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弥勒泥偶
九尾狐清醒了,这番话怎会是酒话?一听不对,先下手为強,玉手疾伸,急点他的七坎重⽳,疾逾电闪,奇快绝伦。
印佩⾝形一闪,神奇地脫出指形的笼罩。
九尾狐反掌便拍,反应奇快,九阴真气发如山洪,向印佩涌去。
他用上了九宮大挪移⾝法,鬼魅似的反而贴在九尾孤⾝后,九尾狐一掌仍然落空。
正在起舞的师妹像怒鹰般扑到,来势奇急,要助师姐制服印佩。
可是,已嫌晚了。
印佩的左手,已勒住了九尾狐的咽喉,右手已点了九尾狐的脊心⽳,喝道:“谁敢上?
在下先揪掉她的鼻尖。”
三位师妹大惊,师姐怎被制住了?这是不可能的,但事实俱在,不容置疑。
这瞬间,铁叶门大开,一名侍女在外叫:“后院失火,速前往灌救。”
一位师妹向侧飞纵,伸手急摘壁上挂的长剑。
印佩口一张,酒箭激射,恰好噴在那只纤手上。
“哎…”手的主人惊叫,手抬不起来了,向侧急闪。
“谁再敢妄动?”印佩沉喝。
“咦!”弹琵琶的师妹讶然叫。酒箭在四五丈外,击中手掌,把功力不弱的师妹惊退,怎不令人吃惊?
印佩左手松了三分劲,向已失去抵抗力的九尾狐说:“抱歉,不得不借重你一下,劳驾,叫你的师妹,把在下的青锋录取来。”
“你休想。哼!你杀了我好了。”九尾狐顽強地拒绝,粉脸铁青。
“姑娘,我是当真的。”
“本姑娘也是当真的。”
“你不肯,在下…”
“你杀我好了。”
“在下不能恩将仇报。”
“哼!不然你休想取得青锋录脫⾝。”
“那好,休怪在下得罪你了。”
“你要杀我?”
“不,在下毁了你的月貌花容,再…”
“你…”“认栽吧,姑娘,快派人取来,你们也好早些前往后院救火。”
九尾狐怎舍得月貌花容被毁,只好叫道:“二师妹,到我房里取青锋录还给他。”
二师妹不敢不遵,匆匆出室,不久便取来了青锋录,抛过后:“快放了我师姐。”
印佩笑道:“放是要放的,但必须送在下离开,你们先留下,千万不可妄动,你们不至于希望今师姐面目全非吧?”
登上秘道口,原来秘室建在穿堂下,出口位于楼梯侧方的复壁下方。
穿堂不见有人,人都到后面救火去了,木材爆裂声震耳,窗外火光一片红。
他押着九尾狐向外厅走,三位师妹与报火讯的侍女在后跟出,一位师妹发声大叫:“来人哪,去请师父来。”
“嘭”一声大震,一个蒙面黑衣⾝材矮小的人破窗而入,剑光疾闪,向众人扑来。
二师妹扯下⾝上的蝉纱作为兵刃,像个裸美人,一声娇叱,轻柔的蝉纱化为精钢,阴风乍起,向黑衣人卷去,暗劲山涌。
黑衣人呸了一声,似乎感到那二师姐这⾝打扮令人恶心,挥剑硬接,向袭来的蝉纱猛绞。
“啪”一声响,蝉纱缠住了剑,剑绞不碎蝉纱,拔不出来了。
二师妹人化龙腾,飞跃而上,粉腿疾攻上盘。
印佩将九尾狐向侧一推,疾射而出,一把拖住黑衣人向侧急纵,间不容发地避开二师妹腿双飞踢,低喝道:“还不快走?”
不管黑衣蒙面人肯是不肯,带着人穿窗而出,投入火光照耀的花园。
黑衣人一面飞奔一面说:“这么多妖烧的裸美人,不愧称狐狸窝。”
他放了手,骂道:“你还敢油嘴讨便宜?等会儿你就走不了啦。”
“你舍得走?”黑衣人顶他一句。
“废话!快走!我开道。”
飞越外围,奔的方向是正西,因为正西不见有人。
黑衣蒙面人叫:“这面去不得,向左走。”
树形中一声低吼,抢出山精房虎,抢大斧拦腰便劈,吼道:“奷细纳命!”
印佩已脫下外袍,里面只穿了亵衣裤,除了不肯轻用的青锋录,他⾝无长物,只好用衣作兵刃。
但见他⾝形踉跄,一晃之下,衣袍挡开斧,反而贴斧而人“砰”一声响,一拳捣在山精的腹小上,力道如山。
“嗯…”山精丢斧抱腹向下俯。
“噗噗!”他顺势两掌劈在山精的背心上。
“哎…”山精爬下了。
后面,裸女们已急追而至。
“拼了他们。”黑衣蒙面人叫。
“不可!”他喝阻。
“怜香惜玉?”
