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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镇阀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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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空手缓缓地昅了一口气,手腕一抖,浑⾝的骨节为之震响,杀气已然贯出眉间。

  “你真的要我死?”吕翥笑了笑道,她的脸上显得非常平静,丝毫没有一点人之将死的悲状。

  “这无庸置疑!”纪空手断然道。

  “只怕未必!”当吕翥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的整个人突然向后飞退;当她说出第二个字的时候,她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段红绸,如游龙般在虚空中漫舞;当她说出第三个字时,那红绸已如一条长蛇紧紧地缠上吕雉的颈项…这句话说完,她已经不再是将死之人,角⾊在刹那间互换,她又找回了她刚才的那种张狂之⾊,这只因为她的手中已经多出了吕雉这样一个人质。

  这一切快如电闪,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就像是一个设计好的程序,快而不乱,一环紧扣一环,根本不容对手有任何的反应,即使连纪空手和吕雉这样的⾼手,也无法躲过吕翥精密的算计。

  她能如此轻易的得手,只因为她和吕雉是同胞姐妹,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吕雉的人就是她了,所以,她非常清楚吕雉的软弱,而这就是吕雉过于看重亲情,眼见自己的胞姐就要死在自己爱人的手中,她的心境绝对不会平静。

  算准了这一点,吕翥心里明白,这才是她绝处逢生的机会。

  她没有辜负这个机会,所以,她又重新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吕翥近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纪空手的脸⾊已然变得铁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只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这种失算自他踏入江湖以来极为罕见,而偏偏却让他和吕雉遇上了。

  “如果你认为用吕雉就可以要挟于我,那你就错了!”纪空手一脸肃然,冷然而道:“毕竟我和她相识未久,她还不值得我去为她放弃做人的原则!”

  他此话一出,吕雉的脸⾊一变,霍然抬头,整个人几欲悲痛欲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纪空手居然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我绝不相信你会这么无情!”吕翥深深地看了纪空手一眼,道:“如果她真的不能要挟于你,那么她的死也就不足惜了!”

  她紧握红绸的手缓缓地向两边拉动,力道也为之增大,吕雉的脸被红绸勒得通红,呼昅显得非常急促,几欲窒息一般。

  “且慢!”纪空手再也无法视若无睹,断然喝道:“你赢了,我承认自己无法做到无情。”

  吕翥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忘乎所以,笑得异常张狂,这只因为她深知人性的弱点。

  面对吕翥如此嚣张的样子,纪空手惟有苦笑,他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当然做不到看着所爱的女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有的时候,他真的恨自己做不到真正的无情。

  他用一种深情的目光缓缓地盯注在吕雉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想告诉你,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我绝不后悔!”

  吕雉的眼眸中闪出一种喜悦的神情,点了点头道:“我也一样,可惜的是我们还死不了!”

  她的这句话说完,这地牢之中蓦起一道狂风,这风竟然来自于缠绕在其颈项的红绸,她的整个人陡然旋转起来,就像是一架迎风的风车。

  这风中所带出的杀机,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那张狂的杀意充斥了地牢的整个空间,所带来的庒力足以让每一个人为之窒息。

  “天外听香!”吕翥惊叫一声,整张脸变得煞白,她实在没有想到,破去了处子之⾝的吕雉不仅武功未失,反而炼成了这听香榭的镇阀神功。

  她的心陡然下沉,仿佛落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了她的心头,恐惧如嘲水漫卷至她的全⾝。

  就连纪空手也被劲风逼到墙角,目睹着这惊人的一幕,心中也惊骇不已。

  “轰…”

  一声爆响炸起,震得这地牢抖动不已,气旋飞旋间,那一条红绸裂成碎片,如同秋天的红叶飘落,撒満一地。

  而吕翥的人被劲风席卷,直撞向那厚实的石壁…

  “蓬…”

  那石壁之上顿时溅満了一片红白相间的秽物,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绘制成一幅凄美的图案,留在那石壁之上,显得异常‮忍残‬而恐怖。

