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李小云仔细朝趟子手脸上看了一眼,说道:“此人脸上戴了面具。”
伸手一按一扯,果然从趟子手脸上揭下一张面具,出一张脸皱纹的脸来,上嘴暴出一口黄板牙,咬牙切齿,面有怒容。
孙小乙定睛瞧去,唉道:“她会是王牙婆?”
原来孙小乙从小就听娘说过,王牙婆的“幻影掌”和三十六支骨针,如何厉害,他还不知道气己在这三个月来,勤练一招指法,武功业已大进。
因此看到王牙婆使出来的“幻影掌”感到没有什么了不起,还以为趟子手是王牙婆子的徒弟了。
李小云道:“小乙,她如果再不开口,你只管点她五绝脉,看她说不说?”
孙小乙哪会什么“五绝脉”?尤其王牙婆和他娘同是“六婆”中人,几十年的老姐妹,就是会也不好下手。
他耸耸肩,说道:“王牙婆,依小老儿相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的好。”
王牙婆听李小云叫他“小乙”方才看孙小乙翻的筋斗,也极为眼,但孙小乙偏是个小老头,而且口音也不对,(孙小乙易了容,李小云也传了他变音之术,是以听不出他的口音来了)心头不觉暗自嘀咕,尤其李小云说要点她“五绝脉”她久走江湖,自然知道点“五绝脉”的厉害,这就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们要问什么?”
孙小乙笑道:“对了,你能和咱们合作,爽快快的说就好。”接着“哦”了一声,回头问道:“二公子,咱们要问她什么?”
她伯和王牙婆多说话,最好是让李小云来问她。
李小云哼道:“真是饭桶,吃饭比别人吃得多,连问话都不会问。”
孙小乙耸耸肩道:“二公子,我看还是你来吧。”
李小云哼了一声道:“站开去。”一面朝王牙婆问道:“你是王牙婆?”
王牙婆点头道:“正是老婆子。”
李小云又道:“你躲在大石后面,想做什么?”
王牙婆道:“老婆子是奉秦总管之命,留在这里,等天亮之后,就跟踪你们后面,沿途留下记号,如此而已!”
李小云间道:“还有同吗?”
王牙婆道:“老婆子只有一个人。”
李小云又问道:“楚琬、秦皓等人呢?”
王牙婆道:“秦总管他们都已回碧落山庄去了。”
李小云又道:“你王牙婆也小有名气,怎么会投到碧落山庄去的?”
王牙婆脸上忽有愤,低下头去,叹息一声道:“只怪老婆子结非人。中了人家恶计。”
李小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还会中人恶计?”
“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牙婆愤愤的道:“江湖诡诈,自然瞒不过老婆子,但自家老姐妹,她在你茶水饭某做了手脚,那就防不胜防!”
孙小乙矍然道:“是刘媒婆在你茶水里下了毒?”
王牙婆看了他一眼,才点点头道:“不错,老婆子就因为中了剧毒,才身不由己。”
沈雪姑心中一动,问道:“若是有人替你解去剧毒,你是不是还会听命于碧落山庄呢?”
王牙婆喟然叹道:“投靠碧落山庄的人,有的为名,有的为利,老婆子年已花甲,了然一身,无儿无女,名利锁,已经羁绊不住我了,一旦解去我身中之毒,怎么还会去自投罗网,为虎作伥?”
沈雪姑道:“我替你解毒之后,你在一月之内,必须和我们在一起,我要你做什么,不得推诿。”
王牙婆道:“剧毒在身,终生受制于人,听人差遣,你替老婆子解去身中剧毒,只要老婆子跟随你一个月两下比起来,便宜得多了,老婆子自然同意,只要你解了我体内剧毒,一月之内,赴汤蹈火,老婆子决不皱眉。”
“好,一言为定。”
沈雪姑取出卞药姑临走时交给自己一瓶解药,顿了三粒递给王牙婆,说道:“你把这三颗药丸下,再坐息一会,就可以了。”
王牙婆道:“三颗就可以解去老婆子身中剧毒了?”
沈雪姑道:“每三颗,要三天始能把你体内剧毒全数消解。”
王牙婆下药丸,依言坐下,约摸道了盏茶工夫,沈雪姑问道:“你现在引有什么感觉吗?”
王牙婆慎地睁开眼来,欣然道:“这解药果然灵效,老婆子内腑本有一处剧毒积聚成疾,服药之后,好像松动多了。”
沈雪姑含笑道:“现在你愿意履行条件了!”
