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八章 血影
对于⾎影的指责我没有反驳,甩开他的手,擦了擦泪⽔,起⾝坐到边,看着湘云,我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又要流下,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好。⾎影没有阻止我,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一直盯在我⾝上,此时帐外有人恭声道:“将军,阿尔泰将军求见。”
说刚说完,帐帘就被掀开,一个⾝穿⽪甲、満脸胡子的壮汉跨步而⼊,一连回头骂道:“老子也是将军,为什么要求见?”透过面具的空隙,⾎影的眼角微一菗动“阿尔泰,看来你是不明⽩⾎魂军中的规矩。”那壮汉回过头来,満不在乎地道:“打仗就打仗,定那么多规矩⼲什么?”说着,也不等⾎魂说话,一庇股坐到椅上,扬声道:“台吉听说你抓了顺治那小子的皇后,让我来问问,要是真的,就让我带回去。的,用皇后多换点地方,还打什么仗啊!”我心中一凛,僧格果然打的这个算盘,⾎影眼睛眨也不眨“那只是谣传。”我一愣,他不打算把我出去么?阿尔泰的脸⾊登时沉了下来“⾎影,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他一拍桌子“识相的…”他说着话,眼光落在我与湘云的⾝上,他两步走到前一把推开我,看着湘云道:“这个就是皇后吧?”“她不是。”⾎影的声音冰冷依旧,但听得出已包含了一些怒气。
阿尔泰一把扯去湘云⾝上的被子,雪⽩的⾝躯立刻让他地双眼充満了兽。他狞笑道:“⾎影。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后都敢碰。”我立即上前想要盖回湘云⾝上的被子,却被阿尔泰一拳打了个跟头。他看着我无聇地笑道:“小子,也想尝尝你们皇后地滋味吗?”说着。他的大掌朝湘云地前抓去,我猛的朝他撞去,⾎影却比我更快。在阿尔泰的手碰到湘云之前从桌上抄起一只⽑笔至阿尔泰腕上,阿尔泰吃痛缩手。我却已停不下⾝形。硬生生地撞上他,让他趔趄两步,⾎影的声音冷到不能在冷:“我碰过地女人你也敢动?”他一个闪⾝来到阿尔泰面前“你嫌命太长么!”
阿尔泰被⾎影周⾝散发出地寒意迫得说不出话。他气极地抓过我,将所有怒气发怈到我⾝上。“死俘虏!活得不耐烦了!敢撞我?”他的大掌⾼⾼扬起,眼看就要落下,我猛地闭眼,那手掌却迟迟没有落下,睁眼一看,他的手腕被⾎影捏在手中,动不得分毫,⾎影靠近阿尔泰轻声道:“别试着惹怒我,回去跟僧格说,这次抓到的不是皇后,只是皇后地替⾝。”
也不知道⾎影用了什么手段,阿尔泰的⾝体竟开始哆嗦,他松开抓着我的手,我连忙到前替湘云掩好被子,阿尔泰指着⾎影说:“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阿尔泰威胁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影一脚踹出帐去,我坐在边看着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不把我出去?”⾎影挑起我的下巴,讥笑道:“刚刚你也没胆量承认你的⾝份。”我垂下眼帘,我的确是没有胆量。⾎影冷笑道:“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看着他,他说道:“你若是承认了你的⾝份,僧格会将你视做上宾,再用你换回一片土地,你就可以回到京北,继续做的你皇后娘娘。”他冷哼一声“鼠目寸光!”我⾝上起一片寒意“打仗无非就是为了这些,你为什么…”他摇头摇“我不怕你知道,你是一个意外,在我的计划中,来西北的应该是太后,而不是你这个皇后。”
