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堡主辩诬
在“断魂谷”附近的山上这时正有七八个和尚在四处搜寻着,这些和尚一⾊的⻩⾊僧袍,为首的一个⾝看红⾊僧袍,显然这些袍⾊是代表他们的⾝份⾼低。
他们个个面⾊凝重,眉宇间隐含悲愤之⾊。显然心中都有极大的不平之事。
这时那红袍和尚突然止住前进道:“谅那白玉骐已⾝负重伤,决难在极短的时间內脫出百里以外的,为什么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呢?”
左侧一个相貌十分慈祥的和尚,合什道:“启禀掌门,师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显然这红袍和尚就是少林派现时的掌门慧空了,慧空眉头一皱道:“师弟请说。”
“想那白玉骐已⾝中那上清道人三记重掌,上清道长何等功力,白玉骐就是铁打金铸只怕也难免五腑碎裂,何况是人的⾁体呢?”是以以小弟之见只怕那白玉骐早已⾝死多时了。
“
慧空道:”但我们并未见到他的尸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掌门要见他的尸体则甚?难道?”
慧空沉声道:“慧智,你一路上一再阻挠本门去找那白玉骐清给仇隙是何居心?莫非你认为我们不该找他吗?”
慧智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懊恼之⾊,但一闪即逝,退后一步合什道:“阿尔陀佛,弟子不敢。”
慧智⾝旁的一个矮小僧人这时突然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怔,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五十丈外一个突出的山岩下,端正的坐着一个白衣人,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慧空道:“那人很可能就是白玉骐。”接着一指慧智左侧的三人道:“慧倩、慧梦、慧觉你三人绕向左侧,切记要十分小心,不要在大家汇集前惊动了他,要是他万一知觉要逃,格杀勿论。”又指着发现的那个僧人道:“慧光与本掌门走在中间,正面迎敌。”
“慧智、慧尘走右侧上去,要小心。”
“走!”一声走,但见七条⾝影犹如淡烟轻缕,向白衣人坐处飘去。
在七僧⾝后也同时飞出一条蓝影,轻功似亦不在七僧之下。
眨眼间七僧已到白衣人端坐的山岩下。
慧空看清那人后登时一怔,喃喃道:“果然是他,好长的命。”
原来那白衣人正是受伤后离开“断魂谷”的白玉骐在此疗伤。
慧空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狠毒的杀仇,缓缓把劲道提聚于左掌。
慧智突然道:“启禀掌门,是否要弟子趁他疗伤之际把他擒下。”
慧空脸⾊骤然一变,心中恨极,但却不能出口,当于冷冷道:“少林寺乃是名门大派,岂是乘人之危之辈,你⾝为少林弟子,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
慧智躬⾝道:“弟子错了!”
突然——.
“哈哈…好个名门正派,在下又开了一次眼界了。”
蓝影一闪,七僧包围圈內跃下了“地绝”韦清岚。
慧光怒道:“韦施主状如怨鬼缠绕不休,不知有什么见教?”
“地绝”韦清岚对慧光的辱骂听如未闻,迳向意空躬⾝一揖道:“大师一派宗师风度实教韦清岚佩服得五体投地,江湖中人皆说我韦清岚善于随风转舵,但若与大师刚才所做的来比,韦清岚尚不及多多,看来少林寺在大师导领下不出三年必然威名大振,可喜可贺。”
慧空冷冷笑道:“韦施主所言老衲似懂非懂。”
“地绝”韦清岚笑道:“大师的口才亦令在下佩服。”
慧空心头一震,冷冷道:“施主来此仅是为了给老袖戴⾼帽子吗?”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想请大师解释一件事情,但又恐说出来不大方便。”
慧光恐道:“你为什磨不去少林寺问,偏在此地歪缠。”
“地绝”韦清岚不加理会,仍对慧空道:“假使大师认为方便的话…”
慧光二度对“地绝”韦清岚冷落,再也无法庒下心中的怒火,大喝一声道:“接下老衲一掌,再问不迟。”
掌随声出,凛厉的掌风直卷“地绝”韦清岚。
“地绝”韦清岚⾝体一旋,闪过正面,冷笑道:“在下虽如冤鬼,但还不敢劳动大师超度。”说话间连退九步。
但慧光大师已动了真怒,一掌落空,猛跨几步“忽忽!”一连劈出八掌金刚掌,掌风威猛刮面生寒。
“地绝”韦清岚亦非省油之灯,⾝体连旋,指顾间连出八指,直点慧光腕脉,巧、快、准件件俱到,逼得慧光不住收招换式。
“地绝”韦清岚虽然出招阻住慧光的掌光,但先机已失,是以无法即刻反攻。
此刻慧光挨招,虽然难不住他,但他却亦无法抢回主动。
眨眼间两人已互换了四十几招,仍是胜负末分之数。
白玉骐依然默默坐静,只见脸上气⾊比刚才红润得多了。
慧空大师一直注意着白玉骐的动静,此时不由看得暗暗着急,似在“地绝”韦清岚面前却尚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他没有把握杀死韦清岚灭口。
“地绝”韦清岚何等机警,虽在与慧光激斗,眼光却不时溜过慧空大师脸上,是以慧空的表情大都全没有逃过他的眼下。
当时心念一动,大声道:“慧光,你莫非是在替白玉骐护驾?”
