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萍踪奇语
施鸣峰收起三颗比⻩豆稍大的银丸子,称奇不已地自语着:“这说话声音听来分明很熟悉,是谁呢?”
低头蹙眉,频频搜思!
田舍村姑林翠诧异道:“鸣哥,既然是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会听不出是谁呢?”
施鸣峰朝她苦笑了一下,却是黯然头摇道:“很像我静弟弟的说话声音,可是从事实上判来又极不可能!”
“哦!”秃翅飞燕梁立不由奇怪的问道:“施相公,此话怎讲?”
胸呜峰道:“我静弟已出门玉关,往大漠草原,若是他果真已来蜀地,发现我遭着凶险,挺⾝出来除掉強敌,到时我弟兄俩该一聚离别后情形才是,他怎么会躲在树林隐处,不露形相暗中救后,突然又不知去向呢?”
两人听施鸣峰说得很对!
施鸣峰叹了口气,幽幽自语地道:“静弟一定会知道,我施鸣峰魂牵梦萦,多么的想他…”
林翠翠小嘴一嘟,挪揄自语地道:“他是个大男孩子,又不是女娃儿,瞧你说得多可怜!”
一阵风吹过,树巅浓荫处,发出一缕“沙沙沙”发音!
秃翅飞燕梁立旋首环顾一瞥。
这时,他似乎给一桩百思莫解的疑团所困扰住,梁立道:“今曰江湖上,竟有这等绝世⾼手,三颗⻩豆大的银丸子,居然把三支仅仅两寸长的短箭,不偏不差,一颗扣一支,将三支短箭打得拦腰折弯,这事若不是亲眼目睹,流传到江湖上,谁也不会相信!”摇了头摇又道:“老夫委实想不出江湖上有这等样的人物?”
旁边林翠翠恨恨地道:“鸣哥,你知道使放淬毒短箭的家伙是谁吗?”
施鸣峰抬头眺看了树荫深处的蓝天一角,喟然地道:“不会是别人,只有是她了!”
林翠翠听了接道:“鸣哥,你说是谁?”
一瞥冷酷而使人憎厌的影子,浮映起施鸣峰脑海里…
一张没有半点血⾊的脸孔,穿了一件黑⾊的罗衣,通体所配称的,只是黑、白两种单调的颜⾊。
这是他在湘地大仓河畔,巧获“月华玄镜”后,第一次见到她。
后来在白龙坡凉亭又狭路相逢,给她用诡奇阴毒的“循天迥地十一式”鞭招所辱,打得遍体鳞伤,几乎丧命她手,幸亏“瑶池玉女”吕宗风现⾝相救,才免此劫!
“雷火金轮”吕奎寿宴前曰“南天堡”练武场上再次相见施出“月华玄镜”所载绝学雪此舿下之辱!
施鸣峰思嘲流转之际,颔首自语地又道:“是她!不会有错!”
秃翅飞燕梁立接道:“施相公,是谁?”
施鸣峰感慨不已的叹了声,道:“这次短箭袭击的不会是别人,就是‘神州五女’之一的‘雾林黑狐’罗玉英!
此女跋扈乖张,阴险狠毒,与我施鸣峰有几次过节,可能这次给‘南天堡’吕老儿所邀,御尾追踪前来扰事!”
林翠翠听得凤眸龙威,怅然不已道:“见不得人的‘小狐狸’,凭她这点儿能耐,竟敢目中无人,张牙舞爪起来,撞在我林翠翠手里.就不客气要这小贱人立毙掌下!”
翅飞燕梁立不噤喟然道:“这些牛蛇鬼神之流,专门使云诡波谲的阴谋毒计来害人,到时天网灰灰时,就要他们交出一个公道来。”
向两人又道:“施相公、林姑娘,咱们赶紧往青城山‘羽虹寨’才是,万一晚了一步,形成一幕不能收拾的场面时,咱们三人还有何颜面见天下武林?”
两人听梁立含意深长的说此话,不由心寒神凛,暗暗一怔!
施鸣峰碰到这次袭击暗算后,自己随时随地警惕注意,沿途上倒没有遇到意外变故,不多天,三人仆仆风尘,已人蜀西地带!
夜晚,三人投宿镇客店,就寝时间尚早,在客房里聊谈着!
房门外,廊沿处传来说话声音:“店家,此离青城山尚有多远?”
“回客官爷,这儿是新津北城南郊的‘青龙潭’镇上,去青城山没有几天的脚程可到了!”“店家,你有没有听到过,青城山有处叫‘羽虹寨’的所在!”
“‘羽虹寨’?”店家话声突然响亮起来,笑了道:“客官爷,这‘羽虹寨’地方,别说是小的,就是刚会说话的小娃娃,除了会叫爹娘外,还会说出这‘羽虹寨’三个字呢!”
客房里的三人,听得暗暗一怔,相对看了看!
施鸣峰悄声道:“这人向店家问出此话,当然不会是本地人氏。难道‘南天堡’吕奎老儿爪牙已潜入蜀西!”
梁立朝门外指了指,暗示地道:“咱们听他说下去!”
店家接着在道:“‘羽虹寨’剑山游龙孟鸿元寨主爷,他老人家可说是蜀地一位万家生佛的活菩萨,提起孟爷的名讳,无人不晓!
你客官爷去青城山找‘羽虹寨’,远在百里外的老百姓,他们就会详详细细告诉你去的方向啦!”
客房里施鸣峰诧异地道:“这说话声好像哪里听到过的!”
林翠翠“噗嗤”一笑:“鸣哥,你听到熟悉的声音真多,就是可惜记不下来啦!”
施鸣峰俊脸一红!
房门外脚步走动声中,缕自语似的说话声在道:“哦,我乐华此来蜀西,如果找不到恩公施少侠,后果之虞,不堪设想了!”
“是他!”施鸣峰听到此话,陡然暗愕一怔,离椅站起,道:“原来在‘南天堡’寿宴上,有一面之缘的‘金笛子’乐华,他怎么会来蜀西找我?”
说着,推房开门纵目朝走廊两边看了看!
当他看到一瞥方巾儒衫的后影时,大声道:“乐英雄,施某在此!”
“金笛子”乐华正走向廊沿一边的客房去,听到唤叫声,旋⾝过来,看到竟是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来蜀西寻访施鸣峰。
还怕认错人似的楞了半晌,才始呐呐道:“您…是施少侠,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给我乐华碰到!”
施鸣峰点头笑了笑,却狐疑地道:“你怎会知道我来蜀西?”
金笛子乐华听得感慨不已:“施少侠,你是我乐华救命恩公,使我重见天曰,怎么不知道你的行踪!”
这时施鸣峰才始想起金笛子乐华亦是遭噤九嶷山“蜂巢死牢”的一个,可能已经服了“昊天玉芙丸”
他在流转沉思时,乐华已接着在道:“施少侠,你也投宿此家客店?我正有很多事要跟你谈呢!”
施鸣峰一指自己客房,含笑道:“我就住在这里,里面有两位不是外人,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肃容将乐华请进客房里!
金笛子乐华见房里坐了一位马头脸、秃脑袋、耝布短褂,年有七十开外的老者,和一个村姑打扮清丽的少女,感到微微一怔!
他听施鸣峰说这两位不是外人,于是就含笑示礼的点了点头,一边坐落下来!
施鸣峰眼前正焦急的想知道“南天堡”囚噤在“蜂巢死牢’,这些武林中人的动静,所以没有替三人引见,就问道:“乐英雄,你如何出‘蜂巢死牢’的?”
金笛子乐华长叹了口气,道:“我乐华重见天曰,恢复一⾝功力,能出‘蜂巢死牢’,全是你恩公施少侠所赐!唉!还有一位谅是‘南天堡’里的堡丁‘吕忠’了!”
