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兄弟结拜
永旭的神色却安祥而活泼,剑气轻灵的吐,在对方诡异万分霸道绝伦的抢攻下,封锁了李驹绵绵不绝猛烈无匹三十余招快攻,最后撤招斜掠丈外,收势讶然道:“大哥,你的剑术奇奥绝伦,却又似乎劲道不足,是不是绝招?抑或是内力不足?”
“这…”“我明白了。”永旭恍然地笑道:“不忍下手是不是?骅弟,看你的了。”
李骅接过乃兄的剑,拍拍膛说:“二哥小心,我一口气攻你五十招。”
“来吧!别客气。”
“着!”李骅出其不意抢攻,展开了空前猛烈的袭击,人影进退如电,剑虹幻化重重剑山,比乃兄勇猛泼辣得多,速度似乎也略为迅疾些。
但攻至三十招,仍未能取得绝对优势,永旭反击的剑影,始终给他无比的威胁,无法主宰全局,攻势终于缓慢下来了。
四十招,永旭又轻易的撤出圈子,笑道:“够了,再斗下去要出人命啦!骅弟也没用绝招。”
“二哥认为我们可派用场吗?”李骅欣然问。
“岂止可派用场?咱们三支剑保证可令群魔丧胆。”永旭满意地说:“你们急于返城吗?”
“不急,二哥之意…”
“我在想,我们该在应付群殴方面下功夫。”他郑重地说:“联手的默契最为重要,我们要把三个人的长处凝结起来。妖魔鬼怪们人多势众,他们不会照武林规矩和我们公平决斗的。来,我们辛苦些,试练我的洒星罗剑阵,这是我三位恩师功参造化的奇学,看我们能否配合得上?”
晚霞天,他们踏入城关,由李驹在前领路,直趋城西位于殷家山下的九华老店,青城小得可怜,城周四里多一点,城内却有山水,街道曲折凌乱,客店倒是不少,来投宿的人,几乎全是游山客和进香徒。
九华老店是颇负盛名的老店,规模数全镇第一,一次可容纳三四百名香客,当然住的是大统铺。
两跨院倒有两列上房。
李驹兄弟拥有两间。
上房皆有内间,一进房,两书童便把外间的铺盖搬到邻房去了,把外间让给永旭。
洗漱毕,青霜奉上香茗说:“启禀公子,靳爷说,这时可否进见?”
“快请。”李驹说,转向永旭:“旭弟,我替你引见两位大叔,他们是舍下照管外务的执事。”
两位执事一叫靳义。另一位叫侯刚,都是年约半百相貌堂堂的长者。
李驹兄弟称他们靳叔、侯叔。
另一位是年约花甲的老仆李忠,一个毫不起眼的干瘦老人。
李驹兄弟也称他为忠叔,据说是从小把兄弟俩带大的老仆。
永旭神目如电,一眼便看出这三位称叔的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内家高手,也知道必是李驹兄弟的保镖,少不了客气一番。
就寝前,李驹到了邻房。
靳义低声问:“家驹侄,你们在山背后怎么逗留了好半天?像在手又像在练剑,是怎么一回事?”
“在练剑阵。”李驹得意洋洋地将经过说了。
“这…愚叔倒是放心了。”靳义沉着说:“听你的口气,他的剑上造诣真的比你高明?”
“岂止高明而已?靳叔,不是小侄灭自己的威风,真要把家传绝学用上,也占不了丝毫上风,他的剑术诡异得难以想像,小侄还没见过如此难测的门剑术呢。以他的洒星罗剑阵来说,步法的奇奥身法的配合走位固然可怕,而配合出手的剑招简直匪夷所思,简单、凶猛、实用、辛辣、出人意表令人防不胜防,真有鬼神莫测的威力。他是阵的中枢,还不知在真正与人手时,他会出什么神奇妙着呢。”
“贤侄,依你说来,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人物,在末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愚叔反对你与他密切往来。”靳义不安地说。
“靳叔请放心,小侄完全信任他。”李驹坦然地说。
“朋友必须小心谨慎,万一他是妖道李自然的…”
“妖道如有这种艺业深如瀚海的羽,根本用不着派出去做眼线。请相信小侄的判断力。”
“好吧,愚叔留意些就是。”
次早膳毕,李驹兴高采烈地说:“旭弟,今天到九华走走先勘察一下形势,如何?”
