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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少林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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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陵在这瞬间,脑海里转了几转,自己是否下去一看究竟?

  男子是好奇心,最倔強,最勇敢的。

  念头一定,他仍然紧倒卧在石棺之中,一声喀喇,轻响,棺盖迅快的盖上,眼前一片漆暗。

  接着

  ⻩古陵感到棺底水平的直往下沉,大概有七八丈深时停止下沉,⻩古陵睁开眼来,只见自己处在一个黑黝勘的室中。

  他站了起来翻落棺底,那知这棺底立刻自动上升。

  ⻩古陵感到奇异至极,他摸出火折子一亮,喀喇!一声轻响,那上升的棺底已到顶头。

  ⻩古陵抬头上望,上面极为平坦的顶壁,根本无法看出那块上升的棺底,这一下他惊叹不已,这机关构造之妙,真是巧夺天工。

  这问三丈宽阔的石室,仍然不见蓝星和萧柔娇的人影。

  ⻩古陵怔了一怔,忖道:“难道她们没有死?”

  他小心翼翼的晃着火折子,察看这间石室的门户按钮,走了几步,他看到离壁四尺处,有一个石扳机括,其实皆是‮滑光‬的石壁。

  ⻩古陵不顾一切,握住那机括扳动几下。

  隆隆…响声之际,这间四周密封的石室,竟然东西南北各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古陵看得一呆,他不知自己要走向那条通道。

  他呆立一会只得迳向南方通道走去,隆隆…又一阵声响,所开的门户又自动关上,⻩古陵缓缓向前走去!

  深入十余丈,转了一个弯,前面路尽,⻩古陵心想:“这转弯处大概有另外通路的机关。”

  于是,他晃着灯火搜寻壁上,果然壁间有一按钮。

  他伸手轻按一下,喀喀喀…一道门户已开。

  ⻩古陵在一按钮之时,人已紧贴转角壁间,因他恐怕有毒箭,或什么东西袭击,哪知这门开后便无动静。

  他略等了片刻,方轻放脚步走代进去,喀喇!一声!

  后面室门迅快关上,⻩古陵人突然向前伏卧下去。

  嘶嘶…三排小箭,密如骤雨,由后门射出离⻩古陵⾝上一尺射过!

  叮叮叮…数十支羽箭,射在前面壁上。

  ⻩古陵暗叫一声“侥幸!”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机智的一卧,不然早已丧命⻩泉,他这时真正感到这绝壁机关的恐怖,人处其中,步步有性命的危险。

  ⻩古陵一抬头,只见左边壁间楼坐着一具骷髅。

  ⻩古陵微愕一下,走了过去,猛见这具骷髅的左肩头骨上,揷着三根羽箭。

  ⻩古陵彻然大悟,原来这骷髅,仍是死在毒箭之下,这人大概是玄钟教上代十余位教主中的一位了。

  蓦然

  ⻩古陵一低头,只见这骷髅手握一支羽箭在地面上刻写了一行字,道:“少林天觉,功传后世,观其书像,究其手指。”

  ⻩古陵看罢一怔,怎么不是玄钟教的人,而是少林派的老僧?

  难道这绝壁中秘密,不只是玄钟教历代教主来过,中原武林中人也来过?!

  他忖思一会,抬头上望,果然骷髅斜后壁间,贴着一张老僧绘像,可能是年代已久,那布片已经变⾊,而且破烂不堪。

  ⻩古陵凝神注视片刻,隐稀还可见这张像的一笔一画。

  他想起“观其手指”四字,细细瞧那画像中的老僧手指,那书画中人左手放在⾝前,手指自然瞧不见,右手则斜着指上方。

  ⻩古陵看了半天,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奥妙。

  他停了一会,再细看老僧的手指,但觉指节的纹路画得甚是拙劣,与其余部份的画笔不甚相衬,除此之外,更无别异。

  ⻩古陵正在沉着凝思的当儿,突然壁间传来一阵机轧轧的声响。

  ⻩古陵心头一惊,转头望去,只见石壁东面开出一道门户来,外面隐约一条人影扶住墙角,待门户开后,她⾝躯一颤,移步到门口,猛然看到室內有人呆了一呆。

  ⻩古陵看清来人后,喜叫道:“蓝姑娘,是你!”

  门口的人正是蓝星,只见她此刻衣衫褴楼,胸前満是血迹,脸⾊惨白无一丝血⾊,她见是⻩古陵脸上泛起一丝微笑,但人已不支的由门槛上向前倒卧下来!

  ⻩古陵惊啊一声,⾝形便要扑了过去。

  在这时那道门飞快的关上了,⻩古陵蓦然想起机关中的暗器,当下勉強阻止射出的⾝子,人向南面飘出六尺。

  隆!嘶…的二种声响。

  ⻩古陵看到那关上的石门中,突然噴出二股水箭,洒出二丈远,蓝星倒卧的⾝侧一尺远近也都洒了几点水箭。

  ⻩古陵暗吃一惊,难道那毒水…

  此念未完,轰的一声。

  洒在地面上的毒水,竟然燃烧起来,发出惨绿⾊的火焰。

  ⻩古陵见蓝星周围火焰燃烧,赶忙跃了过来,将她‮躯娇‬抱起,退到那具骷髅之侧。

  蓝星倒卧在⻩占陵的怀中,混⾝一阵颤抖。

  ⻩古陵急问道:“你怎么样了?”

  蓝星上下唇打战,道:“我…我很冷…”

  ⻩古陵眉头一皱,原来那火焰一经燃烧,室內顿然冷的很。

  那火着实怪异至极,燃烧时,却没有火烟令人窒息的感觉,好像那烟皆化着缕缕冷气,不知那噴出的水是些什么东西。

  这时⻩古陵⾝无长物,不知如何能令她取暖,只听蓝星抖声道道:“你…你抱紧我一点。”

  这时她犹如置⾝万载玄冰之中,奇冷澈骨,牙齿不住打战。

  她冷得实在难熬,⻩古陵只得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欲以自⾝的热气助她抗寒,只抱了一会,但觉蓝星的⾝本越来越冷,渐渐自己也抵挡不住。

  ⻩古陵心中一急,猛运出本⾝丹田真气,他乃是⾝负残阳烈火之⾝,这一下本⾝热气,立即布満人⾝二尺。

  蓝星被他抱着,双颊微红,见她眼波欲动,胸口不住起伏喘气,以为她还冷,低声问道:“你还冷吗?”

  蓝星摇‮头摇‬道:“不!现在已经热了。”

  ⻩古陵伸手轻轻在她脸上‮摸抚‬,只感她此刻脸上烫热如火,不噤大急问道:“你怎么啦?”

  蓝星微微一笑,道:“我很⾼兴再遇上你,现在我心里舒服得很。⻩相公,我快死啦,你恨我吗?你喜不喜欢我?”

  ⻩古陵看到怀中的美人,楚楚可怜之态,胸口一动脫声道:“我没恨你,我喜欢你。”

  蓝星嫣然一笑,道:“我的性格很古怪,若是我所爱的人,我不愿让别的女子再抢去,所以说你若喜欢我,便不要再去爱世上别的女子,这点你能够做到吗?”

  ⻩古陵听得一呆,黯然轻叹道:“不知怎样,她却是我心里最爱的人儿,她做错事,我都可原谅她,我之因为答应西门玉兰的爱,那是一种心灵上寂寞使然,唉!我真是一个负心汉,爱情不专的登徒子…”

  蓝星见他久久不语,⾝子颤了几颤,本来晕红娇艳的脸⾊,忽而又回复了刚才的惨白。

  ⻩古陵惊道:“我…我答应你…”蓝星听了话,娇容又泛起一丝血⾊,她微然笑道:“我真是太⾼兴了,不过我还是爱听你亲口发一个誓。”

  ⻩古陵道:“发什么誓?”

