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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绝色佳人 玉体香身之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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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英侠真情共结喜良缘

  梅华微笑道:“这证据要提出来很难令人相信,我们还是快点上青城山去吧,去迟了,那傻姑娘可惨了。”

  林琪又是一惊道:“你是说孙冬!”

  梅华点头道:“除了冬姑外,还有谁够得上被称为傻姑娘呢?可是傻姑娘这次可做了件聪明事,帮了我一个大忙。”

  林琪更是莫名其妙,然而梅华却拖着他,推开窗子,跳到外面,又托着他的肩膀飞身纵起道:“他们的行动快,我们快追上去…”

  可是她已无力带林琪飞行了,只好放下林琪,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蹑在青光之后登山。

  追了一隈,青光已不见踪迹,两人找了半天,才看见山峰处有一点灯光,赶了过去,却是一座草堂。

  林琪迫不及待地就想冲进去,梅华把他拉住了低声道:“等一下,也许另外有所发现!”

  说着拉了他转向草堂的后面,见有一排竹篱,围着一片空房,庭后是一片削壁,壁上开着两个门!

  他们轻轻的越过竹篱,掩到门附近,已经听见里面响起一个响亮的嗓子,正是孙冬的声音哭叫道:“我不相信小兄弟跟梅姊姊会被人杀死了!你们一定是骗人,我要找他们去!”

  接着是她高大的身材冲了出来,刚好与两人打了个照面,孙冬怔住了,双目紧紧盯住他们…

  当孙冬认清面前的两个人的确是林琪与梅华时,脸上立刻绽开了兴奋的笑意,向后人叫道:“老秃子,王家妹子,谁说小兄弟跟梅姊姊死了?你们出来瞧瞧,这不是他们来了吗?”

  王梅芝与老僧都是一震,孙冬继续问道:“梅姊姊!老秃子说你们被人杀死了…”

  梅华笑道:“是啊!我们差一点被人杀了,幸亏你救了我们!”

  孙冬怔怔地道:“我?我什么时候救了你们?”

  梅华道:“我叫你把我们的行踪保密,你做到了没有?”

  孙冬翻着眼道:“自然做到了!王家妹子跟老秃子一直向我打听你们的行迹,我都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先猜了很多地方…”

  梅华笑笑道:“你怎么说的呢?”

  孙冬道:“我没有说,只是摇头,最后他们问我是不是跟着一起来了,我还特别强调说没有,没有…”

  梅华微笑道:“幸亏你这一强调,我们才没有被人杀死,因为你是天下最不会说谎的人,所以你的谎话是最诚实的答复!”

  孙冬摸着头道:“这是什么意思?”

  梅华笑道:“这是夸奖你的谎话说得高明…”

  林琪一叹道:“梅华!别再说这些废话了,我希望能把事情明白,我对你的推断一直无法相信!”

  梅华神色一庄道:“我也不相信,一个真心向佛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狠毒的心肠,王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王梅芝神情一变,孙冬已叫起来道:“什么?王家妹子,是你要杀他们?”

  梅华摆摆手道:“没有!王姑娘只杀了一只!”

  王梅芝与老僧都是一惊,梅华继续道:“那只是我故意放在上的,本来我用意是防备一个叫做李玄空的人,没想到会招来王姑娘的一剑!”

  王梅芝神情一紧,连忙问道:“李玄空是推?”

  梅华目注老僧道:“你能答复这个问题吗?”

  老僧讷讷地道“老衲是个出家人,很少问及世事,怎么会知道…”

  梅华微笑道:“那就算了,迟早我都能查出这个人,当我把这个人查明白之后,天下也就太平,因为目前武林的天翻地覆,都是在这个人身上掀起来的!”

  林琪也莫名其妙地道:“梅华!你从哪里找出这么一个人来了!”

  梅华笑着道:“无意之中听人说起的!”

  林琪紧问着道:“听谁说起的!”

  梅华道:“在丁山民夫妇所居的古中,我仿佛听见她们与一个叫李玄空的人谈话,据说此人已能凭气驭剑…”

  王梅芝连忙问道:“凭气驭剑?这个人也会凭气驭剑吗?”

  梅华点点头,王梅芝回头对老僧道:“你不是说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练到这种境界吗?现在怎么又钻出一个李玄空来了?”

  老僧沉片刻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驭剑之诀,自古传下来的,也许李玄空得到了另一部驭剑诀,所以才…”

  王梅芝哼了一声,老僧连忙道:“我的确是不知道,唐人小说上所载聂隐娘,空空儿,儿之都是凭气驭剑一剑客,源远杂…”

  梅华微笑道:“王姑娘!你的驭剑术是从何而来的?”

  老僧连忙道:“是老衲教给她的,不过老衲自己却不曾练过!”

  梅华道:“这等高深的武功,你怎么舍得舍己耘人?”

  老僧道:“老衲所知驭剑诀系传自聂隐娘,仅限于女子能习!”

  王梅芝道:“你一定知道李玄空是谁?”

  老僧摇头道:“我的确不知道,否则我早就找了去,因此我才认为所有的诀本是世上唯一独存的遗本…”

  梅华笑道:“或许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暂且不谈了吧!王姑娘,我想问你,为什么你要杀死我们?”

  王梅芝低头不语,梅华又道:“听冬姑说起你在这儿苦修的情形,我知道你对林琪的感情,也为此困得无法放弃红尘…”

  老僧道:“练剑的人最忌心有旁骛,唯一使心境宁静的方法,就是挥慧剑,斩尘缘,才能往深处求进!”

  梅华笑道:“慧剑斩情丝,可不是斩心爱人的脑袋!”

  老僧道:“人活着,情丝才有所系,情丝是看不见的东西,无从斩起,因此只有将心上人杀了,以求一劳永逸!”

  梅华对王梅芝道:“你承认他所说的理由吗?”

  王梅芝眉头微动,老僧抢着道:“当然承认了,这是唯一的理由!”

  梅华冷笑一事道:“你不必代她回话,让她自己说!”