“大哥是不是手了?”永旭笑问。
“手?这…”“昨天那两位仁兄,该已将消息传出去了,小弟猜想,不但我们附近已受到严密的监视,路上也保证可以找到伺机报复的人,大哥是不是打算公然面?”
“哈哈!那不是正好吗?”
“好就好,那就在九华逗留吧,来回要两天工夫,行囊不必带,到寺里借宿,带上剑便可。”他欣然同意。
“你的剑呢?”
“我不带剑。呵呵!带了剑,就不像个文弱书生啦!”他疯疯颠颠地说:“儒以文政,读书人本来就令人讨厌;侠以武犯,带剑更令人害怕;儒与侠联在一起,不天下大者,几稀。”
“二哥说得不错。”李骅也含笑接口:“听说江湖道上,有一个人人感到头痛的道高手,姓富名申,绰号叫穷儒,是个心手辣无所不为的可怕人物,一个深藏不艺臻化境的煞神。世间如果多几个这种人,真要天下大啦!”
“要不了几天,你就可以看到这号人物了。”永旭轻描淡写地说。
“这家伙要来?”李驹问。
“不错,早些天我在鲁港镇食店看到他,好像三残的醉仙翁成亮,和三怪的笑怪马五常这两个高手名宿,并未看出这位煞神的身份呢。”永旭一面穿衣一面说:“这家伙的确腹文章,但却不走正途,在江湖出没如神龙,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后碰上地,你们得小心些,他极少与人当面冲突,背地里却狠毒辣,睚眦必报,暗算的手段高人一等,他会像冤鬼般死不休。”
“他会来九华?”
“会来的,大概是大请来助拳的高手。也许,目前他已离开大那些妖孽,正在蹑踪挹秀山庄的人,因为挹秀山庄两个小鬼,在鲁港镇食店骂人骂得大毒。”
永旭将鲁港镇所发生的事说了,最后说:“其实;穷儒的为人固然可恶,但也有可爱的一面,至少,他不会主动地欺凌弱小,肯宽恕无知的人,因此,见面最好不要用话损他,最好能设法让他和大反目,也许会成为我们的臂助呢。”
他们预计要在九华逗留三天,以窥探群魔动静和察看地势,不带书童随行。
靳义同行张罗食宿琐务,其他的人仍在客店。
李驹虽是名义上的大哥,但永旭两年前曾经到过九华,可说是识途老马,李驹便名正言顺要他担任对外涉的发言人,凡事皆由他作主。
上三竿,四人施施然上路。
远望九华诸峰,如同九朵青莲参天而起,气象万千。
大道沿山谷蛇蜒伸展,青山绿水风景清幽,令人心旷神怡。
沿途间或可以遇见一些虔诚的香客,背了行囊捧了信香,一面走一面喃喃祝祷,表情木然形如痴呆,颇令人心动。
一个时辰后,到达山脚的二圣帝殿。
这里距城二十五里,远道的香客通常不在县城投宿,直接到此地找宿处,因此附近有不少简陋的客栈。
卖香烛法器的店铺形成一条小街。
街尾那间专门接待香客的大客店门关得紧紧地,必须到八月底开门接待香客。到九月初,这家店伙即有三百名以上之多,可知道规模之大。
踏入店前的小街,劈面碰上一名彪形大汉,双手叉挡住去路,翻着怪眼用破锣似的大嗓门说:“你们来了?算定你们也该来了。”
永旭轻摇着随手折来的树枝、,笑地上说:“嗯!这不是来了吗?哦!酒席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该请的人都来了吧?还缺几个?”
李驹大惑,这位新结的二弟怎么有功夫在这儿请客?
彪形大汉一头雾水,讶然问:“你说什么?”
“蠢才!不是要你在这里客吗?”永旭煞有介事地说:“哪些客人未到?”
“咦!你胡说些什么?”大汉更是迷糊。
“啪”永旭给大汉一耳光,沉下脸说:“不中用东西!你忘了你是客的奴才?”
大汉被耳光打醒了,掩住左须怒叫:“太爷要的是你,还有他、他…”他,是指李驹和李骅。
靳义笑嘻嘻地上前,指着自己的鼻尖说:“还有我呢,你没忘了吧?”
李驹忍不住大笑,说:“蠢才,你怎么你你他他的?无礼!你知道我是谁?”
