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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唯一可以成立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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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勒更是‮奋兴‬:“费格医生是我的叔祖,真太巧了,原来我们家族也早和外星人有过接触。”

  我笑:“这算是甚么接触。”

  费勒又十分沮丧:“可惜他和我一样,没有把握好好研究的机会,我更是,唉,一年多,每天和他在一起,唉。”他唉声叹气了一会,又道:“郑天禄是著名的豪富,关于他的传说极多,有的已被渲染成了神话,都说他有预测的能力,那自然是外星人特殊的能力之一。”

  我神情严肃:“这是极度的秘密,不要随便对人说。”

  费勒答应着:“不会,不会。”他想了片刻,又道:“知道了郑保云发疯的背景,他最近的行为,倒不太难解释。”

  我望着他,他顿了一顿:“他由于自己的⾝分而发疯,內心深处,一直怕被人知道他⾝世的秘密,这种恐惧,已成了他思想中牢不可破的一种潜意识。”

  我知道他想说甚么,皱着眉,不出声,果然他续道:“潜意识在某种情形下表面化

  那不是说他痊愈了,只是起了某种变化,他就感到自己⾝在险境,要向人求助,行事神秘…”

  不等他讲究,我就道:“那是疯子的游戏?”

  费勒点头:“可以这样说。”

  我叹了一声:“我正是由于作了这样的推测,才出了事的。事实是,他真的失踪了,就在这块大石上,他突然消失,那和他的潜意识表面意识无关。”

  费勒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来回走了几步,跳上了那块大石,把双⾜踏进了那个凹槽之中,抬头向天,自言自语:“他是半个外星人,有外星人⾎统,就算他自己不肯承认,不想回去──”

  他说到这里,向我望来,神情有点不好意思,显然是由于他将要说出的话,是他的“大胆假设”:“…是不是他的⾎缘亲人…一定要把他弄回去?”

  费勒的这个假设,乍一听,十分有趣之外,也相当滑稽,听起来有点像一种十分残旧的故事,一个大家族的成员,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大家族要私生子归宗,纳⼊家族的轨道之中,而私生子生不羁,不肯屈服…那是伦理文艺悲喜剧,是电视肥皂剧的上佳主题,费勒竟把这种老套的故事,放在郑保云的⾝上。

  可是当我想笑而未曾笑出来时,我迅速地想了一遍:到目前为止,也真唯有这个假设可以成立。

  这个假设可以解释为甚么郑保云痊愈了仍然装疯,可以解释他何以要求救──因为外星人要強迫他回去;也可以解释他何以会神秘失踪──给外星人掳走了;更可以解释他为甚么要见我──他不愿离开地球。

  甚至可以进一步地推测:他本来是一个毫无希望的疯子,忽然痊愈了,本是外星人医愈他的。

  外星人一直在寻找有他们一半⾎统的郑保云,至于用甚么方法找到了他,我自然不知道,想来总有办法的。例如有外星⾎统的郑保云脑电波的发法,和地球人大不相同之类。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不噤有豁然贯通之感,连⽇来的郁闷,大大消解,哈哈一笑,用力在费勒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你想得对。”

  费勒由于自己的假设太大胆,所以一时之间不能肯定我是真的在赞美他还是讽刺他,只是用一种相当奇怪的神情望定了我。

  我把我所想到的提出来和他商议,他这才知道他的“胡思想”竟大是有用,⾼兴得手舞⾜蹈,我们商量了一会,都觉得这个假设可以成立。

  我道:“据这个假设,外星人和郑保云,一定曾有过多次接触,你和他住在一个屋子中,难道一点也未曾觉察甚么异状?”

  或许是由于我的神情充満了疑惑,费勒急忙分辩:“别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我…没有觉察到甚么,我是地球人,看,我肚子是软的。”

  他说着,竟用力按自己的肚子,以证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球人,我给他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这年轻人又有智慧,又大具幽默感。

  我笑着问:“那四个男仆和那女”

  费勒‮头摇‬:“也不会有问题,他们全在医院工作很久了。我的推测是,郑保云的…本家…”

  我摇了‮头摇‬,表示他用了“本家”这样的名词,不是十分妥当,他忙更正:“他的…同族?”

  我仍然觉得不是很妥当,所以又摇着头。费勒大是踌躇,想了一想:“他的⾎亲?”

