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喷毒的蛇
罗杰对于眼镜蛇了解得不多,当然他在⽗亲的动物农场以及其他的动物园见过眼镜蛇,但都是印度玩蛇者玩的那一类眼镜蛇。
洲非的噴毒眼镜蛇对罗杰来说则完全是陌主的,名字本⾝已经告诉他这种蛇能噴毒,但噴多远?多厉害?他就不知道了。
“噴毒!谁在乎!”当他与祖卢一路跑着的时候,他心想“只有咬人的毒蛇才叫人害怕呢!”
经过供应车的时候,他拿了一带叉的、一套索和一只口袋。他见过哥哥使用这些工具,看起来并不难使。他満不在乎,经验上的不⾜已经被胆量弥补了。
在林中空地的西端,队员们站成一个圆圈。围住了那条眼镜蛇——一个很大的圈,谁也不敢围拢去,那条蛇抬起的⾝子有1米多⾼,珠子似的眼睛以及一闪一闪的⾆头在警告爱找事的人们:不要靠近。
如果可以认为蛇是美丽的话,那么这条蛇真可以算是个美中美。黑油油的头部现在得有20多厘米宽,黑⾊以下是一圈雪⽩的脖子,⾝体的其他部分就像是由美术家镶嵌出来的国案,一排一排的圆点拼成的马赛克。
队员们原以为哈尔会来,看到来的是罗杰都感到意外。但还是很乐意把这件差事让给他做。他们可以抓一条无毒的大蟒,但没有埋由去冒被眼镜蛇的毒毒死的危险。他们能将蛇打死,但不会活捉蛇,而且也不想学。如果这些得了神经病的⽩人要捉的话,就该他们自己动手。
这又是一条“用尾巴走路的蛇”当然,不是立在尾巴尖上,而是立在⾝体的后半段上,前半段则⾼⾼竖起。实际上,这样一条蛇是用肋骨走路,每一条肋骨都能移动——向前滑动、停住、把⾝体拉向前,如此反复不已。
这条蛇如今就是这样运动——不管向前向后,它的头老是⾼⾼地抬着,它想找一条逃跑的路。
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围着它的这些敌人⾝上,没有注意到上面还有一个敌人。但罗杰注意到了,而且被它昅引住了。
“真是个怪物!”
犀鸟的确很怪,又大又笨,差不多有1米多长,一⾝羽⽑有⽩有黑、有红有⻩,一把核桃夹子似的长嘴有30厘米长,嘴的上方是一个中空的盔冠,起着共鸣箱的作用。每当犀鸟发出嘎嘎——哈哈——呜呜——哇哇的叫声时,那声音就像经过喇叭放大了四、五倍似的。
罗杰听说过犀鸟的一些故事——雌鸟在树洞里生下一只大蛋,雄鸟用泥巴堵住洞口,把雌鸟关在洞內,只留下一个小洞。雄鸟则通过这个小洞给孵蛋或带小鸟的雌鸟喂食。
雌鸟心甘情愿地在这个“牢房”里呆上五个月,从不外出。在此期间,它的配偶就从小洞口不断地塞进昆虫、果子,而最好吃的就算蛇⾁了。
犀鸟是蛇的死对头,即使是最毒的毒蛇,它也会攻击。
现在这只犀鸟就站在上面的一树枝上,正兴致地瞧着下面的眼镜蛇。不用说,它心里肯定在想“妈妈一定会喜!”
突然它发出一阵鬣狗叫似地哈、哈、哈的叫声,从树上宜落下来,大核桃夹子嘴一下就从后面钳住了蛇的脖子。眼镜蛇猛地清醒过来,扭转⾝子想咬犀鸟。犀鸟大巨的羽翼一阵猛拍,只要再过一会儿,它就会把蛇带上空中,飞回鸟巢。
犀鸟正要飞离地面,罗杰的套索把它俩一块套住了,鸟的大嘴和蛇的脖子套在一起。
罗杰不想捉犀鸟,很多动物园都有犀鸟,何况罗杰还想到了犀鸟妈妈和它的嗷嗷待哺的小犀鸟正耐心地等待着它们的供食者归来。
当犀鸟挣扎的时候,罗杰稍稍松了一下套索,犀鸟的大嘴立刻挣脫了。
它立刻嘎嘎大叫着飞走了,像是要用它那共鸣得很好的声音在向全世界宣告它是如何看待带套索的人。
下一步怎么办?蛇已经套住了,如果把蛇拉过来,它刚好可以一窜而咬伤自己。叉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那么好使,如果蛇头是贴地的那就好办了,可以把它按住,用叉子卡住它的脑袋,然后捉住它的颈部。但这条蛇的脑袋在半空晃来摆去,叉子该怎么用?
罗杰试了一次又一次,他几次叉住了蛇头,但当他要把蛇接到地上的时候,却滑掉了。
蛇变得越来越怒气冲冲。它的双眼死死地盯住磨折它的人,它的头颈已经到最大,这说明它已经被磨折得发狂了。
罗杰认为自己的行动很全安,他与蛇保持着起码3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之外他当然不担心被蛇咬着。
“它要噴毒了!”祖卢发出了警告。
“让它噴好了,它噴不了这么远!”
祖卢担什么心呢,很多动物,例如猫,都会噴唾。也许噴个几十厘米远吧,而且,唾也不会伤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年轻的博物学者受到了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两股⽩⾊的体从蛇的毒牙中直出来,就像双筒出了两颗弹子,不但不在几十厘米的地方慢下来,而旦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过3米远的距离,准确地击中目标——罗杰的双眼。
在此之前,罗杰绝不会相信会有这种可能,一条蛇怎么能将毒噴那么远,而且那么准?它可能将毒噴到他的⾝上,甚至连他的⾝上也沾不着。
它怎么知道它的敌人的最脆弱的部分就是眼睛呢?
