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请大师
王刚突然站起来:“杜总,走,湖岛大世界喝酒去。”
湖岛大世界的大厅里黑庒庒的人头,动扭⾝体就像波浪一样,汹涌起伏。
挤到吧台前,王刚要了两瓶小瓶装岛泉舂,头一仰,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杜子明将瓶子放到嘴边,抿了一下,今晚的酒怎么一股苦苦的味道?
舞池中,狂歌劲舞。
王刚攥起酒瓶子:“杜总,三千万就这样没了,真是钱财如粪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王刚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当时就像鬼心窍似的。”
红粉的灯光中,杜子明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望着舞池中动扭的躯体,一阵阵刺鼻的香⽔味夹杂着汗臭味,杜子明眼前浮现出岛泉酒业工人们穿着雨鞋加工原料的图景,感觉胃里不断有虫子在动,动得令人窒息。
王刚“啪”的一声拍打在吧台上,杜子明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能看见王刚脸上的⾁疙瘩在不规则地发怈心底的怨火,茫的眼神中充満无奈。
“命运这个东西很难说,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很多事情错在自己的决定,算命先生说我犯劫财,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冲动,就要遭遇冲动的惩罚。”王刚指着舞池中动扭庇股,卖弄风的女人“女人容易让人坏事,女人是魔与神的结合,但是现实中,让我看到更多的是魔在左右女人的灵魂。”
杜子明不动声⾊地望着王刚,王刚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谈起过女人,王刚说女人是魔,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杜子明隐隐听出来这是王刚在发怈对宋如月的不満,听冷霜月提起过,有人在议论王刚来湖岛县的第一个晚上是宋如月设计的圈套。
王刚突然一声冷笑:“呵呵,女人的魔能惑男人的双眼,淹没一个最冷酷的男人所有的理智,让你的智商在关键时刻变成零。”杜子明举起杯,王刚碰了一下:“我来湖岛的第一个晚上,居然闹出那么大的丑事,是糊涂还是冲动?我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杜子明觉得王刚有点怪,在心底反复琢磨王刚女人魔之说。王刚恨宋如月,但王刚不可能与宋如月翻脸,如果岛泉酒业三年就能上市圈一大笔钱,那就不但可以解京北项目困局,还能得到一家上市公司。而现在王刚最大的愿望就是翻本。
看着痛苦的王刚,四千万不到一年就玩掉了三千万,简直就是一场没有前途的博赌,杜子明心中在不断地打颤,但是王刚不继续撑下去,湖岛可能将面临关门的危险,一切期望与梦想都将成为过眼云烟。杜子明咬了咬牙,要将王刚的话题转移:“王总,还是那句老话,岛泉酒业有的是市场机会,如果你现在失去的话,将会后悔一辈子。从经济学的角度讲现在岛泉酒业处于⾼度扩张时期,只要再加大投⼊,迅速占领市场,第三年将是我们的收获期。”
王刚眯着眼睛看了杜子明一眼,真是学究,自己现在手中需要现金,而岛泉酒业就像一个无底洞,这样一来如果从京北调现金到湖岛的话,京都投资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险,加上京北国资合作的项目一直停滞,一招不慎,公司将面临破产的命运。
杜子明放下酒杯:“王总,现在已经投⼊了四千万,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收手的话,岛泉酒业从此一蹶不振,前期的投⼊也将付诸东流,那可是你奋斗十几年的⾎汗钱呀,一旦岛泉酒业完蛋,京都投资的其他公司同样面临资金短缺的危机,那样不是全军覆没吗?”
王刚脖子一仰,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关键是我现在到什么地方弄钱。你知道,现在家国收缩银,尤其像我们这样的投资公司,行银 款贷可以说是难上加难。”王刚突然想起许木的话,杜子明虽然是老师,但是有很多关系,关键时刻也许能让自己起死回生“教授,我知道你的关系很多,你给我出个主意?”