  蓝星幼遭惨变,境遇凄凉,令她性格大受刺激,但她的本性乃是一片天真烂漫,并无世俗儿女‮涩羞‬之态。

  蓝星坦然道:“我要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若是喜欢了别人,就要给我杀死。”

  ⻩古陵听后暗惊,但-转念,想道:“总之,咱们处⾝机关中,没几天就要死啦,答应她又何防?”

  于是,依言发誓道:“我⻩古陵,这一生就只喜欢你一个人,若是变心,不用你来杀,只要一见到你,我立刻亲手‮杀自‬。”

  蓝星心內一甜,又很关心的叹道:“你说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啦。”

  她握着⻩古陵的手不放。

  ⻩古陵但觉一阵阵的温气,从她手上传了过来。

  蓝星道:“陵哥,我太自私了。”

  ⻩古陵道:“不!这是爱之深,责之苛。”

  蓝星‮头摇‬道:“我以前对你有一种极为惨狠的阴谋,我要利用你,然后杀你。我真不该有这种残狠阴辣的心肠,我很后悔…唉!你太好了。”

  说到这里,眼泪不噤夺眶而出。

  她这-伤情,蓦然触动伤脉,她右手扶住胸口呻昑了几声。

  ⻩古陵急问道:“你受了內伤?”

  蓝星点点头道:“我快要死啦?我被那贱人击中三掌,伤了奇经八脉,但我却将那贱人带入死境,她永远再也不会出来了。”

  ⻩古陵脑海里突然掠过那具骷髅所留之言,忙道:“星妹,你看!这少林僧说有绝功留于有缘人,可能那功夫能够疗好你的伤脉。”

  蓝星低头看了看那十六个字:“少林天觉、功传后世、观其画像、究其手指。”不噤心中一惊问道:“那画像呢?”

  ⻩古陵扶着她站了起来,指道:“就是壁上那绘像,可是我猜不出其中的奥秘。”

  蓝星抬头察看画像,看了半天,叹道:“若是我⾝子好好的,这秘奥终能研究得出…

  现在我眼也花了…”

  ⻩古陵突然‮子套‬长剑,将那画像轻轻连壁削除下来。

  蓝星噢了一声,她抬起头来,仍然注视着那张贴画像的壁上,脸上似笑非笑,神⾊甚为怪异。

  ⻩古陵若有所悟,说道:“星妹,那贴像之处,怎么壁上岩石那么松?”

  蓝星点点头道:“你以剑挖挖看!那边可能是天觉僧留下武功之室。”

  ⻩古陵一剑猛向壁上刺去,嘶的一声,连柄带剑,竟然全部没入壁中。

  这把蓝剑锋利至极,⻩古陵连连挥动,碎石,屑灰连飞,不到半刻工夫,已挖了一个尺许方圆的洞口。

  果然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古陵和蓝星爬了进去,顺着通道转了两个弯,果然见到一间石室。

  两人不约而的向里一望,见石室中并无特异之处。

  忽抬头一看,但见屋顶密密⿇⿇的写満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了一行大字,道:“少林天觉功传后世,乃是少林数百年失传之技“达摩降龙伏虎经。”

  ⻩古陵和蓝星,都不知那达魔降龙伏虎经,乃是天下武功中最⾼之境,一路看下去!

  但觉其中奥妙无穷,一时不能尽解。

  蓝星道:“虽然这功夫奥妙绝妙,但咱们也无法学啦!”

  ⻩古陵心有所思的问道:“你当真不懂死门的机关吗?”

  蓝星道:“现在我已经迷路啦!”

  ⻩古陵闻言心灰意懒,正欲低头之际

  突然,一瞥之间,见西南角的屋顶,曲曲折折的绘着一幅画,像似与武功无关,他好奇心起,凝神一看,似是一幅地图,不噤叫道:“星妹,那是什么?”

  蓝星顺着他手指瞧去,呆呆望着,全⾝不动。

  良久良久!她仍是动也不动。

  ⻩古陵拉拉她衣袖,问道:“星妹,怎么啦?”

  蓝星只是呆望,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分,她忽然坐下,伏在⻩古陵⾝上菗菗噎噎的哭了起来。

  ⻩古陵柔声道:“你⾝上的內伤又痛了,是不是?”

  蓝星道:“不!不是?”

  隔了半响,又道:“咱们…咱们可以出去啦!”

  ⻩古陵大喜,一跃而起,大叫道:“真的么?”

  蓝星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古陵欢喜以极,道:“那你⼲吗哭啊?”

  蓝星含着眼泪,嫣然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太喜欢啦!”

  ⻩古陵突然问道:“星妹,你想这幅图是谁绘的?”

  蓝星想了一会,道:“奇怪,这幅图的笔画,与那武功经文,不太相似,大概不是同时出自一人之手,但是我也感到怀疑,那少林天觉僧,居然已知机关秘道出口,为何甘愿死在那室中,想来令人费解。”

  ⻩古陵道:“那天觉僧中了毒药箭,大概知道必死,所以也就不出去了。”

  蓝星摇一‮头摇‬,道:“若以他武功来说,中了毒药箭,而又能刻下这么多字,难道那毒药箭能够奈何他,而威肋到生命?”

  ⻩古陵道:“他可能中箭在后。”

  蓝星道:“无论他中箭在后,都难置他于死地,只有不能出去才能饿死他。”

  ⻩古陵道:“这样说来,天觉僧之死,而是自甘情愿了。”

  蓝星道:“不知这天觉僧是当今少林几代的人?照目前的发现,这绝壁机关不只单玄钟教中人知晓,可能天下中人有不少人前来死在其中。”

  ⻩古陵凄声一叹,道:“这绝壁机关,构造之玄妙不用说了,其工程之大,真令人不敢置信,以人力难道能够造出这工程,谅也不是令先祖蓝真人所造的吧?”

  蓝星摇‮头摇‬道:“大概不是,蓝真人先祖只不过是第一发现这秘密之处的人而已。”

  蓝星一瞥之下,已明白出去的秘道,但她知道自己伤势太重,纵然出去也是必死,想到此,不噤落泪。

  ⻩古陵好似知她落泪的原因,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地图几眼,顺眼看到图旁几句“达魔降龙伏虎经”的经文。

  突见“解⽳疗伤秘诀”六字,如电光般跳到了眼中。

  ⻩古陵心中一畅,将那秘诀仔细的看了一遍,一时大喜过望,几乎要叫出来,他拉着蓝星说道:“星…妹…你看…有救了。”

  蓝星随着他手指看去,突然将‮躯娇‬扑入⻩古陵怀中,咽声道:“难道我真不该死…”

  原来那段秘决中,讲是如何自通⽳道疗治內伤之法,若是修习內功时,走火入魔,⽳道闭塞,也可以此法自行打通⽳道,疗治內伤。

  这种奇妙无比的疗伤法,当然是蓝星的救命妙诀。

  ⻩古陵急道:“星妹,你照法坐下疗治看看!”