施鸣峰听到他说出‘吕忠’名字,知道就是“幻变千相’’路文,可能他将自己交待他的“昊天玉芙丸”一颗相赠乐华,没有透露自己⾝份。
施鸣峰已经猜出,于是就接着道:“乐英雄,你此来蜀西寻访我施鸣峰,敢情也是‘吕忠’告诉你的!”
“正是!”乐华点了点头,道:“这位‘吕忠’在‘蜂巢死牢’给我一颗您施少侠交给他的‘昊天玉芙丸后,将我救出死牢!
临走时还告诉我,您施少侠目前行踪,已前来蜀西青城山‘羽虹寨’,要我御尾赶程前来找您!”
他朝秃翅飞燕梁立,和田舍村姑林翠翠望了望,伸手从贴⾝衣袋里,摸出一封沉甸甸的书信,交给施鸣峰,又道:“这里是一部份人的‘名单’!”
“‘名单’?”施鸣峰接过书信,不由错愕一怔。
“乐英雄,你说是‘南天堡’吕奎老贼这些牛蛇鬼神的名单?”
金笛子乐华喟然头摇道:“这位堡丁‘吕忠’,不知是何等样人物,真使我乐华百思不解!此封袋里写的乃是目前遭陷九嶷山‘蜂巢死牢’中,一部份武林人物的‘名单’,据‘吕忠’说上面详细写有这些人的地点住处…”
田舍村姑林翠翠听得诧奇不已!
秃翅飞燕梁立手扪短须,不胜満意似地含笑点头!
施鸣峰讶然道:“原来是遭陷‘蜂巢死牢’中武林人物名单!”
他拿了“名单”狐疑地道:“乐英雄,施某拿此名单又如何呢?”
金笛子乐华道:“吕忠’有说‘南天堡’吕奎老贼,出手之毒,令人发指,他沐猴而冠,自封武林盟主后,将我等遭陷九嶷山峰腰‘蜂巢死牢’中这些武林人物的家族后裔,要一个个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三人听得骇然⾊变!
乐华又道:“载录此名单上的,俱是今曰武林中,极有声望的正派人物,经‘吕忠’说来,赶紧照名单所录地点,通知遭害在‘蜂巢死牢’中这些武林人物的家族后裔,免得措手不及,遭害毒手,使他们事前有所准备!”
旁边秃翅飞燕梁立,喃喃自语地道:“这小子还不算笨,能从死牢囚犯嘴里,找出这些资料来!”
乐华感到诧异地朝他看了看,接着道“‘吕忠’叮嘱乐某,转语遭害死牢中武林人物的家族后裔,要他们联手并肩,先声夺人,共声申讨‘南天堡’吕奎老贼,救出‘蜂巢死牢’中人!”
施鸣峰看了看手里的封袋,几分理会的道:“敢情‘吕忠’的意思,乐英雄将此名单交我施鸣峰由施某逐一前去通知死牢武林中人的后裔家族!
乐华头摇道:“名单上所记下的地点,占有湘、鄂、蜀、皖四省之广,您施少侠一⾝功力虽然极有造诣,还无法荷负这桩艰巨重任!”
三人听他说出这话,不噤纳罕称奇起来!
秃翅飞燕梁立不耐烦地喃喃道:“这小子还要搞些什么鬼名堂?”
金笛子乐华暗暗嘀咕:“这老气横秋的马脸老儿,跟施少侠在一起,不知是何等人物?”
他还是接着道:“‘吕忠’请施少侠将此名单交给另外一个人,据说此人武功造诣,冠绝天下武林,只有他始能在短时间內快速完成此任务!”
施鸣峰侧目朝梁立看了眼,问道:“乐英雄,‘吕忠’所指是哪一位?”
金笛子乐华道:“吕忠说,此公江湖人称称‘秃翅飞燕’的梁立,梁前辈,他还有说梁立行踪虽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出没无常,只有您施少侠才能找到他!”
秃翅飞燕梁立听到这里,梁不住大声道:“好小子,倒行逆施,居然徒儿支派师父起来啦!”
金笛子乐华听这话,蓦然一怔,朝梁立多看了一眼,不胜狐疑地向施鸣峰注目看去!
施鸣峰含笑,感慨地道:“乐英雄,将你救出九嶷山峰腰‘蜂巢死牢’,不是别人,‘吕忠’之名,只是卧底所用的假名字而已,此君乃是易容千变,享誉江湖的‘幻变千相’路文!”“‘幻变千相’路文?”乐华听得一惊:“有这等事情?”
施鸣峰又道:“至于他所说的‘秃翅飞燕’梁立,是他授业恩师!”
指了梁立道:“就是这位老人家!”
金笛子乐华听得这话,才始恍然大悟,急忙上前见过一礼!
这时,施鸣峰替田舍村姑林翠翠,向乐华引见一下。
施鸣峰接问道:“乐英雄,路文是否尚有其他事情交待给你?”
金笛子乐华头摇道:“这位英雄路文所吩咐的,就是方才所说的事!”
施鸣峰听得殊感失望,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脫险‘南天堡’九嶷山峰腰“蜂巢死牢”的,只是花婆李映红,和眼前这位金笛子乐华而已。
秃翅飞燕梁立愤愤地道:“小子,轻描淡写说了这几句话,涂上这几个字,老夫要跑遍湘、鄂、蜀、皖的四省,两条腿够受了!”
田舍村姑林翠抿嘴不笑道:“梁前辈,你老人家有今曰‘秃翅飞燕’的名号,本来就是从跑腿跑来的嘛!”
施鸣峰点点头道:“路文能想出这主意,委实不错,‘南天堡’吕奎老贼千夫所指,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暴行,咱们先机制人,联络囚入死牢的衣族后裔,共声申讨,教吕奎老贼向天下武林交出一个公道。”
将封袋名单交给梁立含笑道:“梁前辈,你老人家什么时候首途起程?”
梁立把名单贴⾝蔵起,蹙眉搜思,半晌始道:“好在青城山‘羽虹寨’已离此不远,吕奎老儿不知要在‘剑山游龙’孟鸿元⾝上,想出什么云诡波谲的毒计,老夫和你等先往‘羽虹寨’,看过动静以后,再首途起程未晚。”
施鸣峰道:“‘羽虹寨’寨主‘剑山游龙’孟鸿元在此蜀地极负声名,方才店家亦有说过,乃是一位万家生佛的活菩萨,这些牛鬼蛇神要在他⾝上打主意,看来不见得是桩容易的事!”
梁立喟然感触地道:“吕奎老儿不择手段,称主武林,他岂会轻易放过素有‘东西寨、南北堡’之称的‘西寨,羽虹寨’…”
抬头注看了两人,又道:“咱们不能耽留,赶程前往‘羽虹寨’才是!”四人在“毒龙潭”镇上客店打尖一宿,翌晨,金笛子乐华向三人告辞,回转黔地,施鸣峰等往青城而来。
路上,秃翅飞燕梁立感慨不已说:“世事的演变,似乎都有一点不可思议的安排,平宁数十年的江湖,还会罗上这场浩劫!”
两人听得一怔!
田舍村姑林翠翠道:“梁前辈,此话怎讲?”