  王梅芝轻轻一叹道:“当然不是…”

  梅华摆手道:“好!不必再说下去了!你要讲的话我完全明白,你是受了他的骗了,我相信他在太行山上回来。”

  老僧又想开口,梅华瞪他一眼道:“你把我的话是如何转述的?”

  老僧低下头,王梅芝却失声问道:“你们在太行山上到底是怎么说的?”

  梅华手指孙冬道:“那天冬姑也在场,由她来说好了!”

  老僧连忙道:“不必说了,我承认我说谎话…”

  王梅芝神色一变,梅华微笑道:“你终于承认了!”

  王梅芝转向孙冬道:“冬姑!你还是说出来,我要听!”

  梅华突向老僧微笑道:“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三面对证,会使你很难堪!”

  老僧怔了一怔,才轻叹道:“梅芝!你必须谅解我是为了你好!”王梅芝冷哼一声,老僧低头出去了,等他走了之后,王梅芝又拉着孙冬,叫她说出太行山上的情形!

  梅华却朝孙冬一努嘴道:“你跟着老和尚去,只要他不上后山,你就不必管他,否则你就赶快前来通知我们,明白了吗?”

  孙冬傻兮兮地道:“替你做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明白过!”

  梅华道:“你不需要明白太多,照着去做就行了!”

  孙冬点点头,大步出去了。

  梅华这才向王梅芝道:“老和尚告诉你的话我不用猜就可以背出来,他一定是说我与林琪成了亲,把他给羁占住了!”

  王梅芝摇摇头道:“不!他说得更严重一点,他说林琪被你住了…”

  林琪忍不住道:“这成什么活,难道你也相信了吗?”

  王梅芝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我本来不相信,可是冬姑回来后…”

  林琪道:“冬姑对你说什么了?”

  王梅芝道:“冬姑说你们很亲密!”

  林琪哼了一声道:“我们是很亲密,就为这个你要杀我们吗?”

  王梅芝脸色又是一变,梅华却笑道:“林琪!你不要嘴,这不能怪她,当你们分手时,我还是一个飞天魔女,怎么会对我有好印象?”

  林琪仍是愤慨地道:“难道她不知道你后来的一切作为?”

  梅华微笑道:“我相信她不知道!”

  王梅芝神色一动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林琪道:“太多了!老和尚没有告诉你过?”

  王梅芝摇头道:“没有!我到了此地,深居简出,除了练习驭剑之术外,什么都不知道,老和尚也从不告诉我。”

  林琪眉头一皱道:“他简直混帐,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却加油添醋地胡说一通,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居心?”

  梅华微笑道:“很简单!他要作成天下人!”

  林琪与王梅芝都是一怔,梅华笑笑道:“目前我很难解释,还是先让林琪把你们分手以后的情形说一遍,然后我才告诉你们他是谁?”

  林琪腹怀疑,只得将别后的经过约略地说一遍,听得王梅芝又诧又怒,恨恨地道:“他太可恶了,为什么把这些事瞒着我?”

  梅华一笑道:“因为他就是那个李玄空!”

  林琪与王梅芝都几乎跳了起来。

  梅华淡淡地道:“他也许还有别的名字,但李玄空一定是他!”

  王梅芝道:“三魔一佛的名称是我第一次听见,但是我知道有一佛之称的大悲法师也是他,这真是令人想不透!”

  这一下轮到梅华与林琪惊异了,同时问道:“他就是大悲?”

  王梅兰点点头道:“是的!我见到他所用的佛珠上都刻了这两个字!”

  林琪道:“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大悲法师!”

  王梅芝道:“他在梦中呓语,他经常自称大悲,虽然他醒后否认,可是我知他的确叫大悲,因为我对这个法号并无印象,也没有放在心上…”

  梅华怔怔地道:“大悲为世人誉为一佛,李玄空却是个绝世的魔头,一个人同时是佛与魔的化身,这令人太难解了!”

  林琪连忙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李玄空呢?你从没有见过他…”

  梅华道:“我没有见过李玄空,也没有见过大悲,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面,可是我确知他是李玄空…”

  林琪道:“你越说越玄了!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在此地呢?”

  梅华笑道:“一点也不玄,我在太行山上听到他的声音,又在中听见李玄空的声音,这两种声音完全一样!”

  林琪慎重地道:“光是听声音不能决定的!”

  梅华道:“是的!所以我作了一个试验,我叫孙冬先到此地来,故意叫他隐瞒我们的行藏,实际上是借她的嘴说出来!”

  林琪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对付我们呢?”

  梅华笑道:“我听见他跟丁山民夫妇的谈话,说起你已得螭龙宝鼎上的真诀,只有用驭剑之术才能杀死你…”王梅芝一怔道:“他自己也会驭剑之术?”

  梅华道:“恐怕比你还呢!”

  王梅芝不信道:“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杀死你们呢?还来叫我下手!”

  梅华微笑道:“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知道一下,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呢?杀我还可说,杀死林琪实在…”

  王梅芝低下了头道:“我听信地的话,又听见你们在房中…”

  梅华哈哈大笑道:“你是吃醋了!”

  王梅芝红着脸道:“梅姊姊!你不能这样说,我只知道你是飞天魔女,林琪跟你那个样子,我以为他真的是被你住了!”

  梅华忍住笑道:“那你是为了除害了?”

  王梅芝一叹道:“那时我真是万念俱灰,一心只想杀了你们,了却尘心,好好在剑术上去求深造,所以我回来后立求剃…”

  梅华一怔神色道:“王姑娘!你对爱情的信心不够坚定,这是很可悲的事!我!娃狄娜,费冰,甚至于包括孙冬在内,我们都爱着林琪,可是我们除了爱之外,还有着坚定不渝的信心,相信他断不会做出不义的事…”

  王梅芝惭愧地低下头,轻轻地道:“是的!所以我不敢妄想加入你的阵营…”

  林琪皱眉道:“重要的事还没有谈完,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梅华正道:“这才是最重要的事,王姑娘,你对爱的信仰不坚,学佛更难了,佛非不可学,不可为,不过佛是空的,爱是充实的,因此我劝你不要萌异心,想入岔道,还是跟我们在一起为爱而奋斗吧!”

