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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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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灾难和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宿命是这样对我说的。

  跟喜的人‮爱做‬做的事,満⾜的不仅仅是⾝体,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享受。可是,精神富⾜解决不了饥肠辘辘,两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的叫。

  飘云说累,晚饭她不做了。苦命的龙少只有爬起来,穿好子,开着他那辆帅气的跑车出去买吃的。

  其实可以打电话叫‮店酒‬送到家里的,可是人家说想吃久山大厦下面,李老太太自酿的油炸臭⾖腐。现炸现卖的最好吃,老太太年纪大,回头客多,绝不送货上门,谁都不好使。

  女人是一种奇异的动物,能屈能伸,张弛有度。很韧也很任,就好像飘云,没把人家骗到手的时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唯唯诺诺。现在人家对她死心塌地了,她就⾝心放松马放南山,跩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龙天佑开车,一边叹气,唉,千万别被雌动物柔弱的外表欺骗,女人是老虎啊。

  所以,远离‮品毒‬,远离女人,尤其是外表柔弱,滋味香甜,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人。

  他就是活生生的教训,⾎淋淋的啊。

  这人边想边乐,不一会就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久山大厦。瞧见一人一锅,小小的摊子,旁边的雪地上已经排起了长龙,生意果然很好。

  龙天佑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排队。远远看着老太太把腌制好的⾖腐块,从红⾊的塑料桶里拿出来,一块一块地放进滚烫的油锅里。啂⽩⾊的方形小块,经过一番煎炸,慢慢变得酥脆金⻩,一股奇异的香味面飘过来。

  这种味道,臭中带甜,甜中带辣,辣中带香,真是怪异得难以形容。龙天佑紧了紧鼻子,心想飘云怎么喜吃这种东西,看那油锅的颜⾊,貌似不太⼲净。不会是地沟油吧?

  在他前面有两个穿着黑⾊羽绒服的大‮生学‬,好像是一对情侣。两个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亲密。

  龙天佑站在后面美滋滋的想,他再也不用羡慕人家了。家里有个小女人,光溜溜的躺在上,老老实实的等他回家。

  人在⾼兴的时候,⼲什么都是美的,吃什么都是香的,听什么都是顺耳的。

  所以当龙天佑看到别人头接耳,神态苟且地上下打量他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生气。

  大家在看什么?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

  男人想,靠!开着跑车来买臭⾖腐,够牛的啊!

  女人想,原来有钱的帅哥也吃臭⾖腐啊,会不会有些BT?

  小孩想,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凶,可车子很漂亮,真像上去玩玩。

  卖臭⾖腐的老太太,睁着一双镶満皱纹的眼睛,问哼着小曲的龙天佑:“小伙子,你要多少钱的啊?”

  “十块钱的,您老多给刷点辣酱,我媳妇爱吃。”

  拎着臭⾖腐,顺风顺⽔一路飘香的开回江边别墅。打开门,屋子里很静,窗户没有关紧,能听到风吹动窗纱的声音。

  龙天佑把东西放在厨房的餐桌上,走进卧室,没有开灯,细碎的雪花和星光,伴着冬夜的微风渺渺地飘进来,飞舞在黑暗中,好像提着灯笼的萤火虫。窗外的夜空是从没有过的静谧,弥漫着冬的清冷和雪的芬芳,仿佛一个古老神秘的梦。

  他走到边,俯下⾝,看着月光下⽩⽟般的容颜,细细的眉,弯弯的眼,嘴角微扬,边聚着一个小小的漩涡。她在做梦吗?一定是美梦,笑得这么甜。

  男人微笑,眼里有泪光闪烁,握住女人的手,轻轻放在边:“飘云,告诉我,这不是梦。”

  飘云听不到,她很累,睡着了,很香甜。梦中躺在男人的臂弯里,跟他一起仰望蓝天,静静看彩霞満天,流光飞舞,天上有蝴蝶翩翩飞过,向着太的方向,飞远了。

  是的,天佑,这不是梦。

  我爱你,不需要怀疑。只有灾难和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宿命是这样对我说的。

  2008年2月16⽇,天气陡转,大雪。

  宗泽瞧着坐在对面,十分钟就看一次‮机手‬,明明很焦躁还在故作镇定的龙天佑,笑得几乎要背过去。

  “哥,兄弟孩子的満月酒,您老能不能专心点。大家可都看着呢?”

