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折花之门
向寒松道:“万帮主,你是咱们的头儿,这婆娘出手毒辣,还是先由兄弟向她领教的好。”
右手一抬“锵”然剑鸣,一道剑光应手而生,掣出一支长剑,凛然喝道:“向某领教领教你的兵刃,你剑呢?”
齐一飞斜跨一步,冷然道:“向寒松,本少爷奉陪你几招。”
“锵”的一声,制出了长剑。
向寒松目注齐一飞,徐徐说道:“你并非齐掌门人(六合门齐古愚)的少主。”
齐一飞傲然道:“不是。”
向寒松道:“那人也不叫齐一飞了?”
“当然不是。”
齐一飞朗笑一声道:“因为诸位对齐一飞这名字,记忆犹新,在下若是不说齐一飞,只怕诸位未必记得起来。”
他就是在灵隐寺假冒齐一飞的人。
向寒松道:“现在阁下可以说出你的真姓名来了。”
齐一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在下沉少川。”
“很好!”向寒权长剑斜指,说道:“阁下可以发剑了。”
沈少川长剑当一横,冷傲地道:“在下身为此地主人,不妨让你先行出招,向掌门人不用客气了。”
他话声说得十分倨傲,这是不屑先行发招,并不是表示礼让!
向寒松一派掌门,听得心头大是怒恼,笔直朝他眉心点去。
这是“九宫剑法”一记“朱笔点额”他倒并非直踏中门,有轻视对方之意,相反的他因对方神态倨傲,必有所恃,而这一招“朱笔点额”乃是“九宫剑法”中变化最多的一招,正可随对方出手剑势,立生变化。
沈少川似是丝毫未把向寒松放在眼里,身形斜转,便自避开了对方一剑,但随着他身形斜转,剑光一闪,居然由下而上,剑尖指向向寒松执剑右腕。
剑势之快,使人根本没有看到他发剑,等到发觉,一点寒星,已经快要点上脉腕,这一剑当真令人目不暇接!
向寒松身为九宫门掌门人,练剑数十年,九宫门一向以剑法驰誉武林,但看了沈少川这一剑,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年事虽轻,剑上造诣,深得轻灵两字诀要。
对方这一剑,得他斜跨半步,但他“九宫剑法”一经出手,脚下蹂的就是“九宫步法”就是没有这一剑,他也要跨出去,不过这一步,却是为了避开对方一剑而跨出的。
向寒松右脚堪堪跨出,沈少川剑势带转,左脚又跨上了一步,剑使“回风舞柳”剑身一振,忽然泛起了一排剑影,飞洒而出。
向寒松目光锐利,一下就已看出对方这一招洒出来的剑影,居然有七支之多,而这七支剑影,居然分袭自己身侧七处要害。
心头不又惊又怒,急忙又退后了一步。
他惊的是被武林同道尊为剑术第一大家的武当清风道长,振腕可以发出九道剑光,取人九处道,其余的人,连自己在内,练剑数十年也不过勉强可以发五至七道剑光而已,此人一出手就发出七道剑影,难道自己等人练剑都白练了不成?怒的是自己仅第一招发出一记“朱笔点额”就无暇再出手,还被对方接连退了两步之多!
这一惊怒,不由得大喝一声,身形突然斜转,往前跨上一步,长剑嘶风,劈出一剑。
不,这一剑出手,接连又是三剑抢而出,但见剑势连绵,一片剑光飞洒而出,轻快辛辣,兼具并有,凌厉异常。
几人心中暗自赞叹:九宫门的剑法,果然名下无虚,大有静如山岳、动若行云之感!
尤其他展开“九宫身法”一个人像行云水,飘忽进退和剑法配合得恰到好和!
沈少川看也没去看他,任由他身形飘闪,只是长剑连挥,响起了一阵锵锵剑鸣,寸步未退,就把向寒松洒出的一片剑光,尽数封架开去。
向寒松又是一声大喝,不待沈少川还攻,继三剑之后,身形飞旋,手中长剑连续攻出,瞬息之间,又抢攻了三招。
这三招因是继前面的三招而来,是以剑势更见辛辣,一片剑影,参差飞出,剑剑相连,绵绵不绝,攻势自然也比方才更见凌厉!
沈少川依然一步未动,站在原来的地方,举手挥剑,见招拆招,硬打硬接,但听又是三声锵锵剑鸣,把向寒松的长剑架了开去,口中冷然道:“九宫剑法也不过如此,向掌门人还有什么高招绝艺,那就不用客气,只管施展出来吧!’’向寒松已经施展出“九宫剑法’’来了,他还问他有没有高招?这话自然是大大瞧不起九宫了!
向寒松给他这一说,不由得老脸之上现出郁怒,沉哼一声,突然右腕一振,长剑向空连劈了九剑,漾起九道森冷的银虹,等他手腕再振,九道剑光又倏然合而为一,身形同时扑纵而起,快若掣电,朝沈少川飞击过去。
这一击,正是“九宫剑法”最凌厉的一招——“九九归一”也是向寒公从不轻使的一记箱子本领。
须知他在这一击之中,乃全身功力所聚,剑风嘶然,威势之强,锐不可挡!
沈少川眼看对方连人带剑撞了过来,攻势锐猛,不觉微微一懔急忙回剑撤身,往后斜退半步,长剑跟着斜推而出。他只斜退半步,就已避开了向寒松这一剑的正面,再举剑斜推,已是从旁戳出,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
向寒松冲上去的人,但觉对方剑上含蕴着一股极强的柔之力,居然连剑带人被震得向右斜撞出去了两步之多!
沈少川目寒芒,冷笑一声:“阁下技止此乎?”
喝声中,身形突然一个轻旋,剑光如电,飞刺过来。
这动作当真快如闪电,两条人影一合即分,各自往后跃开!