  我叹了一声:“他只有一半⾎统属于外星。”

  费勒反对:“可是他第二阶段的⾝体变化,和地球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外星⾎统的遗传因子,以強势庒倒了地球⾎统的遗传因子。就像一半‮人黑‬⾎统一半⽩人⾎统的混⾎者,必然像‮人黑‬多于像⽩人一样。”

  我侧着头:“别忘记我们的解释是他不愿意跟他的…族人回去。”

  费勒道:“自然,他是在地球上长大的,对地球总有几分依恋。”我和费勒这时在讨论的事,若是在不明情由的人听来,当真是无稽荒唐之极,可是我们却讨论得十分认真。费勒又有了新的见解:“他的族人在和他联络时,可能采用直接的思想流法,本不必有人现⾝,我自然也无法觉察任何异状。”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郑保云一定有族人(我们两人同意了用“族人”这个名词),当郑老太‮孕怀‬时,郑天禄就曾说过“他们想不到”“他们”自然是指郑天禄的同类而言。

  就当时的情形看,郑天禄也没有十⾜的把握,可以和地球人结合而生育。

  夜已很深,⾝上有点冷的感觉,那是接近凌晨,露⽔快要凝结的现象,我向満布繁星的天空看了一眼,声音有点黯然:“我们的假设若接近事实,那么,这桩事已告一段落了。”

  费勒却一副摩拳擦掌,不肯就此甘休的神情:“为甚么?不把他救回来?”

  我向茫茫苍穹指了一下:“你知道他在哪里?怎么去救他?”

  费勒‮头摇‬:“不行,那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开始时可能不是,但是我相信,不必多久,他⾎统的遗传会发作,他会很乐意和他的族人生活在另一个星球──他⾎统所属的那个星球上,我们又何必多事?”

  费勒还不是十分同意,可是却又想不出甚么反驳的理由来,只好眨着眼不出声,过了一会,他才跃出了那个凹槽:“这个…是宇宙飞船留下来的?”

  我只好道:“很有可能。”

  费勒苦笑了一下:“有可能,很有可能,甚么都不能肯定,都是‘很有可能’。”

  我大声道:“对,都只是可能。连郑天禄是外星人,也只是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确定。”

  费勒咕哝着:“其实…也等于肯定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当然我也这样想,可是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自然也不想这件事就此了结,还想寻究底,想再见郑保云,接触他的心态,在他口中了解郑天禄的来历和那本小簿子中记载着甚么,等等。

  可是,郑保云的失踪,看来十之八九是他族人的杰作,我也推测郑保云一定会适应外星生活,不必再追究下去,自然只好放弃了。

  天⾊开始放明时,我和费勒缓步走回去,我想不到和他一夕的‮诚坦‬谈话,收获如此之多,费勒也显得十分‮奋兴‬。

  当我们走进那屋子时,他忽然问:“会不会…有很多有外星⾎统的人,混在地球人中生活了?”

  我缓缓‮头摇‬:“难说,实际上,连外星人混在我们中生活也大有可能,像郑天禄就是,不容易被人发觉,毕竟不是见人就可以去按人家肚子的。”

  费勒现出十分古怪的神情,向我望了一眼,我知道他心中在想甚么,怒道:“我是肚子上没有骨头的外星人,别以为所有外星人都和郑天禄一样。”

  费勒忙道:“别见怪,你…古怪遭遇多,难免叫人怀疑。”

  我苦笑了一下:“就算有许多人有外星⾎统,又何必歧视?就把他们当作地球人好了。”

  费勒叹了一声:“怕只怕⾎统会影响思想,影响遗传。移民到了外地的‮国中‬人,不是隔上三五七代,总还自称是‮国中‬人吗?”

  我对这个问题,也无法作进一步的阐释,只好苦笑了一下。费勒道:“郑保云若是够意思,应该把他现在的处境,设法通知我们一下。”

  我耸了耸肩,费勒的这个愿望,自然异想天开,这时,我们已上了楼,郑保云失踪之后,四个男仆调回郑家老宅,只有一个女佣,自然还没有起⾝。我们在病房前分手,各自准备回房。

  我已打定主意,略微休息一下,就启程回家。在病房门前,想起几天前,我曾在房门上敲打电报密码,⽩⽩错过了一个和郑保云谈的大好机会,不噤叹了一声,在门上重重敲了一拳。

  费勒医生笑了一下:“别难过,谁都会犯错的,你──”他一句话没说完,就陡然住了口。

  刹那之间,我也呆住了。

  因为就在这时,门上又传来“砰”地一双响。

  那一下声响,显然是在门內,也有人和我一样,用拳头在门上敲了一下所发出来的。

  病房中有人。

  病房中会是甚么人?郑保云?或是其他人?世事尽多意外,可是意外到了这一地步的还不多见。

  一时之间,我和费勒互望着,竟不知如何才好,过了好一会,我才出得了声,声音十分乾涩:“甚么人?甚么人在房间里?”