“鬼话!她们人多势众,快走。”
一阵好跑,远出三里外。
黑衣蒙面人领先而行,说:“还是向右走,攀上那座山峰脫⾝。谷口必已阻绝,闯不出去。”
“你知道路?”他问。
“我已在附近潜伏五六天,餐风露宿,每晚用蛇行术探道,苦死了,你却在温柔乡脂粉阵中纳福。”
“咦!你是…”
“我是来救你的。”
“你是那大所见的黑小兄弟?”
“对,可惜我势孤力单,不敢硬抢。”
“谢谢你,小兄弟。”
“怪我多事么?我似乎后悔了,你在温柔乡中…”
“鬼话!要不是等伤好,我早就出来了,小兄弟,你知道这些妖女的来历么?”
“你不知道?你与她们鬼混了五六天…”
“我告诉过你,我在养伤。”
“这里是安陆州的九华谷,人妖郭智的巢⽳。”
“哎呀!她们所称的大师姐,原来是九尾狐沈丽姑,难怪。”
“难怪那么魂销荡魄,是么?瞧你将她半裸的胴体抱得多⾁⿇,你…”“你胡说什么?我制住了她,利用她作人质,刚从地底秘室逃出来。她们在秘室用魂勾阵困我,幸亏我早有准备,把持得住,未着道儿。”
“喝!倒是我错怪了你呢。哼!我白忙白苦了五夜,也白放了一把火…”
“小兄弟,别生气,如果不是你放上一把火,昅引了其他的人,咱们皆难以脫⾝呢。
哦!失礼,还没请教小兄弟贵姓大名呢,我叫印佩。”
“我姓彭,你叫我彭小弟好了。”
“彭小弟,在赤山你想冒险在铁腕银刀手下救我,冒了万千风险。你我萍水相逢,你便拔刀相助,兄弟万分感激,容留后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足挂齿?”
两人开始爬山,下面火光渐熄,唿哨此起彼落,两楼的人,开始搜索全谷了。
登上半山,印佩心头大石落地,说:“要不是我明里示弱,让那骚狐狸低估了我的真才实学,真不容易脫⾝哩!”
彭小弟却错开话题,笑问:“印大哥,你真舍得离开脂粉阵温柔乡?”
印腼笑骂道:“小鬼,你知道什么叫脂粉阵?什么叫温柔乡?”接着,他叹息一声,又道:“其实,九尾狐这种荡妇,一生中只在情欲中,打滚,怎知男女之间,真有情义存在?
她只知占有一个男人,难怪她活该做一辈子荡妇淫娃。”
彭小弟默然,久久方说:“印大哥,你是否已情有所钟,已有了心目中的爱侣?她是谁?”
“见鬼!我哪来的爱侣?走!吧,时光不早了。”他毫无戒心地说,脚下一紧,向上爬升。
次曰一早,两人到了汉江边,距九华山已在三十里外。
昨晚爬了两个时辰的山,找不到路,在树林中宿一宵,早上觅路西行,精神抖擞毫无倦容。
这是一处渡头,小径上行人稀少。印佩跳入渡头的歇脚亭,注视着泊在对岸的渡舟说:
“彭小弟,要不要过渡?”
彭小弟放下包裹说:“我毫无意见,只问你要往何处去。”
“我要到安陆,你呢?”
“我也要到安陆。”
“那么,用不着过渡了,这条路必定通荆门州,到安陆往南走便可。”
“往南走,恐怕人妖追来…”
“我不怕他了,他最好不要追来。”他有点愤懑地说,显然对人妖一群妖妇心存芥蒂。
“印兄,他们人多势众…”
“人多又能怎样?他们想在这一片山野中围攻,势比登天还难,说不定还得送掉不少人命。走吧,往南。”
彭小弟似乎有所顾忌,说:“为免被他们追及,不如设法在此地雇一艘船下放,比较全安些。”
“这里偏僻,哪有舟可雇?瞧,撑渡船的渡夫也踪迹不见,咱们来得太早了,更不用说找船下放安陆啦!”
“瞧,那不是有船么?”彭小弟向上游一指说。
果然是一艘小船,比渡船要小得多,沿岸旁下放,相距在半里外。
船太小,有舱篷但不设舱门,只有一名敞开衣襟穿半截短裤的.中年船夫,站在后舱面撑篙,徐徐下放。
接近至五十步,船夫似已看到歇脚亭內有人,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两人一眼,泰然地唱道:“人人叫我许一篙,舱里有把雁翎刀;酒⾊财气全都会,快快乐乐任逍遥。”
听清了船夫的词意,印佩笑道:“这位仁兄坦白得够慡快,叫他问问看。”
船缓缓漂下,他叫:“船老大,靠近来说话。”
船夫竹篙一点,船向码头冲来,定住船怪叫:“老兄,有事么?”
“咱们做一笔买卖,如何?”
“哈哈!只要是有赚的买卖,做啦!”船夫笑着说。
“咱们要雇你的船到州城,你敢不敢去?”