王牙婆朝她一礼,说道:“老婆子愿意追随沈姑娘了。”
沈雪姑忽然正容道:“王婆婆,你行走江湖多年,总可以分得出正来,碧落山庄网罗江湖各派高手,目前虽无显著恶迹,但一旦有所举动,整个江湖武林,只怕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弥天大功。我们没有门派,只是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为的只是稍尽我们学武人的一份天职,毫无利害关系,王婆婆如果和我们合得来,可以和我们互助合作,对抗暴力,如果志趣不合,可以随时退出,独善其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牙婆忙道:“老婆子明白,老婆子说过愿意追随沈姑娘,出自肺腑,可表天。”
沈雪姑道:“好,二妹,你又有生意上门了。”
李小云讶异的道:“我有生意?”
祝小青在旁笑道:“易容呀,那不是你的独门生意还是什么?”
李小云望着沈要姑问道:“要给王婆婆易容吗?”
沈雪姑笑道:“你看看就会明白,我们之中少了一个什么人?秦皓既会派王婆婆留下来侦察我们行动,自然还会另外派人,如果他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就会想到她往那里去的。
路上岂不增加许多困扰,现在正好来了一个王婆婆,你把她改扮一番,我们一行人就一个也不少了。”
口气微微一顿,接着又道:“而且王婆婆一下就投到我们这边来让他们知道了也不好,秦皓心思毒辣,诡计多端,万点星投过来在前,如今又有王婆婆投过来了,以后再派人出来,就会加倍小心,或者加重使用毒药,这样对我们多少总是不利之事,目前有不少人被他们利用,我们只有慢慢的釜底薪才是办法,你替王婆婆易了容,最多只是王婆婆失了踪,并没有投向我们的证据。”
这番话中,她虽然没说出卞药姑三个字来,但已明白表示要李小云把王牙婆易成卞药姑了。
李小云心中暗暗佩服大姐不但心思缜密,而且随机应变,把事情处理得面面俱到。这就点头道:“小妹遵命。”
一面招呼王牙婆席地坐下,然后取出易容药物,在王牙婆脸上,仔细涂抹了起来。
不过一会工夫,就把王牙婆改扮成了卞药姑,只要王牙婆紧闭嘴,不出一口暴牙来,谁也看不出来了。
王牙婆是老江湖,任由李小云替她易容,也没有询问把她化装成谁?
孙小乙等李小云易好容,赶紧走到王牙婆面前,急急问道:“王婆婆,我娘怎么了?”
王牙婆望着他,讶然问道:“你是谁?”
孙小乙耸耸肩,笑道:“王婆婆,我是小乙呀。”
王牙婆心里登时明白了,宫飞云会易容术,自可改变一个人原来的面貌,无怪自己看到孙小乙觉得身形有些眼,这就问道:“你是孙小乙?”
孙小乙连连点头道:“是!是!我就是孙小乙。”
王牙婆怒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孙小乙耸耸肩笑道:“王婆婆,小老儿给你赔罪就是!”说着,果然爬在地上磕头。
王牙婆道:“老婆子和你娘几十年的老姐妹,你小子叩几个头,老婆子还受得起,好了,可以起来了。”
孙小乙依言站起。
王牙婆道:“你娘福气好,有你这样一个孝顺儿子,还惦记着老娘亲,我…”
孙小乙没待她说下去,急急问道:“王婆婆,我娘怎么了呢?”
王牙婆道:“没有什么,你娘也和老婆子一样,只是被刘媒婆下了毒,身不由己,在碧落山庄听任差遣,不过这次她没有被派出来。”
万点星一把扯住孙小乙道:“好哇!原来你是假老头,还要我叫你老哥哥。”
孙小乙连忙拱手道:“方才咱们连聊天的工夫都没有,来不及和你说明白。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倒过来叫你老哥哥总好了,老哥哥也不用怪我这小兄弟了。”
万点星五指一松,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小云也急着问道:“王婆婆,皖西三侠呢?是不是也中了刘媒婆的毒药?”
王牙婆微微摇头道:“老婆子不大清楚琬咱们几个老婆子,都是刘媒婆拉进去的,也都是着了刘媒婆的道,每天都要服用一颗解药,不然每到子时,就会全身发绿,头痛若裂,所以咱们几个老婆子都归刘媒婆率领,其他的人,不属刘媒婆管辖,老婆子只是隐约听到一些…”
李小云急不容缓的问道:“王婆婆听到了些什么呢?”
孙小乙道:“老婆子只是听说,好像秦皑会使‘摄瑰大法’,只要被他手掌轻轻在你肩头拍上一下,你就会任他摆布,究竟如何,就不知道了。”
沈雪姑、李小云听得暗暗点头,王牙婆说的可能不假,不然,像终南五老的五常,无形刀邢铿,白虎神暴本仁,和皖西三侠等人,都是武林中一高手,论武功总不会比秦皑差,怎会无故失踪,甘心听秦皓的差遣?看来这秦皓果然是个可怕人物。
祝小青也闪列王牙婆面前,问道:“王婆婆,这么说,我娘也中了刘媒婆的毒了””王牙婆眨着眼睛,朝祝小青一阵打量,问道:““公子…”
祝小青忙道:“王婆婆,我是祝小青咯!”
