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大白的震撼
“你只是一半”这种话,在不明情由的人听来,简直是不可理解的。但实在,意思十分明白,文依来是双胞胎中的一个,如果双胞胎的胎儿是一个整体,那么,文依来就只是整体的一半。
如果和电流有关,任何人都知道,电流的阴极和阳极,正流和负流的关系。电线总是两股的,少了一股,就不会起输电的作用。
文依来只是一半,所以不会发电。
或者说,就我所知,只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偶然有发电的力量,力量一定也十分微弱。
如果两个一半凑在一起呢?
文依来的口唇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还是端纳先打破沉默:“我看,笛立医生多半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千方百计,希望你们兄弟见面——”
他说到这里,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胎儿时期明明有強烈的电流输出,为什么在你的⾝上,什么也测不到的谜团,我看已揭开了。”
文依来挣扎了半晌,才道:“我…不要会发电,我…不要…”
端纳的神情十分严肃:“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你不必害怕什么,在地球上,有非人协会和卫先生。白老先生是你的保护者,没有什么人会加害你…你们。”
他说着,陡然站了起来:“而且,你不能算是地球人,从父系的关系来说。你不知道来自哪一个星球,你有权回去。”
文依来嗫嚅着:“地球…很好…我…”
看来,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好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们。
本来,一个人如果有着发电的能力,那简直就是超人了,可是这时,看文依来的神情,殊无半分欢乐之意。
我为了使他心情轻松一点,故意道:“你放心,就算你们两兄弟在一起,有发电的能力,也不会有人把你们和什么发电厂的输电系统连起来,利用你们的⾝子作为电流来源的。”
我这样讲,自然是纯玩笑性质,谁知道我话才出口,文依来先是一楞,接着,竟然号啕大哭起来。我不噤给他哭得手足无措,但端纳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道:“有了那么突兀的变故,发怈一下情绪是有好处的。”
文依来哭了好一会,才变成了菗噎,他用力摇着头。望着我们:“我…不是地球人?我…你们是不是能替我保守秘密?”
他在这样讲的时候,声音颤动得十分厉害,我立时道:“自然,绝不会对任何人说。”
端纳叹了一声,沉声道:“对不起,事实上,你们两兄弟在一起,会有強大的发电能力,也只是我的设想。我想…笛立医生要你去的地方,一定是那个泥淖附近,你无论如何,要和你兄弟去见见面,也该和你⺟亲相会。”
文依来又抖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了镇定,而且点头,同意了端纳的提议。
那个大泥淖位于何处“要命的瘦子”自然是知道的,要我和文依来去找,只怕三五个月也找不到。不过既然近二十年来端纳都在研究这个泥淖,那么,自然他也知道它的位置了。
端纳站了起来,向外面指了一指:“我有一架直升机,大约三小时就可以抵达,维克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面⾊红润的牧场主人用力点着头:“当然,当然,小伙子,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他的保证,使得文依来的情绪,看来开朗了不少。我们四个人一起向外走去,十分钟之后。就看到了停在旷地上的那架直升机。
到这个牧场来暂时歇息一下,会意外地遇上了端纳这个奇人,这真是令人振奋⾼兴的事,因为和端纳作了长谈之后,有关文依来的⾝世之谜,几乎可以说已经完全开解了。而他的来历,如此之奇特,若不是端纳说出了当年发生的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所有接触过文依来⾝世之谜的人,我、英生、白老大、包令上校等等,都曾想到过文依来可能是什么帝王或是豪富的后裔,现在想起来,这种设想,真是十分幼稚可笑。
人世间的一个帝王,或是豪富,那算得了什么?人类几千年历史之中,不知出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帝王,而具有发电能力的人,却从来未曾有过,或者说,只有文依来兄弟的父亲一个。那才是真正了不起!強大的电流,能发自人的⾝体,那是真正的了不起。
如果文依来兄弟,真的也具有这种能力,那实在是地球上的头等大事。
当年,着名的产科医生笛立,自然也因为知道那是地球上的头等大事,所以才带了双胞胎其中的一个,抛弃了一切,到马达加斯加岛去隐居的。