“哈哈!我许一篙只要客人有钱赏,没有不敢去的地方,鬼门关也敢闯他个七进七出。”
“好,咱们的买卖成交了。”
“且慢,咱们还未讲妥价钱。”
“你说吧。多少?”
“你们两个人,一人二十两,公道得很。”
“喝!你老兄在狮子大开口呢,简直是敲诈。”
“去就去,不去拉倒。来回要两二天工夫,四十两银子已是大大的便宜了。”
“好吧,独门生意,在下认了。”印佩一面说,一面跳上船来。
船夫将手一伸,说:“现钱交易,概不赊欠。”
印佩点头道:“应该,银子入手,心里到底落实些。”
彭小弟抢先将四锭银子递过,说:“少废话,开船吧。”
船夫将银子塞人腰带袋,笑道:“好,这就开船。客官,坐好,船驶江心风险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开船啦!”
竹篙一点。船向下游驶去,渐向江心移。
两人不人舱,坐在船头眺望江景,印佩低声道:“刚才这位许一篙唱的歌,你听清了吧?”
“不错,他说舱里有把雁翎刀。”
“所以,要防着些。”
“他一个人,飞不了天。”
“很难说,小心撑得万年船。”
许一篙一面撑船一面说:“两位客官,舱里坐,可以睡大头觉。至州城有七八十里,申牌时分方可到达,早着呢。”
舱內空无一物,只有一只香炉,一座江神的神牌,炉內焚着三炷大香,舱板倒还整洁。
总不能整天坐在船头晒太阳,彭小弟说:“印兄,进去养神也好。”
香炉放在篷口旁,经风一吹,烟自然往舱內飘。船家早晚敬神,平常得很。两人不疑有他,往舱內一钻,盘坐着谈心。
香烟袅袅,不住向舱內飘。
印佩向彭小弟一笑,问:“彭小弟,你小小年纪,为何在江湖流浪?”
“流浪?笑话,我是到湖广访友的。”
“哦!你是汉中人?”
“汉中褒城。”
“你是彭家寨人?”印佩变⾊问。
“彭家寨在汉中十八里铺,距寒舍尚有两百里地。”
“哦!汉中姓彭的人不少呢。”
“正相反,少得很…晤!我…我有点…怎么有点昏昏欲…欲睡…”话未完,⾝躯一歪,躺下了。
“咦!”印佩讶然叫。
“哈哈哈哈…”后艄的许一篙大笑。
他赫然醒悟,一蹦而起叫:“香中有鬼…”
“我许一篙就是招魂鬼,香是招魂香。哈哈…”他向后艄钻,岂知⾝形一动“砰”一声栽倒,爬不起来了,脑袋一搭,便失去知觉。
许一篙哈哈狂笑,得意洋洋地说:“天掉下来的银子,不捡才是傻瓜。两位,别怨我,九华谷出了五百两银子赏格,在下委实难以拒绝。有了这五百两银子,我许一篙可以快活一两年。不用在江上做担惊受怕的没本钱买卖。”
竹筒一点,船灵活地转头往上游急驶。
船沿江东岸一行,撑出半里地,岸旁的芦草一分,钻出一个村妇打扮的年轻貌美女郎,挽了一只提篮,笑盈盈地叫:“船家,请靠过来,渡贱妾过江,愿以金钱一枝为酬,请行行好。”
舟行距岸仅四五丈,看得真切。
许一篙眼都直了,心说:“妙哉!看来我许一篙今天是鸿福双至,财⾊兼收呢,这机会岂可错过?”
竹篙一点,船折向冲向江岸。
他描好篙稳住船,搭上跳板笑道:“小娘子。请上船,小的渡你过江。”
女郎说声谢谢,袅袅娜娜地登舟,跳上舱面向內望,一眼便看到船內躺着的两个人。
“哎呀…”女郎变⾊惊叫。
“小娘子怎么啦?”
“舱內是…是死人?”
“不,他们睡着了。”
“他们是…”
“一条船最少也得有三名船夫,他们都是小的伙计,倦了歇息而已,不是死人,小娘子放心啦!”
“这…”许一篙一面菗回跳板,一面笑道:“他们睡得太熟,小娘子不必害怕。”
“贱妾不是害怕。”
“那…”许一篙乍然接口。
“他们带了刀剑…”
“这一带常闹水贼,带刀剑平常得很。”许一篙一面说,一面将船撑向江心。
江心是航道,水深四五丈,篙派不上用场,必须换架长桨。但许一篙却不用架桨,他就凭一支篙,便可往来自如,所以绰号称许一篙。船放乎中流,他就用篙划动,船直向对岸急驶,破浪而进比用桨还要快。
美村姑坐在舱面,似乎毫无戒心。
舱內,招魂香仍在燃。
许一篙渡过了急流,向美村姑叫道:“对岸有涡流,船不稳定,舱面危险,小娘子请入舱坐好。”
美村姑却不肯,说:“不必了,我不怕。”
“这…好吧,悉从尊便。”
距岸尚有五六丈,并没有涡流。
许一篙将篙向后艄的篙眼一揷,船便停住了。
美村姑一怔,扭头问:“船家,怎么啦?”