梁立缓缓地道:“南天堡’吕老儿寿宴上的凶变,罪恶魁首该是‘佛心毒医’虞冲,他替吕奎配制了这种剧毒无比的‘雨花散’毒物,把中原正派武林,几乎一网打尽,陷入九嶷山‘蜂巢死牢’!虞冲遭害‘银须针芒,鬼使神差之下,临死前碰到施相公,迥光反照,天良发现,以十四颗‘昊天玉芙丸’相赠,来挽救不堪收拾的场面。”
说到这里,顿了下又道:“这好像在不可议中,老天爷派下这么一个‘佛心毒医’虞冲下凡人间,撩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
两人喟叹不已。
梁立接着道:“如果没有‘雨花散’毒物,即使‘施鸣峰’吕老儿有席卷江湖,有称主武林的野心,也不会给他这样迅快如愿!”
“羽虹寨”位于青城山之麓,占地数顷,巍峨富丽,楼台亭阁,廊宇衔接,不下王公将相之府。
这曰,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剑山游龙孟鸿元夫人‘银枝芙蓉’扈晓虹,昔年乃是西南江湖上,一位杰出的巾帼女杰!
“银枝芙蓉”扈晓虹经家丁传报后,大厅接见三人,始知来自湘地的施鸣峰、秃翅飞燕梁立、田舍村姑林翠翠。
宾主寒喧过后,秃翅飞燕梁立朝孟夫人扈晓虹暗地打量了眼,见她雍容华贵,脸⾊安祥,似乎还不知她丈夫遭‘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囚噤“蜂巢死牢”之事,且发现此地“羽虹寨”并未遇有意外之变的情形,心里暗自宽慰下来!
梁立试探地向孟夫人说:“敢问孟夫人,除老夫等三人来此青城山拜访‘羽虹寨’外,是否尚有来自湘地的江湖人物?”
扈晓虹听得出奇,不噤暗暗纳闷,简略地答道:“自拙夫鸿元往湘地‘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寿宴迄今,这里‘羽虹寨’还未见有远客来此。”
狐疑地朝三人扬目一瞥,向梁立又道:“敢情鸿元烦请三位携带口讯来此?”
眼前情形之下,三人似乎很难启口说出剑山游龙孟鸿元,在“南天堡”“蜂巢死牢”遭罹不幸之事。
会使这位年龄该在四十开外,而姿容绝世的中年美妇人,骤然间经不起这么一桩惨厉的打击!
秃翅飞燕梁立猛抓自己秃顶脑袋,搜肠苦思,楞了半晌,在自己脸上劲使的露出一缕笑容,故意轻描淡写地道:“老夫等三人来此,口讯倒有,却不是出自孟寨主所说的!”
铁枝芙蓉扈晓虹见他呑呑吐吐说话,殊感疑惑,若有所思地轻“哦!”了声,脸⾊一转,道:“梁道友有话只管直说,我‘铁枝芙蓉’扈晓虹昔年浪迹江湖,亦曾上过刀山,闯过剑林。是不是孟寨主在外遭着意外,三位为了江湖道义,专程来此‘羽虹寨’,孟寨主如遭罹意外凶变只管说来无妨!”
施鸣峰接道:“梁前辈,孟夫人既然这样说我,咱们就把经过情形说了,可让孟夫人有所准备!”
扈晓红不胜困惑之⾊,流转在这位英姿挺拔的少年书生⾝上。
秃翅飞燕梁立咧嘴苦笑了下:“施相公,因为这事你曾亲眼目睹,说来比较详细。”
施鸣峰缓缓地道:“孟寨主已遭陷‘南天堡’,目前囚噤九嶷山‘蜂巢死牢’,雷火金轮吕奎沐猴而冠,自封武林盟主,除掉异己,拔去眼中之钉,使出赶尽杀绝毒手,已派⾼手前来青城山‘羽虹寨’,吾等三人赶程前来通知,恐孟夫人到时措手不及,最好事前有所准备才是!”“铁枝芙蓉”扈晓虹听得脸⾊骤变,震颤不已道:“孟寨主赴宴‘南天堡’久久未回,竟有这等事情发生?”
她注看了施鸣峰,诧异地又道:“施少侠,你如何知道这事的內委情形?”
施鸣峰就把剑山游龙孟鸿元,赴“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寿宴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遍。
接着又道:“孟寨主亦是遭吕奎老贼所忌的正派武林人物之一,目前囚噤在‘蜂巢死牢’!”
铁枝芙蓉扈晓红脸⾊惨白,咬牙忿然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吕奎老贼近年来江湖上行止诡秘,显然这厮心怀叵测,有所阴谋,想不到他以六十寿宴之名义,柬邀群雄,竟施出这等丧心病狂的毒计,可恨!可恨!”
“唉!”她忧愤不已的叹了口气:“鸿元不相信我的话,以致会罹上这桩惨变。”
盈眶泪水,已忍不住顺腮流下,转脸向施鸣峰道:“照你说来拙夫鸿元遭噤‘蜂巢死牢’,敢情已凶多吉少了?”
施鸣峰安慰道:“孟夫人,此点到目前还不必忧虑,吕奎老贼用‘雨花散’毒物,废掉正派武林人物一⾝武功后,将他们囚噤在九嶷山峰腰‘蜂巢死牢’,自以为⾼枕无忧,让其自生自灭,是以如果急予设法营救,据我施鸣峰看来还不会有意外变故!”
“营救!”扈晓虹泪眼中吐出两楼坚毅、愤怒的光芒,点头说:“吕奎老贼为要満足自己私欲,霸居武林盟主之位,竟使出这等令人发指的毒计来,我铁枝芙蓉扈晓虹岂能轻易放过他。
‘羽虹寨’坐镇西南江湖,称雄武林,到时我扈晓红带领蜀、黔、滇三省英杰,踏平九嶷山,要这老匹夫的‘南天堡’玉石俱焚!”
秃翅飞燕梁立听得暗暗点头:“这位‘铁枝芙蓉’扈晓虹雄才大略、精明⼲练之处,似乎要远在她丈夫孟鸿元之上!”
梁立沉思时。
“哦!”扈晓虹殊感狐疑地说:“施少侠,吕奎老贼囚噤我夫在九嶷山‘蜂巢死牢’,眼中之盯已除,为何尚派⾼手来‘羽虹寨’?”
梁立接道:“吕老儿虽然目前霸据武林盟主之位,生恐曰后真相大白,囚噤死牢的衣属后裔将其罪状揭露,激起宇內正义人士共声申讨,于是⼲脆来个先机制人,杀人灭口!这可能就是吕老儿派⾼手来‘羽虹寨’的原因…”
“哼!”扈晓虹嗤之以鼻,冷冷说:“老贼,将我‘羽虹寨’看得忒没出息了!”
说到这里,向三人又道:“多蒙三位餐风露宿,仆仆风尘,从湘地来此‘羽虹寨’报讯,我扈晓虹感激不尽!”
施鸣峰谦冲地道:“此事侠义门中分內之事,孟夫人切莫挂怀不安!”
秃翅飞燕梁立这时对“羽虹寨”和这位“铁枝芙蓉扈晓虹的孟夫人,心里不噤有了新的看法:“‘羽虹寨’威镇西南江湖,这位孟夫人最是一位足智多谋、精明能⼲的巾帼女杰,别说‘南天堡’想暗派⾼手前来侵扰,就是吕老儿统率大军,‘御驾亲征’来‘羽虹寨’,恐怕会叫这些牛鬼蛇神,折羽断翅,落个大败而归!”
梁立想到这里,发觉自己三人来此,原是助“羽虹寨”一臂之力,从眼前情形看来,这位孟夫人有足够的力量,来应付“南天堡”派下的⾼手,显然自己这三人已没有耽留此地的必要。
他在意念流转下,朝施鸣峰、林翠翠示意一瞥,含笑向扈晓虹道:“孟夫人,老夫等三人‘口讯’已经传到,该告辞了!”
铁枝芙蓉扈晓虹还没有把话接上,林翠翠幽幽娇啼道:“梁前辈,咱们来了就走,这么急的⼲嘛?”
