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问题个中诀窍
在恶劣的环境之下,如果能维持⾝子一动不动的话,对度过险境,十分有帮助。
所以他问的第一句话是:“老先生,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子一动不动呢?”
老先生的回答是:“当你思想完全静止的时候,⾝体自然也会静止。”
布平常年在喜玛拉雅山一带攀山,认识的有道喇嘛十分多,喇嘛是如何修行的,他自然也十分清楚。当时他就道:“是不是要使自己的思想,一点杂念也不生?类似僧人的修行?”
老人笑了笑:“不很类似,思想完全静止,是一种死亡的状态。”
布平全然糊涂了,他道:“老先生,我不明⽩,你刚才一动不动,是死亡状态?”
老先生有点不是很愿意再说下去:“刚才,我看起来像活的吗?”
布平也有点不服气:“刚才你虽然一动不动,可是显然有呼昅,有心跳,那当然不能说是死的。”
老先生笑了一下:“那能叫生吗?先生,看来你对生、死,不是很懂得。”
布平脸红了一下:“要请你指点。”
老先生打量了布平一下,布平的外形,相当奇特,而且他这时用的,又是极其流利的当地语言,也许是这一点惹起了那位老人的好感,老人道:“可以,你要立即放下一切,跟我四海浪迹,我自然会把其中诀窍,一点一滴全都告诉你。”
布平当时的反应,可比“要命的瘦子”差得远了,他不但犹豫着,而且还道:“这…只怕不能够,我…”
他说没有讲完,那位老人家已不让他再考虑下去了,道:“那就算了吧。”
老先生甚至没有和他约多少年之后再见,只是叹道:“什么时候你想见我,可以到那鲁岛来。”
布平当时,惊讶之极,锡金和那鲁岛,不但相差十万八千里,而且是质全然不同的两个地方,所以他只当那老先生是在开他的玩笑。
反正他对什么生死大限之类的事,也没有什么大趣兴,所以顺口答应着,又说了几句,就和那几个人分手了。他当然想也未曾想过要到那鲁岛去,不过这几个人可以好几小时一动不动,给他的印象相当深刻,所以陈长青一提起那怪异的蜡像馆,他就想起了那次的遭遇。
布平把他的遭遇说了出来之后,陈长青兴致盎然…他那时还没有看到“瘦子”写下的东西…有点责怪地道:“你应该答应他,让他教你这本领。”
布平“嘿”地一声:“我不知有多少事要做,怎能跟着他长年累月去学这种本领。”
大批石块切成薄片
陈长青悠然神往,喃喃地道:“那鲁岛?那是一个小岛,我倒想去见一见那老人家,我想,他一定有更多的奥秘,思想的静止,死的状态,真有意思。”
他是一个想到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自言自语了一会,拍案而起:“明天就去。”
布平笑了起来:“那鲁岛虽然小,可也不是荒岛,你这样子去,怎么找得到他?”
陈长青“哈哈”笑了起来:“岛上一共只有七、八千人,一个一个找,也把他找了出来。”
看到他信心如此之⾜,布平自然也还好再说什么。他们认识,是我介绍的,所以,自然而然,又提到了我,陈长青十分得意:“这一次,不会让卫斯理走在前头了。”
布平道:“我看你或许会十分失望,多半只是坐静功夫,甚至于只是自我催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卫斯理在忙什么?”
陈长青道:“谁知道,对了,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来听我说故事吧。”
布平道:“当然不是,你有十分精细的⾼速切割机?我想请你帮助我切割一样东西。”
陈长青很富有,他想到要什么,多半可以弄回家里来,前些时候,当那座小山头上的石块上的花纹,可以显示将发生的事情时,他弄了一部十分精密的切割机,把大批石块,切成薄片,来作研究。后来事情告一段落,切割机自然也闲在他家的地窖之中了。
他一口答应:“没有问题,要切什么东西?我这部机器,合金钢的刀刃硬度是九点九,几乎可以切开任何物体来。”
布平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他说着,就取出了一只木盒子来,打开,木盒子內,是一块拳头大小,看来像是矿石一样的东西。陈长青一手将之拿了出来,布平的神情有点紧张,像是有点不放心那东西在陈长青的手上一样。陈长青好奇心大发,问道:“这是什么?切开来之后,会怎样?”
