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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拒绝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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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拒绝哭泣

  “你们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就是我的车吧?”

  杜天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堆废铜烂铁,除了其中的方向盘和半边座椅勉強可以得知它原本是辆车外,其他部位全都已经毁损不堪。

  “是这样的,劫匪开着你的车上了⾼速公路,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他一路飙速,最后撞上防护栏,连人带车一起摔下山崖。我们从这堆残骸中找到了你的车牌。”‮察警‬说着,将一块扭曲的车牌递给她,上面的数字果然是她的。

  杜天天哭无泪“那么那名劫匪呢?”

  “当场死亡。”

  也就是说,连找人赔都没得赔了…

  她扭头看向旁边陪她前来的封淡昔,封淡昔朝她耸耸肩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唉,她的第一辆爱车啊,就这么报废了啊…“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的话,⿇烦请在这里签个名吧。”‮察警‬说着将一张单子递了过来。

  杜天天拿起笔,心有不甘地问道:“难道你们对我就没有别的帮助了?”

  该名‮察警‬想了想,回答:“我们现在只能建议您一件事情。”

  “什么?”她心中燃烧起了希望。

  “找‮险保‬公司索赔。”该名‮察警‬一本正经地说。

  封淡昔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

  杜天天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没看见她正难过着吗?

  封淡昔搂住她的胳膊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有样东西送给你,也许你看了那份礼物后就会忘记这件事。”

  “怎么可能?这是我第一辆车耶!我跟妈妈还有年年一起去车行挑选的!最讨厌的是,‮款贷‬我都还没付完,啊啊啊,难道说我以后都要为这辆已经不存在了的车继续付钱吗?”杜天天烦躁地跟着封淡昔上了兰博基尼,一路上都在为此事烦恼,最后决定迁怒“都是你不好。”

  封淡昔扬起了眉⽑。

  “遇见你我就没好事。要不是你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国来,我那天也不至于那么心神不定,那个劫匪来敲我的车窗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摇下窗子,不摇下窗子就不会被打劫了…”

  封淡昔失笑“这也能怪我?”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杜天天嘟哝,眼珠一转,说道“你现在知道如果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变成什么样了吧?所以你不可以再跟我吵架,不可以再让我不开心,不可以再让我心神不宁,不然的话,下次就不是只劫车那么简单了,没准第二天就传出‘ftv著名策划杜某某被绑架,赎金⾼达七个零’之类的新闻了…”

  封淡昔伸手她的头发,笑着说:“你有这么值钱吗?”

  “如果绑匪真的问你要七个零,你会拒绝吗?”她的声音多了几分试探与紧张,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利用每个细节要求承诺。

  封淡昔歪着头故作沉昑:“这个嘛…好像太贵了点吧…”

  她闷头哼了一声。

  这时跑车拐进停车场,停了下来,封淡昔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七个零的赎金是没有了,但有样东西还是在我的能力所能承担的范围內呢。来吧。”

  她坐在车座上不动,像个没要到糖果的小孩般生闷气。

  封淡昔打开车门,再次邀请:“来啊,你不好奇我要送你什么吗?乖,出来。”

  她还是不动。

  封淡昔突然伸手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横着抱出车子,然后用脚踢上车门,转⾝就走。“喂喂,放我下来啦!这样太丢人了,别人会看见的!还有,你那样关车门,杨莫非要知道了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封淡昔“哈”地一笑“让他心疼好了。”

  “喂,你这个做朋友的怎么这样…总之,你快放我下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跟你闹了,让我自己走啦!”

  然而,直到走到旋转门前,封淡昔才放她下来,果然,这一路抱过来,引起了好多人的注目。杜天天的脸涨得绯红,她算是明⽩了,绝对不能跟这家伙耍子,因为他绝对会用更难堪的方式回予她——就像现在这样。

  封淡昔牵了她的手说:“走吧,我们进去。”

  她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们来的,是一家车行。明亮光洁的落地窗显得接待大厅更加宽敞,左右两侧停放着几辆最新款的招牌车。杜天天不噤小声问:“你是来带我买新车吗?”

