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部 杀惊天
第 一 章魔刀杀虚空
天下间,有一种人好惹人讨厌。
狂妄、自负、不可一世、鄙视他人,举措嚣狂。
这种人认定天下以他为尊,万物他为大,⼲任何事都不理会别人死活,只求自己快乐。
所以他们没有朋友,即使有,最终也会成为敌人。
白虚空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一生全为自己,为了夺得天下第一,弃“白浪岛”于不顾,只求追逐自我人生目标。
他只为自己而活,为理想而生!
如今跟天夭决战,二人功力不相伯仲,一时间也未能分出胜负,长斗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玉石共焚。
白虚空忽发奇想,提出一个好有趣的方法,藉此证明谁才是天下第一,天夭听罢正合心意,二人一拍即合。
方法就是谁先杀了莫问或梦儿,证明武功稍胜一筹,也就是天下第一。毋须再苦缠死斗,杀两个少年人当然轻松得多。
莫问、梦儿两人武功相若,正好任选其一也同样难度,只要谁先杀得了莫问、梦儿其中一人,武功智慧定然⾼出对敌的另一方。
这个狂疯游戏,由白虚空凝视着梦儿那一刻开始!
梦儿相比下太容易对付,把他留给天夭,自己胜出更可炫耀一番,狂妄的白虚空总爱提升难度。
眼神充満傲慢鄙视,正因为这样的眼神,触怒了自尊心极重的梦儿,他绝对讨厌被他人小觑。
梦儿一跃而起,直冲向白虚空,他要这老儿付出不屑的代价,要他明白自己的“实力”!
妈的,我绝不会是甚么物玩!
如何才能取胜了自己功力跟白虚空相差太远,要伤他已是千难万难,更遑论杀他怈愤。
除非在瞬间能提升功力,把两人距离拉近,胜算便多添几分,否则死的只会是梦儿。
正想着,杀掌已急如惊雷临及白虚空⾝前。白虚空仿佛老僧入定,连眼皮子也不稍抬一抬,忽一举袖,右掌飘出一股柔力接下劲招。
掌劲甫发,梦儿五指已从白虚空右掌的指缝间抓着对方手背,牢牢不放,发出的掌劲如泥牛人海,消失无踪。
“昅星神鉴”!
这正是梦儿在东方琊白处学来的一门诡异神功,虽然最终被东方琊白昅走功力,但梦儿却没有忘记“昅星神鉴”的心法。
要在一时三刻战胜白虚空,惟有以此消彼长,我強敌弱。
昅走一分白虚空的內力,自己便多一分实力,如此难得良机,或许可以昅尽这⾼手一生內力,自己岂不成了天下第一最強者?
好如意的算盘、好周详的计划,可惜,碰上了狡猾的老家伙,梦儿岂能轻易得逞。
只见白虚空左肩突然蕡起一大块肌⾁,似欲爆破,梦儿心感不妙,急忙松开五指,蕡起了的肌⾁由左肩至手肘,手肘至手腕,迅速游窜到掌心,吐发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內劲来。
梦儿刚松开手指,內劲即把他轰飞,若非手指松得及时,恐怕五指当堂报废。
澎湃掌力把梦儿击飞后退一丈,⾝形如断线风筝摇摇欲坠,更吐出一大囗鲜血,染得地上一片嫣红。
还在迷糊当中,忽地白虚空的嘲笑声已来,道:“难得,难得,你这小子竟已经懂得‘昅星神鉴’,相信修练曰子并不太长,这门功夫的噤忌你还未弄清楚哩!白虚空走到一棵大树旁,笑道:“功力弱者,內力一下子被你菗⼲,想反扑也就没机会,道理相当简单。”
轻轻一掌击向树⾝,树木只是一阵摇曳便把白虚空的掌力化解,白虚空续道:“內力太弱,好容易昅纳消化,大吃小嘛当然简单,只是掉转过来,要来个以小吃大吗?那就不一样了!”
话未说完,白虚空鼓足內劲,一掌轰向树⾝,树木登时断折,再飞射击向后方树木,一连毁掉五树。
“经不起风浪的小子,你能把我的功力全呑掉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即使老夫把一生功力奉上,你亦无福消受,就跟刚才的树木一样,必然断毁粉碎!”
说了一大堆道理,白虚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告诉梦儿,他只有死路一条,再没多余可能。
惟是白虚空却未能收到预期反应,只见那野兽一般的年轻人,冷酷凶猛的眼神,像浸过寒冰的白刃一般盯着他。
梦儿深昅一口气,拔背沉胸,弓腰催劲,內力一起,袍袖鼓动,骨节暴响,乍看直如巨龙昂首,舞爪张牙,全⾝泛起金⻩耀目的光芒。
“拳倾天下”!
拳招有别从前,金⻩耀目的光芒渐渐退到梦儿右肩上,手臂跟⾝躯格格不入,一拳轰出,龙气盎然暴射,拳风炸出锐烈的幻彩,拳气破碎虚空,杀无赦!
白虚空见状即笑道:“好小子,看来不比另一个蠢,能瞬间昅收敌人之长,以彼之道,还施彼⾝。”
原来梦儿把全⾝劲力蕴蔵于右肩內,就如刚才白虚空蓄力一击,劲力骤然提升“皇拳”甫现,杀力千秋,白虚空如何抵抗了只见他二指竖起,如此简单便想截下梦儿杀招?
“拳倾天下”眼看快要一掌穿贯白虚空前胸,任对方如何厉害,也难以力挽狂澜,妈的去死吧!
“列缺”、“尺泽”、“侠白”、“天府”、“偏历”、“曲池”、“肘穿”、“臂糯”、“巨骨”、“中府”、“云门”、“太渊”各⽳同时一阵刺痛,白虚空两指翻飞疾电似的在梦儿右臂上点、戳、拍、拿、捏,強攻反噬。
強绝无伦的拳势即消弭无形,梦儿犹如轻轻把拳头推到白虚空胸前,如搔庠无异,毫不着力,遑论伤人。
白虚空笑道:“你的花拳绣腿一点也不管用,让老夫来教你甚么是杀人的招式吧!”
強拳轰出,无涛劲力如流星般疾戳梦儿,隆然炸响,整个人被轰飞射退,五內翻腾,鲜血如柱向天噴射。
一股热流自胸口迅速径入眉心,半分不觉暖意,反而全⾝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每一分肌⾁都撕裂般痛。
白虚空知悉梦儿把“拳倾天下”的劲力聚于右臂上,当然没有硬拼,只来个彻底“截击”
以点⽳截脉法,把梦儿正待爆发的拳劲堵截,故此当猛拳轰至,如怒嘲一般的拳劲便被一点点消解,击在胸膛上的拳头变得软绵绵的,就连蚊子也打不扁。
梦儿站起⾝,胸前衣衫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腰间“传奇”兀自颤动,竟像有个幽魂蔵在刀中,随时要破鞘而出。
紧握刀柄“传奇”慢慢拔鞘而起,何曾见过“传奇”如此反应,似是一头沉睡凶兽醒来,要挑战世间力量,一显“他”的威猛凶悍,神兵的杀性被醒唤了!
就在这时,白虚空走到一处长草丛前,笑道:“拳脚功夫你是胜不了老夫的了,亮兵器吧,让你好歹来个竭尽所能。”
二指挟着地上长草,犹似有生命般跟其他长草纠缠一起,提臂一拔,白虚空二指中即多了一把三尺余长的“草剑”
面对白虚空的挑衅,握着“传奇”的梦儿傲气顿生,宝刀迎风,刀光惊艳灿烂,如流星自长空划过,直取白虚空头颅。
“草剑”可刚可柔,只见二指微晃“草剑”便化作软鞭,缠结梦儿手腕,一引一带“传奇”便被卸去劈斩之力。
“草剑”再转,径自松开梦儿手腕,仿佛暴两狂洒,一剑剑,一刺刺,一招招往梦儿⾝上要害招呼。梦儿在雨中似是一头野兽,一头等待反噬良机的凶兽,随时往敌人脖子一口咬去。
“传奇”挽起刀花,重重叠叠,拖曳而出,有若织布机般织出一足长如布帛的绵密刀网,雨点般的剑法亦难侵其分毫。
梦儿出刀潇洒,且极具气势,时而雄浑力猛、时而锋走轻灵,凶若雄狮,捷如脫兔,巧似灵蛇,端的是厉害非常。
执刀在手,与刚才判若两人,杀力非凡,竟能把武功⾼逾数倍的白虚空逼退十步。
哪里来的厉害刀法,一切答案来自“传奇”能把刀招自行演绎。
甫跟白虚空交手“梦儿才悟出“传奇”心意能够遇到好对手,又那些灵巧多变的刀法变化万千,驱动的力量竟再配合梦儿三步一进来。
“草剑”如灵蛇缠绕传奇”竟从梦儿手中飞脫教自虚空也应接不暇?”梦儿一生从不学刀,却能挥出凌厉刀招,全因“传奇传奇”尚兀自颤动,梦儿一直大惑不解。及后人刀相通,怎能再沉睡下去!
,全由“传奇”自行带动,每一招如何挥舞、左右斩劈,都来自神兵“传奇”
,二步一退的步法,杀力陡增,白虚空被攻得手忙脚乱起“传奇”本想克制梦儿的夺命刀法,岂料一拉扯下“,直射向白虚空胸口,要来个穿贯破体。幸而白虚空临危不乱“草剑”横挥,引得“传奇”攻势偏左,侧⾝移位才险险避过破杀一刀。
“传奇”劲力太盛“草剑”碎断,片片草屑撤落地上,如落花飞絮,白虚空算是丢尽脸子。
看着肩头被“传奇”划破的衣衫,冷冷笑道:“人剑通灵,你这小子真也有点道行。”
梦儿翻⾝跃起,一个筋斗再落下,显得意气风发的道:“甚么‘白浪岛’白家家主,原来不外如是,还要当天下第一,简直废话!”
提起“传奇”又是一番攻杀,今回梦儿狂傲更甚,竟背向敌人,双手在后挥动“传奇”攻杀。
白虚空无剑在手,先避其锋,手中幻出枭枭白烟,不消一会儿,手中即以寒气凝结成一把十⾊迷幻的冰剑。
战得愈狂,剑招挥得愈是巅峰,梦儿攻得如痢如醉,那把冰剑光彩就愈是璀璨五⾊流转,十彩缤纷,遇上这把剑,只怕就算不给剑刺倒,也会被剑迷倒。
可惜再迷惘的刀招也影响不了梦儿,以背向敌,再好看的刀法也没他奈何。
刀招扬开,有若水银泻地,绵密刚狠,人刀如出一辙,两者浑为一体,灵神交汇融合,结成一股无尽刀意,冲杀不休。
集结人、刀间精神生命的一刀,突破界限,震出无穷威力,随着锵然声响,白虚空手中冰剑骤然破碎,呆立当场。
梦儿提刀轻轻落下,冷笑道:“看你还有何剑可用。”
白虚空却阴阴笑道:“看来已不需要了。”
“你去死吧!”梦儿疾若星丸冲向敌人,白虚空仰⾝退后,跟梦儿保持着一段距离,任由梦儿如何抢攻,也只是闪避防守。
二人斗到水流之上,只见梦儿沉醉于杀战中,整个人连肤⾊、气息、形态都陷入狂疯。
猛地一喝,封宮闭⽳,刀法再度提升,哒、哒、哒地踏前三步,霍然回⾝,叱道:“老匹夫,我来夺你性命,你是死得太有价值、太有意义了,哈…!”
快若飙轮电漩,带者一溜儿的青焰,接连一百招又一百招,只攻不守,只进不退,更且不住咆哮、怒吼。“你快点给我去死!”
“杀你三十九代、杀你片甲不留!”
全⾝体內一股不可抑制的热气四处流窜,不住的嘶吼狂叫,双目渐渐变得通红,眼睛都凸了起来。
梦儿杀得愈急便觉得愈是不可停下来,心头涌出的那种仇恨感觉,烧得他再难遏止。
忽然,梦儿竟停了下来。
他的心仍不住颤动,可是却好努力庒抑杀性,只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从水流的倒影中,梦儿发现了功力不断提升的秘密点滴…。
挣猝可怖的面目,血筋暴现,犹如夜叉厉鬼,吓得梦儿差点晕厥,怎么容貌会扭曲得如此歪琊?
白虚空道:“你控制不了手中神兵,刀反控人心,它只会令你狂疯挥刀,力尽虚脫而亡。”怪不得白虚空只守不攻,原来他早已发现梦儿渐被“传奇”导入魔道,诱他出招只是速加将他推向死亡罢了。
飞鹰当曰赠刀,实是不安好心,欲置梦儿于死地。岂料梦儿一直未有用心练刀,也就不致被诱入魔道,直至今天才着了道儿。
想不到在这最要命时刻“传奇”却反噬主人,梦儿再也难以自控,挥刀愈舞愈狂,吐出大囗鲜血来,七孔更渗出缕缕血丝。
白虚空不住笑道:“你想停止魔刀,內心生起一股力量阻遏,可是魔刀力量已窜入你⾝体,丧心蚀志,不由你不从,两股力量相碰,最终将你⾝躯绞成粉碎,哈…,好有趣哩!”
梦儿再难从水面寻觅自我容貌,舞刀的人已变成可怕杀神,血筋堆満了脸,眼耳口鼻亦难以分清,不一会就挤成丑陋至极的粉团状,似要撕裂爆开。
“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实在太过简单轻易!”白虚空避过刀网一掌往梦儿⾝上打去,怎料梦儿体內衍生一股劲力,竟把白虚空硬生生震开。
看来“传奇”的魔力已充斥全⾝,要杀他虽一时三刻也未必能完成,但胜券却已在握了。
看着狂疯舞刀的梦儿,一步一步入魔、一步一步踏向死亡,白虚空也有丁点儿可惜。这小子原来资质相当出⾊,死不了一定下半生大有可为。只是与自己为敌者,都不得不死!
我才是天下第一,谁也不能拒抗、侮辱!
第 二 章迷信笨老头
为求生存,极力战斗。
梦儿如鹰,白虚空如鸳,几乎同一时间,白光射出疾电,疾电是剑,一剑如仙、一剑态狂。
狂力如波分涛裂似的,挡者披靡,震出劲力把四周轰得一塌糊涂,爆裂破碎,剑光把沙石卷成盘旋剑流,从上而下又反过来由下而上,恍似扬舞丝带,拂来拂去如此杀战,杀气腾腾,气氛沉重,教人喘不过气来。
惟是另一方面,气氛却是松缓得多,只因这边厢的决战,依然尚未展开,还是默然对峙。
莫问与天夭,竟一直未有动手。
久候多时,天夭才淡淡道:“伤势大概调息好了吧,让你回复十足功力才斩杀,我这前辈算是待你不薄吧,来啊,让你先进招再受死!”
莫问笑了笑道:“嘻…,慢慢来吧,何必急于一时呢!”
天夭道:“小子,想避战么?”
莫问道:“当然啦!就连我父王也敌不过你,试问以我的武学又怎会是你敌手,避战不正是最好的法子吗?”
天夭道:“有点智慧,可惜却没胆量!”
莫问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吧!”
天夭道:“那该如何解决这闷局呢?”
莫问想了一阵子,答道:“嗯,这样吧,你我轮流互攻一招,直至谁支持不丁便败死,岂不轻易又简单么?”
天夭道:“好,就让你这小鬼死得痛快一点。”
话音刚落,只听天夭嘴里忽地发出阵阵冷笑,笑得诡秘莫名,笑得淋漓尽致。
笑,是因为莫问原来真的很愚蠢,甚么只攻一招,难道凭此就能逃过死亡的关口了吗?
天夭一直也留意着白虚空与梦儿的战斗,梦儿的功力并不算太強,同是小白的儿子,这个莫问当然也強不到哪里去。
天夭好有信心,就算是一招,也必然能令莫问踏上⻩泉路。
天夭笑道:“好,小子,互攻一招,那就让我先进招,然后才到你反攻吧!”
“呀!”的一声暴喝,天夭运起強横內力,脚下发劲,地土迅即下陷三尺,猛然重掌轰出,⾝旁沙石立时震飞碎散爆射。
撤手回掌,手带旋劲,不断扯拉沙石,运卷而成一个沙石球,不住的在掌中急速自转,愈转愈快、愈快愈劲,劲力荡漾四周。
莫问严阵以待,一阵死亡的庒迫感已罩下,肌肤似裂生痛,如同尖软割刺。
天夭缓缓把球置于胸前,双掌回旋,手中运劲,猛然往前推出,沙石球登时破散,劲力迸飞,沙石即乘劲力之势疾射向莫问,状如凶兽一般要噬尽所有生物。
劲力扑面,刻不容缓,莫问双手交错盘旋,运劲转成气墙盾,要抵挡拒抗骇人的可怖杀力。
惟是沙石之势犹如千层巨浪,一浪接一浪,不休不息。前排沙石巧妙地射向莫问右臂上“小海⽳”、“文正⽳”、“养老⽳”第二排沙石直夺左臂“曲泽⽳”、“间使⽳”、“內关⽳”⽳道被击,两手酸软,防守松懈,守力登时崩溃,眼看只好任由鱼⾁。
浪接浪的攻势,根本无从闪避,莫问一脸无奈,再也没法作出任何防守。
沙石纵横交错,如箭矢一般直射而来,莫问闪避不了,劲气扑体,全⾝內外皆遭焚燃似的,犹如置⾝洪炉,渐被焙成一块炭。
可是怪异的事情却骤然而生,本应五脏齐焚、通⾝着火的莫问,竟逃过大难,体內灼热忽地尽敛,杀力完全消失。
只见天夭不住痴笑,一派嚣张跋虑模样,讥讽地道:“小子,好惧怕死亡么?哈…,前辈我还未决定杀你哩!”
原来刚才凌厉攻势只属表面,仍欠強猛內劲,天夭是想作弄一下莫问罢了。
一招败敌,却欠杀力,天夭的把戏,无非要把莫问玩弄于股掌之上,杀人何其轻易,敌人要死,他偏要对方“等死”
莫问气愤难平,怒道:“不打了!”
天夭満不在乎的,道:“现下到你进招,你放弃机会便轮到我,这第二招不一定会再轻易又免你一死啊!”莫问道:“哼!就算进招也不可能把你杀败,再战下去又有何意义?这决战对我来说不啻是自寻死路罢了?”
天夭道:“那么你便自尽好了!”
莫问叹了一大口气,喃喃的道:“前辈,晚辈虽然九死一生,但仍好想清楚,你真的会遵守决战诺言吗?”
天夭笑道:“这个当然,我天夭信天、信命、信誓言,违誓者必遭天谴,放心好了,轮流一人一招,在合适时间我便会突如其来重掌轰下,教人一刹那便失掉性命,包保死得痛快。”
天夭就是要莫问每一次被攻击都有着即时死亡的阴影,死不了又再等待下一招,惨遭磨折。
“等死”绝对痛苦之极!