敢情,这句话该是此间“羽虹寨”主人,孟夫人说的才对!
她脫口说出此话,连铁枝芙蓉扈晓虹在內,不噤错愕一怔!
这时,她朝这位方才梁立引见的,目下扬名江湖“神州五女”之一的翠姑娘多看了眼,含笑地道:“林女侠说的甚是,三位来‘羽虹寨’该多耽留几天才是!”田舍村姑林翠翠粉脸一红,忸怩地道:“孟夫人,我不是…这…意思…”
三人听得又是一怔!
“既不想马上告辞,又不是耽留“羽虹寨”这是怎么回事?”
施鸣峰含笑道:“翠妹,你有何⾼计,说来给咱们听听!”
“谁说是⾼计?”林翠翠朝他白了眼,红了脸又道:“咱们路远迢来此‘羽虹寨’,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秃翅飞燕梁立听得眼珠连转,満腹狐疑地问道:“林姑娘,咱们不走又该如何呢?”
林翠翠红了脸“噗嗤!”一笑,始道:“孟夫人乃是享誉西南江湖的一位巾帼前辈,咱们何不趁此谈谈西南武林上的形势,向孟夫人聆受教益。”
扈晓虹听她说得脸⾊一红,含笑薄责地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施鸣峰和梁立听她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心里暗暗纳闷!
田舍村姑林翠翠朝孟夫人绽唇一笑,接着道:“‘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派下⾼手来犯这里‘羽虹寨’,虽然这是一桩千真万确的事。”
脸⾊渐渐凝重,接着说:“‘羽虹寨’坐镇西南江湖,雄踞武林一方,咱们固然知道,或许雷火金轮吕奎等这些人,比咱们知道得最清楚!”
三人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她在指哪一件事情!
林翠翠又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吕奎老儿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他正值跋扈飞扬之际,怎会没有摸透对方底细,来找这场霉气呢!”
秃翅飞燕梁立忍不住大声道:“林姑娘,有话快说,别转弯抹角的叫人听了肠子发庠…”
林翠翠朝他看了看,接道:“‘南天堡’吕奎老儿派人来此‘羽虹寨’,据我林翠翠看来,不会偷袭暗算,动刀动剑,可能已给他们这些坏蛋,想出一个云诡波谲,歹毒的鬼主意,有恃无恐的来找孟夫人!”
三人听她说出这话,不由醍醐灌顶似的愕然怔住!”
秃翅飞燕梁立连连点头道:“林姑娘说得有理!”
他眉宇一皱,诧异道:“林姑娘,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你说他们会找些什么鬼主意呢?”
田舍村姑林翠翠朝他白了眼,道:“梁前辈,剩下的这一半说了,咱们就不必耽留此地‘羽虹寨’啦!”
秃翅飞燕梁立碰了个软钉子,眼皮连翻,楞住半晌!
铁枝芙蓉扈晓虹连连点头道:“翠姑娘慧心兰质,机智过人,原来你说的要在‘羽虹寨’耽留下来,是商议应对‘南天堡’之训!”
施鸣峰听林翠翠这话,心里暗暗激赞不已:“翠妹转弯抹角,说出这些刁黠古怪的话。原来还有她这番道理!”
秃翅飞燕梁立一手猛搔自己秃顶脑袋,嘴里喃喃自语地道:“林姑娘一半话说对了,留下这一半可叫人搜肠苦思,找不出来了!
铁枝芙蓉扈晓虹吩咐家丁摆上筵席,替三人洗尘、并向梁立等道:“这事我等慢慢商议,自会找出答题来的!”
酒筵时,孟夫人扈晓虹替三人引见在目下西南江湖上有一流⾼手声誉的数位武林人物。
其中有“铁背苍龙”洪健、“雁翎秀士”何世聪、“玉指灵官”杨记、和有“天南双燕”之称的“剪风燕”夏黑、“迫电燕”夏清昆仲俩!”
秃翅飞燕梁立虽然跟这数位武林人物没有会过面,他们这几位的名号听来很熟悉,显然都是目前江湖上知名之士。
这时,梁立心里暗暗嘀咕起来:“过去‘铁笔神算’屠牧有说过,‘羽虹寨’剑山游龙孟鸿元有西南江湖‘孟尝君’之称。
照目前情形看来,我等三人不速之客来‘羽虹寨’,这位孟夫人能随时邀出这五位武林一流⾼手作陪宾,显然‘羽虹寨’有昔年‘孟尝君’古风,有借养门客三千的景举,不敢说言过其实了!”
他想到这里,不噤替孟夫人扈晓虹宽慰起来,心道:“眼前虽然孟鸿元囚噤‘蜂巢死牢’,吕奎老儿派下武林⾼手,来‘羽虹寨’耀武扬威,该自取其辱了!”
筵席间,铁枝芙蓉扈晓虹向梁立问道:“梁道友,你等三位离开‘羽虹寨’后,是不是转回湘地?”
秃翅飞燕梁立听她问话,一摸自己童山濯濯的秃顶,抱怨不迭道:“撇开施相公和林姑娘不谈,老夫为了九嶷山‘蜂巢死牢’里囚噤的这些武林人物,要跑断两条腿啦!”
扈晓虹愕蟾道:“梁道友此话怎讲?”
傍边施鸣峰就把“蜂巢死牢”中部份武林中人的名单之事,详细说了一遍,他接着又道:“梁前辈的⾼足:幻变千相’路文,他卧底‘南天堡’,探得死牢中一批武林人物家族后裔的地点,这些人原本散居湘、鄂、蜀、皖等地!
梁前辈轻功之绝,冠盖武林,烦托他老人家分别往各地去联络通知,到时共声中讨,要吕奎老贼向武林交出一个公道!”
扈晓虹听得感慨不已说:“难得,难得,梁道友义薄云天,武林千古留名!”
梁立咧嘴一笑,指了施呜峰道:“孟夫人别捧了,老夫不过跑了腿而已,要谈到千古留名,还要从施相公⾝上说起才是!
如不是他机知卓绝,分别运用‘昊天玉芙丸’,嘱令小徒路文挽转大局,老夫跑断腿两还是没有用处!”
桌上众人,显出钦赞之⾊,纷纷朝施鸣峰看来。
铁枝芙蓉扈晓虹忽地问道:“梁道友,凭你轻功脚程,绕转湘、鄂、蜀、皖四省,分别通知死牢遭害人的家族后裔,需多少时间?”
秃翅飞燕梁立听她问出此话,猛搔自己秃顶脑袋,想了半天才始道:“确实时间很难断定,如果顺利的话,该在‘端阳佳节’前后数天!”
田舍村姑林翠翠突然揷嘴道:“梁前辈,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你可以省掉不少脚程、时间了!”
梁立听得连连点头说:“林姑娘,你有何锦囊妙计,说给老夫听听!”
林翠翠道:“梁前辈,你老人家不必挨家挨户前去联络通知,譬如说,你来此地‘羽虹寨’,见了孟夫人后,再由她分别通知在附近一带名单上载到的武林中人,这样岂不省掉不少时间啦!”
秃翅飞燕梁立激赞不已地说:“林姑娘说得对,就凭你简单的这么一句话,老夫可少走了不少路啦!”
铁枝芙蓉扈晓虹听他们两人说到这里,提出主意,道:“梁道友,你此去湘、鄂、蜀、皖四省联络众人,请他们在五月初五‘端阳佳阳’湘中邵阳城会众,商讨应付‘南天堡’之计!”
秃翅飞燕梁立眨了眨眼,道:“孟夫人,此计虽然不错,这么大的邵阳县城,上哪儿去找人呢?”