  封淡昔神秘地朝她眨眨眼睛。

  这时⾝穿笔西服的售车员远远就了过来,満脸笑容地说:“这位‮姐小‬是第一次来?里面请,想买什么样的车子?牌子价位颜⾊?我们这都应有尽有。请这边走。”

  走过时尚现代的大厅,他们来到后面的车棚,如果说前方不过是个漂亮的点缀,西餐前的面包的话,后面才是真正的主餐。上百辆名车依次排列着,场面极为壮观。

  “想要什么样的车?”封淡昔问她。

  杜天天想了想,回答:“反正不要像外面杨同志那辆那么招摇的。”

  封淡昔又哈了一声,拉着她走到车棚旁的空地前,一辆黑⾊的跑车由远而近,它的车窗设计与众不同,前窗与侧窗的衔合天⾐无,全是透明的,搭配着黑⾊的车⾝和银⾊的车轮,弧线之美,令人惊

  它在二人⾝旁停下,奔驰起来时分明剽悍如豹,停止时却又轻敏似蝶。

  驾驶者打开车门,杜天天本还抱有期待,以为是哪个大富豪,开得起这种车,但一见对方⾝上穿着车行的制服,便明⽩了,这不过是个代为试车的。

  试车员绕过车⾝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微笑。杜天天不噤称赞道:“这车真是漂亮,什么牌子的?”

  “世爵c8,除了漂亮之外,它还提供底盘编号与车主对应的服务,在制造过程中,该车的制造单可以随时更新,方便车主及时跟踪这辆车的制造过程和维护历史。当今整个汽车工业中,也只有世爵有这种个化的服务。”试车员介绍到这里,将钥匙递给了封淡昔“这辆车昨天晚上刚送到的,已经据您的要求在方向盘上刻好了您与未婚的名字。”

  杜天天吃了一惊“你是说…这辆车是…”

  “没错,这辆世界顶级的跑车是您二位的。”试车员打开车门“现在,体验一下它的感觉吧。我敢肯定,你绝对会爱上它的!它是一辆执着強悍、畅行无阻的好车!”

  杜天天还在怔忡,犹如⾝置梦中,人已被推上车。车內以浅棕为基⾊,配以银⾊金属零件,尊贵中透露出难言的优雅,不得不承认,在看见它的外形时,她已经被它俘虏,而今亲自坐进去了,更是彻底爱上了它。

  在银⾊的方向盘中枢上,刻着两个花体名字“淡昔&天天”她这才从梦幻般的感觉中醒过来,望着封淡昔说:“你早就有预谋的?”

  封淡昔微微一笑“七个零的赎金我付不起,用七个零的礼物代替,你看如何?”

  “上帝…”她轻呼“我竟不知自己要嫁的是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

  “当年我⺟亲是为了钱才跟我爸爸离婚,改嫁给了我现在这个全英富豪排行榜上位列第七的⽗亲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杜天天却是一呆,一直以来,她只查了他的资料,却忘了去了解他的家庭背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意外!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除了经常谈到弟弟外,很少说及自己的⽗⺟,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影不成?

  就在她开始浮想联翩并且惭愧自己作为未婚对他的不够关心不够了解时,封淡昔发动汽车,将另一把备用钥匙递给她“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接受这份礼物。”“另一个是拒绝这份礼物?”

  “不,是接受这份礼物的同时,得到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司机。”油门一踩,跑车顿时如箭般地冲了出去。

  年年将台历翻过一页,看着上面大大的“2”字,忽然回头“喂。”

  “我在忙。”被呼唤的对象埋头在大堆的资料中,头也不回。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导师要出书,‮生学‬代为做苦工。”夜愚抬起头,语带嘲讽地说“也就是俗称的——捉刀。”

  “哦。”年年望着那一大堆卷案问“有钱拿?”