这话听得王牙婆不又是一怔,祝小青那不是卖花婆祝三娘的女儿?眼前这几个人中,有孙虔婆的儿子,还有卖花婆的女儿,凭他们几个居然把碧落山庄迫来的这许多高手,打得落花水,铩羽而归,这真是传出去了,也没有人相信的事。
一面“哦”了一声道:“你是小青,老婆子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你娘也和老婆子一样,着了刘媒婆的道,方才你娘不是登上石崖去了吗?”
祝小青道:“我看到漫天暗器,知道是娘发的,但那时怎么能喊呢?”
王牙婆道:“你娘目前不会有机的,大家慢慢再设法好了。”
沈雪姑催道:“天快亮了,目前情形对我们有利,因为王牙婆投到我们这一边,至少已没有人监视我们行动,我们务必及早离开此地,我价快些走吧。”
一行人退出石门,就展开轻功,一路疾行,赶到红心铺,天色已经大亮,以为要设计碧落山庄的眼线,就舍了大路,由小路行去,继续上路,直到上灯时分,才赶到临躁。
七人之中,有四个是女人就要了三间上房,由万点星、孙小乙和侯元三小住一间!
大家昨晚苦战了大半夜,父子刀使展轻功,奔行了一天,自是感到十分疲惫,好在经心这天行程,碧落山庄因王牙婆的失踪,联络中断,时常有人跟踪下来,至少今晚不会有事,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晚餐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每一间房,只有对面两张铺,万点星和孙小乙各睡一张,就把侯元放在地上。反正沈雪姑以独门手法点了道,不怕他冲自解,就不用照顾他了。
殊不知侯元机缘巧合,学会了达摩“洗髓经”一路上由万点星挟持而行,起伏腾掠,早已醒来,一经运气,受制的道豁然贯通。
只是侯元是个心机极深的人,这一路上自思身落人手,弧掌难鸣,仍然紧闭着眼睛,装作道受制,始终不半点形迹。
直等万点星、孙小乙两人人睡之后,鼾声互相呼应,他才悄悄站起身来,双手疾发,一下就拂制住两人经脉。
但因隔壁房中住着沈雪姑,他不敢久留,放轻脚步,闪到后窗,轻轻推开窗门,纵身穿窗而出。
一连越过两重屋脊,回头看去,没有被人发现,才双臂一抖,凌空掠起,一道人影快若穿云之箭,瞬息就消失在变之中。
一宵易过,翌一早,沈雪姑、李小云、祝小青、王牙婆四人,起身之后,已经洗完毕,(王牙婆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被扮了卞药姑)依然不见隔壁房间里万点星和孙小乙起。
祝小青忍不住叩了两下房门,叫道:“万老大,小乙,你们也该起来啦。”
房中没人答应。
祝小青又重重的敲了两下,大声叫道:“你们听到了没有,天都亮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房里依然没人答应。
王牙婆道:“他们莫非出了事了?”
祝小青道:“会出什么事?只是懒罢了。”
王牙婆道:“不对,你又敲门,又叫嚷,他们决不会睡得这热的。”:
她走近房门,伸手一按,但听“喀”的一声,门间断折,房门应手而启。
王牙婆一脚跨入,目光一抬,看到窗大开,万点星、孙小乙躺卧上,一动不动,唯独不见了南宫靖。
她还不知道南宫靖是侯元,口中咳了一声道:“果然出事了。”
李小云、祝小青跟着走人,李小云唉道:“大哥呢?”
祝小青哼道:“他自然逃走了。”
这两人一唉一哼,口气截然不同,听得王牙婆大是不解,但她久走江湖,越是有反常情的事,她绝不会多问。
这时沈雪姑也闻声赶了进来,走近前,举手朝万点星、孙小乙两人身上各自拍了一掌。
万点星、孙小乙身躯一震,便自睁开眼来,看到前站着几人,不觉同声的咦道:“出了什么事吗?”
两人都是和身而睡,迅快的一跃下。
沈雪姑还没开口,祝小青已经轻哼一声道:“你们连着了人家的道还不知道。”
孙小乙搔搔头皮,楞楞的道:“小老儿着了什么人的道?”
李小云忙道:“我大哥不见了,我们进来,窗户开着,你们两个也被人点了道,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孙小乙嚷道:“好小子,他怎么解开道的呢?”
