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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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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茶棚,做的是来往行人的生意。

  在这条南来北往唯一的官道上,这间茶棚生意显然是特别的好。

  没别的原因,只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所以经常打这行走的人来到这,都会停下来歇歇腿,买碗茶,要几样点心。

  头正当中,这茶棚里四张桌子已坐了人。有一对年轻夫妇,一个走方郎中,三个农人装扮的汉子,以及一个身旁放着货架子的货鼓郎。

  茶棚的老板是个糟老头,他做的既是过路客的生意,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却还头一遭碰上这些一坐下就好像椅子上有胶,再也不起来的客人。

  打他一开店,这些人就陆续进来。

  各据一桌,随便要了点东西,就这么不哼不哈的“擦”到现在,害得晚来的客人都只能在柜台旁站着饮食…糟老头不只一次的暗示着,奈何这七个人全像是聋子、哑巴般不理不睬,了他们,全都一齐拿眼睛瞪着糟老头看,看得赔老头混身像有四十把刀般难受。

  于是糟老头不敢再有表示了,只得鼓着腮帮子独自躲在柜台旁生闷气。

  车声辆辆,当路旁一辆敞篷马车一出现时,糟老头发现这七个人全坐直了身子,坚起了耳朵,张大着眼睛盯着瞧。

  他心里正奇怪着这七个人的举动时,那辆马车已来到了茶棚门口,而且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个老家丁,右手上裹着白布条,看样子那只手腕还带着伤。

  他停好马车后,人就下了车辕,逢自走进茶棚,欧喝着:“老板,一壶凉茶,一笼包子,外带一小盒酥饼;我们急着赶路,打包带走。”

  他的嗓门够大,茶棚里的七个人听得十分清楚。几乎行动一致,这七个人突地全都站了起来,走出茶棚,来到马车旁边。

  “喂,喂!你们想干什么?”赶车的老家仆一见这七人异常的举动,从茶棚里冲了出来。

  走方郎中看了他一眼,对货郎使了个眼色。

  货鼓郎便一把揪住老家仆的衣襟,道:“车里可是姓魏的父子俩?”

  老家仆几曾见过这么蛮横的货鼓郎?

  老家仆不回答,反喳喳道:“你们想做什么?抢劫吗?光天化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茶棚的糟老头这时正好提着包好的茶水点心,预备给人送到车上,却见到一道光闪过,那赶车的家仆连哼都来不及哼,脖子上已裂开好大一道口子,而腥红的血就已染红了他的全身。

  掌柜的糟老头手中的食物“啪啦”一声,摔在到上,他转身想跑,可怜连步子还没迈开,一柄镰刀已从后而至,把他颈子一句一扯,糟老头的头就古怪的一歪,人向前冲了两步,就身于一栽,再也起不来了。

  走方郎中嘴角有丝残酷的笑意,当一切结束后,他即伸手去掀车帘。

  车帘一掀开,只见一个老人和一个男孩正畏缩在一堆。

  走方郎中正想得意的笑,一柄长剑突然由车内的蓬顶上刺了下来。走方郎中就只笑了半声,人已心口挨了一剑,上半身一头栽进了车里。

  离走方郎中最近的货鼓郎,想都没想到走方郎中已经出了事。他见他上半身在车里,只当是他可能伸手在抓人,便也凑身帮忙。

  货鼓郎把头伸向车里一望”赫然发现走方郎中已断了气,正身已是不及。那柄长剑仍然由同一个方向笔直的刺穿货鼓郎的咽喉。琼这时剩下的五人,在车外已发现不妙,正想有所动作,这辆乌车的蓬顶已破了个大,一条人影已极快的由中飞了出来,他手中长剑猛地一划,诡异至极的已划过一名农夫装扮汉子的脖子。

  同一个时候,一点寒芒也无声无息的没入另一名汉子的眉心。

  眨眼间,这七名刺客已了账了四名。

  这等身手,这等功夫,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从车内飞出来的人影已落地,落地之后他停都没有停一下,手里的剑已似蛇般向了那对年轻夫妇。>只见这人黑巾蒙面,身体修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稍嫌带着些冷酷。

  或许是年轻夫妇武功较强,也或许是他们已有防备,他们在蒙面人的急攻下,竟然撑了下来。

  剩下的一名农人装扮的汉子,眼见事发突变,他舍弃了蒙面人,一头就栽入马车里,想必是除掉车内的正角儿。

  但是这个人却无从提防到车内竟设有可怕的陷饼,在他的脚刚踏进车内,他就惨嚎一声,暴退了出来。

  原来在车内进门的地方,两把钢刀横在那里,上面铺着薄(缺2页)

  黑道讲的是“义气”两字,最恨的就是出卖同道中人的人。王飞还要去缉捕,当然即使人心中极不舒服。

  至于白道嘛,许多都投身公门,吃的是军旅饭,如果每一个官府悬赏捉拿的凶犯全叫他给缉捕归案,试想那一个公门里的人面子上会挂得住?

