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站在断头台的利斧下面
在海边的一家餐厅里,贾志伟和伊丽莎⽩坐在靠窗户的一张餐桌上吃着午餐。
贾志伟不时眺望窗外的大海,急切地等待着麦贞的消息。他此刻心情很不平静,向伊丽莎⽩诉苦说:麦克在海里巡察,本来是应该放心的,但是,我很烦恼!
为了那些外官吗?
是的。外官、国务院,还有本地人。我感觉到好像正站在断头台的利斧之下。还有那封信说要进贡。
说是敲诈比较合适。
唉!贾志伟叹口气,深感后悔地说:我还是管理我们的研究中心好得多。海底的火山似乎没有人类这么难以理解。
伊丽莎⽩微笑着,同情地望着他。
这时,刚从海上回来的麦克,如约来到餐厅。由于他除了一条游泳外,亦⾝裸体地往里闯,迈到餐厅招待的阻拦。
很对不起,您没有打领带,不可以进去。
我有急事要找玛莉博士,她和贾志伟先生在里边,我要跟她谈谈。麦克争辩说。
等一等,您没有穿衬⾐,只有一条游泳衩,太难看了。除此之外,我们规定要穿鞋子,您连袜子也没合。招待为难地阻挡说。
餐厅里的贾志伟和伊丽莎⽩听到了外面的吵闹。
是麦克!伊丽莎⽩说。
贾志伟立即站起⾝来和伊丽莎⽩一起匆匆赶到门外。贾志伟一手搂住麦克的肩膀,抱歉地对招待解释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
伊丽莎⽩感到就这个样子带麦克进去也不合适,就建议说:我们到外面去谈谈。
贾志伟搂着麦克一边朝外走,一边开玩笑地说:我现在一听见急事两个字,胃里就不舒服。
它又肇事了吗?伊丽莎⽩见麦克急迫地赶来,知道有些情况不妙,问道。
麦克说:我相信是的。
相信是?!贾志伟不安地问。
这次袭击发生在港湾外,尸体刚刚冲到沙滩上。
尸体?贾志伟简直不敢相信,惊讶地停住脚步问:在哪个沙滩?
麦克安慰他说:幸而不是在进行比赛的那个沙滩。你最好去看看。
伊丽莎⽩带头朝麦克所指的沙滩走去,老远就看见一个用大块篷布蒙着的尸体。当他们来到跟前时,一个工作人员用手去揭篷布,贾志伟吓得闭上眼睛,并且无可奈何地说:我最担心地就是怕有人受害,结果
麦克见贾志伟这个样子,抱歉刚才投讲清楚,使他发生了误会,赶紧说,你搞错了,它不是人。
篷布下果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条鲨鱼的骨架子。伊丽莎⽩碰了碰仍闭着眼脐的贾志伟说:是一条鱼。
是条鲨鱼。麦克补充解释说。
贾志伟睁眼看清果然是一个⾁被啃得精光的鱼骨架,才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呵,是条鱼,而不是人。是鲨鱼?
伊丽莎⽩端详了一下鱼骨架说:不是普通鲨鱼,是大⽩鲨。
一只⽔⺟杀死了一条大⽩鲨?!贾志伟惊奇地问。
而且把它吃光了。麦克答道。
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一名女助理员,她一边递过一只玻璃瓶,一边说:贾志伟先生,这是给您的。
是谁送来的?贾志伟看着瓶子莫名其妙地问。
是一艘快艇,有一个男人把这个瓶子扔到沙摊上,跟着就跑了。
贾志伟详细看了看瓶签上写的送贾志伟先生收几个宇后,打开瓶塞,从里边菗出了一张纸条。
伊丽莎⽩很新奇地说:用玻璃瓶送信,这倒很特别。
贾志伟打开纸条念了起来:请注意,一百万贡金,是我应得的。我一定要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不可以再延迟。否则比赛就有⿇烦,请勿冒险尝试。
用报纸上的字拼成的!伊丽莎⽩不很明⽩这种作法的意思,向麦克说。
麦克也在研究这张纸条。
贾志伟看看鲨鱼的尸骨,看看纸条,似乎明⽩了些什么,他着急地说:这件事十分严重,我要打电话到华盛顿去。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沙滩。
麦克望着大海想了想,对伊丽莎⽩说: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海王、鲨鱼骨、橡⽪艇事件和信,是一回事了。
为了制造混,⽔⺟一定仍在海湾附近,我会找到它的,也许能知道海工是谁。
伊丽莎⽩赞同地点点头,她见麦克要继续到大海中去寻找,却有些担心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麦克摇了两头。伊丽莎⽩陪着他朝海边走去。
与此同时,⽩德正躲在沙滩附近的一间公用电话亭里。
他送完信后就绕了一个圈来到这里,以便观察舒拔布置这些圈套造成的效果。他远远地目睹了刚才贾志伟他们的一切活动,急忙拿起电话向舒拔报告:他们已经收到字条了。那个光头的负责人哈哈,穿着全套西装在沙滩上来回跑。您可以想象到这里成了什么样了。真是一件很有刺的事,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勾当,这种惊险的勾当!⽩德绘声绘⾊地说着,真有点得众忘形。不过,他很快被心头上的一个不样予兆所提醒,也不管他主人在电话里说什么,急忙补充说;喂不过有一点您应该知道,您知道谁是他的助手啊?!