  王梅芝嗫嗫地道:“我…能吗?”

  梅华笑道:“怎么不能?佛门广大,爱的门更宽大…”

  王梅芝低下了头,瘦削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那里面有欣悦,有惭愧,也有着更多的娇羞!

  林琪眉头直皱,他真不明白梅华是什么用心,娃狄娜,费冰,他的麻烦够多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

  可是他什么也无法表示,更无法拒绝,只是道:“现在该谈点正经的了!”

  梅华神色一凝道:“是的!现在谈正经的了,可是我不知从何谈起,这个李玄空兼大悲法师,我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琪愤然道:“管他是怎么样的人,我都要杀了他!”

  梅华微笑道:“不要急,我早已听出他是李玄空了,却不敢当面拆穿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琪摇头道:“我不知道!”

  梅华轻叹道:“第一!我怕他的驭剑之术难防…!”

  王梅芝忍不住又问道:“他真的也会驭剑术吗?”

  梅华道:“一点都不假,在丁山民夫妇的古中,我虽然身子不能行动,却看到他发出的剑光沉凝练…”

  林琪急忙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梅华道:“早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束手无策,而且你知道了这件事,一个沉不住气,反足以误事!”

  王梅芝忽然问道:“梅姊姊,你怎么会在房里预备一只活的?”

  梅华微笑道:“我虽然不懂得驭剑之术,却知道你们练剑丸剑气的人,剑出手后,见血始回,我随时都作了准备…”

  王梅芝道:“那你准备活是为了防备他的?”

  梅华点点头,然后一笑道:“可是白天你们在二郎庙外监视的时候,我已经发觉了,更知道晚上要由你来下手。”

  王梅芝又低下头来道:“所以你才与林琪装出那种情状…”

  梅华微笑道:“是的!而且我也想证实李玄空是否就是那个老和尚,正如林琪所说,光听声音不能断定一个人的。”

  林琪茫然道:“梅华!你又把我说迷糊了!这怎么能证明呢?”

  梅华道:“假如王姑娘要想杀我们,一定是老和尚对她说了什么,假如王姑娘用驭剑之术来杀我们,那老和尚必是李玄空无疑,因为只有他才懂得驭剑之术,也只有他能传授王姑娘的驭剑之术…”

  王梅芝道:“梅姊姊!我真佩服你了,你把一切都猜得那么准,安排得那么周到,不过在二郎庙中,我离得你们很远…”

  梅华笑道:“你别忘记了,我是特殊的环境中长成的,万象新把我安在那具铜棺中,养成我耳目的超人感,你们距离虽远,一言一语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正如在古中他以为我不会发觉,仍然漏不过我的耳朵一样!”

  林琪废然一叹道:“他与丁山民妇夫为伍,绝不是一个好人!”

  梅华正道:“那倒很难说,我听他与丁山民夫妇谈的话,发觉他们的关系很玄妙,似友似敌,捉摸不定…”

  林琪一怔道:“这是怎么说的?”

  梅华一叹道:“就是这一点我想不透,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的一切作为用意何在?假如我能想通,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林琪连忙道:“我们对付不了他吗?”

  梅华道:“他能驭剑杀人,就这一点已令我们对付不了!”

  王梅芝道:“我也会驭剑,可以跟他斗一斗!”

  梅华摇头道:“不行!他的气候比你深得多,你根本不是敌手…”

  三人都陷入默然,孙冬又跑了进来叫道:“老和尚往后山去了!”

  梅华神色一惊道:“我们也到后山去!”

  林琪急道:“干什么?”

  梅华道:“你的父亲在后山,我所以不叫穿他的真相,也就是怕他去加害你的父亲,冬姑!你知道地方吗?”

  孙冬点点头道:“知道!林老伯与段金花就在后山的石中…”

  林琪十分着急,抢着就要往后山去,梅华拉住他道:“见到老和尚也别表示我们已经知道他是李玄空,还是把他当作大悲法师好了,这样大家才没有危险!”

  林琪不解道:“这人一身具备善恶两面,大悲法师是善的一面,李玄空是恶的一面,揭开他伪善之面,那是他做恶人了?”

  林琪怔了一怔又道:“他会对我父亲不利吗?”

  梅华微笑道:“把他当作大悲法师,他就不会,反之就难说了!”

  林琪又问道:“他会对我父亲怎么样呢?”

  梅华笑道:“他与你父亲是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把你父亲安排在此地是何用意。”

  林琪连忙道:“什么用意?”

  梅华道:“他看中你家的螭龙宝鼎!在丁山民的古中我听他提到这一点,或许鼎上的记载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林琪一怔道:“可是宝鼎在我身上呀!”

  梅华笑道:“不错!可是你父亲的功夫完全得之宝鼎,他认为你父亲已经学全了,找你不如找你父亲了!”

  林琪沉思片刻道:“鼎上的功夫我父亲并没有学全,有一部分是我后来才发现的,相信我父亲还不知道…”

  梅华道:“他不知道这件事。这些年来,他一定将你父亲所知的全学去了,可是听到哈元生的报告后,他又认为你父亲言有未尽,所以急急地赶回来想问个究竟…”

  王梅芝点头道:“不错!他最近天天都上后山…”

  梅华道:“这就与我所想的差不多,林琪!你想想,在螭龙宝鼎上后来所发现的记载中,有什么特殊的功诀?”

  林琪沉思片刻道:“我也不清楚,有些东西我根本就看不懂!”

  王梅芝道:“那也许与驭剑有关,你说说看!”