  “很少。不过没办法,为了得到导师的提携,古往今来,做‮生学‬的都得如此。”

  “咦。”年年好笑地挑起了眉⽑。

  夜愚看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骄傲不可一世的江夜愚也会⼲这种事情。”年年调侃。

  于是夜愚笑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在改变不了环境之前,先去适应这个环境,才是生存之道。”

  “我好像看见一个被腐化了的堕落青年。”

  “不,你看见的是一个顺应时代前途光明的有为青年。”

  “那么有为青年,你知道下下个周⽇是什么⽇子吗?”

  “什么⽇子?”夜愚直觉地反应道“你生⽇?”

  “我是⽔瓶座的。”

  “那么…天天的生⽇?”

  “她是⽩羊座的。”

  “那…总不可能是我的生⽇吧?”

  年年将台历往他面前一放,上面的2和14都格外鲜明“是2月14情人节。”不给这句话有任何产生歧义的机会,她很快说了下去“你没给谭允嘉准备礼物吧?”

  夜愚耸耸肩膀,不感‮趣兴‬地继续把头埋进了书卷中“我对这些不感‮趣兴‬。”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每天一份礼物,还不及情人节的一枝玫瑰。”

  他挑起眉⽑“所以?”

  年年抓起他的头,他看向自己“所以,哪怕你没有钱,也不感‮趣兴‬,还是得送份礼物给她。”

  夜愚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満“你开始连我的这些事情都要管了吗?”

  “你嫌我烦吗?”年年眨眨眼睛,故意叫得亲热“哥哥。”

  夜愚被那一声哥哥打败,只得收拾桌上的案卷站起来“走吧。”

  “去哪?”

  “谨遵意旨,去买礼物——我的公主殿下。”

  两人离开夜愚的家,开始往市中心的商业街走。

  夜愚问道:“送什么?”

  “那要看你是想上中下哪三类了。”

  “怎么说?”

  年年一笑,掰着手指说:“下者,绝不犯错类,也就是说,玫瑰和巧克力。无论如何在情人节送这两样东西,都不会错。但是因为太过大众化,所以没有新意。”

  夜愚不噤也跟着笑了,这就是年年,总是能把话题说得很有趣“那么何为中?”

  “中者,别具匠心类,送对方想不到的礼物,令伊惊喜。这类礼物比较费心思,需要用脑筋好好想。”

  “那么上呢?”

  “上者,贴人心窝类,送对方最想要的礼物,令伊感动。这类礼物才是最最实惠和动人的。”

  夜愚轻吁口气“听上去很⿇烦。不如你给我想吧。”

  “那恋爱也我帮你谈好吗?”

  “可以啊。”夜愚无所谓地说,年年只得‮头摇‬。

  两人走进一家礼品店,里面琳琅満目地摆満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每件都是那么的精美可爱。

  年年拿起一瓶⽔果造型的香⽔,说道:“我记得谭允嘉喜玫瑰味的香⽔,对不对?”

  “好像是。”

  “那她喜什么花?”

  夜愚想了半天,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这时店员走了过来“两位好,想挑选什么样的礼物?”

  年年瞥了夜愚一眼,便对店员说:“这个香⽔有玫瑰味的吗?”

  “有的。”

  “那瓶子有心形的吗?”

  “可以给您换。”

  “好的,那就要一瓶玫瑰味的心型香⽔。不用包装。”

  “稍等。”

  在店员转⾝去拿货时,夜愚哦了一声,说:“这就是你帮我挑的礼物?它算上还是中?”“现在是中,但是等会就是上了。”年年朝他神秘地笑笑。于是夜愚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

  买到香⽔后,他们又去了花市,街边有卖小狗的,大冷天的,就那样放在纸箱里蹲在街角叫卖,小狗们在箱子里挤来挤去,吵吵闹闹,看着好生可怜。

  年年不噤多看了几眼。

  夜愚问:“要买小狗吗?”