坐在凉台上听电活的舒拔,完全沉醉在他胜利在望的奋兴之中。他不愿再听⽩德的唠叨,命令说:管他谁是他的助手。你回来的时候,到清华川菜酒家去一次,我相信那个酒家仍然愿意让我赊账的。你去买两只叫化另外还要一盘⽩切內。
⽩德见他主人光顾吃,本不了解他报告的严重,大胆地打断了他主人的话;舒拔博士,贾志伟的助手是麦克和玛莉博士呀!
这一下打破了舒拔想庆祝一下自己成功的美梦,吃惊地问:你说麦克什么?
贾志伟遇到您制造的府烦,大概到海洋研究小心请来了麦克哈里斯,帮助他。
舒拔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恼怒地挂上了电话。公用电话间里的自德,还想说什么的,但电话已断,他更感到有些不妙,慌慌张张地溜出来,赶回实验室去看看舒拔如何对付这个新情况。
麦克的出现,确实使舒拔感到十分头痛,他预感到即将到手的百万美元有可能成了泡彤。这对等着钱来摆脫困境的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舒拔象一只被怒的狗熊,摇晃着肥胖的⾝躯,在冰台上来回地踱着,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他死着我⼲嘛?我得罪了他吗?为什么?!
这是指麦克说的。几次手,他都败在麦克手里。他既有些害怕麦克,又怨恨麦克成了他的事业的一个大障碍。舒拔越想越生气,最后,他下定决心,狠命地一挥手,愤愤地说:我一定要把他铲除。嗯骗他上这里来,对,用钓饵引他。
舒拔为自己又有了好的计谋而⾼兴,仿佛⾝子也轻快了一些。他急急走进实验室,打开电子纵器,放出了宝霸。
匆匆赶回来的⽩德对舒拔的举动莫明奇妙,站在一旁紧盯着他。舒拔调节好纵器,朝⽩德看了一眼说:我相信宝霸一定会把那个小子引来。好的,让我们看看。
⽩德赶忙到监视器前,打开了开关旋钮。莹光屏上出现了宝霸的影子,它正満意地舒展开长长的触须,一晃一晃地在追逐着什么。不一会,荧光屏上出现了麦克的⾝影。显然,麦克已经发现了宝霸,迅速地朝它游去。
舒拔见此情形,心见不噤一阵狂喜,他大声嚷着:是我认识和喜的麦克哈里斯。快叫宝霸回来,准备麦克。这次要叫他无法摆脫了。一切依照时间表,这孩子象闹钟一般准确!都准备好了吗?
正在按着舒拔的叫喊而手忙脚地纵仪器的⽩德,听到舒拔问话,忙回过头来答道:是的,只要他经过栅栏,外面的那一道闸门便会关闭。
舒拔⾼兴地用手摸抚着络腮胡须,更瞪大了他那双鼓鼓的眼睛,在屋里来回地走着,心里又在盘算对付麦克的主意。当听到⽔池的⽔哗哗响动的声音时,他快步走到了⽔池边上。果然,紧跟在宝霸后边,麦克从⽔中钻了出来,他用手抹去脸上的⽔珠,四下观察来到了什么地方。
哈哈,麦克,很⾼兴见到你。舒拔似乎很亲热地招呼着。
舒拔博士,我早就想到是你了。麦克说。
不一定的,这只是小事,我如果是作家会用假名的。你看舒拔指着宝霸说:这小东西很可怕,我假如是你,就会从⽔里上来,因为它是蛮不讲理的东西。
麦克轻蔑地看了看⽔⺟,一点没有畏惧的样子。现在没有什么不妥。说着他便沿着⽔池的梯子往上爬。
哦,那当然啦,它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舒拔看到麦克爬出⽔池后并不停留,径直向实验室门口走去,忙跟上去问道:你到那儿去?