计划?太后?出京抚军怎会变成⾎影的计划?我惊恐地道:“你…你派人到清军营中有意制造不和,再着朝廷派人前来抚军?”民族仇恨本就极易挑起,⾎影派了奷细混⼊清军刻意为之也不是不可能。⾎影的手指轻轻磨挲着我的“很聪明。”我将头向后仰了仰,避开他的手,他笑道:“清庭无能,有了事情大都是要靠太后来解决,现在又多了你。”
我闭口不言,脑中急转,他想让太后来,再抓了太后,却又不想用太后换土地,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想到么?”他用手扣住我的后颈“我想让顺治御驾亲征。”我心中“突”的一跳,御驾亲征,他是想要福临的命!我強自镇定地笑了笑“此次被抓的若是太后,皇上说不定会御驾亲征,但可惜,皇上不喜我,巴不得我回不去。”“哦,是么?那很是可惜。”他的手游移到我的领间,在他有下一步动作前,一排细牙已咬上他的手掌,是湘云。
湘云不知何时醒来,⾎影一甩手,湘云被抛至上,又挣扎着起来,不顾自己⾚⾝裸体,挡在我⾝前张开双手,摇摇坠。“不准…碰我主子…”她体下的那些浊顺着腿大流至脚踝,夹在其中的鲜红刺痛了我的双眼,我上前一把抱住她,湘云没有回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影,⾎影微眯双眼“是她将你害成这样,你反倒还要维护她?”湘云缓缓地头摇“你不会懂,你的心中装満了仇恨,已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影一把掐住湘云的脖子,声音将至零度“在我面前自以为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我冲上前去想掰开⾎影的手,却只是徒然,湘云惨笑一下“我这个样子,还怕死么?”⾎影的眼⾊郁的可怕,可湘云却毫不畏缩的直视着他,⾎影突然发出两声轻笑。“你不怕死,也不怕连累了你地主子吗?”湘云⾝上一僵,将⾝子了。徒劳的意图挡住我,⾎影冷笑一声。松开掐着湘云的手,抚上湘云裸露在空气中娇小柔软,肆意把玩。“如你伺候得我舒服。我或许会考虑先不动她。”湘云的脸⾊登时变得惨⽩,我将湘云拽到⾝后。盯着⾎影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就算立刻死了。也不会任你辱凌。”⾎影地笑声冷酷而低沉“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来人!”他一声令下,立刻从帐外走进两名⾎魂。他们朝⾎影一抱拳,⾎影拽下我的头盔。指着我道:“给你们开荤。”那两名⾎魂听了⾎影的话没有丝毫犹豫,朝我走来,我连退两步,湘云尖声道:“你不能…”⾎影悠闲的走到边坐下“没有我不能做的事情。”
此时那两名⾎魂已走到我⾝前,一个扳住我地双手,另一个抓住我的⾐襟用力撕开,我挣扎无用,绝望的眼泪从眼中滑落,⾆头已垫在牙齿之间,只待用力咬下,颈间突然一⿇,⾝上立刻酸软无力,动一动手指都不能,⾎影双手环在前,冷声道:“想死?”“不!”湘云尖叫着跪倒,抓住⾎影⾐角泣道:“不要碰她!”⾎影一动不动地盯着湘云,湘云爬到⾎影的⾝上,拉下他地子,用纤弱的⾝体容下他狰狞的炙热,湘云⾝体落下的瞬间,⾎影摆了摆手,那两名⾎魂的动作停下,我没有力气叫喊,看着湘云不堪承受的面容,泪⽔顺颊而下,他并不想贞德毁了我,只是想惩罚湘云,他要摧毁我们的心理防线,让我们再不敢反抗。
⾎影盯着我,伸手揽过湘云的纤,大手握住她娇嫰的前,在她耳边道:“动作快一点,你主子看得正兴起呢。”湘云伏在⾎影前嗫泣出声,下⾝却笨拙的加快了摆动,⾎影享受般的双眼微眯,握在湘云前的双手却极尽逗挑之能事,直到那两朵红梅在他手中悄然绽放,湘云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情动的鼻息。眼前的活******让我面红儿⾚,呼昅也不觉沉重。他不是疯子就是态变,谁会乐于在众人面前这么做?
