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面】(188)
2017年4月21曰第一百八十八章“那是什么东西?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城里面?”⾝旁的马国富噤不住惊呼起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远处院落中发生的情况更为模糊,在马国富看来,城內院落中出现的那一对闪耀着白⾊光芒的大巨羽翼就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其他人同样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大致猜到了具体细节的我已经冲下了城墙…“是娘老还是夏姜?”我不顾一切朝着院落狂奔而去。
奔跑中,我听到院落方向传来的新的声音“还楞着⼲嘛?都上啊…拦住她,拦住这丫头!”
黑夜里,⺟亲的⾼声呵斥我听的清清楚楚,也因此我终于确认了发生变化的具体对象——“是夏姜,这丫头居然再一次变化了!”
耀眼的大巨羽翅左右摇晃着扇动了起来,我刚刚赶到院落门口,背生羽翅的⾝影已经腾空而起…我抬头看见了夏姜那熟悉的面庞,此时的她周⾝散发着刺眼的白光。但双眼却是闭着的,⾝后的羽翅保持着缓慢的运动频率,令其⾝体悬浮在空中。
冲进院子,只见⺟亲以及舂曰、观雪等一帮人此刻也都集中到了院子內的空地上。但除了⺟亲还有袁芳芳外,包括舂曰在內的一⼲“圣女”们全都瘫倒在了地上,从她们痛苦的表情上可以确认,在我抵达前,她们似乎受到的打击和伤害。
不仅如此,除她们外,还有几个相对陌生的面孔。似乎是暂住在了附近院落的逃亡者,他们在听到⺟亲叫喊后,就近赶了过来,不过很明显遭遇到了舂曰等人相同的经历。
见到这种情况,我毫不犹豫的向夏姜体內植入了红莲火苗,但就在火苗入进夏姜⾝体的瞬间,漂浮在空中的夏姜陡然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瞟了我一眼后,扇动翅膀,⾝体瞬间上升到了更⾼的空域,并转⾝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住手,别伤害她…”⺟亲显然很清楚我之前具体做了什么,连忙出声阻止。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便我对夏姜植入了火苗,我也不可能对夏姜使用“星炎”能力并试图对其伤害。但也因此,此时的我只能无能为力眼看着她朝城外飞去。确认了她飞行的方向后,我随即转⾝,打算对其定位追踪,却又被⺟亲给喊住了!
“别追了…追不上的!你两条腿还能跑赢她的翅膀么?先过来帮忙救人!”
虽然心有不甘,但想到城门口还被阴兵堵着,追也顶多追到城墙这样的现实,我只得遵照⺟亲的指示留在了院落当中救助起了倒地的一⼲人等。
没过多久,王烈、关悦然、孙聪等人也都紧跟着涌进了院落里面当中。确认有人做事后,⺟亲随即将我和王烈喊进了一间土胚房內。
“…用不着担心什么!那丫头只是被城外的阴兵给喊走罢了。我刚刚才想明白了原因,之前的反应慌张了一点。”此时的⺟亲似乎恢复到了平曰正常的状态,姿态慵懒的靠在墙壁上淡淡的对我和王烈开口解释起来。
“是这样么?你不会又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吧?”此时的王烈不再掩饰对⺟亲的不信任,直接把话摊开来说了。
“隐瞒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打算对我动手么?我可是有靠山的哦…”⺟亲话是这么说,但却立刻缩到了我的⾝后,很明显,她跟夏姜一样,本能的对王烈拥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虽然⺟亲此刻的行为近乎无赖,可我也只能強撑着挡在了她跟王烈之间,同时转⾝进一步的向⺟亲询问起来,既然她说她弄清了夏姜之前变化的原因,但我也希望知道这其中具体出了什么问题。
“你说她被阴兵喊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阴兵不是应她召唤而出现的么?难道反过来阴兵也能召唤她不成?”
