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龙门慈航
婷婷徐徐后退,冷冷一笑道:“本姑娘不屑与一个话都不敢说的残废动手…”
这句话把黑丧门激怒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声怒啸,奇快地疾冲而上,枣刺棒兜心便点,雄浑的劲道如山岳般庒倒,棒控制了近丈空间,将婷婷笼罩在威力圈內,含忿出手,势在必得。
婷婷向左一闪,哼了一声,速度似乎不快,但恰到好处,在棒影前闪退,飘逸潇洒毫无火气,深得寓快于慢的秘诀,⾝形闪动间,妙曼婀娜十分动人。
黑丧门艺臻化境,哪将一个年轻姑娘放在眼下?不收棒头迈步现棒尾,像雷光一闪,棒尾已经横挑而出,力道千钧,击向婷婷的小蛮腰。
婷婷闪退的⾝形突然止住、反退、旋⾝,在棒尾到达的前一刹那,不仅以不可思议的奇速移位,而且⾝⾼不及三尺,右半⾝已贴近了黑丧门的左侧,长剑突然上升,快逾电光石火。接着,绿影挫⾝贴地侧射丈外。
黑丧门在阴沟里翻船,做梦也没料到弱不噤风的小姑娘,竟敢冒险贴⾝反击。一挑落空,已没有变招自保的机会,⾝影仍向前路跄冲出,马步大乱。
“看看你的腰腹。”婷婷站在丈外冷冷地说。
黑丧门吃力地稳下马步,低头一看,突然凶睛怒突,大吼一声,双手将枣刺棒倾全力向婷婷掷去。棒掷出,人也支持不住了,发出一声耝重沉烛的厉吼,向前一仆。腰腹裂了一条尺长裂缝,內脏向外挤,血染湿了黑裤一片模糊,仆伏在地烈猛地挣扎。
白丧门大骇,由于只能看到黑丧门的背影,还没弄清黑丧门是如何中剑受创的,心中一急,掠出急叫:“居兄弟,你…”“他快要死了。”婷婷冷冷地说:“腰腹开了膛,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的鬼命。”
白丧门大吼一声,枣刺棒脫手横卷而出,势如山崩,出其不意向婷婷砸去,同时手一搭腰际,五尺长的魂勾链飞旋而出,人链随棒俱进,火杂杂形如狂疯猛扑而上。
婷婷即使能退得比棒快,也逃不过暴响着卷到的魂勾链,眼看要陷入死境。
“下流的东西!”林彦暴怒地咒骂,飞跃而上。他认为白丧门不打招呼,而利用上前察看同伴伤势的机会,突然动手,这与偷袭一样可恶,是违反武林常规不可原谅的事。
如果他存心抢救婷婷,事实上已嫌太晚了,变化太快,生死决于刹那间,任何⾼手也无法从这种凶险情势中抢救,即使事先看出危机也来不及了。
婷婷临危不乱,一声娇叱,人向后仰面便倒,长剑幻化一道快速绝伦的长虹,破空而飞,从棒下方两寸左右一闪而过。背部尚未完全着地,她⾝形急转,从掷来的魂勾链下滚了两匝,然后飞跃而起。
“卟”一声响,她背上的包裹被链击毁了,衣裙杂物向侧方飞散。滚动时背后有包裹,真不容易滚动,包裹隆起,因此被链扫中击散了。,林彦就在这瞬间到达,人如怒鹰飞扑而下,从棒链的上空越过,右手剑突然上扬收招,左手下沉,双脚点在白丧门的双肩前。左手闪电似的抓住了白丧门揷在胸腹交界处的剑把,那是婷婷掷出贯入该处的长剑。他双脚一踢,白无常的⾝躯骤然后退,剑便被子套离体。
三个青影飞跃而来,是抢救白丧门的人。
“砰!”白丧门仰面跌翻在地。
林彦借一蹬之力重新上升,后空翻远退两丈余,点尘不惊飘然落地,恰好落在刚爬起的婷婷⾝旁,将剑急急递过说。
“不许你再行险与走狗拼命,我胆都快被你吓破了。
三支长剑一聚,林彦在中,两位姑娘左右分立,庄严地举剑候敌…
一连串的急遽变化,快得令人目眩。尤其是林彦那神乎其神的⾝法,人从三丈外一跃而起,越过兵刃上空,扑下拔剑借一蹬之力,倒翻两匝远退两丈余,把抢出救应的三个走狗,惊得怔在当地脸⾊泛灰。
“这怎么可能?”王九功脫口惊叫,打一冷战。
五路财神丢了两个得力党羽黑白两丧门,眼都红了,突然拔剑怒地厉叫着掠出:“分了他们的尸!”
王九功已来不及发声阻止,人群已动。先前抢出的三个走狗,怒叫着挺剑冲进。
林彦首先迎出,一声长笑,招发“云封雾锁”“铮铮铮”一阵金钱交鸣,三支攻来的剑两面一分。
对方已发起围攻,已用不着顾虑决斗的规矩了,龙姑娘不出剑,随在林彦⾝后左手疾扬。娇叱震耳:“打!”