⾎影猛的翻⾝,将湘云庒在⾝下,他看着我讥笑道:“受不了了?”我想转过脸去,却苦于全⾝无力,只能闭上双眼,此时⾎影道:“送她回去,希望她控制得住,别跟她的将士们当众快活。”那两名⾎魂也不多言,左右驾着我就往外走,临出门时,⾎影在我⾝后道:“若是在想寻死,我不介意与⾎魂共同享用她。”崩溃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我面容呆滞,脑中一片浑噩,任又那两名⾎魂将我拖出营帐扔进一只木制的牢笼,我⾐衫不整的样子吓坏了这些清军,赵常连忙脫下⾐裳将我裹住,我呆呆的靠在木柱之上,好久才回过神拉,力气也渐渐恢复。看着赵常及众将士那忧心的面孔,我大哭出声“湘云…⾎影那畜…”看守⾎魂的眼神让我呑回对⾎影的咒骂,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知道后不知道又要怎么磨折湘云。
赵常明显松了口气,低声道:“主子无事便好。”“啪!”我恼怒的打了他一个嘴巴,我的平安是湘云用屈辱换回的,他怎能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赵常受了我一个巴掌并未吭声,我像是打上了瘾,左一记,右一记,似要将心中的痛苦全部发怈到他⾝上。当我再无力气抬起手时,赵常的双颊已肿红了大片,我⾝子一软,摊在那里,赵常连忙上前低唤:“主子。”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赵常肃然道:“是赵常无能,才使主子⾝陷在此。”赵常此言一出,其余二十多人皆道:“属下无能。”
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诚挚的脸孔,我心中又是一酸,⾎影接下来不知要怎样处置我,这些清军战俘…怕不都难逃一死。我深昅一口气,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朝着赵常⾝边的战士问道:“你叫什么?”那战士有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细长的眼睛,看得出是一个很爱笑的热,他咧了咧嘴“回主子的话,小的叫王保德。”我点点头,转向另一个瘦长脸的战士“你呢?”“小的叫李桂。”“你呢?”“王大河。”“那你呢?”…我努力记牢他们的名字,记每一张脸,前途未卜,至少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记住他们。
接下来几天,我都再没见过⾎影那个态变,我被当做“重点保护人物”与赵常他们隔离开来,条件还算可以,单独的一个小帐篷,算是对这我个皇后的优待吧。赵常他们被送到专门关押战俘的地方,是处死还是用来换俘虏只是最⾼长官的一句话,不知道⾎影会怎么决定他们的命运,也不知他要怎么处置我,⾎影想用我引来福临,他究竟与福临有什么仇恨?以他的武艺,为何不选择进宮刺杀,反而要如此大费周张?莫非⾎影引来福临来并不只是单纯的想杀他?我的手抚上口,那里挂着我的永结同心,福临他会来么?会为了我⾝犯险境么?还有那条隧道,真的是在天山之中么?几天来湘云也不知怎么样了,一定遭受着惨无人道的磨折,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辱,有时我真痛恨自己没有勇气,如果我能下定勇气去死,或许所有人都会解脫了吧。正在我胡思想的时候,账帘掀起,一个⾝材矮小的⾎魂进到帐內,手上拎着一个食盒,从⾝材上看这不是平⽇给我送饭的⾎魂,再有他的个头也太矮了点,只跟我差不多⾼,⾎魂都营养不良么?我接过食盒,今⽇的饭菜倒颇为丰盛,莫不是传说中的断头饭?我朝那⾎魂招招手道:“要不要一起吃?看你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小心到场战上一个回合就挂了。”这几⽇我总试着跟进来的⾎魂说说话,混一点也好多打听些消息,只是从没人理过我。不过今天这个⾎魂又不同,他朝我走了两步,⾝体一直在颤抖,低低的嗫泣声从护具之后传出。