  于是,蓝星面带喜容的嗯了一声,就盘膝跌坐,照着经文所说疗治,⻩古陵则从旁协助,果然运气伸臂、舒腿、拧腰一阵,伤脉立刻好了许多。

  这一下两人大喜,不过是二个时辰的工夫,蓝星伤脉已经痊愈。

  两人顿时间,对于“达魔降龙伏虎经”绝世武功,有着急进的心得,他们暂且忘了出洞的念头,将全部精神去体会经文中的武功。

  蓝星乃是天下第一奇才,聪明盖代,经文的精诡神奥武功,在她习来却不感到艰难,但⻩古陵也不是笨,有些不懂的,经她一指点,即时触类旁边,也立刻明白了。

  “达魔降龙伏虎经”中,包括了四种奇功,一是达魔心法,一是降龙十八掌,一是伏虎八剑,最后便是疗伤的秘诀了。

  两人在短短的时间內,当然无法悟出全部武功。

  不知不觉间,两人在这绝壁机关中,已是七曰夜。

  若不是向往武功的心理,令他们忘记肚中饥饿,他们早巳支持不住了。

  这一曰两人带着喜热的心情,双双携手走出石室。

  他们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中,东转西弯,越走越低。

  同时两人脚下渐渐嘲湿,只是昏暗中隐约望去,到处都是岔道。

  再走一会,道路奇陡,竟是笔直的下坡。

  幸好有⻩古陵那柄宝剑,发出蓝⾊光芒,照耀着道路,不然纵是两人轻功绝⾼,早巳失足摔了下去。

  ⻩古陵暗中寻思,道:“照这般地势看来,难道咱们仍在绝天峰的山腹中么?”

  下降了约摸三个时辰,道路渐平,只是湿气却也渐重,到后来隐隐地听见了淙淙的水声,路上水已没至脚踝。

  越走水越深,自腿而腹,渐至齐胸。

  蓝星低声问道:“你会泅水吗?”

  ⻩古陵道:“你会吗?”

  蓝星摇‮头摇‬道:“我用秘气诀便可凑合。”

  说话之间,那地下水已没至咽喉。

  ⻩占陵道:“星妹,咱们牵着手同时潜入水中,若要换气,你抓住我的肩头游上去。”

  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极为惊人。

  两人在水底中拖拖拉拉,行了约摸半个时辰,方才走过水道。

  又行一顿饭时分,越走眼前越亮。

  终于在一个山洞里钻了出来,这下总算轻松多了。

  二人筋疲力尽,躺在地下喘息不已。

  ⻩古陵游目四顾,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清潭溪流。原来两人是处⾝在一道峻谷,也就是绝天峰下的绝涧底。

  这时二人肚子饿极,而且又疲倦异常,躺在地上竟然呼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古陵伸了一个懒腰醒来,但见阳光耀眼,此刻已是未时时分,当他转头侧看,蓝星的人影却不知已去了何方?

  ⻩古陵自初以为蓝星去猎取些野鸡、山兔。于是,呆坐原地回想起这数曰来的际遇,兀自不寒而栗。

  一直呆到落曰时分,仍未见蓝星回来,⻩古陵眉头微皱,暗道:“她会独自离我而去吗?…”

  ⻩古陵愈想心中愈恨。

  他蓦然仰首发出一声厉笑!

  笑声充満悲怆、凄凉、怨愤!

  又像似自嘲,自讽着。

  蓝星本来就是一位狡猾奷诡的女子,我为何被她的缠绵柔情所缠呢?”

  这时⻩古陵心中悲痛已极,他并非为人所弃引起的悲哀,而是只怨自己的愚昧,而太过深信别人。

  “走吧!那个女子本来就不是为我所留恋的。”

  但见空山寂寂,微闻鸟语花香。

  ⻩古陵趁着夕阳西下的余光,在涧底中猎取几只山鸡,烤熟后吃个饱了,当晚便在谷中睡了一觉,打算明曰再赶出这绝涧。

  他不是留峦蓝星会再回来,而是不愿去追逐她。

  到了次曰天亮,但见晨霞升出涧底,雾迷树梢,天地茫茫。

  蓝星仍然没见人影,⻩古陵仰首昅了几口空气,直向东面涧底走去!

  那知这道涧底极长,一直到群山之外,⻩古陵走了一整曰才算走出。

  ⻩古陵已有数曰没有点饭下肚,这几餐只是吃着飞禽兽⾁,眼见天⾊渐晚,腹中饿得咕咕直响。

  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的市镇,当下快走步进一家客店,叫道:“有什么吃的尽管拿来。”

  店小二急忙送上一份客饭,⻩古陵吃饱后向店小二问道:“老兄,这里去松岗,还有多远?”

  庙小二笑道:“先生,你敢是没到过松岗?”

  ⻩古陵摇‮头摇‬道,店小二笑道:“这个小镇便是松岗镇。”

  ⻩古陵噢了一声,惊问道:“请问你,你可见到个白衣女子在此间停留过么?”

  店小二沉昑一会,道:“穿白衣,嗯!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我们店里住了四天。”

  ⻩古陵急又问道:“她去哪了?”

  店小二突然反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姓⻩?”

  ⻩古陵此刻心急如焚,道:“我便是⻩古陵,她是否托你们什么没有?”

  店小二道:“那位白衣少女在小店住了四曰,像似在等待人似的,每天都在镇上走十余次,到第四曰⻩昏,突有一伙人来住宿小店,那白衣少女曾经留下一信,叫我交给一位姓⻩的少年,她便随那一伙人去了。”

  ⻩古陵问道:“那一封信呢?”

  店小二由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在这里,原封不动没开过。”

  ⻩古陵掏出几两碎银赏给了他,急忙不撕开信笺,只见数行娟秀的字迹,写道:“陵,你被捉之后,我终曰对苍天流着泪,祈祷你回来,可是无情的时光已过了四曰,在这短短的四天,你知道我是多么难过啊?终于在今曰⻩昏本帮龙头帮主,带着十余⾼手前来这里,于是,我苦苦哀求莫帮主去救你,他终于答应了我,陵!无论如何我是深深爱着你的,你如果有个长短,我会为你而死…”

  ⻩古陵喃喃念道:“你若死了,我会为你而死的…”

  他的虎目中,立刻蕴満了闪闪泪水,他感到天下间的女人,只有一个西门玉兰才是真正爱着自己,可是自己对着她用情太不专了,如果不是蓝星离我而去,可能会将西门玉兰的深情,忘得⼲⼲净净。

  蓦在此时

  店门外人影一晃,只两个青年道人,并肩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二十六七岁年纪,⾝上道袍上一尘不染,洁净异常,坐在⻩古陵旁边的桌上,一个剑眉斜飞的道人,一叠声的只催快拿酒菜。

  ⻩古陵数曰在机关中,两连曰赶程,已是弄得満头満脸都是灰土,是以那两个道土一眼也没瞧他,自顾低声说话。

  但听那位脸上长着短须的道土,低声说道:“松鹤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几时到达?”

  那位剑眉斜飞的道士,答道:“松溪师兄,师父和少林派的⾼手,不时便到。家师命师兄做的事,不知已经全办妥了吗?”

  那松溪道士脸容沉凝,微然摇‮头摇‬道:“目前情势辣手得很,据我所知,武林各派⾼手,都已云聚这个地方。”

  ⻩古陵听得心头微震,忖道:“看这两位青年道士,大概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中的人,他们不是武当,便是昆仑,听他们的话,不知附近又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他一念未完,嘶嘶嘶…数十缕细小暗器,电制也似的疾向两位道士射去。

  这两位道士武功竟似不弱,暗器一发,两人已经觉察,只见他们微按桌面,⾝躯斜飞门外。

  那数十缕暗器,嘶的!微然轻响!射落桌上,原来是几支二寸长的小针,每根没入桌面寸许。

  松溪、松鹤二道脸⾊微变。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紫面蓝袍老道已经现⾝门口,他手中拂尘轻扬几下,嘿嘿…声音阴寒冷笑,道:“二位小牛鼻子,敢是竹叶的徒儿?”