  因此,王飞没有什么朋友。

  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怪的是就凭他一己之力,就是有办法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他骑在马上,一路循着马车的轮痕追赶,从他面有得意之看来。此刻他心中一定有着令他兴奋的原因。

  不错,他现在真的很高兴。

  因为从刚刚茶棚的种种迹象,他已可百分之百的确定,杀人的人正是近三年来博有“血轮回”的杀手所干。

  而“血轮回”也正是他急缉捕领赏的对象。

  一想到这么长的时间里,自己在“血轮回”身上所花下的心血,王飞就有种好累、好累的感觉。

  他把每一件“血轮回”犯的凶案都一点一滴的仔细研究过,除了确定他的剑法够狠、够快外,他批不出任何共同点。

  也就是说“血轮回”每一件案子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对这样一个真正的行家,王飞当然也就必须投下更多的心力与脑力。

  然而“血轮回”就好像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一样,不但做案地点不一,对象不一,连手法都不一;使他觉得有种被对方耍着玩的感觉,长久下来,他当然就会感觉得好累好累了。

  不过现在告诉自己,累归累,马上就可以得到累的代价。

  毕竟“血轮回”身上的花红可是例年来官府出得最高的,捉住他一个人,自己可以躺着吃上一年。

  这种惑,使他不猛催着坐骑,加快了速度。

  王飞也知道要抓“血轮回”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一个出了名又成功的杀手,他们都生存在一个严密的组织里,这种组织的实力是看不见而无法预估的,一个不好,就好像一子捅到马蜂窝,不但所有的杀手都会倾巢而出,并且会无休无止的引来追杀。”但是王飞现在已没有了这层顾虑。

  他虽然不知道这“血轮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肯定“血轮回”已经失去了助力,要不然他不可能杀了那几个在江湖道中还有点名气的杀手。

  狗咬狗,

  杀手杀杀手,这代表了什么?

  王飞愈想愈乐,他座下的坐骑已经让他得技开四蹄没命的前冲。

  岔路

  王飞追到这条岔路时,他的脸已变了。

  因为他发现前面两条路都有着轮车的痕迹。

  他不敢大意,下了马仔细的研判分析。

  再跨上马,直奔右边这条路。

  他会选择右边这条路,当然有他的道理。

  道理就是他发现在左边那条路虽然有着轮迹与蹄印,但那是牛的蹄印,也就是说刚好有一辆牛车经过那。

  傍晚的时候,王飞已追上了他要追的目标。

  只是他想不透,为什么这辆顶蓬快掀掉的马车会停在这间农舍前面,据他所知,前面不远处就有城镇,而现在离天黑尚早,要投店住宿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才对。

  隐藏行迹?

  王飞替对方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狸猫般的轻灵,王飞已来到这间农舍的后院。摹然一阵狗吠声,由远而近,直奔他隐身之处。

  这会王飞再想暗处行事,已不可能了。

  他索站了出来,等那只殆在眼前犹不自知的黄上狗一扑而上时,只见他单脚一旋一踢,狗吠声变成了哀嚎!

  没两下,连哀嚎也没有了。

  “谁呀?黄,黄!”

  农舍里亮起了灯,一个老农把门“呀”后声开了开,一路叫一路走向后院。

  当他看到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面前又站了个人,他吓得语音打颤。

  “你…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我要找的不是你。”王飞绕到了前门,低沉的对着屋内道“‘血轮回’你可以出来了。”

  屋里出来个人,一个佝楼着身体的老太婆。

  老太婆怎见王飞也吓了一跳,她沙哑着嗓子道:“你找谁呀?我们这儿住的只有咱们两人。”

  王飞脸上明显有着不相信,他谨慎的上前,又对屋内吼道:“‘血轮回’你也是个人物,何必再藏头缩尾?”