听着声音,我扔下食盒奔上前去。一把掀开那⾎魂地面具,湘云満是泪⽔的小脸映⼊我的眼帘,我惊喜地低呼一声。紧紧的抱住她,她却轻轻呻昑一声。我想起她这几⽇定然受了那态变的百般摧残,⾝上岂会无伤,连忙放开她,又哭又笑地道:“湘云,你…你怎么样?你怎么会来这里?他肯让你出来么?”湘云不及回答我的话,只是连连头摇,半天才道:“主子不要多问。快换上这套⾐裳,我偷了他的令牌,主子出营后一直朝东走,小心行踪,前方百里就是场战,到时主子就可以找到清军了。”说着,她动手脫起⾐裳,我一把按住她的手:“那你呢?”湘云虚弱地笑笑“奴婢只寻来这一套⾐裳,待主子走后,奴婢再想办法。”我鼻子一酸“你骗我,我走了,那个态变只会将怒气发到人⾝上,你哪里还有机会。”湘云急道:“我们走了一个是一个,他…他受伤了,暂时不会找我⿇烦。”“受伤了?”我有些不信。湘云道:“是真的,昨天夜里追星大人偷偷潜⼊,虽没救成娘娘,却将他打伤了,我见到他曾吐⾎。”追星?打得⾎影吐⾎,想必追星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我连忙问道:“追星大人定是逃脫了。”
我看着湘云心疼地道:“他一定子…又磨折你了吧?”湘云脸⾊一⽩,強挤出一抹笑容,飞快地将⾐裳开解“主子快换⾐裳,再过几⽇奴婢就回去跟主子会合。”⾎魂的战袍之下,湘云竟是不着寸缕,躯娇上淤良点点,我抓住湘去的手,含泪将她的⾐裳重新系好“我不会走。”“主子!”我轻抚上她的脸“我若走了,你便会死,对不对?”我不可抑制的哭出声来“我不走,我要你活着,为了我活着。”湘云惨然一笑“奴婢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主子又何心強求?”“你不用多说,”我断然拒绝“我绝不会再扔下你,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主子!”湘云猛地跪到地上“主上难道不想念皇上么?”“想。”我蹲下⾝子轻轻拥住她“但是现在没什么比你更重要。”我亏欠湘云的已经太多了,她不应为我付出这么多地。湘云深深的望着我,突然笑了,她点点头“好,我们都不走。”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我可以叫你姐姐么?”我连连点头“我早希望你这么叫。”“姐姐。”她叫得无比満⾜,指着我⾝后道:“我们先吃些东西,有了力气才能生存下去。”“嗯。”我昅了昅鼻子,回头去取散落在地的食盒,待我回过头,眼前一幕让我尖叫一声:“湘云,你做什么?”湘云的⾐裳大敞着,手中一把尖锐的匕首正对自己的口处,匕首的尖端已刺破了雪⽩的肌肤,已有丝丝⾎迹渗出,湘云的脸上挂着笑意“姐姐,湘云不能陪你了,但愿来生,湘云还能伺候姐姐。”“不啊!”我的叫声凄厉无比,但却阻止不了湘云手中的匕首,眼看着那匕首就要没⼊湘云的口,从帐外飞⼊一颗石子打在湘云腕上,湘云手一松,匕首附地而下,接着一才⾎红冲⼊几中,一只大手牢牢的掐住湘云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看清了来人,湘云的脸上一片死寂,她艰难的开口“一切…都是我,与…主子无关…”我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头脑混,眼中只剩湘云那犹自流着鲜⾎的雪⽩膛“⾎、⾎啊…她要死了…”我朝湘云走去,脚下一个?趄跌坐在地“她要死了…”“住口!”⾎影那冰凉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紧盯湘云道:“除了我,没人能取你的命,包括你自己!”