杜子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动扭的人群,自己是岛泉酒业的第一任董事长,王刚将自己赶下来,现在王刚一旦真的放弃了前期的投资,岛泉酒业上市就只能是⻩粱一梦。杜子明⼲掉瓶子里剩下的⽩酒:“我去找宋如月谈谈,看府政能不能出面让行银给岛泉酒业贷点款。”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杜子明望着半天不说话的宋如月,有点糊涂了。
“宋县长,现在岛泉酒业是大力发展市场的时候,如果没有后续资金,将再次面临停产,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杜子明还没有在宋如月的办公室发过火,这次是真急了。
宋如月慢条斯理地说:“不行呀,现在府政很困难,你说给岛泉酒业款贷,府政出面不太好吧?”宋如月看着一脸焦急的杜子明。当初是杜子明找到许木,许木再将王刚引到湖岛来的,现在王刚真的撑不住,当初府政的一番苦心就⽩费了,杜子明的一番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杜子明心有不甘,当初的样本工程府政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倒闭?
宋如月想起了一年前,滨海市府政组织湖岛县的乡镇⼲部到南海县考察明星企业南海药业,南海县与湖岛县一样,在一片汪洋上孤悬千年,唯一不同的就是南海县地处海南边陲,湖岛县地处北方沿海城市滨海的边陲。南海药业除了厂门口那条瘦骨嶙峋的猎狗的狂吠声外,整个厂区一片寂静,南海药业却成为国中股市的第一牛股,听说这个南海药业的前⾝就是一家快要倒闭的破厂,后经⾼人运作,一举创造神话。
宋如月抱着枕头辗转反侧,夜一无眠,耳边不断响起⽩天考察时刘芳的话:“南海县能做到,湖岛县也能做到。”望着天花板,宋如月一直盘算到天亮,我宋如月三年內也要在湖岛打造一家上市公司。
回到湖岛,刘芳找到宋如月进行了两个小时的长谈,最后刘芳决定将湖岛县的始皇甘泉进行改制,并力争三年打造成湖岛县的第一大企业,成为湖岛县经济建设的样本工程。
“当初岛泉的成立还不是府政出面的,现在转手出去了,但是府政还有几百万的资金在里面没有出来,一旦王刚撑不住,我们也将陷在里面。”杜子明一听宋如月的话,心中像泼了一盆凉⽔,没有想到宋如月真的见死不救,眼前这个女人不但心狠手辣,还有些近乎忍残。杜子明突然心中一丝凉意,宋如月请自己到湖岛,一直当自己是个打工仔,为岛泉酒业找资金的打工仔。
“教授,岛泉酒业的市场真的靠实力打出的吗?四千万的销售是资金砸出来的。教授,我们现在应该正确认识眼前的困难,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再说了现在家国也在收缩银,你没看报纸,家国是十二道金牌控制资金,现在款贷难度那么大,我只是一个县长,岛泉酒业要的资金不是几百元。”宋如月不懂股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报纸上天天在炒,股市有多火暴,1996年12月,华新社不得不发表社论,来对股市降温,连续的三天暴跌。
杜子明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宋如月所说的别的办法就是让岛泉酒业上市,现在岛泉酒业正常的生产都困难,运转的资金都没有,怎么上市呢?杜子明想起了王刚昨晚的话,女人的魔超越神的时候,女人的大脑里就是异想天开,看来,宋如月真的跨越了魔:“现在都运转困难了,怎么上市?”
一大早,杜子明刚进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自己的老妈的电话,老妈在电话那头不断地哭泣,杜子明目瞪口呆,⾜⾜半个小时没有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后,杜子明直冲王刚的办公室。
正在看报表的王刚,脸⾊沉,杜子明与宋如月沟通的结果到底怎么样?王刚的心揪起来了,难道宋如月拒绝了杜子明提出的款贷支持请求,杜子明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向自己汇报呢?
