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悬空女尸
特案组让周官警召集警员，在大厦的会议室里举行案情发布会，和以往不同的是，梁教授并未分析案情安排任务，而是先给大家出了一道谜题。
这道题也是国美FBI的犯罪推理测试题，能在一分钟之內解答正确的，才会被FBI录取。
会议室里警员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大家跃跃欲试，显得很奋兴。
FBI测试题：一个坐轮椅的老人搭乘电梯下楼，电梯里空无一人，只有老人自己，但是到了楼下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人们发现老人已死，背上揷着一把短剑，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在场警员议论纷纷，电梯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没有凶手，但是那把致命的剑如何解释？
会议室里的察警想破头皮也无法做出合理的解答，眼看着一分钟的时限就要到了。
包斩脫口而出：利用弹力绳子和电梯向下的力发射短剑，这是凶手不在现场的杀人方式。
大家恍然大悟，一个警员提出疑问，凶手如何判断轮椅老人的位置？
包斩解释说，坐轮椅的人在电梯里的位置，肯定靠近电梯按钮，凶手的短剑即是瞄准那个方向。短剑的柄上，凶手事先连接了一根弹力很強的橡胶绳子，穿过电梯的换气孔，橡胶绳子的另一端系在电梯井道上方的某个固定物上。当电梯向下时，橡胶绳子就会随着电梯的下降而伸长，长度到达极限，橡胶绳子就会绷紧断掉，因为具有弹力，短剑就会像弓箭或者弹子一样射出，杀死受害人。
梁教授点头赞许道：回答正确，接下来，我们要找什么，我不说，大家也能猜到了。
包斩主动请缨：电梯井道或者电梯顶部的机房里肯定有凶手留下的痕迹，我一定会找到的，只是不知道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样的绳子，钢丝，尼龙细绳，还是碳纤维纺织绳索。
梁教授说：我们来研究一下脖子。
苏眉拿出一副准备好的颈部解剖图，图上构造分明。最外面是肤皮，肤皮下面是肌⾁和淋巴结，两侧有纵向血管和神经，前方有呼昅道和消化道，筋膜后是脊柱。脖子很脆弱，软组织很多，只有一根骨头，以脊柱颈部为支柱。脊柱的环状软骨之间有韧带，刽子手在砍头时瞄准这个位置，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砍下人头。
特案组详细分析了整个凶杀过程。
死者的创口在颌下三角，只有机械的力量才可以把人头活生生撕断，假设杀人工具是钢丝，钢丝套住人头，另一端系在电梯井道上方的某处，通过电梯这种机械产生大巨的力。电梯不断下降，先是将死者吊在⾼处，头顶着电梯顶部，钢丝收紧，勒进脖子，勒进软组织，电梯顶部出现死者血液的第一噴溅点，钢丝勒进脊柱的韧带，那也是脖颈骨骼中很脆弱的位置，随后，人头被钢丝勒断，钢丝迅速没入电梯的通气孔，不见了。
整个杀人过程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完成。
因为瞬间发力，尽管死者脖颈处肤皮有撕扯痕迹，但整个创口很整齐。
然后根据血液噴溅轨迹和分布图可以确定死者死亡后一直是站立的，钢丝将人头勒断后，死者尸体挛痉僵硬，从空中落地，无头尸体落在电梯里，颤悠悠晃了两下，始终没有倒。
无头尸体的脖颈处像噴泉一样噴出鲜血，溅満电梯四壁。
梁教授说：杀人绳索很细，具有超強度和弹性等特点，长度至少有两层楼那么⾼。
周官警不解的问道：钢丝绳还没找到呢，你怎么知道长度？
梁教授说，死者温小婉在42楼搭乘电梯，入进电梯后，肯定要按下一楼的按钮，凶手当时应该也在电梯里，他用钢丝套住死者的头，反绑双手，在41楼离开。目击者在40楼，那对⺟子，妈妈低头给孩子系鞋带，没有看到电梯里的一幕，孩子看到的是一个悬在空中的人，这就说明绳子的长度最少有两层楼那么⾼。
画龙补充说，孩子看到的肯定不是悬在空中的尸体，当时受害人可能并没有死，只是被吊在电梯里，正在挣扎，腿双奋力向后翘起，这也是孩子说这个姐姐没有腿的原因，随后，电梯重新上来，目击者看到的是站立的尸体。
周官警提出一个问题：时间，从42楼下到41楼，只需要几秒钟，凶手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反绑受害人双手，套住脖子。
梁教授说：这个问题目前还无法解答，凶手的作案时间还是一个谜。
会议结束前，梁教授分配了任务。包斩对电梯井道进行仔细勘察，寻找凶手留下的作案工具和痕迹；苏眉走访死者所在公司的同事，了解相关情况，尤其是要掌握与死者发生过矛盾的人；画龙和周官警负责排查案发时大厦里的留守人员，重点排查电梯控制室以及知道死者加班的人员，列出一个详细的名单。
梁教授叮嘱大家，工作一定要细致，凶手的名字很可能就隐蔵在这个名单里。
大家各负其责，很快展开工作。
案发时是星期五，两天后，大厦里各公司的职员都开始上班了。
一个加班到深夜的女编辑在电梯里被杀，头都断了，但是⾝体还站着。这个恐怖的噩耗传来，就像炸了锅一样，死者温小婉所在的出版公司的同事都感到非常震惊，大家无心工作，当天就有三名职员递交辞职报告。他们每天都要乘坐电梯上下班，看到那部案发的电梯就感到非常恐惧，相信每个同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有心理阴影。