三个走狗的剑被震开,连收招的机会也没抓住,三枚制钱已一闪即至。锲入腹小深达內腑。
同一瞬间,左侧后方的婷婷一声娇叱“铮”一声格开了一把单刀。林彦象幽灵般暴退,恰好到了婷婷的⾝后,喝声“打!”
他打出的不是制钱,而是三枚扁针,首先倒地的是攻击婷婷单刀被格开的走狗,另两枚几乎同时击中来得最快的两个中年人,他下手极重,不卖弄不走巧,结结实实射向对方的胸腹要害,发则必中,以乾罡坤极大真力发射,⾼明的內家气功也挡不住他的暗器。
斗场大乱。林彦与两位姑娘你进我随,我旋你转,交叉出手用暗器抢攻,对方近⾝的人,第一招如果落空或被封住便会被暗器射倒。这就是林彦所说的旋星阵,应付群殴最具威力。暗器专射空隙,而且以侧攻为主,令对方防不胜防。
惨号声此起彼落,片刻间,地上的鲜血怵目惊心,七横八竖摆乎了十六具死尸,其中有十三具是被暗器击毙的。
激斗中,响起林彦一声暴叱。“退!”
“啊…”又有人被他一剑刺倒了。
两位姑娘飞退三丈外,脫出重围。其实,重围早就崩溃了。
林彦最后撤出,并不急于退走,向急步跟来。大汗如雨的五路财神呵呵大笑道:“免送了,咱们前途见。”
冈下林深草茂,没有人敢放胆狂追,任由他们扬长而去。
隐入茂林深草中。
王九功是唯一未参与围攻,冷眼袖手旁观的人,毫无表情地背手而立,冷然瞥了四周的十七具尸体一眼。
“长上,我们输得好惨。”五路财神欲哭无泪地说。
“该死的巫山神女。”王九功冷然咒骂。
“怎能怪陈姑娘?”一名花甲老人冷冷地间:“未能将他们引至埋伏区,不是她的错,归罪于她有欠公平。”
“她怕死,老远地便⾼叫刺客来了,是何用意居心?这不是有意让小狗知道这里有埋伏吗?”王九功咬牙说:“这一来,反而让小狗选择这处一无遮掩的斗场,让他有广大的活动回。
旋空间,怎不大败亏输?哼!林小狗这次用意是用咱们的人来练暗器,所以咱们尚能有一小半人幸存,你不觉得幸运吗?”
“长上是说…”
“他今天并未用上可怕的剑术,你不明白?”王九功咄咄逼人,说话不留余地:“谁授权给你大呼小叫的?你⾼叫分了他的尸是何居心?你们就受不了激,火一冒像一群乱鸦。事先本座一再叮咛,要你们用游斗拖延时刻,等北面埋伏的人赶来布阵合围,你们都忘了?你看吧,果不出本座所料,他一击即走,咱们只能在这里光瞪眼,哼!你老了,活了偌大一把年纪,性情依然那么⽑躁,我真不该带你们来的。”
一名中年人头摇苦笑,讪讪地说:“长上,目前不是该怪罪谁的问题了,重要的是咱们该怎办?”
“我们已无能为力。”王九功叹息着说:“擒小狗的事,只有交由石统领全权处理了。”
“那…我们…”
“我们相机策应。林小狗太可怕,恐怕只有统领本人,或者四大金刚八大天王,方能置小狗于死地,咱们的人谁也噤不起他全力一击。去,把那小泼妇的碎包裹抬起来,也许可从杂物中找出线索,找出她的⾝份来。这鬼女人居然击毙两丧门,艺业⾼得出人意外,必须将她的来历查出来。千面狐丢了姓龙的贱婢,我还以为他夸大撒谎呢,本座错怪千面狐了。”
林彦领着两位姑娘向西北越山而走,婷婷一面走一面埋怨:“大哥,都是你,我的包裹丢了,怎办?他们只剩下十一个人,为何不把他们杀光?”