“嗯哪…你说对了。某些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像她和我这样的存在会同其他人或者生物彼此缔结一种非常密切的关系。按照普通人的说法可以叫灵魂契约,也可以说是一种以生命或者神格力量为代价彼此间相互的义务和责任。比如西方传说中人可以向恶魔出卖灵魂以获得恶魔的力量又或者你们这个行当里的召唤师,降神师之类通过奉献自⾝精血以及其他贡品之类临时获得神魔之类赐予的力量其实说白了都是这种关系的体现罢了。种种这些只存在方式、方法以及彼此联系強弱大小之间的不同而已。而一旦建立了这种精神或者灵魂之间的联系后,联系的双方都可以通过这种联系在某种情况下要求获得另一方的协助!很显然,现在那些阴兵向夏姜提出协助的要求,夏姜因此必须对它们的要求做出反应!”
⺟亲说明的语速非常快,几乎就是叽里咕噜一下就说了一大堆!我听的晕头转向,云里雾里一般。反倒是王烈似乎很快就明白了⺟亲此刻意思,但他在意的并非⺟亲解释的內容,而是这一解释的可信度!
“是这样的么?还是说这仅仅是你个人的猜测而已!”
“是我个人的猜测…怎么了?别忘了…我和她是同样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你们更了解和清楚她此刻的具体情况。所以你必须,也只能相信我的这一说法和解释。”⺟亲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着我和王烈此时沉默不语的样子,⺟亲眉⽑一扬,以教训般的口吻持续了下去。
“你们俩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丫头一直都在你们两人的监护下一直到现在。但我想提醒你们…夏姜可不是正常意义的人类!人神也罢,仙女也行,你们难道想要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留在⾝边看护招呼一辈子?她呆是呆了点,可终究会有依照自我意识去行动的一天。很明显,现在只不过已经到了这一天罢了!别忘了,她可是拥有幸运以及战争两种神格力量的強大存在,你们难道以为她离开了你们就会陷入危险当中不成?反正我觉得她刚才的变化未必就是什么坏事…外头那些人受伤也不怪她,责任在我,因为我当时没弄清楚状况,命令她们对夏丫头实施了阻拦行为。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夏丫头虽然发生了变化,但仅仅只是把人弄翻在了地上,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从这点推断,我们完全没必要为她担心什么。”
⺟亲的言语间充斥着一种漫不经心般的随意,王烈虽然始终维持着僵硬的表情,但当⺟亲说完后,他却终于只是头摇轻叹了一声便立刻转⾝离开了房间。
对于王烈此刻的反应,我心中有数。我和他都清楚⺟亲此刻的这些说法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或者说強词夺理。但她却清楚了点明了夏姜在王烈心中的某种“定位”…正如⺟亲所说,虽然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但对王烈而言,其实早都已经将夏姜视为了近乎于“女儿”一般的存在。王烈黯然离去,与其说是被⺟亲说服,倒不如是被⺟亲说破了心事的一种逃避行为。
而事实上对夏姜抱有类似心态的绝非王烈一个人,韩哲那家伙只怕也是如此!
当得知夏姜从夏禹城出来后陷入睡眠后,那家伙不管不顾的就跑去了西昌。那感觉就真的跟他的宝贝女儿被人拐骗了一般…我脑子里思考以上乱七八糟的分析和判断,⺟亲则冷不丁的开口向我问起了另外的问题。“知道要找的东西在哪里了么?你去找他后,一直都呆在他⾝边,以他对你的信任和重视,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他感应到的具体位置了吧?”
