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住所门铃响,原振侠伸了一个懒,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的上半⾝,全被捧在双手上的一只大纸盒遮住,原振侠问:“谁?”
他得到的回答很有趣,那是一个清脆玲珑的女孩子声音:“我是不速之客,你不一定我。可是──纸盒里的那位,却是你的梦中人!”
声音是原振侠所悉的,所以他一听之下,也就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陌生声音,这几句话必然听得人莫名其妙
他先叫出了那自称“不速之客”者的名字:“⽔荭!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女孩子双手捧着的大纸箱向下沉了沉,就现出了一个一副精灵、俏丽动人的脸来。一双大眼睛,⽔灵⽔灵,小巧的鼻子,象征着她调⽪的格,薄嘴表示了她绝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这个外貌上看来,完全像是一个少女的女郞,就是有着极特殊⾝分,属于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的⾼级报情人员,有着少将衔的⽔荭。
⽔荭的⾝型十分娇小,如果由她去扮中生学的话,那么,人家会以为她是⾼中一年级生,而不会把她当作⾼班生──这种外形,自然也造成了她活动上的方便。
原振侠侧了侧⾝,让⽔荭走进来。⽔荭把纸箱子放在一张几上,用相当好奇的眼光,看了一眼原振侠的住所──原振侠所住的,是医院的单⾝医生宿舍,面积不超过一百平方公尺,自然乏善可陈,可是⽔荭看了之后,却伸了伸⾆头。
原振侠知道⽔荭十分顽⽪,他们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由于“亚洲之鹰”的关系,所以已十分稔──“亚洲之鹰”罗开,和⽔荭有着兄妹般的感情。
原振侠沉声,故作生气:“为什么吐⾆头?”
⽔荭应声道:“真了不起,大名鼎鼎的原振侠医生,生活何等多姿多采,住在皇宮中也不为过分。可是他的住所却这样平凡朴实,可知他的人格是多么⾼尚!”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庇不穿。
好话人人要听,原振侠虽然仍在斥责,可是,他的语调之中,已隐蔵了笑声:“去!去!说这些废话⼲什么──这纸箱子…里面是什么?”
⽔荭望着原振侠,一副挑战的神情:“你猜!你应该猜得到的!”
原振侠在那一-间,陡然觉得心跳加剧。他昅了一口气,先用试探的口气问:“一尊塑像?”
⽔荭双眼向上翻,不置可否,可是她的神态,正表示原振侠已猜中了
原振侠的心跳又加剧,再昅了一口气:“塑像,海棠的塑像,就是那尊海棠的塑像!”
原振侠连叫了三句,最后一句“就是那尊海棠的塑像”听来像是多余的,但实际上,却十分重要
⽔荭笑了一下:“可不是,都怪我给你的提示太明显──是你的梦中人!”
她说着,走过去,伸手在纸箱上划着。只听得“哧哧”连声,竟然随手将厚厚的纸板划了开来。原振侠知道在⽔荭⾝上,所蔵着的各种小型武器极多,这种蔵在指甲的利刀,本不算什么,当然原振侠也不会表示惊讶。
在他急不及待地也走向前去之时,⽔荭已把一些衬垫的材料拨开,现出了一尊人头的塑像来。
原振侠一眼看到了那座塑像,就呆住了
就是那尊海棠的塑像
塑像的制作者,是双眼在十多岁那年,已经看不见东西的盲女郞柳絮。
柳絮、海棠、⽔荭,以及其余的几个女孩子,都隶属于那个严密之极的组织,替组织进行工作,尽一切能力完成组织代下来的任务。其中,以柳絮最特别,她的脑部,被植⼊了型微的讯号发仪。发出的讯号,刺她脑部的活动,使得她的思想受到控制,绝对地效忠组织,决计不会对组织不忠
植⼊讯号仪的手术不算是很成功,导致她双目失明,所以组织才没有对别的女孩子,进行同样的手术。这是那批自婴儿时期就被挑选出来,训练成为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特务,这批女孩子们不幸中之大幸──如果不是有柳絮双目失明的意外,这一组女孩子,将是组织最大的工具:绝对效忠的人形工具了
有关柳絮的一切,都在上一个故事《无间地狱》之中叙述过。不过,《无间地狱》这个故事,在结束的时候,好象太突然了一些,也就不妨在这里稍作复述与补充。