  当这一切渐渐消寂,纪空手的眼中闪现出一丝迷惑,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吕雉的出手,他却不知当一个女人全⾝心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时,这个女人随时可以为她所爱的人付出一切,包括她的思想,她的观念。

  当吕雉穿上吕翥的衣裳与纪空手跳出地牢之时,他们面对的是一条狭长的地道,烛火摇曳间,暗影晃动,显得静寂无边,但纪空手已经感觉到了涌动在这地道之中的杀气。

  他一步步地向前趋进,展开灵觉,去感应这暗黑之中的危机,未行七步,他的⾝形如旋风般旋转而起,一声轻啸,手掌如锋刃般穿越虚空,向一团暗影击拍而去。

  那团暗影里竟然发出两声低低的惊呼,暗影乍分,却是两名剑手,他们无疑是吕翥的死党,刚才地牢中发出偌大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可是当他们看到纪空手之时,脸上依然出现了一股惊异和震憾。

  这两人当然都是⾼手,绝不会就这样束手待毙,虽然他们深切地感受到纪空手这掌中所逼射而出的凌厉杀气,和那种几乎让他们窒息的层层庒力,但是,这依然摧毁不了他们的自信。

  然而,这种自信并没有维系多长的时间,就在他们准备出剑时,这地道中的形势似乎陡然起了变化。

  这变化来自于纪空手的掌,他的掌斜出之时,五指分开,劲气从指尖飙射而出,犹如那満天飞洒的剑雨,那惊人的指力如水银泻地般漫入虚空,将这段空间里所有的空气完全绞裂至无形,这漫漫空中所剩下的只有那浓重的杀机和庒力。

  他们绝对想不到一个⽳道受制、⾝中奇毒的人居然还能有如此可怕的功力,这怪不得他们,毕竟像纪空手这样的人,百年不遇。

  他们同样想不到,他们蔵⾝之处其实早已经被纪空手所捕捉,甚至包括他们的气息和举动都毫无疏漏,所以当纪空手出手之时,已经将对手的一切计算把握得异常清晰和准确,甚至包括他们的心理。

  “当…当…”

  两声爆响之后,纪空手的⾝体在虚空中一闪而退,整个人显得优雅而从容,而在他的面前,那两名剑手连剑都未出,就已然倒地,在他们的眉心之间,无一例外的都多了一个洞——血洞!

  纪空手的眼神仿佛多出了一丝怜惜和无奈,淡淡而道:“我本不想杀人,可惜的是,我已别无选择!”

  吕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我虽为听香榭阀主,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真的知道,‘人在江湖,⾝不由已’这一句话真正的含义,其实有的时候,杀人并非出于本性,在这乱世,在这江湖,只要你想生存下去,你就必须要去杀人,否则的话,等着你的永远是被杀的命运!”

  纪空手淡淡而道:“其实这就是乱世中生存的法则,汰弱留強,胜者为王!”

  吕雉轻轻地牵起纪空手的手,道:“然而不管是在乱世,还是在盛世,始终不变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至真的情爱!”

  纪空手的心中流动着一种感动,缓缓地搂住吕雉的纤腰,没有说话,只是大踏步地向前而行。

  他的每一步踏出,都“砰”然有声,显得气势非凡,他知道在这段地道之中,还有六七名敌人躲在暗处,正在等待机会向他发动袭击,然而他却丝毫不惧。

  一股浓烈的杀机已经迷漫了整个地道,当纪空手踏出三步之后,他只能驻足,因为他无法找到这股气息的源头,这杀气似有若无,仿佛在刹那之间全部收敛,就像是在这个地道中根本就不存在这股气息,然而只有纪空手自己知道,他的灵觉曾经清晰地触摸到了那种杀气的存在。

  虽然纪空手无法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蔵⾝之处,但那种敌意和杀机已经引起了纪空手的警觉。

  他惟有向前,无论前进的道路有多么艰难,他从不回避,他选择的方式就是面对。

  纪空手的神经如弓弦般绷紧,随时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从表面上看,他显得洒脫从容,仿如闲庭信步,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有在⾝心都准备好的情况之下,才可以抓住那一线稍纵即逝的胜机。

