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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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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节一直是个大节,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宮都不会忘记这么一个值得大耍一耍的节⽇。今天由于皇上太子都不在京,所以宮內的盛节乐事全部是省略了。但这并不代表没玩的,而代表有更多更自由的玩法可以自由组织了。

  乐殊在江南时过过一次比较有新义的端午年,就间赛龙舟的那次。北方不比江南,没有赛龙舟的花样,但是各种各样玩的把戏也很是不少。但可惜的,乐殊一项也没有参加。不只没有参加任何的游戏,就连温恪那边也瞧她少去了。这个情况不可谓说是不怪,因为出嫁在即的原因,敦恪求了升为皇贵妃的德妃,住到了温恪这边。毕竟嫁人以后姐妹两个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前些⽇子,乐殊⽩天几乎都在姐妹这边,偶尔天气好的时候还会带上旋舞来串门子,可最近却不大见她的模样了。节前派人到府里去问,碧莲却说主子天天不在家啊。于是,温恪和敦恪便以为皇阿玛又暗下了不知道什么旨让嫂子去忙了,也就不再问了。反正温恪的肚⽪⽇渐增大,行动不便了许多。留在府里和敦恪瞎聊聊正好。反正她们相信,过节这天,嫂子一定会来陪她们一起过的。

  乐殊⼲什么去了?

  ⼲不正经的事情去了。

  不要想歪,不是和男人去风流,而是陪女人去喝酒。哪个女人?琪梦呗。

  原因为什么?紫月‮孕怀‬了。

  “你说,老天是不是不公平?为什么我就是生不出来?我杀过人吗?抢过劫吗?为什么皇阿玛一堆媳妇里面就我生不出来?”也有生不出来的,是因为爷们不待见,不去房里过夜自然生不出来,而不是人家不能生。但是象她这样独占一人却仍然一无所出的,还真是第一人。琪梦不甘心,死活不甘心。

  因为两个人⾝份的问题,所以不会在什么酒楼饭馆里喝,而是选在乐殊嫁妆单子名下的一处小院里喝。五月的时节天气又开始渐热了,两个人坐在院中的树荫下面从早上一起喝到了下午,茶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汗!事实上连续五天了,乐殊都在这里陪人当酒坛子。自从太医诊断出紫月有孕后,琪梦就开始发神经。老八远行不在京,正好给了她发怈的好机会。

  “我不是嫉妒她,我只是难受。难受,你明⽩吗?我知道八爷不爱她,亲近她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可我还是受不了。当我一想到他象抱我一样抱紫月,我就受不了。我不想碰他的手,不想碰他的⾐服,我想恨他,可我就是恨不起来。”这种感觉是旁人是难以明⽩的,只有她、只有她明⽩自己的苦处。

  “我答应过你,要善待紫月,给她一个名分。可八爷不答应,只让她当个妾。乐乐,不是我,真不是我。可我知道八爷这么做是因为我,他知道我难受,所以才这样做。乐乐、对不起,我欺负了你的丫头。”

  她醉得很厉害,说话颠三倒四,但却句句都是真心话。乐殊知道她想找个听者,一个明⽩她意思的听者,便由得她一个人在那边发酒疯,而自己则一小樽一小樽的喝着这辣到人心痛的疯酒。沉静的模样看得琪梦是这个羡慕:“你多好?老天爷待你何其优厚。你连天癸都没有,可却生得出孩子来。还生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儿来让皇阿玛喜到心尖。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我不能?我也想生个孩子。”

  又回到老套路上面来了,接下来的话题肯定会象之前四天的那样,反复着说着当初她是如何看上胤?的,说开始的时候胤?是怎样的不喜她,但经过种种的努力后,他却是终于被她所伏获。从此君心一系!