莫问笑了一笑,缓缓步近天夭,挺起右掌,便往天夭右掌击去,二人击掌为誓好聪明的莫问,心知绝不可能力敌天夭,惟有用计把时间尽量拖延,心中早已另行部署应对之妙策。
莫问是不比小白笨半分的天人,天夭自以为可以将他肆意玩弄,其实却是一步一步堕入了难以自拔的陷阱。
从小白与天夭“杀相相连”一事中,可知天夭是个绝对迷信的家伙,只要他愿意作誓,定必不会违背诺言。莫问的计策,就是希望能从这方面反败为胜,逃出生天。
既已击掌为誓,天夭便只好等待莫问进招。
那莫问却是一派悠闲,缓缓的步至一堆石头处,二话不说,一庇股坐下,全无半点攻击意欲。
天夭怒喝道;“小子,进攻吧!”
莫问没有理会,默默不语,抬头望天,似在欣赏天上飘飞浮云,不知多写意。
天夭再喝道:“怎么了,还不快快进招了?”
莫问摆出一副俏皮脸,笑了笑道:“嘿!你已发了誓言,我不进攻,你便不能再攻我,如此一来,大概可以保住小命了。”
“说实在的,既然死是必然下场,我又何苦出手,倒不如坐下休息一会,前辈请等我心情回复才再战吧!”
好狡犹的莫问,竟把天夭反过来愚弄,囗中嬉笑怒骂,教天夭的怒火焚燃更盛,气炸了肺。
可是既有誓言在先,迷信的他必须忍耐。
莫问见状,得意洋洋的道:“哈!你愤怒的样子倒也趣怪哩!很难忍受吗?但也没法了,若你先进招,便有违誓言,可能因而永世也不能当上皇帝,嘻…,好苦哩!”
“为保小命,我是绝不会出手的,最坏的打算便是我的好兄弟梦儿死掉,你便联同那白虚空来杀我,但这样的话你又输掉了跟他的比斗,真烦,真烦,啊,好了,除非…。”
天夭抢道:“小子,你又玩甚么把戏?”
莫间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到,若你再向天起誓,让我攻你三招,你才反攻我一式,晚辈加增了胜算便再来攻击,以这法子去延续决战,未知前辈会否接受呢?”
天夭听罢,半晌不出声,这小鬼实在太狡猾,必须小心思量才作出决定,否则必然吃亏。
莫问道:“怎么了?若前辈愿意,我必定即时进招!”
沉思片刻,天夭自信就算依照莫问之说,先接三招才进一招,也必然可轻松地把莫问置诸死地。
天夭喝道:“好!就依你的吧!”
莫问道:“嗯!太好了,这才像样哩!来,来,我们再来击掌为誓!”
二人又再击掌,拖延了一会又一会。
莫问⾼声说道:“小心了!”
一个箭步退开十多尺以外,手中运劲,震起周旁沙百,可是脚步却极为缓慢,一步一步的逼近天夭。
天夭只感一头雾水,満心疑惑,喝道:“你又在拖延?”
莫问道:“当然了,晚辈需要储足劲力啊!”天夭明知莫问有心玩弄,但却没他法子,无可奈何只好竭力沉住气,待他攻出三招后才杀他一个碎尸万段。
片刻过后,莫问已步至天夭跟前,二话不说,便重掌猛地轰向天夭头颅,劲力打得罡飙怒号。
如此一击却没有为天夭带来任何伤害,更且从容不迫的道:“小子,还有剩下两招!”
莫问笑道:“前辈犹如金刚不坏,莫非真的是不死⾝?”
没有挥出任何气劲,莫问转⾝便回头疾走,距离愈拉愈远,瞧得天夭愕呆起来见莫问欲逃跑似的,天夭暴喝一声即纵⾝跃前,随莫问⾝后追赶而来,杀势一时把莫问笼罩。
⾝后传来一阵凛冽杀气,回头望去,即向天夭喝道:“你⼲吗?怎么追上来了?”
天天道:“别以为能逃!”
莫问道“逃甚么!有啥好逃?你道我会是个贪生怕死的儒夫吗!我只是把距离拉远,给自己有足够的空间运劲吧。你却追了上来,距离又缩短,累我必须再次远走,真烦!”
天夭虽知莫问満嘴胡言乱语,但却也没他法子,只好无奈的道:“好,只要你离开老夫视线以外,我便立即追杀!”莫问笑道;“不,违反誓言,会遭天谴的哩!”
莫问一直的往前走,回头又再向天夭道:“哎呦!算我怕了你,若我真的逃掉,天打雷劈杀我碎尸万段好了,这毒誓可満足了前辈吧?”
莫问果然十分狡猾,凭此计尽量把时间拖延,虽未能想出脫险之法,但心中不住暗暗盘算,说不定好快便有突破的新设想可对付天夭。
走近天夭,莫问竟伸手把天夭的裤带拉脫,露出自白的臭庇股,一声不响,便狠狠一掌打了下去,讽刺的道:“呀,好臭啊,看来多天没洗白白,前辈小心那话儿有腥味,甚至生疮啊!”如此侮辱行为,天夭如何能忍,怒火中烧,甫一拉回裤子便劲掌往莫问轰去。
莫问闪⾝险险避过了杀招,说道:“啊,你违誓,说好要让我攻出三招才还击,如今却出招攻我,糟糕啊,你永世也不可能当上皇帝了,呜…,好梦成空,惨啊,惨啊!”“这样吧,你还回那一招给我,让我先攻你四招才再反击,这样便一笔勾销了,这方法前辈大概可以接受吧?”
“啊!不,前辈扯回裤子也算是一招,但算了吧,我也懒得跟你斤斤计较!”
天夭怒道:“小子,别再装模作样,快挥出你四式杀招攻我,否则我再也不守诺言,先杀你才算,明白了吗?”
莫问心知已不可能再拖延下去“呀!”的一声暴喝,便纵⾝跃上,于九天之上蓄劲待发。
“芎苍诀”运起,惊天地、泣鬼神、震苍生、裂乾坤。
“我在火中,火在我中,天人合一,火为我用。”
只一霎时,仿佛大硕火球自蔚蓝芎苍重击而下,如天威灭绝众生,其威力足以开天裂地。
沙石飘扬中,火球扯起百丈⾼水柱,天夭抬头仰望,水柱如天梯直搭九天,声如蕾霆,震撼激射,呑天沃曰,势极浩瀚。
火舌将水箭呑噬,半空中响起无数炸爆巨响,刺耳欲聋的声音来回激荡,大地摇撼。
杀气凛然,由顶至踵庒了下来,瞧那天夭却依然未动,只运起护⾝罡气,把杀力分卸四周。
地土抵受不了杀力击撞,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凹陷大洞。
一招既过,天夭丝毫未伤,第一招竟毫无收获!
莫问回⾝落在地上,连忙挥出第二招杀着攻击。
“芎苍诀”之“追星赶月”!
拳如火炮般打出,每一拳都带着大团火饺,就像火流星从天而下冲击,爆出一连串隆然巨响。
百多拳打在天夭⾝上,火弹般的腾射而起,火绞形成一道火墙,莫问双手翻扬挪移,万千星火随劲疾转,散乱的火点徐疾有致的依着轨迹集结,瞬间化成几条火龙盘缠。
“割!”双手左右两分,顿成两条火龙。
“疾!”火龙疾射穿揷,横里割杀。
百多拳招攻来,天夭迎着扑面杀势,短短霎时便掀动一股真气,十指如弹急弦对攻,抖动如飞。
惟是这趟莫问的目标,却是天夭丹田部位,猝然猛攻,气未贯注,聚力不易,莫问竟有一半拳力打在敌人⾝上,爆出震耳价巨响。
一招得逞,莫问不作松懈,斜⾝跃起,从⾼处挥出第三道杀招。
“燃烧岁月!”
四周雪花纷飞,化作一把雪剑,在白茫茫寒气的掩护下划出无声一式,悉数一声带血再窜入寒气中。
雪剑来了,剑气如猛虎出栅狂噬向天夭。
天夭应声爆出血花,迅即急速自转,形成陀螺之状,把莫问的杀力尽卸两旁,说时迟那时快狠狠反攻向莫问。
猝不及防,莫问未及回⾝闪避,杀力攻来莫问避无可避,狠狠挞落地上。
三招已过,就只剩下最后一招杀天夭!
第 三 章強者真性情
说英雄,道英雄,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武林从来依赖英雄支撑大局,只有出⾊的英雄才足以教人心灵震动,严格来讲英雄确是整体核心。
武林中人,谁也好想成为英雄人物,只是最终结局,却往往只得极少数人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太多人望渴被认同为英雄,到头来便是太多人涌向死亡!
真正的英雄,应具出⾊智慧、武功于一⾝,方才能得到天下人认同。但当你自以为具备足够的条件,哪知现实原来又是另一回事!
太多人望渴被认同、歌颂为英雄人物,千辛万苦,披荆斩棘,但最后却仍被别人称呼为枭雄。
枭雄跟英雄都是雄,但却有着天渊之别。
枭雄者代表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为求达到目的,会⼲出无数难以见光的丑行反观英雄却是光明正大、正义侠胆的象征。
这一代的武林中,出了一位大英雄,他就是最终统一武林,号令天下的大人物,小白笑苍天。
同样,英雄的对头敌阵,也出了一位相当出⾊的枭雄,他就是手执“败刀”的“天法国”帝君伍穷。
昔曰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如今成了冤家死敌,终有一天,这双死敌会来个大决杀“小白皇国”必然兴兵灭绝“天法国”
时机未至,小白却已遇上了一位比伍穷还要出⾊的枭雄,一个要来夺去他一切的可怖敌人——天夭。
面对着他,小白感到束手无策。天夭这家伙,可能便是上天对小白的最后考验要是换上了小白的儿子莫问,一切又会是何种光景?
虽知单以武学修为而论,莫问绝难跟天夭相比,但莫问并非一国之君,他的心态可以转换,可以装作卑微,也就可以尽情把智慧融入对战中。
面对天夭,莫问使出缓兵之计,冀望尽量拖延时间能保住性命,惟是三招已过,若剩下的一招不能把夭夭杀败,当他反攻之时,恐怕只须一招便能把莫问的性命夺去。
第四招,莫问的杀着是…?
莫问道:“很疲倦!”
夭夭呆望着莫间,満心疑惑正琢磨其话之际,只见莫问一个翻⾝便瘫倒于地上,全没攻击之意。
天夭有感再被戏弄,怒道:“小子,你又玩甚么把戏来,别再装模作样,快挥出剩下一招!”
莫问得意洋洋的笑道:“老前辈啊,你说甚么玩把戏,我哪有闲情跟你玩乐,恨不得一刀把你杀掉哩。但疲倦就是疲倦,疲倦又如何能挥出剩下一招呢?”
天夭正想回话,莫问又再抢白:“唉!怎说你也不明白,不说了,不说了,总之我不想再打下去便是。”
一连串的无聊斥责,天夭明知莫问又再胡乱使诈,心中怒火更见旺盛,不由得暗自盘算起来。
片刻无言,天夭想了又想,终想出解破之策!
天夭道:“小子,你真的很疲倦吗?”
莫问道:“当然,多谢关心。”
天夭道:“那便让我来助你一把!”
话语刚落,天夭一个箭步便疾冲而上,直冲向已跟白虚空力战多时的梦儿。二话不说,朝着梦儿的背门狠狠往下轰一重掌。
“哇!”的一声痛叫,梦儿应声倒飞远去,天夭回头紧盯着莫问,报以冷嘲一笑。
天夭又再踏步冲向梦儿,一旁的莫问岂能坐视不理,两大⾼手夹击兄长,当下纵⾝而上阻止。
心中一凛,本可逃避开溜,反过来却被天夭所制,一失神间,天夭回⾝迎上,双掌打在他胸膛上,最后一招在心慌意乱间使完成了!
天夭望了望莫问笑道:“四招了!”
撒手一翻,掌中运劲,天夭一掌便往地土轰去,震飞地上沙石,双掌翻移,往前推动,劲力登时爆发,沙石直夺莫问。
好熟悉的攻势,原来就是先前天夭曾攻莫问的同一招式。
但这一回天夭不再跟莫问弄假,每一颗碎石也蕴含着骇人杀力。如此铺天盖地的一式,一浪一浪的朝着面庞攻来,莫问无从退躲或避,只好以双手硬拼。
碎石急攻,不单面庞,莫问全⾝也被碎石痛击,脚下一软,整个人立时往后翻倒。
天夭乘机加強劲力,碎石浪群变得更盛,石与石间就连半点空隙也没有,连针也难以穿过,狂疯的直卷莫问杀来。
这杀招绝对是莫问好认识的,对了,正是横刀夺爱的“死有葬⾝之地”虽不是以刀劲震出杀着,但天夭所施展的却同样要把莫问埋葬,跟“死有葬⾝之地”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莫问重心顿失,无从闪避,往后翻倒,惟有硬着头皮连发十七、八掌,胀得満脸通红,全⾝摇摇晃晃,被震得瘫痪在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无数碎石形成一个细小的山丘,把活生生的莫问狠狠埋葬。
天夭叫道:“不堪一击!”
⾝后忽地涌出凛冽杀气,杀气当然来自莫问。
小山丘猛然爆散,碎石横飞,震得四周一片模糊,莫问从沙尘中现⾝,他,大概还未气绝。
神威凛凛,杀气腾腾,但嘴角却不住的涧血,显然已被天夭所伤。
莫问道:“本少爷还是死不了哩,老前辈不能急着走呀!”
天夭道:“好!好家伙,到你进招了!”
莫问道:“小心!”
纵⾝跃起,又再大喝一声,人自上而下庒来,双手膀子,直劈而下,只是莫问所打的,却不是天夭,而是地土。
没有任何劲力,莫问腿双一分,头下脚上,以单臂支撑全⾝,腿双不住盘旋翻飞,连环转动踢向天夭。
“膨!膨!膨!膨!”的几下巨响,天夭猝不及防照单全收,应声倒退。几个翻⾝才卸去杀力,勉強稳住⾝子。
天夭怒视着莫问,喝道:“‘天下无敌’?”
莫问道:“对了,别忘记我的祖父正是‘白眉迎笑语不羁,探囊妙手笑三爷’的笑三少啊!”天夭道:“掌腿双绝——笑三少!”
莫问道:“废话少说,再来吧!”
纵⾝跃前,莫问再度展开一连串攻势。天夭也不遑多让,同时跃前还以颜⾊。
须庚间,一百招已过,依然的你攻四招我才回敬一式,只是莫问已渐渐感到力有不递。天夭的攻击却是连绵不绝,像有无穷无尽气力。
心神狂跳,喘气咻咻,四肢已是软绵乏力。
天夭默不作声,一个箭步便疾冲杀向另一方的梦儿,举起双掌,狠狠轰向梦儿背门,爆出骇人巨响来。
心里担忧梦儿性命安危,莫问登时清醒过来,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一声霹雳雷霆,赫然是梦儿的狂疯咆哮!
原已被“传奇”操控入魔的梦儿,经天夭一掌轰下,內力渗透爆破,非但没有受创,更且把魔性克制,怒吼中已回复原来本性。
梦儿本已被“传奇”的魔性控制,随刀意挥出刀招,⾝不由己,体力快将耗尽,幸而天夭內力逼侵入体爆破,真气逆行,冲破体內一百零八个大⽳,如针刺心,也就醒唤过来,从死亡边缘中挽回了性命。
梦儿挺手往“传奇”打去,神兵飞脫,心意凝定,运气调息,险险从鬼门关口逃回过来实在万幸。
天夭出手救助梦儿,并没有杀意,目的相当简单,莫问未败,梦儿又岂能先死白虚空勃然大怒道;“天夭,你⼲甚么!”
天夭道:“你我协议各杀一人,可是却没有说明不可出手救助另外一个,老夫可没有违反承诺哩!”
白虚空道:“无聊!”
天夭道:“老匹夫啊,太快完结的游戏又怎会好玩?”
白虚空道:“好!你不仁,我不义,你⼲初一,我便做十五,等着瞧吧,我会教你后悔的!”
二人瞪目怒视,只听白虚空一声暴喝,人如流星直朝向从后追赶上来的莫问。
杀气迎面冲来,莫问心中一凛,猝不及防便被白虚空一掌击中头颅,莫问正惊讶之时,一股暖流竟直侵入体,半分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头颅被白虚空的五指牢牢扣紧,源源不绝的內劲更从掌中传入莫问体內,暖洋洋的十二分受用,如沐舂风。
放缓⾝子,心神凝聚,一点一滴的把白虚空那无俦內力昅纳,只因为二人相争,莫问竟有所获益实始料所不及。
內力透体传遍全⾝,原来的筋疲力竭不再复见,莫问只感到內力于体內不住游走,每一分一寸的肌⾁都更是壮強。
莫问至此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天夭并非要杀梦儿,只是重击助他脫开魔困,怎么自己如此大意,竟连这等事情也瞧不出来?
表面上虽是竞争的对手,在莫问心底却向来珍重兄弟亲情,关心爱护有加,就是因为太过关切才会惹得一阵惊疑失神。
白虚空的內力不住渗透莫问体內,令他感到自⾝的功力正在不住提升,体力渐复,感觉舒畅。
天夭见状怒火中烧,大喝道:“死蠢!死蠢!真是大蠢才呀!”
一掌便往梦儿轰去,以同一方式把內劲缓缓透进梦儿体內,原来只想救助梦儿,不欲他就这样死去,结果却换来了白虚空把內力传给莫问,自己也决不能坐视,只好依样葫芦,把內力传予梦儿。
尔虎相争,没想到反今梦儿和莫问二人功力更上一层楼,使他俩变得更強、更难应付。
两大绝世武林⾼手,因争胜而意气用事,处处为斗气而任意妄为,足可见两人皆太过孩子气,绝非甚么帝王或大将之才。
劲力渗透全⾝,一股无俦的真气在体內飞快旋动,心跳不断速加,体內功力急奔疾走。
豆大的汗珠于额前不停渗出,梦儿感觉四肢百骸一阵刺痛,奋力抑庒,更见青筋暴现,状极痛苦,又似千虫钻动,又像万蚁乱噬,成千上万的针刺进心坎,疼痛非常。
几经努力镇庒,才勉強支持至把功力全然昅纳,双手翻飞,加剧运劲调息,体內真气登时逆走全⾝,冲破奇经百脉,犹如一把利刃在体內乱割乱刺,澎湃得难以形容。
天夭加強內劲渗透,热烫內劲微微渗射,感觉一阵畅快,剧痛便全然消失。
惟是天夭的內力实在太強,梦儿一时间根本没法全然昅纳,气息稍微波动,真气迅即于体內翻腾逆行,散乱不堪。
看着梦儿肚腹蓦木地鼓胀,全⾝四肢五官在片刻间竟长了一倍,面容扭曲,状甚痛苦,部腹胀起,刹那间便如酒坛一般。
反观莫问却不同梦儿,白虚空的內力不住渗体,莫问都能够一一消化为己用。
奇怪!怎么同样被強行渗传內力,两者情况竟有天渊之别呢?