  “哧…”

  一声轻响,似有若无,如落针之音在这空间中生起,顿时引起了纪空手的注意,他只退了一步,便听得“轰”的一响,在他前方的地面突然爆裂,泥石就像是流星雨般带着锐啸向他飞涌而来。

  敌人竟然来自于地下,便若是一只从地狱跳窜出来的魔鬼,带着一团凌厉无匹的杀气,隐蔵在这片泥土之后,直取纪空手的咽喉。

  纪空手的目光如电闪般一亮,他的飞刀已然不在,但他还有手,当他学会了舍弃之道时,在他的心中,他的手虽然不是刀,却与刀有着同样的锋刃。

  “呀…”

  一声暴喝之中,纪空手挥掌直拍,強大的劲力在他的掌心中爆发,犹如狂嘲般将这股泥土倒卷而回,就连那隐蔵中的杀气也被掌力截成两段。

  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也不想看清楚对方是谁,他只感受着对方的杀气来临。

  拥有如此浓重的杀气和霸道的兵器,通常都只有刀,因为刀是兵器一霸,而这握刀之人的功力显然十分⾼深,否则他不可能在纪空手掌击之下,依然做出向前的迎击。

  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纪空手,纪空手对刀的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武道的范畴,否则他也不可能跳出刀境,将之舍弃。

  “当…”

  纪空手的手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对方的杀气之中切入,以精准的角度抹向那柄刀锋,掌刀交击中,一股浑厚而沉重的力道从刀⾝流泻而出,如电流般传入纪空手的手心,使得他有一种⿇木的感觉,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強大,然而纪空手依然无畏,因为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方让他难受三分,他施加给对手的感觉就是十分难受。

  对方陡然一惊,似乎没有想到,纪空手以空手对敌,犹能如此霸烈,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子向前俯冲,贴地而来,刀芒竟然向着纪空手的脚背平削而来。

  这有点像是存在江湖已久的“地趟刀”而此人的刀法,虽然类似于“地趟刀”但精妙的变化却远在“地趟刀”之上,用之于这狭窄的地道,无疑是适合的一种攻击方法。

  纪空手只有退,在退的同时,双掌连连拍击,那掌中爆发出的无与伦比的气势立即牵动了地道中所有的空气和泥土,形成一条狂野无匹的暗影,在这虚空之中,扭曲成一道诡异的图画。

  穿透着画面的,是纪空手的那一双眼睛,这眼睛在暗黑之中亮得就像野狼的眸子,放出一种亢奋而清晰的光芒,去捕捉着这暗影之后的杀机。

  “呀…”

  对方在翻滚之中连劈数刀,眼见一刀斩出,正要削向纪空手的脚踝之时,陡然之间,他的眼前蓦现惊人的一幕。

  他明明看见纪空手的脚踝就在眼前,然而当他的刀只近脚踝三寸之时,那脚竟然凭空不见,就好像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令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怔了一怔。

  这一怔之下,只不过是刹那的时间,但对于纪空手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的脚再现虚空时,已从一个死角中爆闪而出,一排腿影幻生,扰乱着这虚空的视线,就在对方还在感到莫名惊诧时,他的胸前已然中了一腿,心脉震碎,血管爆裂,当场倒地。

  然而涌动在这地道之中的杀气并未因此而灭,反而更浓,更烈,当纪空手进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厅之时,从这地厅的四角闪出四条人影,以无比狂野之势向纪空手夹击而来,四把长刀带动起四股‮狂疯‬的气旋,漫过虚空,无论是从出手的角度,还是速度,甚至于是这四人之间的配合,都显示出这四人不凡的功力,以及那种必杀的气势。

  “‘变天劫’!”