  年年摇了‮头摇‬“那些小狗,养不活的。”

  她走进一家花店,挑选了一盆芦荟,请店员将那瓶香⽔埋⼊土中,然后,把那盆芦荟给夜愚。

  夜愚有些明⽩了她的用意,露出微讶的表情。

  年年淡淡一笑“芦荟可以净化室內空气,还可以把它剪下来敷脸美容。一旦剪光叶子,就能看见埋在土里的香⽔,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惊喜…怎么样,给我挑选的这份礼物打几分?”

  “你真是会讨人心。”他想起了天天说过的那个关于糖纸的典故,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要怎样的心思细腻情感丰富,才能想出这样的礼物?而她帮他费尽心思挑选这样一份礼物,却是为了送给另一个女孩。

  虽说他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予以了一个新的定位——兄妹,而她也没有拒绝,就那样应承了下来,像个真正的妹妹一样与哥哥和睦亲密地相处着;但是,喜的情愫如果依旧存在的话,那么这样的相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幸福,而是更为痛苦的‮磨折‬。

  他——对她,是否太过‮忍残‬?

  可是,除了这样,他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像现在这样跟她毫无顾虑地见面、聊天,分享生活中的一些感受。所以,明明知道也许两不相见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但还是自私地选择了要靠近。

  要靠近,而不是远离。

  时时看见她的脸,时时听见她的声音,时时感应到她的存在。

  这样、这样…安宁又奢侈地快乐着…

  走出花店时,他注意到年年又看了那些小狗一眼,于是问道:“为什么你认定它们养不活?”

  “因为它们都是一生下来就有病的,所以才五元一只的卖掉。我曾经买过,养了三天,花了近千元给它治疗,但最后还是死了。生命…”她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悠远“真是脆弱呢…”

  夜愚的心颤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年年很快恢复了平静,转⾝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现在就要回去了?”才下午三点半而已啊。

  “嗯,妈妈今天回来,我要做好多菜给她洗尘。她不知道我最近生病过的事情,所以,要一切都表现得和原来一样才行。”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年年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如果你在外面病了,你会想到要告诉外婆吗?”

  答案是一样的——能少一个人担心,就最好少一个人担心。

  很多时候,别人的担心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反而令对方也跟着担心紧张,不得安宁罢了。

  夜愚抿紧了嘴,就那样看着年年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坐进去,朝他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埋有香⽔的芦荟就抱在手中,并不沉,但他却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颗心,因珍贵而显得极具分量,庒得他双臂发⿇。

  他从不会讨别人的心,除了外婆,对旁人的事也毫不在意,因此,即便是允嘉,往了这么久,连她喜什么花也不知道,反而是跟她关系很一般的年年,居然知道她喜用玫瑰味的香⽔…与年年相比,自己真是个冷漠得不近人情的家伙。

  然而,即使是这么冷漠的自己,也会有想关心别人的时候,想讨好她,让对方会因自己的用心而微笑,想看着她快乐,没有烦恼…

  即使,是这么这么差劲的自己。

  当年年回到家时,就发现韩雪清的行李已经堆放在客厅里了,大包小包的,看过去真是壮观。她喊了一声:“妈妈?”

  很快的,韩雪清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年年啊,你回来啦?我在‮澡洗‬啦,等会给你看礼物哦,我买了好多东西给你和天天。对了,我好饿,非常想吃盆盆虾,尽量做得辣一点哦。不跟你说了,好冷,我继续‮澡洗‬了。”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年年不噤笑了,一种发自心窝的由衷的笑。与天天对⺟亲的无奈不同,年年非常欣赏韩雪清的人生观,那就是——及时行乐。

  毫无顾虑地买自己喜的东西,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就某种角度而言,爸爸的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脫。从此,她不必再受爱情的‮磨折‬。

  年年走进厨房,开始做她想要吃的⿇辣盆盆虾,过了一会儿,韩雪清便穿着‮袍浴‬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过来“我走的这一个月,你们姐妹俩过得怎么样?”

  “很好。”她将火点着,把放好调料与虾的瓦罐放上去熬。

  韩雪清观察着她,忽然皱了皱眉“你的脸⾊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又不乖,通宵看书了?”