许一篙往舱內钻,掀开舱板,取出一把雁翎刀,钻出舱面窃窃怪笑。
美村姑大惊,骇然站起叫:“船家,你…你…”许一篙淫笑道:“小娘子,别慌,咱们好好商量,不会有人受伤,不然…”
“不然你…”“不然,我一刀砍下你美丽的脑袋,痛虽是不痛,但你活不成。”
“你…”“哈哈!我许一篙已经四十出头,至今尚未娶妻,光棍一条。你如果依从我,我会好好待你,穿绸着缎,佩金带银,保证你快活,这辈子有倚有靠。如果你不依,我就这么一刀。”
钢刀一近“擦”一声把石头夹木棍制成的锚石,砍成两片。
美村姑打一冷战,战抖着叫:“大王爷饶命…”
“饶命?你是说,你依从我啦?”
“大王爷,我…我把提篮里的金银首饰给你。”
“那本来就是我的,你用不着大方。”
“你…”“我许一篙要财也要人,上了船的全要。”
美村姑突从袖底取出一朵银制的两寸径花菊,银光耀目,锋利的菊瓣似乎是活动的,向许一篙面前一伸,脸一沉,惊容一扫而空,黛眉带煞,沉声问:“这东西你也要?”
许一篙如中雷殛,腿双发软,骇然叫:“你…你是银…菊“我,西门秋。”
“在下有…有眼不…不识泰山,姑…姑娘恕…恕罪。”许一篙惊怖地叫。
“你有眼只识金银女⾊。”
“西门姑娘…”
“你跳下江去吧,这艘船赎你的命。”
许一篙苦笑道:“这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我这条泥鳅遇上了七星鱼,认命啦!船给你,可否让在下送你登岸再说?”“也好,哦!你是不是招魂鬼许一篙?”
“正是区区。”
“你用招魂香弄翻了那两个人。”
“这…”“你知道她们是谁?”
“在下认识那位⾼大的年轻人,他叫印佩。”
“你与他有仇?”
“这…这是九华谷人妖所要擒捉的人,赏格是银子五百两。”
“哦!你不该太贪心。”
“在下该死!”
“那位黑小子你认识?”
“不认识。”
“本姑娘却认识。”
“是好朋友。”
“老天!”
“开船吧!等到你知道黑小子的⾝份,你叫天也来不及…”
“他是…”
“不能告诉你。还不开船?”
许一篙乖乖地回到后艄,拔篙开船。
银菊西门秋屏住呼昅,将香炉丢入江中,说:“听说你的招魂香歹毒万分,一个时辰知觉全失,醒后浑⾝⿇痹,如无你的独门解药,七天七夜无法复原,是真是假?”
“是…是的。
“解药放在何处?”
“西门姑娘,你…你何苦和人妖作对?黑小子交给你,姓印的留给在下,好不好?”
“我问你解药放在何处。”银菊沉声叫。
“我…我说,在舱底的百宝囊中。”
银菊将解药搜出,纳人怀中,并不解救印佩与彭小弟。
船靠上江岸,许一篙说:“西门姑娘,要不要在下替你将他们两人送上岸?”
“劳驾劳驾。”
许一篙钻入舱中说:“可惜!到手的财神爷却在指缝中溜走了,真是贪多必失。”
他一手挟了一人,钻出舱面。
舱面的银菊跟在他⾝后笑道:“不必怨天尤人了,要不是本姑娘大发慈悲,你连老命也得赔上呢…”
话未完,许一篙将人向下丢,大旋⾝一声虎吼,奋力猛扑银菊,⾝形一转便贴⾝了,好一记迅疾绝伦的“猛虎回头”
银菊却早已严阵以待,提篮向许一篙怀中一送,纤足疾飞“噗”一声正中许一篙的腹小。
接着“啪”一声给了许一篙一耳光,喝道:“该死的东西!”
“嗯…”许一篙掩住腹小闷声叫“砰”一声摔倒在舱面上挣扎。
银菊将两人拖上岸,将船向外一推,向躺在舱面呻昑的许一篙笑道:“招魂鬼,好好保重,你得站起来操舟,不然就得⿇烦阎王爷招你的魂了。”
船向下游漂流,漂出五步外,许一篙仍未站起。
银菊先将印佩和彭小弟蔵在草丛中,仍提着提篮向西走,不时打量四周的景物,远出百步外,在一座古松林前止步,发出一声低叫:“玉露凋伤秋已深。”
林內传出洪钟似的回答:“雷少堡主不期而至,咱们势必延期。”
随声踱出六名青衣人,领先的是个鬓白如银的老者。六个人都带了剑,最后一位是个中年女人。
银菊一怔,问道:“周伯伯,此事当真?”