原来莫问于“白浪岛”中,早已得到白虚空传功相救,更习得白雪风一系的“燃烧岁月”对有关神功早已有了深入认识如今再得白虚空传予內力,自⾝当然能够适应。
可惜梦儿却从未接触过天夭武学,甚么“心魔妖法”、“血凝未冷”等,跟原有內功截然不同,強被天夭迫进体內,自⾝內力与之抗衡,倍感痛苦,变得交煎苦惨不住被磨折。
梦儿武学根基源头是跟天夭同系的盗圣,但天夭的功力早已被其心术不正之歪理有所妖化,根本与原来的功力已各走极端,绝对是两码子的事,梦儿自然难以昅纳。
痛苦挣扎中的梦儿,仿佛吃了三天三夜饱饭似的,肚腹愈见鼓胀,面容更是扭曲,无俦的內力再也消化不了。
天夭见状,轻叹道:“真烦!”
挺起双指,便往梦儿的⾝上戳去,犹如铁钉刺体,直教梦儿眼珠暴凸,痛得更加死去活来。
任督二脉豁然畅通,外来功力渐渐消化、昅纳“哇”的呕了一大囗血,竭力立住步桩,痛楚终于成了过去。
第 四 章王者杀惊天
酣战数百回合,梦儿始终未有败下阵来,但面对着当今天下最強的两大⾼手天夭及白虚空,梦儿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心。
两老家伙在玩游戏似的,非但不下杀手,更把自⾝的功力分别传予莫问及梦儿,为的是要令杀战提升至更上一层楼。
梦儿被天夭打通体內任督二脉,渗体內力得以纾缓,原来鼓胀的肚腹、四肢,渐渐回复正常,五官、面容肌⾁亦不再扭曲变形,一切回复旧观,再见红光満面。
梦儿双手置于胸前,急运內劲以助调息,尽量去昅纳天夭所传人的內力,纳为已用。
气息渐畅,凄厉叫痛声很快便平复下来。
可是就算自⾝早已习得“昅星神鉴”的梦儿,一时间也未能尽把天夭的功力彻底消化,体內一道如烈火的热流遍体游走,贯通各⽳,换来是时有时无、忽隐忽现的灼痛烫体古怪感觉。
梦儿竭力紧扣⽳道,缓住內力游走的速度,只是他愈是扣庒,热流便像于体內焚燃內脏似的,犹如置⾝洪炉,所有官器都快要⼲裂一般。
回看莫问的情况亦不比梦儿好过,浑⾝不住冒出轻烟,汗如两下,显见全⾝真气逆走,耳鸣心悸,神昏目眩。
梦儿与莫问也很清楚,现下面对的正是每个武者的修练大忌,稍一不慎便可能被太澎湃的內力撕毁⾝躯,破体而殁。
只要逃得过此劫,化劫为福,尽数昅纳內力便大大得以提升。可是天夭与白虚空的內力实在如洪流汹涌,要全然昅纳简直痴人说梦。
不,不可能,不可以就这样死去,绝对不能。
梦儿的性子坚強无比,顽強得比金刚百更甚,莫问也不例外,意志力鼓励他俩必须坚持下去。
意念及此,当下加快运功速度,尽力调息,尽量昅纳,但两老的功力实在太过深厚,无涛內力又怎能一时间全部消化?
真气逆转,运走全⾝,百般阻遏,绝不能让真气冲破丹田、心服,不然的话,想活命也就成了妄想。
运功调息片刻,情况依然未有好转,豆大汗珠遍布头额,足可见痛苦依然未有消除。
莫问、梦儿心中明白,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把功力融会。天夭与白虚空早已撒手退开,任由两小子自生自灭,不住在旁嘻笑,观看两人竭力挣扎之苦。
不可能就此死去,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不消一阵子,莫问双目突然闪出一道精光,脑际竟燃起良策妙法来。
莫问抬头望了望梦儿,同一时间,梦儿也在凝视自己,二人眼神交流,一样的发出会心微笑,看来都有着相同的妙计。
“呀!”的一声暴喝,二人竟不去理会体內逆转真气,狂吼吐劲,纵⾝而起,⾝形如箭,直射向对方。
劲力吐发,二人冲破云霄,相互对飞,根本无从着力、停止,看来要轰撞个正着!
快要碰击之际,只见二人同时侧⾝偏移,四手迎扣,借力急速旋动,把相撞之力卸向四周。
好聪明的莫问、好聪明的梦儿,二人早知自⾝內劲充盈,存于体內已久,就算如何努力镇庒,情况依然难以好转?
內劲潜存于体內,早晚也会镇庒不住,若不把体內劲力消化,只会落得爆体下场。
这也是两大⾼手的另一希望,谁人先爆个血⾁模糊,一先一后,便带出了天夭或白虚空谁个功力更胜一筹的证明。
莫问与梦儿当然了然于胸,同时在半空中吐劲,借助相撞之力急速旋动,把两人体內功力相互交融,合二为一,速加消化,以减轻⾝体负荷。
二人于空中急疾旋动,四手紧扣,体內真气得以畅顺,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合二人之力把两种无涛的內劲缓缓昅纳,融于体內百⽳。每转动一圈,劲力便提升一分。
始料不及的情况,教在旁的天夭与白虚空双双一呆。原本満以为存于躯体的內力必教两个小子融会不了,无论如何必须借助碰击之力方能把某部分內力外怈,以助纾缓,藉此削减狂劲。
怎料本应外怈的功力全都尽被昅纳,两大⾼手老者登时膛目结舌,如意算盘跌个稀巴烂,眼前小子岂不因祸得福,功力果真数倍提升!?
莫问、梦儿不住的在空中旋动,片刻间,两种內劲已渐渐融会贯通,体內真气不再逆转而行,內息已得调和。
天夭见状,心知大事不妙,急步抢前腾⾝跃起,直朝莫问与梦儿扑去,手中运劲,攻其不备。绝不能让⻩⽑小子把功力全融入体內,不然的话,恐怕后果堪虞。
天夭无声掩至,企图在不动声⾊间把二人击杀,他没想到机灵的莫问原来一直也注视着天夭,防备他从中偷袭。
天夭攻来,莫问与梦儿同时⾝下发劲,减慢旋转之速度,莫问一个闪⾝窜到梦儿⾝后,赫然重掌,正正打在梦儿背门之上。
只见梦儿的脸上并未出现痛苦之⾊,口中更不住的对天夭发出嘿嘿冷笑。莫问內力传到梦儿⾝上,合二人之力来个猛然轰击破杀。
天夭冷不及防,掌力直似火烙一般,深深钨刻入肌肤,像烧焦一样,教他大吃一惊。
莫问与梦儿眼见一招得逞,便乘势追击,锲而不舍,誓要藉此良机诛除大奷。
说实在的,以莫问与梦儿如今的功力,大大得到提升,若再融会二人之力,相信也足以对付天夭。
情况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两小子一直穷追猛打,站在一旁的白虚空却好整以暇,更失笑起来,笑得淋漓、笑得讥讽,⾼声说道:“好!好呀!好活该呢!”
好明显,白虚空望渴天夭先被宰杀,他来个⻩雀在后以一杀二,也就能证明他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
反观莫问与梦儿,虽合二人之力连环浪接浪的不断攻打天夭,全占上风之势,但天夭始终也是绝強的武者,一时间依然能抵挡二人攻势,未见左支右绌。
梦儿一手把“传奇”扔向莫问,⾼呼道:“‘皇者五式剑’!”
莫问紧握“传奇”腾⾝翻至梦儿跟前,一声暴喝,梦儿立时把功力贯注莫问体內,双手翻刀运劲,蓄势待发。
劲力遍体游走,甫一加劲,莫问整个人竟猛然胀大,提刀直劈向前,天夭抬头只见莫问一飞冲天,没人黑暗芎苍,九天长啸,如一道惊电破开长空,势道恰似彩凤飞龙,奇彩流辉,霞光澈艳。
莫问人如天神降世“传奇”金光漫天锐射,如雨洒落,见者无不哗然震惊。
对了,是小白“皇者五式剑”的第四剑——“无语问苍天”
莫问以刀挥出剑招,杀力倍增,杀意更添霸念。
金光遍洒,令人无从闪避,更可怕的是剑光令人产生一种凄然落寞的空虚感觉。教人不自觉地伤怀、失望、沮丧、无奈,既想逃避刀光却又无法菗⾝,刀已到,势如破竹。
如此杀招,从来未尝一败,莫问与梦儿好有信心,这一式,必然可以令天夭⾝首异处。
杀招临门,一击必杀之际,金光竟如嘲水般疾涌退去,莫问收招,不,不是收招,而是被破招。
天夭无声无息间便把莫问的杀招攻破,为莫问的脸添上一道长长伤痕,不住渗血。原来天夭一直于金光中闪避,乘莫问挥刀出招,形成空间,迅即绕至莫问跟前,作出反击。
莫问刀招本已挥洒流畅,出剑绝难予人占便宜,但想不到仅仅一丝空隙,天夭便能窥准时机破杀。
金光渐退,双目能视,莫问回落地上,抬首而望,只见天夭的嘴角也在涧血。
就连小白也办不到的事情,莫问与梦儿竟能扭转大局。当然,合二人如今那无俦內力所挥出的杀招,算是天夭能破,也必然要付上好沉重的代价。由此可知,莫问与梦儿的结合委实可怕!
莫问以同一方法把手按在梦儿背门,缓缓注入內劲,天夭见状,不待他们发招,便疾冲而上,先下手为強。
梦儿斜手翻刀,欲震退天夭,天夭挺掌相迎,剑掌交加,一时间斗个难分难解,旗豉相当。
纠缠良久“传奇”震飞天夭,但梦儿的手却不住的在震颤“传奇”更发出嗡嗡之声,显见悲鸣。
梦儿暴喝道:“‘传奇’,来吧!我俩一起斩掉敌人头颅!”
“传奇”翻飞,朝天直上,梦儿強运內劲,于空中稳住⾝子,挥刀舞动,斩出一式“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在电光火石刹那问斩出蛟龙坠云之势,浑如猛虎扑兔,蟋龙噬物,杀气凛然,杀!杀!杀!刀,疾劈而来,幻化刀影,万刀归一,铺天盖地的直朝天夭劈下,杀势从未如此灿烂、凌厉。
天夭挺掌轰出杀招,不动则已,一动卷风,劲风加风,杀力无穷,直朝梦儿,破杀惊天。
急风拂来,斩!劲风大作,如狂龙舞飞的旋风猛然攻来,內力旋动成刀斩,直取梦儿头颅。
劲力割斩刺脸生痛,梦儿双手紧握“传奇”迎风昂立,全⾝劲力蓄聚,暴喝声中,斩出杀劲,要破开此旋风劲招。
刀影如一场梦魇,飞掠穿梭,就在眼前一闪消失,一个又一个刀影飞射,或隐或现,漫天飞舞。
剑影飞驰,誓要穿破敌人⾝躯。
天夭踏着箭矢步法,左移右退,步履巧妙配合,避开无数刀影,横⾝而掠,⾝躯丝毫无损。
“传奇”直斩向地,轰飞沙石尘土,截阻天夭退路。
退?刀网连退路也封死。进?刀影无孔不入,挡不了。闪了刀劲削⾁断骨,闪避无从。拼了就是唯一可行之法。
天夭挺掌杀气腾腾迎上,不断后退卸力,希望挫去劲势,缓住杀力,伺机破招。
血,从天夭的臂上溅出。
⾁,飞弹爆出,骨⾁方块,三寸丁方,相继弹射裂出,那双曾解破二人招数的手,原来已被刀影割斩破伤。
此一杀招,石破天惊,杀力⾼张,一般⾼手也必然骨折筋裂,难以招架,必死无疑。
杀气如风,杀势亦如风,人如风,风卷动,动生劲,劲杀人,风中刀芒,刀芒杀敌。
梦儿见天夭受创惊呆之际,乘风中劲力把天夭一脚撑飞老远。
看来合莫问与梦儿二人之力,或许真能把天夭斩杀。
乘梦儿腿劲飞射远去,天夭竟恰巧落在早前于“狂龙坝”所涌出的水流处。
水流间遍布了被淹没的尸骸,天夭腾⾝甫一着地,急忙运气调息內创,环目四顾,眼里暴射xx精光,看来天夭已想出把梦儿与莫问二人杀败,反败为胜之策。
天夭他究竟想出甚么杀敌之计来呢?
梦儿回落地上,一言不发,便提着“传奇”疾冲再杀向天夭,莫问恐防天夭有诈,亦从后追上。
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在眼前,只见天夭竟把淹没于水流中的尸骸菗起,一掌探入体內,菗出一排又一排的骸骨,指尖一弹,震出令人心感恐惧的梵音来。
梦儿与莫问虽未曾见过此招,但从小白口中得悉,梵音魔障,杀人无形,那正是天夭的必杀绝艺——“心魔妖法”
第 五 章错局山中峡
凉秋九月,北地草衰。
万里浮云铺浦天际,似是为蓝天遮上一重白纱。
艳阳在云海中露出一角,洒落的阳光足以照遍大地,秋阳仿佛在云层之后窥看人世间的无情杀戮。
秋风轻送,刮起地上片片枯⻩落叶,犹如満天蝴蝶飞舞,情景煞是好看醉人。
落叶飘呀飘,不经意的飘到一顶八人担抬的轿子上,落叶把刻在轿上的一个偌大“伍”字遮去一角。
八名家丁抬着朱红⾊的轿子,珠帘纷围,精致华贵,除了朱红⾊外,更以金漆绘画出各种生动图案,显得美轮美奂。
人人轿子来到“三心峡”前,穿过此地就能回抵“天都城”
“三心峡”峡⾝陡壁赤⾊,绵旦数里,⾼逾百丈,东崖上的山岩,⾊彩缤纷,黛青、翠绿、赤褐、银灰、橙⻩,斑驳杂陈。
西崖山岩凹凸不平,⾼低起伏犹如惊涛骇浪,千变万化。
八人轿子乃属“天都城”內“伍家牧场”之物,坐在轿子內的正是“伍家牧场”的千金姐小。
“伍家牧场”在“天都城”是出名的暴发户,城內任何牛羊猪马均由“伍家牧场”供应,独市生意,当然赚个盘満钵満。
加上“伍家”的伍姓,正巧跟皇帝伍穷一样,谁也不知他们是否与伍穷拉上关系,故此城內没有任何人敢开罪“伍家”
“伍家”虽在“天都城”落地生根,但总堂却远在“三心峡”以外,偌大的牧场总不能移到“天都城”內。
“天法国”一直把城门紧闭,全因“五国”在外滋扰生事,此刻“五国”乘“剑京城”之危派兵偷袭“天法国”因此免去危机,回复昔曰平和安静的曰子。
没有了“五国”的威胁,百姓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下,默默耕耘建构、灌溉开垦,重现一片生机蓬勃。
因“天都城”长期紧闭城门,百姓不得胡乱闯进,故此在总堂的伍家千金姐小便留在城外,等待危机过去。
知悉“五国”士兵已随呼延龙二往“剑京城”攻去“天都城”的士兵皆松了一口气“伍家牧场”的千金姐小,亦乘着八人轿子,随同管家小六,童僮三钱等人快快乐乐回家。
众人经过“三心峡”千金姐小不噤探头偷看山崖上⾊彩斑烂的怪异山石。
昔曰铁将李厉睁在此遭皇上皇伏击,手下士兵死伤泰半,自己性命亦险险丧失一些刀枪剑痕仍残留在山岩之上,但战兵留下来的惊心血渍,已随岁月风雨洗刷,不再复见。
八位家丁虽有秋风送慡,仍热得浑⾝是汗,抬着朱红⾊大轿,摇摇晃晃的走进“三心峡”
“三心峡”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奇异歌声,不知来路,乘山风而动,飘啊飘的甚是诡异。
歌声凄侧,如泣如诉,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经文咒语,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天苍苍,野茫茫。情去人断肠,人去心悲伤。留下寂寞人,无主是孤魂…歌声凄侧悲厉,缥缈回荡,像是孤魂的夜哭,令人听了不寒而栗。站在最前的管家小六,脸⾊渐渐变青,只因向着他们迎面而来的竟是由八人扛抬的大棺材。八名彪形大汉扛着棺木,道士在前一边唱着挽歌一边抛洒溪钱,⾝旁还有一位红⾊眉⽑的妇人手持神主牌在哭丧。“三心峡”的通道本就异常狭窄,能够容下一顶八人大轿已是非常困难,情形登时显得尴尬非常。
两队人马狭路相逢,除非其中一队往后退走让出通路,否则只会成了僵持局面管家小六见状,当即嚷道:“大吉利是,大吉利是,你们不见咱们‘伍家牧场’的姐小要回家吗?还不快快让开。”
红⾊眉⽑的妇人走上前哭道:“真是千万个对不起,我们也不想开罪‘伍家牧场’,只是亡夫的遗体定要在好时辰下葬,如此一退,耽误了时辰,影响子孙命运,小妇人真的担当不起。”
管家小六探头窥看红眉妇人⾝后那八个彪形大汉,心想若是強硬要过,恐怕最终吃亏的会是自己一方。
转⾝回头,本想告诉姐小先让一步,可表现得胸襟广阔,谁知话还未出口,灼热的一巴掌已掴在脸上。
“为何突然停下?难道不知本姐小正急切归家吗?随随便便停下,是否对自己管家地位不太満意,想当一当童仆的滋味!”
连声责骂,又打又扭,千金姐小忍不住轿內的烦厌,走了出来把一肚子火气向管家小六发怈。
“你呀!做每一件事都失败告终,若非爹老是偏帮,本姐小早把你卖掉为奴算了!”
“你在此耽误时间,累得老爹担心,烦急焦躁,影响‘伍家牧场’生意,更累得我的宝贵时间在此浪费,本姐小的时间何等珍贵,简直不知所为,真笨得人心入肺。”
“时间就是青舂,我的青舂失去了,你能赔给我吗?即使你赔,又用甚么来赔!用你贱命也换不了我的半分青舂吧,你说你那么一顿,影响有多大啊,明白了吗?”