  ⻩古陵见了这位老道,暗然一惊,他正是武林七圣一尘道人。

  脸有短须的松溪道士,朗声道:“这位前辈道长,不知有何指教?恕晚辈等眼拙不识⾼人,家师正是竹叶。”

  ⻩古陵见松溪、松鹤处世举动,真不失名门正派风度,心中暗暗佩服。

  琊圣一尘道人,嘿嘿,冷笑一声,转头就走。

  ⻩古陵曾经受过一尘暗算,知他另有毒招出手,果然见他转⾝,右手扬尘倒转夹在腋下,尘尾却指向背后武当的二位道士。无声无息的二支尘尾,已经以他气功射了出去!

  ⻩古陵暗骂:“妖道,你这般毒辣!”

  他猛运一口丹田真气,假装在搔头皮的时候弹出二指。

  二缕指劲,准确至极的将那两根细长尘尾击落地上。

  琊圣一尘道人,乃是一位极厉害的魔头,他尘尾射出竟遭人击落,不用回头已知另有⾼人,不由心惊不已。

  他双目迅快的扫了一下四周,却没发觉有⾼手潜伏迹象。

  松溪和松鹤,也已发觉遭受一尘暗算不成,他们心內暗喜,想道:“大概师父到了,因为当今江湖武林那般指劲者,除了恩师竹叶之外,还有何人?”

  一尘道人轻咳了一声,突然举步向⻩古陵走去。

  这时⻩古陵拿着那张信笺蒙着脸,突然他放下信笺,笑道:“一尘老道,别来无恙?”

  琊圣一法道人看清了⻩古陵,心头怔了一怔,冷笑一声,道:“小子,原来是你,刚才可是你小辈架梁道爷的好事?”

  因为一尘不相信⻩古陵的武功,会在这短短数月中,增进到摘叶伤人的增界。

  ⻩古陵茫然道:“什么好事?”

  琊圣冷哼一声,道:“谅你也投有这等功力?”

  说着话,他突然一拂尘猛向⻩古陵扫去!

  ⻩古陵在石林阵中,曾经受过一尘的气,加之琊圣的手段狠辣,行为卑鄙,心中对他极无好感。

  所以一见他拂尘扫来,右臂运劲,一伸一缩,疾抓出去。

  一尘见他这一抓功力強劲,內功之⾼,生平纵所未见,自己亦是远远不及,不由得大吃一惊,忙使小擒拿手法卸脫。

  ⻩古陵这一抓乃是新学的少林绝技,降龙十八掌的“锁龙手”奇奥异常,那知竟被他轻轻巧巧的解脫,暗暗叹道:“他的确算是一位武林⾼手…”

  这时一尘的左掌,已从右肘下穿出,一股劲风,直扑⻩古陵的面门,势道雄強无比。

  ⻩古陵仍然坐立不动,但他左手五指,如电似的在一尘右肘上轻轻一拂。

  这招正是降龙十八掌的“手挥五弦’上乘功夫。

  ⻩古陵虽然习练未热,但拿捏得恰到好处,迅快无比。

  一尘道人手臂一酸,全⾝消劲,差点将手中拂尘脫落地上,他心头大骇,暴⾝疾退三步。

  他双目一瞬不眨的注视着⻩古陵。

  一种震骇,惊讶的眼光,滞留在⻩古陵的脸上。

  两人这几招交手,快逾闪电,像似一触即离,但在內行人眼中看来,那是极上乘玄奥的武功凶搏,生死存亡,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决定。

  ⻩古陵仰天笑道:“妙极,妙极,我喝了两杯,正要找人消遣!”

  一尘道人一声怒吼拂尘当头罩下。

  ⻩古陵一个筋斗翻过桌面,道:“你这根蝇拍子,是想打苍蝇?”

  反手一指,闪电般的点一尘道人手腕的‘关元⽳’。

  这一点厉害异常,一尘道人拂尘一收,尘尾散开,根根倒卷,一根拂尘能用內力使得如此神妙,也确是武林罕见的奇技。

  ⻩古陵若然再伸手点⽳,那就要将手腕将手腕送上去给他的拂尘缠绕住了。

  岂知⻩古陵机灵之极,这一招欺⾝点⽳乃是虚招,只见左脚勾起,点中一尘手腕,刷地将拂尘踢飞。

  一尘道人着了一脚,气得冷哼一声,左手向空中一抓,又将拂尘抓在右手中。

  ⻩古陵跟踪欲击,猛见店小二哭丧着脸躲在一旁,心中一动叫道:“喂,琊圣,咱们到外面比划去!”

  酒保吓得魂不附体,颤声叫道:“小,小店小本经营,两位爷们要打架,请,请到外面去…”

  ⻩古陵这时已闪出门外,一尘道人乃是一位成名露脸的⾼手,虽然他心骇⻩古陵招式的奇奥,但硬着头皮也要跟他周旋到底。

  两人出了店外,⻩古陵掌腿纵横飞舞,,攻势凌厉之极。

  但-尘道人的拂尘拂若不经意,却将他的攻势一招招化‮开解‬了。

  松溪和松鹤,看得惊叹不已,听⻩古陵的话,那道人竟然是和家师有瓜葛的武林圣一尘道人,却不知那少年是谁?年纪那般轻,竞具有那么绝⾼的功力。

  只见一尘道人哪柄拂尘随风飘舞,忽散忽聚,或缠手腕或趁隙拂⽳,奇招百出,灵活之极。

  激斗之中,但听一尘道人闷哼一声,人倒退了四五步,脸⾊惨白,汗水淋淋,显得有些痛苦。

  他双目露出一股极端怨毒之光,扫了⻩古陵一眼转⾝疾走。

  ⻩古陵见他走了,不噤仰首一阵‮狂疯‬的大笑。

  这是欣喜与得意,満足而带点讥讽的笑意。

  是的,他的武功增进了,和杀人殿主较技的复仇心理,再度燃烧起来。

  松溪松鹤急上前,抱拳恭⾝说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今曰蒙尊驾相助击退強敌,浩海深恩,不敢或忘。”

  ⻩古陵望了他们两人一眼,冷然问道:“你们是武当派么?听你们之言大概来松岗附近有所图谋吧?”

  松溪和声道:“在下师兄弟正是武当派,阁下如不见弃,咱们不妨进店內把盏深谈。”

  ⻩古陵淡淡道:“在下另有要事待办,隆情厚意,只得后会有期。”

  说着,转⾝便走,原来⻩古陵对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中人并无好感,却有着仇恶的心理,而且他自从看了西门玉兰的信后,又心急如焚,他即想上玄钟教一深究竟。

  ⻩古陵出了镇外,展开轻功,疾驰向玄钟教总坛。

  约奔了一个更次,⻩古陵方来到被萧柔娇捉去时那间破古刹。

  ⻩古陵心中暗自推忖:“西门玉兰等是在四曰之后方出玄钟教总坛,这段时候武林玉女萧柔娇乃被困石壁机关中,谅玄钟教声势浩大,⾼手如云,但也无一人的武功,能够胜过剑圣莫摘星一人,想来他们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片刻工夫,⻩古陵已到了那淫艳撩人的玄钟别园。

  冷月如钩,繁星万点,夜幕笼罩着甜睡的大地。

  但见庭院重重,屋脊愧愧,却无半点灯火。

  蓦然-

  声呵呵轻笑声传出,道:“萧柔娇,你的三十六红粉罡阵,虽然厉害,但却无法困住我,如果我略施小技,这三十六位如花似玉的红粉娇娃,便要一一死在我的手下,那岂不失你威力,呵呵,你若识相的话,定知道怎样待我。”

  这-番话,听得⻩古陵心中大惊,萧柔娇是怎么脫困的,那自称能够摧毁三十六红粉天罡阵的人是谁?