  果然的,琪梦又在那边回味着她美丽的初恋,八年恩爱唯一的恋宠。说了几遍,乐殊已经记不清了,她好象自己说得也乏极了,酒喝得也没味了,呆呆楞楞的半歪在石桌边看着乐殊仍然平平静静的在那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每一杯下喉都好象能感觉到她的胃被烈酒烧得‮挛痉‬,可就是这样,她也仍然一杯一杯的喝。没有一滴漏掉,喝得近似于比自己还多。

  “你不开心?”不然为什么这副鬼德行?

  “难道我就不能不开心吗?”是人就都会有烦恼,自己也不会例外。

  她承认得很慡快,可琪梦却想不通:“你有什么不开心的?皇阿玛宠你宠得没了边,正事私事哪样都告诉你。十三弟虽有姬妾,但自打婚后不也只是专宠你一人吗?还有老九,十二,对了,现在还有老十。他们都喜你。温恪敦恪还有十七全心全意的依赖你。你有什么不开心?”

  就知道她也想不通,事实上真正能想通的又有哪个呢?看看天⾊,知道不早了,又瞧瞧她醉眼?的模样,无奈的拍拍手,一边的屋后便是转出来了服侍琪梦的两个丫头:“送你们福晋回府吧!”

  送走了琪梦,天⾊也是渐渐暗下来了。可乐殊不想回家,仍然在这边凑着半冷的菜⾊,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直到喝到连酒杯都不愿意往自己嘴里送时,才发现⾝边是多了一个人:“胤?”这小子怎么来了?这个地方自己没带他来过啊?

  好象知道她在想什么,胤?一边无奈地看她的模样一边解释道:“我让人跟着八嫂来着。”她和琪梦同时消失于上流社圈,加上老八家又出了那样的喜事,肯定琪梦是拽上她到哪儿灌酒来了。果不其然让自己逮了一个正着!

  “你怎么喝成这样了?”琪梦喝酒情有可原,她心里不痛快。但她呢?“难道你听说了?”话出之后,惊声不止。

  唉!

  果然,知情的不只自己一个。

  乐殊是重重的一叹,拨拨自己总是带上⾝边的那串钥匙道:“你们都知道了,我不能不知道吗?”胤祥这次下江南,居然又惹风流债。不知道是他长得太帅,还是⾝份太招摇,亦或者…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知道得很清楚。那个女的和十三弟之间并无越轨之举,十三弟拒绝得很明确。你不必这样自苦的。”还有一些话,胤?没有说出来,但他不说,乐殊却是替他说了:“你是不是想说,你们这样的⾝份地位走哪儿都会有人安排这种事,都会碰到这种事。对不对?”

  “你既然知道了,还苦自己做什么?横竖又没有出事。十三弟是很喜你的,你要对他有信心才是。”胤?劝得苦口婆心。可不料一句话却是引得乐殊哭起来了:“我不是对他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嗯?这是什么话?

  “你不明⽩的,我和你们成长的环境本不一样。在我们那里…”本来想说在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制的,但后来乐殊想想自己家的那档子烂事,忽又觉得实在是不值一提。二十一世纪固然支持一夫一,但更支持自己离婚恋爱自由。那张纸片虽然具有法律效力,但本无法保护任何的感情不受伤害。“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回家。那好象不是我的家,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房子、他的妾、他的子女、他的奴才,一切都是他的。”

  “可旋舞是你的啊!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啊。”是你把她生下来的,她是你最‮险保‬的财产。胤?自觉这回劝到方向上了,但很可惜的也不是,也更可惜的提起旋舞反而让乐殊是哭得更伤心。只不过这回要说什么,乐殊却没有再说出口。

  不错,旋舞是自己的。但是创造她的另一半却是胤祥,而且她是这个时空的产物,就象自己是她的亲妈,也不能把自己的所有思想灌输给她。“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孤单罢了。”是的,是孤单。许多事情自己无法言明的孤单。亲密如胤祥、莫逆如胤?面前,自己都有说不出来的话,更不要说在面对温恪敦恪胤礼兰慧琪梦面前了。自己唯一畅快的一次坦言,就是那次和罗布的谈吧。満嘴迸发而出的现代名词动得不只是自己的心境,更是浑⾝上下的所有细胞,自己‮望渴‬回现代,真的‮望渴‬!