布平没好气:“切开来之后,会有一苹猴子跳出来,见风就长。”
陈长青不住眨着眼:“老实说。”
布平叹了一声:“你全想歪了,就是一块普通的矿石,不过是基于人私的理由,要将它分成两半。”
陈长青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布平进了地窖,开动了切割机,不到半分钟,就把那块矿石,一剖为二,果然并没有什么异状,还给了布平之后,布平就拿着放回盒子中,告辞离去。
(布平的那块矿石,和这个故事全然无关,但⽇后又发生了一点事,所以在这里比较详细地提一下。)
布平走后,陈长青又反覆思量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夜一心庠难熬。
海滩女孩久蹲不动
第二天一早,就订了机票,直往那鲁岛去,别看那鲁地方小,居然还有一家那鲁航空公司,有着世界一流⽔准的服务。
到了那鲁岛,住在中心区的店酒,陈长青才发现二十二平方公里,不能算是一个小面积,而要在七、八千人中,找一个无名无姓无地址,只知道他有一动不动本领的老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时间一天天过去,半个月之后,已把他烦得七窍生烟,几乎要放弃了。
那天下午,他经过一处海滩,看到围了不少人,他凑过去一看,看到一个八、九岁大,瘦得可怜的小女孩,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少围着的人,就在看这个小女孩。
陈长青看了一会,问⾝边的人:“你们在看什么?”
他⾝边的一个少年,指了一指小女孩:“看她什么时候动。”
陈长青一听,心头狂跳,忙道:“你是说,她…可以长时间不动?”
那少年道:“对,一两个钟头,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陈长青当时⾼兴得有点手舞⾜蹈,倒也昅引了不少目光投向他的⾝上。他忙向那小女孩走过去,想把那小女孩推起来,好向她问一些问题,他知道,这个可以一动不动好久的小女孩,一定和布平所说的那个老人,大有渊源。当他走到那小女孩的⾝边,才伸手出去,准备去推那小女孩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对他大声呼喝了起来。
陈长青楞了一楞,抬头看去,有几个青年人,已经飞奔了过来,其中一个⾝材最壮硕的,一伸手,就把陈长青推了开去。
陈长青怒道:“你⼲什么?”
那青年人反问:“你想⼲什么?”
陈长青指着小女孩:“我有话要问她。”
青年道:“你只管问,可是不能碰她。”
陈长青的好奇心真是无处不在,他一瞪眼:“为什么不能碰?”
那青年人不屑地冷笑了几声:“她是天池老人的孙女,你敢碰,只管碰。”
陈长青眨着眼:“天池老人,那…是什么人?”