“昨天,你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人。”大汉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意:“咱们在此地等你们。”
“备好酒菜没有?”
永旭接口:“早些说清楚岂不免去无谓的误会?我还以为你是我派在这里请客的奴才呢。呵呵!得罪得罪。”
大汉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劈面揭出一记快速的“黑虎偷心”要扳回一记耳光的老本。
“救命!”永旭退后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君子动口不动手…”
“先动手的是你!”大汉怪叫,进又是一拳攻出。
李驹从斜刺里伸出大手,奇准地抓住了大汉的大拳头,笑道:“打不得,你这大拳头会伤人的。哦!谁叫你在此客的?”
大汉不但收不回大拳头,而且浑身在发抖,凶睛的历光消失,苍白着脸恐惧地说:“在下奉…奉尹…尹爷之命,来…来领你们去…去赴会…”
“赴会,尹爷又是谁?”
“恨天无把尹…伊寅。”
“在何处?”
“头天门。”
“你走吧,咱们随后就到。”李驹放手说。
大汉狼狈而遁,走得好快。
靳义眉心紧锁,有点不安地说:“恨天无把是六安州的霍山剧贼,醉仙翁怎会上这种强盗朋友?”
“可能是大请来的人,醉仙翁不在,主事的人只好派人出头罗。”永旭信口说:“看情形,咱们可能要一直打上山去了,沿途拦截的人将一批比一批高明。走吧!咱们不能令他们失望。晚散不如早散,早些吓跑一些妖魔鬼怪,赴会的人便不至于那么踊跃了。”
“旭弟你猜,我们能不能搅散他们的大会?”李驹迟疑地问。
“目前未免言之过早,但我们在尽力不是吗?”
“我们得着手调查魔双方请来的高手名宿了。”
“人尚未到达,从何查起?有些高手名宿与孤魂野鬼差不多,不到时候不面,怎样查?”永旭一面走一面说:“过几天我们化明为暗,调查就方便多了。”
至头天门共有五里左右,沿途山势不太峻陡,茂林修竹山遍野,林荫蔽,暑气全消。
走了两里地,前后不见有人。
永旭突然说:“前面有不速之客,小心了。”
路旁的古松下,一个缧衣百结的中年花子,四抑八叉地躺在树下,双脚伸至路上,破草鞋与肮脏的脚发出阵阵臭味,鸟爪似的双手抱着一斑竹打狗沉沉入睡,鼾声如雷。
上空传出银铃似的轻笑,绿影飘出而降,从两丈高的横枝上飘落,轻盈妙曼点尘不惊。
是一位如花似玉的佩剑少女,隆细浑身是魅力,媚笑着说:“诸位有了困难,需要帮助吗?”
嘴里在说,一双波四转的媚目也在送秋波,看看李驹,再看看李骅,最后停留在永旭身上,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颊旁的笑涡儿更深啦!
李驹兄弟如临风玉树,俊秀超群,但细皮白的确带了一两分纨侉子弟的气息。
而永旭是不同的,雄壮中出俊秀,脸上健康的色彩显出蓬的朝气,儒衫掩不住内在膘悍的气息。
正是那些母并不强烈的女人,梦寐以求的男子汉。
“喝!地藏菩萨道场,居然出了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狐仙,这鬼地方要有祸事了。”永旭狂傲的说:“小姑娘,我们的确有了困难。
你瞧,前面有引路的鬼卒,后面最少也有五六个防止我们逃命的判官,我们只有往上的一条路可走。呵呵!困难不是不可克服的,问题是姑娘是否肯高抬纤手帮上一把,对不对?”
“你说得对极了。”绿衣女郎扭着小蛮,风情万种地走近,香风入鼻,俏甜的语音十分悦耳:“你说我是狐仙,是捧我呢抑或是损人?说呀!小后生。”
这神情甜极了,媚极了。打情骂俏的意味十足。
站在后面的李驹兄弟哪见过这种大场面!脸红耳赤怒容面,要发作啦!
“嘻!小姑娘,我哪敢损你呀?”永旭嘻皮笑脸不在乎:“当然,要说你是狐仙未免语涉轻薄,那就叫你绿衣仙子该成了吧?据我所知,九华大会前来参予的人,有黑道、有绿林、有水寇、有痞泼皮和妖魔鬼怪,就是没有白道英雄。看你嘛,白道中没有你,你当然不是由道四女杰的追绿,我猜你定是妖山道中的绿衣仙子路姑娘路凝香,我猜得不错吧?”