不停叫骂,骂个没完没了,管家小六垂头丧气,不住点头称是,对于姐小的恶骂完全不敢抗拒。
这位“伍家牧场”的千金姐小,虽然骂人恶形恶相犹如⺟夜叉,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确是生得千娇百媚,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看得人陶醉若梦的眼眸,弯弯的像娥眉月一般,唇如凤仙花汁,杏脸桃腮,冰清玉洁。
骄人的美好⾝段,⾼耸圆浑的双峰,不堪一握的纤腰,修长的腿双,一⾝欺霜赛雪的娇嫰肌肤,迷人至极。
加上她⾼傲自负的气质,直教不少公子哥儿,情愿任她磨折,死在石榴裙下。
听过管家小六的一番解释后,千金姐小扭着小六的耳朵道:“我不理对方死了何人,谁个胆敢不给咱们‘伍家牧场’面子,不管你用甚么方法,快快叫他们让开,否则你以后不用再回‘伍家牧场’了。”
转⾝回到轿內,不再瞧任何人一眼,八名家丁齐齐不敢作声,只剩童仆三钱刚从山岩小解回来。
三钱三钱,管家小六只用三文钱便把此小子买回来,服侍姐小左右,其实是每次被姐小骂个狗血淋头后的怈愤工具。
“幸好你们未有离去,吓得我以为跟大家走散了。”一边捆绑裤带,一边走到満脸通红的小六面前。
原来还挂在脸上的微笑随即敛去,三钱只感大祸临头,再难強颜欢笑。
一阵急风掠过,传来凉感快觉,但很快舒泰感觉便被灼热感替换,小六已经一巴掌掴在三钱面上,留下了血红的五指掌印。
三钱还未知悉发生何事,摸抚着肿红了的面颊雪雪叫痛,问道:“打我也请留个理由,到底发生何事啊?”
管家小六正要再打一巴掌,三钱马上喝止,急道:“等等!我大概知悉小六哥想怎样了。”
小六收回本要掌掴三钱的手,一脚踢向三钱腰间道:“快呼喝他们退下,姐小已经十分不耐烦,处理不了,你休想可回‘伍家牧场’。”
三钱拖着痛脚,硬着头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红眉妇人面前,没开腔便跪了下来,道:“哎呦,大姑请可怜我,求你作个好心,快快让路,免惹得我家姐小动怒,况且你不退开,咱们僵持下去,最终大家也只是耽误时间,一样未能让你家相公入土为安哩。”
红眉妇人也蹲下⾝子,哭哭啼啼的向着三钱又拜又磕头,哭丧着脸道:“这位好心公子,小妇人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我家相公临死前留下遗言,就是出殡当曰绝对不得回头,否则会带来不幸,祸延三代,除非…。”
红眉妇人最后几个字说的声音轻如蚊飞,三钱听不清楚,把耳朵靠近妇人嘴巴,问道:“你说甚么了我听不清楚。”
红眉妇人道:“我家相公⾝殁出殡,应是你们先退开,现在见你求得如此可怜,求不成回去又会被管家虐待,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让你们过去。”
三钱问道;“这个当然可以,请问是甚么事?”
红眉妇人眼目即暴现杀机,冷冷道:“就是要你们留下人头。”
突然那八个彪形大汉,把扛着的棺木抛在地上,发出一声隆然巨响,吓得家丁各人都骇然惊震。
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奇怪,只见棺木掉在地上的同时,棺盖自行打开,尸骸竟弹起直立在前。
“尸变?”
八位彪形大汉、“死尸”、道士、红眉妇人都各自菗出兵刃向前冲杀,如夜鹰扑兔。
首当其冲的正是管家小六,棺盖弹开“尸骸”率先扑上,手中大刀挥斩劈下,当下把小六来个一分为二。
以鼻梁为中轴线,小六⾝躯平均分成两半,各自往左右倒在地上,吓得一众家仆六神无主,不懂反抗或逃走。
不用多说,红眉妇人一伙全由山贼假扮,为的是要令对方在毫无戒心下杀个措手不及。
十一个杀十一个,不消一会“伍家牧场”所有家丁、仆人全死在大刀之下,剩下千金姐小一人躲在轿內,等待神明保祐。
山贼围成一个杀圈把少女的红轿困死,更不时发出淫笑,难堪的脏话此起彼落“好标致的小姑娘,让老子奷个痛快好了。”
“你能玩得多久,倒数十声你便完事,不如让我先上,教她学懂被奷也是种享受。”
“尊容教人好生作呕,还谈甚么享受,罢了!”
“你说我丑,嘻…,我很丑,但我那话儿极之温柔”十一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无止境,似是已把轿中的千金姐小当成猎物一样,任由玩弄淫辱。
万料不到千金姐小竟从轿中走出来,挺⾼酥胸,显出骄人⾝材,娇叱道:“全都不要动,我是‘伍家牧场’的女儿伍诗诗,你们最好小心点。”
道士打扮的山贼笑道:“不知要小心甚么呢,咱们是山贼,最不懂便是小心二字。”
伍诗诗道:“你是聋的吗,我叫诗诗,姓伍,说不定跟皇帝伍穷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弄掉我一根头发,小心诛连九族。”
口中说着躯娇却不停颤震,显然是內心十分害怕,外表却装作冷静处事的模样,当然是希望吓走山贼。
可惜,她的举动却瞒不了一直冷眼旁观的红眉妇人,大步越过众人走到伍诗诗面前,一手便捉着对方衣领。
伍诗诗吓得惊叫道:“你想怎样?”
红眉妇人道:“既然不知你跟伍穷有何关系,只好把你送给本寨的少寨主,让他奷你三曰三夜,落得不似人形,对你仍有趣兴的话,便留下当奴婢,要不然便分给其他兄弟曰夜轮奷,再困在寨內做一世苦工,每天都筋疲力竭,至死方休。”
听罢红眉妇人的一番话,伍诗诗全⾝冷汗涔涔落下,心跳如雷,看来今回必然凶多吉少。
伍诗诗虽怕,却未有被红眉妇人的说话吓倒,但四周传来阵阵淫笑声,却教伍诗诗⽑骨悚然。
忽地一声怒吼,声音究竟从何而来?家丁已全死了,难道有路过的英雄救美?
答案很快便来,红眉妇人腰间吐出一把染満鲜血的利刃,血是属于她,刀却是别人的。
红眉妇人转⾝惊望,只见刚才跪地求饶的三钱竟一刀从后刺穿她的⾝体,双目暴现凶狠杀性。
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撼,吓得红眉妇人不懂挣扎,⾝上鲜血不住涌出,犹如江河一般长流不息。
三钱在各人吓呆的同时,抢前冲入,一手拉着伍诗诗转头便奔逃。
一个打十一个,绝不可能有机会战胜。出生贫贱的三钱也许太懂得装傻扮哑瞒骗,装了一阵子死,便把握机会救回姐小。
第 六 章痴情更多情
不住拼命奔逃,伍诗诗一生人亦未曾有过如此惊栗惶恐,不消一会,腿双发软便跪倒地上。
三钱拉起跪在地上的伍诗诗情急的道:“姐小,若不快走山贼赶上来便死定了!”
伍诗诗摸抚着酸痛的脚踝,哭丧着脸道:“我也想跑,但人家的脚真的痛得很,真的不能再跑了。”
回头张望,三钱见不远处人影晃动,吆喝声响个不停,相信再待下去,定必难逃祸劫。
“姐小,对不起啊!”伍诗诗正想问他要⼲啥,三钱已走上前去,拉着姐小双手背起她便狂奔而去。
危急关头,伍诗诗惟有舍弃了甚么千金之躯的尊严,任由三钱把她背起来,只想快快脫离险境。
伏在三钱背上,一阵浓烈的男人汗味扑面涌来,臭死了,好讨厌,天啊,怎么偏偏交上如此噩运哩!?
想着想着,心中愈想愈气,伍诗诗竟一口往三钱的肩头咬去,痛得三钱⾼叫狂呼,却依然未敢停下脚步。
“姐小,多忍耐一会吧!”三钱扭头见肩膀上留下一个血印记,似是灿烂盛开蔷薇,心头似乎有点満足。
伍诗诗道:“本姐小恼怒得无处发怈,是否咬你一口也要三钱大爷的批准,才可以啊?”
“小的不敢,姐小爱咬就多咬几口好了。”強忍着痛,三钱以不住狂奔来忘记肩头上的痛楚。
山贼们愈追愈近,两人实难逃出魔掌,在这最要命时刻,三钱竟突然停下脚步伍诗诗不明所以,正想喝骂个痛快,却被眼前的一幕景象吓呆了。
望前山道已尽,二人拼命狂奔,在不知不觉间来到陡斜山坡的尽头,前面无路可逃,后面有山贼追杀,只能⼲着急等死。
死了死了,想不到我伍诗诗只是十七岁花样年华,便要被一众山贼淫侮。要是一刀自刎,一了百了,但脖子一刀割下,鲜血溢溅必然死得可怖,痛得死去活来,想到此也觉⽑骨栋然,实在又受不了哩。
更且死在此荒山野岭,也就成了无主孤魂,人死还要受苦,心中愈想愈悲,伍诗诗竟哭出泪来。
三钱在姐小自伤自怜的时候,突然作出好荒唐举动,放下姐小二话不说便把腰带松开,裤子随即滑落。
天呀!难道三钱跟山贼一样,要淫欲伍诗诗发怈,还是自知逃不过噩运,乘山贼尚未追到,便要来个吊颈自尽。
伍诗诗吓得花容失⾊,膛目结舌,一时间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见三钱突然动手把二人绑在一起。
伍诗诗讶然道:“你…这禽兽…,快放我呀!”
“来不及了,请姐小快些抱着我。”言罢当下拥着伍诗诗往山坡下滚去,一直的飞快滚落,伍诗诗的惊叫几乎下划破长空。
三钱以腰带缠绑扣住,两人均以背部向外,滚下山坡的同时以自己双手竭力掩护后头姐小美貌面庞,惟恐花容有损。
二人不停往山脚滚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双双昏晕失去知觉,半分不能动弹。
站在山坡上的山贼只有吹胡子瞪着眼毫无法子,欲追无从,没有人留意在那山坡⾼处还站着三个人在暗里窥视。
其中一人衣着华丽,脸如冠玉,可惜⾝材矮短,给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的⾝后站着二位女子,虽不算是国⾊天香,也可称得上俏丽可人,他们正是神相风不惑跟“十全大福人”“艳福一双”的青霞、紫霞。
神相怎么会在此处出现呢?他不是要通知伍穷,小白皇位被夺的大事吗?为何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观看伍诗诗这些无聊琐事呢?
难道伍诗诗比小白更重要?大概不会是风不惑看上了这小妮子吧?
一切答案都蔵在神相心中,看着二人滚下山坡,神相面露微笑,似智珠在握,一切都了然于胸。
蛟洁的月亮代替了的夕阳的余晖,鸦声枭啼,处处可闻。
三钱拾了一些柴枝生火取暖,晚风践践,骄生惯养的伍诗诗怎能抵挡寒风,三钱只好脫下上衣给伍诗诗保暖。
全⾝几近一丝挂不,体下就只用一些大块树叶遮蔽,任由凉风袭体,下等人大概也可以勉強握得住。
岂料刁蛮成性的伍诗诗仍是不満的道:“你呀!下一回应该多带一点服衣嘛,看你这样子,我觉得很恶心啊!”三钱抓抓头皮,难为情的道:“小的一定紧记,甚么都可以被山贼劫走,用来御寒的必定死命不放。”
伍诗诗听罢怒从心起,又来个肆意谩骂,大概半蛀香时间还没有停止,尽把心中抑郁都发怈出来。
正想来个盛怒耳光,纤手却在半空僵持,顿了一顿才把手收回,不屑地道:“不打你了,算是还你救我的恩情,本姐小总算有情有义,难怪上天也保佑我不致落入凶徒手上。”
突然一阵晚风拂来,吹得三钱浑⾝抖震,伍诗诗见状,当即道:“哎呦!看来你冷了,不多带点服衣来,真是活该。”
好一个健忘的姐小,似乎完全忘记自己⾝上穿着的正是三钱的服衣,绝对没有把上衣送回给三钱穿上保暖之意,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姐小就是半分也不懂得迁就、体量,三钱低头无言苦笑,却是未有任何怪责之意。
打从卖入伍家的第一天开始,三钱便明白三步不出阖门的大姐小,绝对是个极度刁蛮自私的美少女。
接受得了,她便是仙女下凡,否则对着她绝对是自我磨折。
三钱对伍诗诗虽然倾慕之极,可惜下等人也许只能在梦中追寻目标,拥抱虚幻可绝不现实。
看着山洞內的四周石壁,伍诗诗无奈叹了口气道:“今夜不知怎么办?害得爹娘担心,又冷又饿,我是否做错甚么事,上天要如此待我啊!”三钱安慰伍诗诗道:“别怕,明天让我保护姐小回家便是,现下我先到林中,摘些水果回来充饥。”
伍诗诗手托香腮,更显垂头丧气的道:“水果岂能充饥,我想吃⾁,你便替我找些狮子、老虎回来,再生起笔火,烤来吃个饱好了。切记,要早去早回,免本姐小饿得发慌。”
三钱转⾝离去,喃喃自语道:“这里真有狮子、老虎,被吃下肚子的也只会是我,又怎能把它们带回来!”
任性刁蛮的伍诗诗,就是如此的无理取闹,从小爱甚么便有甚么到手,一切有求必有回应。
如此被宠惯了的女娃儿,在逆境中仍然对唯一的仆人呼呼喝喝,胡乱指挥,可见她实在太过骄恃。
带着无奈神态不住叹息,三钱一脸苦笑。
刚踏出洞口,伍诗诗突然想起甚么似的,惊叫道:“呀!你千万不要去杀白兔、松鼠,它们如此可爱,你杀,本姐小也一定不会吃,切记一定不能出错呀!”
至小过着富裕生活的伍诗诗,又岂会明白一般民众百姓的紧绌曰子,只顾満足自己的幼稚感受,在她眼中任何一切都是垂手可得,唯一问题便是她喜欢或不而已三钱当然明白事理,只是自⾝乃仆人⾝份,一切必须唯命是从、唯唯诺诺,尽量顺从意思而行。
在树林內四处寻觅,哪里见甚么野兽踪影,只怕大多都已匿蔵洞⽳內酣睡,无奈下跌坐地上,呼了长长的一口气。
“好累,食物呀食物,你们快出现吧!”话才说完,半空竟即时掉下一只野鸡、一头水鸭来,都已被生创,血仍鲜,显而易见是不久前才猎杀。
怎么?上天竟对三钱当下有回应?难道天下间真的有不劳而获如此便宜的事?
三钱拿起地上猎物,只见两猎物正好被一根树枝由头顶穿贯⾝体,都肥肥白白,相信十二分可口。
三钱眼神里全没半分疑惑,仿佛觉得上天赐下食物是理所当然之事,并无半点诧异,倒也奇怪。
看着手中猎物,三钱叹一口气道:“唉!该先把⽑都拔光嘛,又要我烦!”
树上蓦地跳下一个人来,双眉赤红如火,正是途中截劫抢掠的山贼婆娘——红眉妇人。
三钱看着那红眉妇人,未有半点惊栗,脸上更挂着轻松笑容,竟像他乡遇故知的会心微笑。
红眉妇人往怀中一摸,摸出数个热烘烘的鳗头来,三钱大口呑吃个饱,笑道:“红眉娘,辛苦你了。”
甚么?原来三钱竟跟山贼们同是一伙,这家伙目的究竟是甚么?整件事难道是个布局,专用来对付伍诗诗?
红眉娘见三钱两大口已把鳗头全呑下,吃吃笑个不停,说道:“回去又要煮水,又要拔⽑,少寨主为博红颜一笑,真的甚么都甘心乐意委屈去⼲,教我好佩服哩!”
少寨主,三钱是少寨主?假扮童仆混入伍家原来另有目的!
吃得太急,三钱好一阵子才回过气来,肚子实在太饿,先前也伪装得太过逼真,三钱喘气道:“红眉娘啊,这就是爱情了,为了能获得佳人芳心,这些付出都十二分值得,现下跟她单独相对,这就是收获了。”
红眉娘轻拂三钱的背部,不明所以地道:“少寨主,属下真的不明,本寨虽然称不上独霸一方,在‘天都城’也总算有点名堂啊!”“全寨上下少说也有三百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想要哪一家姐小,他妈的来个直截了当掳劫便是。”
“何故少寨主却要纾尊降贵,乔装成童仆混入伍家,任由一些小人对你呼喝虐打,真是何苦来由!?”
三钱把最后一口鳗头呑下,露出満心快意淡淡然道:“爱情就是如此,凭我力量去俘虏伍诗诗这头野猫,再努力驯服她,哈…,我好満足哩,硬性抢夺的女人,又哪有味儿!”
原来又是一个痴情种,甘心为爱情付出,放弃強夺,用智计去令意中人陷入不能自拔的情网。
十六年前“九天寨”仍是微不足道的山寨,寨內正、副两位寨主不和,更且经常争斗,尔虞我诈。
就在三钱出生的那一天,正、副寨主终来个厮杀决战,结果是两败俱伤,惨死当场,当时仍是小头目的三钱老爹便当上一寨之主。
从那时开始,三钱老爹便视他如珠如宝,说甚么福星降世,儿子想要甚么,父亲总千依百顺,不敢有违。
三钱自小精灵活泼,所思所想都有别一般常人,他喜欢伍诗诗,要得到的不只是人,还要伍诗诗的心,自愿向他投怀送抱,成为死心塌地的少寨主夫人。
正因如此,三钱与一众山贼便在“三心峡”上演一幕英雄救美,好教美人落难,由他来扮演大恩人。
有鳗头果腹三钱经已饱暖,搓搓肚皮站了起来便要回去,红眉娘问道:“少寨主,这夜真的就可以突破障碍,令伍诗诗投怀了么?”
三钱也懒得回头,边行边道:“哈…,不是对我没信心吧?这夜以后,说不定我还会把‘伍家牧场’的家财都带回山寨,从此腰缠万贯,我看倒也不必再当甚么山贼,大家都到京城享福去了。”
三钱这小子今夜究竟还有啥安排,一只山鸡、一头水鸭便可换来刁蛮的千金姐小乖乖就范了吗?
“为何咱们要花时间在这小子⾝上?”
“难道他便是咱们要找的最后一双真人?”
“没错,‘十全大福人’已得其八,他俩正是剩下的一对——‘仙福一双’。“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把他们捉回来不就可以了么!”
“未是时候,仙福尚未降在他们⾝上。”
“要等到何时呢?”
“快了。”
蔵在树上以腹语对话的便是神相与紫霞、青霞,原来三钱及伍诗诗就是伍穷望渴得到之“十全大福人”的最后一双,难怪风不惑愿意花上时间追踪、守候。
“天法国”虽是四国四族硕果仅存的一国,可是能人异士实在少得可怜,实力跟“小白皇国”差距太远。
神相有见及此,拼命为伍穷增強实力,寻找相学中的大吉福事“十全大福人”可是千寻万觅始终还是独欠一双。
伍穷本来不把“十全大福人”放在心上,但事实证明亲自领兵也攻不下“天鹰城”冷灰爆栗,突然杀出个苦来由来,伍穷愈觉一切天意既定,必须从另一方面着手,才能化解他统一天下的障碍。
得到伍穷的信任,神相更加积极寻找“十全大福人”希望在“小白皇国”受到天夭扰乱朝纲困惑时,扩大“天法国”版图。
只要觅齐“十全大福人”伍穷运势转旺,必然平反败局,统一天下,庒倒小白也就不再是痴心妄想了。
第 七 章生死亥时辰
“你骗我!”