慧光怒道:“是又怎样?”
慧空突然沉声道:“慧光,少林寺不介于别人的恩怨,退下来。”
慧光虚按一掌,掠⾝退下,脸上有些茫然,显然他想不通掌门人一向不准门下弟子在外人面前输招,此刻何以竟会叫自己退下。
慧智脸上却掠过一丝黯然之⾊,心中沉重的叹息一声。
“地绝”韦清岚昅了口气,笑道:“慧光大师好雄浑的金刚掌力,在下几乎招架不住。”
慧光冷冷道:“好说,好说,施主的拂⽳手,老衲也十分佩服。”
“地绝”韦清岚笑道:“拂⽳手在下只知十之一二,难登大雅之堂,众位大师见笑了,倒是大师的金刚掌力确也到了登峰造极地步。”
慧光冷笑道:“好说好说。”
慧空见“地绝”韦清岚只谈些不关痛庠的琐事,心中大大着急,当即沉声道:“施主有事尽管请办,本寺不愿牵入别人的恩怨之中,适才慧光阻挠,老地向施主致歉!”
“地绝”韦清岚故作茫然道:“办什么事?”
慧尘冷笑道:“施主不像健忘之人。”
“地绝”韦清岚故意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指在下与白玉骐间的恩怨吗?”
慧空道:“本寺不愿介于其中。”
“地绝”韦清岚长长一叹道:“在下现在想起来真有些惭愧!”
“惭愧?”
“是的,假使我早几个月能有大师这种不乘人之危的胸襟也就不至于与白玉骐种下这种不解之仇了,是以现在想来十分惭愧!”
慧尘怪道:“施主此刻莫不是觉悟了吗?”
“地绝”韦清岚故作愧羞的道:“本来我此刻要取白玉骐性命易如反掌,但有诸位在场,却也难说。”
慧空冷冷道:“本掌门早已说过,少林寺不介于别人的恩怨中。”
这些话说得十分牵強,显然不是由衷之言,在场之人除了韦清岚以外就是少林寺的四大护法,二掌院,可以说都是一时的英才,慧空言不由衷之意岂能瞒过他们,是以六个老和尚却把惊异的目光投向慧空脸上。
“地绝”韦清岚道:“在下不是说出手诸位阻挠,而是说在各位心地光明如曰月的⾼僧面前,在下无颜乘人之危。”
慧空大失所望,不由有些失态,冷笑道:“施主可真会做作。”
“地绝”韦清岚也冷笑道:“在下自知各方面都不如掌门人,怎当得起大师谬赞。”
恰在这时,白玉骐缓缓站起⾝来,淡淡的扫了周围一眼道:“在下有劳各位久等了。”
慧空沉声道:“施主认得老纳等吗?”
白玉骐道:“少林一别迄今虽已数月,白玉骐自信还不至健忘至此。”
慧智道:“白施主当知老衲等的来意了?”
白玉骐笑道:“当然知道。”
慧智冷然道:“白檀樾可有什么解释的吗?”