那青年不理会陈长青,陈长青因为有了重大发现,心情极好,他取出了一叠钞票来,在手中拍打着:“你告诉我,我请你喝酒。”
这样一来,情形立刻不同,陈长青的⾝边,一下子就围了五、六个青年人,陈长青也想看看那小女孩究竟可以多久维持不动,倒也不急于和那小女孩讲话,他走开了十来步,在海边的一堆礁石上坐了下来,那几个青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陈长青道:“好,告诉我关于天池老人的事。”
无人敢说老人居处
几个青年人互望了一眼,样子十分忌惮,终于有一个,一面盯着陈长青手中的钞票,一面咽了一口口⽔,道:“天池老人是一位老先生,有时在岛上,有时不在岛上,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有人说,他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地方有⾼山,山顶上有一个大湖,他又很年老,所以大家叫他天池老人。”
陈长青表示十分満意,立刻给了那青年一张钞票,那青年⾼兴之极,又道:“老人本领比他孙女大,可以从早到晚,一动不动。”
陈长青这时自然可以肯定,天池老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他问:“天池老人住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问题他连问几遍,却没有人回答,看那几个青年人的神情,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都不敢说。陈长青数了三张钞票,扬起手来:“谁告诉我,就是谁的。”
一个瘦长的青年手一伸,把三张钞票抢了过去,却拔脚就逃,一面逃一面叫着:“没有人会告诉你,你可以自己问老人的孙女。”
陈长青想去追那青年,但又怕那小女孩突然起来走开,再要找就不好找了,所以只好看那青年抢了钞票,一溜烟似地逃走。
他又问了几遍,仍然没有人回答,这令他更加好奇。他又问:“谁能告诉我天池老人的一些别的事。”
这个问题,回答的人倒不少,七嘴八⾆,有的说天池老人有几个孩子,大的看来都有三十岁左右。有的说老人本不说话。有的说老人的眼光很厉害,给他看上一眼,心里就会发⽑。
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大用处,不过倒也使陈长青的心中有了一点轮廓,他可以肯定,这个天池老人,一定是一个十分奇特的人,至少,他在锡金首都出现,却又在那鲁岛长住,这已经是怪不可言的事了。
他把手上的那一叠钞票派完之后,听到围观那小女孩的群众,发出了呼叫声,他忙奔过去,看到那小女孩正在慢慢舒动着手脚,⾝子立了起来。
那小女孩又黑又瘦,可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湛然,透着无比的精灵和成,叫人一看之下,感到那不是属于小女孩的眼睛。
陈长青忙走过去,弯下,问:“小妹妹,带我去见你爷爷,好不好?”
小女孩向陈长青望了一下,并不理会,自顾自向外走了开去,陈长青讨了一个没趣,倒有点手脚没做处,他伸手,想去拉小女孩的手臂,可是手才伸出去,那小女孩又回头向他望来。
那小女孩的眼神之中,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严厉意味,使得陈长青不由自主,缩回手来。
眼前局面想也不到
小女孩只是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陈长青只好继续跟在后面,不断地道:“小女孩,能不能带我去见你爷爷?”
那小女孩一直没有反应,他们是沿着海边在走着的,在经过了一段満是碎石、崎岖不平的地区之后,小女孩站定了⾝子,陈长青也连忙站定,小女孩道:“我爷爷不在岛上。”
陈长青忙道:“那不要紧,我可以等他。”
小女孩冷冷地望了陈长青一眼:“你要见我爷爷,有什么事?”
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可是陈长青倒也不敢怠慢,而小女孩的这一问,一时之间,也令得他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他这时,来到这里,找那个老人,只不过是为了布平的一番话而已,他对那个“天池老人”究竟是什么路数,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说,只是为了老人有长久使⾝子不动的本领而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他想了一想,才道:“有一点疑难的问题,想向他老人家请教。”
他这样说,又得体,又模两可,大有可以随机应变之余地。
小女孩听了,走前几步,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她那双奇特的眼睛,望向遥远的海面,所发出的分明是童稚的声音,可是所说的话,却老气横秋得很:“你心中有什么疑难,问我好了。”
陈长青一听,一愣之下,真恨不得自己一头在岩石上撞死。他不远千里而来,却会有眼前这样的局面,这真是再也想不到的。
试想想,陈长青有时连我都不是很服气,他对那小女孩低声下气,无非是感到小女孩可以带他去见那个奇特的老人。
但小女孩这时,却讲出了这样的话来。
他气往上冲,当然他不致于把那小女孩怎么样,可是也准备立时转⾝离去了。
可是就在这时,小女孩冷冷的目光,又向他了过来,这使得他心中一动,想到那小女孩至少也能够长时间维持⾝子不动,或许有点道理也说不定。
一转念之间,他已怒气全消,道:“好,问你也是一样。”他接着,就把那蜡像馆中的情形,说了一遍,小女孩听得十分用心,她仍然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姿态坐着,不过却抬头微微向上,一动不动。
蜡像馆中的情形相当复杂,陈长青心中始终认为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在那鲁岛上生活的九岁孩子,当然不可能知道国中历史上的名人岳飞是谁,所以他讲得十分节略。
但是再节略,也讲了二来分钟,而当他讲了一半之际,他就注意到那小女孩一动也没有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过。
女孩怪招难以招架
那种情形,看来相当怪异,倒和在那蜡像馆中有几分相似,但自然没有那种⾎腥恐怖。
等到讲完,他又问:“看起来,那些人全像是真人,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和你们一样,全有维持长时间不动的本领?”
