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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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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本章的亲们不要急,过一段时间就会替换哒, 不明⽩可询问作者望着这成片飞舞的柳絮, 沈令月的心情在刹那间明亮不已, 又想到之前和谢初的那个意外拥抱, 更是心中悸动, 抚着垂在前的发丝缓缓低头一笑。

  今⽇舂光, 果真甚好…

  柳絮来得快, 去得也快, 不过一盏茶时分, 这些淡雅如雪的小东西就在阵阵不停的舂风中随风飘去了远方,与此同时, 谢初也安置好了云中驹, 离开了马厩,回到围场之中。

  “公主,”他对着沈令月颔首一笑, “既然马也瞧了,我的伤势也看过了,那么公主今⽇来此的目的应当都完成了。不知何时启程回宮?”

  在牵马回马厩的途中, 他也不是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过, 只是并没有多想, 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个女子这么亲密过,一时有些晃神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他很快整理好了心情, 只是在面对沈令月时还有些不自然, 便故意摆出了一副冷淡的神⾊,倒让沈令月看得有些纳闷。

  不过就是去了趟马厩,怎么就感觉他生分了许多呢?

  不过这不是问题,他神情淡漠不要紧,她开心就好了,反正她哄人的本事一流,⽗皇⺟后都能被她哄得眉开眼笑,还怕这位谢少将军吗?这么想着,沈令月就对谢初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过一会儿…不,我未时四刻再回去。”

  谢初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晃神道:“那臣就命人…什么?”他一顿,回头看向沈令月“你刚才说什么时辰?”

  沈令月重复了一遍:“未时四刻。”

  “…”他默默抬头望了望天“公主在说笑?现下午时未至,离未时四刻还差一个半时辰。”

  “我知道呀。”沈令月笑得开怀“我也没有在说笑,我是说真的。”

  “…公主,军营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本不需要待这么久。”若是在主将大营那会儿,谢初本不会给沈令月什么好脸⾊,毕竟一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但现在他发现他对沈令月有点怒不起来了,只得无奈道“还请公主不要再任了,不然我们这些底下人也难做。”

  沈令月正⾊道:“表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什么底下人,你是我⽗皇亲封的昭武将军,地位可⾼着呢。”

  谢初叹息一声,那种头疼的感觉又回来了:“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个…算了,你要留下,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能你要留下就留下,你虽贵为公主,但也应该明⽩军中最重要的便是纪律二字,我不可能为你开这个先例。”无奈至极,他连敬语尊称都懒得讲了,反正这位三公主也不会在意,还能让她态度端正一点,别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嗯,我明⽩。”沈令月这回倒是应得乖巧,只是下一刻她又弯起了一双眼眸,笑得明快道“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西市一回,吃吃小菜,喝喝小酒什么的。表妹的这点小小要求,表哥总不会拒绝吧?”

  谢初有些不可思议,她是怎么认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的?让一个军中主将扔下数千将士不管去跟她喝酒吃菜,怎么就变成一件微不⾜道的小事了?

  “还请公主恕罪,”他推拒道“臣⾝负要职,公务繁忙,怕是不能満⾜公主的这个小小愿望,公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办正事的,”沈令月这一回倒是察言观⾊,回答得很迅速“我就算再怎么任,也不可能影响军务呀,军机要事乃我大夏第二重要之事,自然耽误不得。不过你总不可能一天都扑在军务上,我已经打听好了,这章武营里的午休时间从午时一刻开始,一直休到未时正,去一趟西市来回⾜够了。我请客,请你去长安最大的酒楼,怎么样?”

  谢初哭笑不得。

  好嘛,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他就说,刚才这祖宗怎么忽然心⾎来嘲叫住了路过的什长,还一连问了好几个关于伙食方面的问题,他还以为她是想做个关心军中伙食的样子来给他看,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还真是草蛇灰线,伏行千里啊。

  “不行。”有那么一瞬间,望着面前女子灿若朝的笑容,他都要忍不住答应了,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一股冲动,‮头摇‬道“不可以。”

  “为什么?”沈令月看上去大为意外,还有点失落“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谢初嘴角一菗,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不是…我今天很忙。”

  “那好吧。”沈令月本想继续纠,她甚至都准备再拿营门口拦人一事来威胁谢初了,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若是惹得他厌烦就不好了,便没有坚持,慡快道“既然表哥今⽇事务繁忙,那表妹也不強求,这酒楼之约就延后数⽇好了。”

  “延后数⽇?”谢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没——”

  “嗯!就这么说定了。”沈令月赶在他把话说完之前开口,笑意盈盈地负手歪头一笑“表哥,你可千万别故意忘了啊,男子汉大丈夫,是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不是,他什么时候应下过这种约定了?

  谢初満眼不可思议:“公主,你怎么能強买強卖呢?”