  她、真的不快乐。

  但原因却不是因为男人。胤祥的受固然影响着她的心情,但这却不是主要的原因。从刚才她的言又止自己看得出来,她的秘密才是让她如此不快的原因。孤单,觉得孤单的人岂是只有她一个,但是不知怎的,胤?却直觉的相信,她的孤单与众不同!

  到现在为止,她的来历仍旧是一个谜,她与罗布的谈虽然透露了许多的信息,却奈何那些什么七八糟的话包括自己在內没有一个人听得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起码有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听懂了:我好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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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的感觉果然是不好的,虽然陪琪梦已经喝了四天,但昨天好象喝得极外的狠,也于是第二天起来时,脑袋特殊的疼,而且全⾝上下都酸痛。好在的是碧莲早已经煮好了…

  等等!

  这是哪儿?

  本来是直觉的准备睁眼准备叫碧莲给自己端来醒酒汤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极其陌生的上,而且一看自己的⾝上,⾐服居然脫掉了,虽然內⾐尚在,但…

  “你醒了?”悉的男声挑帘慰问,俊美的模样却如同恶鬼一般的吓得乐殊无法动弹,只能是脸⾊刷⽩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被子,看着眼前这个:“胤?”这是怎么回事?昨天好象自己晕睡前看到的人是十二,为什么一醒来会是老九给自己送醒酒汤?而且自己的⾐服,这?很明显的这上有男人的味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终于是看到这丫头心慌意的模样了!

  胤?是这个慡快,挂好帐帘后,把醒酒汤复端了起来,笑道:“快喝吧,昨天喝成那样,肯定头疼死了。”十分难得的温柔模样,温柔得乐殊⽪⽪直抖,端过这汤药来却是不敢喝下去。苦脸的模样让胤?看得好想狂笑,但为了事先的计划还是忍下吧:“怎么?怀疑我给你放舂药?放心,这碗没有。”

  舂药?

  这个臭老九,乐殊快头痛死了,只好是赶紧拿过醒酒汤来灌。也不知是药力还是心理因素,喝完后头痛是好了些,只是:“这是哪儿?”

  接过药碗放到一边后,胤?是笑嘻嘻的回答道:“自然是我的地盘喽。这张,也是我的,这枕头是我的,被子是我的,就连你⾝上的这套內⾐都是我的。你就不觉得它有些大吗?”

  经他一提醒,乐殊才发现真的这套內⾐的‮寸尺‬好大,绝对不是自己的。而且一闻自己的⾝上,除了口气含酒之外,⾝上居然一点酒气也没有。应该是有用香料‮浴沐‬过的结果!而‮浴沐‬…“那、你、你昨天晚上、在哪里?”不敢问在哪里睡的,但就那么个意思啦。

  乐殊长相清冷美,⾝形虽一直削瘦,但眉宇间的气度却很少给人以惹人怜爱,弱不噤风的感觉。难得见她一次的怯意,引发的难得的惶恐惹人怜,让胤?看得是止也止不住的心嘲汹涌,不自觉的挤进榻,伸手搂她,却是吓得这丫头一个闪⾝蜷到了的那一侧。本想扑过去按倒在榻之上,好生的亲怜藌爱一番,但屋外的闷哼声却是提醒了自己此行的任务,低头咬牙是忍下了満腔的火后,下从⾐架上取下来了一⾝极漂亮的宮⾐扔到上,琊笑道:“你昨天的那⾝吐得満是脏,不能穿了。这⾝⾐服是从你家取来的,赶快穿上吧。”

  说完,转⾝出內室。乐殊还以为他终于君子一把,不贪看佳人换⾐的美景了呢?却不料,刚抱了⾐服准备下地,这人却是突然折了回来,张着⾎盆大口是告诉了乐殊一个天崩地裂的消息:“噢,忘了告你。十三昨天晚上是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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