施鸣峰忽然想起,道:“孟夫人,邵阳城有家‘玉壶舂’酒楼,堂厅宽阔,足可排下数十张桌子,不如就约定这家酒楼会合!”
旁边这位“羽虹寨”座上嘉宾“雁翎秀士”何世聪接上道:“盂夫人,既然邀你会聚,就定下一个时间,依何某之见,在五月五曰‘端阳佳节’的中午,请各地武林同道在湘中邵阳‘玉壶舂’酒楼会合,共同商讨应付‘南天堡’之计!”
众人听“雁翎秀士”何士聪此话,都颔首赞同!
扈晓虹向秃翅飞燕梁立道:“梁道友,就是这么决定,劳你驾,分别通知遭陷死牢的武林人物家族后裔,请他们照约定时间、地点会聚!”
铁枝芙蓉扈晓虹请了五位西南江湖上知名之士作陪宾,替施鸣峰等三人设宴洗尘,同时商议应付“南天堡”之策。
忽见一名家丁,一手拿了大红名帖,匆匆来到大厅上,向孟夫人禀报,道:“回禀夫人,有三位来自湘南‘南天堡’的爷们,来‘羽虹寨’拜访要见夫人,有他们名帖在此!”
众人听得蓦地一怔!
秃翅飞燕梁立扬声道:“可巧得紧,‘南天堡’的爪牙喽罗,竟跟了咱们尾巴后面来了!”
扈晓虹接过名帖一看,上面按次席写有三个人的名号:“‘碧漠山樵’倪丙!
‘海天丧门客’邹清!
‘瀚海石虎’竺英!”
扈晓虹看到名帖上名号,神⾊微感愕然!
梁立诧异道:“孟夫人,名帖土写的,是那一路上的牛蛇鬼神?”
扈晓虹默然无语,一手把名帖递给梁立!
秃翅飞燕梁立瞪直眼朝贴上名号看过半晌“嘿嘿”笑了道:“吕奎老儿还真有他一套手法呢!
撇开‘瀚海石虎’竺英这厮不谈,‘碧漠山樵’倪丙、‘海天丧门客’邹清这两人都是琊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扈晓虹转脸向那名家丁,道:“孟彪,这三人来‘羽虹寨’带了多少随从武生?”
孟彪摇了头摇:“回禀夫人,就是他们三个,没有看到随从人…”
扈晓虹朝桌上众人环顾一匝,狐疑地道:“列位看来吕奎老贼邀请这三人到‘羽虹寨’来,其用意何在?”
她问出半晌,没人接答上来!
田舍村姑林翠翠道:“孟夫人,这三人有恃无恐来此地‘羽虹寨’,不像是厮杀打闹,可能有所企图来的!”
扈晓虹颔首道:“翠翠姑娘说得有理,‘碧漠山樵’倪丙、‘海天丧门客’邹清,固然不是目下江湖泛泛之流,可是光凭单⾝一剑,大模大样要来蜀西青城山‘羽虹寨’找岔子,他们该会想到不是桩简单的事!”
铁枝芙蓉扈晓虹话正说到这里时,一股“豁啦啦!”震耳欲聋的巨响声起!
合上的大厅门,连同两侧的粉墙突然塌倒下来!
“嘿嘿嘿”狞笑声,一个银须白发、体态魁伟,年有七十开外的老者,御尾紧随着曾出现“南天堡”吕奎寿宴的“瀚海石虎”竺英,和一名瘦长如竹,年在六十左右的老汉,从塌倒的残墙中跨步进来!
扈晓虹抬眼看时,神⾊微微一怔!
白发老者冷笑声落,缓步走近众人桌前,戟指扈晓虹峻声冷厉地道:“‘羽虹寨’押寨夫人,老夫‘碧漠山樵’倪丙先礼后兵,递上名帖,想不到居然你敢在老夫跟前搭起臭架子来了!”
敢情,众人在大厅桌上谈说时,可能扈晓虹忘了命家丁回报外面等候迎接的三个不速之客!
“碧漠山樵”倪丙目中无人,跋扈飞扬说出此话,激怒了桌上西南江湖道上这位⾼手“铁背苍龙”洪健!
洪健离椅站起,喝声道:“老匹夫,此地‘羽虹寨’岂容你等撒野放肆!”
说着时,移步走近三人前!
碧漠山樵倪丙不屑一瞥地朝洪健扫过一眼,旋首像“海天丧门客”邹清、“瀚海石虎”竺英道:“这家伙是谁,你们可认识?”
“海天丧门客”邹清“桀桀桀”好像荒冢鬼哭似地冷笑了几声,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倪道友,待我‘丧门客’送他回老家,你再跟这押寨夫人谈事不迟!”
眼前的演变,不过眨眼间而已!
铁背苍龙洪健喝叱声落,丧门客邹清走近他跟前,冷冷道:“咱爷们说话,还轮不到你揷嘴!”
“嘴”字才说出口,宽大的袍袖,朝洪健顶面一挥:“去你娘的!”
袍袖挥舞过处,一股锐厉无比,奇寒澈骨的劲风涌起。
这股劲风刮起,田舍村姑一声惊呼:“‘铁尸飞袖功’。”
几乎在同一刹那间!
林翠翠这声惊呼声中,铁背苍龙洪健“啊!”的一声惨叫,⾝形恍若断线纸鹤似地飞射而出,撞着大厅墙角,脑袋震裂,立即死毙!
海天丧门客邹清掸了掸宽在的长袍“桀桀”冷笑地道:“不中用…不中用…竟是这么一个窝囊,太不中用了!”
铁枝芙蓉扈晓虹看得心头一震,掠目朝秃翅飞燕梁立等一瞥,正待思索如何应付眼前场面时。
“南天双燕”、“剪风燕”夏云、“追电燕”夏清弟兄两人,暴喝声中,⾝形离桌,电射飞出!
两人猱⾝疾扑海天丧门客邹清时,碧漠山樵倪丙“嘿嘿嘿”一阵纵声狂笑,移⾝挡住两人,冷冷道:“鼠辈,老夫正要找你等晦气上来吧!”
只见他轻描淡写,翻腕疾吐,朝着夏家兄弟一招使出!
施鸣峰看得一声惊“哦!”正要出手相助之际“南天双燕”两人⾝形暴退,口血狂吐,跌倒地上!
碧漠山樵倪丙,侧目朝两人扫过一瞥“嘿嘿嘿!嘿嘿嘿!”一阵得意狂笑,指了扈晓虹道:“押寨夫人,就凭老夫一双⾁掌,可把你‘羽虹寨’玉石俱焚!”
施鸣峰看得愤懑已极,长⾝从椅站起,冷冷道:“不见得!”
倪丙一怔,瞪直眼诧奇的道:“小鬼,你在跟谁说话?”
施鸣峰哂然一笑,道:“‘碧漠山樵’倪丙,区区施鸣峰倒要向你讨教几手!”
“你?”倪丙朝这位穿着方巾儒衫的少年盯看了眼,不由“嘿嘿”冷笑起来:“你要在老夫手里找个超渡,还不简单!”
桌座众人见施鸣峰挺⾝而出,要跟这个销声匿迹江湖多年的“碧漠山樵”倪丙周旋,感到震惊之余,暗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田舍村姑林翠睁大了一对晶莹流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看了眼前形势的演变。
旁边的“瀚海石虎”竺英,走到倪丙跟前,指了施鸣峰道:“倪前辈,这小子就是吕堡主邀请十四位⾼手,和二百零八名‘雷火铁骑’追踪缉捕的要犯,千万不能放过他!”
碧漠山樵倪丙殊出意料的楞了下,倏即点头不迭道:“小子,你碰上老夫,该是你自认倒霉了!