白玉骐淡然一笑道:“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一顿又笑道:“武当少林同进同出,看来江湖传言不假,白玉骐何幸得能同会两派⾼人。”
由于少林七僧面向白玉骐而立,是以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但他们心里有数,是武当派搜索白玉骐的三清等人到了。
“地绝”韦清岚凝目望去,只见山下七八个道士急如飞鸟般的向这边赶来。
慧空冷冷道:“白施主与武当道友们结的怨仇老衲不管,老衲此来纯粹是为了清结一下前任掌门一笔血债。”
“地绝”韦清岚抢先冷笑道:“掌门人讲得很堂皇。”
白玉骐冷然道:“兄台不觉得失去了一次除白某的机会吗?”
“地绝”韦清岚大笑道:“兄台说得是,但兄弟早已想到了,兄弟为人虽为兄台不会,但兄弟却甚钦佩兄台是个英雄,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那是你我个人间的事,兄弟虽然不知上进,但却还不齿参与他人设计的阴谋。”
突然…
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韦子玉有子如此,确令老夫羡慕。”
众人寻声望去,在一丈开外站着二个七旬老者,竟然是天光、血影二魔。
“韦某有子如此,二位如若羡慕何不直与老夫说,二位与他又非平辈,说了岂不是多余。”
只见在二魔⾝后一丈处站了一个年约三十上下,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除了他一双闪闪生光的眸子中看来有些一充満心计以外,看不出像一个习有武功的人,更无法使人相信他就是名震江湖的韦家堡堡主。
二魔心知被韦子玉得了便宜,把二人看做是与韦清岚同辈的后生,但却找不出反驳的话,血影魔冷笑道:“韦兄看我俩有多少岁?”
韦子玉冷然道:“好说,好说,韦某与二位相识多年,这些不谈也罢。”说罢转向“地绝”韦清岚走去,道:“岚儿,那个叫白玉骐。”说话间已到了“地绝”韦清岚⾝侧。
“地绝”韦清岚恭⾝道:“这位就是白兄。”
白玉骐淡然道:“前辈问在下有何指教?”
韦子玉一扫白玉骐,眉头一皱,似有些不信,当下问道:“你就是目主一切的白玉骐?”
白玉骐冷笑道:“难道在下还会冒名顶替不成?”
韦子玉冷笑道:“也许你不会,但本堡主却要秤秤你有多大斤两,竟敢目空四海?”
白玉骐闻言怒道:“在下候教就是。”
韦子玉突然大笑道:“好胆识,好胆识,哈哈…在下令诸位失望了。”话落一扫周围那些満脸企望的脸孔。
敢情他早已看出这些人是想假他之手把白玉骐除去,而用这种作法来确定他的想法,此人心计确是⾼人一等。
这时武当派的道人也已赶到,一个苍劲的声音道:“白玉骐你没死?”
白玉骐早已认出他是上清真人,当下淡然道:“令道长失望了。”
上清真人道:“没失望。”
“咳!韦堡主父子与二位⾼人也来到这里,贫道倒是失敬了。”话落分别向韦子玉与天光血影二人遥空作揖。
天光魔笑道:“不敢受道兄大礼,老夫此来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韦子玉笑道:“我父子却是有心而来,今曰难得有诸位在场,韦某生平虽然少管别人间事,今天却要打破此例,澄清一项很大的误会。”转对慧空道:“掌门人,不知你找白玉骐有何大事?”
白玉骐冷冷道:“在下的事不劳前辈操心。”
韦子玉冷然道:“韦某人言出必行,今曰话已出自我口,听人所有人耳中,已不是你白玉骐一个人的事了。”
“掌门人请说。”
慧生早已看出情形不对,但他乃城府极深之人,当下闻言丝毫不动声⾊,只冷冷的道:
“白玉骐大闹少林寺,暗杀少林掌门,此乃天下武林皆知之事,韦施主耳目遍天下,岂不多此一问。”
韦子玉冷笑道:“掌门人说得不错,正因为韦某堡中人常在武林中走动,所以韦某不大相信此传说。”两道如电目光突然凝聚在慧空脸上,缓缓道:“慧空,你说的可是实话?”
慧光大怒道:“少林掌门岂是任人污得?韦施主,老衲劝你讲话小心一点。”
慧空不动声⾊,只平静的道:“慧光不要多嘴,公道自有天定,是非自在人心,无稽之谈辱不了本寺。”
韦子玉笑道:“慧空,你这一着做得很对,几乎使韦某无法回话,但你忘记了韦某一向不作没有把握的事。”
慧空冷冷的道:“老衲愿闻其详。”
“韦某敢问暗算如海大师的是什么暗器?”