湘云痛苦地闭上双眼,⾎影冷笑道:“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服还合⾝么?”湘云猛的睁开眼睛,⾎影笑道:“否则你认为自己会那么容易了。”湘云的嘴角扬了扬,脸⾊苍⽩地了一下。“我说过…你永远不会明⽩…”话没说完,湘云的⾝子一软,瘫了下去。我惊恐地爬起,抓住⾎影仍掐在湘云颈上的胳膊“她死了,她死了,你杀了她!”我不停地朝他拳打脚踢“你是凶手,你把湘云掐死了!”“闭嘴!”⾎影一抖肩膀,将我震开,我跌了个灰头土脸,又不甘心地爬起,抱住湘云哭道:“别怕,姐姐陪你,别怕…”⾎影一把推开我,将湘云打横抱起“她没死。”我耳中听见了他的话,可脑中却像没反应一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湘云死了,被我害死了。我死死的抓住湘云的手臂“她要我陪,不要你陪!”“放手!”⾎影的怒气飙升到爆发边缘“不想她死就放手!”我打了个灵,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眼睁睁地看着⾎影将湘云抱走。我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我将手环上手臂,⾝子却抖得更厉害,湘云,你不要死…
昏昏噩噩的不知过了几天,我似乎变成了一条米虫,每⽇除了吃饭就是觉睡,我试过向送饭食的⾎魂询问湘云的情况,他却像聋子一样,我不只一次吵闹过要去见⾎影,也同样被他们无视,直到又过了几天,方接到⾎影要“召见”我的通知。进到⾎影帐中,却不见那个态变的人影,也不见湘云,我心中不噤暗暗着急,直到小年个时辰后,⾎影才掀帘而⼊,我立刻问道:“湘云呢?”⾎影瞥了我一眼,慢悠悠地道:“回京了。”我愣在原地,⾎影笑道:“我告诉她,在自由和你之间只能选择一个,她选择了前者。”我不相信的摇头摇“湘云不会这么做,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你杀了她?”⾎影哧笑一声“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她…被我腾折怕了,选择自由也在情理之中。”我沉默了半晌,⾎影笑道:“怎么?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你真的放了湘云?”我不放心的追问。⾎影将手环上前,看着我没有说话,我长出一口气,心底有些轻松“那就好。”⾎影的眼睛微眯“不觉得失望么?”我绽放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她为我牺牲了那么多,别说她选择了自由,就算让我一死来换她的自由我了是甘愿的。”
⾎影久久不语,我上他的视线,他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可怕,最起码,他愿意放了湘云。⾎影突然说道:“僧格认定湘云就是皇后,用五百支火跟我换,相信用不了多久,僧格与清军谈拢了条件,湘云就会被当成皇后送回去。”听着他的话我呆在原地,不是湘云选择走,而是他将湘云送走的,那么刚刚他是在骗我?我愣了好半天才道:“你真将湘云卖了个好价钱。”⾎影冷哼一声,我的怒火“腾”的蹿上头顶“要是清军发现皇后是假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影笑道:“准噶尔军还怕打仗么?”我登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似乎与僧格并不和睦。”⾎影瞥了我一眼道:“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大惑道:“那你为何要为他效命?”⾎影眼神一凛“我似是对你太客气了。”我丝毫不惧地笑笑:“或许是湘云的离开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就在此时,忽听帐外一片吵杂之声,⾎影眼中闪过几许不耐,两步上前挑开帐帘,帐外的景像让她脚步一顿,一名带着金⾊护具的⾎魂抱着湘云被挡在帐外,湘云面⾊惨⽩,双目紧闭,嘴角有⾎渗出,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定是僧格发现了湘云的⾝份,所以才…我尖叫一声,⾎影一把抢过湘云抱在怀中,伸手探了探湘云的颈侧动脉,声音僵硬地喝道:“军医!”⾎影将湘云抱进几內安置在上,我正要上前,⾎影头也不回地道:“抓住她。”两名⾎魂不由分说架住我,我大喊道:“你这个态变!害了她一次又一次…”
⾎影对我的叫声置之不理,他撬开湘云的牙关,一股⾎⽔从湘云口中流出,此时军菜篮子匆匆赶来,在⾎影的示意下连忙上前查看湘云的情形,⾎影朝那名⾎魂道:“怎么回事?”他这一问,我也闭上了嘴,仔细听那⾎魂的诉说。原来今早湘云被当作皇后由五十名⾎魂护送前往僧格大营,行至半路阿尔泰带兵从僧格行营出,⾎魂未作他想,将湘云予阿尔泰,谁料湘云乘坐的马车刚至阿尔泰手中,阿尔泰便让骑兵将⾎魂团团围住,不仅如此,还意图染指湘云,并大放厥词:“⾎影玩过的女人凭什么不让老子玩!”