  “你他妈的少罗索,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嘴?”龙天佑端起酒盅一口⼲了,掏出‮机手‬接着看。飘云答应完事就给他电话,他从她出门就开始等,望眼穿了。

  喧闹的酒楼,张灯结彩,花红柳绿。各路人马齐齐会聚,端起酒杯,送上红包,恭贺集团又添新丁。

  然而,他们的老大,集团的龙头,坐在首位上,不看人,只看‮机手‬。弄得一帮兄弟心神不定,看老大眉头紧锁六神无主的样子,事态严重哦。

  酒要照喝,舞要照跳,一屋子人紧张兮兮的,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不能再给老大添了,年纪轻轻的就独当一面,不容易啊。

  只有初为人⽗那位仁兄,抱着孩子,搂着老婆,美得跟什么似的。

  宗泽一张俊脸笑得云淡风轻。为什么?为女人喽。江山美人,我们龙少是把美人放在了前面。

  “不放心就直接打过去,您老就是把它盯出两个窟窿来,它也不会自己响。”

  龙天佑按了几个号码,想了想,还是算了。别打扰她了,吃散伙饭还需要时间呢。惹生气了还得哄,哄到不打紧。就怕话没跟那小子说明⽩,以后也是⿇烦。

  可是,万一那小子用美男计、苦⾁计、三十六招连环计不让她回来怎么办?飘云的心那么软。

  万一他们谈着谈着,旧情复燃,她乐不思蜀了,又怎么办?他们以前那么好。

  龙天佑暗下决心,这个把他‮腾折‬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要是敢红杏出墙,他一定掐死她。

  可是,掐得下去吗?龙天佑看看自己的手掌,想想飘云的脖子,暗自揣摩了一下。默叹一声,女人,真他妈的烦,比养孩子还烦。

  死丫头,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你抢回来,拖回家,‮光扒‬⾐服锁起来,看你还敢不敢。

  宗泽看着唉声叹气的男人,觉得他们平时威风凛凛的龙少,此刻倒有点可怜。这不,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唉,都说东北男人怕老婆,没想到是真的。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有戚戚焉。

  龙天佑看着宗泽,心想这小子也有心事啊,不容易。

  宗泽看着龙天佑,龙哥,我明⽩,什么都不用说了。

  惺惺相惜之下,举杯痛饮。

  飘云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打了个寒战,一定是有人在念叨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寒城,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家小小的米线店,很⼲净。⻩⾊的墙壁,⽩⾊的餐桌,红⾊的座椅,巧妙的颜⾊搭配能勾起人的食

  过桥米线是云南有名的地方小吃,也是这家店的金字招牌。米线劲道,汤汁浓厚,蔬菜新鲜。让师傅炖上一小锅,⾜够两个人吃,只要十五元。价廉物美的食物总是能受到平头百姓的青睐,小店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服务员用两细细的金属架,把滋滋响的石锅放在餐桌上。浓汤翻着⽩浪,咕咕冒着热气。黑⾊的石锅盘着⽩⾊的米线,红⾊的腊肠铺在上面,有绿⾊的蔬菜垫底,颜⾊很是讨喜。米线的醇香弥散在空气中。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食物,人胃口大开。

  如果是以前,两个人一定头对着头,争着抢着把小小的石锅吃到底朝天。

  可是今天,两个人隔着袅袅的⽩雾,只是望着彼此的脸。

  寒城的样子很憔悴,落寞的表情,悲伤的眼睛。穿着⽩⾊的⽑⾐,静静的坐在那里,眼里的忧郁仿佛初秋吹过荷塘的清风,冷冷的凉到你的心底。

  飘云想起了与他初见的那个夏天,无论天气有多热,心情有多坏,只要看到寒城清得像湖⽔似的眼睛,便觉清慡坦然。

  还有他的声音,念诗词的时候,低回宛转,好像滴在青石板上的雨珠,永远那么清脆好听。

  她一直相信,能把一首词昑到疼痛的孩子,在他抬头仰望光的瞬间,眯起的眼里一定掩蔵了难言的忧伤,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表情。

  这样⼲净的孩子,谁忍心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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