  就说她怎么忽然转了不纠他呢,原来是在这挖个坑等他跳啊,她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我没卖东西啊。”沈令月无辜地睁大双眼。

  “…算了,我服了你了。”谢初无奈地败下阵来“酒楼之约就酒楼之约吧,”反正他恐怕一辈子都得“公务繁忙”了“我答应你,行了吧?”

  “嗯,好。”沈令月笑着伸出一小指,两边的鬓发在舂风的吹动下拂过她有些晕红的双颊“我们拉钩。”

  谢初失笑:“公主,你多大了?怎么还来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

  他倒不是觉得拉钩幼稚,而是他本就没想赴约,现在他还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沈令月单方面定下的约定,他不遵守也没什么,可如果和沈令月拉钩了,那就表明他也同意了这个约定,到时他若不赴约就是失约,他可不想做个失信之人。

  沈令月哪里不知道他的打算,她素来最擅猜人心思,就连最是宠辱不惊的二哥她都能猜得有六分准,更别说这个喜怒全形于⾊的谢初了,当下从善如流地收回小指,笑道:“既然表哥觉得拉钩很幼稚,那我们就击掌好了,击掌为誓。”

  她边说边展开手掌,成功看到了谢初瞠目结⾆的表情。

  谢初不死心地继续挣扎:“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的,公主。”

  “若是别人,我自然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只要是我说的话,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反驳,更别说欺瞒了。”沈令月说得一本正经“可表哥你不同,我待你自然是和他人不同,可谓是——”

  “行了,你不就怕我翻脸不认账吗。”谢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胡掰扯“真是输给你了,”他认命地叹息一声,竖起右手“来吧,击掌为誓。”不过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酒楼之约而已,定下就定下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好!”沈令月‮奋兴‬一笑,伸出手去和谢初掌心相接“就这么说定了。”

  见张氏一脸关切,完全没有任何生气不満的神情,谢初暗暗松了口气,笑容也轻松了不少,从善如流地回答起张氏的询问来。他本就生得俊朗,如今一笑更是萧肃清举、英气人,倒让一旁的丫鬟看得噤不住红了脸,又生怕张氏察觉,连忙低下头去,恭敬地扶着张氏的胳膊一言不发。

  张氏此行本是准备去东正厅与侄媳商量一些事宜的,遇到谢初完全是个意外,询问了几句,见他气⾊甚好,并没有被两天的祠堂之跪饿得怎么样,也就放下了心,正待离开,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了谢初皱起来的⾐袖,便停下了脚步,伸手替他整理起⾐袖来,边道:“你看你,不过就是去外面跑了一趟,怎么就弄得这么邋里邋遢了?连⾐裳皱起来了都不知道,当心被御史台参你一本仪容不整。”

  “娘,你这也太夸张了。”谢初无奈一笑“陛下养御史台那些人可不是为了这点小事的,要是这也能被参一本,那所有人都别⼲正事了,成天就护着自己⾝上的那⾝破⾐裳吧。”

  张氏失笑:“看你,娘不过说笑一句,你还当真了。”

  “我就是这么较真的脾气,娘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是是是,和你爹一样较真。”张氏笑着打趣,手下不停,继续整理着谢初的⾐袖,理到一半时,她却忽然察觉到了一阵香气,很浅,很淡,但确实是属于女子脂粉的香味,不由得手下一顿。

  谢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娘?是不是有线头散了?”

  张氏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缓缓抚平上面的褶皱,借着这个动作凑近仔细闻了,确定这阵香气的确是出自谢初⾐袖上之后便松了手,轻咦一声,笑道“真是奇了…你今⽇应当是一整天都待在军营才对,怎么这袖口处却沾染上了几分女子的脂粉香气?”

  谢初:…!

  刹那间,沈令月落马、他转⾝折返回去将她拦抱住的画面在谢初眼前一闪而过,他猛地一阵心颤,又连忙回过神,心虚地缩回右手,朝着张氏⼲笑道:“娘,你闻错了吧,孩儿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里,哪里会有什么脂粉香气?”

  “是么?”若说张氏先前还有几分不确定,那么在看到谢初缩回手后就完全没有了,只剩下満満的笃定与确信“你可不要骗娘,娘的鼻子可灵得很。”

  “我骗你⼲什么…”谢初心虚地笑笑,眼神飘忽,又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般道“对了对了,我回来时不小心打翻了一家胭脂铺上的几盒胭脂,当时我捡了好久,肯定那时候蹭上的胭脂香味。”

  “胡说。”他说得煞有介事,张氏却是想也不想地就戳穿了他的谎言“那些在外面摆摊卖的胭脂都是最劣等的,气味刺鼻得很,可不像你袖口上这么淡,还有一股子桃花香味。”她说着又往谢初⾝前凑了几分,仔细闻了闻,笑道“还说没有,你这领子上也染了和袖口处一模一样的香味,难不成那胭脂盒还能打翻到你⾐襟处不成?快说,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连我们的昭武将军都举⽩旗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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