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金铺路
从1987年在京北贷到第一笔3万元款贷,到后来的20多年间,⻩光裕编织了一张通往权贵⾼层的黑金网络。使他无论是在行银 款贷、境外上市、资本运作,还是摆脫司法制裁方面都能游刃有余。凭借头上的保护伞,⻩氏兄弟涉嫌多项犯罪,仅有关部门调查发现就有涉嫌骗贷、诈骗、套汇纵股票、侵占股东利益、虚假文件、偷税漏税及扰金融市场等。
⻩光裕案展现了黑金政治与黑金媒体的特⾊,引起了央中⾼层的警惕。调查发现,多年来⻩光裕共花费民人币几十亿元在央中部门、⾼级法院及各地方府政,买通了上千名各级员官作为其保护伞,编织黑金贿赂网络,其中也牵涉到⾼级⼲部的子女及秘书。
最耸人听闻的是,⻩氏兄弟还买通宣传系统——各大网站及主要报刊关键人员,实施其"黑金媒体"计划。安公部门在2008年11月27⽇宣布"⻩光裕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消息后,⻩光裕集团一天之內策动9万条网民帖子攻击安公及府政,也通过收买电视台新闻评论、主要财经报纸及网络评论大肆为⻩光裕"鸣冤",甚至还发动海外媒体以"共产有系统打击富豪"等统一口径作呼应。目前调查部门已掌握了部分媒体受贿发稿的相关证据。
⻩光裕是如何编织这个权力网的呢?
⻩光裕的核心人际圈有一定的地域特⾊,他非常喜结嘲汕背景人士,其中包括帮助其港香上市的詹培忠、一起重组中关村的"粤文音像"老总许钟民、最⾼民人法院副院长⻩松有。
在国中各地商帮里,嘲汕商人和温州商人以善于抱团著称。在京北经商的嘲汕商人会定期举行活动,通过各种活动,⻩光裕与嘲汕同乡建立起广泛的关系网。2004年,⻩光裕坐上国中首富位置后,他的势力触角开始向⾼层渗透。
许钟民是诸多同乡中与⻩光裕保持最紧密合作关系的人,他是国內最大的唱片公司——京文唱片公司的总经理,同时又是京城⾼端粤菜餐馆"嘲好味"的老板,在演艺圈和餐饮业人脉深厚。这两个行业的特殊已基本为社会各界所认知,美女、帅哥如云,又有美食相伴,许钟民利用演艺圈的美女和餐饮业的美食拉拢了一帮⾼层员官,这其中就有因太平洋证券违规上市被双规的家国开发行银副行长、原国中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副主席王益,最⾼民人法院副院长⻩松有等人。
⻩光裕应该是在许钟民提供的这个平台上搭上王益与⻩松有的,他认为结⾼官就能为自己撑起一顶保护伞,而伞越大,自己就越全安。
凭借许钟民和王益的关系,⻩光裕在內地资本市场叱咤风云,所向披靡。后来重组中关村,许钟民拉⻩光裕一起参与,⻩光裕无疑也看中了许钟民的关系网。
凭借许钟民的这条关系,2006年,⻩光裕因为中行骗贷案被有关部门拉进去又放出来。
2006年⻩光裕曾通过买通法院系统相关人士,为自己当年在国中 行银 京北分行骗贷4。89亿元民人币,全额被非法转移到个人账户,另有一笔13亿元的违规款贷开脫,最终,法院判国中 行银追款上诉败诉。
2008年,央中⾼层掀起反腐风暴,央中纪律检查委员会于2008年下半年开始一系列反腐行为,⻩松有大法官落马,⻩光裕头顶的保护伞被划开一道口子。
悉⻩光裕的人多称许其精明、大胆、顽強,而且为其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的超強精力所折服,但同时也对其"路子野、下手黑"的作风存有疑忌。
除了⻩松有,政法系统被⻩光裕腐蚀拉拢的还有安公部部长助理、经济侦查局局长郑少东,安公部经侦局副局长兼京北直属总队队长相怀珠等。
郑少东是广东嘲人,与⻩光裕是同乡。在广东省安公厅,郑少东历任刑警总队副总队长、刑侦局局长、常务副厅长,后调任安公部任经侦局长。2005年4月,晋升为安公部委委员、部长助理。郑少东是一级警监警衔,在安公部警号为000010。
2009年1月12⽇,在位于京北 安天门斜对面的国中 安公部行政大楼里,郑少东被中委纪带走并宣布"双规"。控制郑少东的过程,远不如郑少东当年追捕张子強复杂。郑少东当时仍在正常办公,突然被数名纪检⼲部拦住,他的一些前同事被要求控制局面。现场并无任何过行为,唯有郑少东一脸的尴尬与失措。
1998年1月,时任广东省安公厅刑侦局长的郑少东曾坐镇广州抓捕"世纪贼王"张子強,战功显赫,随即被提为广东省安公厅副厅长。
郑少东除了侦破张子強特大暴力犯罪团伙案,还侦破了包括"东星轮"千万港元大劫案、"长胜轮"特大海上抢劫杀人案等重大刑事案件。正是因为"东星轮"、"长胜轮"两起大案,郑少东在赌界及海运界积蓄了大量的人脉,其中最重要的当属港澳赌业重要人物连超。