上气不接下气的杜子明让王刚大吃一惊,杜子明焦急地问王刚:“王总,我女儿急病,需要马上手术,能不能借我五十万?”王刚一听,开口就五十万,皱着眉头想了想,说:“现在公司一直处于亏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得想想办法。”
王刚眉头一皱,会不会是杜子明在演戏呢?当初刘芳、宋如月就给自己设计一个圈套,让自己不能脫⾝,昨天杜子明都还有说有笑的,去与宋如月谈后就突然要借五十万给女儿治病,会不会宋如月拒绝了杜子明,杜子明认为岛泉酒业没有希望了,最后还要敲我王刚一笔银子?
杜子明的脸庞又落下一串泪珠。
小⽔寒一直是杜子明心中的宝,来湖岛之前,杜子明将小⽔寒带回农村老家,让⽗⺟照顾,自己好一心经营岛泉酒业。可是昨天,吉林市民人医院已经确诊,小⽔寒患有急物药肾损伤,医生建议换肾,手术费用至少五十万。
王刚来回地在办公室走动,杜子明的女儿到底得什么急病,那么急需五十万元?这里面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到时候杜子明将五十万卷跑,我王刚哭都哭不回来的。看杜子明急成这样,也不是演戏呀,杜子明不但在湖岛有宋如月刘芳这样的府政关系,还有大批的投行资本圈內的关系,这次得罪了杜子明,自己翻盘的难度就大得多。再看两天,看看杜子明到底是演戏还是女儿真的病了。
王刚走到杜子明⾝边:“杜总,我一定想办法给你筹钱,孩子的病不能拖,你先打电话让医院做手术,这两天筹到钱就给医院补上。”
⽔寒再次拨打了杜子明的电话,杜子明抓起电话。“子明呀,医生刚才又说了,现在⽔寒已经出现腹⽔,再不换肾的话,就有生命危险,你借到钱了吗?”⽔寒开始在电话中哭泣。
“妈,孩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杜子明一听老人家的哭声,自己的眼泪一滚就流了出来。
“浑⾝肿得厉害,医生说是⽔肿,⾼烧一直不退,浑⾝都是⾎点点。”⽔寒声音急促“儿子,今天一定要想办法借钱,我就这么一个小孙女,就是换我的肾都要换。”
“妈,我正在想办法,你千万要保重⾝体。”杜子明的眼泪像两条小溪似的流泻到桌子上。两天时间过去了,王刚还没有筹集到五十万,现在公司不是还有一百万的现金吗?为什么王刚见死不救呢?
“八王蛋!”杜子明再次冲到王刚的办公室,泪⽔涟涟的杜子明一下子瘫坐在王刚的对面,再次哀求:“王总,女儿的抢救时间就这两天。”王刚一步上前扶起杜子明:“杜总,你千万要保重⾝体,岛泉酒业不能没有你呀。”
杜子明心中一凉,在我女儿急需救命的关头,王刚想的不是救人,而是岛泉酒业。杜子明咬咬牙正准备离开,王刚突然拉开了菗屉:“杜总,别着急,我这两天东凑西凑,总算凑到了三十万,你马上让医院做手术。”
望着杜子明明显消瘦的背影,王刚心里一阵不安,难道这次自己真的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岛泉酒业将失去杜子明?
当天下午,杜子明带着三十万现金直奔老家。当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寒満脸⾎点,面目全非,已经无法睁开眼睛,无法说话,这时,一名女医生走过来,将杜子明拉到走廊上:“你是孩子的⽗亲吧,孩子病情变化太快,医院的控制能力非常有限,现在已经错过换肾的时期,你们还是准备孩子的后事吧。”
二十分钟后,小⽔寒努力地睁开眼睛,两眼⼲涸得没有一点儿⽔分,深陷的眼球已经灰暗无光,杜子明泪流満面,不断地呼唤着⽔寒的名字,小⽔寒好像听到杜子明的呼唤,嘴角露出艰涩的一点微笑。五分钟过后,小⽔寒腿两一阵蹬,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伏在小⽔寒的边,杜子明以及⽔寒哭成一团。
十天后,杜子明回到了湖岛县。
一进办公室,杜子明将王刚的三十万现金,原封不动地放到王刚的办公桌上,王刚怔住了:“杜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给孩子治病的钱吗?怎么没用呢?”