  林琪呐呐地说“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只记得宝鼎最后一段上记载着一些有关剑与心之间的关系。”

  这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梅华身上,因为在他们心中,没有梅华不知道的事,仿佛她就是先知。

  四周静的出奇,彼此的心跳都象听得见,突然梅华神秘的一笑。

  “梅华姊姊,你一定有了好主意了,是不是?”孙冬拉着梅华的手兴奋地叫着。

  梅华笑笑说“冬姑,你现在再去王屋山,万象新的书房橱子后面,把一个小红包给我找到。”

  随后深情地望着林琪,说道:“淇,你和梅芝姑娘去玄中把螭龙宝鼎中的武功再仔细研究一下,我会叫娃狄娜来与你汇合。”

  “梅!你呢?你要离开我们?”林琪握着梅华的手着急地问。

  “不!淇,我现在去追李玄空,想办法先稳住他,你一定要等我的消息再动手,一定!一定!”说着飘身飞去。

  ***

  半年后,哀牢山中的峡谷中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着劲装的侠士。

  忽听费冰道:“谷先生有何吩咐?”

  谷中明正道:“二位此去在刺探虚实,千万要沉住气,即使得知林世兄与梅姑娘的恶噩,也不能冲动!”

  费冰惨然道:“谷先生认为他们一定是遭遇不幸了!”

  谷中明叹道:“我只是提醒二位以大局为重,并没有肯定这样说,而且我更希望他们二位吉人天相,否则这份重担,谁也挑不起来,为了保存一分力量,我只好叫大家各自分散,免得为那批魔头一打网尽,天下将永无宁矣!”

  费冰默然片刻才道:“谷先生放心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假如林琪与梅姊姊都遭了毒手,我一定沉住气,设法通知大家!”

  谷中明点头道:“我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局势不容我们逞血气之勇,留此有用之身,徐图后策,总比作无谓的牺牲好!”费冰与娃狄哪默然承应,然后向三人告辞,展开飞天身法,直向前去,谷中明遂招呼了林世辉与段金花留在滇中昆明池,分别截住闻讯赶来的人们!

  约摸十天光景,中原群侠相继赶至,都被谷中明拦住了,等候费冰与娃狄娜的消息可是两人也是石沉大海,一去无踪影,大家都等不及了。这一天集在昆明池畔,准备再不得消息,就要集体赶到哀牢去探个明白!

  忽而空中飘来了一头大白鸟,落地之后,才看清是众人望眼穿的梅华,神情十分困顿!

  谷中明惊喜加,连忙上去道:“梅姑娘,你来得正好,到底是怎么样了?”

  梅华的神情十分疲乏,无力地道:“人家快散了吧,魔头们马上就要来了!”

  谷中明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魔头?是哪些人?”

  梅华的神色十分焦燥道:“哈元生,于飞,还有那一对活僵尸夫妇,费长房,万象新,凡是当年没死绝的家伙,全部都集中在一起了,最可杀的是那个老怪李玄空,你们快散了吧,我拚着命赶来,就是为了通知你们…”

  谷中明更为吃惊,林肚辉也赶上来问道:“梅…琪儿呢?”

  梅华摇摇头道:“不晓得,我一直没见过他!”

  林世辉怔道:“他跟王姑娘跟着去追你们的!”

  梅华道:“我晓得,可是他们并没有到中条山去,这些日子我对你们的消息倒是很清楚,就是没有他的消息…”

  说着忽然指着远处的几点黑影道:“他们来了,大家再不走就迟了,公公!很抱歉,我本来想替您把这条留下的,现在恐怕保不住了…”

  林世辉望着她隆起的腹部,若有所觉地问道:“你怀着琪儿的孩子?”

  梅华凄然地道:“是的!不过我很遗憾无法将他生下来交给您,可是我向您保证,这个孩子虽未出生,他对人类的贡献将更超过他生命的价值!”

  林世辉想问什么,梅华却对着呆立不动的人群急道:“你们再不走,可是真来不及了!”

  谷中明朗声道:“梅姑娘,我们合力也许不足以与那批魔头们一抗,可是我们至少也能证明世界上不全是贪生怕死之辈!”

  梅华闭上眼睛,让泪水爬下双颊,轻声叹道:“好吧!反正我已尽过心了,你们要留下就留下吧!也许今后的天下会很太平,不必用武功去维持了!”

  这时远处的几点黑影已来到临近,哈元生与于飞居先,后面是费长房与一对神情呆板,类似属尸的男女。

  最后则是万象新与一个秃头老者,形容枯削!

  这些人到达梅华身前站定,哈元生首先一笑道:“难得!难得!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然后他向那秃头老者笑问道:“玄老,是不是要立刻下手?”

  那秃头老者朝众人望了一眼冷冷地道:“暂时还不需要,我想先给他们一个机会!”

  哈元生立刻道:“玄老!他们都是死硬派,不会接受您的好意的!”

  秃头老者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他们都不在乎生死,可是我觉得杀光了这些人,纵然能取得天下也没有多大意思!”

  说完又对林世辉与段金花笑笑道:“你们两位总认识老夫是谁吧?”

  林世辉怒声道:“李玄空,我到死也不会忘记你的!”

  李玄空哈哈一笑道:“你们为了躲避我,隐姓埋名,却没有想到始终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既然你们了解我的一切,便应该告诉大家,免得这么多人糊里糊涂跟着送死…”

  谷中明立刻大声道:“李玄空,虽然我们今天才见到你,可是早就知道你了,真没想到被誉为万家生佛的大悲法师竟是一个恶魔的化身!”

  李玄空哈哈大笑道:“你们知道了更好,免得我多费一番舌来作自我介绍,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生一死,由你们自选!”

  梅华立刻道:“李玄空,你刚才已经说过这些人是不在乎生死的,何必还多此一问呢?他们留在这儿就是一个答复!”

  李玄空道:“正因为他们留在这儿,我才需要探测一下他们的意向,因为他们若是选择死路的话,应该听你的话去逃命了!”

  谷中明神色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玄空大笑道:“很简单,你们都是聪明人,明知道逃到天涯也难免一死,倒不如干脆留下,也许有点生路!”

  谷中明沉下脸道:“你说得很对,可就是没清楚我们留下的真意,我们留下的目的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你们这些魔头剪除!”