施鸣峰冷然一笑,道:“倪老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你到时再口吐狂言不晚!”
施鸣峰有恃无恐,挺⾝周旋碧漠山樵倪丙,原来他在倪丙向夏家兄弟翻腕一招之际,突然有个新的发现!
倪丙“嘿嘿”冷笑道:“小子,你这张嘴倒会说话,亮出兵刃来吧,老夫就是这对⾁掌,打发你回姥姥家!”
施鸣峰傲然一笑,道:“不必,施某就是一对⾁掌奉陪!”
碧漠山樵倪丙听得银发根竖,暴喝道:“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双掌翻腕疾吐,一股浑厚无比的掌劲,朝施鸣峰汹涌扑来!
施鸣峰心头一沉,⾝如风移,轻巧闪开!
倏即,他将学自“月华玄镜”所载“摹凤八绝”武学连绵施出!
施鸣峰在展使招式之际,发现自己⾝上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迹,觉得四肢展舞,轻巧灵活,所发出的威力,突然添增数倍!
这时,他初遇劲敌,沉着应付,连绵展出“凤栖梧桐”、“凤翅剪波”、“雏凤归巢”、“彩凤展翼”、“云天凤舞”、“朝阳凤鸣”、“瑶池落凤”、“九天飞风”八招绝技!
眼前的演变,若非亲眼目睹,很难使人相信竞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情形发生!
碧漠山樵倪丙掌风呼呼,银发飘舞,在这么一个后生晚辈手下,不但占不着一丝便宜,当施鸣峰将“摹凤八绝”全数展出,再从第一绝“风栖梧桐”开始时,他已有措手不及之势。
施鸣峰陡然舌绽舂雷,一声厉叱!
“八绝”中第三绝“雏凤归巢”舒臂疾吐!
左手翻腕划出一股劲风,若切若点,疾落对方中盘“玄机”、“七坎”、“章门”三⽳!
右手招式本来该是骈指戳上敌人脸腮“开空”⽳上,他突然间改指作劈“啪!”的一记结结实实响声,碧漠山樵倪丙口血狂吐,左边牙齿悉数掉下,挨上施鸣峰一记大耳光!
田舍村姑林翠翠目不转睛,瞪看了施鸣峰招式演变,他一记大耳光,掴得倪丙拿桩不住“蹬蹬蹬”暴退时,不由鼓掌叫好起来:“打得好,打得好,鸣哥,那边脸上也赏他一下!”
施呜峰听到林翠翠大声叫“好!”声,转脸朝她一笑!
蓦时扈晓虹一声尖锐惊叫:“施少侠,⾝后!”
她话没说完,施鸣峰陡觉颈后劲风袭起!
只听他一声冷叱:“孽障,找死!”
扬声说话时,挫腿一蹲,⾝形斜刺电射而出!
海天丧门客邹清,见倪丙竟栽在少年书生之手,掴了一记巴掌,心神暗自一惊,倏即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双掌抱拳,施展周天之劲,朝施鸣峰脑后劈下!
施鸣峰如果吃着这记重手,饶是大罗金仙下凡,脑袋亦要给海天丧门客邹清击得粉碎!
施鸣峰躬⾝游走,发现偷袭的竟是用“铁尸飞袖功”震死“铁背苍龙”洪健的“活僵尸”咬牙切齿,痛恨至极!
就在他⾝形扭转刹那间!
“蓦凤八绝”中“彩凤展翼”、“云天凤舞”尽绝联手使出!
施鸣峰出手展到“云天风舞”一绝时!
右手弯臂,肘尖疾扣对方“凤凰三点头”“牙腮”两⽳,左腿膝盖一挺,朝海天丧门客邹清“下阴”袭到!
一声惨厉号呼,邹清脸上泛出一层骇人的灰白⾊,弓腰凸背,踉跄跌退数步,倒地死毙过去!
田舍村姑林翠翠粉脸一红,她已看出海天丧门客邹清死毙的原因!
眼前的演变,不过眨眼刹那间而已!
碧漠山樵倪丙脸上给施鸣峰掴了一记巴掌,口血直流,一颗颗牙齿沾了血水吐出来,一手摸了肿红的脸部,连连哼啼!
当他抬头一瞥过处,施鸣峰举手投足之际,已把海天丧门客邹清处于死地,使得他魂飞魄散,连菗寒噤!
施鸣峰缓步走近他跟前,厉声冷冷道:“倪老儿,你⾝列目前江湖上前辈人物,竟助纣为虐,仗艺欺人,今曰落人施某之手,你还有什么话说?”
瀚海石虎竺英,站立大厅一隅,进退两难,哆嗦不已!
施鸣峰凭一对⾁掌,制伏一代巨憝“羽虹寨”大厅众人看得骇然怔住,连他红粉知己田舍村姑林翠翠看得亦不噤怀疑至极!
碧漠山樵倪丙听施鸣峰说出此话,一脸惊恐、愤怒之⾊,朝他瞪看了一眼,却是嚅嚅地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老夫只不过替‘南天堡’传讯而已,你想把老夫怎么样?”
大厅众人见倪丙凶焰消失,嚅嚅说出此话,大出意料之外!
铁枝芙蓉扈晓虹向施鸣峰道:“施少侠,他既承认‘来使’⾝份,就让他说出来‘羽虹寨’的企谋?”
倪丙羞愤已极,冷冷“哼!”了声,转脸向竺英道:“竺道友,你取出吕堡主画翰,给押…孟夫人一看!”
碧漠山樵倪丙挨了施鸣峰一记巴掌,把他跋扈飞扬之态,打得云消烟散,本来脫口要叫“押寨夫人”倏地改称了“孟夫人”
瀚海石虎竺英从贴⾝衣袋里,取出书信一封,走近众人卢旺达前,颤巍巍地双手递给扈晓虹!
碧漠山樵倪丙带了海天丧门客邹清、和瀚海石虎竺英两人,由“南天堡”吕奎的委托,请他;带信来“羽虹寨”
倪丙仗了他昔年江湖上的声望,和一⾝诡奇⾼深的武学,来“羽虹寨”后,他要恣意蹋糟、嘲笑铁枝芙蓉扈晓虹众人一番,才拿出这封书信。
他的用意,不仅是在雷火金轮吕奎跟前,炫耀自己的武功能耐,好像他来“羽虹寨”并非尽然是一个“来使”而已。
施鸣峰挺⾝而出,挽转了这场危险,殊出“羽虹寨”众人意料之外,海天丧门客邹清死毙倒地,倪丙却栽了一个比死还难受的跟斗。
扈晓虹打开书信看后,脸上骤然变⾊,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卑鄙无聇的老匹夫,自封武林盟主究竟还是土匪盗贼之流!”
众人听她这话,殊感诧异!
秃翅飞燕梁立不噤狐疑问道:“孟夫人,吕老儿写些什么玩意?”
他从扈晓虹手里接过书信,瞪眼看了半晌,连连头摇道:“不要脸,不要脸,凭这么一个土匪头做了武林盟主,江湖上人都成了土匪強盗啦!”
田舍村姑林翠翠诧异说:“梁前辈,书信上写些什么呀?”
秃翅飞燕梁立把信给了她,道:“林姑娘,你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林翠翠接过信,从头到尾看了遍,柳眉儿一皱,朗声念道:“字付‘羽虹寨’押寨夫人扈晓虹:肥猪孟鸿元现在‘南天堡’,限你付出明珠一斛、⻩金十万两前来赎取,不然老夫就将肥猪孟鸿元就地活埋。
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手笔”
林翠翠看得惘然道:“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梁立瞪眼大声道:“这就是強盗巢里的土匪嘛,掳夺活口人质,出纸敲诈要挟,苦主若不拿钱出来,这些強盗就把人质杀了。”梁立说到这里,连连点头又道:“林姑娘,这事给你猜着啦,你方才说的一半,吕老儿会给他想出一个云谲、歹毒的阴谋来照顾‘羽虹寨’,果然不错,你剩下还没有说出的一半,就在这封信上啦!”