“红头老爹”在初到那个荒僻的山村时,曾警告村民不可接近他的孩子,看来倒也不是虚言恫吓,因为他只知道孩子具有发电的能力,但是具体的情形,他也一定不知道,惟恐村民受了误伤。
这些年来,笛立医生自然也发现了孩子并没有发电能力,他在开始时,一定和非人协会一样,十分失望,我猜想他一直到最近,才想到了双胞胎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有发电能力这一点,所以才委托了全世界的私家探侦寻找文依来的。
文依来和他的弟弟,两个人在一起,要通过什么样的行动,才会使他们有发电能力呢?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发出強度到达什么程度的电流来呢?在直升机中,我凝视着神情忧郁,但看来仍然极其俊美的文依来,心中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自然不会有答案的,连文依来自己也不知道,他和他的弟弟会合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情形出现。
直升机中,只有我、端纳和文依来三个人,开始,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后来,我又补充了一些关于“红头老爹”行踪何等隐密,似及他如何尽心尽力,使孩子接受多方面⾼深知识教育的苦心。
端纳的直升机有着十分先进的设备,包括电脑自动驾驶在內,所以他可以在驾驶位上,轻松地和我交谈。他道:“他的一片苦心,和我们是一样的,要使孩子成为一个有超过常人知识的人,而不单是发电。”
文依来呑了一口口水:“是啊,如果单是会发电,一具发电机就可以做得到。”
我和端纳都笑了起来。一具发电机,和一个有发电能力的人,自然大不相同。
端纳向文依来指了一下:“种种迹象可以证明,他的父亲,比地球人先进了不知道多少!”
我点头:“自然,他能发电。而且,在和地球女性结合之后,他的遗传因子,大大盖过了地球人,而且突破了地球人遗传因子的规律,文依来兄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澳洲土人,他们一定像足了他们的父亲。”
端纳同意地点了点头:“而且,他们天资极聪颖,不论是什么,几乎一学就会,地球上的天才,与他们相比,差得远了。”
我由衷地道:“是,而且,他们的天性,善良诚坦,似乎也绝没有地球人的狡诈。“
文依来的脸红了起来:“你们把我称赞得太好了。”
我抬了抬头,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国中人常喜欢说,好得天上有,地下无,你们两兄弟倒真可以当之无愧了。”
文依来楞了一楞,缓缓摇着头:“我不是天上的,我是地上的,我…至少,我⺟亲是地球人。”
我忽发奇想:“你们的父亲来自哪一个星球,全然不可测,那自然是一个有着⾼度文明的星球,如果通过你们两兄弟,可以使地球和那个星球产生联系,这将是地球人历史转变的开始。”
端纳听了我的话,⾝子忽然震动了一下,脸⾊也变得相当古怪。我知道他因为我的话而想到了什么,他是想到了,如果地球和那个星球,真的有了联系,一个先进,一个落后。地球可能陷进一个十分悲惨的命运之中,就像当年白种人侵入了原属印第安人的北美洲一样。
我立时轻轻碰了他一下,又向文依来指了一指:“看看他,你应该有信心,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帮助地球人,不会占地球人的任何便宜。”
端纳半晌不出声,之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样子十分难过,过了好一会才道:”当年,他们的父亲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意外,我相信如果有办法可以入进泥淖下的那艘大飞船,一定可以弄明白的。”
接着,端纳又陷入沉思,又过了妤一会,才又道:“他…自泥淖中冒出来,样子十分骇人,而且发出的声音也很可怖,我当时一点也没有想到,他可能在意外之中,受到了极度的伤害…只是基于愚昧的不了解,所以根本没有和他作沟通的想法。”
文依来听了,口唇掀动了几下。没有说什么。我叹了一声:“过去的事了——”
端纳用力一挥,打断了我的话:“近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泥淖边上,过着几乎自闭式的生活,或许是我的內心深处,早已感到了极度歉咎之故。”
文依来苦笑了一下,语意十分诚挚:“我想,我…我们都不会怪你。”
端纳深深地昅了一口气,用十分感激的眼光,望了文依来好一会,显而易见,多年来他一直在深切地责备自己,形成了大巨的心理庒力,而这种心理庒力,已经因为文依来的话而解除了。
我为这种情形而⾼兴:“依来,你刚才一直用『我们』,是不是你和你弟弟之间,由于距离越来越近,而已有了某种异常的感应?”