沈少川一张俊脸之上,飞闪起一丝倨傲的冷笑,抱剑卓立,没再动手。
向寒松脸色惨白,同样站立不动,但右手肩头已冒出一缕鲜血,持剑右手也缓缓垂了下去,原来沈少川刚才那一剑,刺在他肩头上,几乎穿肩而过!
封一瓢和太湖渔隐王明辉急忙双足抢出,伸手把他扶住,退下几步,上了刀创药,包扎妥当。
向继先急忙奔了过来,问道:“爹…”
他只叫出一个“爹”字,向寒松已嗔目喝道:“为父没死,你替许伯父护法,岂可擅离?还不快过去?”
向继先应了声“是”就退到许维源身边去了。
万开山洪声道:“阁下果然剑法奇,万某也想讨教几招。”
手一掂绿竹杖,大步了上去。
沈少川斜睨着他,说道:“万帮主也想和在下动手么?”
这话说得托大已极!
万开山双目乍睁,洪喝一声道:“是万某不配呢,还是阁下不配呢?”
只见那身穿杏红衫子的少女一下闪了出来,娇声道:“师哥,你已经胜了一场啦,现在该换我出手了。”
沈少川颔首道:“好吧!”
果然往后退了下去。
杏红衫子少女秋水般眼波一抬,说道:“万帮主,我来领教。”
话声甫出,举手一剑,使了一式“昆冈采玉”疾向万开山前“玄机”点来。
“慢点!”
有人喝声出口,只听“嗒”的一声,一点黑影从斜刺里飞来,一下把杏红衫子少女的剑势挑了开去。
杏红衫子少女不觉一怔,转脸看去,这出手挑开自己长剑的,竟是一个手持八尺钓竿的老者,不觉柳眉儿一挑,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
这手持八尺钓竿的正是太湖渔隐王明辉,闻言朝她笑了笑道:“老朽王明辉,人称太湖渔隐。”
杏红衫子少女道:“我叫许梅仙。”
她并无江湖阅历,觉得人家报了姓名,自己也该说的了。
王明辉又道:“老朽出手拦住姑娘,是为了向万帮主讨令。”
许梅仙奇道:“你跟万帮主讨什么令?”
王明辉含笑道:“万帮主是咱们一行人中的头儿,姑娘要动手,老朽当得奉陪。”
一面朝万开山拱拱手道:“兄弟向万帮主讨令了。”
万开山连忙还礼拱手道:“王兄好说。”
许梅仙恍然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要和我动手了,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话声未落,挥手一剑,就劈了过去。
她说打就打,出手一剑,竟然快疾无伦!
太湖渔隐王明辉使的是一支八尺长的钢钓竿,越到上面越细,也越有弹,这是他成名多年的兵刃。
此时眼看许梅仙一剑刺来,他钓竿有八尺长,自然就不适用了,但他手肘一弯,把钓竿的手柄朝前送出“当”的一声格开剑势,又是刷刺两招,以竿柄朝前攻出。他钓竿的把手处,有一握,分量极重。
许梅仙被他一记格开剑势,就震得右腕隐隐发麻,心头吃了一惊,没待他两招攻到,已经翩然后跃,退了开去。
王明辉看她退去,那还怠慢,钓竿一抖,挥起丝丝竿影,朝许梅仙当头罩去。
许梅仙不由得脸色一寒,口中发出一声娇叱,皓腕连挥,长剑突然一紧,洒出一片剑花,击而上。
但听一阵金铁相击之声,叮叮不绝,刹那之间,两人已换拆了七八招之多。
许梅仙不但接下了王明辉一片竿影,还一路反击过来,原来她虽是随手挥剑,或封或攻,运剑击敌,但却双肩不住的晃动,脚下随势往前移上,这七八招就上了七八步。
王明辉连攻七八招,迫不退许梅仙,心头不觉大为惊懔,嘬口发出一声长啸,手中钓竿突然加速,倏忽之间,又攻出了七招。
这七招不但手法迅快,招式变化,也美妙绝伦,但见他钓竿下落,忽然间就像垂杨飘丝,化作了千百条竿影,丝丝下落,有如璎珞下垂从天而降,看去柔软无比,轻盈已极!
但听丝丝劲气,登时大作,许梅仙一个人就像站在一棵垂杨树下,身前身后,都是轻盈而飞洒的丝丝柳条一般!
许梅仙粉脸含嗔,冷笑一声道:“你这钓竿困得住我么?”
喝声出口,娇躯扭动,振腕发出一片护身剑光,再一抖腕,刺出了七八剑,这几剑,剑剑平刺,剑势如惊霆迅雷,绵绵攻出。
太湖渔隐王明辉突然感到不对了,对方挥出的一片护身剑光,宛如一片剑幕,尽管自己钓竿化作千百条竿影,却一竿也攻不进去。
他是大行家,自然知道对敌之时,除了守,就是攻,你攻不过去,人这就会攻你,这道理是千古不易的。
果然就在此时,许梅仙已经一口气刺出了七八剑,绵绵攻来,她剑剑平刺,正好从王明辉挥出的丝丝竿影中间刺出,每一剑出手之快,也十分惊人。
而且这七八支剑光,穿过竿影,所取部位,都是必死的要害,王明辉要挡她的剑势,只有先撤攻势,改采守势,这一来被迫的手忙脚,连退了三步,倒转钓竿,又用竿柄去封架剑势。
前面已经说过,太湖渔隐这支钓竿的柄部,逾儿臂,十分沉重,他攻入之时,用的是竿端,又尖又细,可以运用灵活,封拆敌人兵刃之时,用的是竿柄,那是以沉重取胜。
他这一倒转竿柄,朝他封出,立时响起了七八声当当金铁大震!
在太湖渔隐想来,这几下自己在竿柄上凝聚了十成功力,不把许梅仙剑震飞出去,至少也得把好震退出两三步才对!