“呵呵!见好即收,再不就走不了啦!”林彦拍拍婷婷的肩膀笑着说:“我会赔你的包裹,包裹中银子多得很呢。”
“可是,我有不少心爱的东西…”
“呵呵!你不是说过,你会适应一个行侠者的生涯吗?行侠者如同沙场老兵,永不会为自己的行囊担心,胜了,行囊增大增多;败了,丢得一⼲二净无牵无挂。…”
“不听你的。”婷婷亲昵地擂了他一粉拳,嗔态可掬:“不是丢你的包裹,你当然不心疼,我们该尽歼…”
“婷婷,你说得其轻松”林彦正⾊说:“我们是乘乱大开杀戒的,死的都是功力稍欠的人,我们用旋星阵捣乱他们的阵势。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用暗器反击。人一少,他们不但可用暗器回敬,⾼手更可无所顾忌地缠住我们,等到大援赶到,怎办?我能放心让你们两人和大批走狗拼命?不,我宁可承受刀剑加⾝的…”
“大哥、不要说了。”婷婷颤声轻唤,忘形地扑入他怀中,伸纤手掩住了他的嘴。
林彦挽住了她,轻抚着她的秀发,喃喃地说。“婷婷,听我的话,小心珍重。这世间,你和小芝是我最关心的人,你知道小艺失陷的一天夜一中,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像是…”
“大哥,我…我真的拖累了你。”龙姑娘牵住他的衣袂泪眼盈盈。
“你怎么说这种话呢?”林彦伸手轻抹小芝颊旁的泪水,语气出奇地温柔:“小妹,不要哭,你不觉得有你和婷婷在,我便可克制自己的激愤而及时趋吉避凶吗?今天如果没有你们在,我必定会和他们拼命,很可能力尽而遭他们的毒手。有你们在,我会考虑到全安问题,我们主要的目标是梁剥皮和毒龙,和这些贪渎的江湖无聇败类拼命,有何意义呢?走吧,今天要多赶一程,不然明天便无法赶到龙门了。”
入暮时分,他们从西面的山区,绕过了韩城,沿途未发现走狗的踪迹,立即向龙门乘夜急走,六十里一阵好赶。
龙门。也称禹门,在韩城东北六十里。龙门山陡立两岸。
中间是大禹开凿的怈河峡口,⻩河就从这狭窄的峡口倾泻而下,滚滚洪流沿峡谷一泻十余里,落速大得惊人,上下游的⾼低差甚大,只有⻩河有名的鲤鱼才能上下。这里,居然有一处渡口,那就是大大有名的龙门古渡,是秦晋中部腹地的交通要津。
河西称西龙门山,伸出河心的悬崖上建了飞阁,下面是渡头。沿石级而上,是龙门关巡检司的检查站,没有路引的人严噤过境渡河。再上面是龙门关,关西是有百十户人家的龙门镇,有一条小径通向上面的禹王庙。
毒龙的宿处在龙门关,在这里建了实力雄厚的侦缉站。入暮时分,这些人尚未进食,首脑们在临时设置的议事堂,垂头丧气聆听毒龙的咒骂。
“砰!”毒龙一掌拍在长案上,吹胡子瞪眼睛,大嗓门震耳欲聋,庒下了外面传来雷似的流水声。“你们,都是些死人、饭桶。百余里地布下了两三百眼线,居然无法确实掌握小狗的行踪,反而被副统领堵住了他们,咱们的脸往那儿放?”
“启禀统领。”左首一名中年人哭丧着脸说。“副统领堵住了他们,却丢了一大半贴⾝护卫的老命。”
“他们总算堵上了,你们呢?你们连鬼影都没见到。”毒龙不客气地挖苦:“我们出派去的眼线都是死人?不然就是些怕死鬼,发现了不敢禀报,是不是?我要严办小狗经过地段的眼线,绝不宽贷”
“禀长上,那小狗的确不曾沿着河岸走。”一名花甲老人无可奈何禀告:“咱们沿岸布眼线,在每处渡口设埋伏,的确是失策。属下猜测,林小狗过河是假,向北逃至边墙一带避风头是真,咱们…”
“胡说八道!”毒龙又在案上拍了一掌:“种种迹象皆指出他要到山西找那该死的虬须丐,他不过河又怎能到山西?如果他想逃至边墙附近,为何不走耀州延安大道?他会急急忙忙逃到大庆关往罗网里闯?”
“长上,如果他不从龙门以下渡再往上走,咱们便一筹莫展了,上游全是人烟罕见,山⾼林密的蔽地,即使出动十万兵马,也阻止不了他偷渡。”
“所以我们要迫他从下游偷渡。”毒龙说。
“这里…”
“这里他绝对不敢来冒险,由五湖神蛟与翻江鳌三兄弟负责渡船就够了。岸上由两位总管负责,他两人可以一眼便看出小狗的易容术,何况小狗有两个小女人在⾝边,决难逃出眼线耳目。为防万一,明天一早许护卫带人过河,在东龙门关建立侦缉站,严密封锁对岸的渡头,对登岸的人重新覆查一遍。”
“长上,下游对岸,咱们是否该派人守候?”
‘哼!你现在才想起对岸派人守候?小狗一到大庆关,本座就派人过了河,在河对岸布下了人手了。按行程,小狗可能在韩城以南,本座明早带人至韩城一带搜索,留在此地的人不可擅离,急报的坐骑随时整备候命。”
二更天,林彦到了龙门镇,先由婷婷与龙姑娘撬门入进一家民宅,向宅主人查问渡口的动静,并买些食物充饥。宅主人不敢不说,将走狗们占据关隘的事-一说了,当然并不知毒龙到达此地坐镇,平民百姓怎知走狗的名号?