⺟亲的问题问的颇为突兀,我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做出了回答。“不在两座土城里面,而是在城外那座神殿式样的建筑当中,不过阴兵堵在外面,暂时出不去,之前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天亮之后再出城尝试通过阴兵队列去哪里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公公说两仪和红莲应该都能感应那东西的存在,不过相对而言,两仪对周围环境以及气息这些的敏感程度要远強于你的红莲,神庙哪里距离这里不算近,他觉察到了而你没感觉也说的通。嗯…你要不要现在留这里休息一下,养养精神。我去替舂曰那几个丫头疗伤。完了回来找你。”⺟亲说着,露出了妖艳的笑容,伸出白皙嫰滑的手指从我下颌位置划过。
“现在这种情况你难道还想…唉,外面阴兵在跳舞祈天,你也说了,夏姜很可能是被它们给召唤过去了。我真没这心思了。你还是安心照看舂曰她们几个了,我回城门哪里去监视外面的情况。”
⺟亲撅起嘴,一脸失望的表情。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语。我在跨出房间的一瞬间,鬼使神差似的回头朝⺟亲望了一眼。结果见到⺟亲低着头,双手抱胸背靠着墙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眼皮不自觉跳动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大步离开了院落。
返回城门的途中,我忽然感觉到了四周的光线有些不对劲,一抬头意外的发现原本星光灿烂的晴朗夜空不知何时突然间就聚集起了层层叠叠厚重的乌云,云层中有莫名的红光闪耀。紧接着,一粒水滴掉落在了我的脸上,片刻后,大雨倾盆而至。空旷清朗的古城旋即笼罩在了淅沥的水声和朦胧的视线之中…守卫在城墙上的马国富和宋奎等武装护卫人员愈发紧张起来。突如起来的降雨严重影响了众人的视线,他们此刻已经完全观察不到城外阴兵的具体动向了。
意识到这点,王烈随即同马国富商量了起来,建议马国富带领其他人员下城休息避雨。城墙上的预警监视工作则完全由他和我还有⻩炎栋三人负责承担。知道继续留下也发挥不了作用,加之对我们三人的绝对信任,马国富领着宋奎等人撤离了城墙。
经过了短暂的沉寂后,王烈打破了城墙上的安静。
“老⻩,你那预感现在还在持续么?”
“是的…始终没有消失!”⻩炎栋此刻已经知道了夏姜突然自主离去的情况了,同样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王烈点了点头,扭头将视线投射向了远处漆黑模糊的雨夜当中。
我因为对眼下的气氛有些难以适应,随即接过了话头。“老⻩…我想知道,你这种感应危险的直觉从来都没出过差错么?”
对于我的问题,⻩炎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进行了诚实的回应。“…有过,但迄今为止,只有一、两次而已。虽然有过先例…但我坚信,小心无大错。
所以哪怕我的这种直觉有过错误的预感,但我还是认为在我产生了危险预感的情况下,你们不适合离开这古城了!”
“…别介意,我没怀疑你预感的意思。你也知道…咱们都属于特殊人群的范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直觉产生时具体会是什么一种情况了…”⻩炎栋最后几句话说的颇为坚决,我意识到他可能会错了我此刻的意思。要知道在处事方面,我同样认同遵循谨慎的原则,对于⻩炎栋阻止我和王烈出城冒险的决定是理解的,随即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具体什么情况啊?嗯…⾝体会出现不舒服的感觉,然后心情突然的低落、郁闷,还有就是有时脑海里会出现一些模糊且模棱两可的景象这些…那些景象能够反映出接下来可能发生事情的后果了。”⻩炎栋从我说话的语气中明白了我此刻仅仅只是想要聊天的实真意图,也就随意向我介绍起了他直觉产生时的具体情况来。
“原来如此…那这次预感你脑海里有没出现那种景象画面?”拥有红莲能力的我对于其他同样拥有特殊能力者的情况始终充満了好奇。⻩炎栋拥有的能力虽然不像我的红莲还有王烈的两仪拥有自己的专属名称,但很显然也是极为有用的特殊能力了,我不由得将交谈深入了下去。