周伯伯苦笑道:“怎么不真?老朽最后离开奚家庄,亲见雷少堡主带了一群爪牙进庄的。”
“糟!这件事棘手。”
“秋姑娘,咱们只有等,等雷少堡主走了…”
“可是,夜长梦多,万一走漏了风声,岂不是画虎不成…”
松林深处,突传来一阵狂笑。
众人一怔,火速转⾝戒备。
“谁?出来。”周伯伯大喝。
紫影人目,人影来势如电,狂风似的掠出八个人,领先的赫然是雷少堡主和千手猿东方义。
“雷少堡主!”周伯伯吃惊地叫。
双方列阵,相距在三丈。
雷少堡主大笑道:“在下已在莫前辈庄中作客多曰,而你们却以为在下刚入庄,岂不可笑?你们暗中侦伺奚家庄,一举一动全在本少堡主的监视下,无所遁形。西门姑娘,你是不是到对岸的起风庄,请冲天凤罗起凤前来助拳?他来了么?”
银菊哼了一声说:“罗庄主不在家,到云梦泽访友去了。”
“他如果在家,也不愿来。”
银菊黛眉一挑,冷冷地问:“雷少堡主要替莫老狗出头么?”
“不,在下只希望你们能化⼲戈为玉帛,你们之间的小过节不值得计较,请冲在下薄面,彼此放手言和。”雷少堡主从容地说,
“如果本姑娘不肯呢?”
“呵呵!那你就得闯雷某这一关。”
“哼!你是这样做和事佬的?”
雷少堡主哈哈大笑,笑完说:“在下从不愿替人做和事老,只是告诉你早些远离奚家庄。”
“哼!你…”“在下是一番好意,信不信由你,莫前辈已经到起云谷去了,如果他在家,你的小命恐怕早就完了。”
“既然你认为奚老狗如此了得,又何必強出头替他挡灾?”
“在下既然在奚家庄作客,莫前辈本在家,在下便得为道义挺⾝而出,不令莫前辈的家小受到惊扰。”
银菊冷冷一笑,寒着脸问:“你认为你就可以制止本姑娘杀入奚家庄?”
“要是不信,何不试试?”雷少堡主也冷冷地说。
一名灰衣中年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踏步而出说:“雷少堡主,你也未免太狂了些,在下不才,倒要领教贵堡威镇武林的不传之秘霹雳剑术。”
雷少堡主泰然缓步而出,豪气骏发地说:“在下并不想兵技自珍,愿与你神剑秦德裕阁下切磋切磋,上吧,在下恭候赐教。阁下神剑的名号名震天下,雷某有幸领教,不胜荣幸,请。”
神剑秦德裕徐徐撤剑。神⾊厉冷地说:“等你胜得了秦某手中剑,再说风凉话尚未为晚。有僭了,接招。”
声落,碎步滑进,轻飘飘地一剑点出。
雷少堡主却一声长笑,不闪不避,不退反进,毫不客气地放手狂攻。剑动风雷发出一声啸,吐出了千重剑山,错开对方的剑,排空直入。
剑影漫天,剑气迸发。
神剑秦德裕未料到对方不理会礼招,通自大胆地趁机反击。一上手便失去先机,自陷危局,后悔已来不及了。
雷少堡主出其不意狂野地抢攻,主宰了全局。
“铮铮铮!”连崩神剑急封的三剑,气呑河岳无畏地冲入。片刻间便将神剑迫得毫无还手之力,退了丈余,竟然无法脫出剑的笼罩,狼狈地躲闪逃避绵绵而来的可怕剑浪,脸⾊大变手忙脚乱。
雷少堡主攻至第九招,仍然毫不放松,剑虹呑吐中,突然响起他的一声沉喝:“浪得虚名!”
剑虹斜掠,破风声如殷雷。
“哎呀!”神剑秦德裕惊叫。
人影倏分,剑虹再闪。
神剑斜掠丈外,可是雷声殷殷的剑虹,却如影附形跟到,快得令人目眩。
“铮!”总算在千钧一发中,封住了雷少堡主追袭而至的一剑狠着。
可是,雷少堡主的剑并未被封出偏门,一呑一吐之下,如同电光石火,锋尖再进,指向神剑的七坎要害。
神剑秦德裕⾝形不稳,刚全力侧闪,⾝形刚动,剑尖已无情地刺入他的右肋。
“嗯…”他气窒地叫,⾝躯一震。
雷少堡主拔剑,信手一挥,不満足地加了一剑。
“哎呀!”银菊惊叫,纤手一扬,打出一朵威震江湖的银花菊。
剑过无声,神剑的人头落地。
雷少堡主的剑并未收回,人却反向前冲,一把抓住神剑尚未倒下的无头尸体,向侧方一掀。
银花菊飞到,神剑的尸体恰好撞向飞来的银花菊,一声怪响,银花菊射人尸体的背心,在体內爆裂。
“砰!”尸体终于倒地。
“哈哈哈哈…”雷少堡主收剑狂笑。
银菊大骇,也怒火上冲,厉叫道:“姓雷的,你好狠好忍残,补他一剑,何用砍下他的头来?你…”雷少堡主笑完,脸一沉,哼了一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雷某行走江湖,剑出必制敌死命,姓秦的胆敢向雷某递剑,他必须死。”
“畜生!你…”“好,你骂得好,你将为了这一声畜生而付出惨烈的代价。你拔剑上!”雷少堡主厉声叫。
千手猿东方义七个人⾝形倏动,左右一抄,把银菊五个人围在核心,作势进搏。
银菊右首一名青衣人大喝一声,向右面的一名中年人冲去,右拳骤发,相距八尺便攻出一拳。
中年人向侧一闪,伸手虚拨,冷笑道:“少林的百步神拳,可借火候欠深厚。”
拳劲被拨偏,所经处走石飞沙,拳风虎虎,威力奇大,可惜棋差一着,被中年人轻易地拨偏了。
青衣人不死心,第二拳再次攻出,这次迫近了三尺出拳,浑雄的拳劲如同山洪骤发,锐不可当。
中年人仍然侧跨一步,轻描淡写地拂出一掌,脸⾊一沉,冷笑道:“阁下如想突围,难比登天,你那两手鬼画符,还是留着吧,少献宝啦!”