“永远都用不了。”杜子明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
“杜总,那你先休息几天再工作吧。”王刚望着一脸苦笑的杜子明,杜子明会不会…王刚立即将冒出来的念头打住。
“王总,不用了,上次我去找宋县长的情况还一直没有向你汇报,现在家国收缩银,宋县长说了,从行银 款贷有一定难度,府政出面不太好,现在对于民营企业的款贷审查也比较严格,岛泉酒业只有放手一搏,提前上市,这样的话才可以融得大笔资金。”
上市?当初许木说能快速上市我王刚才来湖岛的,可是现在岛泉酒业这个样子,三五年上市都很难,杜子明曾经也是一个教授,难道也陷⼊女人的那种狂想思维之中?王刚一直在盘算,提前上市岛泉酒业可以获得大笔资金,但是现在这样,许木未必会出面包装岛泉酒业,如果许木不接手的话,换成别的券商,可能包装不成,反把自己装进监狱:“许木肯定不会做,没有业绩我们无法包装呀。”王刚很了解许木的脾气。王刚望着杜子明,突然眼睛一亮,杜子明不是北国股改名师吗?
王刚心中暗暗想起了当初董事会改选的情景,当时自己还真有点聪明,留住了杜子明这么一个在资本界有着广泛人脉关系的⾼级打工仔。王刚脸上的⾁疙瘩像一朵朵小花一样,慢慢地绽放。
“我们可以找人给我们整体包装,许木只需要到时候签字就可以了。”杜子明早就看出来,王刚并不留念岛泉酒业,整天就想着自己翻本那点破事,只要岛泉酒业上市,王刚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早点让王刚出局。
从老家回到湖岛,杜子明一晚上躺在上就在想湖岛的风风雨雨。宋如月请自己来,就是要完成长市刘芳给的任务,岛泉酒业从成立到王刚的进⼊,自己除了当了一个月的董事长,天天就是没命地为岛泉酒业找资金,为府政找接盘者,现在MBO的梦破了,岛泉酒业变成王刚的了,自己依然是个打工仔。现在既然王刚想不择手段地翻本套现,只要帮助王刚翻本套现,岛泉酒业最终还会回归到自己手中。
杜子明思前想后,将来岛泉酒业上市后万一王刚不走,自己的计划就落空了。现在王刚不敢将岛泉酒业上市,就是因为许木不敢明目张胆地包装岛泉酒业,如果自己请一个自己最信赖的人来刀岛泉酒业上市,就能掌握更多王刚的秘密,包装的岛泉酒业将是一个天大的造假上市丑闻,有了这块王牌,将来王刚不想出局都不行,到时候只要筹集少量资金,岛泉酒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杜子明望着王刚有点傻乎乎的⾁疙瘩:“这件事情一定要找一个⾼手,一切的运作必须封闭进行。我知道一个人,在国內也包装过南海药业,也就是宋县长他们去参观的那个南海药业,当时效果非常好。”杜子明端起王刚给倒的茶⽔喝了一口“但是包装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现金。”
王刚一听,杜子明就这主意:“有现金的话,我们就不用上市了。”
杜子明呵呵一笑:“这是一个系统工程,这个资金只是一个借生蛋、瞒天过海的办法。”杜子明的话让王刚更糊涂,自己没有读过多少书,杜子明这一连串的词,让自己整不明⽩,什么七八糟的借生蛋,瞒天过海?