我是来查看一种东西的,现在要回去报告了。
不要走,舒拔见麦克毫不理来他。心里有些着谎,急忙向⽩德作了个暗示,同时想去阻拦麦克,不要走,你要留下来做我的客人。
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麦克警告说,继续向门外走去。
突然,⽩德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象手电筒似的东西,对准麦克的脸放出一闭烟雾,麦克痛苦地晃了晃,终于倒下了。
舒拔和⽩德赶紧把麦克抬到澡洗间,用很耝的绳子把他手脚牢牢地缚在椅子上。
舒服?走来看动静的舒拔,见麦克醒过来,正在挣扎被绑住的手脚,得意地问。哦,你现在太⼲涸了,放松一下吧。朋友,你闭上眼睛,抛开一切的紧张,让你的⾎庒平静下来,过两三天你离开这里就会精神焕发了。
我希望你还是放我走的好,舒拔博士。麦克已经明⽩了他的用意,平特地回答说,我一定放,下星期四、五吧!舒拔诡秘地笑着说。他转⾝喊着:阿⽩,时间到了,快把最后那瓶一八五九年的佳酿拿出来庆祝一下,对吗?
麦克看到舒拔决心要⼲到底,指望他放弃谋是不可能了,就施展他特殊的本领,从肺腑深处发出声音不大的啊的叫唤来。
你⼲什么?舒拔诧异地问。
啊麦立毫不中断地继续叫唤着。
麦克,你坐在这自怨自艾是很幼稚的,你要面对现实。舒拔感到有点恐慌地说着,接着又吩咐⽩德:哎,你问他⼲什么?告诉他,这样大发脾气是没有用的。
⽩德望着麦克也手⾜无措。
麦克继续叫唤着。
舒拔见形势不妙,想往外溜,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阿⽩,你留在这儿,好好劝告他,我在外面等你。
可是,还没等舒拔走出门,突然,整个实验室剧烈地晃动起来。舒拔赶快抓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德吓得混⾝发抖,战战兢兢地说:我们是给大货车撞着啦?
你快去看看。舒拔叫喊道。
是的,舒拔博士。⽩德跌跌撞撞地向实验室外跑去。
不会,他脸⾊苍⽩地跑回来,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结结巴巴地向舒拔说;舒拔先生,实在太恐怖了,我没见过这种情形,从没有人见过这一类事情!
什么事情?舒拔问。
我不知道是什么,只看到⾜很大的,而且是有敌意的。
⽩德语无伦次地说。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舒拔爬到窗口向外张望,他也大吃一惊地说:是他召唤了一些海洋生物来,大慨正在撞动⽔道的闸哩?!麦克,你快点停止叫唤,你要听我的命令。
快点
这时,澡洗间里的淋浴噴头,在剧烈的晃动下,自动打开了,一股湍急的⽔流噴向四而八方。⽔流打断了舒拔的叫喊,噴得他和⽩德睁不开眼。
可是,⽔是麦克的生命和力量。⽔噴到麦克⾝上,他顿时感到精神大振,⾝上充満无比的力量。他稍稍一劲使,绳子就一个接一个地断裂了。麦克站起⾝来,把绳头扔向门外。
舒拔以为麦克要揍他,一手挡住⽔流,一手想止住麦克,⾝子紧靠着墙壁,嘴里直说:报复?哦报复是愚蠢的。
其实,麦克本没有打他的意思,看了看舒拔狼狈地样子,不屑理他,就径直向外走去。
舒拔见麦克没有报复的行动,又壮了壮胆子,想拦住他。麦克一伸出耝壮的胳膊,就吓得他畏缩地退到一边。
麦克不愿和舒拔纠,快步走上了凉台,他爬上凉台的栏杆,纵⾝一跳,进⼊了大海。等舒拔和⽩德追出来时,只能看见海面上溅起的一片浪花。舒拔半响说不出话来。
还是⽩德打破了沉默,忧心仲仲地说:我相传这次已经完了,舒拔先生。
回过⾝来的舒拔,听了这话立即暴跳起来:胡说,我舒拔不会完蛋的,甚至对我有利也未可知!
⽩德愣愣地望着来回转圈的舒拔,等待他拿出挽救败局的主意。
舒拔终于平静下来,吩咐⽩德说:麦克回去报告去了,看来我们得准备准备,他们。
⽩德虽然没有弄明⽩舒拔的意思,但他仍习惯地顺从地点了点头,表示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