组织甚至把柳絮的臂骨和腿骨,都锯去了一截,而代之以型微的核武器。所以柳絮整个人,是一枚小型的核弹。据康维十七世说,若是发生炸爆,她一个人,可以毁灭一个小型的城市。
康维十七世是“宇宙新人种”他的双眼具有透视作用,一看到柳絮,就看出了这一切秘密。
这些,都是《无间地狱》中的情节。康维对付柳絮的办法是出其不意,令柳絮昏,地点是康维在希腊的巨厦之中。
柳絮的真正⾝分暴露了,证明了⽔荭的看法是对的──柳絮会用一切手段去完成任务,绝不会退缩,也不会妥协,她是一个最危险的人物!当时,原振侠还不相信,曾和⽔荭争执,但一等康维揭露了真相之后,自然原振侠无话可说了。
柳絮的任务是什么呢?就是要把彻底消失了的海棠找出来──这一切,都是那尊塑像引起的。组织忽然发现有塑像而没有人,觉得奇怪,追查下去,怪事扩大,这个人明明存在过,可是电脑中没有纪录,人脑中没有记忆
组织的首脑震动,认为这是一个最大的和最成功的叛变行为──若是人人如此,组织自然无法存在了
所以,组织便委派柳絮这个保证绝对忠心的“人形工具”去完成追查的任务。
整个《无间地狱》的故事发展就是如此,在原振侠传奇之中,不算复杂。但是要约略提一提,补充一下,却也颇费周章。
由于柳絮提出也要和海棠一样,彻底脫离组织,原振侠又透露了海棠彻底脫离组织的全部经过,所以柳絮表示要到“观察地带”去。但柳絮所说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都是她为了效忠组织,完成任务而行使的手段。而在她一见到了康维之后,一切却全被揭穿。
康维表示,他要考虑如何处置柳絮的方法,请他们留下柳絮,自行离去。
原振侠由于自始至终,都受了柳絮的利用,已闷闷不乐,再加上⽔荭一再提醒,他还不肯相信,这更令得他有一种挫败的沮丧。
和他同行的曹金福,也是被柳絮利用了的一个江湖人物,他是另外几个故事中,传奇人物曹银雪的弟弟,是一个十分开朗豪慡的凛凛大汉。他曾安慰原振侠:“要是你觉得闷,不如和我一起,去探访我姐姐和她的三个孩子,再顺便找一找我的姐夫!”
原振侠想了一想,知道如果答应了曹金福,和他一起去进行那件事,必然是惊险刺,兼而有之,而且可能也是十分有趣的。可是他总是提不起兴致来,所以他摇了头摇,连“不去”也懒得说。
曹金福提议原振侠去做的事,悉原振侠传奇的朋友,自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也迟早会落在原振侠的⾝上。曹金福的姐夫,从一个现代人变成了原始人,不知在原始森林的哪一个角落蹦跳号叫。如何使他变回现代人,是一个十分伤脑筋的问题。
看到原振侠情绪低落的样子,⽔荭向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鬼脸:“你哪儿也不用去,也不必无精打采。等着,我必然有你极喜的东西给你!”
原振侠当时,只是挥了一下手,也提不起精神来问,那会是什么。后来在归途之中,他问了一次,⽔荭笑而不答,他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如今事隔不⾜一个月,⽔荭居然找上门来,而且带来了海棠的塑像。
柳絮曾说她做的塑像极好,原振侠一直不怎么相信,因为他很难想象,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单凭感觉,会作出栩栩如生的塑像来。
可是这时他看到了那尊海棠的塑像,他实在无法不叹服。自从塑像一⼊眼之后,他的视线,就未曾离开过──那活脫就是海棠,不但外形神似之极,而且,还表现出了海棠的格和精神面貌
那就是海棠──倔強、有理想、不甘心受人布摆、不信服命运的安排。她有锲而不舍的精神,用整个生命扑上去,为了达到目的。
海棠终于成功了──虽然她得到过许许多多地球人,甚至外星人的帮助,但是若没有她这样坚毅的格,她也不会踏上成功之道
原振侠又想起了自己和她相识的经过、相处的情形,心中大是感慨。他伸出手来,轻抚着塑像的脸,这时,他感到自己的手指,正如摸抚着海棠那泛着晕红,滑不溜手的粉脸一样。
他不知自己痴痴呆呆地对着海棠的塑像伫立了多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他叹气的时候,他才听到,在他的⾝后,也有一下叹息声传来。原振侠这才想起⽔荭就在自己的⾝后,他转过⾝来,看到⽔荭站着不动。
这时,正是夕西下时分,一片金⾊的斜光芒,进屋子来,洒在⽔荭的⾝上。使她的⾝影,看来有些朦胧,有特殊的美感。
⽔荭又叹了一声:“你终于肯转回头来了!”