慧智道:“是一枚短针,请韦施主见谅老衲多言,那枚短针极似贵堡的蜂尾针。”
韦子玉笑道:“韦某虽未亲眼看到,但确知那正是敝堡的蜂尾针。”
此言一出,不谛是承认如海就是韦家堡暗杀的,周围围观的人不由都把惊奇的目光集中在韦子玉脸上。
天光魔悄悄对血影魔道:“韦老儿,他莫非疯了,怎么自动出来背这黑锅底?”
血影魔道:“这倒正是借机把韦家堡除去的好机会,你我见机行事,一旦出手,你我就联手对付韦老儿,他们只有三个人,决难逃出重围。”
慧空冷笑道:“老衲不敢相信以堡主的名望会假白玉骐与本寺为敌,更不敢相信施主会明目张胆的当众直言不讳。”
韦子玉大笑道:“掌门人确非常人,本人要说的是掌门人不该拿本堡的利器暗杀少林寺前掌门人。”
慧空心头一沉,但仍不动声⾊的道:“韦施主怎可信口污人,当知老衲虽是佛门中人,但却不是泥土之人。”
“慧空,你要的是证据吧?”
慧梦怒道:“韦施主既能任意栽污,当然亦可任意捏造假证。”
韦子玉冷笑道:“这个是捏造的吗?”话落拿出一个⻩线⾊的方盒。
慧空一见此盒突然面⾊一沉,但众人却把目光集中在方盒上,是以没有人注意到慧空的表情。
慧光道:“施主可否打开一看?”
“自然要打开的。”
话落缓缓把⻩绫打开,拿出一个五寸见方的玉盒,盒上贴着封条,道:“掌门人认得这个吗?”
慧空強定心神,淡然道:“颇似前任掌门放遗命的两个玉盒之一,不知施主何时盗去的,虽然韦施主没有盗走存放遗命的玉盒,但却也不能放过,慧智何在?与我…”
“且慢!”韦子玉突然一声大喝,截住慧空的命令,喝道:“慧空,你如问心无愧,可敢当众把这玉盒打开吗?”
这一问的确有效,数十道目光全集中中慧空脸上。
韦子玉冷笑道:“掌门请接住。”话落玉盒应手而出,向慧空飘去。
意空功聚右手,猛然向玉盒抓去。
“掌门人不必把玉盒抓破,否则那遗命就要当众出现了。”
“韦施主多心了。”说话间猛散功力,恰好接住玉盒,那玉盒果然毫无劲道。
慧空顺手把玉盒揣入怀中,举起玉杖道:“慧智…”
“且慢,慧空你不敢当众宣读遗命吗?”
慧空冷然道:“这是本门中的事,回寺老衲自然会宣读。”
“除了你以外,这样就没有外人知道贵寺中的杀兄丑事了是吗?”
慧空冷笑道:“本寺中弟子早已听过遗命了,此中是真是假自然回寺后要寺中弟子共睹。”
韦子玉大笑道:“现在何妨当众让贵寺六大长老鉴别一下?”
“这是少林寺的事,老衲自会做主,慧智与我把此人擒下。”
“且慢!”
“慧空!你以为把玉盒蔵起来就能掩去众人的耳目了吗?哈哈…可惜你遇到我韦子玉了。”话落掏出一卷贴有封条的纸卷。
慧空一见那卷纸立刻脸⾊大变,大声喝道:“慧智接令,限你立刻将韦子玉拿下覆命。”
慧智沉声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弟子领命。”缓步向韦子玉移去。
韦子玉冷喝道:“慧空你如不收回命令,韦某立刻将如海遗命当众宣读,那时,哼哼!”天光魔笑道:“韦兄如此做法,不觉得欺人太甚吗?”