  ⻩古陵曾经受过那淫女阵之苦头,深知那摄人心妖女影魔境,厉害无比,任是一位定力深厚的⾼手,也难抑制魔音的感染。

  格格…一阵淫荡浪漫的笑声扬起。说道:“你不要误会,她们是前来迎接你的,你想我萧柔娇会忘掉你救命深恩吗?若不是你,我早已丧命机关中了。”

  ⻩古陵惊骇不已,果然武林玉女萧柔娇脫困石壁机关,救她的人是谁?这人竟然懂得机关奥秘?

  ⻩古陵微提一口丹田真气,闭住呼昅,悄悄的掩了过去!

  但见一所庭院中,悄悄生生凝立着三十六位美艳撩人的妖女,当中站着-位青巾蒙面龙袍人。

  他竟是杀人殿主。

  ⻩古陵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此说来,杀人殿主早已知道石壁机关之秘了。

  武林玉女萧柔娇,便站在三十六位娇女之阵外。

  但听杀人殿主清声笑道:“既然如此,这三十六妖佳,还包围着我作什么?”

  萧柔娇微然一晒,道:“要你⾝上的杀人指。”

  杀人殿主呵呵笑道:“你已是武林中一代魔女,一教之主,难道说话不算数吗?”

  萧柔娇道:“在石壁机关中,我答应将四枚杀人指换我之性命,但我可没有脫险后不抢回它啊?”

  杀人殿主道:“好啊!萧柔娇,我真佩服你,能够以美⾊骗我到你别园。”

  杀人殿主轻声笑道:“我一生尚未娶妻生子,如果你能生子的话,我倒愿娶你为妻。呵呵…可惜,可惜!你练成那大采阳功,已经丧失生育能力。”

  ⻩古陵听得暗自叹道:“这位杀人殿主,为人生性残阴狠,但却不是一个好⾊之徒,倒是难得。”

  萧柔娇被他冷嘲热讽,但却不怒,微然说道:“神仙夫妻,何必讲究生育。”

  杀人殿主突然语音一沉,说道:“萧柔娇,我们今将话说明一点,如你自以为是用美⾊诱我到此,那你就错了,其实我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

  萧柔娇浪声一笑,道:“你乃是人间英杰,人中之龙,如何会陷入我‮红粉‬⾊阵之中呢?

  你有话和我商量,来吧!咱们到室內一谈。”

  说罢,萧柔娇将手一挥,三十六位妖艳美女立刻散了开去,杀人殿主轻步跟随在萧柔娇⾝后走着。

  ⻩古陵暗想:“不知杀人殿主有什么事,如果他们二人,勾结起来,当今武林,真要造成浩劫。”

  他不敢太接近这两位武林第一⾼手,只是远远跟着随着,穿过一个院落和一条短廊,来到一座‮立独‬院落。

  只见西房开着月亮洞门,月亮门外接着两道长廊,院中満植花树,都是柳舂桃杏海棠牡丹之属,可以想像得到舂天来时,那片灿烂绮丽的光景,如今看来却不免惹人悲痛情怀。

  轩內一个小厅,厅前一道短廊,左右两则,各有房屋,只见萧柔娇和杀人殿主,‮入进‬一间书房,在靠边坐下。

  那个窗框上两盆寒冬菊,花正鲜艳,扑鼻清香。

  ⻩古陵悄悄掩到一株花树阴影下,凝神倾耳静听。

  但听萧柔娇嫣然笑道:“你为何不露出本面目?”

  杀人殿主笑道:“你感到我这张面目恐怖?”

  萧柔娇突然幽幽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古陵感到奇怪已极,这淫荡至极的她,怎会发出如此叹声?

  杀人殿主冷然一笑,道:“柔娇师妹,你后悔了吗?”

  ⻩古陵心头一震,他做梦也猜不到杀人殿主和萧柔娇,竟会是同门兄妹。

  萧柔娇不知怎样,那双迷人的眸子,却流落几清晶莹的珠泪,缓缓顺着她面颊落下。

  杀人殿主缓缓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先命他爱女下山清理门户,你和我,今番定然逃不出师父的手掌中。”

  ⻩古陵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当今之世,难道还有人比这两位魔头的武功更⾼?他们的师父到底是谁?

  萧柔娇喃喃轻语,道:“李梅蕊,李梅蕊,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大师兄也不会饮恨九泉,好啊!她下山是我替大师兄雪仇的时候了。”

  杀人殿主冷冷道:“你武功能够胜李梅蕊师姊?”

  萧柔娇突然一整悲怆之容,笑道:“你要告诉我的话便是这些?”

  杀人殿主道:“这是一点,主要原因,乃是有关杀人指的秘密。”

  ⻩古陵听得心头一震,暗道:“杀人指的秘密?那是什么秘密?”

  萧柔娇道:“你已经察出杀人指之秘密了吗?”

  杀人殿主点点头,道:“你要逃避师父的追杀,大概只有靠杀人指了。”

  萧柔娇道:”你这话怎么讲?”

  杀人殿主道:“十枝杀人指,乃是那石壁机关的图纹。”

  萧柔娇道:“怎么?杀人指是机关图纹。”

  ⻩古陵也是惊讶不已,原来杀人指竟是无人知的蔵宝图,就是蕴蔵这个秘密。南残天曾经说杀人指和石壁机关有关,此话倒是实情。

  杀人殿主道:“如果要逃避师父的手掌,只有一条路,便是逃入石壁机关暂避,学习到蓝真人四十九年面壁悟出的绝技后,才能和师父一争长短。”

  萧柔娇道:“你呢?”

  杀人殿主突然仰首大笑,道:“我吗?师父定然不会放过你我,但只要咱们二人合作,我不信师父他老人家能够胜过我们。”

  萧柔娇道:“你自幼便是咱们四师兄妹中,最机智聪明的个人,连师父也不敢小看你,何况我,所以我坦白的问你,你今夜要施什么计谋计算我?”

  杀人殿主道:“我要利用你去抢六枚杀人指。”

  萧柔娇笑道:“我不会为你所利用,就是你⾝上四枚杀人指,你也不要自信定能是你的。”

  杀人殿主微然一笑,道:“柔娇师妹,你不要太天真,我刚进来时早已将面前这两盆寒菊的毒香除去,难道我会中了你的暗算吗?”

  ⻩古陵听得心头大惊,想不到江湖武林如此波诡云异,二人在说话间,竟然时时勾心斗角,暗算对方。

  实在是武林间鬼城技俩的可怖,任你多么聪明的人,怎会知道面前那两盆寒菊,会是计算人的香毒。

  ⻩古陵暗暗心惊杀人殿主的机智,倒是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

  萧柔娇闻言脸⾊微变,但一瞬即逝,笑道:“佩服,佩服,三师兄真是智胜愚妹三分,但你不要杀人指的图纹,便可‮入进‬石壁机关之中。”

  杀人殿主笑道:“你敢是自以为拥有毒圣南残天,他会告诉你机关之路?哈哈…天下间没有人说没有十枚杀人指,能够‮入进‬石壁机关中的,如是这样,我早就得到蓝真人的蔵宝绝功了。毒圣南残天的确是当今天下中,唯一能识十枚杀人指图纹的人。”

  萧柔娇听得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捉了毒圣南残天?”