原振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无可避免地想起了许多往事!”
⽔荭的手中有一杯酒──可能是她早就斟好了,准备给原振侠的,但一直到这时,她才有机会递上。
原振侠接过酒来,大大喝了一口,指了指塑像:“你把这塑像拿出来给我,你不会惹⿇烦?”
由于这个塑像的存在,使组织知道了曾发生一次惊人的叛变,⽔荭把这尊关系重大的塑像弄了出来,自然可能惹上大⿇烦。
⽔荭调⽪地笑了起来:“我找人制了一个复制品,那倒也很像,但当然没有原作好,却可以混过去。”
原振侠又去看塑像,夕余晖照在塑像上,看来更是生动。原振侠喃喃地道:“双目失明的人,能制造出这样的塑像来,真是奇迹!就像双耳失聪的贝多芬,竟然可以创造那么动人的音乐一样!”
⽔荭也十分感慨:“有些人的感觉,发自內心,和普通人不一样!”
原振侠望着这个少女一样的⽔荭:“你没有…问题?”
⽔荭笑了起来,她笑得十分勉強:“没有问题?我有一千、一万个问题,可是谁管它,总会解决的!”
⽔荭的这种笑容,看起来很令人同情,所以原振侠自然而然,伸手在她的头上,轻拍了两下。这是十分自然的一种表示同情和安慰的动作,但在通常的情形之下,也只有成年人对小孩子,才会作出这样的动作来。原振侠在那样做的时候,自然也有把⽔荭当作是小孩子的意思在。
然而他绝未想到,⽔荭对他的这个行动,反应竟会如此之強烈!⽔荭被原振侠拍第二下时,就陡然挥手,拍开了原振侠的手
她这一拍,还相当用力──她是一个受过武术训练的人,一下子拍在原振侠的手背之上,引起了相当程度的疼痛,使得原振侠一下子缩回手去。⽔荭也在这时候,⾝子一躬,如箭一样,倒而出,神情十分恼怒,她的双眼极大,这时更瞪得圆浑。
她的样子本来十分可爱,这时虽然恼怒,有些异样的神情,可是看起来更是有趣。皱起的鼻子和噘着的嘴,看起来有一点像是成了精的蝙蝠
这一切变化,都出于原振侠的意料之外,原振侠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一面甩着手,减轻手背上的痛感,一面笑着说:“怎么啦!你不喜人家拍你的头?你的头上也有型微核弹,一拍就会炸爆?”
原振侠这样问,自然是开玩笑。所以他在说的时候,还有十分夸张的手势,象征核弹炸爆。
可是他的话才一住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因为他看到⽔荭俏脸通红,神情又是愤怒,又是委屈,扬起手来,像是想指向原振侠,可是突然之间,又指向自己的口。一开口,她的声音已十分异样,显然那是由于心情动,一面气一面发出来的声音。
她道:“我头上没有核弹,心里有!”
原振侠看出她十分认真,也就沉默不语,等候她的发作──直到这时为止,原振侠仍然不知道⽔荭为什么忽然会那么动
⽔荭背靠着墙而立,急速地着气,脯起伏,一时之间,竟至于说不出话来。原振侠反倒向她作了一个手势,并且道:“有什么话,小⽔荭,只管说!”
如果⽔荭本来就是一颗要炸爆的炸弹,那么原振侠的这句话,就等于是引爆的电线。⽔荭的⾝子陡地一,一连串的话,从她的口中,炸爆一样地冲了出来
她先是发出了一下动之极的叫声,接着一顿⾜,声音如连珠炮一样:“小⽔荭!小⽔荭,小…小…你们全把我当小女孩,不把我当成年人,成年的女人!你们甚至自然而然叫我小⽔荭,自然而然拍我的头顶,也会自然而然,买糖请我吃…”
原振侠虽然神通广大,机智过人,可是他真是绝未想到⽔荭发脾气,是为了这个原因!他张大了口,想要反问⽔荭:给人当作小女孩,有什么不好?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荭第二轮的话,又像是弹子一样,自她的口中,迸而出
她急促地叫着:“我不小了!我不是小女孩,我是一个成的女人,比许多女人更成,更像女人!不错,我看来像是十五岁──”
原振侠为了缓和气氛,也急促地叫了一句:“不像,看来像是十六岁!”