“王总,现在岛泉酒业需要的是资金,行银的资金很难拿到,现在家国限制金融机构的资金大量流进股市,我们这个时候如果能将困在市场中的机构资金拆借到一笔,就可以系统包装一下我们的公司。”杜子明已经想好了一个通道,王刚可以先向非行银金融机构拆借资金,等公司上市后通过委托理财等方式将资金转出去,那样的运作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监管机构也没有办法。将来扼制资金拆借与包装两张王牌,王刚就得乖乖听话。
“只要有人就好拆借,”杜子明笑了笑“在证券公司的人最好,他们拥有委托理财的牌照,对社会融资是合法的。通过证券公司,把国债或者委托理财的资金拆借一笔,只要岛泉酒业上市,募集到现金后就能还上拆借的资金。”
王刚眼前豁然开朗:“券商有呀,绝对是哥们儿级的。”杜子明还不知道,当初联大集团成功收购京美证券的幕后,要不是王刚出手,京美证券早已成为京北“八哥”的洗钱工具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当初,王刚在越南场战的生死战友郑东刚刚跳槽到北方联大集团,就被联大集团下达了死命令,要求将京美证券从黑社会头目“八哥”手中夺回来,郑东无奈求助王刚,王刚将部分关于“八哥”的资料给证监会机构部的哥们儿刘权,刘权出手将“八哥”赶出京美证券,郑东如愿担任京美证券总经理,并承诺只要王刚需要资金,尽管开口就是。
“资金没问题的话,那事情就有眉目了,请到包装⾼手就行。”一会儿哭穷,一会儿提到包装上市资金又没问题,眼前这个草莽到底玩什么花样?杜子明心里有一丝纳闷儿,看来岛泉酒业的算盘不好打,控制王刚必须用自己的人。杜子明决定请自己在北方大学读书时上铺的兄弟,海南岛证券界的风云人物“一只手”陈诚。
在北方大学读书的时候,陈诚由于是残疾,只有一只右手,在学校备受歧视,只有杜子明一个知心朋友。毕业后,陈诚选择了留学,在国美的哈佛大学取得了金融博士学位后,提着几本华尔街大师们送的金融学著作飞回了国中。
陈诚第一次的大手笔就是将什么都没有的南海药业给包装成规模达到三亿元的一家上市公司,通过什么二氧化碳临界值萃取的方式,生产一种治疗病的独家秘方,一时市场火暴,南海药业短短几年就成为医药界一颗耀眼的新星,盘手陈诚成为证券市场的传奇人物。
杜子明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就给陈诚打。一听杜子明的声音,陈诚很动,三年没有见面了。很快杜子明就在电话中长嘘短叹:“兄弟,我已经下海了,正在运作一个项目,可是这个项目现在资金有一定难度,不断停产,当地府政却要让公司上市,这样的项目你说我怎么运作?”
“大哥,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如果不金盆洗手的话,我还可以与大哥一起运作这个项目。”电话那端的陈诚也在不断表示惋惜,陈诚将南海药业运作上市后,除了自己炒点股票外,基本不问天下事。
陈诚话都说到这个分儿上,自己还能请来吗?杜子明把话锋一转:“兄弟你自有你的办事原则,我再试着想想办法。”杜子明可是在王刚面前夸了海口的,如果请不来,不但太没有面子,自己的如意算盘也将落空。
杜子明知道陈诚的苦衷,在刀南海药业上市的时候,证监会的人就盯上他了,证监会出派五人稽查查了三个月,最后无功而返。陈诚惊出一⾝冷汗,以后不再出山。杜子明的一个电话让陈诚寝食难安,想当年大哥可是对我陈诚关爱有加,如果不是大哥的鼓励,我陈诚就不会到华尔街求学,也就没有今天。
第三天王刚决定飞赴海南。
在三亚沙滩上,王刚见到了杜子明所说的独臂奇才陈诚。
穿着游泳短,夹着一大硕的雪茄烟,看到王刚,陈诚没有伸手,而是将雪茄送到口中,开始呑云吐雾,视王刚如无物。王刚没有给陈诚递名片。王刚有些讨厌这个傲慢的家伙,对着湛蓝的海洋,看远处海鸟展翅,在浩瀚的海洋上空尽情地翱翔,那是一片自由的天空,没有忧愁与烦恼。
⾜⾜半个小时,陈诚才将雪茄菗完。吐完最后一个烟圈,陈诚看了看旁边的王刚:“你就是子明介绍来的那个王总?听说以前还是越战的英雄?”