那知这一阵金铁狂鸣之后,突见许梅仙不但没有被自己震退,她双肩一晃,一个人有如浮鱼逆水,朝自己过来。
王明辉暗暗惊骇,急忙后退了两步。
许梅仙长剑朝前一指,脚下丝毫没停,剑尖指着王明辉前“玄机”直追而上。
王明辉一时不及封解,只得又急步向后退去。
许梅仙不晃不动,不知她使的是什么身法,在王明辉后退之际,她居然剑指前,丝毫没动,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
王明辉一张老脸得通红,剑喝一声道:“老朽与人同归于尽总可以吧?”
右手扬起,钓竿“嘶”的一声,一道竿影像一条细炼,朝许梅仙顶门击下。
许梅仙披披嘴道:“我要伤你性命,这一剑穿心,早就穿过去了。”
借势娇躯一扭,滑溜无比的从王明辉身右闪出。
她闪开了,王明辉这一竿自然也落了空,但就在她闪出的一瞬之间,王明辉突然右肩“肋池”一麻,整条右臂骤然间失去了力道,一支八尺长的钓竿,砰的一声,跌落地上。
许梅仙闪出的人,又倏地转过身来,冷笑道:“你现在相信了,我若要取你性命,当真易如反掌。”
“嗒”!纤手一抬,长剑返匣,她左手握着连鞘长剑,看也没看王明辉一眼,俏生生转身就走。
太湖渔隐王明辉活到了六十岁,从未受人如此羞辱,这真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口中长叹一声道:“老朽无能…”
突然举掌朝自己天灵击去。
邓锡候一把抓住他手腕,说道:“王兄,你这干什么?”
王明辉惨笑道:“兄弟活到花甲之年,竟然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兄弟还有何面目见人?”
邓锡候大笑道:“胜败兵家常事,何须挂怀?”
接着低声道:“王兄难道还看不出今之事,咱们必须同心协力,排除万难,为武林正义奋斗,区区个人得失,犹是小事,快不可再有此想法了。”
王明辉瞿然改容道:“邓兄此言,发人深省,兄弟敬受教矣。”
刚说到这里,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众人陡觉眼前一黑,大厅上刹那之间,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大厅上所有门窗,在这一瞬间,全已关闭起来了1万开山不愧是丐帮帮主,行走江湖必备之物,身边居然一应俱全,这时但听“擦”地一声,亮起了一支千里火筒,一面大声道:“诸位道兄,咱们快快聚集一起,谨防暗算。”
大家有这一支火光,已可看清大厅上的情况,就在大厅这一暗之际,那金嬷嬷和沈少川夫妇等人,已经一个不见,若大一座厅上,只剩下了自己八人。
鹰爪手许维源服了八封门的伤药,又经过一阵调息,伤势痊愈好了十之七八,此时双目乍一睁,站起身来。
向寒松回首道:“许兄已经好了么?”
他只是肩头被刺伤,敷上了刀创药,就已无事。
许维源长长吁了口气道:“这妖女手法奇突,而且拂中人身,有一股寒之气袭上身来,兄弟虽然说不出她的手法来,但她练的是旁门功,应该不会错了,兄弟化了不少时间,才把这股寒之气出体外。”
“折花门!”
万开山沉着道:“看来他们果然不是千面教了。”
封一瓢道:“但他们使用的面具,明明是昔年千面教之物。”
万开山道:“这也很好解释,他们得到了若干张昔年千面教制作的面具,或是他们之中,有昔年千面教潜心网贼,替他们制作面具,都有可能,他们两三年来,一再以折经手法伤人,自称折花门,倒不象有假了。”
形意门掌门人萧梦谷进入大厅之后,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徐徐说道:“他们把我们困在大厅上,也许有什么说辞了?”
邓锡候道:“萧兄之意,认为他们要和咱们谈什么条件么?”
“兄弟正是此意。”
萧梦谷颔首道:“咱们八人之中,不是一派掌门,也是一派耆宿,在武林中,可以虎得是第一的高手了,但他们只出来了几个年事极轻的门人弟子,就把咱们击败,败的虽然只是三位;但咱们之中任何人,都免不了落败,这是在武功上,咱们已经差了人家一截,但他们并不乘胜追击,非置咱们于死地不可,此时只是咱们困在厅上,就事论事,自然想和咱们谈谈条件了。”
向寒松嘿然道:“他们那是威跏自们了。”
只听金嬷嬷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诸位不是一派掌门,便是武林名宿,老身如何威胁得了诸位?”
她话声传来,就像对面说话一般,但不见其人?”
她话声传来,就像对面说话一般,但不见其人。
万开山道:“你知道就好。”
金嬷嬷尖笑道:“老身并无威胁诸位之意,只是想和诸位商量商量。”
萧梦谷问道:“你和咱们商量什么?”
金嬷嬷道:“折花门初次在江湖上出面,自然不想和各大门派为敌,诸位都是江湖上大门派的掌门人,自然更不敢难为诸位了。”
邓锡候道:“你有什么话,干脆说出来,不用转弯抹角的说。”
“邓堡主果然快人快语。
金嬷嬷笑着道:“方才之事,只是大家逞一时的意气,误伤了三位,老身先向掌门人,和许大侠、王大侠致歉。”
向寒松道:“致歉倒是不必,你有话只管明说。”
金嬷嬷道:“折花门对任何门派,都无敌意,也希望各大门派能和咱们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
邓锡候仰首大笑道:“这四个字听起来果然很和平。”
金嬷嬷道:“折花门提出这四个字,是具有十分诚意的。”
万开山道:“不知你说的和平相处,是如何一个处法?”
金嬷嬷道:“万帮主这话问得很重要,和平相处,各大门派自然要把折花门看作是友非敌,大家不采取对行动,自然能够和平相处了。”
萧梦谷道:“大家能够和平相处,那自然是好事了。”
万开山道:“折花门能和咱们和平相处么?”
金嬷嬷道:“只要大家有诚意,本门初衷,并不愿和各大门派为敌。”
萧梦谷道:“如此就好!”邓锡候道:“萧掌门人相信么?”
萧梦谷正容道:“只要他们有诚意,自可相信的了。”
邓锡候道:“与虎谋皮,萧掌门人也能相信么?”
