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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彼岸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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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一点点散开,阳光刺破天空的阴霆,明晃晃地闪烁在千曜和真夜的前额。真夜看着独自走在前面的千曜突然释怀地笑。呵,是啊,岚也不会希望她活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就让回忆保持最完美的‮势姿‬,永远沉睡在风里。“奇怪…怎么会有花?”真夜怔怔地看见岚的墓前安然地躺着一大束雏菊,这才意识到什么也没给岚带来。她走过去捧起那束花。“很新鲜的花,会是谁送的?”她有些欣喜,转头问千曜“你说,会不会是小七?他回来了?”明明知道希望很渺小,但还是期待着。“是我。”他们同时回头,看到的是刚刚那个牧师。是他?牧师带着他们爬上教堂的‮端顶‬,俯视山脚,看到的是満山大朵血红⾊的彼岸花。原本盛开在彼生之门路上的花朵,在白昼的阳光下也这么美。真夜深深地呼昅。“告诉我,那个会帮我抹去Tattoo的人,他还会回来吗?”“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去找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你。”牧师不肯说出答案,他摘下一枝彼岸花,那些花朵没有叶的滋养,只在光秃的枝⼲上妖冶地绽放。他用花朵挡住真的眼,然后带他们从旋梯下到不知名的殿堂,吱呀——有隐秘的石门被推开,黑暗的空间里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神秘的气息。牧师将遮挡着她双眼的彼岸花拿开,她和千曜定神一年——这是一间神秘的哥特式殿堂,水晶灯摇晃,有蒙面的术士不发一语地坐在胡桃木后,气定神闲地玩着一架人骨做的竖琴。骨头闪烁着幽暗的光。带他们进来的牧师在见到术士后恭敬地行礼,随后小心翼翼地倒退着离开。“你是?”真夜好奇地说。术士不回答,他的脸淹没在一片黑暗里。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苍白的火焰便在指尖跳动。火焰点燃了那架竖琴的琴弦。不到几秒钟,琴弦已经燃烧殆尽。“你烧了琴弦?”真夜并不害怕“为什么?”“没关系,这里还有。”术士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边的千曜想挡在真夜前面保护她,可是没用,他连接近的力量都没有!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和真夜隔绝开,只有那术士才能毫无阻隔地接近真夜。该死的,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千曜不甘心地打量着他。那神秘的术士把手搭在真夜的后背,像有一股冰凉的清泉灌注她的脊背。她的灵魂发疼,重到无法言喻的疼痛。随后他的手里便有了几根纤细透明的弦。“这是你的神经…我已经拔掉了它们。”术士安静地说“从此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事可以伤害到你,你背上的伤口也不会再疼痛。只有敏感多情的人,才会感觉到那种痛。”门开了一半,一束激烈的光照亮术士的侧面。另一半沉浸在浓郁的黑暗里。疼痛中的她看不清那术士的脸,但他的手指传递过来的温柔却是刻骨铭心的熟悉。如果再没有敏感的神经,那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可以再伤害我?不会再被爱所苦,不会再被恨所羁绊?“您是希望我从今以后远离伤害,像个玻璃娃娃一样被供奉着,过着被保护的安稳的没有波澜的生活?”真夜疲倦地说“那会不会变⿇木?”“无论是不是⿇木,我只希望你会更加快乐。”术士轻扬手指,那被‮子套‬的神经丝线般重新回到了真夜的体內。敏感的,受伤的,甜藌的,痛苦的,彷徨的,迷茫的,安宁的…所有的一切情绪会聚在一起,才构成了她命运的轨迹。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才能有惊喜。“由真夜,你的封印已经解除了。”“什么封印?”“还记得你脖子后面的那个Tattoo吗?”术士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一千个世纪而来,渐渐地接近、明晰。“不光有你,慕音岚的后背肩胛骨上也有一个。”这一次,真夜终于惊讶:“岚也有?!”她知道这个Tattoo是封印,但没想到岚的⾝上也有。“因为那个彼岸花的Tattoo正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你们情感的封印。当年他不顾红人馆的噤令,擅自找到背叛的鱼人族,让人鱼噬魂昅走了你的记忆,让你从‘徐樱蓝’变成了‘由真夜’。是的,他最终是带走了你,可他永远无法得到你!在被洗去记忆的你心里,岚他永远只是你的哥哥,他永远无法成为你爱的人。”“…原来…”难怪她每次只要一想到岚,那块Tattoo就会发疼。因为彼岸花本就象征着永远无法邂逅的爱人和永远不可实现的梦想。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生时叶已经落尽,叶长出时花却开始凋谢,彼岸花的花朵和枝叶虽然是同根生,却生生世世永不会相见。她突然想起了那年在学校的天台上,岚看到她脖子后的Tattoo时曾经喃喃地问她:“开花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这多么像那些相爱却永远无法在一起的人…你说呢?”当时的真夜不在乎地大笑着,她根本无法明白岚心里的忧伤。啪嗒,有泪水从真夜的眼眶中涌出来,可这次的眼泪不是因为岚,而是当她彻底地对一切释怀后,她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术士的脸。夜风般冷峻的侧脸,深蓝的发丝…还有那冰绿的瞳。真夜‮摩抚‬着眼前这个术士的脸。“小七,你终于肯回来了。”