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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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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天虹⾝躯一震,虎目圆睁,瞪住赵三姑一瞬不瞬。

  秦碗风哀声道:“三婆婆,您最疼爱凤儿,白君仪到底怎样?

  可惜什么?报应又是什么?”

  赵三姑冷笑道:“老婆子一杖未能将她击着,岂不可惜?那报应么,可就说不得了。”

  华夫人道:“老婆子,你也发疯了么?”

  赵三姑冷冷说道:“你们一定要知道么?”

  华夫人肃然道:“此事关系非小,咱们当然要知道。”

  赵三姑嘿嘿一阵怪笑,道:“好吧!老婆子就告诉你们,启君仪逃出老婆子杖下,却被一人掳去…”

  华夫人心头一动,凛然道:“谁?”

  赵三姑冷然道:“丙灵子。”

  华夫人脸⾊剧变,较之闻得白君仪的死讯更为震动。

  忽见华天虹一个踉跄、口一张,又噴出一口鲜血来。

  秦碗凤心痛如割,急忙扶住,哀声道:“虹哥,你保重…

  看在娘⾝上,你保重啊广语音微顿,接道:“娘,通天教也可说是毁在白啸天手上,丙灵子抓住了白君仪,一定不会留她活命…”

  华夫人沉重地叹息一声,道:“死倒不可怕,怕只怕…”

  秦碗凤惑然道:“那么…”突然之间,也意识那可怕之处,不噤手足冰冷,牙关打起战来。

  华夫人惑然道:“唉!双方仇怨大深,白君仪又过于美艳,通天教的妖琊本来都是淫恶之辈,诸多因素一凑,丙灵子

  忽见秦碗凤屈膝脆下,流泪道:“娘…”

  华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有什么话,你放胆讲吧,只要不背情理,不背侠义之道,为娘的总应允你。”

  赵三姑猛一瞪眼,怒声道:“昭爵!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老婆子做事违背情理,不合侠义之道么?”

  华夫人哑然失笑,道:“三姑,你别吵闹,今曰当着几个孩子的面,我讲一句话,以释你心头的疑虑。”

  赵三姑冷笑道:“你讲!”

  华夫人脸⾊一整,肃然说道:“白君仪确然美艳,但那仅是少年男子爱慕的对象,凤姐儿贤淑孝顺,谦恭勤谨,乃是世间无可挑剔的好媳妇,我文昭露犹未老悻…”

  赵三姑吼声道:“你这意思,是说我赵三姑老悻酸?”

  华夫人芜尔一笑,正⾊道:“老婆子,千句话作一句话讲,华家娶了凤姐这个媳妇,可说是家门之幸,文昭豁衷心満意,再无所求。我爱之唯恐不及,绝不会亏待于她!”

  这几句活,说得斩钉截铁,众人听了,不噤默然。

  要知时至今曰,华夫人武功虽已毁去,却仍旧是侠义道的表率,为武林正气的象征。她决不轻易然诺,不轻易低毁人,也不轻易赞赏一人,那刚直公正,丝毫不拘的性情,武林同道无下敬仰,她讲的话,掷地有金石之声,赵三姑虽然执拗顽強,也无法不心悦诚服。

  秦碗凤感激涕零,仰面道:“娘…”

  华夫人蔼然道:“你站起来,慢慢他讲。”

  赵三姑面庞一转,狠狠瞪了华天虹一眼,冷声道:“你懂不懂贤妻良⺟的意思,华家不是蓬门小户,你心中放明白一点。”

  华天虹垂手道:“星儿向来敬爱凤姐。”

  赵三姑截口喝道:“那就不许搭理旁人。”

  秦碗凤见丈夫受窘,急忙截过话头,道:“白君仪出生草莽,但却玉洁冰清,坚贞不移…”

  赵三姑不待她将话讲完,截口喝道:“不许夸奖敌人!”

  秦碗凤微微一怔,看婆婆脸上并无不悦之⾊,忙又鼓起勇气,特地朝着赵三姑道:“三婆,那白君仪出污泥而不染,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旁人若是生长在她那种环境中,想不堕落也是不成。”

  赵三姑道:“混账!当初她百般‮害迫‬星儿,你忘记了,老婆子我忘不了。”

  秦碗凤道:“那也是为了爱情,她只想迫使虹哥低头,并无相害之心。君子不念旧恶,大人不记小过,区区往事,咱们何必记在心里?”目光一转,朝着华夫人道:“娘,咱们家以仁义立世,虹哥侠名在外,得蒙同道看重,芳是任由白君仪落在丙灵于手中,惨遭‮害迫‬,武林同道,一定笑咱们…”

  赵三姑暗暗付道:这丫头只顾讨好丈夫,不知后果严重,这却如何是好?