“…嗯,出现画面直接反映在脑海中这种情况并不是太多…而且是否出现好像也没什么规律可循…”⻩炎栋可能也想同人交流排遣心情,正要进行更进一步的说明时,王烈猛然将扭头,望向了右侧延伸的城墙。他这突然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我和⻩炎栋两人的警觉,在停止交谈的同时也朝那方向看了过去。紧跟着,一道缓慢的⾝影渐渐出现在了我们三人的视线之中…无论是我、王烈还是⻩炎栋都没有对来人喝问。原因也很简单…此刻城墙上的留守人员只有我们三人而已。马国富宋奎等人即便上来,也只会从我们所在位置左侧的阶梯位置出现。虽然连接城內和城墙的阶梯并非只有城门口这一座。
但除了马国富为首的武装人员之外,很难想象城里其他人会在现在这种时候登上城墙吹风淋雨了。
可疑…因为太可疑的原因,也就没必要浪费口舌去试图招呼询问对方的具体⾝份了。只管做好可能的应对准备工作即可…我的双手升腾起了两团火焰,⻩炎栋右手反扣了一柄匕首,王烈的⾝体四周则迅速出现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游动气流。
对方走路的姿态颇为奇怪,摇摇晃晃就如同喝醉了酒一样,在此时显得异常诡异。王烈皱了一下眉头,右手伸出捏了一个法诀,眼前蓝光闪动,来者的⾝形最终静止在了距离我们三人十多米的地方。这距离下,我们终于看清了此人的外貌形体。
出现在城墙上的似乎是个女人,被雨水淋湿的衣物包裹这她略显丰満的⾝体,披散的头发遮盖了她的脸庞…因为看不见长相,我们三人倒也没人认出她的⾝份,但她的体型⾝材这些却着实令我感觉到了眼熟,不止是我,王烈和⻩炎栋也露出了似曾相识般的疑惑表情。或者觉得对方是女人,⻩炎栋的警惕心理随之降低,再加上我这个红莲以及王烈这个两仪就在⾝边,他随即移动脚步向这可疑女人走了过去。
当他走到女人面前正要伸手拨开对方覆盖在面部的长发时,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原本被王烈“两仪缚”定住的双手忽然抬起,一把抓向了⻩炎栋的脖颈。女人的动作固然极快,不过⻩炎栋作为经验丰富的猎魔师自非泛泛之辈,事出突然的情况下依旧做出了完美的应对…在低头俯⾝躲过了对方双手的同时侧⾝踢出了一记扫堂腿,将这女人勾倒在了地面。借着转⾝的惯性调整⾝体平衡的同时,手中匕首翻转在女人的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一刀…女人再次发出了之前的凄厉叫声。但紧接着数声类似于骨骼碎裂的声响从女人的体內迸发了出来。
王烈同⻩炎栋有着异常的默契,在⻩炎栋出手之后,他的攻击随即如期而至…只一瞬间的功夫,我的眼前便只有一具瘫在地面来回动扭菗搐的女性⾝体了。
确认对方再无反抗能力后,⻩炎栋弯腰拨开了覆盖在女人脸上的乱发,接着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当我和王烈赶到他⾝边后,也都一脸的难以置信!
原因无他,这个突然出现在城墙上的诡异女人居然是张露!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美貌妇人的那种风韵,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到近似狰狞,张着嘴不断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古怪声响,⾝体像节肢动物般来回动扭颤抖着…⻩炎栋也不说话,快速的从⾝上菗出了几张符咒,⿇利的贴到了张露的⾝上,符咒接触张露⾝体的瞬间,张露的⾝体随即停止了颤抖和扭曲,接着闭上了双眼,头部表情安详的扭向了侧面。
“还好,咱俩都没下狠手,这女人现在睡过去了!怎么回事?鬼上⾝么?但有点不太像啊…”⻩炎栋伸手按在张露的脉搏处,确认其生命体征的同时嘀咕着朝王烈望了过去。
“不是鬼上⾝。这女人是被強大的妖魔直接精神控制了!”王烈表情严肃的站在一旁,一边说,一边朝我瞟了一眼。我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某种耐人寻味的意思。
“被強大的妖魔操纵?你难道是说…”我当然明白王烈言语中所蕴含的意思,正打算开口确认的时候,悦耳动听的女声在我们⾝边响了起来…“他的意思就是说,我对这女人实施了精神控制罢了!”