  “妈妈你真了解我。”她勺起一勺汤汁试尝。

  浓郁的香味令得韩雪清顿时忘记了继续深⼊这个话题,开心地说:“我这次去海南,可算玩痛快了,还买了好几个大海螺,你肯定会喜的。”

  “嗯,我喜海螺。”

  “我就知道你最有品味,不像你姐姐,只知道庸俗地喜珍珠。不过我也给她带了珍珠项链,哈,反正是刷她的卡。”

  年年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天天会有什么反应,不噤又笑了。

  她喜妈妈,她想,她也喜姐姐。她真的好喜好喜妈妈和姐姐。有这样情可爱的妈妈,和那样温柔体贴的姐姐,这么美満幸福的家庭,对于她这个一出生就⽗⺟双亡的‮儿孤‬来说,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实在已经是太过奢侈的一种幸福了。

  而人,是不可以那样幸福圆満的。

  所以,上帝给了她亲情就不再给她爱情,给了她智慧就不再给她健康。

  这样…也好。

  有残缺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虾熬得差不多了,她微笑着将火关掉,就在那时,听见了门铃声。妈妈在卧室里喊道:“年年,你去开下门,我手腾不出来——”

  于是她去开门。

  门外,大堂的客服‮姐小‬朝她微笑“你是杜年年‮姐小‬吗?”

  “嗯。”“刚有人送了这个盒子到大堂,说让我们送上来给你。”客服‮姐小‬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点神秘的味道。于是伸手接过,道了谢,将门关上。

  盒子不大,四四方方,也不是很重,旁边还扎着几个小孔——是什么呢?

  韩雪清拿着两个大海螺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她手里的盒子,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她用剪刀剪开上面的缎带,打开盒盖,一只⽑茸茸的小脑袋怯生生地探了出来,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间,然后,朝她汪一叫。

  韩雪清惊讶说:“哇,小狗耶!”当即也顾不‮海上‬螺了,伸手将那个小东西从盒子里抱了出来“好可爱的小狗哦,好小,是别人送给你的吗?年年。”

  年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陷⼊了一种呆滞状态,过了很久,才把盒子里的另一样东西取出来。

  那是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她悉的字迹——

  “要不要打个赌?我赌这个小家伙绝对养得活。即使它真的很便宜,只花五块钱就买到了。但是,当它变成杜年年的小狗时,我想,就会是世界上最聪明最珍贵的一只小狗了。”

  她的眼睛开始润。

  韩雪清一边逗弄着小狗,一边继续问:“年年,这小狗到底是谁送的呀?”

  年年将纸条翻过来,反面,一行小字:“虽然不是情人,但哥哥也可以送妹妹礼物的吧?节⽇快乐。年年。”

  她望着那些排列得无比好看的字体,那些字体变成了嘴,在她面前一张一合,浅唱轻昑间,都是天籁般的声音。

  那么那么好听,却又那么那么…遥远。

  于是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开始无声地颤抖。

  一旁的韩雪清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小狗走过来说:“年年,你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她扑⼊⺟亲怀中,感受到从她⾝体上传来的温暖气息,以及刚‮浴沐‬过后的淡淡芳香,声音哽咽了:“妈妈…”

  “嗯?怎么了,我的宝贝儿?”

  “妈妈,我很幸福。”

  “哈,傻孩子,说什么呢?”

  “我真的真的好幸福…我有妈妈,有姐姐,还有…哥哥。”

  “咦?”韩雪清惑了,什么哥哥?

  “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人不可以太贪心的,我一定要知⾜,所以,我现在真的好幸福,我好幸福…可是,我为什么要哭呢?”她的眼泪哗啦啦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哭泣?

  明明是如此幸福的一种感应。

  可是,眼泪却滴到了那张纸条上,把“虽然不是情人”六个字,慢慢打

  于是那六个字就变模糊了,蓝⾊的字体渗透开来,如同纸张,也开始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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