萧梦谷怫然道:“邓堡主的意思,江湖上非排斥异已,制造纠纷不可了。”
邓锡候也变了脸色,还没开口!
封一瓢道:“邓堡主不可再说了,折花门是敌是友;目前还很难说,自己人反而争吵起来,岂不弱了团结力量?”
向寒松道:“折花门要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这自然是好事,但至少要有真正和平相处的诚意,诚意并不是口上说说的,折花门应该人行动上表现给咱们看。”
万开山花道:“向兄说的极是,折花门若是正正派派的成立门户,堂堂正正的处事,各大门派绝不会有所歧视,如果依然阴谋暗算,残害同道,口中说得再好听,也是没有用的了。”
金嬷嬷冷声道:“你们的意思,好像是说折花门没有诚意了?老身倒要听听诸位的诚意在哪里呢?”
许维源道:“你是说咱们容不得折花门?”
金嬷嬷尖笑道:“难道不是?至少是诸位找上折花门来的,可对?现在应该是诸位拿出诚意来的时候,只要诸位有和折花门和平相处的诚意;折花门才能把诸位当作朋友,如果诸位没有诚意,那就是折花门的敌人,是友是敌,诸位应该有所抉择。”
向寒松道:“你说的诚意是什么呢?”
金嬷嬷冷嘿一声道:“各大门派为了对付本门,不是成立了一个联合行动的组织么?还公推万帮主为召集人,可有此事?”
万开山道:“有,那是因为贵门折花伤人,和武林同道为敌,各大门派不得不临时成立一个组织,采取联合行动。”
“万帮主说得很坦白。”
金嬷嬷道:“那好,各大门派如果有诚意和本门相处,就应该先解散这个组织了。”
万开山道:“这是由各大门派决议之事,万某无权解散,但只要贵门有诚意,不再与各大门派为敌,各大门派自会解散的了。”
“这就是万帮主推宕之词了。”
金嬷嬷冷笑:“本门希望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但必须各大门派解散这个组织为先决条件,这组织一天不解散,折花门就只有把诸位认作敌人了。”
邓锡候大笑道:“你说来说去,目的就是要咱们解散联合行动这个组织了?”
金嬷嬷沉笑道:“各大门派也许认为这一联合行动,足可对付本门,或者认为本门对各大门派的这一联合行动,受到威胁,如芒刺在背,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明辉道:“如何错法。”
金嬷嬷道:“老实说,本门丝毫未把各大门派的联合行动,放在眼里,本门向诸位提出和平相处,只是不愿使江湖武林杀孽重视,要你们解散此一组织,也只是看看你们有没有诚意罢了,但…”
她说了一句“但”字,就拖长语气,不再往下说去。
邓锡候道:“你似乎言有未尽。”
“不错。”金嬷嬷道:“底下的话,老身实在不愿说出口来。”
邓锡候道:“你但说无妨。”
金嬷嬷道:“诸位方才已经拭过了,沈少川、姜凤仙他们,只是本门的弟子而已,手的结果,你们之中有三位都落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各大门派不解散联合行动这个组织,要和本门为敌的话,本门今后中要遇上各大门派的人,一律格杀无论,大概不出三个月,各大门派就会名存实亡,诸位信是不信?”
封一瓢道:“你这是威胁咱们么?”
“威胁诸位?”
金嬷嬷尖笑道:“诸位都在本门之中,生死二途,不过一线之分,何需威胁?”
万开山嗔目道:“和平相处,必须双方相对的,不该有先决条件,你若以咱们的生死,来胁迫万某解散此组织,万某万难答应,至于咱们这八个人的生死,那是小事,大丈夫舍生取义,为江湖武林争义而死,也不算是轻于鸿了。”
“说得很慷慨昂。”
金嬷嬷尖笑道:“但诸位应该明白一件事,在今天之前,老身没有说出咱们叫折花门之前,诸位一直把咱们当作千面教,对不?”
她不待众人开口,接着又道:“那是因为本门之中,网罗了昔年千面教的一位令主,他能制作千面教的面具,老身和你们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诸位死了,也只是白死而已!”
她虽没说出几人何以会白死的道理来,但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她言中之意,自可听得出来。
金嬷嬷这意思很明显,他们有千面教一位令主善于制作面具,目前这几人如果互在这里,折花门就可再制造出八个人来,他们依然是丐帮帮主万开山、九宫门掌门人向寒松、八卦门掌门人封一瓢、形意门掌门人萧梦谷,而这几个门,也可不费一兵一卒,全入了折花门的掌握。
这果然是一着恶毒的棋!
“你这番话,才是折花门真正的意图了。”
万开山大笑道:“其实就算咱们同意解散联合行动,贵门也不会诚心和平相处的了。”
邓锡候道:“万帮主说对了,咱们一旦解散联合行动,正好予敌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封一瓢也颔首道:“不错,咱们和她侈言和平相处,就是自毁长城。”
金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老身和诸位,很难谈得拢了,既然诸位一定要和本门为敌,本门对待敌人,一向采取严厉手段,诸位莫要后悔了!”
“哈哈!’’许维源大笑一声道:“你的狐狸尾巴终于现出来了,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得和平,原来只是欺人之谈。”
金嬷嬷厉声道:“这是你们不要和平,那就怪不得折花门了。”
向寒松喝道:“你们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好了。”
金嬷嬷没有再做声,大厅上突然间就沉阒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大家鼻孔依稀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花香气息,在场都是老江湖了,鼻中闻到香气,立即心生警惕!
万开山手举火筒,抢目四顾,火光一照,果然发现大厅上空,正在飘浮着一缕缕轻烟,朝四外散发开来,那沁人的花香,就是从轻烟中散发出来的。
心中不一动,叫道:“不好,贼放出毒烟来了,大家快摒住呼吸,看看能否打开铁门,退出厅去?”