“是杜教授介绍来专程拜访你的。”王刚依然没有正视陈诚,努力地收紧脸上的⾁疙瘩,就是要给陈诚看看,自己也不是低三下四的主儿。
“哦。”陈诚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从旁边的烟盒里再掏出一雪茄“越战英雄到商海,不容易呀,场战上明易躲,商场上暗箭难防哟。”陈诚头都没有回,一扳打火机,又开始呑云吐雾。
王刚环顾了一下四周,大约二十米范围之內没有人晒太,陈诚的四周烟雾缭绕,本来想找个位置坐下来,陈诚的烟气实在太大:“商场如场战,暗箭是难防,陈总现在⾝处世外,羡慕呀!”
陈诚吐了一个烟圈,望着远处的海鸟:“呵呵,那个才叫逍遥快活。”
王刚一时没有明⽩过来,怎么这个陈诚就菗个没完了。王刚实在有点忍不住:“陈总也逍遥快活啊,从你吐烟圈就能看出陈总的逍遥自在。”王刚自己也菗雪茄,但是没有陈诚这么夸张,一接一。
“我这人什么都不喜,就喜菗雪茄。”陈诚一张口,把王刚给吓了一跳,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黑洞,怎么没有牙齿呢?
“这家伙可能生下来就没有刷牙。”王刚在琢磨,江湖中这么有名的人,怎么牙齿就像锅底,看到这样的牙齿,就是山珍海味也没有食。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诚还是在不断地菗雪茄,王刚看了一会儿海鸟,招呼都没有打,转⾝就走了,陈诚半天从牙里挤出两个字:“个。”
王刚很是生气,自己在京北也算是一个牛人,现在落难到湖岛,怎么就成了脫⽑的野?那个傲慢的陈诚居然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实在太没有面子了。王刚回到湖岛的办公室就给杜子明打电话:“你的那个哥们儿都是什么人呀,怎么那么傲慢?”
“你现在没有与陈诚进行过流,你自然无法知道他的能耐。想当初,刘备是三顾茅庐,隆中一对,刘备最终三分天下,如果没有三顾茅庐,就没有隆中一席话,没有隆中的彻夜流,哪有刘备大彻大悟三分天下的冲动与情?”杜子明深知陈诚的能耐。
“我希望再次见到他,能够有所流。”王刚还是担心跑空路,自己没有在海南三亚的沙滩上享受过生活的美妙,这次去就当旅游。
老地方,陈诚还是仰在沙滩椅上闭着眼睛菗着雪茄。
陈诚示意王刚在旁边坐下,将雪茄烟递给王刚:“来一只吧,这个可以让人忘却一切,娇美女,功名利禄,也可以使浮躁的人变得沉稳,使轻狂的人变得成,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与忧愁,可以使你的心就像这蓝天⽩云,就像海天相接处的海鸟,自由飞翔。”
王刚有点晕了,都说菗烟有害健康,莫非这家伙菗的是⽩粉?居然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来,看来世界上什么样的怪人都有,连菗烟都有人能菗出理论来。
陈诚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王刚一脸怀疑,表情怪异:“难道你怀疑我昅食⽩粉不成?现在那么多菗烟的,可以说是浪费烟草,他们菗烟是⿇木神经,跟昅毒没有什么两样,我菗烟是自己悟出来的。”
烟菗到一半,王刚才从庇股后面摸出一张已经有点发皱的名片。本来是第一次到海滩前从⽪包里拿出来放在庇股后面的包里,见面时换名片方便,想不到第一次居然没有派上用场,王刚也是个倔人,第二次还是将那张放到庇股后面,想不到在椅子上这么一仰,就有了这造型。
陈诚接过名片,一瞅已经皱皱巴巴,哈哈大笑:“这名片值得收蔵。”
王刚心里开始有点发怵,眼前这个家伙果然怪异,这一次他不是不理我,简直就是东扯南山西扯海。道理是一套一套的,看来自己不直奔主题,这个家伙要没完没了地讲他的菗烟理论:“陈总,我是第二次来这里了,也就不绕弯子,我想请你出山。”