  李玄空仰天打了一个大哈哈道:“你看有没有机会呢?”

  梅华冷冷地道:“有机会,我一个人就可以置你们于死地!”

  李玄空瞄了她一眼笑道:“梅华!你在我们那儿呆了半年,随时随地都在找机会,结果反而促成了我功力进…”

  梅华沉隐地道:“我并非没有机会,要将你们一鼓而歼亦非难事!”

  李玄空微怔道:“那你为什么不下手呢?”

  梅华道:“我想清楚一件事,忽善忽恶,我要找出原因。”

  李玄空又是一笑道:“你找出来没有?”

  梅华一叹道:“没有!我一生中从没有失败的事,可是在这件事上,我是彻底的失败了,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了解你!”

  李玄空诡异地一笑道:“那我不妨让你了解一下!”

  万象新立刻道:“玄老!使不得!”

  李玄空一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我决心说出来叫你们都死了心!”

  说完又对梅华笑道:“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双才人对吗?”

  梅华神色一变,万象新神色也为之一动,李玄空笑道:“你没有错,我以前的确是个双才人,而且我身上仍然保留着双才人的特征,你与万象新打算在这方面利用我或是控制我…”

  除了梅华与万象新之外,众人都显出不解的神色!

  李玄空接着道:“我干脆说得详细一点,让大家都明白,我从小具异禀,有时极端仁慈,有时极端凶残,仁慈是天,凶残是人,这两种性格在常人中也同样的存在,只是在我的身上表现得特别强烈。天人冲突时,使我常陷入极端的痛苦,这种人很少能长大,多半在略其知识时,便会夭亡,因为那两种性格的冲突时的痛楚,绝非人体所能承受,可是我居然活了下来,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

  四周变得十分寂静,听着他的叙述!

  “我十岁的时候,被这种异常的刺成了疯子,有一次疯发作,扼死了最疼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将我捆了起来,身上绑子一块大石头沉入江中打算淹死我,偏偏我命不该绝,被一个异人救了起来,那就是我的师父。他不仅精通医术,而且也擅长武功以及一些杂学,他救我的目的是想从我的身上从事一项试验,看看能否将我的天赋特改变过来,在他的努力下,我总算将天掩盖了人,我师父以为成功了,开始传授我各种武功,谁知我的人并没有除,只是暂时地隐藏起来而已。在我三十岁的那年,我的恶又发了,暗施毒手,杀伤了我的师父。他在临死的时候,才告诉我身上的异征,说我是双才人。所谓双才人,就是指天地人三才,那个地字没有什么意义,最难得的是耳轮上有两颗红痣,左耳属天,右耳属人,那是天人两才的象征,要我努力修为,最好是遁入空门,以静心澄虑的功夫将石耳那两颗凶痣炼化…”

  万象新盯了一眼,李玄空立刻笑道:“你不要紧张,我若是真听了他的话,岂非早已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不过当时我的确听了他的吩咐,削发为僧,闭居深山隐修,过了年余,右耳的痣上红色渐淡,可是我也发现自己的功力退,不对师父的话起了怀疑,于是我找到了他的藏书秘记翻阅,才发现他是存心要杀死我…”

  万象新立刻道:“不错!双方人的生命就是靠那两种性格组成的,无论哪一方倒另一方时,生命立刻终结!”

  李玄空一笑道:“我找到真相之后,自然也无意继续求死,于是我又恢复原来俗家的姓名李玄空,行了几桩趁心快意的事,使得右耳痣上的红色又恢复原来的颜色。自此以后,我不断以大悲的身份行善,也以李玄空的身份作恶,同时发挥那两种性格,使得功力深,一直到我遇见了林世辉,得知他藏有螭龙宝鼎,那鼎上的记载可以使我放弃其中一种性格而不受其害,可是当我开始实施时,又得面临到一个选择的问题:善恶之间,我究竟该从事哪一方面呢?”

  梅华立刻道:“你选择了做恶人!”

  李玄空摇摇头道:“不!我一开始还是想做好人的,所以我单身找上世外三魔决斗,谁知我玄为善时,功力反而减退了,差一点被他们杀死,当我心念转变,想杀死他们三人时,功力才增加了,将他们都击成重伤…”

  哈元生一怔道:“您那时为什么不杀死我们呢?”

  李玄空笑笑道:“我发现我的情还是做恶人妥当一点,你们就是我的同道了,我为什么要杀死你们呢?”

  林世辉长叹一声道:“天心如此,夫复何言!”

  李玄空笑道:“做善人活不下去,做恶人反得长寿,你叫我何适所从呢?”

  梅华也是一叹道:“武功本身就是一件杀人的利器,所以你善念一生,武功就随之灭弱,恶念一生,功力深进。可是你不要以为这是天意错误的安排,多行不义者必自毙,你不能仗着武功永远作恶下去的!”

  李玄空笑了一下道:“不错!我先前也是存着这种畏忌,所以多多少少也作了一点好事,但是你追到中条山来,把螭龙宝鼎的下篇透给我,使我功力更进,到达了冲破生死玄关的境界,练成不死之身,这是你想不到的吧!”

  梅华微笑道:“尽管你修成不死之身,我仍握有致死你的妙策!”

  李玄空也微笑道:“你恐怕与万象新抱有同样的想法,以为可以利用我天上的弱点,起我天人的冲突,使我走火入魔,那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因为我发展单重人的结果,已经整个灭了天,再也不会矛盾了!”

  万象新一怔道:“有这种可能吗?”

  李玄空笑道:“你是否需要试验一下!”

  万象新蹑然不敢回答,梅华却道:“我倒想试验一下,你不是喜欢杀人吗?现在你把哈元生与于飞给我杀了,看看有何反应!”

  李玄空微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梅华道:“因为他们是恶人,杀死他们是善举,可是杀人又是恶行,只有在这种善恶冲突之际,才能表现你的克制能力!”