苏眉对出版公司的主编进行了询问：温小婉的男朋友也是那三名辞职人员之中吧。
主编说：是的，出版编辑跳槽啊，人员流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眉说：我更认为和这起案子有关，你们公司有什么竞争对手吗？
主编说：竞争很激烈，每一家出版公司几乎都是我们的竞争者，40楼就是一家文化公司。
主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出版公司和40楼那家文化公司虽在同在一个大厦办公，但是因为竞争，以前有过一起法律诉讼纠纷，最终以文化公司败诉告终。
苏眉用笔记录下主编的话，然后询问了温小婉的男友，他叫杨子，和温小婉是同事，一名图书策划编辑，做过不少悬疑类的图书。案发后，警方曾去他的住所做过询问笔录，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杨子接受询问时，表现的很平静，他的态度是此事与他无关，他和温小婉已经分手了。
苏眉提示说，你们仅仅分手一个星期，同事证实，你们以前很恩爱，分手时大吵了一架。
杨子将头歪向一边，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恋人分手，不都是这样么？
苏眉说：你的眼睛有点肿红，看的出，你哭过了，我们调查得知，你送过她一块丝巾。
杨子看了一眼苏眉，低下头，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杨子告诉苏眉，分手前，温小婉拉直过头发，做过离子烫，晚上都不敢觉睡，怕把头发庒变形，他知道一种小窍门，在枕头上垫个纱巾或者真丝的东西，起床后，头发就不易变形，所以送她一块丝巾。
苏眉说：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但是你的网络曰志中却有这么一段话，我念一下——
我的每一次恋爱都是初恋，一辈子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人世间有千娇百媚，美女如云，我总要领略不同的女人，感受不同的爱，有热情似火的相爱，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有温情脉脉的依恋，这样过一辈子，才不算虚度。梅菜扣⾁好吃，我凭什么吃一道菜吃一辈子啊。
杨子不耐烦的打断苏眉的话，说道，这就是我的爱情观，怎么啦。
苏眉说：你写在曰志里，故意气她的吧？
杨子升⾼音调说道，我烦她，小婉这个女人嫉妒心太強，天天吃醋，我看美女照片她都和我闹别扭，还要检查我的机手 信短，不许我⼲这，不许我⼲那，烦死了，索性分手。
画龙和周官警的排查没有什么进展，大厦物业管理部门下设几个工作组，全安组，维护组，卫生组，水电组，电梯血案发生时，大厦里每个小组都有几名夜间值班人员。电梯控监室本来有两名值班人员，因为案发当晚，唯一一部运行的电梯没有安装控监，两名值班人员就请假离开了。全安组的两名保安夜间巡视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画龙和周官警逐一询问，要求值班人员都写下案发时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与被害人的关系。
温小婉长相一般，不过⾝材辣火，穿衣着装很时尚，一头飘逸的秀发，从后面看上去，她的背影非常迷人。尸检结果显示，她并没有遭受性犯侵，夜间值班人员无人认识她，只有几人对她有点印象。
包斩先对电梯机房进行了仔细的勘察，电梯机房里有曳引轮和导向轮，底座上没有发现钢丝悬挂痕迹，包斩有些失望，又对电梯井道底部进行检查，希望找到钢丝绳索之类的杀人凶器，然而除了垃圾之外一无所获。
包斩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在电梯井道顶部的导轨支架上发现了一处悬挂点，擦摩痕迹很新，防锈漆已经剥落，很显然，这个点上悬挂过重物，看来这里就是系着钢丝绳的地方。
然而包斩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凶手是从何处入进电梯井道的呢？
只有两个地方：
一、电梯机房，用三角钥匙可以打开，这种钥匙值班人员都有。
二、电梯里，开起轿厢顶活板门，凶手爬到轿厢顶部，也可以将钢丝拴在导轨支架上。
尽管没有找到钢丝绳索等杀人工具，但是包斩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包斩说：我检查了一下42楼、41楼、40楼电梯口的垃圾桶，希望能发现凶手随手扔掉的作案工具，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种东西我们常常见到，但是现在看上去很怪异。
画龙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东西啊，以后你就直接说，我最烦你卖关子。
苏眉笑道：小包一向很严谨，究竟是什么呢。
包斩拿出一个证物带说道：一根奇怪的香蕉，香蕉上还缠着胶带，里面是空心的。
梁教授说：小包，你在哪个楼层发现的？
包斩说：41楼的垃圾箱，看起来至少有两天没有清理了。
透明的证物带里放着一根香蕉，果皮完整，內部中空，奇怪的是香蕉上还缠绕着胶带。
梁教授仔细端详，他问大家：谁能告诉我，这根香蕉是⼲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