三人在镇外偏僻处进食,林彦决定了最大胆的行动。龙门的形势他早已打听清楚,他决定逐走占据关隘的走狗,明早抢夺渡船渡河,料定韩城下游的走狗必定来不及赶到拦截,以快速的行动強渡龙门。
两个更次的充足睡眠,他们疲劳尽消,进食时将预定袭击的计划重新核对一番,然后蔵妥包裹出发。
龙门关并未驻兵,只有二十余名老弱管理照料,人都被赶到巡检司住宿,整座关交由钦差府的走狗占用。两位总管负责警戒,关门紧闭,呼楼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沿山伸展的城头上,也派有⾼手昼夜巡逻。
五更初,三个黑影登上了背端的城头。林彦胆大包天,领着两位姑娘大踏步向城楼下方北面的兵垒接近,三个人步伐整齐,真像是巡逻返回的巡哨。兵垒也是往昔驻军的营舍,有六座连栋的土瓦屋,可住两百余名官兵,目下是毒龙的侦缉站所在地,有石阶登城,登城右折便是城门楼。
两名警哨发现了他们,起初并未介意,以为是巡哨返回。
天宇中云层厚,星月无光,视界不良,下面奔腾的水声震耳欲聋,恍若万马奔腾千军呼号,听觉也难派用场。而且。警哨做梦也没料到有人敢公然入侵。
接近至十余步內,警哨突然发觉不对,不像是自己人,其中一个警觉地大喝道:“站住!龙。”
林彦不听喝阻,也不知道切口该如何回答,大踏步接近说:“鬼叫什么?你昏了头是不是…”
两句话便接近了四五步,水声撼山动岳,警哨根本不知他回答的是什么,再次大吼:
“站住!”
住字刚发,暗器已循声破空而至,半分不差横切入咽喉。
同一瞬间,另一名警哨也向后倒,两人分别被林彦和婷婷扶住了。
“你们在外面等候。”林彦说,将警哨的尸体放下:“留意城门楼的警哨。有事可发讯招呼。”
婷婷把住了营门口,龙姑娘在升登城头的阶项戒备。
林彦越过两三亩大的小校场,猫似的闪在一座营舍侧方,留心察看门前两位警卫的动静,估计接近的方位并计算袭击的距离与手段。
俩警卫刀隐肘后,站在门廊下抬头看天⾊,天快亮了,警觉心少不了减弱。
黑影暴起,快逾电火流光,三丈余空间一闪即至。长剑化虹猝然及体。
廊檐下黑影急堕,叱声似沉香:“有刺客!”
“打!”扑杀警卫的林彦也发出虎吼。向下一仆,奋⾝滚转的瞬间,冷虹剑化不可能为可能“铮”一声崩开下刺的判官笔,左手的飞钱已同时贯入对方的下阴。
两位警卫倒了,潜伏在廊檐下飘堕袭击的⾼手也倒了。林彦未料到檐下有人潜伏,几乎被判官笔穿贯脑袋,的确险之又险,惊出一⾝冷汗。
偷袭无功,他横定了心便闯“砰”一声踢开半掩的大门向里抢。大堂上⾼悬两盏大灯笼,光线朦朦胧,一声暴叱,守在堂下的警卫迎上,九环刀一阵怪响,力劈华山就是一刀,刀沉力猛內力出奇地浑厚,决不是警卫的材料。
林彦已决定大开杀戒,他被追逐得忍无可忍,⾝形不退反进,斜掠而上速度似乎加快了一倍,九环刀刚向下落,他已贴⾝从对方的左肩外掠过,左手反掌顺势劈出“噗”一声正中对方的后颈。
“呛嘟!”九环刀抛出两丈外,警卫也重重向前栽。
各处皆有人向大堂抢,刀光剑影耀目。
“啪啪!”他击坠两盏灯笼,一声长笑,向后堂疾冲。灯一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独闯虎⽳,除了自己便是敌人,碰上任何人便出手攻击准错不了。
“哎…”黑影中传出刺耳的惨叫,有人被击倒了。
一进后堂前的大院,劈面碰上一个巨熊般的大汉,肋下似乎挟了一柄八角巨锤。巨人大概四肢发达反应迟钝,未能早一步发觉来人是敌是友,三不管伸手拦住叫:“喂!怎么一回事?”
他懒得用剑,飞起一腿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哎哟…”巨人狂叫,抱着被踢的下阴向下挫倒,八角锤堕地轰然大震。
堂口闪电似的纵来一个人,怒叫道:“老夫替你招魂!”声到剑到人到“云龙三现”
狠招发似雷霆。
“铮铮铮!”他连封三剑,将对方最后一剑震出偏门,奋勇疾进贴⾝搏击,顺手一剑把击撞对方的胸口,如击败⾰,对方的胸骨应把內折凹陷,可是,他也感到不太好受,对方的友掌拍在他的右助下,沉重的打击力道,把他震退两步,气机一窒,如中重锤击撞,令他骇然一震,这家伙的修为大出他意料之外。相当可怕,要不是已运功护⾝,恐怕最少也得断掉三根肋骨哩!
这瞬间,三个黑影疾射而来,三支长剑几乎同时向他集中。他已无暇思索,马步尚未稳住,但又不能不接招,已没有闪避的机会,除了硬接别无他途。他一声长啸“惊涛裂岸”
狠招出手,以致还攻尽情发挥,吐出阵阵剑浪。
“铮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
三支剑有一支折断,三个黑影飞退八尺,断了剑的太厉叫:“狂澜十二式,他是林小辈!”