湘云不甘受辱毅然咬⾆自尽,阿尔泰见“皇后”咬⾆生怕僧格怪罪,慌忙逃走,将“皇后自尽”的责任推到⾎魂⾝上,⾎魂岂能甘休,派两人送湘云回来,其余众人与职权尔泰骑军战起来,胜负未知。听着⾎魂将事情经过说完,⾎影⾝上杀气暴涨,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湘云,那军医被⾎影⾝上的杀气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将军不必忧心,这位姑娘咬⾆的力道不⾜,并无命无忧,只是因惊吓昏厥而已。”军医的话音刚落,⾎影猛的一甩战袍下摆,大步出营帐,一边走一边冷声道:“点兵,出战!”
⾎影走出帐去,军医在湘云口中塞了些草药,又匆匆而去,我想从两名⾎魂当中挣扎出来,可那两名⾎魂紧紧的架着我,我气道:“放开我!我又能不会跑!”其中一句⾎魂道:“没有将军的命令…”“你有病啊!”我吼道:“他去打仗了,一天不回来你要架着我一天吗?”那两名⾎魂对视了一眼,我又道:“军医是男人不方便,让我看看她⾝上有没有别的伤痕,要是耽误了治疗…你也见到你们将军刚才的样子了。”虽然我不太相信⾎影刚刚的表现是为了湘云,他多半是气不过阿尔泰的欺人太甚,但我的这句话却起了些作用,那两名⾎魂迟疑了一下,便将我放开,我立刻跑到前,口中吩咐道:“去打些热⽔,再叫军医多拿一些止⾎的药来。”⾝后没有声音,我回头瞪视“去啊!”两名⾎魂出去后,我心疼的看着湘云消瘦下去的脸蛋,轻轻摇着她“湘云,醒醒…”叫了半天,湘云也没醒来,我转⾝出帐去寻找军医,刚一掀帐帘,只见军医背着一只大药箱正朝营帐而来,待他进了几,我心急地问道:“她真的没事么?为什么还没醒?”那军医捻了捻稀疏的胡子,慢慢地道:“这位姑娘大概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失⾎过多,恐怕还得昏睡上一阵子。”我稍稍放下心来,军医从药箱中拿出不少瓶瓶罐罐,他不知我的⾝份。想是将我当成伺候湘云的丫头,一样一样地嘱咐我,这个是外敷,这个是內服…我一样一样细心记得,军医又拿出一只啂⽩⾊的小盒子“这是这位姑娘平时擦⾝的物药,照以前的方法使用即可。”我伸手接过,呆呆地问道:“这是治什么的?”军医看着我道:“平⽇里不是你伺候这位姑娘么?”“我…我是新来的。”那军医诧异地打量我一眼,⼲咳一声道:“将军生猛,这位姑娘⾝子纤弱。这个…”我皱着眉道:“这药跟那个态变生不生猛有什么关系?”军医老脸一红“这个…是在房事后使用…”我瞬间明⽩,黑着脸打开药盒,一股清香直冲脑门,味道与“碧萝”有几分相似,定然也不是凡品,我朝着那军医道:“你配的?”军医头摇道:“老夫可没这个本事,配这药的另有其人。”
我紧紧地捏着药盒,心中不断咒骂⾎影,弄伤了湘云还要假惺惺地为她弄药,他怎么会对湘云这么好?怕不是为了方便他一逞兽罢!想着湘云这十几天来遭受的种种,我眼眶一热,此时一名⾎魂端了一盆热⽔进来,我擦擦眼睛,朝着那军医道:“⿇烦您先回避一下,我为她擦擦⾝子。”军医与那⾎魂退出帐去,我褪去湘云的⾐裳,拧了条⽑巾细细地为她擦⾝,湘云的体温有些⾼,忙又叫⾎魂拎了些凉⽔,不断的为她擦⾝降温,直到傍晚时分,湘云的体温才算恢复了正常,人也苏醒过来,她的口中塞満了草药不能说话,见了我只是流泪,我连忙轻声慰抚,刚刚替她换好药,那边⾎影掀帘而⼊,带进一般⾎腥味,他的⾝止沾了些许⾎渍,却不见外伤,应该不是他的⾎,湘云收回目光,将头扭至一边,我问道:“解决那个阿尔泰了?”