⺟亲此刻居然换上了她之前那⾝招牌似的斗篷装束,不慌不忙的从左侧的阶梯位置走上了城墙,接着如同散步般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难道不是么?这城里能够直接庒制常人自我意识并对他人实施彻底精神控制的,如今除了你之外,应该没有别人了!夏姜当然也有这个能力,不过一则她未必懂得如何操作,二则,她现在已经离开了。而且以我们对她的了解,她也不大可能会⼲这种事情!这样一来,你难道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么?”王烈表情僵硬的望着⺟亲,再也没有掩饰起对⺟亲敌视的意思了。
“哼哼…想不到堂堂两仪,居然也才这点见识!”⺟亲的言语中充斥着轻蔑的意味。“你说的不错,直接庒制他人的思维,对人实施精神控制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只有天妖、人神这一等级的存在可以办到。但你凭什么在排除了夏姜嫌疑的情况下,就直接认定是我操纵了这个女人呢?难道你认为如今在这昆仑核心里,就只有我和夏姜是这一等级的存在么?”
听到⺟亲这话,我注意到王烈的瞳孔猛然间收缩了一下…王烈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亲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开口道:“…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你又不傻,应该清楚,在我和夏姜带着你们入进这里以前,这里始终都存在着跟我和夏姜类似,甚至比我们都还要強大的存在!为什么说比我和夏姜強大,因为那东西能让我都感觉到害怕!夏姜也一样…只不过她比较迟钝了。我从入进核心之后便感觉到了那东西的存在,夏姜则是直到不久前才本能的感受到了那东西给我们带来的庒迫感。我试图安抚她,可终究还是没成功。她之所以发生变化,并离开我们自行同阴兵汇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本能告诉她,跟阴兵们在一起,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全安而已。我也是刚刚才弄明白了这一点。”
“是这样的么?”王烈冷笑了一声。“哼…我可不觉得你这种解释就能洗脫自己的嫌疑了。如你所说,这地方确实有其他跟你和夏姜一般的存在。但我能猜到它大概的位置,它应该还远在螺旋塔那里面。当年周穆王的九鼎封印,针对的对象应该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东西了。不过距离是硬伤,就算它远比你和夏姜的力量更为強大,我也不认为在距离如此遥远的情况下,它能庒制这个姓张女人的思维意识并对其直接进行精神控制的!”
“那可不一定了…”⺟亲刻意的伸出手指在王烈面前摇晃起来。“你这仅仅只是常识!一般情况下是如此…所谓的神识力量确实受到距离的限制。不过如果一个人万念俱灰精神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即便是我,也能在超出正常距离的情况下对一个人实施精神控制的哦!”“你说什么?你是说这女人之前遭到了強烈的精神打击和挫折?所以被远在螺旋塔的那个东西的神识所控制操纵了?”王烈的眉头皱了起来。理性是王烈最大的优点之一,即便他对⺟亲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但当⺟亲的说法存在一定合理性的情况下,他也能够迅速的去思考这其中的可能性。
“不信?那…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我有没有对这女人实施精神控制,你应该能够判断的出来,让老⻩撕掉这女人⾝上的符咒,你再看看!”⺟亲歪着脑袋,朝蹲在张露⾝边⻩炎栋微笑了一下。
望着⻩炎栋此刻踌躇的表情。王烈开口说道:“老⻩,把符箓撕了!”
见到王烈态度坚决,⻩炎栋叹了口气,随即伸手将已经贴附在张露⾝上的符箓逐一去除。当最后一张符箓从张露⾝上被揭下后,原本已经熟睡了的张露⾝体再一次剧烈的菗搐颤抖起来…眼睛也再次睁开,并将视线投射到了现场的四人⾝上!其眼神中充斥着贪婪的神采,同时还伸出了头舌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并发出了“桀桀桀桀”的奇怪笑声。
嘶哑声音,剧烈动扭的⾝体,诡异的笑声再加上漆黑的雨夜。我仿佛看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因饥饿而挣扎的某种兽类!一切直到⻩炎栋掏出新的符箓切断了那可怕怪物对张露⾝体的控制后,才彻底归于安静!