“阿弥陀怫,慧智⾝不由己,请施主原谅。”话落探掌向韦子玉抓去。
“地绝”韦清岚清叱一声:“晚辈领教大师几手擒拿手。”一招分花拂柳向慧智前胸拂去,出手极快,使慧智不得不回手自保。
这期闲的时间极短“地绝”韦清岚一接下慧智,韦子玉立刻道:“两位醉翁之意,韦某早已洞悉,不是韦某自夸,合你天光、血影二魔之力也未必胜得了韦某。”
天光、血影乃洪荒九魔中人,除了九魔中的人外,可说把任何人都未放在眼里,虽然韦子玉武功了得,但在二人心中最多一对一也仅仅战个平手,若合二人之力,韦子玉决非敌手,是以,一听韦子玉对他们心存轻视,心中登时大怒,天光魔首先暴起发难,厉声喝道:
“你先接老夫一掌试试再吹不迟。”一招“力平五岳”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韦子玉劈去。
韦子玉冷哼一声,也以一招“力平五岳”相迎,显然是抱定硬拚之势。
轰然一声大震。
天光魔连退三步,心头猛震,韦子玉却仅幌了一幌。
血影魔旁观者清,对韦子玉功力的深厚心头大大感到骇然,因为韦子玉功力决不在洪荒九魔任何一人之下。
天光魔深昅一口真气,准备出手。
韦子玉喝道:“慢着,两位如若不服,尽可等韦某把此事解决后再比不迟,反正今曰韦某以一人之力战二位是定局了,两位何必操之过急!”说毕转对慧空道:“慧空,你是停还是不停?”伸手将封条揭去。
慧尘怒道:“慢着,施主,天下擅长模仿别人字迹的人比比皆是,难道施主要仅凭一张纸把罪名栽到敝派掌门人头上不成?”
慧空却默然不语。
韦子玉闪目见韦清岚与慧智正自打得难分难解,但却一时之间不至落败,心头略定,冷笑道:“这话应由慧空来问,但他已没有勇气了。”
“韦某开头就已想到慧空一见那玉盒必然会把它揣入怀中,是以盒中之物韦某早已取出,慧空拿的仅是一只空盒而已。”一扬手中纸卷道:“慧空杀掌门之心早已埋入,但却苦无机会,因为,如无外人犯侵方丈室每曰均有人看守,纵然杀了掌门人,也难登上掌门之位。”
“慧空,韦某说得可对?”
慧空冷笑道:“漏洞之多施主自己想想可知,慧空不愿多言。”
韦子玉冷笑道:“你的镇定确实超人一等,难怪杀害掌门人而无人察觉,慧空,你何妨叫他们停手,要知道,久战之下,伤者只是犬子,决不是慧智。”
慧空冷笑道:“施主还算有自知之名,慧智,停手。”
慧智虚幌一招,跃出圈外,恭⾝道:“弟子无能未能达成使命,愿领掌门责罚。”
“免了。”
韦子玉道“掌门人好大度量。”
“好说。”
慧觉沉声道:“韦施主话说完了没有?”
韦子玉突然答非所问的道:“当曰那守方丈室的小和尚是否也死在蜂尾针下?”
慧清冷冷道:“施主料事如自己安排一般,老衲佩服之至。”
“好说,好说,事虽非韦子玉安排,但韦某就事论事,以理推理自信料得不错。”
天光魔冷笑道:“韦兄说了半天,不是仍未讲到正题吗?”
“虽未讲到,但已离不远了。”
“慧空,可惜你当时不知白家与武林六尊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道白玉骐伤了如海大师就算了,不会杀他,而你又觉得机会不再,是以才骤下杀手,而白白背上了一个杀师兄的罪名。”
慧尘冷笑道:“用贵堡的蜂尾针吗?”
“不错。”
“韦施主有何解说?”
韦子玉冷笑道:“贵寺可有一条武林人物拜寺需解下兵刃暗器的规条吗?”
“不错。”
“犬子当曰是否按规拜山?”
“不错。”
韦子玉冷笑道“当曰保管兵刃之人是谁?”
“慧智师兄与…”
韦子玉冷冷道:“慧空。”
“施主可有更明确的证据?”
“当曰犬子下山时少了蜂尾针。”
慧觉冷冷道:“可有别人看到了?”
韦子玉面⾊一沉,凝重的道“慧智大师,你该知道。”
慧智突然凄然一叹,低喧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跌坐下去。
慧空这时额上已冒出汗珠,大声道:“慧智,你说!”
韦子玉低叹一声道:“慧空,你可以永远逍遥法外了,慧智已自断心脉死去多时了,韦子玉一生办事未曾失算,唯独今曰失败了,你拿去吧!”把手中纸卷向慧空抛去。
慧空伸手接过,那伸出来的手已有些颤抖。
突然…
慧空大声道:“慧觉何在?”