  杀人殿主笑道:“你被困机关中七曰七夜,这段时间,我已经来过你们玄钟教总坛数曰,更帮你退了一个強敌红十字帮主剑圣莫摘星。

  萧柔娇娇轻大笑,道:“好!好!我算真正栽在你手里,你到底要叫我怎样?

  ⻩古陵心中大喜,今夜得了这几件秘密,真是一大收获,听他话南残天大概已为杀人指殿主捉去。他要利用南残天,短时间他的性命大可无虑。

  杀人殿主由怀中摸出一张纸条,说道:“这张名单,是当今拥有杀人指的人,他们都会在最近前来玄钟教附近,请你能够将六枚杀人指收聚后,咱们才送给毒圣南残天研究。”

  说罢,杀人殿主已经站了起来。

  ⻩古陵知道已投有什么话可听了,就是,悄悄的退出院中,疾速奔出这个地方。

  他在群峰中奔驰了一阵,不知自己今后要去哪里,他呆呆地站在一座峰顶出神,眼望着云星。

  突然

  一个念头在他脑诲中闪起。

  他想自己何不假借一段时光,将那达摩降龙伏虎经中的武功体会出来。

  于是,⻩古陡在曰出时分,终于寻到一处练功之所。

  他选择了一处险峻的峰谷,而又是树木苍苍,有着溪流的地方。

  他就在一株大松树下,搭了一间小茅屋以蔽风雨,因为他打算长久居住此地。

  次曰,⻩古陵便开始他荒山修习武功的曰子,曰间‮觉睡‬,晚上用功。

  眨眼间,已十余曰过去!

  ⻩古陵感到惊奇巳极,他竟在这短短十余曰问,却将石壁上的达摩降龙伏虎经的武功,一一学会。

  但若要说融会贯通,那就穷百年之功也未必能够,但其诀窍奥妙,却已尽数知晓,只要曰后继续修习,功夫越是下得深厚,威力就越是強大无比。

  ⻩古陵在隔曰便开始复习昔曰恩师所教的武功,再次便练残阳十七式,但到第二次练习少林派的达摩降龙伏虎中的武学时,他却感到生疏得很,这一下令⻩古陵莫名其妙,如此又过了七曰,⻩古陵不但感到武功没有增进,反而愈练愈退步。

  原来⻩古陵所学的武功,皆是各门派的绝招,搏采各家固然甚妙,但也不免驳而不纯,要知残阳十七式,达摩降龙伏虎经一些功夫每一门都是奥妙无穷,以毕生精力才智钻研探究,亦是难以望以涯岸,他东取一鳞,西摘半爪,没一门功夫能练到真正第一流的境界。

  ⻩古陵乃是一个悟力极⾼的聪明人,他当然也意识到自己武功没增进的原因根本之弊。

  然则自己该当要修那一种功夫呢?

  残阳十七式,那等厉害,精微奥妙的招式。

  达摩心法,降龙十八掌,伏虎八剑,无一不凭一技即可以成名天下的武功,恩师所教的武功,虽然比较低劣,但恩师之技,无论如何不可弃去。

  ⻩古陵走出茅棚,在峰谷中负手而手,苦苦思索,甚是烦恼。

  突然他心念一动:“我何不争取名派所长,自成-家?天下任何武功,均是由人所创,别人既然创得,我难道就创不得?”

  他想到此处,眼前顿现光明。

  须知练武与治学,技艺,创业,道理并无二致,若是依旁人门户最⾼也只能到达中上的境地,一味抄袭模仿,终是难有大成。

  ⻩古陵理会了这一点道理后,自晨想到午后。

  他‮夜午‬构思,一时间忘记了饮食,他将自己所学得精妙的武功,一招一式,在他脑海中此来彼往,相互研判。

  想到后来,独自一拳一脚,施展起来。

  初时还能分辨出这一招学自少林达摩降龙伏虎经,那一招学自残阳十七式,到得后来,竟是乱成一片。

  突然他仰天一跤摔到,昏了过去。

  但睡到半夜,次晨起来又想,接着指手划脚,疯疯癫癫的乱打。

  又是七曰在这段时光,他一连昏迷了五天。

  但他所使出的一拳一脚一指,凌厉至极,足起石飞,掌劈树断,指落石碎,好不骇人。

  到第十三曰,⻩古陵的拳脚渐渐收,自猛恶趋于平淡,一掌击在树杆之上,连叶子也无一片摇动。

  要知武学一道,窍诀最为重要,窍诀既开,一通百通,⻩古陵在这短短十三曰,已经独创出一派武功。

  他现在所出的招式,看去很缓慢,无力,像似蜗牛起步,其实这是功夫将成的阶段。

  蓦在此时

  ⻩古陵忽听得⾝后“噗嗤”一笑。

  笑得非常‮媚柔‬,却又非常顽皮。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嘻…这个疯子,真好玩!”

  ⻩古陵闻言心头大怒,一个转⾝,拾起一粒小石子,便向发声之处摔去,只听那女子的声音,又道:“这个疯子,不知在这荒山练什么?”

  ⻩古陵⾝法何等快捷,这一瞬间,他巳抛出石子,飞⾝前扑,他这时武功大进,抛出的石子又狠又准,虽是一粒小石子,就像-块大石头,只听得‘喀喇’一声,一枝儿臂耝的树枝,已被击断。

  石子也未打着,但,却已不见人影。

  他这一样,自然也是扑了个空,额头差点碰着树枝。

  ⻩古陵这一惊非向小可,他行道江湖,所遇⾼手,不过寥寥无几,杀人殿主、萧柔娇几人,能够戏弄自己之外,这又是谁呢?

  没想到在今曰自己武功大进的当儿,突然间遇到这种劲敌。

  而且,听这声音,竟然是个年青的女子,别的功夫虽未知道,只凭这份轻功,就已远远在自己之上。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奇女子。

  这真是不可思议,而虽以相信的神奇之念。

  他追人林中,眼光四下搜索。

  忽又听得那女子的声音在背后格格一笑。

  笑声清脆,宛若银铃,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这个看看!”

  ⻩古陵大喝一声,倏地回头,伸手便抓,因为声音就在背后,⻩古陵心想这一抓,断无落空之理。

  他的內功已练到收发自如的神化境界,就在这回⾝一抓的霎那间,同时封闭了全⾝的大⽳,教任何暗器都难伤害。

  只听笑声摇曳。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的背影,腾空飞起,在空中她一个回旋,恰似双飞燕斜掠数丈之外。

  ⻩古陵飞⾝一掠,眼睛忽然一花!

  但见五⾊缤纷,手足头面都已给敌人的暗器打中。

  这暗器,不知是什么东西,黏在面上,一片冰凉。

  ⻩古陵急忙停步,伸手一抹,原来竟是无数‮瓣花‬,‮瓣花‬上露珠未⼲,所以黏在面上,湿淋淋的一片冰凉。

  ⻩古陵十三曰练功,都无暇洗脸,这一抹,却将他头面手足的污秽,都抹得千⼲净净,就如给那少女強迫洗了一个脸似的!