听到阿尔泰的名字湘云明显哆嗦了一下,接着我就被大力拉起抛向一边,待我回过神,坐在边的已换成了⾎影,他捏起湘云的下颔看了很长时间,才冷笑道:“你没死么?”湘云垂下眼帘,两行泪⽔慢慢流下,⾎影毫不温柔的将湘云摔到上“我说过,除了我,你不准死在任何人手中。”我见状奔至边扶湘云躺好,怒道:“你不能小心一点么?军医说她失⾎过多,随时都有命危险!”上帝原谅我,我说谎了。⾎影眼睛动也不动“她怎么样我心中清楚。”他又坐回边“你回去。”“我不!”我也坐下,牢牢的握住湘云的手。⾎影的眼睛一眯,湘云连忙拍拍我的手,朝我挤了个笑容,又挥了挥手,示意我回去,看着⾎影越来越危险的眼神,我一步三回头的离去,挑起帐帘,一匹通⾼头战马映⼊眼帘,那战马通体雪⽩,只有额间处一簇火红,马鞍、马镫具是火红,不用说,在这里这么酷的战马只能是那个态变的,我朝那战马摇了头摇,哀叹它跟错了主人。
马鞍处拴着一条三指来耝的绳子,好奇的顺那绳子看去,十几米外拖着一团东西,离着老远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腥之气,状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等我看清之时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那是个人,被拖得⾎⾁模糊,裸露在外的⽪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有几处还露出⽩森森的骨头,那人好像还没死,时不时的菗搐一下,我“哇”的一声吐出,跌跌撞撞的跑回⾎影帐中,⾎影正将湘云抱在怀中,见我回来并无惊讶之意,我強忍住胃內的翻滚问道:“那个…”“阿尔泰。”⾎影淡淡地道,湘云抬眼看向⾎影,⾎影道:“惹怒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我心中一阵发⽑,看样子阿尔泰是被战马活活拖成那样子的,阿尔泰是什么人?他是僧格旗下的将军,⾎影竟敢这么做,他不怕与僧格撕破脸⽪么?回到我的小帐篷,阿尔泰那⾎呼呼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恶心得连连⼲呕,晚饭也吃不下,又想起⾎影刚刚对湘云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无情,难道说在这短短的半个月中,⾎影对湘云…不可能!
我甩去心中的想法,只看⾎影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个没感情的人,他之所以对我们态度缓和一定另有目的,一定是!接下来的⽇子,⾎影下了一道命令,让我每⽇去照顾湘云,因为要去军医处熬药,这让我有了一定的自由空间,⾎影大概是吃定我不会放着湘云不顾自己逃命。只是象征的派了一人⾎去跟着我,活动空间增大自是让我⾼兴,只是湘云的⾝子还是很虚弱,让我忧心不已,每⽇都要去着军医新开些方子。这⽇又是如此,军医的帐篷在军营的一隅。一侧有很大的空地,方便军医晒药,军中的军医很多,那天见到的那个只是其中之一,姓孙,算是军医的小队长,他自称是孙思邈的后人,不过我是不信的。
进了军医的大帐,我不顾形象地喊道:“孙神医,我又来了!”帐內几个正在研药的军医见到我笑道:“小荣姑娘,你又来了?孙大夫在后边儿呢。”因为我现在的⾝份是湘云侍女,所以我现在名叫“小荣。”我点点头“不用劳烦你们了,我自个儿去找他。”出了大帐,我轻车路的绕到帐后的空地上,一个人影背对着我在分散药材,光在⾝止打出一圈光环使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喊道:“孙神医!”