话没说完,她已经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小七在她耳边不断地说着:“好想你好想你好像你…”回到红人馆,大家HIGH到不行:“哈哈,我们的头终于又回来了!”“小七,你终于回来了!皇微见面就一拳砸过去。嗞,小七下意识地一退,撞到了客厅餐桌的桌脚。手肘的伤口渗出细密的红⾊水珠。他微微皱眉,随手蹭了一下,但血逐还是继续不依不饶地渗出来。“小七,你的手…“千曜意识到什么,”为什么伤口不会自动恢复了?““没什么。”小七若无其事地甩甩手。是没什么。的确是没什么。——只不过是在重新封印了人鱼又解除掉真夜⾝上的封印之后,丢失掉了几乎全部的灵力。现在的小七,除了还能使用一些最基本的幻术以外…已经跟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会生病,会受伤,会死去…第二天正午,坐在广场边屋顶上的小七和千曜抬头,头顶正上方是一轮皎洁至妖冶的圆月。月亮不是只有晚上才出现,只是白昼的你从未注意而已。小七的侧脸在屋顶呼啸的大风里看起来有隔世的阴影,他的故事最多,可他从来不愿意说:“我哥说,这样皎洁的月光是不祥的,它是在人间寻找一件死去的东西。”“小七,你没发现自己跟真夜很像吗?”“噢?你是说美型程度吗?”“汗——|||”千曜受不了他的冷笑话“你们都在心理上非常依赖自己的兄长,端木朔月是你会放弃一切去成全的人;而岚更是真夜的精神支柱。真夜看上去比男生还坚強,受了伤从来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承受。但论及心灵的话,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单纯的孩子…”“呵呵…”及有深意地笑“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你没发现真夜跟人说话时会一直看着你的瞳孔吗?”“很多女孩子都会这样。”“不,她的神情不同。会时常去注意别人瞳孔的女生,有天生的依赖感,在心理上依赖于自己信任的人。”“嗯。”小七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攥在手里,右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嗖地把它扔了出去。扑通。前方的河水里隐隐传来水声,是小七扔出去的东西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你真的很在乎她。”千曜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你不也是吗?”小七轻笑地着反问着:“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会不互相在乎?”呵,这条端木死鱼又在嘴硬。“这次回来的话…”千曜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就别再离开了。别离开她。”“喂,原千曜,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是不是沾染了伊莎贝尔那个家伙的?”“这不是婆妈,这是成熟。”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呵呵,既然你也成熟了,那你的伊莎贝尔呢?她还在等着你呢,什么时候去找她?”一被问到伊莎贝尔,千曜顿时结巴了:“这个这个…可我习惯了一个人去闯荡江湖耶~,你有见过带着女朋友去闯荡江湖的呀~?”“当然有,杨过跟小龙女。”“汗——|||。嗯,考虑一下喽~!”千曜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无所谓地转着手中的篮球“小七啊,你真的太认真了!伊莎贝尔是对我好,可感情这码事还是需要你情我愿的啊。对于我来说,女生就像是随时可以脫掉的‮服衣‬,没必要这么认真吧?”玩世不恭的家伙!“欠揍!”恨不得在他俊美的脸上砸一拳“你要认真点,如果我是伊莎贝尔的话…”“笨蛋!”话没说完,尊尊和皇微也来到了屋顶上,一人手里提着两瓶黑啤酒。“来来来,喝喝喝~。”“尊尊,我觉得你越来越特别了。”沉默少许,千曜突然难得地深沉起来“我觉得即使在多年后,即使是在茫茫人海中,我也会一眼认出你。”“哎哟,怎么突然说这个?我知道我很美型啦!”尊尊羞羞地捂脸。“别否认,尊尊,你永远是那么耀眼。一定要我说出理由吗?”有感动的泪水在千曜的眼角闪烁“太⾁⿇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写下来,你自己看。”他刷刷地写下几行,将纸条摁在热泪盈眶的尊尊的手心:“这个是代表我们之间友情和正义的证物,要好好珍蔵哦。”“嗯!”尊还没有来得及用哈姆太郎的纯洁眼神坚定地点头,千曜已经闪得不见了影子。他展开手中写満友情的小纸条一看:在茫茫人海一眼认出宿命中注定相遇的你,我的好兄弟猪头尊: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猪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你真的太打眼了~!啊~哈~哈~!——帅气豹“原!千!曜!你找死啊?有种别跑!”“呃呵呵呵…来追我,来追我呀~!”“去死吧!”“你们俩有完没完啊?”(小七)“不如下次用药水把他们两个都变傻。”(皇微)“汗,那还是不要了——|||。”(小七)“诶,别闹了!你们谁有时间陪我去买面包?”站在楼下的真夜冲屋顶上的几个人比画着“还有很多很多的杂物,家里的洗发水啊还有纸巾什么的全部都用完了。”正站在边缘的小七被千曜顺手一推——“要你男朋友陪你!”“诶诶…”被推下来的小七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真夜的跟前:“嗯,我们走。”午后下过一场大雨,小路一下子泥泞起来,到处是淤泥和明晃晃的小水坑。可这不妨碍真夜的好心情。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深深昅一口,甚至有甜丝丝的滋味。“铛——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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