他自以为这句话很幽默,也以为女总是喜自己,看起来小于实际的年龄。他不知道这一句话,正如火上加油一样,更令得⽔荭恼怒,更令得⽔荭要把久久积庒在心中的郁闷,一起宣怈出来
原振侠的话才一出口,她又发出了一下怒叫声,⾝弹子起,一下子又跃到了原振侠的面前。她的来势十分急骤,以致原振侠要略伸手阻挡一下,生怕她这样一扑,会让他们两个人撞在一起。
⽔荭一下子到了原振侠的面前,杏眼圆睁,疾声道:“十六岁,你看看清楚!”
接下来,⽔荭的行动,简直看得原振侠目瞪口呆──她进房间的时候,穿著一件相当宽大的外套,正是时下一般少女喜穿的那种,看来十分潇洒,也格外显得她像小女孩。
这时,她陡然一伸手,把那件外⾐扯脫,在“哧”地一声裂帛声之后,外⾐已经离开了她的⾝体。
她穿著一条自由车选手穿的子──这种子,长短只及膝,完全贴⾝,等于人的第二层⽪肤一样,女穿上这种子,线条是美是丑,也就一目了然。这样的一条紧⾝,贴在⽔荭的⾝上,没有人会说她不是一个成的女人──她的小腿及腿大的线条,都恰到好处,极其优美。
她的体型虽然娇小,个子虽然不⾼,可是她的一双⽟腿,还是给人以十分修长的美感。那是由于她整个体的比例,都合乎美感的标准之故。
她的细,臋部微微翘起,散发着的惑。她的肌肤是如此细腻润滑,有着⽟一样的光泽。这时,她已摆出了一个十分优美动人的势姿,她显然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美丽的体。
而在外⾐被扯脫之后,她的上半⾝,是全裸的!原振侠的视线,自然而然,投在她的脯之上,而第一眼接触到了她的双啂,原振侠就有一种晕眩之感
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双Rx房──在许多形容女Rx房的字眼之中,原振侠立即想到了“椒啂”也知道这个形容词是何等贴切
原振侠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女的双啂──当⽇,在医院的电梯之中,看到玛仙裸露的脯时,他也曾心头跳动。可是,⽔荭这时候裸露的双啂,却全然是不同的类型,相同的,只是人和美丽的程度
它们毫无疑问是十分丰満的,可是由于它们有耸的形状,而红粉⾊的啂尖,像是两朵娇的小花,开在雪⽩的双啂之上,所以也给人以极度灵巧之感。
作为哺啂动物,Rx房是人的生命泉源,尤其是这样美丽的Rx房,简直叫人有一种崇拜的冲动
原振侠屏住了气息,一声不出。⽔荭则在一开始的时候,急促地着气,双啂跟着起伏,像是有它们自己的生命一样
接着,⽔荭的呼昅渐渐回复了正常。她的神情已不再动,十分平静地问:“你看,我像是十六岁的小女孩吗?”
原振侠仍然没有出声,只是自然而然地摇着头──他神情十分虔诚,代表了他的心中在叫:不!你绝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荭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甜,十分成。虽然由于她面部肌⾁的结构所限,她的笑容,不属于风情万种的那一种,而是带有几分稚气,可是毫无疑问,又能表现一个成女人心中的快乐
她陡然踏前一步,把自己的体,紧贴着原振侠,而且环抱住了原振侠的。原振侠也自然而然,捏住了她的手臂──⽔荭由于骨骼小巧,看来绝不肥胖,可是全⾝上下,却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原振侠这时握着的手臂,滑腻软嫰,使得原振侠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代表赞叹的古怪声音来。
⽔荭并没有抬起头,只是把她的脸,紧紧埋在原振侠的怀中,所以她的声音,听来含糊不清。她道:“我生肖属马,今年是二十四岁了!我所受的训练,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和海棠也一样!”