靳义眼观鼻鼻观心,垂手而立真像个老实的随从。
李驹兄弟却被路凝香三个字吓了一大跳,脸色大变。
这个女妖外表像是年方二八的少女,其实却是年近半百的妇人,江湖朋友谁不知道这位名列四大妖仙的风妇?
据说,她是失踪多年的老魔头碧湖老妖的情妇,她那一身硬软功夫皆由碧湖老妖亲授,已获老妖真传。
碧湖老妖横行天下号称无敌,连白道第一条好汉玉龙也无奈他何,调教出来的情妇那能差劲?
她本身的妖法媚术已经够令人害怕了,加上老妖所传的真本事硬功夫。令她登上江湖女妖中大名鼎鼎的女妖魁首宝座。
白道英雄畏之如蛇蝎,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背地里,江湖朋友称她为绿衣妖女。
“晤!你猜对了。看样子,你定是这些人的首脑。”
绿衣仙子几乎要挤入他怀中啦!笑得更媚更:“你居然没带剑,大概是自命不凡的汉子。小兄弟,你贵姓大名呀?怎么在江湖上从没见过你?你出道多久啦?一年?”
“呵呵!你问了一大堆问题,慢慢来,让我口气。晤!好香,你再靠过来,我可要意情不克自持了。”他并无退让的意思:“我姓周,出道一两年啦!小人物嘛;你知道的,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头,说难真难,难怪你不知道我。那是我的好朋友,兄弟俩姓李。
路姑娘,他兄弟俩更差劲,出道的日子不足百天。呵呵!你就叫他们大李小李和周二好了。路姑娘,你问我的都答复了,可是你还没将怎样帮我们克服困难的办法说出来呢。”
“小兄弟,不是办法,该说是条件。”绿衣仙子的右手,挽住他的左小臂,姆指有意无意地按在曲地上:“你也许不知道,大算得了什么?你对付得了他,但他请来的高手,你…你毫无机会。”
“条件?应该的。呵呵!黑道人讲的是功利。没有人会毫无代价地替不相关的人挡祸消灾。”、“你明白就好。”
“在下洗耳恭听姑娘的条件。”
“条件很简单…”
“愈简单的条件愈令人害怕。”他抢着说。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掉你。”
“呵呵!你这张樱桃小口能吃多少?”
“你不要笑,装成亡命的鬼样子不会有好处的。条件是你们跟我走,本姑娘是大魔云龙三现请来助拳的。”绿衣仙子的媚目不转瞬地住他的眼神:“你该明白,光临九华山的人,不是帮大魔就是助大,必须划清界限,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你说吧,答不答应?”
“路姑娘,如果我不答应…”
“你会答应的,是吗?”
“那老花子答不答应呢?”他向不远处呼呼大睡的老花子一指:“他是亦正亦不黑不白的北丐。如果我答应你,他也必须…”
北丐突然一蹦而起,怪叫道:“浑小子,你怎么咬上我了?你瞧我这副德行,狐狸会让我她的罗裙?”
绿衣仙子大怒,绿影一闪,如同逸电光,猛扑三丈外的北丐。
北丐撒腿便跑,破草鞋踢拖怪响,看似不快,其实奇快绝伦,像是用缩地术,沿路向下逃。
一面逃一面用大嗓门叫骂:“狐狸!害人!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货,我老要饭的怕你。救命哪!女疯子发花颠啦…”
叫声渐远,余音袅袅不绝。
永旭呵呵一笑,向李驹说:“走吧,再听下去就不堪入耳啦!北丐那张嘴缺德得很,骂起人来从不怕脏的。”
四人脚下一紧,快步向上走。
李驹的脸色仍未回复正常,犹有余悸地问:“旭弟,你不怕这妖女?”
“你呢?”他含笑反问。
“这…我知道她比我高明。听说她的魄香和媚心术,天下尚无能克制的人。”
“大哥,请记住,下次如果碰上她,切记不可与她目光接触。”
他掏出一只得自香海宫的玉瓶递过说:“这是可克制魄香的奇药,抹在鼻瑞先入一些,任何香也无奈你何,给你和骅弟防身。”
“这…给了我们,你呢?”