他要用手抹掉眼睛里那些体,来不及了,已经有⾜够多的毒渗进了眼睛,引起了剧烈的疼痛。好像谁在用烧红的铁钎挖他的双眼。最糟糕的是,他已经处于半盲状态,树、人、蛇全部混成了模模糊湖的一片。
他没发觉自己已经放松了手中的套索,眼镜蛇立刻想挣脫逃跑,图图正好挡住它的去路,发了狂的蛇一口咬着了图图的手臂,毒牙深深地扎进肌⾁,仍有⾜够多的毒注⼊了图图的手臂。
罗杰模模糊湖地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虽然他自己的眼镜像火烧、像被人挖似地疼痛难忍,但他还是跳起⾝来抢救图图,不然图图很快就要死去。他把套索给祖卢,并且立刻割下一段绳子作为止⾎带,扎在图图手臂伤口的上方。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供应车前,倒下了。两名队员立刻跑上去把他挟了起来,他的双子在供应车上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菲兹西蒙斯蛇伤救急包,在两名队员的搀扶下回到图图的⾝旁,图图已经发生挛痉。
罗杰虽然对噴毒眼镜蛇不悉,但他知道如何处理蛇伤。他掏出刀子,但看不见眼前图图发肿的手臂,一名队员把着他的手在每一个毒牙痕上划了个深深的十字形切口,再用⾼锰酸钾晶擦拭伤口,接着他又摸出注器,抖抖索索地摸了好一阵,才把针头扎进了伤口附近的肌⾁,注⼊了抗毒⾎清。
“把他抬回室內,”他吩咐道“让他平躺着,不要打扰他。”
这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下。那蛇怎么办?他想透过眼前的雾看清楚一点。
“它呢———蛇?”
祖卢把蛇拖到够得着的地方,罗杰知道他必须尽快在完全晕倒之前把事情⼲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用叉了,这条蛇两次攻击人之后毒已经耗尽,他用不着怕它了,他摸索着想抓住蛇的脖子,又是一只黑⾊的手在引导着他的手,他终于抓住了蛇脑袋下面的地方。
“袋子!”
口袋递到了他的手上,现在很多人都上来帮忙了。他们帮罗杰把蛇尾、蛇⾝先后塞进了口袋,最后把蛇头塞进去,立刻抓紧了袋口。
事情⼲完了,罗杰想,现在我可以休息了,接着就晕了过去。
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自己的上,有人在朝他的眼睛里泼什么东西,一开始他以为是蛇在噴毒,他本能地伸出两手想遮住双眼。
“别动!”哈尔说,东西还在往他眼里泼。
“这是什么?”
“炼啂。”
“你疯了!有什么作用吗?”
“是没多大作用,”哈尔承认道“但可以缓解疼痛,中和蛇毒。”
“蛇毒?不就是些唾吗?”
“标准的毒。”哈尔说“蛇的毒腺就在毒牙的后面,強有力的肌⾁挤庒把毒从毒牙中噴出,就像一把⽔,只是比⽔具有大得多的准确。就我所知,噴毒眼镜蛇是地球上在嘴里带把的唯一生物。别动,我要给你打一针。”
“你不是已经用牛给我治了吗?”
“那仅仅是治眼,这一针是为⾝体的其他部分打的,现在毒肯定已经传遍了你的全⾝。”
罗杰感到了针扎的疼痛,他问道:“图图怎么样了?”
“他正在恢复,倒是你令我担心。你是満剂,而图图中的毒只是剩余部分。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我还幸运?”
“你不会全瞎,下一辈子瞎就够走运的了。”
罗杰劲使地睁开双眼“你在哪儿?”
“就在你面前,离你的脸不到60厘米。”
“你看上去就像个影子。”
“行!总比什么也看不见要好。我看,在这个眼镜蛇出没的家国里,哪个村子都有像蝙蝠一样碰闯的盲人,罪魁祸手就是眼镜蛇。”
“洲非人怎样治疗这种伤呢?”
“巫术。牛我说不上有多大用处,但起码比巫术有用。”
整整一个晚上,罗杰疼得翻来覆去。他的每一神经都像要发出尖叫,他真想让它们喊出声来,但他还是紧紧地咬住嘴一声不吭。菗筋使他蜷成一团,他的心烈猛地跳动,头就像要炸开似的,他整夜都没睡着。这一晚像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一晚。
哈尔每小时用牛给罗杰洗一次眼睛。他自己也不舒服,他跟豹子那一番搏斗之后,现在浑⾝疲倦得要命,而且伤口也在疼痛。他很惊奇地听到罗杰故意发出一阵笑声:“我们真是一对好猎手,一⾝的伤。我讨厌这个样,我肯定明天早上我就会恢复正常。”
“你算了吧!”
也许这种愿望在恢复方面的作用一点也不亚于牛,不营怎么说,天亮后罗杰感到好多了。他已经可以看得到光照着的窗户。他曾经想,只要能平安地回到长岛上的家,得到爸爸妈妈的抚爱就心満意⾜了。但现在男子汉的精神又恢复了,他甚至已经在考虑今天的活动了。
“哈尔,你醒了吗?”
愚蠢的问题“是的,”哈尔通宵都没合过眼。
“有人跟我说起过一条两头蛇。他们知道它的窝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