沈雪姑道:“人已经跑了,说也没用,你们快去洗脸,我们该上路了。”
说着,首先举步走出。
李小云跟在他身后,急道:“大…哥,他万一…
那不是糟了,真急死了。”
她因身在客店之中,防了口风,被人听去,故而说得极为含糊。其实她的意思,是说:“大哥,(称呼沈雪姑)他(指侯元)万一赶回碧蒋山庄去,那不是糟了?真是急死人了。”
沈雪姑自然听得懂她的话,回头以“传音人密”说道:“你不用着急。你大哥脸上是庐山真面目。侯元脸上却易了容,真假自可立见分晓,他是聪明人,发现脸上不对了,回去对他反而不利,他绝不会回去的。”
李小云想了想,点头笑道:“大哥,你真是察世故,想得透彻。”
祝小青道:“大哥,他走了,我们怎么办呢?”
沈雪姑道:“他走他的,我们不用管他,但我们必须尽快赶去黄山,和万大先生会合,才是真的。”
大家用过早餐,就继续上路。碧落山庄虽然沿路派出了不少眼线,但因王牙婆的无故失踪,·消息中断,他们更没想到沈雪姑一行业已回转,而且走的又是小路。
碧落山庄的人却只是朝嘉山方向,一路搜索下去,双方自是越岔越开了,儿之后,沈雪姑一行人,就已赶到黄山万松山庄。
这是午后牌时光,一行人越过万松山庄前面二十亩田大的一片草坪,刚走进大门。
就有一名身穿天青劲装的庄丁了上来,抱了拳道:“诸位哪里来的?”
孙小乙道:“咱们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是拜会万大先生来的。”
那庄丁看了众人一眼,依然抱抱拳道:“请问贵公尊姓大名,是哪一派的人?”
沈雪姑心知万松山庄近戒备颇严,这就走上一步,抱拳说道:“有劳壮土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在下姓沈,是在这里作客的卞药师邀约来的。”
那庄丁抱抱拳道:“那么请公子稍等,容在下进去通报。”
沈雪姑道:“壮士请便。”
那壮土转身匆匆往里行去。
不多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青布长袍的中年汉土,目光抡动,抱拳说道:“沈公子诸位请进。”
沈雪姑走在最前面,一行人相继进入大门,那青袍中年人把大家领到右侧一排三间客室之中,抬抬手道:“诸位请坐。”
沈雪姑看他把自己等人领到二门外的客室待茶,分明还想先了解自己等人的来历了,这就抱抱拳道:“在下还想请教这位是…”
青袍中年人道:“在下章守勤,忝任庄中管事,沈公子既是卞药师约来,在下已经命人进去禀报,卞药师很快就会出来,诸位先请用茶。”
沈雪姑道:“原来是章管事…”
话声未落,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步履,走进一个貌相清瘦,六十出头的青衫老者,一面呵呵笑道:“章总管,是那一位公子来找老朽?”
章守勤连忙转过身去,抬手道:“就是这位沈公子。”
沈雪姑也立即了上去,拱手道:“卞老伯,是我…”
这清瘦老者正是卞药师,看到沈雪姑,觉得并不认识,不由得微微一怔,说道:“沈公子…”
沈雪姑轻哦一声道:“侄女是沈雪姑,我脸上易了容,老伯就认不出来了。”
卞药师也峨了一声,忽然看到王牙婆,就呵呵大笑道:“药姑,你和沈姑娘一起来了,怎不早和为父说呢?”
王牙婆一大把年纪了,忽然有人自称“为父”也是怔得一怔。
沈雪姑忙道:“卞老伯,她不是药姑姐。”
卞药师也糊涂了,瞪大双目看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药姑呢?”
沈雪姑道:“药姑姐到天台去了,此事说来话长,卞老伯请坐下来,容侄女慢慢的说,而且我们这一行人,差不多全易了容,也容侄女慢慢再作介绍。”
卞药师一手摸着疏朗朗的垂黑须,在倚上坐下,点头宣:“沈姑娘诸位都易容而来,可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吧?”
沈雪姑道:“事情多着呢!”
当下就从南宫靖、李小云、祝小青三人夜探碧落山庄说起…
“南宫靖,他可是前一阵子闹得江湖上人心惶惶的旋风花吗?”
“旋风花不是他。”沈雪姑道:“此事直到最近,侄女才知道使旋风花的就是碧落山庄老夫人的义子丁玉郎。”
卞药师皱皱眉道:“又是碧落山庄,哦,你说他们亲眼看到碧落山庄释放失踪的人,那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
这些事情,他自然是听万大先生等人说的了。
沉雷姑点点头,接着就把南宫靖如何负伤…
卞药师吃惊的道:“那老夫人夹在‘九摧心掌’中使出来的,莫非会是‘魔火炼形’?”