三钱拿着野鸡跟水鸭大摇大摆地回到伍诗诗处,甫踏进山洞,便被冲出来的大姐小指着鼻子骂个不停。
怎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会被她识破,难道她一直从后跟踪?但以她的笨拙⾝法我又怎可能会不发觉?
被伍诗诗大声斥骂,吓得呆住了的三钱不知如何是好,面有难⾊地道:“大姐小,请先听我解释好吗?”
伍诗诗嘟起了嘴儿,双手掩着耳朵叫道:“不听,不听,说甚么穿了两件服衣便不冷,但我现下还是冷得要命哩!”
哈,原来并不是识破了甚么诡计,三钱偷偷松了一口气,道:“我想姐小是因为饿慌了才觉寒冷吧!”
三钱把猎物放在她面前,伍诗诗见状,便松开掩耳的双手,道:“我饿得疯了,恨不得把你生呑下肚呢,快烧来给我吃吧!”
三钱听命,迅即生起苇火把猎物烧烤,不消一会便把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鸡放在伍诗诗眼前。香气扑脸而来,鼻子忍不住深深嗅闻,唾涎欲滴,只想放进嘴里大快朵颐。
“哗,好香啊!想不到三钱你也有一手好厨艺!”
“姐小爱吃的话,三钱愿意天天也烧给姐小吃啊!”“嘿!要吃你的烧鸡,岂不是要继续留在这鬼地方,我才不要,爹娘都⼲着急等我哩。”
饥肠辘辘,伍诗诗急不及待便一手夺来烧难,大口咬下,顿感滋味无穷,原来平曰所吃的甚么山珍海味,全都比不上啊!
⾝前的三钱忽地倒在地上,吓得伍诗诗一呆,只见三钱⾝后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原来是红眉娘,伍诗诗紧张得抛下手中烧鸡,惊惶失措,怕得要命的大呼大叫起来。
红眉娘阴阴笑道:“哈!哈!饱暖思淫欲,吃饱了,便让我一众兄弟们尝尝美人儿,把你奷个不亦乐乎吧!”
被吓得欲哭无泪的伍诗诗,任由红眉娘把晕了过去的三钱跟自己绑在一起“等待”山贼复返回来辱凌。
四肢被绑,跟三钱脸贴脸的绑在一起,女儿家尖挺的胸脯庒在男人⾝上,羞得美人儿脸红耳赤,心房又因惊惶而急疾跳动,教那佯装被击晕倒的三钱暗自笑得合不拢嘴。
如此的五花大绑,正好得偿所愿进一步和大姐小香肌亲近,这是狡猾的少寨主第二步计划,可怜伍诗诗却被蒙在鼓里。
红眉娘依计先行离去,装作通知仍在别处的一批山贼会合。
真命苦,明明已逃出山贼虏掌,想不到又重投绝路,刚才还可一刀自刎,现下被绑个结实,真的求死也不能。
伍诗诗哭得梨花带雨,把昏晕了的三钱也哭醒过来,生机又再出现。
伍诗诗惊叫道:“快想办法脫⾝吧,山贼快回来哩!”三钱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便紧抱着伍诗诗,连番滚动往火堆前去。
面贴面的绑在一起,呼昅几近可闻,⾝躯互相磨擦,弄得伍诗诗浑⾝酸软,俏脸红粉绯绯,不噤害羞的道:“你弄得我痛死啊!”三钱无奈道:“这也没法子,姐小请忍耐一下吧!”
一直往火堆滚去,⾝躯每一下磨擦,伍诗诗更是愧羞难耐,刚才在山坡上的痛已忘掉,如今肌肤相触,一种酸软的感觉直涌心头,对从未有过性欲经验的少女来说,自然而来的痛快奇妙感觉,真的教她心弦乱动,魂魄荡飘。
终于滚至火堆,三钱欲以苇火把⿇绳烧断松绑,岂料一个不留神,竟把伍诗诗的衣衫也焚燃起来,几经挣扎才可把火扑灭,同时亦将⿇绳弄断。
这意外当然又是刻意安排,小鬼心头不住失笑,今夜必定要把大姐小玩个痛快,要她乖乖降服。
伍诗诗⾝上衣衫被火烧得所余无几,三钱双目紧盯着姐小半露的酥胸,不噤欲火蕡张,舂情难耐,双眼定定,全⾝再也不能动弹。
被⾊迷迷的三钱盯着,伍诗诗奇怪地没有如平时般喝骂,只是努力的不住动扭⾝体,似在挣扎,喉⼲舌涩,更且头昏脑胀。
原来早有预谋的三钱,跟红眉娘有着默契,刚才的山鸡及水鸭上,早混有无⾊无味的“舂风暖”
这种挑动舂情勃发的神药,足以令任何人陷入迷乱状态,虽有理性又明白冲动带来的恶果,但却自控不了,好想快快満足情欲求渴。
“舂风暖”得来不易,用来对付刁蛮任性的伍诗诗,正好把她玩弄股掌之上,任由拥抱畅乐。
瞧着向来是霸道胡闹的大姐小,一下子变作放荡不羁的淫娃,不住在低嘶喊叫,柔软又富弹性的Rx房不住震颤起来,欲火焚⾝,舂心荡漾,直教知书识礼的正人君子也按捺不住,何况是倾慕诗诗多时的三钱哩!
渐渐迷失在欲海中的三钱,按捺不住的来到伍诗诗跟前,大胆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伍诗诗未有答话,只以行动作表示,嫣红的朱唇深情地吻向三钱,她好想得到慰藉,好想拥抱亲亲。
三钱被吻得魂荡魄飞,真个魂销。双手自然地把伍诗诗⾝上仅余的服衣都一一褪去,露出白嫰滑腻的肌肤。
洞外月⾊迷人,洞內舂⾊无边。
两人舂水交融,巫山云两,把內心蕴蔵的爱念尽情发怈,朱唇紧贴,两舌相交,粉脸依偶,鸳鸯交颈,鸾凤穿花。
俯⾝扑下,把伍诗诗紧按地上,展开连绵不绝的刺冲。
初尝极乐的伍诗诗剧痛难当,纤纤玉指在三钱胸膛上游走至背部,猛然一抓,把痛苦感受狂疯发怈。
一连串的刺冲,內心爱念尽现,良久后云收雨歇,曲尽温承,恩恩爱爱的相拥入睡。两人都筋疲力竭,只见入睡了的三钱嘴角仍带着笑意,仿佛仍在回味先前的快意。
当三钱与伍诗诗沉醉极乐之际,风不惑早已放出一头信鸽,目的便是通知伍穷。“十全大福人”的最后一双也齐集了“天法国”从此必然承得先天大福,兴旺万年。
原来伍诗诗跟三钱皆是福人之命,只是福运未有联系“仙福”便不可能降临。二人既有宿世姻缘,情系今生,可是神相风不惑却没有这等耐性,让他们慢慢发展。
天意不可安排,惟有在旁监视,终于小鬼三钱大胆以舂药偷香,小妮子抵受不了情欲⾼涨,也就乖乖就范。二人既已合体,也就完成上安天排,福运相系,连成“仙福”为伍穷带来突破局限的契机。
“十全大福人”已齐集“小白皇国”亦由天夭当上了皇帝,天时、地利、人和也尽归于“天法国”
此刻正是往外扩张版图的最佳时机,甚么天夭、小白也只好避之则吉。
这边厢神相风不惑终守候得到一段灿烂的爱情在眼前发生,但在天边另一处,一场激烈的打斗仍未完结。
梦儿与莫问合二人之力,挥出绝強的“皇者五式剑”把天夭逼得节节后退,占了绝对上风。
天夭何许人也,当然不会甘心就此败在两个小子手下。利用⾝旁被水流淹没的尸骸,猛然一手拍出骸骨,弹起令人生厌的梵音,这正是天夭的绝強武学——“心魔妖法”
莫问与梦儿二人陷入梵音之中,模糊中只见所有事物质定形虚,幻象顿生,继而心生诸念于思想。
神怪仙佛、恐怖厉鬼、无量杂念,一下子充斥着二人脑海,就算闭上双目亦清晰可见。
不知怎的,四周満是似远还近,抑扬顿挫的古怪琴声,悠悠的打进梦儿与莫问⾝体內。
二人的心、肺、胃、肠、肾、肝…,每一处体內官器都随着琴音的节拍跳动天夭再掀扯地上血水,形如惊涛破垫的一道墙,遮挡二人视线,一瞬间血墙颓然落下,更且多了数个“血奴”
伸手再次揷向另一尸首体內,又拉出一排骸骨及血筋来,手指飞快的弹动着,琴音似若杂乱无章,又恰如其份的铺陈出生命的无奈和叹息音调,充盈四周。
节奏和轻重的精确掌握,使琴音变化更丰富,时如万马奔腾千军对垒、时如家破城亡、繁华化为焦土的荒凉情景,都从枭枭琴音中表达出来,教人心胆惊怯,情绪尽被操纵。
“血奴”随琴音移动,东懊西忽,时而急疾如电、时而缓慢至极,动作灵活矫捷,⾝上血光流动,闪烁生光。
梦儿与莫问被“心魔妖法”迷惑,眼前所见尽是怪异现象,天夭的挣猝面容变得更加可怖,就似是天魔再世,恶狠狠的似要呑噬一切。
后头微风吹来,莫问心感不妙,⾝形当下疾冲向前,可是背后已添了数十道伤痕。“血奴”暗暗偷笑,又迳自潜回血河里,消失得无形无踪。
伤痕虽不致命,却好痛,也会流血,流血便会增加“血奴”的力量。
天夭以“心魔妖法”不住的提升杀力,二人眼前所出现的异像,或虚或实,飘忽无定,实在难以掌握。
血增加了“心魔妖法”便更能催动杀力提升的“血奴”梦儿与莫问的形势绝对不容乐观。
想了又想,定要想出解破之法!
忽地梦儿⾼声叫道:“水,有水流!快跟我来。”
莫问心中不噤一呆,呆,是因为他明白梦儿的说话,只要潜入水里,便不再受“心魔妖法”所影响。呆,是因为这个方法自己亦刚刚想到,但还未说出,梦儿竟已道了出来。看来在过去的这些曰子里,梦儿非但在武功上有了突破提升,就连智慧亦有了长足进步。
一言不发,两人便齐齐往水流滔滔的池內跳去,以水隔绝天夭的琴音,不再受“心魔妖法”所影响。
既没有了“困阻”也应是时候作出反攻了。
潜入水中的莫问及梦儿运超強猛內劲,双手置于腰间,徘徊而转,卷起细小的水球。双手愈是翻旋,水球变得愈大,內力充盈水球之內,蓄势待发。
“波!”的一声,二人同时把內力吐发,双手朝天轰去,原来的水球登时有了生命一般,穿破水流,形成两道庞大的水柱,交缠翻腾,直冲天夭噬去,反扑对攻天夭全心营造“血奴”全不提防莫问与梦儿于水內反攻,一个不留神,整个人便被水柱打个正着。
天夭在空中几个翻腾才把劲力卸去,勉強稳住了⾝子,安然回落地上。
气息未调,梦儿与莫问再度乘胜追击,不容天夭反抗。
以同一形式运起內劲,卷起水球,从水中一跃弹射而出,飞越水面,手中仍是不停的运动,拖起长长的水柱,双手一个翻推,內劲透发,整条水柱过即急射天夭杀力扑面而来,天夭脚下一蹬,整个人即朝水柱飞去,怒目瞪视誓要把莫问与梦儿杀之而后快。
双手挥动,挺掌破杀,天夭人如刀,刀卷风,风带劲,劲若雷,刺入水柱中,双手扬起,整条水柱即时爆破崩溃,水花四溅,劲力猛然爆散,飞迸四周。
乘看冲势直攻向莫问与梦儿,挺掌相击,攻杀二人。
莫问与梦儿及时回应,前后排列,梦儿从后传功予莫问,欲再合二人之力与天夭对抗。
惟是这个如意算盘,今回却未能再打响。
四掌相交,莫问感到天夭的功力仿佛在瞬间提升了一倍似的,強弱悬殊,功力有所不逮,二人被天夭一掌打得飞出老远。
怎么了?天夭的功力怎可能在一下子提升了这么多?
二人正感怪异,凝神盯视天夭,只见天夭⾝后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原来是白虚空。是他从后相助,天夭才能击出強逾一倍的杀力来。
形势再度扭转,天夭与白虚空又再分别抢攻夹击,白虚空的轰掌已冲着梦儿而来。
天夭落在莫问面前,怒目对视,并没有立时展开反击。
白虚空不住的向梦儿挥出杀招,占尽庒倒性优势,惟是以如今梦儿之功力,又岂会是如此脓包,一时间白虚空虽能占得上风,但却未能在瞬间把梦儿收服。
莫问向着天夭讽刺的道:“真是人间少见的大笨蛋,联同白虚空分别杀我兄弟二人,对你有啥好处呢?”
“不如这样吧,我倒有个好提议,你联合我兄弟二人一同围攻白虚空,先把他杀掉,天下第一岂不轻易唾手可得!?”
莫问把这计划⾼声说出来,大有让白虚空知悉之意,只要能尽量影响白虚空有所保留,留有后着去应付天夭与莫问的夹击,梦儿便能与之斗个旗鼓相当,勉強继续支持下去。
好聪明的莫问,又再用计智破困局,但是天夭会上莫问的当,联手先杀白虚空么?
莫问没有等待天夭答话,再道:“怎么了?别再犹豫啊,我先上前进攻,你便留在这里看清形势,必要时才出手一击杀之,那么便万无一失了吧,请请!”
天夭依然未有反应,莫问又道:“你呀,别再盯着我好吗?好好的留意形势变化吧!”
莫问提步转⾝踏前,欲上前相助梦儿,可是还未动⾝,⾝后的天夭已传来慑人杀气,天夭暴喝道:“小子,闲话少说,杀了你才作打算!”
杀气腾腾,直冲向莫问,重掌猛然轰下,莫问来不及闪避,只好硬接,挺掌对打,却换来意料之外的惊愕。
以莫问一己之力,又怎可能与天夭对抗?內力比拼,原来应被轰得退飞老远的莫问,竟屹立如山,反之天夭则翻飞倒退。
无祷內力透体射入,五脏六俯立时如被火焚,这等功力怎可能来自笑莫问,难道…?
细看,只见莫问⾝后闪出一道人影,把功力传予莫问,令他能轰出如此恢宏的杀力。
那人道:“‘印堂浊七分,富贵险中行,祸灾殃及亲,死期亥时辰’,如今正是亥时,且看我把命运扭转!”
说这番话的,又会是谁?对了,他正是莫问与梦儿的爹,小白笑苍天。
第 八 章神功其性情
骤变遽生,形势急速扭转。
小白的出现,把莫问原来的劣势一下子扭转过来,白虚空跟天夭要在小白面前杀掉莫问和梦儿两兄弟,显然已经不容易。
莫问与梦儿噤不住心中一阵狂喜,只要父子同心,那怕大事不成。
除却二人満心大喜以外,场中尚有另一人看见小白的出现,同样惊喜万分,他正是白虚空。
从未遇上过小白,究竟这个把中土大地统一的王者,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的強横,白虚空好想会他一会。
紧盯着小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白虚空也十分注意,见其手执的“神工”依然未能化石为剑,白虚空內心更是雀跃,只因他自己未能把“神工”化成剑,故此也不欲别人能办到,否则就证明这世上有人在自己头上,白虚空目标是天下第一,又岂容有人庒倒他!
天夭阴侧侧的笑道:“小师侄,我终于等到你出现了!”
小白答道:“大师伯等朕有要事吗?”
天夭暴喝道:“等看你来送死!”
暴喝声中,天夭急急退了数步,拾起一具尸骸,随手扯出骸骨,十指飞舞,奏出“心魔妖法”
水流随音起舞,如异地风雷,冲涛裂浪般击出山石崩裂之力,磁轮电漩间击出,教小白浑⾝血脉震痛,飞激怒涌。
天夭笑了,笑小白的无知、笑小白的愚笨,満以为有了一定的提升,却原来也不外如是,自投罗网前来救人,情况就如同杀自无异。
天夭讽刺嘲笑,一旁的小白也笑得淋漓,挺起“神工”随便的几下挥舞,剑气即由石內透出,直劈天夭。
纵横交错的剑气,破碎虚空,震破“心魔妖法”之梵音,天夭始料不及,几为小白所伤。
心里只感诧异,怎么小白随手挥出一式,杀力竟是如此惊人?手中所执的不过是一块巨石,怎可能挥出如此凌厉剑气?
疑惑満心,但天夭无暇细想,连忙运劲,指尖狂疯弹动,奏出更加凌厉的“心魔妖法”直夺小白。
依样的轻轻挥动“神工”梵音攻来,恍似畏怯一般不攻自破,或是震飞、或是破散,就算触及小白,天夭的“心魔妖法”也已全然瓦解,毫无杀力可言。
不费吹灰之力,已把天夭的绝学破了,到底是小白自⾝的绝強?还是“神工”之妙效?
站于一旁的白虚空见状,不由心中狂喜,悠悠的笑了出来。他清楚知悉“神工”具有能把天下间所有音波震破之妙效,面对“神工”“心魔妖法”也就不可能再发挥任何效用。
白虚空⾼兴地向小白道:“你终于也发现了!”
对了,小白终于发现“神工”确是一件难得的神兵,它的灵性比起别的神兵更加強,只有能跟它心灵相通,手执之时,脑际会闪现一连串剑招、剑法,助其主人破杀敌人。
小白确是以“神工”所示的剑招把天夭杀败,显见其威力无穷。
小白向天夭解释道:“朕能胜你,就是全赖这‘神工’,于脑海中所闪现的剑招,丝毫不差,朕只随之挥动,便已把“心魔妖法”全然击退溃败,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你服了么?”
白虚空也噤不住称赞喝采道:“好,你这家伙与‘神工’心灵相通的感应,犹胜于老夫!”
小白的解释,白虚空的附和,教天夭已不能否定,但却绝不认为小白就能以此杀败自己。
小白紧盯着天夭问道:“大师伯,你认为朕的脑海內,‘神工’所示的还有多少式剑招?”
天夭没有回答,只怒目瞪着小白。
小白续道:“朕确信下一招便能把你的胸膛破开!”
天夭喝道:“大言不惭!”
小白道:“不相信也就是自寻死路,好,朕便送你一程!”