那小女孩仍然如同泥塑木雕一样地坐着,陈长青问了几遍,正感到不耐烦时,才见到她渐渐皱起眉头,缓缓吁着气,舐了舐嘴,道:“嗯,那蜡像馆中的情形,是十分奇特。”
小女孩这句话,令得陈长青陡然一愣“你去过那蜡像馆”这句话,已要脫口而出了,但随即想到,那是绝无可能之事,她一定是据自己的叙述,才有了“奇特”的印象的,虽然她的那句话,听来像是她十⾜到过那间蜡像馆一样。
那小女孩又道:“不,不同,那蜡像馆中的那些人,和我们的情形不同…”
陈长青想要揷言,不女孩陡然扬起手来,阻止他说话,又道:“别再问我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
陈长青闷住了气:“刚才你说可以问你。”
小女孩道:“是啊,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他们的情形很奇特,和我们的情形不同。”
陈长青闷哼了一声:“他们的情形如何你不知道,你们是何以有这个能力的,你们的这种能力,又代表了什么,你当然是知道的了?”
小女孩道:“当然。”
陈长青道:“好,那么,请告诉我。”
小女孩冷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长青又楞了一楞,几乎为之气结,他平⽇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了,可是这时和那小女孩的对话,却句句都被那小女孩顶了回来,使得他大有缚手缚脚之感。
他呆了一呆,才又陪着笑:“你爷爷…”
小女孩索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什么也不懂,见我爷爷,也没有用处。”
她说着,自那块石头上,跳了下来,陈长青这时,真是忍无可忍,他刚想说什么,那小女孩已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快回去吧,你儿子正在找你,找得十分焦急。”
陈长青见她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呸”地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什么儿子。”
小女孩翻了翻眼:“哦,那不是你的儿子,我料错了,对,他的样子和你一点不像,圆头大眼,不像你这种猴子脸。”陈长青这时,倒真有点呆了:“小…小妹妹,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小女孩道:“有一个十三、四岁,十分漂亮的少年在找你,在一间又大又的房间中,那房间有一角堆満了书,还有一大张老虎⽪。”
心灵感应万里景物
陈长青听到这里,整个人像遭到雷击一样地楞呆,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那小女孩所说的“又大又”的房间,正是他的书房,而那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少年,小女孩误以为是他的儿子的,当然也就是温宝裕。
刹那之间,陈长青的思绪,到了极点。
那小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这简直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陈长青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瞪大眼望定了我。
陈长青的叙述,老实说,开始的时候,不是十分有趣,我已经十分不客气地打了几个呵欠,可是等他说到这里时,我精神陡然一振。
陈长青在那时,不知道小女孩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情形发展到如今,又有了“瘦子”的那封长信,和我们自己的种种设想,事情可以说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再加上那小女孩的奇特言语,事情实在已十分清楚了。
我失声道:“当你向她叙及那蜡像馆中的情形之际,她去过了,而且,顺便到你家里去看了一看,看到了温宝裕正焦急地在等你回来。”
陈长青“咯”地一声,呑了一口口⽔,仍然直瞪着我,不出声。
我感到了一阵异样的奋兴,这小女孩所掌握的能力,实在是一个十分令人惊异的异能,我又道:“这是可能的情形之一,这种情形,可以称之为‘神游’…她⾝体在一个地方,可是思想倏忽万里,可以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这是一种非凡的神通。”
陈长青“啊啊”地应着,道:“还有一个可能,她有‘天眼通’的本领,能够看到万里以外的一切景物,那是一种大巨的心灵异能。”
我正想举出这一点来,所以陈长青一说,我就连连点头:“正是,‘神游’和‘天眼通’,都可以使有这种异能的人,看到万里以外的景物,但是好像有点不同,‘神游’似乎更进一步,‘天眼通’不过是感觉上的‘看’到,而‘神游’则是感觉上真的到过的。”
陈长青深深昅了了口气:“对,我的认识是,‘天眼通’就像是用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地方,但‘神游’则是去过的。”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我们两人都静了下来,互相沉思着。
过了一会,我才道:“你认为那小女孩掌握的,是哪种异能?”