沈雪姑听他一口叫出“魔火炼形”不觉休然道:“卞老伯果然如同亲眼目睹,侄女只是从脉象中发现南宫靖是被一种极厉害的旁门火功所伤,还不知道就是魔教的‘魔火炼形’。”
接着就说自己等人在一处渔村地室中,替南宫靖疗伤,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和南宫靖同练太素经所载“以导神功”差不多待了三个月工夫,接着说到卞药姑如何被宓飞虹追逐。
一直说到自己和卞药姑等人决定去天台找寻大师姐了因,被碧落山庄的人在石门埋伏,和自己等人赶来黄山,扼要说了一遍。
只有南宫靖的去向,并没说出来,那是因为此地虽在万松山庄之内,但究非密室,耳目众多,不便明说。
卞药师听得很仔细,他是老江湖,自然也听得出沈雪姑在述说之时,有不少地方含糊带过,代得并不详细,他就不好细问。沈雪姑说完之后,就替和自己同来的诸人,一一给卞药师引见。
连万点星也才知道宫飞云竟是龙眠山庄的大小姐李小云。
卞药师听得更是暗暗称奇不止!
这些人中,只有沈雪姑,他知道她的来历,万点星是江湖上着名的黑道杀手,武功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
但李小云是擎天手李天云的女儿,年纪不大,祝小青、孙小乙不过是六婆中卖花婆和孙虔婆的儿女,武功当然不刽艮高,凭这几个人,居然把碧落山庄大批高手击退,当真令他不敢置信!
试想像苍龙宁胜天、万大先生、智通大师、八卦门封居易、形意门金赞廷、武功门崔介夫等人,还加上神灯教四大香主,差不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遇上碧落山庄老夫人,还得个灰头土脸,身中“对消散”几乎武功全失!
他看着几个女娃儿,不觉呵呵笑道:“沈姑娘率同一批生力军,来到黄山,真是太好了,这几天差幸少林、武当赶来了援手,不然,这万松山庄中,已有不少人中了他们‘对消散’,形势十分险恶。”
一面又朝万点星和改扮成卞药姑的王牙婆拱拱手道:“万老弟和王婆婆能够毅然弃归正,更是难能可贵,老朽佩服得很。”
接着站起身笑道:“方才章总管因不明诸位来意,才把大家领到这里待茶,现在都说清楚了,万大先生和几位掌门人正在书房里,大家请随老朽来。”
沈雪姑道:“卞老伯请。”
王牙婆道:“李姑娘,现在已到地头了,老姑子脸上易的容,总可以洗掉了吧?”
沈雪姑笑道:“王婆婆,暂时要委屈你几天,第一,你王婆婆失踪,对方还不知道你已经投到咱们这里来了。
第二,对方一定也会有眼线看到我们一行人的,卞药姑也到了万松山庄,可以使他们不会再去注意卞姐姐的行踪了。”
孙小乙耸耸肩道:“王婆婆,这一扮成卞姑娘,年轻几十岁不好吗?像小老儿,真不想恢复本来面貌呢。”
王牙婆叱道:“小子,你在老婆子面前,也敢油腔滑调?”
孙小乙吐吐舌头,说道:“小老儿不敢。”
一行人由卞药师领着,从右首一道侧门,进入长廊,再折而向东,来至一座自成院落的舍。
一排五间,窗明轩敞,花木扶疏!