  李玄空笑笑道:“杀死他们并非难事,可是我岂非要损失两个得力的下属!”

  梅华冷笑一声道:“你既然已经练成不死之身,一个人可以独霸天下,何必要人帮忙!可见你现在也只是在心里有这个把握而已,还没有经过真正的考验。”

  哈元生连忙叫道:“玄老!您可别上她的当!”

  李玄空脸色一寒道:“我知道这是她的圈套,却非上这个当不可!她把我看透了,我对自制虽有把握,却没有经过试验,只好委屈你们两个人!”

  哈元生与于飞睑俱是一变,两人同时向他扑去,四掌齐发,功力无涛,李玄空身形不动,泰然受掌,劲力击向昆明池中,起丈许高涛,李玄空却如同未觉,手臂一伸,出一道青光,在两人身上绕了一绕!

  二人立刻尸横就地,李玄空收回剑丸所化的青光,向梅华笑道:“你这试验的结果满意吗?”

  梅华凝视他片刻,轻轻一叹道:“你果然已无可救药了…”

  哈元生与于飞伏诛,虽然是一大快事,但是大家看到这两个绝世魔头居然被如此轻易除去了,而且是被一个比他们更凶残的魔头杀死的,想到今后的遭遇,一个个都不脸色如灰!

  李玄空哈哈大笑道:“你们都看见了吧!这两个人都是令你们闻而变的角色,可是我杀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势,你们可以想想反抗我有什么结果!”

  谷中明怔了一怔,才大叫道:“李玄空,不管你的武功有多深,手段有多狠,可是你想威胁我们却打错了主意,你不如杀死我们还容易些!”

  李玄空抬起手沉声道:“我并不打算做难的事情!”

  谷中明身后诸人一个个都庄然,大家都明白用武功反抗已没有用了,人人都抱定了一死的决心!

  李玄空夷然道:“你们既然有视死如归的精神,老夫倒是很愿意成全一番!”

  谷中明朗声道:“你下手吧!我不相信你能杀尽天下人!”

  李玄空嘿嘿冷笑道:“非我类者锄之,必要时我是作了这个打算!”

  说时又放出剑丸,梅华突然道:“且慢,对你刚才的试验我还是觉得不满意,因为你出手之前他们先向你攻袭,这证明你并非为了善念所促而杀人…”

  万象新忙叫道:“玄老您可不能再听她的话了!”

  李玄空微笑道:“你放心好了,那两个家伙对我只是表面上恭顺,暗底下未必肯服气,所以我才拿他们作个试验,你们这些人对我还有用处,我也舍不得牺牲你们呢!”

  梅华仍然从容地道:“我要你再杀一个人!”

  李玄空沉下脸道:“梅华!你少说废话了,我这边的人不能再减少了!”

  梅华淡淡地道:“你的恶已深,不用再测验了,我这次要试试你的测隐之心,看看你是否有胆子杀死我!”

  李玄空不屑一顾地说“我早就想杀死你了,岂有不敢?”

  梅华微笑道:“不错!你早先不杀我,是为了想从我身上得知螭龙宝鼎下篇的口诀,现在你已经全得到了…”

  李玄空抢着道:“那你还有什么留着的价值?”

  梅华雍容道:“我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可是我此刻身上怀着孕,而且快到临盆的时间,又没有抵抗的能力,你敢杀我吗?”

  李玄空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不敢?你不要以为产妇的污血会沾秽我的剑气,我的剑丸就是利用未成年的紫河车淬炼的…”

  梅华笑道:“我知道,现在我要测验一下你的人,看看你是否敢对一个全无抵抗能力的孕妇下手!”

  李玄空略作踌躇,梅华立刻道:“你犹豫不敢出手,可见徐天中的善念仍未全泯,你的自制功力还不够彻底,当你杀死我后,自己也完了!”

  李玄空神色一怔叫道:“胡说!老夫岂会受你这种威胁!”

  梅华从容地道:“你厉内茬,口中说得愈凶,心里的惧意也愈深!”

  李玄空忍无可忍,手势再举,梅华指着自己腹部道:“在这里下手!里面还有一条命,对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你也下得了手,就证明你自制功夫到了家!”

  李玄空的脸上是杀机,手中青光飞出,在梅华的身前一转,将她的衣衫尽皆削破。

  梅华依然带着微笑,以不齿的声音道:“光削碎我的衣服有什么用,对我的肚子下手呀!”

  李玄空将牙一咬,青光在她的肚子上划了一个叉的十字,立刻鲜血四宜,由腹中落下一个鲜红的团!

  那是胎衣包着一个成形的婴儿,犹自在地下而动,旁观的谷中明等人眼中都几乎冒出火来!

  一个个都奋不顾身地冲上来要跟李玄空拼命,可是梅华的身子仍然屹立不倒,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朝后摆手道:“你们不要过来,现在轮到我反击了!”

  李玄空收回剑丸,闻言微微一怔,梅华咬紧牙齿,努力支持着自己,然后手指着李玄空道:“你一定奇怪着我用什么向你反击吧?”

  李玄空没有答话,可是他的神情却表示急于知道答案。

  梅华道:“我与你相处了半年,一方面是利用螭龙秘录帮助你加强剑气之威,另一方面却是藉机学习驭剑之术!”

  李玄空怔然道:“你也学会了驭剑之术?”

  梅华软弱地点点头道:“不错!我也学会了,可是我在短短的时间内,无法使得身与剑合一,只有借助你的剑丸了。”

  李玄空又是一怔,梅华继续道:“幸好你的剑丸是经过紫河车淬炼的,而我又怀着身孕,所以我鼓动作刺破我的胎腹,使你的剑丸染上我的胎血,现在它可以听我的指挥了!”

  说完瞠目大吼道:“杀!”李玄空神色一震,手中的剑丸猛然飞起,反前他的身上罩下来,李玄空睑大变,连忙聚神凝气朝外一挥!