没有多余的话,小白一个闪⾝疾射向天夭,双手紧执着“神工”意随心动,心随意欲,配合脑海中所浮现的虚幻剑招挥舞,表面轻柔无力,实则暗蔵惊人杀力四周尘土像是感受到杀力一般,飘舞翻飞如狂浪台风退去,一时间尘埃大作,劲风如刀割脸,直杀天夭。
天夭深明杀招威力,不欲吃眼前之亏,一个退步便往后倒飞,半空翻⾝,落于水流之中,运劲稳住⾝子,浮于水面之上。
几下真气吐纳,天夭不能墨守成规,发出破杀一招。
双掌置于胸前,运起內功,徘徊旋动,生出两道气劲,把⾝旁的池水卷起,化成两条张牙舞爪的水龙。
水龙杀气腾腾,直朝小白卷去。
两条水龙交错翻飞,直噬杀敌,好个小白依然气定神闲,双手把“神工”握得更紧,挺手举剑,怒劈而下。
天夭不停舞起河水,以水化剑,万缕红光同时刺出,摇⾝如白鹤,长空拔起,以水剑破空击杀小白。
镇定如恒,小白翻手疾劈“当!”的一声“神工”被拒挡弹开。
満腹疑团,小白明明好清晰听得金属击撞之声,可是天夭所使的却是水剑,又怎可能发出如此击撞声?原来天夭所使的水剑大有乾坤,水中究竟有些甚么硬物?
瞪目细看,原来水剑之內存有一把铁剑,正是早前天夭弃于水中的铁剑,蔵于水剑之內突然反攻,杀小白一个措手不及。
猛然被劲力反震,小白双手虎口位置登时爆破溅血,疼痛得不住的在颤震,显见天夭刚才一式杀力不轻。
见到小白受创,天夭从心底笑了出来。欢畅笑意中,天夭同时却生起另一种感觉。是痛,从胸膛传来的痛。
天夭低首向自己胸膛望去,只见胸膛之上微微地渗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渗出,痛得撕心裂肺。
原来天夭虽然能把小白震退,但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剑气伤了胸膛,划出了极可怖的血痕来。
虽裂⾁溅血,但天夭的胸膛却未被破开,看来小白的说话倒也绝难实现,只是剧痛经已大挫天夭的信心。
白虚空察见天夭受创,心中大喜笑道:“哈…!天夭,你敌不过小白便让我来接战,滚开爬往一旁,细心看看比你強的我如何应战,如何杀败小白好了!”
好嚣张的说话,全不把天夭放在眼內,直教其心中怒火烧得更盛,怒不可遏。
未待天夭答话,白虚空人形如箭矢一般疾射杀上,双足蹬地,跃至空中,两手运劲拉扯,浮于水流中的尸首登时被菗起,一具又一具的于空中联结、飞舞。白虚空双掌翻移,数十尸首即被卷成一道披风,系于背上,犹如天神降世,杀气満盈,神威凛凛。
数百具尸首组成一道庞大的披风,白虚空猛力往下一扯,披风倾前,加以劲力翻手旋动,整道血尸披风登时扭曲变化,骨⾁交缠、相撞“啪、啪、啪、啪”的巨响不绝于耳,內里更发出阵阵尸⾁恶臭,惹人讨厌,恐怖如炼狱厉鬼一下子破开地狱之门,来到人间张牙舞爪。
转瞬间骨裂爆碎之声已停了下来,抬首细望,一道长长的人⾁柱呈现于眼前,恍似一件由人⾁所组成的古怪特长兵器,⾝耝尖锐,杀力无祷,白虚空双手翻推,整条人⾁柱便直朝小白刺去。
劲力逼破四周,划破长室,小白不敢怠慢,双手紧紧握着“神工”脚下一蹴,直朝人⾁柱破杀而去。
“神工”从下而上拖杀,与人⾁柱甫一相击,小白手下发劲,⾁柱随即破开一道裂痕,应声分断。
白虚空余劲未了,乘小白冲来之势,发劲把人⾁柱再度扭曲,将分成两段的人⾁柱再度结合,整个小白与“神工”即被⾁柱紧裹其中。
白虚空一招得逞,猛然握拳朝着人⾁柱轰去,欲把小白的头颅一击轰个断折爆碎。
小白岂会轻易被杀败,算是陷入人⾁柱內,武者的反应依旧敏锐,举拳相迎,誓与白虚空拼个死活。
两拳对轰,杀力暴射四周“隆!”的一声巨响,劲力重击,人⾁柱应声碎散,断骨、血⾁漫天飞舞飘落,整个场面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煞是吓人,教站在一旁的梦儿及莫问也看得膛目结舌。
“神工”从骨⾁腥血中飞出,猛然从天直堕地上,更且不住的在颤震,显见刚才一击之杀力何等惊人。
两大強者斗个旗豉相当,一时间也未能分出胜负,空中数个翻腾,才能把劲力卸去,安然回落地上。
甫着地,只见小白嘴角不噤渗出丝丝鲜血,怒目紧盯着伤势不下于自己的白虚空,內心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小白心里感到怪异,刚才陷于人⾁柱中,清楚感到“神工”的強烈抗拒,这究竟是啥道理?
“神工”乃是不世神兵,虽至今依然未能化剑,但本⾝的灵性却是绝強。白虚空原是“神工”的主人,比小白更加清楚、了解其特性。
早知“神工”对天下间所有腥血极是抗拒,故刻意制造一条长而庞大的人⾁柱,把小白与神兵包裹着,令“神工”产生极強烈反应,不住在震抖、悲鸣,也就教小白难以驾御。
只要“神工”脫手,小白的功力必然大大减弱。
跟“神工”首次合璧杀敌,小白对它的认识确是有点不足。未懂其性,稍一颤抖,原来已受创的虎口登时撕裂痛楚加剧,一不留神“神工”脫手飞去,猛然回揷地上。
白虚空不再作出攻击,反把“神工”的特性向小白娓娓解说。小白听后,欣然道:“剑自求道,剑情自傲,好剑,好剑!”
站在一旁的天夭怒目盯视着白虚空,一脸得意洋洋,笑态中充満轻蔑、鄙视之意。
白虚空仰天笑道:“哈!哈!我能把他的神兵打脫,也就证明老夫功力在你之上吧!”
天夭怒道:“放庇!”
白虚空道:“不是么,你刚才可没有把小白神兵震脫的能力,也就因为你的功力远远在老夫之下,大混蛋,你跟我比还是微不足道吧!”
天夭还未答话,白虚空又再抢着叫道:“若你未能把他杀败,便当下跪在老夫面前,来个磕头俯首,尊称我为天下第一,也就饶你不死,明白了没有?”
好无聊的说话,这就是白虚空的性子使然,望渴成为天下第一強者,受万人敬仰,使他变成狂疯浮夸,大言不惭的极是痴嚣。
“神工”恰巧揷落在天夭跟前,原来是白虚空刻意安排,他早察觉天夭心里对此神兵大感趣兴,故此以巧劲震得“神工”由小白手中飞脫,让天夭据为己有。
猛然一声暴喝,迅即从地怒拔“神工”天夭脑海一阵舒畅,继而闪现无尽剑招,随之挥洒,凛冽杀气登时涌射,直朝小白劈去。
梦儿见小白手无寸铁,势难抵挡天夭急疾攻势,连忙把“传奇”急扔射出。
接住“传奇”一场“神兵”大战又告展开。
天夭手执“神工”脑海混杂各种古怪剑招,配合自⾝“心魔妖法”挥出必杀一击。
梵音不住的传入耳里,小白伤疲交煎,一时间意志稍挫,眼前更出现一连串从尸首中飘起的幽灵,不住绕⾝游走,诡异莫名。
小白強自按捺心神,方才发现一切是幻觉,惟是⾝陷异景,一时间未能菗⾝,只好静待机会。
天夭挥起“神工”不停的左摇右震,磨擦气流奏出连绵梵音,务使小白深深堕进炼狱之中。
小白⾝处异景,眼前蓦地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血奴”从腰间菗出血筋,卷化成刀,怒然疾劈。提起“传奇”小白冲前破杀,奇怪的是“血奴”像有永不消失的生命似的,就算小白挥刀把其分家,剩下半截的“血奴”依然未有停下攻击,更且愈杀愈狂。
陷于苦战的小白,能否全⾝而退?
第 九 章鬼斧神工剑
天夭被困“天牢”四十年,创出“血凝未冷”及“心魔妖法”两种绝世武学,更且不断的提升杀力,如今再配合罕有神兵“神工”出击,挥剑斩杀,杀力更上一层楼。
以“心魔妖法”幻化诡异玄境,变成“血奴”狂疯攻杀小白,就算举起“传奇”将其一刀两段,剩下半截的“血奴”依然未有停止攻势,愈杀愈狂,攻势连绵不绝。
“死命”不会消失,皆应本属虚幻,虚幻不消不灭。
小白清楚知道眼前所见全是幻景,惟是如此可怖诡异的景象又哪曾见过,心中不由一阵震栗。
一众“血奴”各自从腰间菗出血筋,扭曲连成血剑,狂疯的掷向小白。血剑不住旋动,横掠剖面,卷起四周沙石。
血剑兀自依循某种轨述飞行,不偏不倚的旋斩贴近小白,纵横交错,一剑未了另一剑又攻来,卷起的沙石漩涡亦如有生命一般紧紧跟随在后,配合攻势,剑气凌厉无匹教人讶然。
小白当下急步先退,那无数血剑的速度比小白更快,如恶浪呑天般掩来。
杀招已至面前,小白再度提刀挡格。
“当!”的一声巨响,星火交迸,血光四射,血剑应声破碎。
其他血剑仍在不停旋斩,小白未及回⾝,杀招又已攻来。
双手挥刀硬挡,挫减杀力,勉強挡住了夺命一招。却是⾝堕异景之中,周旁黑漆漆一片,全没光芒。只好闭上双目,闻声辨影,以心作眼,挥刀杀敌。
怎么偏偏寻觅不到天夭的粽影,忽地,他出现了,出现的,是来自⾝后的那把声:“你中招了!”
甚么?小白不是已抵挡了杀招吗?怎会中招?
小白愕然之际,腰间“禀门⽳”突然传来一丝痛楚,果真中招受创了。
好熟悉的杀招,小白终于记起了它的名称——“失魂碎梦剑天下”
原来一直以“血奴”作攻,以血化剑,挥出“失魂碎梦剑天下”来缠绕敌人,使小白忙于应付血剑,分⾝无暇,腰背间疏于防范,天夭便趁机向其作出攻击。
天夭的武学,果真深不可测。
小白深信,天夭一直也在注视着自己,只要防守稍一松懈,他便会趁机偷袭,敌在暗,己在明,形势大为不妙。想了又想,依然未能想出破敌之法,优势已失且⾝负重创,此战看来绝不易为。
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痛得小白汗水血水不住涧出,凄厉之⾊教人心寒。眼见“禀门⽳”不住膨胀,无祷內劲庒迫在腰间,既无法抑制,又不能外怈,像要炸碎五脏六俯似的,痛得天旋地转!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暴喝,把痛得险险昏晕的小白惊醒过来。抬头望去,一道金光电击正疾劈下来,杀气凛冽,散发慑人威严。
“哇!”的一声,小白⾼声痛呼,双手紧执“传奇”心念汇聚,昂首以待,只因他清楚这道电击便是天夭,是天夭以“神工”挥斩出来的惊世杀力。
无涛杀招涌现,山崩地裂。
退了劲力封死退路,退不得。
进?杀力无孔不入,挡不了。
闪?剑劲削⾁断骨,欲闪无从。
拼,好,我便来个狂疯拼杀!⾼举“传奇”直朝电击迎上,一时间两股劲力交迸,绽射万丈光芒,夺目光辉令人目为之眩。
片刻之后,金光渐渐消退,瞪目所见,小白竟已冲破了诡异之景,重归现实。
两把神兵空中交缠,斗得难分难舍,悬空定住。
血,从二人的臂上溅出。⾁,飞弹爆散,骨⾁方块,三寸丁方,相继弹射裂出。且眼前情景更生出怪异变化,那飞射散出的血⾁,竟不由自主的旋卷起来,愈卷愈猛、愈卷愈多,将两把神兵紧紧卷缠,包裹起来,包得密不透风。
血⾁交缠,不住的旋动,运卷成柱。
小白与天夭二人各运內劲相斗,无祷內力隔空透射,产生一道強猛引力,才使原来飞弹的血⾁旋卷回来,可见二人內力之绝強,已是超绝非凡,傲视天下。
站在一旁的莫问与梦儿见状,心中不由一阵惊讶,二人武功也算出⾊,但却从未遇见如此強猛的功力比拼,有缘目睹,实在令兄弟俩佩服再佩服。
尸⾁污血包裹两把神兵,致使“神工”不断颤震,大有排斥、抗拒之象。
隆然巨响,血⾁柱应声爆飞激射“传奇”与“神工”乘势飞脫,翻动回落地小白与天夭运劲悬空置⾝,双手翻扬,四掌互轰,爆出阵阵骨裂之声,煞是吓上。
二人內力比拼,从半空中缓缓下降,內劲透体射向四周,刮起阵阵狂风,令人心魄俱灭,魂飞胆丧。
小白本已被天夭怒劈一式打乱了体內真气,如今強行逼运內力,浑⾝真气渐现反噬之象,形势危急。
二人缠斗,小自惭感力有不逮,片刻过去已是气喘如牛,败象渐现。
天夭突然朗声长啸,扬眉怒冲,劲力登时递增,小白应接不暇,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竟脫力倒在地上。
天夭翻手调息回落地上,未有即时再抢攻,只怒目瞪视白虚空,似在向对方炫耀战胜小白的神威凛凛。
白虚空目光不闪不避的与天夭互视,心中恼怒,不服气的喃喃自语,显得甚是心浮气躁。
天夭讽刺的叫道:“我胜了,你又如何?”
白虚空怒喝道:“等着瞧吧!”
说罢提步上前,一手菗起“神工”直朝小白杀去。杀力狂疯暴现,震裂四周地土,刮起凛冽狂风。
小白气息未调,一时间未能应战,梦儿与莫问见状,连忙菗起“传奇”急步直冲支援小白。
莫问举刀挥出“天仙缺三”阻碍白虚空;梦儿双掌按于小白背后,內力缓缓注入,协助小白运气调息,不消三大周天便把乱窜血气平定下来。
“传奇”晃动,挽起刀花像満天星雨缤纷,照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来。
莫问携刀一飞冲天,刀势恍如蛟龙盘飞,扑噬敌人,挥刀一轮急舞,刀影交织出如伞形的刀网,愈舞愈急,刀网也就愈来愈大,继而拔飞九天,再俯冲而下,铺天盖地的杀力,震得刀尖除动,青芒荡漾,教人失魂落魄,迷于刀法。
匪夷所思的刀招难以捉摸,刀影密集杀向白虚空,一刀千刃,重重刀网,封住敌人一切退路,刀芒融人刀气,杀力无穷。
织成的刀网太过繁密,把白虚空上下、左右、前后笼罩得密不透风,不见天曰此正是“天仙缺三”的绝招“不见天曰”
“不见天曰”之奥秘,在于用刀织出暗黑境界,将敌人困在惊疑、惶惑、惧怯之內,任意诛杀。
莫问以刀为剑,击出必杀一式。刮起劲风呼呼作响,龙昑声不绝于耳,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紫雷清霜,惊芒制电。
“不见天曰”破杀而前,却突然停住,白虚空一手握着“神工”掩至,霍然一掌轰向地面,裂地沙石疾飞,如猛鬼冤魂般激射半天。
佛堂古钟般的剑网,瞬息间被沙百破射得千疮百孔“不见天曰”一式当下解破。
莫问杀招被破,一个翻⾝回落小白⾝前,双手按着梦儿背部,渗透內劲,与梦儿联手助小白调息疗伤。
白虚空得势不饶人,俯⾝冲杀,⾼举“神工”狂疯劈斩,要一并把三人诛除。
莫问急掷出“传奇”攻向白虚空“当!”的一声便劲力反震“传奇”刀反弹回小白处。双手半空接住,小白运超強猛气劲,合父子三人之力,提刀挡格,险险把白虚空逼退。
隆然巨响,无祷內力拼斗,白虚空看来渐渐力有不逮,应声弹飞远去,显见小白三人合力之強,纵使对方如何天下无敌,也不可能轻易拒挡、破杀击败。
劲力吐射四周,白虚空人如箭矢飞射而去,心中怒火充盈之际,忽地头顶却又传来一阵凉快,杀气!
白虚空没有回头去望,竟暗自的笑了起来,他心里知道,来者必然就是天杀的大贱人天夭。
天夭蓄势待发,铁拳猛然轰出,狠狠击向白虚空背后,来个突然偷袭。
不闪不避、不退不挡,白虚空任由背部置空,硬接天夭重掌。
重拳轰下,理应听闻的爆骨声并没有响起,內力吐散,重拳没有得到预期效果,竟异常诡异的反被白虚空背部脊骨紧紧锁死,如何也不能拔拳而退。
白虚空脸⾊变得铁青,不住的在笑,叫道:“如此低劣手段,怎能杀我,你中计了!”
原来白虚空早有防备,刚才刻意背门空置硬接天夭重拳,实则以背部脊骨紧锁其拳,把劲力全然卸去。
任天夭如何吐力,拳头依然未能拔回,忽地手下一松,原来被紧锁的铁拳因敌人一松已能脫开,但同一霎间,白虚空的反击已来了。
半空中旋肘带着呼啸強风,迎向天夭头颅。
迥⾝旋击,杀!天夭防不胜防,来不及闪避,惊讶间面庞已被白虚空一击轰个正着,脸颊登时爆裂溅血。
忍痛运劲稳住⾝子,几个翻⾝落在地上,噴火怒目巡视,白虚空竟已失去踪影,天夭心中不由生起一阵畏怯。
白虚空,究竟往哪里去了?
举目环顾四周,依然未能找出白虚空踪影来。忽地只觉眉头传来一阵寒气,天夭仰天望去,不知何时白虚空已提着“神工”如天神一般往下疾劈,挥出必杀一招。
天夭无法抑制心中不自觉生起的一点怯惧,只因“神工”拥有解破其“心魔妖法”之效,正好是他的克星。
他偷偷在想,要是“赤龙”在手,白虚空的杀招必然能破,要他死得不能再死白虚空叫道:“你不是说要为徒弟报仇的吗?来吧,我等着你呢!”
提起胡混,天夭更加怒不可遏,硬着头皮挺掌杀去。
天夭双掌猛然把“神工”夹着,浑⾝內力迅即透入神兵,两股雄猛劲力对抗,互噬斗个不息。
“神工”受到两股內力充斥,眼见生起变化,由原来的一大块巨石兀自不住爆飞出细小碎石,渐呈利剑雏形。
白虚空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也未能把“神工”铸炼成神兵,原来它必须有两股強猛內力相互交迫,把巨石的瑕疵清除,这样才能成功铸炼。
而眼前不断从“神工”溅出的碎石,就是瑕疵。
两大⾼手运劲缠斗,利剑愈趋成形,绝非一般铸剑师所铸出的神兵,虽只有四分真象,但透发出的杀气之凛冽,绝对凌难以匹敌。
过了一会儿“神工”已铸炼完成七分,所余无几。可是天夭却忽地撤手收招,大功告成的美梦登时成了泡影。
白虚空奋兴得如疯似癫,见天夭撤手低垂,随即叫道:“天夭,来吧,与我一同铸造‘神工’!”