这时屋内还不时传出隐约的欢笑和交谈之声,但若稍为留心,拨可以察觉迥廊折处和花木阴暗间都隐伏有人,而且这些人连呼吸都听不到,显然全非弱手。
卞药师须着大家迳自走人,那是五间舍中居中的一间,前后都是落地长窗,后面一片花园,更见广阔。
这是书房的中厅,厅上灯光明亮,四周围坐看十一二个人,有僧、有道、有俗,看去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当大家看到卞药师领着一行人走人,不觉纷纷站了起来。
当先走入的是卞药师,他朝众人拱拱手道:“诸位道兄,兄弟先来路大家引见一位女侠,她是…
咳咳,不能说是兄弟故人的传人,因为兄弟昔年有幸得遇这位武林前辈高人,这位女侠,就是这位前辈高人的唯一传人,她就是沈雪姑沈姑娘。”
大家听他说活吐吐,没有说出这位高人是谁来,心中暗暗奇怪,目光不全向沈雪姑一人投来。
卞药师接着又道:“跟沈姑娘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位,但武林中最讲究的是身份,老朽要替在座的诸位道兄先作一个介绍…”
这话自是对李小云等人说的了。接着依次介绍了形意门掌门人金赞廷、八卦门掌门人封居易、武功门掌门人崔介夫、神灯教教主苍龙宁胜天、少林寺达取院首席长老智虔大师、罗汉堂首席长老智通大师、武当派青松道长、八卦门陆其昌、武功门何津舫、形意门赵之欣、徐永昶,以及主人万青峰。
原来自从金赞廷、封居易、崔介夫、宁胜天、智通大师、万青峰等几人,被碧落山庄下了“对消散”只要你使一分真力,就会消耗一分,不敢再行运功。
就由几人联合,向少林、武当求援,少林达摩院首席长老智虔大师率领八名弟子,武当青松道长也奉命率领八名弟子赶来。
八卦门陆基昌、武功门何津舫、形意门赵之欣、徐永昶,也各自听到家门人负伤,纷纷赶来,先后到达万松山庄。
卞药师介绍完毕,接着介绍了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万点星四人,最后才朝化装成卞药姑的王牙婆一指,说道:“这位兄弟所以要在最后才替大家引见,因为她也是一位成名多年的人,但此刻脸上易了容,扮作小女药姑,此中另有原因。一是因为小女远去天台,行踪十分隐秘,不能,二是这位老嫂子目前还不宜面。因此只好暂时委屈她改扮成小女模样,此事详细来龙去脉,兄弟自会再向诸位道兄呈报。”
他这番话,听来似乎甚是神秘,但在座的人,都是多年老江湖,自然听得出其中关系重大,是以没有人向他多问。
王牙婆朝大家敛衽为礼。
主人万青峰向沈雪姑等儿至连拱手道:“、,大家请坐。”
李小云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李小云是戴的面具,南宫靖脸上则是竹逸先生替他易的容)走到金赞廷面前扑的跪了下去,说道:“侄女给大师伯叩头。”
金赞廷已经听卞药师介绍过,如今李小云取下面具来,他自然认得,这就含笑道:“贤侄女请起,晚你爹闭门不出,不知…”
李小云站起身道:“爹已经到碧落山庄去了。”
金赞廷吃惊的道:“怎么,你爹又落到碧落山庄的手里了?”
“不是。”李小云道:“爹好像是被碧落山庄胁迫去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金赞廷听得一怔,问道:“老夫怎么会不知道的呢?”
李小云道:“这事说来话长,待会让卞老伯来说吧!”
接着转身又朝赵之欣、徐永昶二位师叔行了礼,才把面具戴上。
大家才行坐下。
庄丁送上茶来。
万青峰叫道:“章总管。”
章守勤连忙应声走人,说道:“屑下在。”
万青峰吩咐道:“你去站到阶前,不准有人进来。”
章守勤答应一声,欠身退出。
卞药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才把方才沈雪姑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阿弥陀佛。”
智通大师合十道:“原来旋风花竟是碧落山庄的玄虚,贫衲见过南宫施主,就觉得此人气宇非凡,极不像是旋风花!”
苍龙宁胜天大笑道:“这么说,倒是兄弟错怪了他,但几次有旋风花出现之处,都有南宫靖在场。那也难怪会发生误会了。”说到这里,哦道:“南宫靖和沈姑娘等人在一起,怎么不在这里呢?”
这点,连卞药师都不知道,他就没有作声。
沈雪姑道:“南宫兄另外去了一个地方,暂时还不能说。”
宁胜天心中暗道:“莫非他到碧落山庄去了?”
金赞廷双眉微拢,却朝李小云问道:“你爹是受到了什么胁迫呢,怎么会投到碧落山庄去的,真是奇怪!”
李小云道:“侄女也不知道。”
封居易道:“贤侄女,霍师弟在石崖上相你动过手,你叫他,他不理不睬,那是被失了心神。”
李小云:“是的,霍二叔好像不认识侄女一般。”
崔介夫道:“这么说,谢东山一定也去了,碧落山庄已经把他们放出来了,他们怎么又会回到碧落山庄去的呢。”
万青峰道:“据兄弟看,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宁胜天道:“试想柴一桂、娄通、敖六三人,跟了兄弟二十多年,也居然说走就走,从此一无消息,如今看来,他们一定也是投到碧落山庄去了。”
万青峰愤然道:“碧落山庄危害武林,已经罪证惧全,如果不能及时把它消灭,让它羽养成,一旦发难,江湖武林将是极大灾难,将要不可收拾!”
卞药师吁了口气道:“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几位身中‘对消敬’,不能再使武功,此时急也无用,还是等小女天台回来,解去诸位道兄身中之毒,再作计议。不过沈姑娘诸位赶来此地,碧落山庄大概也可以得到消息丁,咱们怕它坐大,不可收拾,他们自然也怕咱们联手,尤其咱们为了对付碧落山庄,必然会联合各大门派,他们岂肯让咱们形成联合之势?”