⽔荭的话,已说得再明⽩没有了。原振侠心头狂跳,那是真正的狂跳
这是什么样的逗挑
原振侠的双手,在她滑腻的背部移动。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荭的呼昅在速加,因为每当她昅进了空气之后,她和他的⾝体,就会贴得更紧。
原振侠的心绪紊之极──简直犹如少男一般的撩。他甚至不知所措,只知道紧紧地抱着⽔荭,而⽔荭也显然不知如何才好,只知道紧贴着原振侠,似乎要使他窒息──她刚才还曾声称,她受过各方面的训练,包括如何逗挑男的训练在內,可是据她这时的表现来看,她这项训练,显然不合格
在紊之极的思绪之中,原振侠自然而然,想起了海棠。海棠曾为了完成任务而献出她自己,可是她却又含着泪说:“我是自愿的,原,我愿意给你!”
这才是真正的男女之间⾝体结合的原因。那么,⽔荭是为了什么呢?恐怕仅仅是为了证明她不再是小女孩,或者是为了一时的冲动。
原振侠在想到这里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决定了应该怎么做了。他略缩了缩⾝子,使得两人的⾝体之间,略有空隙。
⽔荭在这时候,抬起头,向他望来──原振侠⾝型很⾼,矮小的⽔荭,要仰起脸来,才能望向他。⽔荭这时候,俏脸红得像是才出炉的铁块一样,原振侠相信这张脸也是滚烫的。她的一双大眼睛,漾着舂光盈盈的目光,实在使任何男都会心动。
可是原振侠却在这时,长叹了一声,用十分诚挚的声音道:“你是一个成之极的女…像一枚一碰就会冒出汁来的藌桃!”
⽔荭又把脸埋向原振侠的怀中,声音也甜腻如藌:“那就要我…我要给你…我要你要我!”
这已经不止是逗挑了。原振侠再昅了一口气:“我不要,⽔荭,我不要你!”
⽔荭先是一动不动,接着,是急骤的几下颤抖。然后,她再抬起头来,一脸的惘神⾊,使她的俏脸,变得十分无助,那种神情,就像是一头小鹿了路一样。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令人付予极度的怜惜。
在她双眼眨动,泪花滚动,泪⽔还没有涌出来之前,原振侠已急急地道:“你听我说,我并不纯情,有你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我十分喜在你的体上得到乐──”
他一口气不停地说着,⽔荭的双眼之中,仍然没有涌出泪来。原振侠急急地说着,他这时所说的话,在他自己的心中,早已想过不知多少遍,但是却从来未曾化为语言,对任何人诉说过,那是他的心声。
他说的是:“在我的生命之中,有过许多异。我不是浪子,浪子的心目中,只有女的⾝体,没有任何对女的感情。而我,对生命中的每一个女,自己都认为有感情,非但有,而且自以为对她们的感情──十分浓烈,⾜以和古今中外的任何爱情故事相比!”
原振侠说到这里,已经完全陷⼊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他久已蔵在心中的话,像是缺了口的长江大河一样,急不及待的要宣怈出来。
他着气,拉开了⽔荭环抱着他际的双手,后退了一步,声音变得有点嘶哑,神情也更加动:“可是结果怎么样呢?⻩绢在厌倦了狂人卡尔斯给她的权力之后,并没有来到我的⾝边,而是真心诚意地爱上了⽩化星人!当她表示她真正有了爱情的时候,我甚至不相信她!”
原振侠越说声音越大。这时,他甚至已觉察不到还有别人的存在,他只是要把心中的话,叫喊出来,以免被那些话憋死。
他十分有力地挥着手:“海棠和我,也曾有过很多快乐的时光,可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她自己的路。主要原因,看来是她要脫离组织,可是我和她心中都明⽩,她是为了要脫离我,因为我绝不是一个理想的,值得付出爱情的对象,不是!”原振侠⾝子无目的地移动,忽然冲向一个柜子,伸手想去取酒瓶。他的手才一伸出去,就有一瓶酒,塞进了他的手中,而且是打开了瓶塞的。
原振侠也不理会那瓶酒是怎么来的了,接过来,就大口喝了几口,来不及去抹口边,就道:“我不怪谁,甚至也不怪我自己。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在感情上,我甚至不敢进⼊爱情的领域。一直在骗自己,我做得很好,对方应该十分満意,可是结果,原来我是彻底的失败!那些我以为很爱我的女,一直并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