大家经他一言提醒,立即纷纷掠起,朝大门抢了过去,扑近大门经仔细一看,大家一颗心不沉了下去,那是两扇大铁门,有人用剑柄敲了两下,从发出来的声音听去,这铁门至少就有七八分厚,就算你武功最高,也休想要得开,因为这两道门,很可能是外面下了闩!
大厅上的烟雾渐渐浓了,一阵阵花香也越来越浓了。
就在香雾空蒙之中,又传来了金嬷嬷的话声:“诸位现在相信了吧?老身希望你们作最后考虑,再过半个时辰,那就来不及了。”
话声方落,但听“砰”的一声,大厅两扇铁门突然大开,从外面缓步走出一个青衫少年来。
铁门敞开,就有清新的天风吹了进来!
大家本来被那袅袅青烟香味,熏得渐感头脑昏,经风一吹,就清醒多了,急忙举目看去,这青衫少年大家并不陌生,他就是在灵隐寺惊走摩提尊者的江云生!
万开山等人看得大喜过望,不觉一齐了上去。
就在这一瞬之间,大厅上又灯火齐明。恢复了一片光亮,八盏气死风灯,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中间,同时出现了三个人,中间是金嬷嬷,她左右侍立的是金花和金燕。
好像他们是随同灯火来的,灯火复明,她们也出现了。
厅上众人根本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听到,不知他们是如何来的?江云生脸含微笑,朝大家拱了拱手,就目光一注,直向金嬷嬷投去,一面含笑道:“这位大婶不知如何称呼?”
“老身姓金。”
金嬷嬷深深一笑,说道,:“你就是江云生江相公了?”
江云生颔首道:“正是在下。”
金嬷嬷道:“江相公年事极轻,不知何以要和本门作对?”
江云生发出一声清朗长笑,说道:“在下并无和贵门为敌之意,今晚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金嬷嬷道:“江相公此话怎说?”
江云生道:“在下听说,你们在这里成立了一个折花门,故而特地赶来看看。”
金嬷嬷道:“敝门还没有正式成立,江相公是如何知道的呢?”
江云生含笑道:“在下行走江湖,别人不知的事道儿,在下总会知道得早些。”
金嬷嬷道:“江相公消息灵通得很!”
江云生潇洒一笑:“在下只是奇怪,天下之大,什么名称不好取,居然会闹出两个以折花为名的门派来了。”
这话听得万开山等人怔了一怔“折花门”三字,大家还是今晚第一次听到,但听江云生的口气,好像江湖上还有一个折花门似的!
金嬷嬷一张老脸上,也不觉出诧异之,说道:“江相公是说江湖上还有一个折花门么?”
江云生淡淡一笑道:“那是折花令,和贵门只是一字之差。”
“折花令?”
金嬷嬷惊异地道:“老身怎么会没听人说过?”
江云生微晒道:“金大娘如果是折花令的人,到今晚为止,又何曾听说过江湖上有折花门叫?因为你们到目前还没有在江湖上公开,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的了。”
金嬷嬷道:“那么江相公是怎么知道的呢?”
江云生昂首向天,徐徐说道:“在下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在下对江湖上的事,总会比一般人知道得早些,至于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那就天机不可了。”
“好吧!”金嬷嬷点头道:“老身想请问江相公,你可知道折花令的首脑是什么人吗?”
江云生双手一摊,说道:“在下只知道一个折花令,又有一个折花门,至于折花令的首脑人物是谁?在下就不知道了,这和在下不知道贵门首脑人物是什么人一样,不知金大娘肯告诉在下吗?”
“多承江相公见告。”
金嬷嬷深沉一笑道:“至于敝门门主是谁,老身目前还无可奉告,江相公后自知。”
江云生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那就告辞了。”
金嬷嬷道:“敝门虽然尚未正式成立,也总算是江湖上一个门派了…”
她笑着没有说下去。
江云生轻哦一声,点头道:“大娘的意思,在下明白。”
金嫉嫉呷呷尖笑道:“明人不必多说,江相公知道了就好。”
在场的都是老江湖,金嬷嬷说的话,大家自然都听得出来,金嬷嬷的意思是说:折花门虽未成立,但总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岂能让人江相公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江云生回答她,我知道。
江云生含笑道:“在下悉凭大娘吩咐。”
“江相公好说!”
金嬷嬷也含笑道:“江相公是客,你怎么说,就怎么算好了。”’江云生朗笑一声道:
“金大娘虽非贵门门主,职位大概不会太低了。”
金嬷嬷道:“也可以这么说。”
江云生又道:“贵门在各大门派鼎盛之时,犹能崛起江湖,创立门派,金大娘的武功,自然颇为可观了?”
金嬷嬷尖笑道:“这么说,江相公是有意要考量考量老身的武功了?”
“非也。”江云生道:“在下不在各大门派之中,和各大门派都毫无过节恩怨,和贵门当然也没有过节可言,在下行走江湖独往独来,当然也不愿和贵门为敌,今晚纯是为好奇而来,在大娘来说,当然不容许在下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要在下上一手,才能离去,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方才金嬷嬷说要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现在他却说不愿和各大门派结怨,两人先后居然针锋相对。
金嬷嬷问道:“那么江相公的意思是…”
江云生笑了笑,才道:“至于在下,当然是既不能胜,也不能败,而且可以在不伤和气之下离去了。”
金嬷嬷道:“老身愿闻其详。”
江云生道:“在下想请金嬷嬷在在下身上,不拘部位,击上一掌试试,不知金大娘意下如何?”
他这话听得在场之人都不暗暗一怔,大家虽没见过金嬷嬷施展武功,但只要看沈少川夫妇都对她十分恭敬,可见她一身武功,应该远在沈少川夫妇之上了。
在场之人若是单打独斗,只怕全非沈少川之敌,江云生居然说出不拘部位,任由她击上一掌!
金嬷嬷似乎也深感意外,望望江云生,心中不暗暗要笑:“这小子好狂的口气,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要找死了!”
一面点头道:“壮哉此言,江相公说话可得算话?”