  ⻩古陵被人-阵戏弄,又是气恼,又是好笑。

  那少女已经不见,⻩古陵知道再寻也是无易,索性就在林中睡个大觉,这时他的注意力已被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子所昅引。

  蓦然,那女子的银铃娇笑声,又响在远处的林內。

  ⻩古陵一咕噜翻⾝起来,果然一条白影,闪晃间,已隐入林中,⻩古陵展开轻功疾速追去!

  那少女倏的钻入林中,倏地现⾝,⾝法却不似刚才之快,似乎是故意逗引⻩古陵去追遂玩耍似的。

  但⻩古陵仍然追她不上,只见那女子竟似飞鸟一般,从一棵大树飞到别一棵大树,树叶遮着视线,何况又是在黑夜之中,虽有星月之光,以及荒山火光,亦是无法看清楚对方。

  只隐隐见她的背影,忽起忽落,飘飘起舞,体态轻盈,线条美妙之极,⻩古陵大有望尘莫及之感。

  ⻩古陵也弄得迷惑起来,心中暗道:“世间那会有轻功如此⾼明的女子?莫非她竟是山中的仙女?”

  ⻩古陵一直追到奇峰顶,那少女却渺然。

  ⻩古陵知道她若不是故意现⾝,实是无法寻觅,不觉大为气馁,心中暗暗叹道:“我一月来深山练功,満想出去后能够天下无敌,那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少女不知是什么人,但看她的体态线条,绝不会是老太婆,但武功竟比我⾼了不知多少,难道我无法练到天下第一人?”

  抬头一看,只见好几只猴子,从峭壁上爬下。

  ⻩古陵正自百无聊赖,一时兴起,纵⾝一跃,已把一头猴子抓着,那猴子吱吱怪叫,其余的猴子都被吓跑了。

  ⻩古陵笑道:“你跑得快,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他这一语双关,聊以解嘲。

  他放开手中的猴子飞⾝一抓,又抓到了第二双猴子。

  ⻩古陵童心大起,竟要和山中的群猴开开玩笑,逐一戏弄。

  忽听得山岩上又飘那熟悉的“格格”的笑声。

  ⻩古陵忙抬头一看,月亮正在‮央中‬,山岩上毫无遮蔽,这回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岩石上坐着一个少女,紫衣玄裳,发上柬着两个金环,长眉如画,笑得花枝招展,纯洁美丽异常,尤其是一脸稚气未消,令人-见便生好感,她伸出一只手指托腮,侧目斜睨瞅着⻩陵笑个不停。

  ⻩古陵怎样也料想不到这女子,会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简直就像个瞒着父⺟偷跑出来戏耍的大孩子,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觉呆若木偶。

  只听那少女说道:“猴子又不会武功,你捉弄它们做什么?嘻…”⻩古陵听她说话,就像顽童数说她的同伴一样,无拘无束。

  ⻩古陵呆呆望着她,一时间,竟不知怎样才能和这女子说话。

  那少女又道:“你用強最多捉到一个猴子,它们也不服你,这有什么意思,你看我的!”

  一边说,一边在嘻嘻的笑。

  ⻩古陵道:“好,我看你怎么捉猴子?”

  他心道:“你轻功纵比我好,难道就能一下子捉到许多猴子?”

  那少女嘻嘻的笑,喝道:“猴儿叫,猴儿跳,顽皮的猴见没烦恼,来!来!来!有栗子给你们吃,咱们交个好朋友!”

  不一会,便有几双猴子从树林中钻出,接着越来越多,在女郎面前跳跃欢叫,那少女果然拿出一包粟子分给猴子食。

  猴多栗少,分不胜分,那些猴子真像和女郎交上了朋友似的,没有粟子,也依恋不去。

  ⻩古陵看得呆呆出神!

  只听那女郎笑道:“你看怎样?”

  ⻩古陵看得有趣,扑上山岩,也想和群猴戏耍,群猴认得他是适才欺侮同伴的人,不待他扑到跟前,便一哄而散。

  那女怒道:“刚玩得好好的,你怎么又把我的猴儿吓跑了。”

  ⻩古陵看她佯嗔薄怒,更是讨人喜爱,他突然脚尖在岩石上轻轻一点,使个“一鹤冲天”之势,凭空窜起三丈来⾼。

  他本在少女下面,这样-来,反而居⾼临下,在空中一扑,立刻伸手抓她肩头,笑道:

  “我不信你能跑得了?”

  那女子叫道:“好啊,你真的会欺负人。”

  也不见她作势,⾝子突的腾空飞起,脚尖竟在⻩古陵肩头一点,顺势又飞⾼数丈,突然在空中一个转⾝,斜飞出去,落下山坡。

  她那‮势姿‬,疾似空中飞鸟,端的美妙绝伦。

  ⻩古陵在她脚点在自己肩上之时,左手一带,没有将她抓着,只是手指轻轻碰着她的指尖。

  不知怎的,心神一分,那女郎又已躲入森林去了。

  ⻩古陵暗暗钦佩对方轻功之妙,忖道:“这少女的轻功,确是武林罕见,但她适才在自己肩上那一踏力道,却也不见得怎样強劲,掌力也似乎还比不上我,这是什么缘故?”

  须知內功強弱一触即知,半点也掩饰不得。

  这女子一晚两次出现,第一次用飞花作为暗器,功力分明已到绝⾼之境,为何这次出现,功力却较前次弱了许多。

  ⻩古陵大惑不解,心道:“难道她是故意做作,难道她已做到劲力大小,发收随心的地步?但以我现在的造诣,她若是隐力不发,我也该觉察得出,难道前两次出现的并不是她?”

  细细一想,心中笑道:“不会呀!不会,世界虽大,有一个武功如此⾼明的少女,已是出奇,哪可能还有第二个,而且她前次出现,我虽然只见她背影,未睹真容,但那⾝材体态,前后却是一样,轻功的路数,也完全相同,明明是一个人,断无看错的道理。”

  ⻩古陵越想越觉奇怪。

  饶是⻩古陵如何聪明精灵,武功超卓,却是猜想不到,先后出现的竟是两个人,这两个人乃是⺟女。

  ⻩古陵缓缓在峰谷中走着,脑海里不断的猜疑。

  突然⻩古陵听到一生叹息,心头一惊,虎目向峡谷中望去。

  只见一位青巾蒙面的龙袍人,独自在峡谷中缓缓走着,⻩古陵內心咦的发出声叫,那不是杀人殿主么?

  他为何独自在荒山深夜中走着,为何又怎会发出叹息?

  ⻩古陵见了他是杀人殿主后,立刻纵⾝到坡上一株松树暗影下,因为他怕被杀人殿主发现。

  但见峡谷中的杀人殿主,背着双手,在峡谷中来回踱步,有时望着云天长吁短叹几声。

  他像似怀着无比的心事?

  ⻩古陵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位杀人魔王为何怀着心事,他像似在等待什么人,不知他在等谁?

  突然北面峡谷出口如电般疾驰一条人影,眨瞬间,他已来到杀人殿主面前三丈停下⾝子。

  ⻩古陵居⾼临下,眼看得真确,来人竟是红十字帮主,剑圣莫摘星。

  ⻩古陵在这刹那,意识到在自己深山练功的一月中,武林间不知发生多少重大的事情。

  是的,在这一月中,江湖武林中,有着‮大巨‬变化。

  杀人殿主见莫摘星前来,呵呵笑道:“莫帮主真是信人。”

  ⻩古陵突然间脑际泛起杀人殿主和萧柔娇的话,他心头一惊,暗道:“敢是杀人殿主独约莫摘星到此,然后以毒计残害他?”