陈长青的神情,一片惘:“我不知道,当时,我本想不到什么,现在,虽然想到了,但也不知道…个人真正的情形…如果是和生、死有关,那么,我宁愿相信他们的异能,是‘灵魂出窍’,那是‘神通’,而不是‘天眼通’。”
我深深地昅了一口气:“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能人。”
天池竟是腾格里湖
陈长青奋兴得満脸通红:“而且不止一个,天池老人,那几个年轻人,那小女孩,看来他们全有这样的异能,卫斯理,这…这…可绝不能放过。”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决定才好,胡挥着手,过了好一会才道:“你在那鲁岛上,耽了将近三个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先说了再作打算。”
陈长青用力点头:“好,好。”
当时,陈长青目定口呆地望着那小女孩,那小女孩一副“现在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吧”的神情,也望着陈长青,目光炯炯。
过了好一会,陈长青才结结巴巴道:“我不懂,我简直不明⽩。”
小女孩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不会明⽩的。”
陈长青这时,一则由于惑,一则由于小女孩的话,听来句句都有道理,所以轻视之心,早已去了个⼲⼲净净,他十分恭敬地问:“请问…你的能力…全是你爷爷天池老人所传授的?”
小女孩一直对答如流,可是这时,她却想了一想,才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陈长青她的话,有莫测⾼深之感,而且这时,他也没有想到“灵魂出窍”、“神游”、“天眼通”这等大题目上面,只觉得小女孩已经够怪异的了,他又问:“天池老人,这名字好怪,是哪里的天池?”
小女孩随口道:“是腾格里湖,当地人都知道他的:天池老人。”
这时,陈长青又猛地震动了一下。
腾格里湖!他真的无法相信一个在那鲁岛上的小女孩,会知道世上有一处地方叫腾格里湖。
陈长青当然是知道的,腾格里湖在西蔵,湖面海拔近五千公尺,是名副其实的天池,面积极大,几乎达到两千平方公里,是那鲁岛的九十倍。
然而,令得陈长青错愕的事,还在后面,那小女孩在说出了腾格里湖的名字之后,忽然哼起一个小调来,小调的调子相当古朴,陈长青也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只听出有反覆的三个字:“纳木错”这三个字,陈长青倒是知道的,那是蔵语的腾格里湖。也就是天池的意思。
陈长青惊呆了半晌,他这时,当然已经知道,天池老人是从西蔵来的,西蔵本来就是最神秘的地方,西蔵的喇嘛和智者,许多年来,一直在从事对生命奥秘的探索。
布平曾在锡金的首都⼲托,遇到过天池老人,锡金毗邻西蔵,那小女孩可能也从西蔵来,那她自然知道腾格里湖,自然也应该会哼西蔵的小调。
他在那小女孩哼完了小调之后,问:“你是从西蔵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