“老衲听命。”
慧空突然把纸卷向慧觉抛去,慧觉伸手抓住,突听慧空又道:“接杖,速离此地,回寺依前任掌门之命,立如缘为掌门人。”回手一掌拍在天灵盖上,只听“啪”的一声,脑盖破裂,死于就地。
慧觉等五僧齐齐合什向二僧行礼。
慧觉抬头望望韦子玉,吩咐四僧抬起慧空、慧智的尸体下山而去。
白玉骐沉重的叹了口气,举步向武当三清走去。
上清真人道:“白施主这就要下山了吗?”
白玉骐淡然道:“在下尚有事未了,道长有何指教?”
“当令之世能挨我三掌不死的唯有你一人,是以贫道想看看你的真才实学,你有何事未了,快办吧!”
“在下要武当三清横尸就地。”
上清真人一怔,冷冷道:“你是不把贫道放在眼內了?”
天痴子冷笑道:“贫道虽死,也不让武当丢人现眼,来来来!贫道独接你几招。”他这本来是一句激将之言,想以武当的声誉,来激起上清真人与白玉骐拚命之心。
白玉骐冷笑道:“你能接得在下三招,白玉骐立刻横尸就地。”
上清真人怒道:“娃儿,你有多大道行,敢如此目中无人?”
韦子玉也不由皱眉头,心说:“江湖传言果然不假,此人真的狂得怕人。”
天光、血影二魔见过白玉骐的武功,深信他所言不假。
天痴子此时骑虎难下,冷喝道:“你也未免太狂了,本派武学虽然算不得独步武林,但却也不至于接不下你三招,以贫道之见…”
白玉骐冷然道:“在下言出必行,多言无益上亮剑吧!”
天痴子心知今曰一战,关系生死,儿戏不得,翻腕亮出宝剑,站定门户。
上清真人冷笑道:“白玉骐,三招之內你如胜不了天痴子也不必横剑自刎。”
白玉骐冷笑道:“武当派可真宽大。”
上清真人冷酷的道:“贫道要你死在我剑下,以警狂妄之徒。”
白玉骐报以冷漠的一笑,对天痴子道:“杂⽑,你进招吧!”
“为什么不亮剑?”
“你找死。”
白玉骐话才落,天痴子已出招,显然是想偷招。
韦子玉见状不由冷笑连声。
白玉骐冷喝道:“老杂⽑你打错算盘了。”⾝体一旋,蓦见蒙蒙白光一闪“天光血影”已逼住天痴子,那威力无俦之剑势真似要把天痴子全部呑没。
韦子玉也感到十分震惊,心中暗忖道:“看来岚儿所一肓不假,此人武功当今江湖堪与比拟的只怕已没有几人了。”
天痴子更是胆战心惊,怆惶的连退七八步,已无力还招。
白玉骐已存杀他之心,那会放过他,一招逼退天痴子,第二招“月落星沉”已随手而出,剑势既快且猛,较之第一招更是迅速绝伦。
天痴子第一招首先进攻已无法展开,第二招他在无法还手的情形下,自然更无从招架,当时不由呆住了。
白玉骐却意外的突然收式,剑尖抵在天痴子胸口,冷冷道:“老杂⽑,你怕死吗?”
天痴子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要知凡是这种阴险狡猾之人没有不怕死的,他们既然把暗算别人都不当做是可聇的行为,其他还有什么可聇的呢?
上清真人冷冷道:“白玉骐,士可杀不可辱,你算不算一个大丈夫。”
白玉骐淡然道:“在下只是要他反省一下过去的所做所为,是否曾想到会有今曰,是否会想到拆散别人美満家庭时那被害者的悲愤,是否曾想到那赶尽杀绝的手段,有些过份,今曰白某现⾝索债,他是否还怕死?”
蓦地:
天痴子猛然旋⾝,向白玉骐左胁刺去。
招式既快又狠,自⾝门户全然不顾,显然是拚命的打法,存心两败俱伤。
白玉骐冷笑一声,突然一招“金掌追魂”但听一声怪号,血光冲天,天痴子缓缓倒了下去。
上清真人见状不由心头一凛,只见天痴子双目已失,全⾝上下连中十八剑之多。
韦子玉心中暗震,心说:“此人好狠的心肠!”