他感到真力被阻,对方的剑气太強烈了。老天爷!这里怎么来了这许多可怕的⾼手?外面两位小妹糟了!
“打!”他怒吼,左手发出三枚制钱,一鹤冲天扶摇直上,登上了大堂的瓦面…
“啊…”下面三个被他击退的黑影中倒了两个。
他刚越过屋脊,侧方上来了⾼大的黑影,毒龙熟悉的语音像打雷:“小狗!明年今曰是你的忌辰…”
他不敢逗留,脫手射出一枚扁针,以神驭器袭取毒龙的右眼,人向下一伏,斜窜两丈外,三两闪蓦尔失踪。
毒龙是暗器行家,而且早已知道他多次使用暗器,因此早有提防,这时恰好向侧闪,扁针擦右耳轮而过,把毒龙吓了一跳,未能跟踪追击发射龙须针。
“你走得了?”毒龙怒吼着飞跃而进,咬牙切齿恨极。
林彦急于撤走,不敢走小校场,沿右面的一列房舍掠走。
后面,毒龙在六七丈外狂追不舍。毒龙后面三二十步,五名⾼手也循声追逐。
他绕过一座屋角,突然向上急升,用上了壁虎功,贴在丈余⾼的墙上。墙⾊灰暗,他一⾝青,贴上去不易发现。
毒龙脚下甚快,来势似奔牛,刚冲过墙,林彦突然飘堕在毒龙⾝后,大喝一声,冷虹剑重重地砍在毒龙的顶门上,锋利无比的冷虹剑弹起老⾼,有金铁击撞声传出。同一瞬间,林彦的双脚以万钧力道,踹在毒龙的背心上。
毒龙有链子甲护体,不怕刀砍锤击,但万钧力道仍然噤受不起,腿双支持不住,⾝不由已向前一栽。
五名⾼手到了,林彦无暇察看结果,飞掠而走,在经过毒龙背部上空的刹那间,一脚重重地踩在毒龙伸在前面支持倒势的右手背上,去势如电射星飞,贬眼间形影俱渺。
毒龙被可怕的万钧力造所踹倒,百忙中双手前伸着地,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右掌背便挨了一踩,力道同样可怕。哎一声惊叫,不顾⾝躯着地,左手向前急抓,却抓了个空,火速蹦起怒叫:“追!追他上天入地!”
怒叫声中,拼全力狂赶,只感到右掌骨似乎全松了,奇痛彻骨,仓卒间抬手一看,看到掌背血⾁模糊。再向前一看,已失去林彦的踪迹了。
“不活剥了你此恨难消。我发誓,我要将你挫骨扬灰,不捉到你决不罢手!”毒龙向林彦消失处暴怒地怒吼。全关大乱,⾼手齐出。
林彦以全速奔向营门,糟!两位姑娘不见了,正忧心如焚,前面墙根下人影一闪,八荒神君熟悉的语音入耳:“从这里走,两个丫头在前面等候,快!”
破晓时分,他们在镇西北五六里的山腰草丛中歇息。八荒神君用手指点着林彦的鼻尖,不客气地怪叫:“你是嘴上无⽑,做事不牢。到达这里也不打听打听,居然妄想夺关抢渡船,活腻了是不是?我老不死是昨天随毒龙来的,三大金刚、八大天王不但全在,十煞星也全部到齐,⾼手精英全在此地,你竟然敢不知天⾼地厚,单人独剑往里闯!老天爷!要是我不心血来嘲赶来看动静,你这两个花不溜丢的小妹,恰好被睡在嘀楼上赶赴营舍的四个天王撞上。我刚把她们引开,四个天王便下来了,你看危险不危险?”
“老前辈,谁知道那恶贼恰好到达呢?”林彦错了认错:“一着错,全盘皆输,我真是糊涂透顶,竟然认为他们在韩城。以下的河岸守株待兔呢!”
婷婷苦笑,歉然地说:“单爷爷,这不能怪大哥,是我催.着他赶快远走⾼飞,他才急于抢在前面渡河的。事先的确已打听过了,镇民说只来了三四十名走狗,猜想他们全是供奔走役使的人,⾼手决不会多,百余里河东岸各处可偷渡处都有走狗搜索,最险的龙门渡怎会有⾼手坐镇呢?”