江云生大笑道:“在下说出来了,自然算数。”
“那好!”金嬷嬷颤巍巍走上几步,又道:“老身出手之时,江相公可要躲闪?”
江云生道:“在下接你大娘一掌,自然不能躲闪的了。”
金嬷嬷一直走到他身边,问道:“江相公准备好了么?”
江云生昂然而立,说道:“大娘只管出手好了。”
金嬷嬷面诡笑,徐徐说道:“老身那就不客气了。”
她话说得十分缓慢,使人会从她说话的声调而联想到她出手不会太快、太重。这是一种幻觉,但大厅上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如此想法,也坚信她一定会如此。
金嬷嬷话虽说得缓慢,但她出手可丝毫不慢!不,简直快得如同电闪,话还没有说完,左手伸缩之间,已在江云生背后轻轻拍了一掌,收回手去了。
江云生果然没有躲闪,硬接了她一掌,其实这一掌拍得很轻,只是像做个样子而已!但江云生清俊的脸上却不微微变!
金嬷嬷呷呷尖笑道:“江相公果然要得,现在有了代,可以请了。”
江云生依然脸含笑容,抱抱拳道:“多谢大娘手下留情。”
一面回身朝万开山等人挥手道:“万帮主,诸位道长请吧!”
万开山自然知道,只有和他一起走,才能安然离开此地,这就回头低低地道:“咱们快走。”
一行人大踏步走出大厅;金嬷嬷眼睁睁着万开山、向寒松等人离去,并没有再行拦截。
江云生最后朝金嬷嬷拱手道:“在下告辞。”
金嬷嬷呷呷尖笑道:“江相公好走,老身今晚买了你江相公一个面子,放走了这八个人,对本门来说,应该说是后患无穷。”
江云生大笑道:“大娘这么一说,这份人情就落到在下头上了!在下当真感激得很!’:说完,飘然往外行去。
众人走后,姜风仙娉娉婷婷的从屏后走出,说道:“嬷嬷怎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呢?”
金嬷嬷含笑道:“大姑娘只管放心,那姓江的中了老太婆一记‘极手’,就算他练有玄门护身真气,只怕也和得落个终身不能练武了,至于万开山等人,他们闻了‘七里香’,还能走得出七里路么?”
却说万开山等人走出庄院,来至林前,举目四顾,竟然连半个人都不见!
留在庄外的人,计有丐帮长老老刺猬闻朝宗,铁香炉任天翔,和二十名丐帮弟子,形意门下的万仲道、何树椿、第一堡总管彭尚谦和二十名第一堡的堡丁,如今全已不见踪影。
万开山怔得一怔,口中咦道:“咱们留在庄外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邓锡候怒道:“莫非全部着了人家的道了?”
江云生道:“万帮主、邓堡主不用担尽,他们也许已经走了,诸位还是先离开此地,再作道理。”
万开山道:“他们若是失陷在折花门呢!咱们岂能不顾而去?”
话刚说完,只听耳边响起江云生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他们如果失陷在折花门,万帮主也只管走好了,在下可以保证他们无事。”
邓锡候道:“对,万一…”
他只说了三个字,就听到江云生“传音入密”说的声音在耳边道:“邓堡主不用多说,此事在下自有安排。”
邓锡候口气一顿,就接着道:“也许他们已经离开,真要失陷在折花门的话,折花门既要在江湖上创立门派,也不怕找不到他们,咱们还是走吧!”
万开山点点头道:“邓兄说得极是,咱们那就走吧!”
于是一行人就展开脚程,奔行而去。
走了约莫三里光景,江云生脚下一停,双手打着手势,说道:“诸位请停一停。”
万开山问道:“江少侠有何见教?”
江云生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了八颗药丸,说道:“诸位在折花门大厅上,入了不少‘迭香’,可能已经中了奇毒,这是家师练制的解毒丹,诸位每人口中含上一颗,徐徐化去,可得无事。”
他依次分给了每人一颗,大家依言纳入口中。
江云生再一拱手道:“在下另有事去,就此别过。”
万开山拱手道:“今晚多蒙江少侠援手,大恩不言谢,只不知何…”
江云生不待他说下去,含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折花门不久就要正式创立门派,江湖上从此多事,咱们相见也许不远,诸位请吧!”
说完,再一拱手,人已飞身而起,疾如矢,划空而逝,转眼便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向寒松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位江少侠真是奇人,咱们空自练了一辈子武功,和人家一比;简直何啻天壤?”
封一瓢道:“这也是江湖武林之幸,若是没有江少侠这样的人,折花门岂不就可横扫江湖,封锁人能制了么?”
杨文华听了小琪儿的话,就悄悄回转静室,这时正当金嬷嬷率同金萍、金花、金燕三人,在大厅上延见万开山等人,他仍由静室窗户回到屋中,自然不会有人发觉。
他想到紫衣女子的话,金嬷嬷要自己练“三真气”必有目的,自己不妨加以练习。
这番话,自然很有道理,自己和金嬷嬷毫无渊源可言,而且他们把自己用麻袋运到这里,暗下药,再教自己练功,可见他们必有阴险阴谋、自己应该将计就计,看看他们究竟有些什么阴谋?当下就在蒲团上坐了下来,依照练功口诀,引导入手三经。
以杨文华目前的功力,照着口诀行动,自然很快就练会了,他已能运行真气,就毋需再练,索倒身卧下,在地下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放轻脚步,悄悄走入。
杨文华内功湛,自然一下就惊醒过来!但他故意装作睡,不去理会。
那人进入屋内,发现杨文华睡在地上,就轻轻掩上了门,然后走到他身边,用手在他肩头轻轻推了两下,口中叫道:“杨公子你快醒一醒!”
杨文华听出是金萍的口音,这就“啊”了一声,睁开眼来,当他看到金萍的时候,故作惊喜,急忙翻身站起,说道:“金萍姑娘你来了!”
他好像遇见了亲人,脸上也出愉之!