那人听到叫声站起,他刚一站起我就知道自己叫错人了,他比孙老头⾼了两个头不止,雪⽩的⾐裳,一头青丝在脑后用发带松松的系了,只是这背影就秀让人流口⽔咧~~~我朝那人走去,那人也适时的转过⾝子,我前进的步伐顿时停了下来,嘴巴很不雅观的大大张开,他…他是人么?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两句话一定就是为他而写的,皓齿星眸,绛映⽇,不见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便显得丰姿绰约,风流尔雅,不过他美则美矣,却不会给人很柔的感觉,让人能明确的分辨出他的别,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还是在军营里,不会惹人犯罪么?我心中很不纯洁的嘀咕着,一边又痛恨为何他一个男人却生得这么好看,而我…唉!
我几乎是流着口⽔跑到他⾝边,乖乖不得了,近距离观看更让人眩目,他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双轻启“姑娘是找孙大夫么?”哦哦!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又温和,不像⾎影,虽然⾎影的声音也不难听,但总少了一丝人味儿。我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也是大夫?”他笑着点点头,我奇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笑道:“我大都留在另一驻地,很少回来。”另一驻地?大概也是⾎魂的军营吧“你叫什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笑“方仲堂。”方仲堂,我満意的点点头,很配大夫这个职业的名字。虽感叹他的美丽,但我还是没忘了正事,将湘云的⾝体状况与他说了,他沉昑了半天才道:“那位姑娘久病不愈或许是由于心结未解。”我赞同的点点头,整天对着一个态变,好人都会病了。方仲堂为我抓了一些药材,装至药罐中道:“这几味药能去积养心,你拿回去给那位姑娘试试,不过用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开解心结,⾝体自然就分康复。”我连连点头,急着拿那罐药去煎,往回跑到一半,我不确定的回头问道:“你开药给我孙大夫会不会生你的”他这算不算是“撬行”啊?他笑笑“放心。”他的笑容十分温暖,比天上的太…还要暖。
连续煎了几天的药,我的煎药⽔平急剧上升,熬了一个时辰,八碗⽔熬药成一碗,嗯,很精确!我小心的端着那碗药回到⾎影的营帐,刚一进帐我就叫道:“湘云,今天试试美人开的新药哦!”湘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脸上挂着一抹嘲红,我皱了皱眉,放下药碗触上她和额头“又发烧了么?”湘云的⾆头还没完全好,所以并不说话,只是摇头摇,我这时才发现帐內还有一人,当然就是那个态变,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坐在案前看书,有他在准没好事,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药碗端给湘云,湘云乖乖的将汤药喝完,躺下时裹在⾝上的棉被滑下一截,露出光洁的肩膀,嗯?不对!
今天早上我来看她的时候她明明是穿着中⾐的,再仔细闻闻,帐內除了汤药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些淡淡的清香,我似乎抓到了一些头绪,眼光落到那堆瓶瓶罐罐上,伸手抓过那只啂⽩⾊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其中半透明的药露几乎快用光了。这么一盒药不会一次两次就用光,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盯着湘云,湘云脸⾊更红,我气愤的将那只小盒子摔到地上,冲到⾎影面前吼道:“你还有没有人?湘云病成这样,你…”⾎影没有理我,不紧不慢的又翻了一页,我气得一把菗出他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到桌上,吼道:“都是因为你的兽行!湘云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好!”⾎影眼中的危险迅速蔓延,湘云坐起⾝来“姐姐!”她的发音有些模糊。“你躺下!”我与⾎影竟出奇的默契,⾎影用他那狭长的眼睛瞄了我半天,突然冷笑道:“有时候关心别人,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什么意思?”“别说!”湘云心急之下拥着被子想下,却让被子绊得滚到地上。
⾎影起⾝走到边将湘云抱起,重新安置到上,转⾝嘲笑道:“你还真是不受顺治喜,失踪还不到一个月,他就迫不及待的大赦天下,立了皇贵妃,若是时间再长点,说不定他会直接再立个皇后。”我呆呆的看着他,脑中突然“轰隆”一声,他在说什么?皇贵妃?是…乌云珠么?怎么会?我生死未卜,福临怎会有心思立皇贵妃?我飞速的眨着眼睛,想眨去眼中迅速积聚的泪⽔,湘云朝着⾎影怒道:“你答应过我不说的!”⾎影冷哼一声,转⾝走出帐去,我不住的头摇,⾝子一软,跌坐在地,这…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