“好了好了,小伙子,里面情形如何?”八荒神君问。
林彦将交手经过说了,最后说:“那挟八角锤的家伙,可能是另一个金刚,四金刚该只剩下两个了。毒龙的头也戴了盔,冷虹剑毫无用处。不过,他的右手没有东西保护,我想,十天半月他绝对好不了。”
“你小子为何不毁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最可怕…”
“好,老不死就倚老卖老替你策划策划。告诉你,先遣的人已在三天前到达,领队的是江右牛郎牛智远,就是在碧菡别论引你出钦差府的人。咱们算定你要从此地渡河,因此都安排好了。几个男女假扮你们三个人,昼伏夜行向北逃,引走狗们去追。这里,东西两岸都有人掩护策应。唯一可虑的是,两艘渡船各有四名船夫,八个家伙全是宇內闻名的水中⾼手,咱们仓卒间找不到比他们⾼明的人派用场,只好把西川三雄来滥竿充数。他三人水性不弱,偷看了三天,已完全知道水势和控舵的技巧。问题是你能否在刹那间,把船上的四个恶贼同时击杀,如果有一个人稍慢一刹那倒毙,你们就会喂饱了⻩河鲤。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要从此地过河,改往北走。现在,两个丫头在此地蔵⾝,我带你去找断魂勾,找掩护你上渡的人与上山去察看摆渡的情形。
一个时辰后,两人回到原处。大批走狗已经在半个时辰前通过下面的官道,转向北面的穷山恶水,追赶假林彦去了,其中有毒龙在內,毒龙的右掌缠了伤巾。
林彦从掩护他上渡船的人处,带来了一个包裹,立即动手化装易容。八荒神看乘机向两位姑娘说:“你们两个丫头等会儿跟我走,等小伙子过去之后,我再带你们过河。”
“单爷爷,我要和大哥一起走。”两位姑娘同声议抗。
“胡说!你们想让他暴露⾝份吗?船上风险甚大,你们在他会分心…”
“可是…”
“听我的话,千万不要乱了章法。”八荒神君正⾊说。
林彦成了一个姜⻩脸膛,満脸老纹的挑夫,背有点驻,留着稀疏的山羊胡,打散头发捧上一些尘埃,再胡乱打了一个懒人髻。
临行,婷婷提着他的包裹和冷虹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抖切的嗓音向林章说:“大哥,小心珍重,如果你有了三长两短,我不独活。”
她转过⾝去,依在龙姑娘的肩膀上,浑⾝在战栗。龙姑娘也成了个泪人儿,默默地握住林彦的手,在掌心痴痴地投下深情的一吻,只吐出四个字:“天佑大哥。”
午牌初,一个青袍客商领了两名挑夫,挑了两担产自麒州的名产龙须席,风尘仆仆到了关门外的临时检查站。站设了围栏,走狗们足有二十名之多,不住审贼似的打量列队候查的旅客。主要的有六名走狗,其中赫然有魂勾鬼手,扮成一个巡检,居然神似。负责查验的人,有巡检司派来的三名巡捕,和三名税站的小吏与五名关丁。
二十余名旅客鱼贯列队,逐个向查验站移动。中年商人由于带了货,先到税站完税,取得税单再到查验站候验。不久,轮到他们了。那位真正的巡检大概与商人是老相识,首先含笑打招呼:“周东主,这么快就回去了?”
周东主満脸笑容,行礼泰然地说:“货不多,一共不到一百张贡席,不能再等了,敝号要在月抄将货送交平阳孙家呢!”
“辛苦辛苦,税缴了吧?”
“这是税单。”周东主将应交件证-一交案:“这是敞下与两位长随的路引,请加盖验印。”
一旁的魂勾鬼手与五六名走狗,鹰目炯炯打量周东主。过来一名走狗,伸手拉拉东主的八字胡,神态傲慢已极。魂勾鬼手也过来了,伸手摸摸包扎得相当精致的两捆贡席,目光凶狠地落在第一名挑夫的脸面上。
气氛本寻常,受检的旅客一个个神⾊紧张。这位背微驼的挑夫也不例外,老老实实一副可怜相。
魂勾鬼手的手伸出来了,伸两个指头要摸挑夫脸颊上的皱纹。
百十步外的龙门镇口,突然传出厉叫声:“拦住那带了剑的女人,她要強迫别人带路,拦住她报官…”
一个打扮很像龙姑娘的小女人⾝影,正掠过街口向西狂奔,一纵两三丈,快极。
魂勾鬼手突然收回手,低喝道:“是龙小贱人,快!”
讯号发出了,关上关下有不少走狗群起而造。
在巡检司专设的查验站,又受到一阵盘诘,十余名走狗也再次搜索旅客是否挟带兵刃暗器。幸而周东主是对岸平阳府的殷商,经常往来秦晋做买卖,巡检司的官兵皆与他多少有些交情,⾝上更没有任何引人起疑的物品。而且上面的龙门关发现敌踪乱糟糟。昅引了走狗们的注意力,因此平安地过关。
十余名经过检查的旅客在码头候波,对面来的渡船刚靠岸,旅客们走右面的小径接受另一关卡的检查。
三名走狗把住码头,一个向船上的四名船夫大声说:“上面已发出警讯,千万留心讯号。”
“放心啦!哈哈!你们最好让正主儿上船。”一名暴眼凸肥的船夫大笑着说:“你们这样严密查验,咱们兄弟哪有立功的机会?”
走狗头摇苦笑说:“那也是不得已的事,统领不希望小狗的尸体喂了鱼虾,逼他不敢上船,要在陆上擒他,大家省事,你们哥儿四个好汉,也不必漂流十余里冒险,还有甚么好埋怨的?”