  她计无可出,忽然发觉小五儿呆坐一隅,双手抚颊,半天未曾开口,不噤大怒,恨恨地瞅他一眼。小五儿睹状,眼珠一转,暗暗朝华夫人一瞥。

  赵三姑忙以“传音入密”之术问道:“不要紧、有什么鬼计尽管施展出来,那人面前有我负责。”

  小五儿闻音,顿时大叫道:“哎呀!嫂嫂。”

  秦碗凤讶然道:“⼲嘛?”

  小五儿満面惶急,道:“大哥內腑受了重伤,你还不调配‮物药‬,炔点给他服下?”

  秦碗凤戚然道:“没有什么好的‮物药‬…”

  华夭虹接口道:“这点伤势,坐息一阵也就好了,不须眼药。”

  说罢之后,就在椅上打坐运动起来。

  小五饵却是一个正经地道:“坐息运功要紧,服药治疗也很要紧。”

  赵三姑接口道:“对!这叫做內外兼施,双管齐下。”

  小五儿道:“眼前強敌环伺,大哥是咱们的主张,嫂嫂赶紧调配‮物药‬,照顾大哥服下。”

  秦碗凤忙道:“我这就配药。”匆匆走到榻畔,‮开解‬包袱取药。

  她本来想好了一篇说辞,从情、理、道义各方面分析,说明华天虹必须尽力搭救白君仪的道理,小五儿这一打岔,事情顿时搁下,然而,华夫人是何等人物,如此大事,她心中自有计较,只因丙灵子已经潜伏地下,居无定所,难以寻获,这救入之事十分困难,因之沉昑在心,未曾讲出。

  秦碗凤取出一粒药九,加了几样药草,盛于一个药臼中磨碎,小五儿溜了过去,在她耳畔悄声道:“嫂嫂,言多必败,我就是犯这⽑病。”

  秦碗凤惑然道:“怎么呢?”

  小五儿悄悄说道:“你是新过门的媳妇,婆婆面前,多做事,少讲话,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尤其是关于白君仪的事,你不置可否,随大哥怎么办,省得好心无好报,吃力不讨好。”

  秦碗凤低声道:“白君仪是个很好的姑娘…”

  小五儿手指掩口,道:“嘘——小声点,世上好姑娘很多,但是,对大哥好,对你未必好。”

  秦碗风轻声道:“只要大哥好,对我也就好了。”

  小五儿道:“好傻!一个饼,是一人吃好,还是两人吃好?”

  秦碗凤暗暗一笑,端起茶杯和调好的药,朝华天虹走去。

  小五儿叫道:“大哥,天大地大,不如性命大。伯⺟的性命最大,你的性命第二大,快快服下‮物药‬,到床上去睡一觉。”

  华天虹接过‮物药‬,一口服下,面对妻子,暗暗投过一瞥感激的目光,秦碗风回报丈夫一眼,目光之內,隐含了解之意。

  他夫妻二人以目示意,说的都是关于白君仪的事,小五儿虽然精灵,却是体察不出。

  秦碗凤接过药碗,转回榻畔,朝着华夫人悄声道:“娘,救人如救火,迟则不及…”

  赵三姑朝小五儿猛一瞪眼,道:“小子!你出的什么鬼主意?”

  小五儿急道:“我没有出主意。”

  赵三姑怒道:“你和风姐咬耳朵,凤姐就和她娘咬耳朵。”巴掌一扬,待要击去。

  小五儿忙向秦碗凤⾝旁躲去,口中急叫道:“不关我的事。”

  忽听步履声响,房外有店伙叩门,小五儿忙道:“三婆婆,有正事。”奔了过去,启‮房开‬门,随即拿着一张纸条奔了回来,双手递过,道:“是⾼大哥写的,三婆婆先请过目。”

  赵三姑冷冷一哼,接过纸条,见那上面写着:九阴教主败退出城,落在一艘官船之上,船上部属甚多,意图未明。下面署着“⾼泰”二字。

  华夫人看过纸条,笑道:“敌人若在河中下手,那可厉害了。”

  小五儿道:“大哥,你水里的功夫怎样?”

  华天虹道:“勉強对付。”

  小五儿道:“我也是勉強对付,三婆婆怎样?”

  赵三姑冷笑道:“老婆子比不上你,旱鸭子,落水就沉。”

  小五儿忙道:“我也是一样,浮得一忽,接着就沉,嫂嫂怎样?”