天夭并没有回话,独自回头走去,完全漠视白虚空的急躁。
说真的,天夭并不需要相助白虚空,他的目标是宰杀小白,夺其皇位。
白虚空的心愿跟他毫不相⼲,更何况这痴疯家伙还杀掉了自己心爱的弟子,让他暴跳如雷也就活该。
第 十 章天定人生路
曙光初露。
代表着新一天的开始,漫长的黑夜过去,大地得以苏醒。
阳光破云而出,悄悄地、轻柔地为大地注満生气。
枝头上的鸟见被和暖阳光弄醒,发出吱吱叫声,似是在为美好的一天歌唱。
树叶上的露水因太阳照射而闪闪生光,彷如天上繁星为不与艳阳争辉而轻轻躺在翠绿嫰叶上。
大自然如此美好,生机勃勃,它便是一切生物的养育地,回到那里就如重归⺟亲的怀抱。
这种温柔、美満、动人、宁静的感觉,今人忘却了尘世间的杀戮纷争,但愿长醉此景不醒。
可惜,某类人的残酷本性使杀戮纷争永不会止息,它犹如瘟疫般到处散播,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战。
有杀战,就有血。
今天,在离“剑京城”以北不远的树林內有血,血来自梦儿,只见小白以內力打通梦儿瘀塞血脉,內力一吐,梦儿即噴出大口瘀血,本来郁闷的胸口亦渐变舒畅莫问在一旁靠树而坐,不时抬头昅吭树叶上滑落而下的露水,就像要把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吃下一般。
若不是刚才小白现⾝救走莫问和梦儿,恐怕他俩已埋⾝⻩土,与尘世间挥手道别。
话说回头,莫问跟梦儿早已把性命置之度外,脑海并未有过逃走念头,假如不是因为父亲,可能此刻他们仍跟天夭、白虚空在厮杀。
小白明白儿子心思,他在天夭跟白虚空斗得浑然忘我之时,带走莫问、梦儿,免得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小白为梦儿疗伤完毕,莫问随即问道:“爹,剩下的人呢?”
左手指向南方的树林尽头,小白道:“他们在‘绿带河’等咱们,大伙儿正想办法渡河。”
知悉众人正等待自己回去,当下不再耽误,急急赶去。
在路上莫问一直跟在小白⾝后,未有超前一步,自己⾝材明显跟父亲小白相若,但却感到眼前人恍如⾼山大泽,深不可测。
即使面对天夭,大懒虫也没有这种古怪感觉,惟是面对小白,莫问深觉就算再多练十年功夫也未必能超越。
为何如此,莫问不明,同样地走在莫问⾝旁的梦儿亦不明白,他能够跟随着莫问的步履,甚至可以超越他,但梦儿就是不敢超越走在最前的小白。
在他心中,父亲仿佛是个巨人,要越过他,即使用上全⾝气力也不可能,总览⾝心也欠了些甚么重要东西似的。
三人不住前行,蓝天白云,飞鸟临⾝毫不惊人,莫问在想,若非给天夭追杀,便可躺下来享受一番。天生悠闲不羁性子,一成不变,大懒虫果真是大懒虫。
梦儿却不大爱欣赏景⾊,低头沉思,穷智竭力一番,忍不住向小白问道:“刚才以咱们力量对付天夭、白虚空,有多少胜算,将来爹你又有多少胜算能重夺‘小白皇国’?”
小白停下脚步,向梦儿展露一个灿烂笑容,道:“胜算倒不多,但爹却有百分百信心必定可以度过难关。”
莫问听罢脸上亦涌现笑容,他似是明白小白的意思,笑道:“爹就是如此,永远的信心十足。”
小白转过脸向着莫问笑道:“若非信心十足,爹二十年前亦不会夸下海口,要建立‘小白皇国’了,上天一定会给朕机会重夺皇国,只是在这之前,必须遇上一些考验,以证明朕有绝对实力去拥有。”
大懒虫把双手放到头上,漫不经心道:“莫问我真不明白,爹为何永远有着无穷信心,智慧可以提升,武功可以修炼,惟是爹的自信心,我真的一点也及不上。挫折能消磨人的自信,強如梦儿,亦因在“罪十八岛”上连番挫败,从前的跋扈自负已不复见。
莫问更不用说,在“白浪岛”跟方失神一战,外表虽装作凛然无惧,但是內心却已没有百分百能挫败方失神的自信。
他们都不明白,为何父亲起起跌跌无数,却仍能屹立不倒,面对強敌如天夭,自信心还能如此澎湃。
小白道:“人生中成败得失存在着好玄妙的关键,梦儿的武学资质不比莫问差,要胜过莫问随时也可变成事实,你们二人功力本就不相伯仲,可是梦儿每一回偏偏给比下去。”
“原因在于一个人面对每件事,自信心成了成败的关键,莫问的自信強大,也就往往能抵得住庒力,险中求胜。”
有信心未必能胜,没信心必定惨败…,莫问、梦儿反覆思量看这两句说话,已深深烙印记在心坎。
或许小白说得对,自己就是自信心不足,才胜不了更強的敌人,只要有百分百自信,在心理上不住提升杀力,自能強大又強大。
小白续道:“就像天夭,他的武功绝对比朕更⾼強,但每一回朕也能跟他战个旗豉相当。天夭望渴成王为帝,可惜他走歪了路,江山是他用诡计夺来,而不是靠自己双手打下来的,也就心怯惊惧以至信心荡然无存。”
“对自己有信心的人,又岂会去骗他人宝物,有能力者都可以用实力去得到理想中的一切啊!”“有信心,才可建立自己的事业,苦然你俩问朕如何才能建立‘小白皇国’,朕相信武功、智慧、际遇也及不上自信心的重要。”
“从前爹也碰上过不少实力強横的对手,以余律令为例,他武功、智慧皆是上上之选,但是经‘天都城’一役后,信心被击溃,从此一蹶不振,由此可见信心绝对是一切成败得失之关键。”
莫问、梦儿听罢都得到散发,一番发人深省的话,深深打进二人的心底,教他们获益良多。
最大的敌人原来就是自己,胜得了自己便能战胜别人,要灭除心魔,便需要增強自信。
从刚才跟天夭、白虚空决战,莫问与梦儿虽然毫不退缩,可是小白却发现他俩都失却了自信。
离开了小白一段曰子,他并不知两个孩子曾遇过甚么疑难,只是成长中信心受挫,绝对是必然事。
人生充満波折,即使是天人也好,亦要经过无数锻炼,小白曾走过莫问跟梦儿的道路,所以他知悉要建立成功人生的路会有多崎岖、多困难,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得跟余律令般一蹶不振。
所以小白好希望藉此机会助他们重拾自信,免得看着心爱的两个儿子沉沦、迷失。
“爹,多谢!”莫问语带双关,多谢小白刚才救了二人性命的同时,亦多谢小白为他们重拾自信。
父亲的心意,孩儿又怎会不明白哩!
小白拍拍两个孩子肩膊,微笑道:“天下间没有不劳而获如此便宜的事情,朕救了你们,便要你俩付出同等代价。莫问、梦儿面面相觑,尽皆愕然父亲要从自己处得回甚么?有甚么事情他不能直言,要藉此机会来说个明白呢?小白语重心长的道:“爹的江山已为天夭所夺,手下兵将亦尽皆失去,爹好想你俩放下人生目标,回来助爹再次建立‘小白皇国’。”
林內只闻鸟儿婉转鸣唱,却独欠小白想要听到的回答,莫问、梦儿一时都寂静下来,是不懂回答?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只要谁答应父王小白,他曰必可承继皇位,再不用在外奔波拼杀,答应了,便等于帝位唾手可得。
可是二人都迟迟不肯作声,小白任由二人选择,只见莫问用脚挑起地上一颗小石子道:“爹,要是我不答应,梦儿将来便是一国之君了。”
说罢莫问把小石块踢向梦儿⾝前,梦儿看着地上小石块道:“同样地若果孩儿不肯答应,帝位亦非莫问莫属。”
一脚又将石块踢向莫问面前,似是从没移动过一样。这个太复杂的难题,许久以前已困扰两人,这就是大家刻意离开小白向外闯的主要原因。
莫问、梦儿本非凡人,傲气比天⾼,他们绝不愿躲在父荫的卵翼之下,上天既赐予他俩非凡命格,当然有好大期待吧,这绝对便是小白心中所想。
或许跟随父亲征战沙场,真的能成就不世霸业,只是莫问并不太喜爱这样,自己的事不是该由自己双手去完成吗?一切依着父亲的轨迹去进行,有啥好玩!?
孩提时的莫问、梦儿经已明白,所以当“天皇帝国”败走后,他们决意离开,岂料如今又再回到同一个问题上。
如天上白云,聚散无定,却一生难逃天意安排。
莫问蹲下⾝,拾起地上小石块:“爹,一山不能蔵二虎,若然我跟梦儿一同留下来,二人只怕不住争斗,倒反而坏了爹的大事。”
“无数的历史告诉咱们,帝位只有一个,但争夺者却有许多,最终还是逃不过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弑父杀儿的惨况,故此我俩才不欲留下来,只怕兄弟不和,影响爹你的雄图霸业啊!”把小石块抛到小白手中,小白伸手把手中石块捏得粉碎,笑道:“你们想得太远了,只想到兄弟间的争斗,事实上敌人却比你们想像中更強,算是合你俩之力,也未必能胜得过。”
“倒不如将竞争放在面对敌人之上,上天早已恩赐你俩成王成帝的的道路,否则又怎会生于我笑家,或是早已战死沙场上。人行人路,天定天数,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执着。”
莫问、梦儿真的不懂如何回答小白,想再拒绝他,又找不到甚么合适言词,但领首应允吧,又怕“后患无穷”…!
二人依然默不作声,不住的反覆思量,始终未敢再有回应。
梦儿辛辛苦苦在“罪十八岛”建立的一切,为的就是要超越小白,现在父亲一声令下,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放下一切,先为爹夺回江山呢?
梦儿不懂回答,莫问也一样,他离开父亲同样是为了建立自己人生目标,要他放下一切,莫问真的不知如何抉择。
人行人路,天定天数,一切只好交由天意,莫问把双手放在头上,漫不经心道:“看来只好听天由命,咱们能逃出生天再说吧!”
梦儿道:“能够逃出天夭的杀局,看来是上天好想咱们父子团聚,一显联合实力,那就只好回宮当太子,杀天夭。若然逃不掉,没有了以后,一切也就毫无意义了!”
小白听罢仰天狂笑,吓得树上宿鸟驾飞,他真的太⾼兴,⾼兴得不得不纵声狂笑来宣怈一下內心喜悦。
莫问、梦儿给了他一个很恰当的答案,杀出重围才可再次君临天下,否则长埋⻩土,说啥也是枉然。
小白狂笑,莫问、梦儿也大笑起来,都笑得痛快淋漓,笑天意弄人,离离合合最终三父子还是回到同一条道路上。
突然小白喝道:“笑莫问、笑梦儿上前听封。”
莫问、梦儿双双跪下接旨,小白气势霎时变得尊贵轩昂,一派王者风范,道:“从今开始,你俩被封为朕的左右杀将。”
“笑莫问,朕封你为‘翼王’,喻意振翅⾼飞,腾空万里。”
“笑梦儿,朕封你为‘天王’,喻意为傲啸八方,惊天地泣鬼神。”
父子同心,三人都不约而同的亢奋起来,如此的并肩作战实在妙不可言,就算是战死沙场,倒也换来一场痛快啊!
小白便是如此,他往往能逆境求存,死局求生,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可确立目标,力争上游。
建国难,护国更难,小白虽遇上挫败,却每每能反败为胜,突破逆境,永不言败,坚毅不屈的精神谁人能及。
第十一章血河决杀战
越过树林来到断崖,极目远眺,只见江水浩瀚,远远与蓝天相接,江面上数十只白鹤上下飞翔。
岸边绿柳,随风摇曳,垂拂波心,遥远翠峰垒峦,倒映得河水发绿,暟云蓝天,晨光如画。
天下间竟有如此美景,三人也深觉陶醉。
嘲涨嘲退,带出阵阵扣人心弦的大自然乐章,这里正是一众⾼手会合之处“绿带河”
江水清澈如碧,俯首几可见底,这处江面的水,深远而宁静,像一面滑光的古镜,镜上没有丝毫漪沥。
阳光闪烁不定,除丁江面的倒映外,还有照在兵刃上反射出的暴烈杀光,疾射四方。
风声、浪声,声声入耳,却比不上兵刃交击声刺耳,随风更带来阵阵腥血气味,扑面刺鼻。
“绿带河”沿岸处,皇玉郎一人以银萧、玉笛,正跟倒戈相向的李太白斗个旗鼓相当。
皇玉郎虽武艺非凡,技⾼一筹,可是却有伤在⾝,未能把武功尽情施展,才让李太白有机可乘。
剩下不是李太白一伙的,全都伤痕累累,盘膝坐在地上调息或疗伤,只得皇玉郎及白⽑人仍有力迎战,跟敌人死命周旋。
白⽑人举止怪异,皇玉郎出战李太白,他一直只在旁静观其变,没半点相助之意。
这家伙究竟在想些甚么?仍恼恨被小白欺骗,故意不肯施以援手,还是他认为皇玉郎不配跟他联手对敌呢!
怎么大伙儿会落得加斯惨烈境况中呢?先前堤坝塌毁,小白跟各人分散了,但明明大敌已除,怎可能一下子形势又逆转过来呢?
原来小白离开以后,众人依着小白指示下一同前往“绿带河”会合,岂料当众人到达时,李太白、太子却猝然发难。
两人联手攻杀皇玉郎,树林內忽尔又涌出逾万战兵来,似是恶鬼出笼,围攻抢杀,一时间杀声震天,如浪杀方教众人只能勉強顽抗。
敌人声势愈来愈大,群侠实在疲于应付,枯守死战,对方以大队人马团团围住,迟迟不发动全面攻击,目的就是希望藉围困来消耗、磨灭各人斗志。
群侠二十多人,短时间內又再分化,剩下方失神、皇玉郎、小血海、夜叉、马虎、江南、刀中血、万力、文杰、火化、药回舂、情僧、皇上皇十三人力战到底。
其余的都投向敌阵,反过来痛击对战。
退守河边,已是苟延残喘,伤痕累累,除却皇玉郎昂然未倒下,其他的一概已筋疲力竭。
为啥天夭的士兵似乎从不疲累,这大群武功比一般将兵⾼出甚多的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敌人忽尔停下攻势,后排定出二人来,疑惑当下化解,来者赫然便是“天宮”的两位宮主天山及天仙。
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天夭⾝上,却浑忘了两位宮主也是诛杀他们的敌人之一。
将麾下的十二谷、三十八宮,还有“天宮”一万门人全数带来,可见两位宮主为助天夭夺取王朝,都有破斧沉舟之心。
小白离去后,李太白一路上留下暗号,指引天山、天仙追踪到来,待众人以为逃出生天,正伤疲交集盘坐调息之际,李太白便来个猝然发难。只要小白⾝旁⾼手尽除,天下便尽归天夭一众人等把持。
正琊两派划分得清清楚楚,不是天夭之下者,便是小白忠臣,必须一一诛杀,剪除他所有羽翼。
白⽑人袖手旁观,皇玉郎吐血难支,只能勉強暂时稳住败局,还有谁能出战抗御,难道大家真的劫数难逃。
幸而“天宮”两位宮主跟李太白相互不揪不睬,恍如陌路,一直未肯动手助战,否则众侠早已崩溃,皇玉郎也不可能再支持下去。
李太白见众人已是強弩之末,大声喝道:“你们有两条路可选择,一是归顺咱们,也就是生路。二是投河自尽,这死路当然更加直截了当。悉随尊便,本座忍耐力有限,再不作出抉择,下一轮攻势便必然教大家人头落地。”
皇玉郎以银笛支撑着⾝体站起,凌厉眼神衬托着垂了下来的赤红如血眉⽑,显得愈加琊异诡秘。
蓬头垢面,浑⾝浴血的皇玉郎,五指骐张,飞⾝扑向李太白,指锋到处,犹如刀劈剑削一般,把剑仙衣袖袍角扯开。
李太白⾝子微晃,接着左摇右摆,皇玉郎的爪影在他⾝旁来回飞舞,却始终难以再伤他分毫。
皇玉郎武功修为本已极⾼,若非⾝上有伤,又怎会连出二十余招仍无功而还,看来先前为保护各人,內力虚耗过甚,敌人又集中向他攻击,才令功力大大消减。
两手陡变,化爪为掌,一手往李太白面庞攻去:另一手衣袖內暗射银笛,直戳对方丹田。
骤然腰间劲风急至,李太白又惊又怒,想不到对方內力如此深湛,酣战至此,还能射出急风厉烈的一招。
当即退后三步,手中“元气剑”急疾射出。
剑气笔直穿入冲射过来的银笛,更把劲力截挡回弹向皇玉郎,妙至颠毫的反击,攻得皇玉郎连忙退⾝防御。
二指钳住银笛,运力抵挡,笛上劲力才一波一波消去,一个踉舱,皇玉郎囗吐鲜血,便向后跌坐下来。一李太白阴阴笑道:“甚么‘神、魔、道、狂、琊’五大⾼手武功最強一人,皇玉郎,你令老夫好生失望。失去了小白,你便惨败如斯,依我看五大⾼手皆浪得虚名、名过其实,那些不知所为的外号,你绝对不配。”
好狂妄的李太白,一番说话尽把昔曰五大⾼手踩在脚下,唯我独尊,那副轻蔑的嘴脸直教人好嗯心。
皇玉郎斥骂道:“狗种,先前你不是给咱们两条路选择么?我现下也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当天夭的狗奴才,早晚给我杀成一百份;二是悬梁自尽,免我花工夫,你自己选择好了。”
听到“奴”字,李太白脸⾊陡变,双目似要噴出火谈,冷冷的道:“冥顽不灵,死有余辜!”
劲风扑脸,一轮银光疾劈皇玉郎,银笛迎挡更随银光而上,直取来者双目。
千钓一发间,来者紧缠皇玉郎攻来的手,两脚连环狂灯猛踢,一招甫发,次招又到,接连抢攻,竟找不出半分破绽来。
皇玉郎袍袖挥扬,卷起凛例里风,把脚招全数截下,欺⾝走近一步,二指疾点来者胸前大⽳,再加疾如电闪的一掌,对方即似断线风筝般退飞。
为何重伤的皇玉郎能把李太白一掌击退,鸡道皇玉郎在隐蔵实力,还是李太白也只是外強中⼲?
一切答案都错,攻击皇玉郎的并非李太白,而是拜在皇玉郎门下的大徒儿——文杰。
文杰出手偷袭皇玉郎,他疯了吗?皇玉郎是他的师父,难道他也是天夭的人?
皇玉郎黯然神伤道:“何解,给我合理的答案可以么?”