金萍脸上不觉微微一红,低声道:“金嬷嬷要你练功,你怎好睡了呢?幸亏进来的是我,若要给金嬷嬷看到了,不责怪你才怪!”
杨文华道:“金嬷嬷给我的练功口诀,我早就练会了,这里没有,只好睡在地上了。”
金萍看着他,嫣然一笑道:“这是练功的静室,自然没有了,金嬷嬷的意思,要你勤加练习,不能睡觉的。”
杨文华道:“不睡觉还没有关系,但没有人送饭菜来,在下肚子饿得不得了,金萍姑娘,你给在下些吃的东西可好?”
金萍柔声道:“这是金嬷嬷关照的,公子在这三天之中,除了服药,不能稍进饮食,公子如感腹中饥饿,就坐下来练功,忍耐一些吧!”
杨文华“啊”了一声道:“三天不能进饮食,不把人饿坏了吗?”
“不会的。”
金萍柔婉一笑,说道:“小婢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公子觉得肚子饿了,就坐下来练功,练功的时候,就会忘了饥饿。”
杨文华道:“那有练功要饿着肚子的?”
金萍婉然一笑道:“练功自然没有饿着肚子练的,但公子练的功,和一般练功不同。”
杨文华道:“如何不同?”
金萍道:“金嬷嬷不是给了公子三颗药丸么?她要你每天服用一颗,对不?”
杨文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金萍接着道:“这三颗药丸,是助长你功力的,服下一颗,就要依口诀练功,把药力化开,才能收效,第二天再服第二颗,再依诀练功,在服食药丸的中间,除了勤练内功,不能进饮食,免得把药力冲淡了,公子应该体会金嬷嬷的苦心,只好忍耐些了。”
杨文华望着她道:“金萍姑娘,我练功的时候,你不用出去,陪着我好么?”
金萍被他说得粉脸上飞起两朵红晕,羞涩地道:“练功不能有人在边上打扰的,小婢自然不好陪着公子了。”
杨文华看她娇羞模样,心里暗暗好笑,故意说道:“但…但你一直没离开过我,昨晚我…我好想你…”金萍被他说得更是娇羞不胜,粉脸酡红,低垂着头,说道:“公子快不可说了,好好运功吧!三天,已经过了一天,还有两天,不是很快就过去么?”
杨文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欣然道:“再有两天,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他故意脸上出兴奋之,一双眼睛只是盯在金萍的脸上,痴痴地望着她。
金萍被他握停顿了手,身躯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但却并没挣脱,任由他握着,一面轻轻地点头说道:“公子功练成了,小婢自然和公子在一起了。”
杨文华道:“金萍,你…你真美…”
他试出自己握住金萍的手,她没有挣脱,而且脸上还有娇羞模样,显而易见对自己动了真情。
目前自己对折花门一无所知,如能动之以情,她是金嬷嬷手下三名使女之一,知道的自然很多了。
一念及此,故意装作神志被,情不自,握着她玉手轻轻一拉,把她的娇躯一下拉入怀中。
金萍羞怯地道:“杨公子,你…你要做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她只觉他双手一环,樱上已被两片嘴给盖住了。
她没有挣扎,只是一颗心,像小鹿般跳得生猛,一个人就像喝了酒一般,软绵绵的,轻飘飘的,比腾云驾雾还要舒适,这是她从未有这的感受!
她感到陶醉,也觉得有此晕眩,但她喜欢这种令人晕眩的。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才警觉的轻轻把他推开,羞红着脸,低低说道:“小婢是奉金嬷嬷之命,进来看看公子的,小婢已经进来好一回我该走了啦。”
“金萍你真好!”杨文华一张俊脸也红馥馥的,望着她,痴痴地道:“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呢?;金萍羞涩地道:“小婢…小婢也不知道,没有事情,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扰打公子的,不过小婢想,明天,金嬷嬷也许还会要小婢来探望公子的了。”
一面说话,一面用手背抹抹嘴角,又举手掠掠鬓发,拉拉衣角,悄生生的启门走了出去。
杨文华目送她倩影走出房去,心中也不有些悠悠神往!
这一天,他倒真的照着行动口诀,认真的练习“三真气”
中午时光,他又服下了第二颗药丸,但觉体内寒之气太盛,于是立即盘膝坐下,把寒之气引导着运注手三经,他原本功力深厚,一经运动导气,自然很快就像水到渠成,毋须苦练。
但这整整一天时光,一个人困居斗室,你若是不练功,就无法排遣,得他只好继续练下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杨文华感到腹中十分饥饿,但一个内功纯的人,就算几天没进饮食也并不会太饿,他只好忍耐些了。
时间渐渐过去,现在差不多已有初更时分,杨文华正待躺下来睡了,忽听后窗又响起轻轻的声响,心中不一动,暗道:“会是小琪儿来了?”
急忙回头看去,小琪儿果然从后窗悄然跳了下来。
杨文华站起身,着悄声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小琪儿竖起一只食指,搭着嘴,轻轻“嘘”了一声,小声道:“我进来的时候,差点给那老太婆撞上了,我真怕死啦!”
接着又道:“我可不是怕她,是怕被她识破了,不是害得你前功尽弃么?”
杨文华心中暗暗好笑,这小琪儿年纪不大,可真逞强!一面点着头道:“你说得对,你怎么会怕她呢?’’小琪儿挑挑眉毛,咭地笑道:“杨大哥,你才不知道我呢,我师姐老是把我看作什么都不如大家,所以我不大喜欢理她。”
杨文华道:“来,你快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小琪儿依言席地坐下,眨眨眼睛说道:“有许多话,师姐不让我告诉你,你就是问我,我也不会说的了。”
杨文华笑道:“我不问有关你师姐的就是了。”
小琪儿道:“那你要问什么呢?”
杨文华道:“昨晚,我回进来了,后来万帮主等人如何离开的呢,你知不知道?小琪儿得意一笑道:“昨晚我是跟着万帮主他们身后进去的,我躲在大厅的梁上,自然全看到了。”
杨文华道:“你快说给我听。”
小琪儿问道:“你要听简单的,还是详细的?”