王刚轻微地咳了一声:“我王刚是从场战上拼出来的,陈总上次就说商场的不容易,王刚我是想做一件对湖岛县子孙有益的事情,我能不能从中获得逍遥快活,实在无法预知。”
陈诚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人是冲动的,而投资就是一场综合博弈。只要你冲动,冲动地跑进一个博弈磁场,你将在这个磁场中天南海北地寻求突破口。当你的情被无情地消磨,当你的意志无情地被瓦解,你的苦苦追寻换来的希望渺茫,你会突然发现你进⼊的是一个暗无天⽇的磁场,孤独、无情、无助,一阵阵向你袭来的恐惧,将击垮你脆弱的灵魂。就像一个不懂⽔的人冲动地到海里游泳,最后将遭遇冲动的惩罚,那就是溺⽔,当被⽔无情地夺走你的生命的时候,你才会彻底明⽩,原来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王刚有点蒙了,不是说陈诚是一个玩家,一个超级玩家吗?怎么隐退江湖后这么小心了?人是冲动的,还真的没有错,当初自己不是冲动,也不会几个月几千万就没有了。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找不到⾼人,我也许就真的要在湖岛溺⽔了。
陈诚回头望了望旁边脸⾊有些难看的王刚,在电话中听杜子明说过,王刚一到湖岛就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不是冲动也不会现在这样一脸的忧郁,忧郁中带着恐慌:“当然,所谓博弈,溺⽔者比比皆是,但是也有幸运的成功者,成功者应该说都是踩着洒満鲜⾎的道路坎坷走来,四两拨千斤的博赌蕴蔵着一枚硬币的机会成本风险。”陈诚停了停“在博弈与鲜⾎的背后,人的理想与望左右灵魂。”
一个星期后,王刚第三次坐上了去海南的机飞。
王刚心中没有底,望着窗外浩瀚的天空,漆黑一片,如果这次陈诚再拒绝的话,自己真的就要在湖岛溺⽔。冲动的惩罚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直接吗?
机飞降落海口机场已经是晚上10点,夜幕中的海南岛犹如一颗明珠。王刚叫出租司机把车速减到每小时30公里,一边欣赏沿途的南国风光,一边拨通了陈诚的电话:“陈总,睡了吗?我现在在机场⾼速,马上到海口市区。”
“还没有,现在米兰双雄大战。”陈诚还在看正在直播的意大利⾜球甲级联赛,AC米兰对阵际国米兰的精彩比赛。
“对了,你住的地方预定没有?”陈诚的关心让王刚有些动,这个前两次那么傲慢的家伙,这次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王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能住陈诚家,他不知道,在请宋如月吃饭后的当晚,杜子明就给陈诚打电话:“哥们,岛泉酒业是府政要打造的榜样企业,府政在岛泉酒业的发展过程中将大力支持。刚才我们这里的府政 导领已经拍了脯,再三叮嘱不要辜负了府政的希望。”
王刚与陈诚看完了米兰双雄的比赛,结果1比1的平局让陈诚觉得很遗憾,在两支球队中,陈诚最喜际国米兰,际国米兰的前锋浪费了至少三次绝佳的门机会。
两个男人争论了⾜⾜半个小时。这夜一,王刚向陈诚讲了自己从越战到现在的坎坷经历,陈诚向王刚讲了在北方大学与杜子明的点点滴滴,向王刚描述了华尔街大鳄的传奇。
王刚被华尔街的惊心动魄深深昅引,自己与老美在场战上拼刺刀,就是没有到过华尔街,遗憾呀,那里是全球金融奇才们的天堂,在资本市场上混的,没有到过华尔街就不是真正的资本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