“上船!”另一名走狗向旅客们挥手叫。
这是一艘首尾略狭的小舟,与两河流域的长方形平底船不同,倒有点像大江一带的渔舟,只有一柄舵控船,之外是三四根有铁钩的长篙。三船夫操篙,一舵手,四个人全是江湖上水性超尘拔俗的巨擘,赤着上⾝,腰带上有一把狭锋匕首。
一枝篙钩住码头上的铁柱.船便稳稳地靠牢在码头上。第一个登船的旅客,是扮成小行商的断魂钩罗文雄,靠近船尾安顿包裹。最后下船的是飞豹李天雄和金刚郑武雄,两人的扮像是肩挂鞘袋的口牲贩子,占住了船头一段,每船限载十名旅客,每人渡资二十文。
早些天下了雨,河水略涨,滔滔洪流以飞瀑怒嘲的声势,从上游的峡谷绝壁间咆哮狂泻而下,水势奔腾澎湃飞珠溅玉,阵阵浪涛可怕地腾涌旋卷,这就是有名的桃花浪。倒泻的水声应和山峡的回声,似苦万雷齐鸣,天风雷电骤至,说话如不减叫,对面的人也不易听清,胆小的人到达此地,保证心胆俱寒手脚发软。
渡口两山夹峙,上狭下宽似乎是从中开凿的,鬼斧神工,令人对古代的工程人员肃然起敬,渡口宽约二十余丈,两岸的人彼此可以看清面目,似乎近在咫尺。可是,奔腾澎湃的滚滚洪流,却令人惊心动魄骇然变⾊。
船开始移动了,三名大汉各持一根钩篙,分别钩住崖壁间的铁制师公环,将船逐渐向下游拉,岸壁间,每隔五六尺便设有一个师公救生环。船开始烈猛颠簸。水花雾气猛往船上扑,旅客们蜷缩在船內不敢移动,似乎小舟已成了一片在狂涛骇浪中的枯叶,任何时候皆可能翻覆,或者撞向峭壁粉⾝碎骨。
刚上驶五六丈,码头传来了警锣声,有人大叫。“陈兄,正点子可能在船上,放下去!”
林彦早已蓄劲以待,双手齐扬,四枚扁针破空而飞,同时大喝一声,抓住⾝侧的一名操篙人握篙的手,一掌拍碎了对方的脑袋,将尸体拨落水中,他也抓实了钩住师公救生环的钩篙,船稳住了。
同一刹那,断魂钩接住了另一根钩篙,一脚将挨了一扁针的大汉挑落河中。
同一瞬间,掌舵的大汉仰面便倒,猛地一掌向舵柄劈去。
飞豹来得正是时候,奋⾝扑上,脑袋凶猛地撞向大汉的肩肋,恰好顶住了劈向舵柄的巨掌,同时也抱住了舵柄。
四个水性⾼明的⾼手,全被扁针在同一瞬间击中。船烈猛地摇摆,水往舱內灌,旅客们失声惊叫,恐惧地爬伏在舱內狂叫禹王菩萨保佑。
金刚也夺获一根钩,向旅客大吼:“不许移动,动了大家死,爬伏下来。”
船总算被稳住了,断魂钩叫:“有进无退,同上拉!”
对岸的码头上,十余名旅客打扮的人,正向守在码头上的十余名走狗发起攻击。那艘渡船刚卸完旅客,闻警便飞快地离开码头,四个⾼手将船向上游拉动,目光全在这一面的渡船上。
两岸都是悬崖绝壁,码头上下游的崖壁上,皆有百十枚师公救生环,上游是移舟用的,下游是防险,船万一错了些少方向,便会漂向下游,使得利用下游的师公环拉上码头。
这一面的码头与龙门关附近,八荒神君与两位姑娘,这有先期到达的二十余位义土,展开了锐不可当的狂疯袭击,老神君的狂笑声与水声相应和,两位姑娘的娇叱惊心动魄,走狗们成了丧家之犬纷纷逃命。
船向上游拉动,掌舵的飞豹大声说:“对面那艘船可怕,他要撞沉我们的船,大事不妙。”
对岸的渡船,与这一艘保持同样的速度向上拉。如果这艘船下放,对岸的船也必定同时离岸,双方对向斜冲,必定在湍急的滚滚中流会合,即使不相撞也会被激流所覆。
“李兄。能避开他们吧?”林彦问。
“不能,他们比在下熟悉水势。”飞豹绝望他说:“除了回航码头,别无生路。”
“如果在下用篙投掷袭击,他们的船是否会偏向?”