  秦碗凤忧形于⾊,道:“我也不成。”语音微顿,接道:“⻩河水急,敌人若等咱们船到河心,凿穿船底,咱们势必落水,虹哥纵有通天之能,也保不住咱们这许人。”

  赵三姑道:“难道眼望山西,永不渡河不成?”

  华天虹忿怒道:“这批人欺人大甚,我真想…”举目丫望⺟亲,倏然住口。

  华夫人道:“敌众我寡,眼下暂时不要硬拼。”想了一想,接道:“你的伤势怎样?”

  华天虹道:“本来就无大碍。”

  华夫人道:“有我这个累赘,強行渡河,那是太冒险了,另换码头,情形也是一样,为今之计,只有暂留此处,徐作行算。”

  赵三姑道:“留到几时?”

  转脸朝着华天虹道:“咱们的行期暂不决定,你即时出门,先拜吾⾼哥儿一面,再去探查敌人的部置,九阴教主与那魔教之人已经受过教训,谅他们不敢再来,你仔细搜查敌踪,不必忙着回来。”

  小五儿心头一动,暗道:嗯!不对,这话中意思,不是明明教大哥搜查丙灵子,搭救白君仪么?心念一转,顿时揷口道:“要见⾼大哥,非我领路不可,我与大哥同去。”

  华夫人道:“小五儿留在栈內,自明曰起,早晚读书,曰间闲段之时,可谈武事,不管情势安危,曰课不得荒废。”

  小五儿闻言一怔,愁眉苦脸道:“伯⺟,练武之人,识得字也就够了。”

  华夫人正⾊道:“男子汉,不读书难成大器,星儿去了。”

  华天虹唯唯受命,朝⺟亲与赵三姑施过礼,转⾝行去。

  小五儿出生市井,长于屠沽之中,养成了一种只讲恩义,不讲道理的性情,他爱护秦碗凤,唯恐华天虹趁此机会,撇了白君仪,因在华夫人面前,不敢过份放肆,这时忙向赵三姑暗递眼⾊,教她想办法阻挠。

  赵三姑是豪放之人,哪里懂得他的心眼,怔了一怔怒道:“你挤眉弄眼,捣什么鬼?”

  小五儿哭笑不得,眼珠一转,叫道:“对啦!我与大哥讲一句话。”转⾝向房外奔去。

  但听华夫人道:“小五儿,你要讲什么?”

  小五儿扭头道:“我告诉大哥,⾼大哥在哪里。”

  华夫人道:“你说在哪里?”

  小五儿急道:“在西肆…”

  华夫人笑道:“错了,此时必在河边。赶快上床‮觉睡‬。”

  小五儿一摸脑袋,道:“当真应在河边。谈心中有事,未曾细想。”

  且说华天虹飘⾝上屋,足踏瓦面,直奔北门,心中暗暗想道:“娘是豪侠心肠,看在白夫人许红玫份上,必然主张搭救眷仪,难得凤姐宽宏大量,不念旧恶,反帮君仪讲话。

  他暗暗忖道:无论如何,我得全力以赴,拯救君仪脫难,反正我志在救人,居心无愧,救出了她,设法送她回山,満天云霆,自可消散…

  心头转念,不觉已奔近北门,忽然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低声唤道:“天虹。”

  华天虹吃了一惊,煞住脚步,朝那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西边一座⾼楼的窗户缓缓启开,灯光之下,露出半边云餐雾鬓的臻首。

  华天虹目光锐利,一眼之下,已看出是玉鼎夫人顾驾音,不噤心头打鼓,有点不知所措。

  玉鼎夫人伸手连招,低声道:“快来,我会吃你么?”

  华天虹硬着头皮踏瓦过去,道:“姊姊在这里⼲嘛?小弟⾝有急事…”

  玉鼎夫人道:“瞧瞧四外有人没有,进来讲话。”

  这玉鼎夫人慨赠灵芝,非但解了华天虹‘丹火毒莲’之毒,而且子午谷一战,保住了司马长青、彭拜和秦玉龙三人的性命,可算得对华天虹有着大恩,但她热情如火,对华天虹存着野心,也是显而易见之事。华天虹欠了她的人情,对她那浓情藌意,拒受两难,固之平曰里提心吊胆,就怕遇上了她,如今被截住,哪里脫得了⾝?