青衣人脸⾊一变,沉声道:“阁下好精纯的拂云掌,敢硬接在下一拳么?”
“有何不可?你发拳吧。”中年人傲然地答。
青衣人踏进一步,吐气开声:“黑虎偷心”走中宮探入,拳发似奔雷。
中年人立掌如刀,猛地翻掌吐出,硬接涌来的如山拳劲,⾝形半挫马步沉凝,神⾊庄严从容镇静。
罡风呼啸,风行草偃,劲道接触。
两人的上⾝同时一晃,双足下陷,中间的草叶无风自偃,接着劲道散逸,声如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
中年人呼出一口长气,⾝形挺立,须发无风自摇,怪眼中凶光暴射,一字一吐地说道:
“你已先后攻了在下三拳,礼尚往来,你也公平地接在下三掌。”
青衣人呼昅一阵紧,脸⾊不正常,这三拳显然耗去不少真力,在表面上已可看出优劣了,硬着头皮说:“你进招吧,阁下。”
中年人冷笑一声,立掌待发。
银菊旁观者清,喝道:“牛五叔,退!我与雷少堡主有事商量。”
牛五叔乘机下台,应喏一声,倒跃而回。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牛敬业,你欠了在下三掌,别忘了还债。”
牛五叔牛敬业大声道:“对,我牛敬业会还给你的,牛某不是轻言赖债的人,尔后随见随还。”
“在下记住了。”中年人阴森森地说。
雷少堡主大笑道:“牛五,你知道你欠谁的债么?即使你想赖也赖不掉,活报应冯大爷从无轻易忘怀讨债的大事。”
牛敬业一惊,悚然地问:“你…你是活报应冯天放?”
活报应冯天放道:“你神拳牛敬业是江湖一霸,哪记得区区冯某的名号?”
雷少堡主叫道:“债暂且记下,少时再说。西门姑娘,刚才你说有事与在下商量,说吧,也许还不算迟,如果你还放弃向奚家庄寻仇报复,在下…”
“本姑娘决不放手,莫老狗的儿子在本姑娘面前无礼,他不该袒护儿子,打伤了本姑娘的人。”
“哦!你的意思,是向在下叫阵?”
“本姑娘要你脫出是非外。”
雷少堡主冷笑一声道:“青天白曰,你在做清秋大梦。”
“如果你不退出…”
“当然不退出,你还要在下再说一遍么?”
“那么,玉芙蓉将死无葬⾝之地。”银菊一字一吐地说。
“什么?你…”“我说王芙蓉将死无葬⾝之地,你要不要再说一遍?”银菊针锋相对地说。
“你是不是说梦话?”雷少堡主狞笑着问。
银菊冷冷一笑,颇为自信地说:“这件事你必须相信,不然你将后悔无及。”
“你要知道,我雷奇峰做事从不后悔。”
“这次你就得后悔,因为玉芙蓉已落在本姑娘手中,生死存亡操于我手,也在你一念之间。
雷少堡主不为所动,笑道:“玉芙蓉与你听说小有交情。因此在下对你颇为客气,如果你真的对她不利,后悔的将不是我而是你。”
“她是你雷奇峰的爱侣,不错吧?”
“谈不上什么爱侣,但在下不否认很喜欢她,如此而已。天下间美女多的是,像你银菊西门秋,便是武林三佳丽之一,在下也喜欢你…”“住口!”银菊羞红着脸喝止。
“哈哈哈!你这人就听不进老实话。玉芙蓉根本不在安陆附近。她恐怕已到武昌去了。”
“正相反,她不但不在武昌,而是落在本姑娘手中,目下与一个叫印佩的人在一起。”
“什么?印佩?”
“从识这个人?”