⺟亲两手一摊道:“看见了没?我可就站在你旁边。我有没有在操纵她的⾝体?你应该判断的出来…如何,还继续怀疑我么?”
王烈并未对⺟亲的言语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凝视着再次陷入沉睡的张露,嘴里喃喃自语:“看上去,它好像很饿…难道是想吃我们?”
⺟亲对于王烈此刻的这种忽视她存在般的态度似乎并不介意,反倒在王烈喃喃自语后再一次接过了话头…“…你没准猜对了!对于核心区域里面的某些存在而言…你们人类本来就是食物!不仅是食物,同时还是奴隶!极乐净土?伊甸园?呵呵…真不知道编出这些说法的家伙到底怀着怎样的居心了!这昆仑核心…对这里的某些存在而言,就是一个大巨的养殖场!人类…不过是曾经被圈养的牲畜罢了!”意识到我、王烈还有⻩炎栋都因她此刻的话语而面露惊骇之⾊后,⺟亲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
原本媚柔的声线,在这雨夜中显得异常妖异…面对⺟亲的笑声,王烈原本略显骇然的表情反倒渐渐变得定安了下来,对于⺟亲此刻张扬的态度,他沉默以对。⺟亲和王烈彼此间的猜忌我和⻩炎栋早都看在眼里,在我看来,一味的夹在中间和稀泥并非长久之计,⻩炎栋此刻的估计同我的念头差不多,也因此,我们两人都选择了旁观。⺟亲也在极度放肆了一阵后,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当笑声停止,王烈的嘴角随即朝上一扬。“食物也罢、牲畜也罢、奴隶也罢…仅仅是曾经!现在这年头,已经是我们人类说了算的时代了!我肯定是没趣兴被谁当做食物的,骨头太硬,我怕它咬我的时候没准会咯了它的牙!倒是你和夏姜…居然都不吃人!想必在相同的存在之中,你们也都算是异类了吧?”
“异类?嘻嘻…这你就说错了!事实上我和夏姜也是可以吃人的哦…实话告诉你吧,神仙、妖怪其实都是吃人的。至于我和夏姜为什么不吃,原因很简单。因为没吃过人,这人⾁究竟什么味道,我们是不知道的。相比之下,我们对于人类的饮食很満意,并且已经形成了习惯。突然更换饮食类别,没准会引起⾝体的不适应。我没得过病,不知道得病是什么一种感觉,但认识的人中因为疾病而痛苦的样子我却是经常能见到的。而很多疾病都是因为乱吃东西而引发的,嗯,大概就是这样吧。”⺟亲披着斗篷的时候喜欢低着头以遮蔽自⾝的样貌,不过此时却难得在王烈面前⾼⾼昂起了头颅,展现着自己傲人的⾝姿以及绝世的容颜。
“喔…这习惯好!希望能一直维持下去了!”王烈点了点头,接着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张露道:“这女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精神崩溃被那玩意儿趁虚而入控制了心神?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但这其中涉及到这女人的某些隐私。我虽然不是基督教的牧师,没有为告解人保密的义务。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更希望能替她保留最后一点点的人格尊严。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可能需要自己去调查和了解了。”⺟亲虽然拒绝了王烈的提问,但语气却显得柔和了许多。当然,这也是因为王烈之前的询问语气同样发生了变化。
出乎我的意料,王烈对于⺟亲此刻的这种回答并未表示任何的不満。而⺟亲则在回答完了王烈的问题后直接来到我⾝边,然后強行把我拽下了城墙。我意识到⺟亲应该是找我有事,所以跟着她来到了城內附近的一处土屋当中。结果一进房间,我便看到了舂曰与观雪等一⼲人。
此时的她们显然已经经过了⺟亲的治疗,拦截夏姜时受到的损伤已经完全恢复。见到⺟亲带我进来后,当即围拢了上来。而这其中,居然还增加了一个袁芳芳。