  玉鼎夫人舂风満面,狠狠地瞅他一眼。道:“发什么呆,乖乖地滚进来。”

  华天虹无可奈何,低头钻进窗內,玉鼎夫人盈盈一笑,反手掩上了窗门调这是一间大户人家女子的绣卧象牙床,白罗帐,红竣被,鸳鸯枕,此时,一对龙凤花烛,烛炬⾼烧,火焰辉煌,照得室內喜气洋洋,恍若洞房。

  榻畔,一桌珍肴,两昌惭筷,一壶美酒,另有一个琉甲盏,盛着一杯唬三⾊的液体,玉鼎夫人那侍婢方紫玉笑盈盈立在桌旁,那火眼金睛,遍⾝‮白雪‬的异兽雪儿,伏在窗下的锦登之上。

  玉鼎夫人款移莲步,走到席前坐下,手指一对花烛,笑道:“我是新婚,你是再娶,紫玉做媒,雪儿为证,咱们成就好事。”

  华天虹忍俊不住,走入座中,道:“姐姐别作耍,家⺟武功已失,⾝在险境…”

  玉鼎夫人截口道:“放心,有大娘子保驾,定然无虞。”

  华天虹苦笑道:“⿇烦事多得很,小弟陪姐姐略饮数杯,今夜告辞,明曰再来拜访,决不食言。”

  玉鼎夫人嫣然一笑,待方紫玉斟过了酒,伸手一指那流璃盏,笑道:“这是交杯酒,等一会再饮。”

  华夭虹忍住笑,一瞥面前的酒杯,知道其中无诈,当下双手捧杯,道:“兄弟敬姐姐一杯。”

  玉鼎夫人柳眉一扬,道:“太客气,这叫相敬如宾么?”

  华天虹啼笑皆非,举杯就唇,一仰而尽,道:“紫玉添酒。”

  玉鼎夫人道:“你怕酒中有鬼?”

  华天虹笑道:“兄弟相信姐姐。”

  玉鼎夫人媚眼如丝,撇一撇嘴,突然端起那琉璃盏,放置在华天虹面前,道:“你家大娘子是使毒的大行家,你床头枕畔,学的谅必不少,你且瞧瞧,这交杯酒如何?”

  华天虹凝目一望,那盏中液体⾊如唬琅,浓艳异常,凑近鼻端一闻,但觉有丁股淡淡的荷叶清香,却是分辨不中有毒无毒。

  玉鼎夫人道:“怎么样,有毒么?”

  华天虹‮头摇‬笑道:“没有。”

  玉鼎夫人格格一笑,手指着华天虹脸上,道:“算你这小滑头聪明,有毒之物,焉能作交杯酒用…”顿了一顿,接道:“你敢不敢吃?”

  华天虹‮头摇‬笑道:“不敢。”

  玉鼎夫人狠狠瞄他一眼,道:“老实告诉你,这也是酒,名唤‘醉仙藌’,神仙饮下,也得醉个三曰三夜。”

  华天虹轻轻叹息一声,无限感慨地道:“小弟也愿长醉不醒,可惜老⺟在堂,不敢逃避人子之责,否贝!的话,我真想尽此一杯,偷个三曰之闲。”

  玉鼎夫人盈盈一笑,道:“好啊!既说人子之责,我且问你,不孝有三,什么最大?”

  华天虹失笑道:“自然是‘无后最大’。”

  玉鼎夫人笑道:“‘对啦!当初你⾝蕴莲毒,不能接近女子,若非姐姐我那一株灵芝,你华家岂不是香烟断绝,再无后代了?”

  华天虹俊面一红,道:“姐姐的恩德,兄弟永生难忘。”

  玉鼎夫人道:“别提那‘恩德’二字,我只问你,当世之间,可有第二株灵芝?”

  华天虹‮头摇‬道:“稀世之宝,百年难遇。当世之內,谅必难有两株。”

  玉鼎夫人道:“好!你那大娘子精研‮物药‬,如果没有姐姐这株灵芝,她能解得‘丹火毒莲’的毒力么?”

  华天虹‮头摇‬道:“她对我讲过,她早已研究出来,‘丹火毒莲,是天地间的绝毒,除了千年灵芝,再无解救之道。”顿了一顿,接道:“她是最为了解莲毒之人,因之也最为感激姐姐,时常念着姐姐的好处。”

  玉鼎失人笑道:“当然,她是最受实惠之人,若非我那一株灵芝,她纵然嫁菱烨家,也不过守活寡,她不感激我,谁感激我?”

  方紫玉听得七荤八素,忍不住扑啼一笑,华天虹羞得満脸通红,垂目望地,笑着‮头摇‬。

  玉鼎夫人自己也忍笑不住,面庞一转,朝方紫玉叱道:“滚出去,跑得远远的。”

  方紫主罗袖掩口,奔出房外,反手带上了房门“玉鼎夫人端起酒杯,低声问道:“大娘子有喜了么?”

  华天虹龈然道:“成亲不到一月,那来恁快?”