说到这里,口气一顿,接下去道:“因此兄弟认为他们很可能会有举动。”
苍龙宁胜天道:“药师认为碧落山庄可能会大举袭击万松山庄?”
卞药师点头道:“此束大有可能。”
万青峰道:“卞老哥顾虑极是,咱们严加戒备就是了。”一面叫道:“章总管。”
章守勤急忙随声趋人,垂手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万青峰道:“如今又来了四位女宾,二位男宾,你要他们收拾客房,另外拨出两名使女到女客宾舍伺候。”
章守勤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名庄丁存客房中点起了灯,接着在客室右首一间,开上两桌酒席、主人万青峰拍手肃客,请大家人席。武林中虽然不讲究俗礼,但还是互相逊让了一阵,才各自坐下。
这一顿酒筵,原是给沈雪姑等人洗尘的,经大家互推之后,几位掌门人和少林、武当的大师、道长等人坐了第一席。沈雪姑坐了第二席的首席,由卞药师、宁胜天、万青峰三人作陪。
酒筵初开,自是免不了互相敬酒,正当此时,忽见总管章守勤匆匆走人,朝万青峰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万青峰站了起来,含笑道:“既是霍兄来了,快请进来。”
章守勤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万青峰转脸朝宁胜天道:“宁老哥,是霍五兄来了。”
宁胜天一怔道:“会是霍五!”
话声甫落,章守勤已领着一个高大肥胖老者,大步走人,此人生得白面团团,浓眉细目,手中盘着两枚铁胆,正是霍五太爷。
万青峰、宁胜天同时了上去,霍五细目一抡,没待主人开口,就双手抱拳,洪声笑道:“兄弟霍五,不速而来,多多打扰。”
万青峰忙道:“霍兄光临,兄弟有失迓,得很。”
宁胜天目光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他,洪笑道:“五兄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霍五沉嘿一声,哈哈的道:“咱们还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你和万大先生联名发出武林帖,居然不通知兄弟一声,难道兄弟不配是你宁教主的朋友?还是兄弟一点庄稼把式,帮不上忙?”
宁胜天细察他神情举止,并无异处,稍稍放下了心,笑道:“兄弟和五兄论数十年,怎么会不邀请五兄帮忙,五兄总记得一个多月前,兄弟不是去过霍家庄…”
“一言难尽!”霍五截着他的话头,说着道:“宁兄来的时候,兄弟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宁胜天问道:“五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青峰道:“霍兄先请入席,有话也等喝杯水酒再说。”
庄丁给他在宁胜天边上添了一张椅子。霍五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就接着道:“兄弟被人下了毒。”
宁胜天给他一一介绍了在座的人,霍五连连抱拳,说着:“久仰。”
宁胜天道:“五兄是给碧落山庄下了毒?”
“不错。”霍五说着道:“不但被下了毒,而且还威胁兄弟,从此不得再听闻江湖上的事。”
宁胜天道:“所以你不肯对兄弟说出原委来。”
霍五道:“那时兄弟第一要务,是要设法解除身中之毒,只好三缄其口了。”
宁胜天道:“五兄现在已经把毒解去了吗?”
“哈哈!”霍五大笑一声道:“剧毒若是未解,兄弟怎么能赶来万松山庄呢?”
万青峰举杯道:“霍兄请喝酒。”
留五举杯一饮而尽,接着笑道:“兄弟所以要等天黑才来,也就是为了避入耳目。”
万青峰关切的问道:“霍兄身中剧毒,不知是如何解去的?”
霍五大笑道:“兄弟有一个堂房侄女,嫁给唐世贤的侄儿为,兄弟从碧落山庄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我那侄女夫妇每年清明节后回娶亲的时间。兄弟就把中毒之事,告诉了他们,我那侄女婿因身边只带有普通解毒药物,只怕无法解去兄弟身中剧毒,就连夜赶去西川,那时也就是宁兄找来之时,兄弟剧毒未解,就不便和宁兄详说。”
“原来如此尸宁胜天大笑道:西川唐门,以用毒驰誉武林,五兄区区剧毒,自可得解了,哈哈,来,来,恭喜你剧毒得解,咱们干一杯。”
万青峰沉道:“兄弟和唐世贤也有过一面之缘、谈不上情,但宁老哥和他极,咱们也曾派人送了一封信给他…”
“这事兄弟已经知道。”霍五道:“如果不是兄弟那侄女婿说起,兄弟还不知道你们联名发出的武帖,兄弟还不会找到这里来呢。”
万青峰问道:“霍兄令侄女婿怎么说的?”
霍五道:“唐世贤因祖上遗训,唐门子弟不得过问武林中事,不便亲自赶来。正好他侄儿为了兄弟身中剧毒,赶回去求取解药,就要他带来了唐门秘制化毒丹,随同兄弟前来…”
万青峰道:“他们人呢?”