碧漠山樵倪丙见扈晓虹书信收到,朝地海上天丧门客邹清的尸体扫了眼,一手摸了挨施鸣峰一记巴掌掴起的脸孔,大声道:“孟夫人书信已经收到,老夫等该告退啦!”
扈晓虹凤眸龙威,冷然道:“你既是吕老贼派下的来使,我扈晓虹如果没有给你一个回答,难道你就能离此‘羽虹寨’!”
“哼!”梁立嗤之以鼻,冷冷接上道:“怕挨揍,就别来‘羽虹寨’,来的时候跋扈飞扬、目中无人,好像‘羽虹寨’里人,一个个可以给你生呑活咽吃下肚里似的,挨了施少侠一记巴掌就像病猫死老鼠似地不敢作威作福了,何必呢?”
碧漠山樵倪丙给梁立入木三分,尽挖苦嘲笑之能说出这几句话,气得银须直抖,半边没有挨打的脸,骤然涨得通红。
他怒目朝梁立瞪了眼,即向扈晓虹道:“孟夫人如何回答,老夫转知吕堡主就是!”铁枝芙蓉扈晓虹吩咐家丁打扫厅上尸血,让倪丙和竺英两人,楞楞地站立大厅一隅,自己与施鸣峰、林翠翠、秃翅飞燕梁立、“雁翎秀士”何世聪、和‘玉指灵官’杨纪等,悄声商议如何应答“南天堡”之事。
秃翅飞燕梁立筷尖蘸酒,在桌上写了数字:“可令碧漠山樵倪丙和竺英两人,带回口讯给吕奎老儿,准在‘端阳节’后第十天,明珠一斛、⻩金十万两送上‘南天堡’。”
众人看到桌上字迹,都感到惊愕地朝梁立看来!
梁立筷尖蘸酒,继续写着:“这两个家伙离这里后,咱们详细再谈!”
铁枝芙蓉扈晓虹凝看了桌上数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脸向倪丙道:“你回‘南天堡’可向吕奎老贼说,‘羽虹寨’富堪敌国,不答区区之数,明珠一斛、⻩金十万两,准于‘端阳节’后第十天送上‘羽虹寨’!”
碧漠山樵倪丙拔指算了算,怀疑地道:“‘端阳节’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吧!”
秃翅飞燕梁立大声道:“老头儿,你不过是替人跑腿传话的而已,要你管到这些庇事!”
碧漠山樵倪丙昔年乃是扬名江湖的突出人物,他向吕奎要下这份差使,传说“羽虹寨”本想趁此抖露自己作为,江湖风云际会中,展扬他的声誉。
来到“羽虹寨”扬掌击倒大厅墙门,举手投足之间,伤倒“南天双燕”偏偏中途陡的杀出一个“魔星”施鸣峰,他所施展的“摹凤八绝”绝学,正把倪丙所怀之学全数化解,还挨了一记大巴掌!
秃翅飞燕梁立冷言嘲笑,尽情挖苦,倪丙一再折辱之下,把他气得呼呼直吼,脸⾊由红泛白,朝梁立死盯了眼,冷厉地道:“尊驾是谁?”
梁立答非所问地道:“倪老儿,别探听人家祖宗三代,以后你要跋扈飞扬,抖露威风,先得摸清人家底细,才不会挨巴掌!”
碧漠山樵倪丙给梁立冷语讽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颔下银须“索索”直抖,咬牙恨恨道:“马脸老儿,老夫一时失慎栽落人手,我与你素昧平生,你何必恶言讽刺,尽情嘲弄,海角天涯,自有相逢之曰,到时老夫自会问你一个清楚!”
梁立一撇嘴,冷冷道:“倪老儿,别在自己脸上贴金啦,你嘴里牙齿给一记大巴掌打掉半数,等你这些牙齿长出来的时候,再找老夫还不晚呢!”
铁枝芙蓉扈晓虹方才听倪丙说出此话,一时语塞,几乎找不出话来回答,梁立缠缠他信口扯谈时,才给找到一个合理、満意的答话。
扈晓虹接上道:“倪丙,你怎能说出此话,明珠一斛、⻩金十万两,就是官家国库亦无法一时提出这么多现银,你回去告诉吕老儿,‘羽虹寨’将⻩金十万两筹集后,‘端阳节’后十天自会运达‘南天堡’!”
倪丙听她说出此话,才始释疑!
施鸣峰双掌挽狂澜,碧漠山樵倪丙自取其辱,折羽败归,同了瀚海石虎竺英悻悻离“羽虹寨”而去!
这时扈晓虹试探地问梁立道:“梁道友,⻩金十万两之事,你计将安出?”
梁立含笑道:“孟夫人,你有没有想到他计?”
扈晓虹凝容半晌,始道:“经你提出这主意后,我亦想了起来,不知我们两人所想出的计谋,有没有相同之处?”
秃翅飞燕梁立吩咐家丁取来一支蘸墨⽑笔,含笑道:“孟夫人,在咱们掌心各人写上一字,看看有没有相同?”
田舍村姑林翠翠看得満腹狐疑,忍不住问道:“梁前辈、孟夫人,你们搞什么玩意儿?”
施鸣峰含笑道:“翠妹,他们在互相猜测,以后应付‘南天堡’吕老儿之计是否相同!”
他对林翠翠说后,含笑向两人道:“两位前辈,让我施鸣峰参加一份如何?”
扈晓虹点头笑了笑!
秃翅飞燕梁立大声道:“有你施相公参加再好不过,说不定以后你还是这大局主持人呢!”
三人用⽑笔,把字写在自己掌心上,紧握手拳,相顾看了眼!
梁立含笑道:“请孟夫人张开掌心看看!”
铁枝芙蓉扈晓虹掌心写了一个“火”字!
梁立脸⾊神情一怔,大声道:“无独有偶,有志者一同!”
他张开自己掌心,赫然上面亦写了个“火”字!
扈晓虹转脸向施鸣峰道:“施少侠,这下轮到你啦!”
梁立不耐地道:“施相公,你掌心写的什么字?”
施鸣峰朝两人环顾一瞥,倏即翻开手掌,掌心却写了个“炸”宇!
两人看得错愕一怔!
梁立连连点头道:“施相公,你⾝怀盖世绝学,更是机智卓绝,凭你掌心一字,运机之妙,已远在老夫与孟夫人之上了!”
田舍村姑林翠翠看得彷佛跌进五里层浓雾里,娇声的道:“鸣哥,你们在玩什么花样嘛?”
施鸣峰咧嘴笑了笑!
梁立颔首道:“林姑娘,你暂且别焦急,这出连台好戏到时少不掉有你一份!”
林翠翠问不出一个究竟,气得小嘴直嘟!
扈晓虹含笑慰抚。翠翠听她说此话,知道他们掌心斗智,各人想出“锦囊妙计”曰后来应付“羽虹寨”吕奎,她绽唇一笑,亦就不追问下去!
宴后“雁翎秀士”何世聪、“玉指灵官”杨纪两人,去探视遭“碧漠山樵”倪丙所伤的“南天双燕”夏家兄弟俩,大厅上剩下施鸣峰、田舍村姑林翠翠、秃翅飞燕梁立、和孟夫人等。
梁立一摸秃顶脑袋,朝施鸣峰、林翠翠笑了笑道:“施相公、林姑娘,这儿‘羽虹寨’事情,眼前已有一个交待了,你俩不妨在孟夫人处逗留几天,老夫不能耽延,可要动⾝赶路啦!”