  青光一掉头,从卜湘妃的心腹中穿过。

  梅华血如注,可是她仍努力撑持着,指挥青光下击李玄空。

  李玄空也努力撑持着,第二次反挥出去,将丁山民斩成两截,当这一对僵尸似的夫妇,倒地身死时,万象新大叫道:“玄老!您怎么对自己人下手呢?”

  李玄空息着道:“这妖女的确厉害,我必须利用人血洗剑上的胎儿,隔断她对剑丸的控制,否则我自己就要受其害了…”

  万象新叫道:“那您可以找对方人下手呀!”

  李玄空仍是着道:“这妖女可能在你们身上施过手脚了,剑气受了吸引,运不到别人身上去,你们只好委屈一点了…”

  说着费长房又为剑气透而过,尸横就地,万象新脸色大变,这时青光又向李玄空飞去,他用手一挥道:“这妖女快支持不住了,我再用一个人,就可以整个地控制剑丸了,你放心好了,我事后一定将全部在场的人杀得一个不剩,替你们报仇!”

  万象新还没叫出一个字,青光绕颈,一颗脑袋滚去老远,而梅华也砰然倒地,李玄空收回剑丸道:“妖女!你好厉害的手段!”

  梅华倒在血泊中,她身上的衣衫全被血染红了,剖开的肚腹中开始淌出肠腑,段金花忍不住上前扶她!

  梅华低声道:“娘!我现在还不能死,请您在我怀中的玉瓶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在我的口里,用布把我的肚子扎一扎。”

  李玄空刚使身与剑合一,见状不诧然道:“你还认为你活得了!”

  梅华下药丸后,精神振作多了,闻言故意一笑道:“你还没有归位,我怎敢先死呢?”

  李玄空脸色一变,梅华又笑道:“我总算将你的爪牙全部肃清了,只剩下你一个老妖怪,大概成不了什么气候,改天我们再好好斗一下!”

  李玄空哼声道:“你以为我今天会放过你!”

  梅华大笑道:“那恐怕是非如此不可了,因为你的剑丸无法再用,光是凭手脚上功夫,你很难胜过这么多人!”

  李玄空一听倒是怔住了,驭剑之术的确不能再用,放出来万一又被她心神感应,岂非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叫他如此放弃,实在不能甘心,而且留下梅华在世始终是他的一种威胁,因此他跨前一步道:“我当年井非展示剑术,尘世间也没有找到敌手!”

  梅华见他存心要拚命了,低声对段金花道:“娘!叫我们这边的人一个个地找他轮斗,想法子能跟他拖到一百招,这个老家伙就会不战自毙!”

  段金花一怔道:“怎么可能呢?”

  梅华急道:“绝对不会错的,螭龙宝最下篇中重要的一段我没有告诉他,他现在不会发觉,百招之后,他真气不继,就是知道也来不及了!”

  段金花一叹道:“我们这边高手凋零殆尽,除了谷中明与龙游之外,恐怪只有我与你公公尚可一战,我们要拖到一百招恐怕不易!”

  梅华道:“别跟他死斗,每人一招,轮替换使劲…”

  李玄空已近面前,段金花愤然起立叫道:“李玄空,你也曾经做过一阵时间出家人,怎么如此倒行逆施,难道你不怕因果循环吗?”

  李玄空冷笑一声道:“我若不是被大悲和尚的慈心耽误了一阵,早就宰了你们夺去螭龙鼎,此刻金丹大道俱成了,可见好人做不得!”

  段金花见梅华的神气更形软弱,怕她支持不久,那就没有人能制对方的驭剑术了,遂不敢多延时间。

  身形朝前一扑,抖手印出一掌,李玄空地袖轻拂,砰然声中,将她撞弹回去,段金花紧记梅华的吩咐叫道:“世辉!你上去!”

  林世辉也不敢怠慢,运神凝气,手中长剑化为一片光影前罩上去,因为这也是螭龙鼎上篇的功夫。

  李玄空不敢轻敌,挥袖着刃,硬挡了一招,刚柔互消,他起另一只袍袖还了一招,林世辉横剑劈开。

  梅华在地上叫道:“公公请退,谷先生上!”

  谷中明早已忍耐不住,听见招呼后,动作比谁都快,无声无息地双手齐扬,撒出一把天狼钉!

  这种暗器专破气功,李玄空自然早有耳闻,只好用他宽大的袍袖运气成钢,一一硬拍下去。

  虽然只对了三个人,他已用了十几招的劲力,段金花空将梅华的战略告诉了龙游,龙游唯恐谷中明不知进退。忙也闪身出来道:“巨恶同诛,让小弟也斗他一下。”

  不由分说,展开平生最特长的游龙十八式攻上去,他这套拳掌合井的攻招全在一个快字,李玄空倒是被他得慌了手脚,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准备反攻时,龙游已退了回去。段金花闪身替上,李玄空终于看出端由,厉声喝道:“你们以为车轮战就能制住老夫了!”

  段金花微笑道:“我们若是制得住你,还容你如此发狂?车轮战固然有欠光明,可是能多支持一下,就可以多活一个人!”

  她为了怕李玄空看出破绽,故意叫谷中明将武功较逊的人遣走,使李玄空以为他们在掩护别人退走!

  李玄空须发,怒声道:“一个都不许溜,老夫已经答应万象新将你们全部杀死,替他报仇的,你们趁早留下,还可落个全尸,否则叫老夫追上,必然碎尸千段…”

  正说之间,昆明池上忽然远远飘来一叶轻舟。

  龙游忙问道:“退走的人快抢舟由水路离开,看他如何追得上!”

  那些人受了吩咐,会水的人立刻跳下去,向轻舟泅去,李玄空见状冷冷一笑,厉声道:“你们竟敢违抗老夫的命令,看你们逃得了吗?”

  两臂一挥,劲力直透池中,水波不动,可是落水的人都被一股暗劲弹送到岸上,七孔血,受了暗伤!

  段金花见状大惊,连忙又扑了上去,李玄空一掌将她挥退,然后又遥指轻舟,狞声大笑道:“你们不是想借船逃生吗,老夫先毁了这条船!”