“这…可能,只要能使掌舵的舵柄略移,我们就可以上抢半个浪。”
“好,交给我。”林彦的语气中充満自信。
“老天爷保佑,咱们全船的命,交在你手上了。”飞豹豪放地说:“能和五湖神蛟在龙门渡较技,也是一大快事,赶快上,哈哈…”三根篙一阵急动,钩住师公环迅捷地将船向上游拉。
对岸,五湖神蛟的船也加快向上拉动。
十丈、二十丈…师公环已尽。
“放!”飞豹大吼。三篙同时脫环,一点崖壁。船头斜冲而出。飞豹屹立如岳峙渊停,双手把舵徐徐推转,脸上每一条肌⾁似已冻结,神⾊冷静庄严。
船首斜转,破浪向对岸斜冲而下,急剧地升沉,快逾劲矢离弦,像是狂风中的落叶,在惊魂慑魄的狂涛中向对岸斜冲而下,一发便不可遏止,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岸的船,也同时离岸斜冲而来,势如奔马。
二十余丈河面,瞬息可至。
交会点正是河中心,五湖神蛟计算得十分精确。
一声怒啸,林彦的铁钩篙破空而飞,两丈长的木钩重有十斤,在他来说,攻击对岸的人也绰有余裕。
他抓起另一根备用的钩篙,第二次发出,篙如匹练横空,随着前篙斜向飞腾而去。
双方都是行家,前置量计算得十分准确。第一枚篙与船会合,一名大汉冷哼一声,举篙急拨。
“啪!”双篙接触,大汉惊叫一声,⾝形一栽。
篙头仅略为偏移,一声怪响,击破右弦板斜贯在船上,船狂疯地摇幌,烈猛地升沉,形势极为险恶.把持不住。
第二根篙接踵而至,横扫而来的势如雷霆。
“啪…”篙扫在舷板上,尾部击断了舵柱。浪涛一涌,船突然翘首向天,猛地扭转一晃不见。
这瞬间,飞豹呼出一口大气,船从沉船处的上方疾射而过,相距不足三尺。要不是沉船是直揷入水的,覆舟势必将行驶的船撞沉同归于尽。
船并未能准确地冲向码头,而在下游五六丈靠上了崖壁,断魂钩与金刚两根篙,总算及时钩住了师公救生环,免了撞毁在峭壁的大劫。
“两世为人。”断魂钩犹有余悸地说。
飞豹盯着奔腾下泻的滚滚洪流,头摇苦笑道:“五湖神蛟四位仁兄即使不死,十几里路的冲刷也够他们受的了。我以为咱们四川的三峡是天下之险,比起这里仍然差了三两分。这鬼地方人力是难以抗拒的,但居然有渡船往来,所以人定胜天的话,果然不谬。”
两根篙逐环将船向上拉,接近码头,一位红光満面龙马精神的花甲老人,领了二十余名男女,在上面抱拳行礼相迎,洪钟似的语音庒下了如雷水声:“老朽千里追风朱桂,恭迎老弟台侠驾。东龙门各关卡皆已清除,请放心登岸,坐骑已在上面备妥。”
对岸,八荒神君与三十余名策应的义士拥着两位姑娘在码头相候,老人家的嗓门特别大,用的是千里传音绝技:“朱老弟,少废话啦!把船放过来。如果毒龙发觉上当半途折返,咱们这一面的人,岂不成了枉死城的娇客?”
西岸的人先后由西川三雄渡过河东,两位姑娘忘形地扑入林彦怀中,喜极而泣。
策应的人先后撤走,八荒神君、江右牛郎、千里追风三位前辈,伴同林彦与两位姑娘向上走,不久便到了名胜区鸣泉嗽玉,两名大汉已牵了八匹坐骑恭候。
东峰临思阁方向奔来一位中年人,老远便大叫:“对岸传来讯号,毒龙大批人马,将接近龙门关。”
“哈哈!他回晚了一步。”八荒神君开怀大笑:“等他把放在关分的备用破船修妥,咱们已远出数十里外了。”
“老前辈,如果他不再追来,岂不…”林彦迟疑地说。
“如果毒龙不追来,快马返回西安,仅有五六曰脚程,仍不足十曰之数,岂不前功尽弃?
“哈哈!放心啦!他会追来的。除非他立即散伙一走了之,不然空着手返回西安,梁剥皮不剥了他才怪。”八荒神君的话充満自信:“梁剥皮已下令给他,毙不了你,便不许他和王九功返回钦差府,上天入地他跟定你了。”
坐骑越过龙门东山,千里追风勒住坐骑说:“林老弟,咱们这就分道扬镳,好让毒龙放心大胆追赶。”
“朱老前辈,请问可有神州三杰的消息?”林彦问。
“他们在平阳府史村北面的小村庄。”千里追风回避他的目光,神情黯然:“鲁大侠一生游戏风尘,一⾝侠骨宇內同钦,委实令人肃然起敬。三杰在等你,也正在监视毒龙安揷在襄陵山区,准备曰后攻略山西的一群巨寇。老朽已获得平阳府知府大人的合作,大兵已发封锁山区,阻止这群巨寇与毒龙会合。老弟可沿官道北行,老朽在前面派有人等候,他们会领你去见神州三杰的…”
“你不能逃得太快。”八荒神君急急接口:“毒龙如果不追.岂不功亏一篑?呵呵!前途见,小心了。”
三位老前辈匆匆走了。婷婷脸⾊苍白,魂不守舍地说:“大哥,我们慢慢走吧,我要珍惜每一寸光阴。”
“婷婷,你的话有何用意?”林彦问,不胜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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