杨文华道:“随便你,如果有重要的话,自然要详细一点,不重要的地方,不妨简略一些。”
小琪儿道:“我怎么知道那里重要,那里不重要?”
杨文华朝她笑了笑,说道:“那就说得详细些好了。”
小琪儿说道:“那我就要好好地想一想才说得出来。”
她歪着头,想了一阵,才道:“好啦,你听仔细了!”
她从万开山等人进入大厅说起,后来又出来了一个先叫齐一飞,后来叫沈少川的人,和他子姜凤仙,还有两个女的,听他们的称呼,好像叫姜凤仙大姑娘,那两个女的是二姑娘、三姑娘…杨文华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自己曾听金嬷嬷说过,要金萍来伺候自己,是大姑娘代的,那么这大姑娘自然就是姜凤仙了。由此看来,这大姑娘的权力,似乎还高过金嬷嬷了。”
小琪儿问道:“杨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杨文华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她们中间的主持人是谁罢了。”
小琪儿道:“主持人自然是那个姓金的老太婆了。”
“不是她。”
杨文华道:“折花门的主持人,只怕另有其人。”
小琪儿道:“你说会是谁呢?”
“这个目前也说不出来。”
杨文华笑了笑道:“你还没说下去呢!”
小琪儿道:“好吧,我就说了。”
她接下来就把太湖渔隐、鹰爪手、向寒松等人如何动手受挫,如何大厅突被关上铁门,又在空中散着“迭香”…杨文华道:“后来怎么办呢?”
小琪儿道:“这老太婆真是坏透了,‘迭香’的香气还不难闻,但闻久了就会喉咙的,我几乎忍不住要咳出声来,你当后来怎样了?”
杨文华道:“我在听你说呀!”
小琪儿道:“我要你猜猜看。”
杨文华道:“你不说,叫我如何猜得着?”
“后来大厅铁门大开…”
小琪儿道:“你道什么人来了?”
杨文华道:“莫非是令师姐来了?”
“对,对!”小琪儿说了两个“对”字,忽然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杨文华望着她道:“那到底进去的是谁呢?”
小琪儿道:“是江大哥咯!”
“江兄!”杨文华道:“江兄也来了,啊!后来呢?”
小琪儿道:“那老太婆好像要和江大哥较量,江大哥就要老太婆击他一掌试试,啁,那老太婆好坏,冷不妨一掌击在江大哥的后心‘灵台’上。”
杨文华吃惊道:“江大哥没事吧?”
“你好像很关心他!”
小琪儿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又道:“江大哥自然不会有事,就这样把所有的人都带出去了。”
她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忽然瞪着杨文华说道:“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呢!”
杨文华问道:“什么秘密?”
小琪儿低声说道:“我听江大哥说,丐帮的两个长老老刺猬和铁香炉,还有二十名丐帮弟子,和第一堡垢总管彭尚谦,二十名第一堡武士,都在庄外失踪了,可能被折花门的人擒来了。”
杨文华道:“他们没找?”
小琪儿道:“是江大哥叫他们不用找了。”
她眨眨眼睛,又道:“还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杨文华笑道:“你好像有很多秘密,为什么不一起说出来呢?”
小琪儿认真地道:“这是一个很秘密的秘密,就是形意门的萧梦谷,也是折花门的人。”
杨文华点点头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
小琪儿道:“但是…江大哥说,目前还不能说出去,所以连万帮主等人,都还不知道呢,你知道了,也只能放在心里,千万不可说出去。”
杨文华笑道:“我自然不会说的了。”
小琪儿道:“今晚我来,是师姐要我告诉你,那老太婆要你练的功夫,你务必如期练成,再过一天,看她还要你练什么功夫,那很重要,我过两天,再来找你,听你的回音。”
杨文华道:“你要走了?”
小琪儿点点头道:“是啊!我已经来了好一会,自然要回去了。”
杨文华叮嘱道:“你出去要小心一点!”
小琪儿道:“我还会怕老太婆不成,不过我会小心的,好了,杨大哥再见。”
她一下跳着站起,身子一弓,轻巧的从后窗钻了出去。
杨文华等她走后,就在地板上躺了下去,朦胧睡去。
一连三天,杨文华按时服药,练功,虽然他没遵照金嬷嬷的吩咐,要他不能睡觉,夜苦练,但以杨文华的内功“三真气”药物之助,确已练到八九成火候。
这是第四天的早晨,杨文华被开门之声惊醒,赶忙翻身坐起,抬目看去,进来的正是金萍。
金萍看到杨文华,脸上似有羞喜之,娇声道:“恭喜杨公子,三天闭关,已经练成了不世神功,现在可以随小婢出去了。”
杨文华吁了口气,欣然地道:“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他随着金萍出了静室,穿行回廊,回到了原先住的地方。
金萍回身道:“小婢给公子去端洗脸水。”
杨文华含笑道:“金萍姑娘,别忙,我…我两天没看到你了,你让我看看好吗?”
金萍脸上一红,轻啐道:“小婢丑死啦,有什么好看的?”
她迅速的转身往外急步行去。
杨文华看得暗暗好笑,她今天分明薄施脂粉,刻意修饰过的,一个女孩儿家,为什么要刻意修饰呢?还不是为了女为悦己者容,看来自己初步算是成功了!
不多一会,金萍端来了洗脸水,嫣然一笑道:“公子已有三天没有洗脸了,快来洗一把脸吧!”
杨文华故意痴痴望着她,说道:“你今天好像擦了薄薄一层脂粉。”
金萍含羞道:“才没有呢!你快去洗脸了,洗好脸,小婢好给你梳头。”
杨文华道:“你薄施脂粉,就更显得娇美如花了。”
金萍低声道:“公子不是肚子很饿吗,梳洗好了,小婢就可以给你去端早餐啊!”——
清心居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