文依来想了一想:“没有,只是我自然而然想到。我们两人的心意,应该是相同的。”
端纳伸手在文依来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机舱中又静了下来。
向下面看去,本来一望无际的沙漠,已经有了边缘,边缘是起伏的山陵。
山陵在迅速接近,直升机也提⾼了飞行的⾼度,十来分钟之后,直升机已经在士狄维亭山脉的上空了。自空中看下去,起伏的山崩,山势十分雄伟,文依来的心情有点紧张,双拳紧握着,我在问明了大约还有一小时,就可以在那个大泥淖旁边降落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两兄弟会合,真有发电能力,笛立医生的目的达到了,他会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听到了我的问题,文依来愕然,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问。那自然是由于他对人情险诈的了解程度不够。端纳皱着眉:“我也想过了,笛立医生不能算是行事光明正大的人,他又和着名的杀手有联络,要杀手来保护文依来的行程…这一切,都可以说明他有着非凡的野心。”
我之所以会问这样的问题,自然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之故,当然同意端纳的话:“他曾联系过三个杀手——这三个杀手,都绝不是普通人能联络得到的,他是通过什么管道进行的?我看他培育孩子的动机,绝不如非人协会那样⾼尚,他花了二十年时间,一定打算我回更多对他有利的来。”
端纳缓绥点着头:“假设他已经在泥淖边上,他会对泥淖边上,我设置的探测站,感到意外,不过…”端纳笑了起来:“我们小心点就是了,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难对付之处。”我也笑了起来:“这倒是真的。”
这时,我们虽然已感到笛立医生的野心,但结论十分轻松,至于后来事态有如此惊人的发展,自然不是那时我们所能料得到的。
直升机又飞行了半小时左右,端纳向下面指着:“看,可以看到那泥淖了。”
循他所指看去,可以看到在一大片盆地的中间,有着深褐⾊的一片,那时距离还相当远,但也可以看到,泥淖边上,有一幢灰白⾊的方形建筑物,那自然就是端纳的探测站了。
文依来顶得更紧张,一直盯着泥掉在看,直升机在越过了一个⾼峰之后,已到了盆地的上空,离泥淖也越来越近了。飞行⾼度降低了之后,看起来,那泥淖十分大巨,全是赭褐⾊的泥浆,泥浆是静止不动的,可是却给人以能呑噬一切的感觉,看起来极其诡异。
十分钟之后,直升机在泥淖附近,那建筑物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当机翼停止转动之后,四周围静到了极点。我们三人之间可以互相听到呼昅声。
文依来有点迫不及待地问:“他们…在哪里?”
