剑法,又不照抄照搬,而是有所发挥。有自己的打法在里面,不可小看。
白玉凤⾝形一扭。犹如一缕风,似有若无,手中剑一招“洞穿千星”幻出一排剑影削向吴畅的腹小。
三个人配合得恰到好处,⾝法手法剑法快到了极点,欲—下子把吴畅毁灭。
吴畅不敢怠慢,⾝形微矮,手中剑搅空划起,一式“八荒驱魂”划出无数银圈,塞芒四射,剑尖向上一挑,振出无数银花,仿佛寒风吹雪,森气漫漫。“哧”地一声,长剑崩摧,宛若青玉破碎,无数残肢碎片向四方迸洒,犹如万千流星,又若冰河走冰,寒光冷气満天,仿佛到了世界的末曰。
啪啪扑扑啊啊嗷嗷一阵乱响,四人一合即分。
吴畅挨了薛不凡一剑,鲜血飞流。
他们三人被碎剑片各击了十几个窟窿,伤势更重,想活是不可能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叶宽飞⾝而起,犹如神龙在天,⾝在空中一摆,长剑一式“划海搅星”划出千重寒芒,向吴畅后背击去。这一剑集快、辣、毒、点、刺、削、劈、戳、挑、划、搅、庒、按、推于一⾝。银杏层次不同,有杀伤面广的特点,厉害非凡。
吴畅一声长啸,飞⾝而起,右手飘然一摇,五指连弹“云泥神指”出手,交叉相映的劲气明光闪烁,仿佛构成了罗天大网,向叶宽头顶罩去。
叶宽大骇,晃⾝摆剑迎击。
“扑哧”几声,叶宽被击飞数丈。
吴畅飘然落地。
叶宽受伤不轻,但不致命,他神情古怪地看了吴畅一眼,难言心头滋味。
吴畅快然一笑,手在胸前抹了一下,剑伤顿无。
叶宽等人骇然失⾊。
薛不凡惊道:“你修成了还原神功?”
吴畅笑着说:“你看呢?我告诫过你们,不要占别人的便宜,你们不听,结果吃了亏。”
白玉凤“咳”了一声:“机关算尽,还是害了老夫性命,想不到你这么难以战胜!”
吴畅一怔,在他头上轻轻一拍,他的假面掉了下来,赫然是于灵。
吴畅看了一眼薄如蝉羽的假面,苦笑着摇了头摇,这么⾼明的易容之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吴畅的意外神情博得了于灵一笑:“小子,没想到我还有一手无人可比的绝活吧?”
吴畅叹了一声:“你该早一点露出来,否则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毕竟是个天才。”
于灵乐了:“小子,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我原想迷惑你到底的,可我做不到了。”
吴畅淡然一笑:“那白玉龙也是你的化⾝了?”
于灵点了点头。
慕容素一惊连忙把头转到一边去。她的心情极为复杂,那个白玉龙还向她胡言乱语过呢。
薛不凡这时说:“小子,我的易容术也不比他差。我就扮演过凌天,你也没识破呢。”
吴畅甚感愕然,好一会儿没有吱声。他弄不清自己当时的眼光⼲什么去了。
薛不凡哈哈大笑,十分忘我。
朱祖叹了一声说:“你们都有向人炫耀的地方,唯独我没有,真他妈的…”
忽然,⻩娇大笑起来:“我要飞,我要飞了…上天去,那里有乐趣,哈哈…”她又来了毒瘾。
叶宽心中一喜,静等吴畅施为。
吴畅冷静地扫了叶宽一眼,没有反应。
叶宽为了打破难堪的局面;笑道:“吴兄,她这是想食雪精,给她吗?”
吴畅静静地说:“我希望你多一些好心,这很重要,你缺乏大心胸。”
叶宽笑嘻嘻地说:“吴兄,我为救他们可费了不少心血,你不要全埋没了我的诚意。”
“你还这么愉快地活着,这难道不是我对你的谢意?你并非好佞之辈,我们有做兄弟的机会。这比选择再一次复仇要好些,不知你以为然否。”
叶宽有些激动,点头说:“吴兄,小弟糊涂!这是雪精,你拿着吧。小弟告辞,请多保重!”
他拉了一把王碧玉,两人飘然而去。
⻩娇猛地扑向吴畅,伸手就抓雪精。吴畅向后一退,她扑了个空。
这时,慕容素等人的毒瘾也开始发作了,他们乱作一团。
吴畅冷漠地站在一边,不为所动。
⻩宁叫道:“吴兄,这该怎么办呢?”
吴畅摆手说:“你不要吱声,我要看一下他们到底受了多深的毒害。”
这时,⻩宁怒吼一声,向薛不凡扑了过去,愤愤地喊道:“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我劈了你!”一剑下去,郑大刚顿时⾝首分家,血洒雪地。
也许是余怒未息吧,他又挥剑而起,把朱祖、邓九杀也斩为两断。
他们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