霍五道:“兄弟因天色已晚,命他们在石棕落店,明一早再来。”
万青峰道:“霍兄和他们一起来就好,咱们相识已久,何用如此?”
霍五举杯朝沈雪姑道:“听说沈姑娘是千手大士的高足,兄弟久仰得很,今晚能够在这里遇到沈姑娘,真是荣幸得很,这一杯,算是兄弟敬沈姑娘的。”
说罢一口喝干。
沈雪姑连忙站起身道:“霍大侠好说,我不会喝酒,谢谢霍大侠。”
在座众人之中,只有卞药师一人知道沈雪姑来历。
这时大家听霍五大爷一口道出沈雪姑是千手大士的高足,不由得心中都暗暗“哦”了一声!
千手观音昔年出身峨嵋派,不知为了何事,竟然和掌门人闹翻,就拂袖而去,后来据说在东海一处岛上,得到一册玄门秘笈,练成玄门绝世神功,不但驻颜有术,武功更是高不可测。
只是她一生嫉恶如仇,人又生得冷绝俗,江湖上只要提起千手观音来,莫不谈虎变,胆颤心惊,后来甚至于连“观音”二字都不敢称了,大家都改以“大士”二手来代替了她。
这还是五十年以前的事,如今算来,千手观音当然是八十以外的人了!
霍五接着又朝李小云、视小青、孙小乙、万点星、王牙婆等人一一敬酒,敬酒之时,自然要和每一个人都说上两句。
孙小乙、王牙婆只是唯唯喏喏的敷衍过去。
霍五忽然一拍万点星肩膀,笑道:“万老弟,你在黑道上颇享盛名,此次能够弃归正,当真可喜可贺,兄弟听说你被碧落山庄下了剧毒,还能毫不在乎,毅然不顾,兄弟最佩服的就是你老弟这种人!”
万点星连忙抱拳道:“霍五太爷的威名,万某早就如雷贯耳,谬承过奖,万某愧不敢当。”
霍五大笑道:“霍五太爷,哈哈,这样的称呼,一听就不是白道中人,霍五就是霍五,加上太爷,就俗气了,兄弟为了这四个字,不知声明过多少次,叫他们不可再叫我太爷了,但兄弟门下一些徒子徒孙,就是不肯改口,你老弟以后千万不可在霍五下面再加太爷这两个字了。”
说到这里,口中哦了一声道:“老弟身中剧毒之事,明一早,我那侄儿婿来了,他带来了唐门化毒金丹,只要眼下一颗就没事了。”
万点星也没说剧毒已解,只是含笑道:“多谢你老关心。
霍五站起身,手举酒杯,又朝另一桌上依次敬酒。除了少林寺智虔、智通二位大师,和武当派青松道长以茶代酒,大家都是人,尤其都是武林中人,谁都是洪量,自然一杯又一杯的干起来。
这一顿酒,直吃到初更时分,方始散席。
沈雪姑、李小云、祝小青、王牙婆四人,被招待到西首一排女眷宾舍之中。
大家经过几天长途跋涉,就各自回房。沈雪姑和李小云两人一间,正待就寝,房门上起了剥啄之声。
李小云过去打开房门,看到叩门的是王牙婆,忙道:“王婆…”
王牙婆“嘘”了一声,闪身入房。
李小云掩上房门,看她神色神秘,不觉问道:“王…”
王牙婆道:“你不要再叫我王婆婆,应该叫我卞姐姐才对。”
李小云笑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我们叫你卞姐姐呢?”
沈雪姑道:“你是不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王牙婆大拇指一挑,说道:“沈姑娘方才没把老婆子的身份说出来,这一着真高明,老婆子就是为此才来的,从明天起,大家都得叫我卞姐姐才好。”
沈雪姑道:“你一定有所见,才会这样叮嘱我们的。”
王牙婆笑笑道:“真的没什么。”
沈雪姑道:“小青呢?”
王牙婆道:“她说累了,要早点休息。”
三人围着小圆桌坐下,沈雪姑望着王牙婆问道:“卞姐姐觉得霍五怎样?”
王牙婆一怔说道:“沈姑娘怎么突然问起霍五来了?”
沈雪姑笑笑道:“难道你不是为霍五的事来的?”
王牙婆轻轻叹息一声道:“沈姑娘年纪不大,但观察入微,什么事好像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沈雪姑笑道:“那么你承认是为了他的事来找我商量的了?”
李小云睁大双目道:“怎么?霍五有问题吗?”
王牙婆叱道:“李姑娘,你别说,老婆子只是…有些怀疑而已。”
沈雪姑道:“事无佐证,二妹,你确是不可对人说起。”一面朝王牙婆含笑道:“你倒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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