  林世辉等人都急了,一起扑上去喝道:“恶魔!不要滥伤无辜…”

  李玄空将四人同时退,大笑道:“老夫从现在起准备大开杀戒,见人就杀,一个不留!”

  这时那轻舟已驶过来,离岸只有二十余丈,舟上是一个老船妇几个文弱书生,大概是游池的,见这里人多,赶过来想看看热闹,林世辉忙叫道:“来船快退,此地有江人聚斗,别赶来送死!”

  那老船夫听见了连忙鼓桨掉转船头退,李玄空冷笑道:“来了还想退吗?”

  单袖一招,劲力暗送,那叶轻舟仿佛受了巨力的吸引,箭也似的向岸上到,谷中明等人于义愤,连忙拥了过去,想保护那些人的,谁知那叶轻舟拢岸之后,船上的几个人都一耸身,飞也似的飘落岸上。

  当头一个中年人身佩长剑,落地之后,首先扯落颔下长须,出一张年轻的脸,众人一起惊呼。原来这人正是大家望眼穿的林琪,其余三个年轻士子都摘落头巾,出长发,原来都是女扮男装。

  她们是王梅芝,费冰与娃狄娜,那老年船妇去盖头,却是在哀牢山前失踪的花燕来!

  段金花激动异常地叫道:“琪儿!你来迟了一步,梅华她…”

  林琪向梅华身边走去,颤声道:“娘子!你不是叫我们把功夫练成后再作去处吗?怎么又忍不住抢先发动了?这是何苦来呢?”

  梅华脸上现出一丝干枯的笑容道:“琪!你终于来了,冬姑果然把你们找到了!”

  林琪点头道:“找到了,我们就是听了你的话,才隐伏不动,谁知赶到哀牢山后,你们居然先出动了!”

  梅华哀声道:“来不及了,那老妖怪道力已将至通神之境,我假如不先将他引出来,将真的无法制他了!”

  林琪一叹道:“娘子!这次你可是真的太过聪明了,不管他功力多深,我都有制地之策,那螭龙鼎秘录的最后一段…”

  梅华一怔道:“末一段有制他之策吗?”

  林琪急道:“是啊!当初我要告诉你,你不肯听,后来我发现了其中秘诀,刚好冬姑找了来,我听了她的话,觉得不先透也好,在预定的日子一举而动,扫,谁知…”

  梅华在默然片刻,轻轻一叹道:“这是命,命中注定我们无法白头到老,不过我很安慰,我毕竟成了你的子,只是那孩子…”

  林琪朝地下的血团望了一眼,目中火光四,厉声向李玄空道:“这是你干的吗?”

  李玄空不可一世的气焰,遇到林琪凌厉的眼光后,居然有点畏怯,强自振奋了一下才道:“不错,是老夫!”

  林琪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庄严,振金碎玉地道:“李玄空,念在你化身大悲法师,为人类的好处我本可免你一死,可是你做出这种事后,就无法饶恕了!”

  说着语气转为更有力地道:“我现在要杀死你,我杀你的原因并不是为了私仇。虽然你伤害了梅华与我未出世的孩子,我还是可以愿谅你,可是你居然对一个有孕的女子下毒手,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就不能原谅了!”

  李玄空强自抗辩道:“你这个怀孕的子可真厉害,我这边的几个人都是死在她手下的,对付这样一个人,我怎能手下留情?”

  梅华扶着最后的力量叫道:“当你下手的时候,是否知道我也有驭剑的能力?”

  李玄空低头不语,林琪朗声道:“那你真是罪无可恕了!”

  呛然撤出他间的巨阙宝剑,梅华又叫道:“琪!叫王姑娘用驭剑术先斗他一阵…”

  李玄空神色一扬,大声叫道:“妖女!多谢你这句话,原来你已经无力控制剑气了!如此说来,老夫还不见得会怕那小子!”

  梅华呆了一呆,好似深悔自己失言,王梅芝却道:“梅妹姊!我的剑已经被林琪兄毁了!”

  梅华一呆,李玄空也是一呆,林琪却朗声道:“驭剑之术专能导人入歧途,作恶之由,俱因此而生。李玄空若是不偷剑丸,他或许还是万人景仰的大悲法师!”

  李玄空一怔道:“这是谁说的!”

  林琪大声道:“是螭龙鼎上最后一段的记载,只可惜你没有看到那一段,天下真正无敌的武功还是中一股正气与手上一柄急剑!”

  李玄空怔了片刻,才大声叫道:“小子!老夫不相信你的胡说八道!”

  叫声中青光直出,林琪身随剑进,着青光一挥,但见光四散洒下,一片莹光似的青色血雨。

  剑光继进,血光崩现,李玄空在张惶失措之下,连躲闪的念头都来不及兴起,已经尸横就地了!

  孙冬高大的身躯由远奔来,口中大叫:“梅姊姊,梅姊姊!”

  梅华强忍着巨痛,苍白的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冬姑,你终于来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你看…”孙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包,打开摆在梅华眼前“冬草回丸!”

  一直站在梅华旁边的段金花惊喜地叫道:“快,琪儿,梅华有救了!有救了!”

  众侠士又惊又喜,都瞪大了双眼望着段金花“琪儿,快把药丸嚼碎送入梅华口中,再给她输入强深的内功,打通血脉,我随后把本命蛊用在她膜上,催动它们弥合伤口,这样就可以妙手回,拯救梅华了…”

  段金花一说完,林琪赶忙依言而行。

  时间没过多久,梅华的脸颊上渐渐有了血,大家都深深出了一口气…

  这时,林世辉高抬双臂说道:“众仁义士,这次共歼群魔是我们武林中一件快事,同时,另有一件大喜事,等梅华身体痊愈,请大家一起到王屋山去,喝琪儿与梅华、娃狄娜、费冰、王梅芝、孙冬、李芳菲等佳人的喜酒,到那时,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众人齐声欢呼,倾刻间,山谷回音,仿佛天地共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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