笛立医生、文依来的弟弟和他们的⺟亲伦伦,应该是在泥淖附近等待文依来的到达的,可是这时,显然没有人。
端纳迟疑了一下:“他们可能发现了探测站,感到讶异,入进了探测站的內部——“
端纳只讲到这里,变故就突然发生了。
变故发生得如此之快,别说文依来,连端纳和我,也有迅雷不及掩耳之感,而且,那是我们绝对意料不到的变故。几乎只在十秒钟之內,自建筑物中,自泥淖旁的灌木丛內,大量的人,以极快的动作,涌了出来,等我们略定了定神时,对直升机的包围,已经形成了。
包围了直升机的约莫有六十人,每个人的服饰和他们手中的武器,全是一样的——当然,武器绝不是刚刚族土人的原始武器,而是一望而知,极其先进的冲锋机关枪。
那六十几个人,也一看他们的行动,就可以知道是经过严格特种军事训练的特种机动队部。他们穿着有保护⾊的制服,戴着轻便的钢盔,在他们的⾝上,没有任何标志,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分,只使人感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这真正是意外之极的事。
那么多冲锋机关枪的枪口,全对准了直升机,如果一起发射的话,不到一分钟。直升机就会成为散落在泥淖边的无数金属碎片。
我和端纳都屏住了呼昅,文依来骇然说道:“这…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端纳,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在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之后,就一动不动,他们手中的机枪,枪口在阳光下闪着蓝黝黝的光芒,像是随时可以噴出毒火的妖龙一样。
端纳的⾝子动了一下,我尽量使自己镇定,低声道:“别动,看来他们暂时不会发动攻击。”
端纳呑了一口口水,就在这时,建筑物的门打开,一个⾝形十分⾼大,穿着同样的服饰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所不同的是,他手中并没有武器。他走向直升机,在离直升机约有二十公尺处,停了下来。在他的⾝后。跟着两个人,和包围直升机的人一样,其中一个,将一个扩音器凑到了那人的⾝前。
那人向着直升机挥着手,扩音器中,传出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来雄浑而有威严,他打了一个哈哈:“欢迎,欢迎,端纳先生,看来你还带来了我们正在等待着的人,文依来先生居然也在你的直升机上,还有一位是谁?看来不像是我们的朋友,他是应该和文依来在一起的。”
我和端纳互望了一眼,这个人的话,至少已说明了他和“要命的瘦子”是有关系的。而这些人,看起来绝不像是一个杀手组织,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家国的最精锐的突击队部。职业杀手可以为了钱而做任何事,是不是瘦子已将文依来兄弟的秘密,出卖给什么家国了?但是瘦子是不应该知道文依来兄弟的秘密的。正在我心中疑惑间,建筑物中,又走出了一个人来。那是一个中等⾝形,相当⼲瘦,肤皮黝黑的一个老者,在他的额头上,有着老大的一搭红⾊的斑记,十分显眼。虽然只是第一次看到他。但我立时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红头老爹”——笛立医生。
当笛立医生来到了那中年人的⾝边之际,我心中的疑团也开解了。这班人,不是”要命的瘦子”约来的。而是笛立医生约来的。
如果这班人所代表的是一个家国的力量,那么,出卖文依来兄弟秘密的,不是别人,正是笛立医生。
笛立医生把这个大巨的秘密出卖,他当然得了极⾼的代价,我早已料到他不是一个⾼尚的人,可是却地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卑劣。
这时,那中年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请仔细听着,直升机上,⾝分不明的那位先生请先下机,⾝分不明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还有,下机时请把双手放在头上。”
那人虽然不断地说着“请”但那当然只是一种做作,绝不会是什么客气,我低声骂了一句,一面欠⾝,一面道:“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除了照他的话去做的话,没有别的办法。依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文依来一副又焦急又惶惑的样子,我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示意他镇定,我打开了机舱,一跃而下。才一落地,就有两个人像豹子一样,窜了上来,手中的机枪,枪口离我不会超过二十公分。
我并没有照那人所说把双手放在头上,而是若无其事,向他走了过去,那两个持枪者。保持着和我同样的步伐。当我来到那人只有十公尺左右时,另外两个武装者上来,举枪阻住了我的去路。
这时,我已可以看到,那中年人有着极其锐利的目光,他打量着我,陡然之间,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来,大声叫了起来:“看!看!是什么人,真想不到。竟然是那么传奇的卫斯理先生!”