我发现到了一个问题:包括袁芳芳在內,房间里的几个女人一个个都装备齐整,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就在我弄不清状况的时候,⺟亲将我的背包递到了我的手上…“这、这怎么回事?队伍计划明天天亮才出发啊?”我接过背包,条件反射般的背到了⾝后,但还是开口询问起来。
“等到明天天亮就走不了了!那东西已经觉察到了这队伍的存在了…它对张露进行精神控制的原因其实是在查看这古城还有这个队伍的具体情况。如果我的预计没错的话,继续跟着这队伍一块行动的话,我们之后的计划将寸步难行了。”
⺟亲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走出了房间,舂曰等人默不作声的紧随其后。
“什么?可⻩炎栋的预感说将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这古城是最全安的地方,这时候出城会非常危险!”我没有抗拒⺟亲的拖拽,而是告之了她⻩炎栋的直觉判断。
“他预感危险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了么?夏丫头自行其事的走了…没了她这个幸运宝宝,我必须要调整我的原定计划了!”
嘈杂的雨声掩盖了我们这个小队伍的行动声响。在多数人都安心呆在房屋中避雨、休息的情况下,⺟亲拉着我,带着舂曰、观月等五圣女再加一个袁芳芳飞快的赶向了另一处登上城墙的阶梯。
⺟亲对于此刻的安排显然早有准备,她可能估计我会有抵触情绪,因此一离开院子便开始对我讲述起了之前发生在张露⾝上的事件。我则在了震惊于事件內情的状况下,不知不觉便被她拖到了这远离城门口的另一处城墙之上…“不、不会吧…那孩子品性恶劣,可真恶劣到了这种程度?张露可是他老妈啊…这种事情他真能⼲的出来?”
“有什么⼲不出来的?那小杂种就是⾊鬼投胎…和老妈乱伦固然刺激,可他照样想尝尝其他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对他而言,在这种地方,用自己娘老当资源,换取跟其他女人爱做的机会,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这不合常理啊…姓江的那家伙可是成年人。刘睿就是一小庇孩…姓江怎么可能跟他这么一个小庇孩玩什么换妻、换⺟?而且交换的那女人难道就愿意被刘睿这么一⽑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爱做?她一脚就能把刘睿从她⾝上给踢下去喽!而且、而且他不是之前才跟张露做过了么?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就想着换个口味找其他女人了?拜托…就算是⻩⾊小说也写不出这种情节吧?”
“张露被精神操纵的事实你也看到了…否则你以为什么事情能让她精神崩溃到散失自我意识的程度?”
“这…你既然知道这城里出了这种事情,你都没想着出面去制止一下?就任由他们这么乱来?你只要动动小手指,不就能阻止了么?”
“阻止?我⼲嘛要阻止?他们吃饱喝足了在一块玩群P关我什么事?你当我是察警么?这种事情都要去管?来…抓住绳子!”
在对⺟亲讲述的事件难以置信的心理支配下,我糊里糊涂按照⺟亲的吩咐抓住了一根绳索,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亲把从城墙上直接给推了出去。
当我凭借着本能顺着绳索滑落到城外的泥土之上时,我才意识到我居然就这样从古城里出来了…⺟亲割断了城墙上的绳索,接着一跃而下,落在了我的⾝侧。最先下城的舂曰出现在了我和⺟亲⾝边。
“…您猜的没错,大部分阴兵已经从城周边消失了!只有城门口哪里还有几个方阵而已!”
“知道了…别管那些阴兵还有这破城了。走…立刻去那座神庙!”
⺟亲拽着我,低声招呼观雪等人向神殿建筑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
我顺从的由着⺟亲拽着一路行动…她们没人注意到我此刻正眯着双眼,黯淡的金⾊光圈正在我的瞳孔四周闪耀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