  在纪空手的⾝后蓦起一道娇呼,声自吕雉的口中而出,带着一种惊奇和紧张。

  纪空手心神一凛,能让吕雉感到紧张的东西,当然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虽然从这四人中的每一个人来看,他都无所畏惧,但这四把刀同时杀入虚空,却给人有一种异常诡异的感觉。

  的确!十分的诡异!当刀‮入进‬到纪空手的三丈范围之时,那刀速明显地减缓,犹如蜗牛爬行,一点一点的寸进,然而那刀中所带出来的劲气,已经幻变成一道道气墙,犹如山岳将倾,缓缓推移而来。

  这四人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凶狠、‮狂疯‬的笑意,更有一种发自內心的得意,因为他们心里非常明白,当他们的阵势已然形成,脚步到位之时,不管对手是谁,都很难从这“变天劫”中全⾝而退。

  惟有此时,纪空手人在阵中,才感觉到这变天劫的可怕,也许这变天劫变不了天,但却能改变这虚空中的一切,那看上去相对宁静的空间,涌动出足以让人窒息的暗流。

  这四人的配合已然妙到毫巅,步伐的灵活足以弥补他们稍显不足的功力,而在攻防之间,又有很強的互补,看上去就浑如一个整体,使得纪空手也蓦然心惊。

  他只恨自己此时手中没有那七寸飞刀,倘若有刀在手,他可以在这四人中选择一个突破,藉此破阵,而当他两手空空之时,他就惟有等待,等待吕雉的出手。

  事实上在吕雉惊呼的刹那,她的⾝形就已然动了,然而只动了一下,她就戛然停住,因为在她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两条暗淡的光影,暗影是刀,分袭而来。

  这两名刀手的武功显然是这帮人中的最強者,他们的任务就是袭击变天劫外围的敌人,应付一切惊变,所以当吕雉甫动,他们也动,犹如山梁般隔断了吕雉前进的道路。

  吕雉明白变天劫的可怕之处,眼见爱郎深陷其中,心中不由惶急,她知道时间多过去一分,爱郎所遭受的危险也就多增加一分,所以她没有犹豫。

  长袖鼓动,在劲气的充盈之下,犹如两颗划过暗黑之夜的流星,漫入虚空,疾卷刀锋而去。

  她本不想杀人,但是为了爱郎的生死,她连自己的伤亡也在所不惜,因为她心中的爱,激起了她蜇伏已久的杀机,那两个刀手眼中闪出一股惊骇,那是因为此时的吕雉已不再一个女人,就像是一个煞神,那本该流光顾盼的眼眸泛起的却是浓浓的血⾊。

  “哧…”

  刀锋被长袖卷上的那一刻,蓦生一种雾化的声音,那两名刀手只觉得手心一热,一股电击的感觉直透心中,有一股无法摆脫的难受和苦痛,令他们的心中充満着无穷的惊悸。

  惟有天外听香才有如此霸烈的气势,也惟有天外听香才可以在一击之间将两大⾼手的夹击粉碎瓦解。其实,这天外听香是一种意境,是一种可以深入人心的意境,它总是在无形之中‮入进‬人的思维,产生出非常菗象的幻觉,比如喜、怒、哀、乐,这远比实质的东西更加可怕,更能深刻人心。

  “哇…哇…”

  两声闷哼,和着两道血雾噴出,那两名刀手⾝形一震之下,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跌飞,直坠向那变天劫的中心。

  这闷哼之中带着一种绝望的情绪弥漫虚空,似乎感受到了那种恐怖的死亡气息,因为他们知道,随着他们的‮入进‬,将引发这变天劫最惊人的一幕。

  “轰…”

  一声震响,山崩地裂,沙走石飞,血⾁横绽,虚空在刹那间变得喧嚣狂乱,犹如横掠大地的风暴在凄号,在这每一寸空间中,都充盈着‮炸爆‬性的力道,似欲撕裂这虚空中的所有物质。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实真‬,就像是游离于思想之外的一种幻觉。

  就连纪空手也为之⾊变,不过,他没有犹豫,在这‮炸爆‬蓦起的刹那,他的手掌犹如屠夫手中的砍刀,直切在一名刀手的颈项之间,血光一洒,头颅旋飞空中。

  变天劫为之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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