上清真人厉声道:“白玉骐,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白玉骐冷酷的道:“道长,你怨我心狠吗?假使我说出来你心中会更加惊奇,若依我心中积存之恨,我恨不得生食其⾁,活剥其皮。”
天光魔冷笑道:“你可知道别人对你的看法又如何?”
“白玉骐杀的是罪该万死之辈,他们对在下看法白某人并不在乎。”
上清真人上前拾起天痴子的剑,冷笑道:“你看贫道呢?”
白玉骐冷冷扫了上清真人一眼,道:“在下要杀的是你⾝后那二人,你活了这一大把年纪,犯不着与人替死。”
上清真人大怒,喝道:“你有那份信心能胜得了贫道?”
“接招”剑光一转“混沌初开”向白玉骐胸前刺去。
白玉骐回手一剑“天旋地转”迎上,剑势看来毫不着力,但却十分轻灵。
上清真人怒道:“你为什么不用刚才的剑招?”
白玉骐这报以冷漠的一笑。
天光魔轻声对血影魔道:“上清老道的太极慧剑看来火候不弱,但要想胜白玉骐的奇异剑法恐怕还不行,此时如合我们二人之力,倒可把白玉骐乘机除去。”
“我也这么想,只是,韦子玉…”
天光魔一笑道:“韦子玉心中何尝不怕那白玉骐,只怕他也在这么想。”
韦子玉冷冷道:“两位鬼鬼祟祟谈什么?”
天光魔奷笑一声,传音入秘对韦子玉道:“韦兄对白玉骐持何看法?”
韦子玉也传音道:“哼哼,两位是说兄弟对他有所顾忌吗?”
血影魔道:“不敢,不敢,只是想听听兄台的⾼见而已。”
“以兄弟之见,此子不出五年,必然江湖无敌。”
天光魔嘿嘿笑道:“那时我们可无立锥之地了。”
韦子王传音道:“兄弟早已有意退出江湖了,有没有立锥之地还不在考虑之例。”心中却暗自点头,忖道:“此话不假。”
“当然,韦兄刚才曾助过他洗雪少林之冤,想来那白玉骐虽然冷傲,到时也不会不给韦兄留一后步。”
韦子玉冷笑道:“韦某还不是那种软骨头,不过,两位如想用激将之法逼兄弟与两位合攻那白玉骐,嘿嘿,那两位算是看错人了。”
就在这时,突听白玉骐一声大喝“道长休要不知进退。”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白玉骐创势如山,煞时把上清真人连连逼退三步。
上清真人当众受指,心中大怒,厉吼一声,连攻三剑,只听锐风嘶嘶,刺耳惊心,显然已把全部真力贯注于剑上了。
白玉骐心头微震,但却毫无退意,俊目闪处,已认清天玄子、天尘子的立⾝方位,剑势一变“天光血影”爆出千朵剑花,四面八方向上清真人罩落。
上清真人心头虽惊,但却⾝法不乱,手腕抬处“彩莲千朵”自下迎上,⾝子也随着剑⾝上升。
那知,剑招才起,突觉庒力大减,眼前一花,白玉骐已失去了踪影。
等上清真人找到白玉骐的位置,白玉骐已把天玄子、天尘子逼得团团转了。
上清真人今天可把跟斗栽到家了,因为白玉骐在他凌厉的“太极慧剑”下竟能进出自如而毫不在意。
上清真人急怒攻心,早把什么江湖规矩忘得一⼲二净了,当下大喝一声,向白玉骐扑去。
白玉骐杀机早已升起,上清真人才攻上来,白玉骐怒喝声中,招化“碧海连天”但听一声凄厉惨吼,天玄子一颗头颅滚出八尺。顷间冲起一条七八尺⾼的血柱,良久才倒了下去。
天光魔急道:“出手吧!”
“但韦子玉呢?”
“他虽不会与我们联手,但也决不会阻挠,因为他对白玉骐的顾忌之心并不在我们之下。”
“走!”
“走!”
两人大喝声中,向白玉骐扑去。
韦子玉果然没有阻拦。
就在两人动⾝之际,又是一声惨号,天尘子被白玉骐一招“金掌追魂”逼退上清真人,回手一剑贯胸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