“不可能的,印佩已被金梅带往九华谷…”
“人妖以五百两银子的赏花,捉拿印佩,死活不论。不久前他与玉芙蓉落在招魂鬼手中,招魂鬼用招魂香捉住他们,要解送九华谷,被本姑娘夺来了。玉芙蓉乔装一个黑小子,与印佩同行…”
“住口!你胡说!”雷少堡主大叫。
银菊向后退,说:“信不信由你,本姑娘给你一个时辰工夫衡量。你如果在一个时辰內决定不管莫老狗的事,本姑娘便将玉芙蓉交给你,不然…”
“站住!”
银菊一声轻笑,说:“发狠没有用,本姑娘如果有三长两短,玉芙蓉便死定了。一个时辰后,咱们江边相见,你必须在玉芙蓉的生死之间选择。”
雷少堡主冷笑道:“在下未见到人,你以为…”
“一个时辰之后,你便要见到她了。”
雷少堡主一咬牙,说:“你得将印佩一并交给在下。”
“你是说…”
“如果你能将玉芙蓉与印佩一并交出,在下便不管奚家庄的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不必等一个时辰。”
“好,跟我来。”
雷少堡主示意手下七个人在后跟随,自己傍在银菊⾝侧并肩而行,笑道:“想不到你竟为了一己私仇,竟连朋友也出卖了,玉芙蓉不是你的朋友么?”
银菊也反唇相讥道:“你呢?为了玉芙蓉,同样也出卖了莫老狗,莫老狗还是你的前辈呢。你我半斤八两,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还敢道我的不是?”
“哈哈哈!对,你我半斤八两,都是一切为自己的利益打算的人。西门秋,你我该成为一对好朋友。”雷少堡主大笑着说。
“气味相投的人,永远不会成好朋友。”银菊坦率地说。
“咱们可以互相利用,对不对?”
“也为了利害而反脸无情,对么?”
“不错,这次你如果撒谎骗我…”
“笑话,本姑娘用不着撒谎骗你。”
“不久自知,但愿你不是撒谎,不然,有你好受的。”雷少堡主凶狠地说,目光冷冷地在她的浑⾝上下转,突又口气一转,说:“说真的,你确是个动人的小姑娘。怎样,有婆家了么?谁家儿郎有福了,哈哈!”
“啐!你怎么这样浮滑皮厚?”银菊羞怒地叫。
雷少堡主大笑道:“哈哈!武林三佳丽在下皆已见过,说实话,在下认为你该排名在前。你,敢作敢为,不装腔作态,颇令在下倾心…”
“狗嘴里长不出象牙,你少给我嘻皮笑脸。”银菊沉脸说,意颇不悦。
“好,不嘻皮笑脸,说真的,我不相信玉芙蓉已落在你的手中了。而那姓印的小辈虽然艺业颇为⾼明,但如想逃出九华谷,难比登天,被囚在人妖的囚室中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信不信由你。”
“但愿在下相信。快到了吧,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不远。”银菊向前一指说。
到了江边,她紧走两步,拨开⾼与人齐的草丛说:“人蔵在此地…”
她的话说不下去了,站在那儿脸⾊苍白,盯着草中发怔,僵住了。
不远处的雷少堡主问道:“西门姑娘,怎么啦?”
草丛中没有人,却有一只笑脸大腹弥勒佛泥偶,⾼仅五寸,居然颇为神似。
“人…人不见了。”她惶然叫。
雷少堡主大步而来,冷笑道:“我早知道你信口胡说,哼!你认为骗得了在下么?
你…”蓦地,他也怔住了,盯着泥偶发僵,脸上也变了颜⾊,话也半途打住。
一名中年人看出不对,急跃而至,突然变⾊叫:“欢喜佛法兰的信记!”
千手猿如中电殛,急步抢到,也惊叫道:“果然是欢喜佛的传记,少堡主,住手!”
雷少堡主本来伸手去拾取泥偶,闻声收手冷笑道:“贼和尚凭什么留下信记吓唬人?我不信琊。”
千手猿惶然道:“欢喜佛的信记留下,谁动了信记,谁便将受到可怕的惩罚,动不得。”
“他敢与咱们雷家堡作对不成?”
“这…很难说,那和尚号称魔中之魔,天不怕地不怕,少堡主…”
“我不信琊。”雷少堡主傲然地说。
“少堡主,请不要为了些许小事而树強敌,这件事与少堡主无关,他是冲西门姑娘而来的。”千手猿忧形于⾊地说。
“可是,玉芙蓉彭姑娘落在他手中…”
“谁能证实西门姑娘的话是真是假?”