相怀珠1964年6月生于山东沂蒙,早年一直在山东从警,任山东省安公厅经侦总队队长、副巡视员(副厅级),2007年调任安公部,在经侦局为排名第三的副局长,警号为000021。自2003年起,安公部经侦局同时又挂了另一个牌子——证券犯罪侦查局,相怀珠同时兼任证券犯罪侦查局京北直属总队队长。证券犯罪侦查局的职能主要包括调查、汇集、研究、分析并制定国全经济犯罪的对策、方针、措施和规划;掌握国全特大经济犯罪案件的侦破以及其他重大经济犯罪活情动况;承办共中 央中、国务院依法办的经济犯罪案件。2006年震惊中外的海上社保案及原海上市委记书陈良宇案的主体侦查即由安公部经侦局理办。
相怀珠早年的主要功绩是查处"东方电子案"——国全关注的证券索赔第一案。那时相怀珠担任专案组副组长。
1997年1月,"东方电子"上市后股价持续攀⾼,最⾼价达每股60多元。在2001年,检察机关查明烟台东方电子资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隋元柏等人在1997年至2001年8月期间伪造公司业绩,指使公司财务人员炒作,将大部分股市收益用于虚增主营业务收⼊。相怀珠提出了整体认定的思路:刨去整个大盘的涨跌幅后,用科学的方法计算出由于虚假财会报告引起的东方电子股票市值总体缩⽔,认定为"重大损失"和"严重后果"。这一观点以及由此认定的结果不但得到了安公部的首肯,在随后的法定程序中也为检察机关和法院所采信。
2007年相怀珠借调至京北 安公部,上任即主办"问题首富"⻩光裕违规款贷案。后来⻩光裕脫险,作为侦办人的相怀珠获益匪浅,并从此充当其大案线人,行走于"无间"大道。
随着郑少东和相怀珠被抓,涉及到安公系统內部的海上市安公局、京北市安公局、广东省安公厅及辽宁省安公厅也各有一名局级⼲部落案,这些警界要员都曾为⻩光裕在洗钱、走私及获悉內部报情等方面提供过帮助。
郑少东与⻩光裕、许钟民同一籍贯,而1964年出生的相怀珠和1965年出生的张⽟栋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且都从事法律工作,张⽟栋又是⻩光裕⾝边主要的谋士,这两层关系网除了乡情,离不开金钱的维系。
现在可以看出,京北思峰律师事务所主任张⽟栋与许钟民都是⻩光裕人脉关系网的重要节点,一个串联起嘲汕籍势力,一个串联起山东籍、北大系势力。
⻩光裕与张⽟栋的关系很铁,在国美电器海外上市过程中,⻩光裕被怀疑通过张⽟栋向郭京毅行贿。国美整体上市时⻩光裕将持有的35%非上市国美电器股权注⼊上市公司不符合有关规定,后来得以顺利批准很可能与行贿有关。另外,当年国美能否以红筹股的⾝份在港香上市完全取决于商务部,国美想方设法对商务部相关人士多次公关,才算通过。
同国美合作过的资本运作专业人士十分认同⻩光裕在业內的公关能力。在投行业內,红筹海外上市被喻为"三堂会审",即一个案子要获得商务部的审批至少需要拿到商务部综合司、外资司、条法司三家的批文。张⽟栋圈子里的一个人曾经告诉我,"外资企业境內并购主要就是审批,审批过了什么都好作。对于我们投行而言,和这三个部门打道实在困难。一般情况下,在申报文件出现问题或者无法通过的情况下,就需要客户出面了。"
2004年,凭借国美电器登陆港香资本市场,⻩光裕成为国中內地首富,从那以后,国美在相关部门获得批文相对之前要容易很多,很多专业投行人士有无法解决的策、条文方面的问题就会跟⻩光裕团队联系,然后由他们负责公关。在⻩光裕的关系网中,很多⾼级别的员官、资深专家都是他的好朋友。
⻩光裕在2006年被有关部门调查之际,通过买通商务部有关员官,出具对他经济犯罪调查撤销的假证明。随着郭京毅窝案被揭发,⻩光裕在商务部系统的保护伞也被打掉。准确地说,郭京毅被抓不是受张⽟栋牵连,事实刚好相反,张⽟栋是因为郭京毅被抓。
在金融系统內,⻩光裕也曾编织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但经过2006年有关部门的一轮"外科手术",⻩光裕在金融系统中最通畅的关系网已经崩溃。标志就是2006年底国中 行银总行董事牛忠光被抓。不知道随着⻩光裕案的深⼊,到底还有多少大鱼将浮出⽔面。
⻩光裕重组中关村科技的过程中令许多"浮游生物"、"食腐动物"们大享其美味,它背后的J方势力強悍、凶猛。这里面的关键人物是原中关村掌门人段永基。段永基在国中资本界摸爬滚打多年,又兼具在京城得天独厚的优势,与柳传志齐名,是国中最早一批,也是实力最強的老一代企业家,实力相当雄厚。
2001年,段永基就曾与珠海国利、京北华经信息等企业一起竞购重庆国信,其中珠海国利实力雄厚,但其背景到底有多深难以获悉。京北华经信息也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它所推荐参与竞购的代表翁振杰当时是中关村科技副总经理。1997年12月至1999年9月,翁振杰在国中凯利实业有限公司工作,出任财务部副总经理、公司副总经理。
在我深⼊调查⻩光裕案的过程中,发现有一笔神秘的靠山资金由⻩光裕运作,从中关村科技重组中套利,到什么级别才能不受限制地调动如此巨额资金?从这里也可窥见⻩光裕的关系网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