“我还有。我练的是玄功,媚心术对我不发生作用。”他一面走一面解释:“内功三大派,抗拒心魔各有所长。玄功是用导引术;禅功用防拒术;内家用禅拒术;而以导引术最有效。导引术是因势利导,化而为用;防拒术是治本,功不深抗力即消失;排除术因势耗神,易致两败俱伤。妖女经验丰富,她已发觉我不怕她,我在她面前谈笑自若,所以想找机会用真才实学制我的曲池。”
靳义摇头苦笑,说:“哥儿,我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样练的,有你在两位贤侄身边,老朽放心了。老实说,刚才我以为大限已至,正打算孤注一掷呢。你瞧,老朽身上的冷汗仍未全消呢,哥儿,能将贵师门见告吗?”
“靳叔恕我,不能。”他率直地说:“家师是闲云野鹤,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们的清修。”
“哥儿的造诣…”
“呵呵!武学深如瀚海,小侄这点能耐又算得了什么?两年前打通玄关之后,小侄也不知道自己的进境如何,与人手随势而异,敌强则强,敌弱则弱。总之,靳叔可以放心的是,小侄从不滥杀,行事无愧无怍。”
“哥儿说得对。武学深如瀚海,广无涯深亦无涯,永无止境,而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是否可以新又新不断求进,全在乎人是否有大恒心大毅力,去求取进益觅创奥境。”靳义无限感慨地说:“这当然决定于人的天赋,但如无明师指点,亦一将枉费心力。我想,令师必是跳出三界外,不受七情六左右的世外高人。”
“旭弟,你看得开世情吗?”李驹突然问。
“不能。”永旭坦率地说:“我还年轻。”
“你是否打算出世?”
“出世必先入世,是吗?”他诚恳地说:“大哥,人来到世间,不是为出世而来的,如果为出世来,又何必人世?玄门子弟讲求积修外功,这外功简单地说就是求道,你如果不先修予,又能求得什么呢?尘世滔滔,该做的事多着呢,不为苍生尽一份心力,便匆匆出世,不是太自私了吗?自私的人是成不了道的。以家师来说,年登奎重,还没想到隐修呢,为了惩罚一个手血腥的元凶,不惜带着我走遍天下,花去五载光。家师并不奢望成道,他老人家不属于目下的任何玄门教派,更不是那些挂羊头卖狗的天师道信徒。”
谈说间,头天门在望,宏大的甘寺气象万千。
两名大汉站在坡上怒目而视,相距十余步外,一个大汉用手向西一指,恶狠狠地说:
“那一面的山头上见,咱们在等你们。如果你们不来,自会有人找你们讨公道。”
说完,匆匆走了。
永旭领先便走,一面说:“等会儿我们从山越野而走,不管发生任何事故皆不可逗留。”
“二哥,不去赴约了?就这样示怯溜走?”李骅愤然作问。
“呵呵!骅弟,你与谁有约?”永旭笑问。
“他们…”
“如果他们布下箭阵,或用九龙筒八方放火。你也要去?”永旭摇头说:“不,我要他们跟我走。”
“这…”“骅侄,你说过一切由你二哥作主的。”靳义接口。
“可是…”李骅神色不以为然。
“骅弟,怕灭自己威风是不是?”永旭泰然地说:“我们不是示弱,而是要主动引他们到我们选择的地方决战,要是让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什么都办不成啦!走!”
绕了一座山,快速地到达二天门。
永旭一马当先,登上了半山亭,山坡上琼出五六名大汉,同声怒吼:“你们逃不掉的,鼠辈站住!贼王八…”
永旭急掠下坡,上了小径一阵急走里余,然后向上攀登一处三五亩方圆的小秃顶山头,拍拍手说:“看看吧,这里正好松松筋骨。
打发他们之后,再到三天门太白书堂借宿,我们不是穿了儒衫吗?”
追的人像猴群。漫山遍野而至,总数不下五十人之多,一个个追得汗挟背。
有些抄捷径拦截的人,更是气如牛,上气不接下气,累惨了。
四人占据东面主位,盘膝坐下谈笑自若。
第一个登上的人身材高大。雄壮如狮,暴眼凸腮脸横,挟一风磨铜制的虎尾,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怪叫;“好小子,你们逃得掉吗?站起来说话,太爷恨大无把将一个个活撕了你们。”
永旭嘻皮笑脸安坐不动,摇手说;“老兄,急什么?先口气收收汗再发威好不好?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再谈不晚,反正我们已经走不掉了,是不是?也该让我们歇口气吧?”