扈晓虹诧声道:“梁道友,你准备去往何处?”
梁立咧嘴一笑,道:“孟夫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了,五月初五‘端阳佳节’,赴宴湘中邵阳城‘玉壶舂’酒楼的这些佳宾,老夫跑腿要一个个把他们请来呢!”
扈晓虹脸⾊一红,释然笑了起来!
她吩咐家丁包上一包足够的盘缠给梁立,武林中人不拘小节,梁立含笑接过银袋,离“羽虹寨”而去!
铁枝芙蓉扈晓虹虽然驻颜有术,看来雍容华贵,天香国⾊,年纪已在四十开外了,她与剑山游龙孟鸿元夫妇俩,蜀中首富、财资万贯,却是膝下没有一男半女,暮年将临,已感到空虚、寂寞。
扈晓虹这次见到这位清丽出尘,村姑打扮的林翠翠,一见有缘很喜欢她,谈到⾝世时,才知道她是一个尚不知父⺟是谁的儿孤。
扈晓虹握了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怜爱关切地道:“翠翠,你既不知道生⾝父⺟,是谁把你扶养长大的?”
林翠翠垂首幽幽地道:“恩师将我扶养长大。”
扈晓虹诧异道:“恩师…翠翠,你师父是哪位前辈⾼人?”
傍边施鸣峰接答道:“翠妹的师父是黔南白云山玉宇峰‘冰魄圣婆’郑琳老前辈!”
“啊!”扈晓虹殊感意外,不胜惊诧地道:“翠翠,你是这位老人家的衣钵传人?”
林翠翠点了点头:“就是她老人家!”
扈晓虹万感喟集地喃喃道:“这位老人家乃是西南武林硕果仅存的一位前辈人物,唉!如此说来,我扈晓虹⾼攀不上了!”
两人听扈晓虹喃喃说出这话,不由惘然困惑至极!
施鸣峰道:“孟夫人,你…你老人家此话怎讲?”
扈晓虹朝⾝边的林翠翠看了下,脸⾊一红道:“我本想把翠翠认作螟蛉义女,现在才知道她是一位陆地神仙,盖代侠隐郑琳老人家的衣钵传人,唉!我扈晓虹如何⾼攀得上呢!”
林翠翠听她说出这话,忍不住两行清泪顺腮流下,扑进她怀里,流泪地道:“娘…翠翠是个不知生⾝父⺟的儿孤,有你娘疼我,恩师知道⾼兴还来不及呢!”
意外的惊喜,扈晓红激动得热泪盈虹,一手轻抚着她嫰白的粉脸,含笑道:“翠翠…孩子…你是娘所疼爱的女儿。”
施鸣峰看得咧嘴“嘻嘻”笑了起来,却是感到湿润的眼眶浮一了层泪水!
扈晓虹扶起翠翠,一手搂了她纤腰,关怀地道:“孩子,你离白云山玉宇峰时,你师父没有提到生⾝父⺟之事?”
林翠翠哀怨地点了点头!
扈晓虹接道:“翠翠贴⾝‘肚兜’上之事,你…你施少侠如何知道?”
她这话问出口,施鸣峰顿时语塞,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唔!”林翠翠把头脸偎埋她义⺟怀里,不胜娇羞地道:“娘…你…你别问他嘛!”
扈晓虹一见义女神情,豁然大悟,不噤莞尔笑了起来,歉然不安地道:“翠翠,你在娘⾝边,娘才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连说话亦婆婆妈妈起来啦!”
她含笑向施鸣峰道:“施少侠,翠翠的‘肚兜’秘图怎么样,你说下去。”
施呜峰红了脸,结结呐呐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翠翠欲语还羞地幽幽道:“我贴⾝束上的‘肚兜’,师父说是幅‘霄汉天星图’。”
“‘霄汉天星图’?”林翠翠话没有说完,扈晓虹一脸惊诧之⾊:“翠翠,你可知道此图乃是传闻武林,一座扑朔迷离‘梦巫城’地点的所在,想不到竟在你‘肚兜’上!”
林翠翠轻轻地“嗯”了声!
扈晓虹不噤狐疑地道:“翠翠,照此看来,难道你生⾝父⺟,与传闻江湖的这座‘梦巫城’有关系?”
林翠翠道:“娘!这事我就不清楚啦!”
扈晓虹安慰道:“翠翠,别难受,你师父留下这条线索给你,到时按图搜骥,找着‘梦巫城’所在,你一家天伦就能团圆啦!”
林翠翠黯然道:“娘,我还不知道如何寻找呢?”
扈晓虹道:“这还用说,当然娘会帮助你!”
抬头朝施鸣峰笑了笑,又道:“施少侠,寻访翠翠生⾝父⺟,你义不容辞,该有你一份!”
施鸣峰听她含蓄地说这话,脸上一阵发烧,苦笑的点了点头!
扈晓虹说出这话后,忽地黯然轻叹了口气,道:“翠翠,目前你义父遭陷‘南天堡’‘蜂巢死牢’生死不知,只有等他脫险归来,才能伴同你浪迹江湖,从‘霄汉天星图’’中找‘梦巫城’了!”
林翠翠恭顺地道:“娘,我知道!”
三人在大厅谈话时,匆匆忙忙进来一名总管打捞的老家丁,似乎有桩重要的事情来禀报扈晓虹。
扈晓虹有了这么一个比玉生香、比花解语的义女,満心欢喜,见老总管匆忙走进大厅,却是指了林翠翠含笑地道:“孟龙,快过来见过姐小!”
“姐小?”盂龙蓦然一怔,楞楞地看了林翠翠,心道:“夫人哪里来的这么一位村姑打扮的闺女呢!”
扈晓虹含笑又道:“孟龙,这是老⾝认下的螟蛉义女,她是目前扬名江湖‘神州五女’之一‘田舍村姑’林翠翠!”
孟龙听得神⾊一震。
扈晓虹又道:“姐小的恩师,乃是西南武林上一位有‘陆地神仙’之称的‘冰魄圣婆’郑琳老前辈!”
盂龙听到这里,忙不迭伏跪地上道:“小的孟龙见过姐小!”
敢情“羽虹寨”家丁都是习武之流,才会知道“冰魄圣婆”郑琳的声誉!
田舍村姑林翠翠白幼跟“冰魄圣婆”郑琳蛰居黠南白云山玉宇峰,少有见到眼前这等情形,见这样一个年迈老人,跪地拜见自己,粉脸通红,手足无措。
扈晓虹朝义女看了眼,向盂龙道:“孟龙,别多礼了。”
她说出这话,忽地想起问道:“孟龙,你匆忙进到大厅,是不是有事禀报?”
孟龙站立一边,垂首道:“小的刚从龙溪回来,想不到‘羽虹寨’贴邻的县城里,会发生这样惊人的事情。”
施鸣峰暗暗一惊,心道:“难道‘南天堡’除了碧漠山樵倪丙这夥来‘羽虹寨’外,还有喽罗爪牙潜入西南江湖扰事?”
铁枝芙蓉扈晓虹脸⾊骤变,接问道:“孟龙,发生什么事情?”
孟龙呐呐道:“流传江湖的‘飞燕刀’,竟出现在龙溪县城里!”
施鸣峰不噤失声道:“又是‘飞燕刀’!”
扈晓虹诧声道:“‘飞燕刀’出现,是不是伤了人?”
孟龙垂首道:“龙溪城大街店酒里,一名江湖中人,遭‘飞燕刀’所伤,不知不觉之下一条手臂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