他一下子就将我认了出来,那并不令我惊讶,我假定这个人是这批武装队部的导领者。属于某一个家国,做为特务队部的导领入,自然一定是⾼级的报情将领,那当然要对世界上一些比较出⾊的冒险家,要有一定的认识。
我冷冷地道:“原来我竟然这样出名。”
那中年人十分⾼兴地搓着手:“卫先生,我们可以做朋友,绝对可以。”
我的声音更冷淡:“别太乐观了——”然后,我陡然提⾼了声音:“笛立医生,或者是红头老爹,你好,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马达加斯加岛的?你的买主给了你多少代价?不过你可能一分钱也取不到,一个不会发电,两个在一起也一样不会发电。”
我的话讲得十分快,笛立想阻止我时,我已经一口气叫了出来。他的脸⾊在刹那之间变得难看之极,不由自主叫了起来:“他什么都知道…这人…他…怎么会知道一切的?”
他是向着那中年人在叫的,那中年的脸⾊也十分难看,但总算还维持着镇定:“当然,他是什么人,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瞒得过他。”
我立时道:“过奖了,我就不知道你属于什么家国。”
那中年人的脸⾊又变了一变,不再理我,对着扩音器,叫道:“文依来先生,请你下来。”
我转过头去,看到文依来自直升机上跳下来,也是才一落地,就有两个武装者上去,文依来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弟弟呢?我⺟亲呢?”
他大踏步向前走来,来到了我的⾝边,也被阻止,不令他再前进。
那中年人和笛立同时盯着文依来看,都现出十分讶异的神⾊来。那自然是文依来看来和他弟弟实在太相似的缘故。那中年人沉声道:“你别急,自然会使你们会面的,但还要等一等,端纳先生,请你也下来。”
当端纳下了机之后,那中年人道:“对不起,我们私自入进了你的研究所好几天了。”
那中年人又道:“在看了你的研究资料之后,真惊讶于你的发现:一艘大巨的宇宙飞船,在泥淖底,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发现。”
端纳冷笑一声:“我不以为你们的来到,曾得到澳洲府政的批准。”
那中年人“呵呵”笑了起来:“我们要到任何地方去,都不必批准,只要撤退得及时就可以了。”
他说着,陡然一挥手,那些包围直升机的人,一起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
端纳和笛立医生对视着,道:“医生,你真卑鄙,向我们隐瞒了双胞胎的事实。”
笛立医生立时道:“把孩子和⺟亲分隔开,才是卑鄙,我至少把孩子留在⺟亲的⾝边。”
端纳大声道:“那就快令他们⺟子三人团圆吧,如果你还能控制局面的话。”
笛立的神情十分尴尬愤怒,立时向那中年人望去,中年人头摇:“我认为让他们在实验室中见面,比较好些。”
中年人这句话一出口,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是突然之极,比起直升机一降落就被人包围来还要突然几万倍。
先是文依来陡地叫了起来:“什么实验室,我不要进实验室。”
单是他一个人叫,还不出奇,而是几乎在同时,在建筑物之中,也传出了同样的叫声,不但叫的字句一模一样,声音听来也是相同的。
两个声音同时叫起来,同时结束,然后,又再次一起叫起来,这次叫的是:“我们不要进实验室。”
紧接着,文依来大叫一声,建筑物之中,也传出了一下呼叫声,文依来不顾一切,向前冲去,我正想阻止他,别在这样的情形下反抗,建筑物之中,也传出了几下碰撞声来——这一切,都是在极短极短的时间內发生的,一切都来得那么急骤,真是连记述都来不及。
在文依来向前奔去之际,那中年人发出了一下极严厉的呼喝声来,他一呼喝,至少有二十个人的机枪,已对准了文依来。但文依来还是向前奔着。就在这时,在建筑物之中,奔出了一个和文依来一模一样的俊美青年来,他们两人迅速接近,口中同时发出呼叫声,有几个武装者企图阻止他们,但全被他们推了开去,两人呼叫着,奔近,陡然之间,文依来的左手,握住了他弟弟的右手。
也就在那一霎间,万万意料不到,惊天动地的变故发生了。
他们两人从互相奔近到握紧了手,其间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当那些武装者企图阻止他们两人接近之际,队形有点混乱,但是还保持着绝对的优势,可是情形却在一刹那之间,发生了变化。
简直是难以令人相信的,就在他们两人一握了手之后,他们的另一只手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