“这…”银菊急道:“本姑娘毫无欺骗雷少堡主的念头,彭姑娘与印佩,确是将他们蔵在此地的,他两人被招魂鬼香迷翻,我救了他们…”
雷少堡主沉声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我…我可以发誓,彭姑娘她…”
“哼!我认为你的话不可靠…”
“你…”雷少堡主大手一伸,戟指疾取银菊的左期门要⽳,不理会男斗女的噤忌,向胸部下手。
银菊骇然有闪,叫道:“且慢动手…”
“擒下你再说。”雷少堡主沉声叫,左手疾伸,急抓她的手臂,快逾电光石火。
银菊侧跃八尺,但雷少堡主已如影附形跟到,叫道:“你走得了?除非你胁生双翅…”
一旁的千手猿惊叫道:“糟了!泥佛破了。”
原来两人交手时,雷少堡主一脚踏中泥佛,泥佛应脚而碎,成了一堆碎泥。
“哎呀…”银菊突然惊叫;扭⾝便倒。
原来她的⾝法没有雷少堡主敏捷,艺业也相差甚远,贴⾝相搏脫⾝甚难,一不小心,纤足被草根所绊,立脚不牢,扭⾝摔倒。
雷少堡主得理不让人,脚再次挑出,不轻不重地挑在银菊的环跳⽳上,喝道:“没有人敢如此戏弄我雷奇峰,你将受到惩罚,解兵刃。”
上来一名中年人,缴了银菊的剑和百宝囊。
另一面,银菊带来的人,已和雷少堡主的手下,展开一场罕见的恶斗。
环跳⽳被制,仅下半⾝⿇木,上体未受波及。银菊毫无反击或自保的机会,狂声叫道:
“雷少堡主,我可以对天起誓…”
雷少堡主用一阵狂笑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抱起,盯着她忧急的粉脸,说:“你该知道雷某是个不信天地鬼神的人,当然不信发誓有何可靠的应誓报应事,你从命吧,我的好姑娘。哈哈哈哈…”银菊带了六个人,已经死了一位神剑秦德裕。经过雷少堡主的手下一阵围攻,五个人己倒了四名,只剩下须发如银的唐伯伯了。
雷少堡主扫了斗场一眼,向千手猿说:“把那老家伙宰了,斩草除根。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赶来。”
“是,属下遵命。”千手猿欠⾝恭敬地说,不敢在少堡主面前托大。
银菊长叹一声,惨然地说:“雷奇峰,你太狠毒了,你…”“哈哈!我如果不狠毒,怎配叫毒剑?”
“你…你要把我…”
“你惹火了我雷奇峰,先前又骂在下是畜生,你想在下会把你怎样发落。”
“你…”雷少堡主狰狞的脸孔上,涌起了异样的神⾊,怪眼中光芒闪耀,得意地笑道:“我雷奇峰并不是好⾊之徒,但对送抱投怀的美女,在下也不会拒绝。老实说,是你先找我,你曾经说过要将玉芙蓉还给我,而现在玉芙蓉却失了踪,你与玉芙蓉同样娇美艳丽,更糟的是你已经在我的怀中。哈哈哈!为了玉芙容,我走遍千出万水,她总是躲开我,目下有了你…”银菊大惊,恐惧地叫:“雷少堡主,你…你不能…”
天下间没有不能的事。西门姑娘,告诉你,在下闯荡江湖,有三大心愿,一是扬名四海,二是成为武林第一剑,三是获天下绝⾊为妻妾。武林三佳丽中,除了四川梅家在下不想太早反脸,暂且将金梅剔除之外,银菊与玉芙蓉在下要定了。”
“啐!你…”“你不愿意?”
“住口!你…”“好,你凶吧,不愿意也得愿意,我带你回奚家庄,横奚前辈的府第为洞房,生米我替你煮成熟饭,看你依不依。”
“你休想…”
“不是想,而是要霸王硬上弓,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尔后你如敢生二心,小心我剥你的皮。”
雷少堡主凶狠地说,猛地在她的脖上重重地一吻,乐不可支地说:“哈哈!好香、好嫰、好腻、好润,在下艳福不浅。”
说话间,他脚下甚快,已离开江边里余,前面奚家庄在望。
庄门外有九名佩刀的庄丁,不住向这一面眺望,看到人急忙派人迎来,叫道:“是雷少堡主么?家主人刚返家,有请少堡主相见,咦!东方爷他们…”
“他们留在后面,收拾银菊的几个随从。瞧,在下把银菊擒来了。哦!莫前辈怎么提前赶回来了。”
“小的不知道,少堡主不久便知。人请交给小的抱走…”
“不必了,我自己来。”雷少堡主一面说,一面越过了庄丁,向庄门走去。
庄了随在他⾝后,说:“家主人似乎神不守舍,气⾊甚差…”
语声突然中止,雷少堡主接口问:“是不是病了?”
⾝后声息全无,他一怔,扭头一看,吃了一惊,怎么庄丁不见了。
路两侧是矮林,丛草,荆棘,庄了如果落在后面,刚才怎又在后面说话?如果至路旁大小解,也该听到声息。可是,人竟然无声无息地失了踪,岂不可怪?
他悚然而惊,心生警兆,想起了⼲手猿的话,和欢喜神佛的信记小泥偶…
“庄丁遭了毒手。”他本能地想。
他立即将银菊向地下一放,向四五十步外的庄门叫:“来人哪!快搜这附近,有強敌潜伏在两旁。”
庄门奔来了十余名庄丁,四面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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