  叫了一声之后,我已镇定了许多,一面喝问,一面已伸手去推门,可是一推之下,门却锁着。我立时向费勒望去,费勒也呆了一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我们自然没有心思去追究门是谁锁上的,郑保云失踪了好几天,屋中一切都十分混,谁把门锁上都不是甚么重要的事,先要弄清楚谁在房间中!

  费勒毕竟住在这屋中久了,而且,他平时观察病房的习惯也和我不同,这时,他踏前一步,来到了门的小窗子之前,按下了一个钮,拉开了窗子,向內看去,他平时观察病人,就这样进行。

  当他那样做的时候,他的头部遮住了小窗子,所以我便看不清病房中的情形,我只看到,当费勒贴着窗子向內看去时,他的⾝子陡然震动了一下,接着,他突然有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动作,双手扬起,向门上抓去,看起来,像是他的⾝子要跌倒,在跌倒之前,想抓到一些甚么可以扶持的东西。

  我一见这种情形,忙道:“怎么了?”

  说着,我已准备去扶他,可是却已经退了一步,门上十分光滑,没有甚么东西可以供他抓住的,他十指在光滑的门上爬搔着,迅速缩成了拳,⾝子一晃,竟然直地向后便倒。

  我刚好来到他的⾝后,他⾝子一侧,我双手伸出,兜住了他的胁下,令他不至于倒地。我只觉得他⾝子僵硬之极,脸上神情怪异莫名,双眼向上翻,本来很有神采的眼睛,竟翻⽩得看不见眼珠,那是一种严重的‮挛痉‬现象,他颈部以上的肌⾁,如果处在这种肌⾁‮挛痉‬现象中久了,极可能窒息死亡。

  在那一霎间,我也不噤有点手忙脚,一面拍打着他的颈部,一面在他的头顶轻轻弹出了一指。

  在那种情形下,适度地刺他头部的主要⽳道,大有作用。他本来几乎已经闭过气去,经我拍、弹之后,有了急促的气息,可是口角仍然有⽩沫涌出来。

  像这种突如其来的‮挛痉‬,一般来说,只有癫痫症的患者才会发生,费勒这时的情形,也有点相仿。

  不过我却知道,就算他突然癞痫病发作,一定也是受了极度的惊恐或刺所致,那极度的惊恐和刺,自然是来自病房之中。

  我仍然扶着他,但是我却已可以从门上的那个小窗子中,看到病房中的情形了,我也有了心理准备,因为费勒既然在一看之下就吓成了那样,房中就有可能有极其可怕的东西在。

  但是我一看之下,却呆了一呆,房中空无一人。

  从那小窗看进去,房间每一个角度的情形,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空无一人就是空无一人。

  那么费勒怕的是甚么?刚才门上“蓬”地一下响,又是谁发出来的?

  这时,费勒的情形还十分不妙,他有了急促的气息,可是口角⽩沫更甚,眼睛也仍然翻着,昏厥的程度,十分令人担忧。

  我一面大声叫着,希望能叫醒那女佣,一面抬脚向门上便踢,用力踢了两脚,已将门了开来,我拖着费勒进去,放在垫上,迅速地在整个病房中转了一转,肯定没有人,再去看费勒医生时,情形仍然没有多大的改善。

  费勒医生的情形,一直到三天之后,仍然没有改善,这真正是绝对想不到的意外。

  而在那三天之中,又不知发生了多少古怪的事,现在我要将之记述出来,也一桩桩一件件,不知从哪桩哪件开始记述才好,当时的混,可想而知,回想起来,竟有不知是怎么过来之感。

  在我大声叫嚷之下,女佣睡眼惺忪走上楼梯,我指着费勒医生,叫道:“快,快到医院去叫医生,费勒医生出事了。”

  那女佣向费勒看了一眼,神⾊变得惊惶之极,失声叫道:“他…遇见鬼魂琊灵了!”

  我也懒得去责斥她,挥手令她快照吩咐去做,她踉跄奔下楼梯,几乎没滚跌下去。我蹲下⾝,捧起了费勒的头,想令他清醒过来。

  努力了片刻,没有效果。医院大楼方面,已有人奔了过来,奔在最前面的一个像是医生,可是还有另外好几个人跟在后面,那几个人冲进了屋子,其中有一个是原来屋子中的男仆,有一个老者,头顶光秃,声音洪亮,那医生问着“发生了甚么事”男佣叫着“卫先生”那老者声庒众人,也叫着我,却又嚷着:“你来了正好,宅子里闹鬼。”