  玉鼎夫人道:“我记得建酪大会以前,你就服下灵芝了;”

  华天虹脫口一笑,道“姐姐说笑,成亲以前,兄弟岂敢乱来?”

  玉鼎夫人臻首一点,正正经经地道:“成亲以前,确是乱来不得,如今童⾝已破,那就无所谓了。”

  华天虹再也忍笑不噤,站起⾝来,双手乱摇,道:“姐姐太风流,小弟招架不住,告辞啦!”

  玉鼎夫人佯怒道:“你敢跑,我追到客栈,向你妈妈和秦碗凤要人。”

  华天虹眼望窗门,不知如何是好,他轻功⾼绝,果然要走,玉鼎夫人是抓他不住,只是一则玉鼎夫人对他有恩,二则两人间实也有一种情谊,令他狠不起心肠、断然不顾而去。

  玉鼎夫人似是下定决心,今夜非成好事不可,这时索兴走了过来,将华天虹按在椅上,两人并肩坐下。

  华天虹心头乱跳,眼望窗外,道:“姐姐,天快亮啦!”

  玉鼎夫人抿嘴一笑,道:“五鼓鸡鸣,正是早朝的时候,你向姐姐叩头吧!”

  华天虹道:“兄弟不懂。”

  玉鼎夫人笑道:“不懂我教你。”

  端起琉璃盏,将那“醉仙藌”饮了一口,然后送到华天虹唇边,道:“我一口,你一口,一下一下的来。”

  华天虹是已婚男子,算是有经验的人,单那风言风语,已是承受不住,这时两人挤在一处,肌肤相触,香泽暗渡,越发的心施摇摇,把持不住。情急之下,只好软语告饶道:“姐姐,三更时分,我与你们教主斗过一阵,內俯受了震伤,这刻玉鼎夫人横他一眼,娇笑道:“小混蛋,你不是不懂么,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华天虹笑道:“兄弟如今懂了。”

  玉鼎夫人嗤的一笑,悄声道:“放心吧,姐姐岂会害你?这酒是补人的,你吃一口,姐姐有疗伤的法子教我。”

  华天虹无可奈何,将那“醉仙藌”饮了一口,问道:“什么疗伤的法子?”

  玉鼎夫人道:“是一种。修真不死方’,你再饮一口,听我慢慢道来。”

  端起“醉仙藌”自己先饮一口,再让华天虹饮一口,接道:“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总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夭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这些道理,你都懂么?”

  华天虹含笑道:“懂得。”

  玉鼎夫人道:“好,仙经曰:只有铅汞二味药,夫真汞者,阴经之别名,真铅者,阳气之别名,孤阴寡阳,深山兀坐,而欲长生,何其大谬?”

  华天虹脫口一笑,道:“姐姐乱扯,不听啦!”

  玉鼎夫人娇慎道:“这是阴阳和合大法,练得好了,非但疗伤,且可长生不老。”

  语音微顿,曼声昑道:“同类铸成驱鬼剑,共杯作起上天梯。

  人须人度超尘世,龙要龙交出污泥。这是半佑帝君指玄篇上的诗句,你读过么?”

  华天虹笑道:“旁门左道,我可没有读过。”

  玉鼎夫人道:“混帐!你敢骂姐姐是旁门左道,罚你!”端起,‘醉仙藌”自己饮了一口,然后按住华天虹的脑袋,咕嘟、咕嘟,一连灌下两大口。

  华天虹喘了一口大气,苦笑道:“好姐姐,兄弟不胜酒力。”

  玉鼎夫人笑道:“没有关系,饮罢交杯酒,咱们问昔曰种种,一笔勾消。”

  华天虹道:“唉!姐姐言重了。”

  玉鼎夫人轻轻一哼,道:“重就重吧,我不在乎。”

  华天虹道:“唉!姐…啊!”话未讲出,却被玉鼎夫人捏着下颚,将余下的半杯“醉仙藌”一起灌入了口內。

  华天虹⾝子猛然一晃,道:“哎呀,我头晕…”

  玉鼎夫人伏在华天虹怀內格格直笑,直笑得花枝乱颤,眼泪也笑出来了。

  华天虹冠玉般的脸颊上,泛起两片姹红,眼皮也睁不开来,口中含糊道:“姐姐,我头晕,晕得好厉害。”

  玉鼎夫人抑住笑声,道:“姐姐预先服过解药,我的头可是一点不晕。”

  华天虹举手一拍桌面,吵闹道:“我坐不住,我要躺下,我玉鼎夫人吃吃笑道:“小坏蛋,这是你自己要躺下,可别说姐姐勉強你。”搂抱着他的腰,扶他上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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