“大爷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你们的命…”
“为什么呢?真有那么严重?”
人陆续到达,半孤形列阵。
恨天天把一敦虎尾,似乎地面也在撼动,入地两尺余,力道骇人听闻,人声嚷;“你们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弟兄,管闲事强出头必须付出代价。你们是大魔的羽,假扮书生瞒不了太爷的法眼。跪下求饶投降,不然太爷就在此地火化了你们。”
永旭整衣而起,向对方的山丛一指,笑道:“那边是燕子,九华真人身成道的地方。如果我死了,拜托拜托把在下的遗蜕留与九华真人作伴,不能火化,因为在下不是佛门弟子。”
“由不得你。”恨天无把怒吼,举手一挥:“上去两个人,要活的。”
出来两名佩刀大汉,狞恶地大踏步上前。
永旭淡淡一笑,向李驹低声说:“小人物不值得开杀戒,惩戒他们便可。大哥上去和他们游斗,隐藏实力制造混乱,我得先把左首那两位挟雷火筒的仁兄解决掉,免去后顾之忧。”
李驹缓缓站起,举步出。
靳义则向永旭低声问:“哥儿,你怎知他们持有雷火简?”
“猜想而已。”他说:“醉仙翁有一位知…”
“你是说火灵官景雷?”
“不错,这家伙的火器太歹毒,不得不防。”他打量着两个挟着雷火筒的大汉:“这两位仁兄不是火灵宫,可能是他的门人。”
李驹已和两大汉对面而立,拍拍手说:“两位,咱们在拳脚上玩玩,你们如果害怕,换两个拳脚高明的人来。”
两大汉哪将一个小书生放在眼里?一个向同伴说:“我上去好了,一比一给他一次公平的机会,不要让同道们笑话。”
“一比一?好吧,我不打你的要害就是了。”
李驹一面说,一面掳袖,掖衣尾,最后在手掌吹口气,拍拍手,装模作样的拉开马步,立下丁字椿…
马步尚未完全拉开,大汉已一声狂笑,疯牛似的抢入动手“黑虎偷心”一拳捣出,砰一声正中李驹的口。
“哎唷!”李驹慌乱地叫痛,连退三四步摇摇倒,急叫道:“慢来慢来,你怎么不等我…”
大汉又是一狂笑,疾冲而上,右手五指如构“金豹爪”劈便抓,居然迅疾无比。
李驹慌乱的扭身闪避,双手一阵摸抓,像是抓到了一条死鱼,右手扣住了大汉的手腕,瞎碰瞎着,腑身慌乱地上身向前一栽,似乎恰好用上了大背摔笨着。
大汉会飞,突然从李驹的顶门飞越,来一记美妙的前空翻,叭一声背部着地。脑袋刚好掉在李驹的脚前。
天灵盖无巧不巧地碰上了李驹的右靴尖,躺在地上翻白眼,像是睡着了。
“哎呀!他…他死了…”李驹惊煌地大叫。双手抱头不管东南西北撤腿便跑,一面惊叫:“不得了啦!我…我不…不打人命官司…”
跑就跑吧,他该往自己人的方向跑,竟然昏了头,奔向对面黑的人丛。
歹徒们都感到好笑,挡路的一个一面伸手抓人,一面高叫;“手到擒来…”
“砰!”这位仁兄又摔出去了,接着第二个大汉被李驹的莽牛头撞翻在地。
三冲两撞,眨眼间便倒了五六个人,人群大,蓦地人影似闪电光,入混乱的人丛。
“!个鸟!”恨天无把大吼:“捉住他!”
混乱中,竟然无人发觉永旭已进入人丛,永旭的身法太快了,而所有的目光,皆已被相反方向的李驹所吸引。
他超越两名大汉,鬼魅似的来到了持雷火筒的两大汉身后,叫道:“抄家伙上呀!你们不上交给我。”
两大汉身躯一震,然后直的向前仆倒,两具雷火简易手。
他迅速转身,双筒一伸,向身后三名脸惊诧的大汉咧嘴一笑,说:“你们想变烤猪吗?来吧!”
三名大汉清醒了,吓了个胆裂魂飞,狂叫一声,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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