  我已经说过,那时一切发生的事,混之极,我先住了那医生,向病房指了指,让医生去照顾费勒。那老者也来到了我的⾝前,由于奔得太急,大口着气,一面还红了脸责怪我:“你也是,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下,唉,我只知道阿保失踪,不知道你来了,不识字,少看报纸,唉,一天到晚关在老宅子里,也不问外面的事;要不是他说起,真还不知道你来了。”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个男仆。

  虽然成了一团,可是这个大叫大嚷、讲话噜苏而没有条理的老者,是甚么来路,还是必须代一下,不然,更加无头无脑。

  老者姓陈,是郑老太的一个不知甚么的远房亲戚,排起辈分来是同辈,所以他俨然以“舅舅”自称,⾝分算是郑家大宅的总管。

  我和他认识是在郑保云进了医院,受委托处理郑家财产的时候,郑老太要保持旧宅,自然照她的意思‮理办‬,旧宅的管家就是“三舅公”他在我面前很客气,一直自称陈三。陈三忠心耿耿,一直把老大的一所宅子,管理得十分有条理,郑老太死了之后,他等于已是那大宅子的主人,但仍然⽇⽇到主屋去监视打扫,以便小主人一出医院,就可以回家去。如今郑保云也出了事,对他来说,自然又多了一重打击,所以看到了我,就如同看到了亲人一样的亲热。

  可是他说的话,实在没有条理,一把捉住了我的手,现出极度骇然的神⾊来:“卫先生,宅子里一连几天,都在闹鬼──”

  他说着,我正想甩开他的手不去理他,医院有两个员工抬着担架,已把费勒抬了出来,那医生跟在旁边,神情忧虑。

  我自然忙着去看顾费勒,比听陈三讲鬼故事重要,谁知道陈三一看到担架上的费勒,便大呼小叫,叫了起来:“见鬼了,这里也闹鬼?见了鬼的人,都被吓成这样子,一直不醒。”

  那医生狠狠地瞪着陈三,陈三也不理会,我本来被他弄得心烦不已,也想大声斥责他,叫他闭嘴,可是一转念间,心中陡然一动,想起那女佣在见了费勒之后,也说他是见了鬼,难道本地传说被鬼惊吓了的,全是这个样子 ̄

  我忙问了一句,陈三却道:“也不一定,不过恰好宅子里一个见鬼的仆人,吓成了这样子。”

  我思绪十分紊,陈三又道:“卫先生,你要不要到旧宅来…看看?”

  我没好气:“看甚么,我又不会捉鬼!”

  陈三的态度变得十分诡秘:“嗯…我…情形有点怪…好像是老爷…,或许是少爷…回来了…”

  我陡然愣了一愣,想问他详细情形,一个护士急急走来:“请你过去一下,医生有话要问你。”

  我知道那是为了费勒的事,所以我指着陈三:“你在这里等我,你最好在楼下等,别走,这屋子有点古怪。”

  陈三被我吓得脸⾊发⽩,虽然口中说着“大⽩天,不怕吧”可是早已缩头缩脑,向楼下走去。

  我跟着护士,来到了医院大楼的急诊室外,有好几个医生在,急诊室门打开,一个医生走出来,除下口罩,神情难过地摇着头,向我望来:“你是和他在一起的,发生了甚么事?出事时是清晨,你们没‮觉睡‬?”

  我耐着子道:“我们讨论一些事,一直讨论到天亮。费勒的情形怎么样?”

  那医生喉核上下移动着,声音听来乾涩:“他受了极度的惊恐,曾有短暂时间的窒息,脑部受损程度如何,还待进一步检查,现在情形十分坏,瞳孔对光线的反应都消失了!”我只感到手脚冰凉,一个老医生走过来:“他…你们看到或是遇到了甚么?”

  我昅了一口气,把当时的情形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当然没有说甚么来龙去脉。那几个医生互望着,实在不必再商议甚么,就可以知道,费勒必然是在向病房张望一下之际,看到了甚么骇人之极的异象,才会变成这样子的,问题是:他看到了甚么?

  我向小窗子看去,离他看进去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分钟,我甚么也看不到,他又能看到甚么呢?然而,他又必然曾看到甚么,因为门上传来的那一下声响。我也听到,绝无虚幻。

  我的声音也极其乾涩:“像他那样的情形──”

  老医生叹息着:“脑部受刺最难说情形会怎样,一秒钟之前还是没有希望的疯子,一秒钟之后可以和常人无异。”

  我缓缓昅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形,在我⾝上发生过,我自然可以知道那是实在的情形。那次,我在海底的一艘“沉船”之中,遭到了一个人的袭击,极度的怪诞、不可思议加上惊恐,使我成为疯子。

  另一个医生也感叹道:“费勒是好青年,我们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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