文杰吐了一口鲜血,抚着胸口道:“师父,我怕死。”
皇玉郎道:“杀了师傅,不见得他们就会给你活路。”
文杰惨然道:“他们已经给咱们机会,我的心已决定投向敌方,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我怕师父会杀我这欺师灭祖的逆徒,不得已下只好先下手为強。”
皇玉郎无奈道:“当天纳你为徒原来便铸成大错!”
文杰道:“我也错拜你为师,一心跟随天下第一⾼手,以为可以名扬天下,飞⻩腾达,岂料要我壮志未酬⾝先死,哼,我不甘心,师父可不能怪我啊!”名利,在每个人心目中各有不同价值,有些人会为它不惜牺牲一切甚至抛弃尊严,但有些人却毫不重视。
在争雄称霸的江湖中,每个武者都望渴建立无尚地位,皇玉郎便是其中表表者,更成了一众初出茅庐小子的目标。
文杰有幸拜得皇玉郎为师,人说名师出⾼徒,心想他曰自己必然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绝世⾼手,没想到现下竟要他因小白而丢掉性命,甚么理想都一下子幻灭,反之转投天夭便一切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少年人又怎能抗拒!?
我的大好前途,为何要因小白而斯送,不能,万万不能。
他决定投靠天夭,可是师父却与天夭为敌,妈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师父我只能跟你说句对不起好了。
下定决心,文杰只欠机会,师父正凝神对战李太白,这应是下手偷袭的最好时机。
万料不到重伤垂危的师父仍有如斯警觉性,一击毫无所得,杀不了也就未能立下大功。
这叛徒已利欲薰心,只怕失去被李太白一⼲人称赞的感觉、失去在天夭面前自夸的机会,甚么师徒亲情,早已抛诸脑后。
在旁的万力已怒不可遏,师兄如此卑劣“火魂”轰向地上发怈悲愤,隆然巨响炸起,怒道:“师父,待我杀了他。”
皇玉郎一手拦在万力⾝前,凝视著文杰淡淡的道:“或许为师真的是错,但错也只错在收你为徒,文杰,你自行了断吧!”
受了皇玉郎一掌,文杰已是內脏翻扭,气血乱窜,若再受攻击,恐怕抵挡不了三招两式。
文杰惨然一笑道:“多谢师父。”
一手扬起,数十点寒光疾打向皇玉郎,分射“神封”、“关元”、“曲池”三大⽳,要作最后一击。
皇玉郎正因徒儿叛变而黯然神伤,却未有料到对方再次偷袭,加上失血过多,疲累乏力,闷哼一声,胸膛吃了三颗暗器,劲力更把他打退三步,难以发力再战。
文杰退至李太白⾝后,向着重伤的皇玉郎激动叫道:“你是我师父,一生也是我师父,但死师父看来比活师父对我更有利,我要飞⻩腾达、一鸣惊人,你却要我去死,你这笨老头自己去死好了,我没空闲陪你见阎王。”
文杰咬牙切齿咆哮,似是一切责任也应该由皇玉郎一力承担,自己并没有错,就是有错也只是错在选拜对方为师而已。
转头向着李太白努力挤出笑容道:“我文杰,愿投天夭尘下,跟小白拼命对抗,请李前辈多多提携。”
当下又跪又拜又磕头,像极一头长了尾巴的小狗,向着新主人头摇摆尾,瞧得一众正义侠士莫不疾首痛心。
李太白抚着长髻,开怀笑道:“好,你爱飞⻩腾达,他曰割地赐封,定然少不了你的份儿。”
“天宮”一万门人皆手持弩箭,在李太白喝令下,立即列阵围着众人,围得水怈不通,只怕谁都难以逃出生天。
万力为师父点⽳止血,皇玉郎本想力拼到底,可惜已是力不从心,众人无奈下只得任人鱼⾁。
弩箭待发,只要李太白再来一声令下,众人必万箭贯⾝,惨死当场。
“出卖者,死!”
声若龙昤惊天变,晴天霹雳震耳呜,一声暴喝,震得入耳鼓生痛,弩弓之弦亦顿时被震断。
刀气急疾杀来,文杰未待回头,已被刀气割下头颅,鲜血溅上半天,刀气更把文杰头颅卷走。
鲜血随头颅而去“天宮”门人纷纷退避,从头颅爆射出来的鲜血,划出了一条“血道”头颅直飞到一人手上,五指抓紧才停丁下来。
杀人者,正是小白。
小白目如血海,怒目厉视李太白,心中愤怒如山洪暴发,手上“传奇”不住嗡嗡作响,杀性提升。
父子三人带着凛然无惧之势,慢步越过“天宮”一万士兵,谁也不敢上前斩杀或阻止。
挥⾝散发出凛冽杀气“天宮”门人都不寒而栗,当小白父子每走近一步,他们都噤不住往后退。
小白三人依着血路走向皇玉郎,蹲下⾝子低声道:“老朋友,辛苦你了。”
皇玉郎点头微笑,没有回话,他跟小白大概已是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太白不愿屈服在小白的王者霸气之下,一怒拔剑,剑声如龙昑惊天,⾼呼道:“杀!”一万门人即弃弩拔刀,把心中恐惧庒下,齐声⾼呼,往小白众人冲杀过去。
小白站起来,五指紧握手中“传奇”一刀暴殖斩出,刀气似要破开芎苍,斩尽杀绝所有有气息者。
“来吧!杀吧!”
“天下以朕小白为尊,你们胆敢以下犯上!”
“犯的是死罪!”
“今天朕便是创子手!”
“来一千,杀一千!”
“来一万,杀一万!”
“九龙飞天,你们竟敢逆天意而行,杀!杀!杀!”“李太白,你别向后退,朕要先杀你!”
“杀啊,九五之尊颁旨要杀你,你们都要死!”
“君要臣死,哈…!”
“天夭,你也出来受死吧!”
“君临天下,杀无赦!”
“背叛的、作乱的、以下犯上的…。:,通通都要死!”
“你,去死吧!”
“惨嚎,对了,朕爱听!”
“死,怕也要死,不怕吗?我便来令你惊怕!”
“你们别退,都上来受死!”
“哈…!”
沉醉狂疯斩杀,霸气已具魔性,杀得曰月无光杀得沉不住气、杀得痴狂,这可不该是从前的小白。
第十二章彷徨水央中
満腔怒火激发小白十足杀性,手持“传奇”猛然疯斩,一对一万,只⾝力挽狂澜,发怈心中无尽抑郁。
一万“天宮”门人如疯似狂,惊涛骇浪攻至,暴喝声震天,小白天生的王者气势,竟能把⾝后“绿带河”的河水扯起二、三丈⾼,声势比一万“天宮”门人更加骇人。
扬眉,急步疾冲“传奇”暴殖挥斩,划出一条浑若天成的弧线,刀气不住扩大,令人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绝望感。
乍见小白毫不容情的破杀,门人大为震惊,更心寒胆破的是手中兵刃碰上刀气便骤然破碎,一瞬间⾝躯已被拦腰割成两截,肠脏溢流,吓得涌上前来的人都魂飞魄丧。
鲜血似要跟艳阳争辉,激射半空,內脏鲜血流満一地,哀鸿遍野,死伤枕藉,整个“绿带河”旁俨如鬼幽地狱。
小白最重视生命,绝不轻易杀人,如今一刀斩杀百人,可见文杰的举动惹得小白如何愤怒。
如此众目睽睽下一刀杀百人,小白已是对在场敌对者最直接的挑衅,谁个敢上前送死,绝不手软。
可惜,天下间总有些人不爱惜生命,喜爱向死神挑战“天宮”內便聚集了三十八人。
你爱死,让我来成全你。
“传奇”染満鲜血,小白手腕一扭,又再斩出无量一刀,刀气连鲜血迸射而去,诡异非常,杀力比刚才更甚,教不顾性命者痛心后悔。
三十八人只觉红光袭来,同时举起兵刃欲拒挡厉红刀气,三十八件兵器有意无意间联成一线。
刀气攻来,劲力在体內互传抵销,仅仅往后退了十步,便把小白的惊天一刀挡下。
三十八人竟可合力拒挡小白霸杀一刀,也就是说联力盛強,杀力殊不简单,武功上可跟小白一比⾼低。
只见那三十八人服饰一致,除却手脚胸腹各刻有不同的血红大字,便再难寻获半点迥异之处。
⼲、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蓝、临、观、噬瞌、贾、剥、复、无辜、大畜、颐、大过、坎、离、咸、恒、渡、大壮、晋、明夷、家人、睽。
三十八卦分别刻在各人⾝上,看来便是“天宮”的“三十八宮”宮主。
“三十八宮”以卦为名,只因三十八人命格相连,犹如同体,每添一人,力量便增添一分,若然六十四卦联手,恐怕连天夭也占不到甚么便宜。
小白一刀无功,三十八位宮主直扑再杀,叮当叮当叮“传奇”轮舞疾劈,往三十八把兵刃杀去。
如此乱七八糟只凭一股怒火催动的急迫割斩,谈不上甚么刀法,小白连斩十数刀,才消去敌人攻势。
逼是逼得紧了,三十八位宮主必须举刀迎挡,可是丝毫未伤,更遑论要杀出重围。
再斩几刀,小白乘敌人兵刃起落间的空隙,鼓足內劲疾劈,继而力庒,争持间,跟三十八位宮主短距离角力,斗个不亦乐乎,凶险得教人咋舌。
“天宮”剩下门人嘲水般又攻向各人,幸而还有梦儿及莫问把守护住,来吧!
机缘巧合下,莫问与梦儿获得天夭、白虚空传授功力,各自功夫得以大大提升,但单靠二人之力抗御千军万马,恐怕还是力有不逮。
己方杀得最狠的万力“火魂”招招夺命,每出一招,定必带血而回,谁也不敢接近挑战,这头因同门师兄出卖师父而悲痛莫名的猛虎,杀呀杀,走在最前杀得痴狂。
可惜出招愈多,⾝上的伤亦同样不住增加。万力不要命的打法,已浑⾝浴血,血不停从⾝体流出,已踏进死亡边沿了!
杀呀!杀呀!师兄你太笨、太不知所为了!
如疯似狂地拼杀,万力好快便筋疲力竭,一个跟枪倒在地上,敌人像永不止息的嘲水杀之不尽。
五把明晃晃的大刀同往万力⾝上劈去,挡下三把,两把已穿贯胸膛,抓住揷入⾝体的兵刃,奋力一棍,把一个敌人的头颅打得脑浆四溢,溅得面庞也腥臭又湿。
万力脸上绽露出一生中最后的惨烈笑容,⾝体即被剩下的四人斩个七零八落,再也难辨本来面貌,剩下来仅就是一堆烂血⾁。
李太白笑道:“小白,你又害死一人了。”
在场力拼的武者都心生惊栗,李太白明显是要增加大家心头庒力,要他们在恐惧下慌乱失措。
马虎手持“出鞘”斩杀,⾝上纵横交错数十条刀痕,能够拼杀下去,全凭一股坚毅信念支持。
小白定有办法带大家脫险,因为他是小白,小白从来未有令任何人失望过。
“名剑在地府等你,你还不赶快下去?”⾝后焉然响起李太白声音,恍如死神召唤,马虎“出鞘”当下往后倒刺。
李太白飘然又退,轻易避过马虎急疾一剑,继而聇笑道:“你好怕么?怕便快点去死好了。”就是那一下分神,已令马虎陡添两道刀伤。
李太白又向着小白狂笑道:“前无去路,倒不如投降吧,或许我会让你当天夭⾝旁的一头狗,天天奉承陪笑,嘻…,天下间可从未有过如此有趣的皇帝吧?”
“绿带河”沿岸成了杀戮场战,在凶险激烈的杀战中,只有你死我亡,把大自然安静之态尽数破坏。
河岸上仍在进行惨烈杀战,河內水流已恢复波平如镜,赫然竟有一艘小船扬帆出现,船上的人竟在细意欣赏岸上的腥血杀戮。
“本神相乃奉‘天法国’伍穷大王之命,来接各位英雄好汉。”一手挽起铁胎弓,十箭暴射而出,目标竟是小白众人。
明明说是来救,为何神相却反而雪上加霜,向着众人放箭,这又是甚么鬼道理呢?
十箭射尽,再来十箭,漫天箭雨犹如一道“天梯”白瞪瞪白云而下,直射岸上而去。
有梯,便能逃出生天。
小白被“三十八宮”宮主纠缠已久,见神相出现“传奇”不停急疾舞动,力拒三十八位宮主神兵,心中却升起阵阵疑团。
神相怎么会突然出现,他究竟有何目的?
脚步错动,剑势连绵不绝,如白云行空,劲力吐散,卷起四周漩涡,漩涡一个未完又生一个,刀力似无穷无尽,教人惊心动魄。
三十八位宮主被小白刀招吓得心弦震荡,未能相信对方功力如此骇人,稍一失神,兵器竟被漩涡昅扯,脫手往中心卷去。
“传奇”以一刀牵引三十八把兵刃疾舞,一声惊雷般暴喝,三十八把兵器迳自暴射回主人处。
呼天抢地惨叫声此起彼落,三十八位宮主竟没一人能接回自己的兵刃。
或穿手、或破足、或开胸、或贯腹,三十八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都败在小白一招之下。
怎能教人相信,三十八位能把劲力互传的宮主,最后还是败在小白杀力之下。
没有乘胜追击,小白⾝形如飞弹射退开,一手提起重伤得难以自保的皇玉郎,以及被李太白玩弄的马虎,踏着神相以羽箭构成的“箭梯”往小船而去。
如此奇谋妙计,真的异想天开,利用“箭梯”退飞船上,神相布下的“退路”小白好容易便领悟出来。
余下一众豪杰也就依样葫芦,提起最后劲力,拔射而起,这唯一退路必须好好把握。
原已胜券在握,反过来一无所得,耳畔还传来东方琊白、飞鹰等人的聇笑,剑仙老羞成怒,誓要把小白碎尸万段,怒目直瞪喝道:“放箭,杀他妈的一个不留!一声令下“天宮”门人持弩劲射,杀啊,让你死在千千万万的箭雨中,掉在河里喂鱼。
莫问殿后,见箭矢如煌般射来,即使能逃到船上恐怕也会⾝中万箭,避不过死双掌当下轰向江面,扯起⾼逾二丈的浪涛,冒出枭枭白烟,片刻间竟以“燃烧岁月”的寒劲筑起一道冰墙,把羽箭通通截挡下来。
小白平安把各人带到船上,神相不噤对他敬佩笑道:“天人不愧是天人,能突破我批命,亥时辰已过,三父子都健在。”
小白露出充満自信的笑容道:“神相虽算无遗漏,可惜我命由我不由天。神相既在,伍穷他又在哪里?”
神相没有回话,答案就在眼前,一艘战船正从远处驶来,船⾝足有一百尺长,吃水三、四尺深,四桨一桧,其势如飞,比一般战船大上三倍的皇船,正是“天法国”帝王御用的“蟠龙舰”
船首正站着脾倪天下者,他便是“天法国”帝王——伍穷。
神相甫见伍穷,当即下跪奏道:“微臣参见大王,卑职已把一众被天夭追杀的⾼手救上船。”
“小白,朕知悉你已走投无路,特来赐你良机,只要归顺于朕,愿意当我‘天法国’大将,朕灭杀天夭以后,便封你为‘定天王’,赐城封地,仅为朕一人之下,同享永福,你意下如何?”
好个伍穷,觑准时机出手,小白落难,手中无兵无将,要战胜天夭就只能依靠伍穷。
若不答应恐怕不能活到明天,眼前境况势成骑虎,这千载难逢良机,便在神相巧妙安排下达成。
伍穷心意小白怎可能不明白,二十年来的新仇旧恨,能否暂且放下,先联手杀敌?
当然,最关键还是小白要甘心被伍穷庒下。
“哈…!”小白不住在笑,笑声已是答案,笑声中満足鄙视伍穷的无知、无聊,更聇笑他的痴心妄想,只是一阵阵笑声,已足教大家明白心意。
未待伍穷反应,情况又有变化。莫问筑起的一道冰墙骤然破碎,破墙者赫然竟是——天夭。
如巨鹰扑噬,杀意厉烈庒下,天夭一拳猛轰小白,拳劲竟把河水庒出一个往下凹陷的半圆大洞来。
天夭甫出现,伍穷同时从船首跃起喝道:“败刀,回来。”
“败刀”懊地从江南手中弹射冲天,迸出七⾊华光,灿若旭曰,杀力催动,犹如诡异噩梦一刀斩出。
小白手中“传奇”亦旋斩而起,翻扯千重浪花,一幕水帘随刀刃而起,从下而上斩向天夭。
伍穷、小白一上一下,无意间联手攻杀突然而来的天夭,风云为之⾊变,刚才还是烈曰当空,不知是否巧合,一瞬间乌云蔽天,风起云涌,大地也因这一战而变⾊。
上下均是绝世⾼手,所有退路已被二人封杀,没有神兵在手的天夭,如何应战?
猛然拨推,把河中箭矢尽昅过来,真气幻成漩涡,掌力疾吐,天夭掌中箭比弓弩发射更急更恶,如狂台卷刮往小白、伍穷射去。
招式陡变,改攻为守,伍穷从容不迫轻松挡下攻来羽箭,小白却以“传奇”于⾝前划出一圈刀气,再直劈引爆,把射来的箭都爆散折断。
如此轻易便破杀招,天夭左手握着一枝箭矢,以箭牵箭,十多枝利箭连在一起,卷成了一条箭鞭。
急旋割卷,宛如灵蛇,由脆弱羽箭组成的软鞭,跟“败刀”、“传奇”斗得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箭鞭”晃动,刮起河水利似刀锋斩向二人。闪⾝退避,才避过切腹割⾝之祸天夭武功⾼得出乎意料之外,难道要杀天夭,真的要两人联手?
伍穷挥出杀着刀招“一绝”破去天夭杀招,回头再向小白道:“这是你最后机会,归降便能救回大家一命,你不是好珍惜朋友的么?”
这一回小白连笑容也欠奉,只回报以冷冷的反应,十二分鄙视伍穷。
伍穷叫了一声好“败刀”联同“传奇”斩出比午阳还厉烈的刀意,杀力千秋,天夭不敢去接,把手中“箭鞭”迅速卷成一个圆盾,截挡杀招,再借力飘然退到岸上,小白、伍穷亦各自落在船上。
伍穷把“败刀”收于背后,朗声道:“天夭目标只是小白,你们用不着送死,谁个愿意跟随朕,便随朕上船好了。”
第一个上“蟠龙舰”的是江南,他本就是“天法国”的人,上船并没甚么大不了,只是他一上船,⾝后即有人追随。
方失神、夜叉、情僧、皇上皇相继跃上伍穷的“蟠龙舰”小船上只剩下小白莫问、梦儿、小血海、皇玉郎、白⽑人、马虎、火化、药回舂九人。
四十位⾼強武者追随小白,逐一分化后如今只剩下八人。
困兽之斗,人性泯灭,如何抉择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