  想到这里,⻩古陵脸⾊骤变,不自主的转头四望。

  一望之下,⻩古陵几乎要叫出声来。

  只见峡谷中两旁的斜坡暗影处,竟然人影闪动,潜伏着不少的人。

  而这些人像似皆⾝负绝顶轻功的⾼手,无声无息,闪动宛如电飘。

  这一下⻩古陵不知如何是好,剑圣莫摘星,自己虽和他无交情,但他却是武林间一个不可多得的正义⾼手,此人绝对不要因此而死,但自己要救他却无能为力,万一出手相救,空是凶多吉少。

  剑圣莫摘星环眼一扫杀人殿主后,冷冷-笑道:“莫某真佩服你的才智,一个人使天下江湖武林变为混乱,可是你的手段,残酷得令人切齿,哼哼…最近少林掌门元空神僧之死,以及武当竹叶道长之‮杀自‬,想来大概都是你的杰作吧?”

  杀人殿主呵呵一笑,道:“莫帮主言重了,少林掌门元空神僧,为争萧柔娇之爱,和武当竹叶道长自相残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么推到了在下⾝上。”

  ⻩古陵听得心头大惊,他不知杀人殿主怎样安排,令中原武林二大门派掌门自相残杀而死?

  剑圣莫摘星冷哼了一声,道:“元空、竹叶,乃是堂堂一派的掌门,论武功、名望,难道他们都会为萧柔娇那淫娃,⾝败名裂,惨然⾝死?”

  杀人殿主笑道:“莫帮主,我今夜独约阁下,并非听你指责而来,不知昔曰咱们所谈的,你已经作了决定否?”

  剑圣莫摘星冷笑一声,道:“纵然你那曰对我的言行,是出自肺腑,但见你这种残害武林道的手段,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合作,今夜更要和你一见⾼下。”

  ⻩古陵暗道:“他和莫摘星不知谈了些什么?幸亏他没被他骗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古陵也暗暗忧虑,莫摘星不答应与他合作,可能就这样遭至他痛下杀手。

  那知杀人殿主笑道:“莫帮主,我对你昔曰之言,当然是出自肺腑,对你之期望,可说迫切异常,不然我不会对你露出真面目,不是我自夸行踪之诡秘,放眼天下武林,有识得我真面目者,谅只你一人,就是我的恩师,以及我昔曰的情人,他们所见的我,也皆不是真正的我。”

  ⻩古陵听得暗暗惊异,他到底是怎样一个面目,怎么连他所爱的人,以及恩师都没见过他真面目,这未免有夸大之言。

  莫摘星突然撤出肩后古剑,说道:“话已说完,我立刻要领教⾼招,你准备了。”

  杀人殿主道:“两虎相争,总有一伤,你若存心杀我,那我不愿还手,表示对你之诚心。”

  剑圣莫摘星,冷笑-声道:“你这般说,难道我就会放弃跟你决斗之事吗?你不闪避,是自寻死路。看剑!”

  只见莫摘星剑光颤动,长剑缓缓刺向杀人殿主咽喉!

  ⻩古陵武功大进,他一下看出莫摘星这一剑,看去平淡异常,其实暗含无比劲力凌厉至极!

  一剑出手,不失为一位大剑豪的风度。

  瞬眼间,剑光已经抵上杀人殿主的咽喉一寸,但杀人殿主仍然静立原地不动。⻩古陵心想:“纵是杀人殿主武功绝⾼,而他无法再躲闪开这一剑。”

  突然⻩古陵见莫摘星的长剑停止不动,他暗叫:“要糟!”

  因为他这一停剑,可能给予杀人殿主出手反击的空隙。

  哪知杀人殿主仍然不与反击。

  莫摘星冷哼一声,道:“你难道不还手吗?”

  杀人殿主道:“君子一言九鼎,哪有虚伪。”

  莫摘星环眼猛然一睁,长剑猛刺上去。

  ⻩古陵眼看一道鲜红的血,立刻就会染上那‮白雪‬的剑光。

  可惜,莫摘星没有再刺入。只是剑光挑落了杀人殿主面上青巾。

  莫摘星后退了五步,呸!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这般软弱,竟然出言不惭对我说出那番大话,像你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其某也不会和你合作。”

  ⻩古陵在杀人殿主面巾下落之时,他惊骇至极,那张面容在他眼中是那般熟悉,他竟然是终南剑客姬清罗。

  这一下,⻩古陵脑海里如电轮般转了数千转。

  终南剑客姬清罗的造型,在他心目中,是多么的崇敬,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己的仇人

  杀人殿主。

  杀人殿主被莫摘星这般侮辱,他脸容上肌⾁菗搐了几下,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缓缓说道:“莫帮主,兄弟一生虽然自认修养工夫深得很,但我向来不愿被人辱骂没有骨气,你注意,只要你攻招我便还手。

  莫摘星轻声一笑,道:“那么莫某有潜了!”

  说话中,莫摘星脚踏玄机,足踩八卦,刹那间一招三式,电掣也似攻向杀人殿主上盘要害。

  他连环三式出手,只见杀人殿主双脚原地不动,但头部,肩部,却顺着剑势摇晃,莫摘星三剑皆空。

  杀人殿主在他三剑落空之时,左手猛然飘拂出去。

  莫摘星微躯-转,收剑避掌,突然他长剑由自己右肩上反刺过去。

  ⻩古陵看得暗喝一声:“绝!”这一剑着实太玄妙精奥,阴诡,狠辣了,心想杀人殿主可能要糟。

  心念未完,莫摘星剑光已经收招,退后二步,朗声笑道:“阁下武功,真是莫某平生所遇的第一⾼人,而且胸怀若谷,英气暗蕴,只要阁下不要太轻贱人命,不难完成你的大志,莫某今后及十字帮一众人马,定然暗中相助阁下,恕我另有琐事,改曰再见。”

  杀人殿主呵呵-阵豪迈的笑声,震荡苍穹,道:“承蒙莫帮主竭诚相见,我真不负今夜流血了。”

  剑圣莫摘星长剑回鞘,抱拳一躬,人已疾速飞出峡谷。

  ⻩古陵的耳际仍然摇曳着杀人殿主那豪气千云的笑,这令他对杀人殿主有着一种不同的看法,他怀疑一个琊魔外道的杀人魔王,为何有这种豪壮的笑声,因为那种正气凛然的笑声,是一个阴诡的人无法伪装的。

  在剑圣莫摘星去后,峡谷两旁坡上暗影,长⾝立起十余条人影,他们缓缓的围住峡谷中的杀人殿主。

  ⻩古陵看看那些人眉头不噤暗暗皱起,原来十余人中竟然有十三位是杀人殿主坐下的十八位地狱尊者。

  杀人殿主见了这些人后,他脸上豪无半丝哀乐的表情,他那双精光湛寒的眸子,扫在一位面穿黝黑,枯瘦,一副印度苦行僧模样的人,淡淡的道:“你们背叛了我。”

  ⻩古陵本以为那些人潜伏者着,是欲暗算莫摘星,没想到他们自己竟然是引起內哄,这实是一件不可思义之事,杀人殿主坐下竟有人敢背叛他。

  但见那印度苦行僧似的人,缓缓行到杀人殿主面前,沉声道:“杀人殿主,你认识这块令牌吧!”

  只见这位苦行僧手中拿着一块三角形的金牌,上面雕刻着一条翻天云龙,背面四个金字“供奉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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