  老太婆让开了大门,她摘咕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别扭?我说过屋里没有人就没有人,你还喳呼个什么劲?”、

  王飞身影一闪,他已冲进了屋里。

  这屋子一明一暗两间房,只一眼就可看个透澈。

  他傻了。

  他又回到了外面,对老农道:“这里真的没有别人?”

  老农也有些不悦,哼声道:“你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见?”

  碰了个软钉子,王飞怒目指着门口的马车,道:“这辆马车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老太婆没好气的答腔。

  仔细看了看这对老农夫妇,王飞知道若想早点知道答案,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们银子。

  果然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更何况是人?

  老农夫妇见钱眼开,王飞很快的就明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老农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这辆马车,而马车的主人居然提议用马车换他的牛车。

  世上有这等好事,老农人老可不是个呆子,他岂有不换之理?

  听完了老农说的,王飞差点一口鲜血了出来。

  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血轮回”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心智更是高人一等,居然把自己骗得团团转,被入死胡同里。

  心里的窝囊甭提有多难受,王飞一言不发,骑上马就离开这座农舍。

  他知道这一来一往的耽搁,要想再循迹追上目标,又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小飞侠其实根本不知道在后面追他的是什么人?

  他所有的动作与防范措施只是一种职业上的本能反应,毕竟他了解他杀了那六个人后,事情绝不会就此了结。

  尤其在对方知道杀人的是他后,更会有一波波,一波比一波厉害的人物出现来对付他。

  他没有后悔,一点也没有后悔。

  在追上魏晋明父子的时候,从他们眼中看到那种感激零涕、恩同再造的感情时,他已明白纵然是遭到最严厉的报复,他也无怨无尤。

  行行复行行。

  有小飞侠在,魏晋明父子这一路来是过得有惊无险,终于到了地头。

  在依依不舍里,小飞侠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离开了这处偏僻位于山拗中的小村落。

  小飞侠与他们父子分开,独自走了一段路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目的,更没有一个方向。

  他不知要往那儿去,内心突然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

  这种感觉让他起了一种恐慌,一下子之间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在这世界生存下去。

  树有、草有,人也有

  小飞侠却不知道自己的在那里?

  回想着一生,小飞侠已经落下了眼泪。他的眼泪绝不是哀伤之泪,而是一个人在到了情绪紧绷这下,一种自然的反应。

  突然之间,他兴起了一种冲动,想要再看一下从小生长的地方。

  他想起了夜夜签歌的园,也想起了园里每一张强颜欢笑的脸;他想起了老刘,也想起了小雨,更想起了让他走上今这条不归路的洪缥师。

  热血沸腾,小飞侠一想起自己扮猴在园里翻筋斗的日子,就觉得热血沸腾。

  他加快了脚步,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到了该与某些人算总账的时候。

  典当

  照现代语来说不叫典当,叫“匡”或叫“标”

  古人有云:君子常当当。

  或许说这句话的人是穷读书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而出来这么好听又有学问的名词。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只有君子才宁愿进当铺,而小人则坏心起,他们宁可讹人、抢人、偷人,也不会去做这种事。

  小飞侠在这家当铺门口已徘徊了好一阵子,他就是提不起勇气掀起那半遮人的布条。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身上没有钱是如此的难过,当真符了“寸步难行”那句话。

  如果早知道,就是打死他,他也会在逃离虎爷前最起码身上揣足银子,也不会落得现在已经整天粒米未进,滴水未喝。

  眼见路上行人少了些,再加上天色渐晚,小飞侠一咬牙,解下身上的佩剑,头一低就钻进这家“永利当铺”

  “掌柜的,典当。”

  当铺里的柜台一向都高高的,小飞侠把剑从上面的窗口递了进去。

  朝奉在里面接过小飞侠的剑,只随意看了一眼,就道:“五两。”

  “五两?”小飞侠差点跳了起来,道。“你可知道我花了一百两才请人打造的?”

  朝奉鼻梁上架着眼镜,低下头翻着眼睛道:“爱当不当,若嫌价钱不好,另请高明。”

  小飞侠没轧了。

  他知道如果再让自己跑另外一家,他宁愿去杀人,去抢人。

  收好银子,接过当票,小飞侠有种哭无泪的感觉。

  所谓一文钱死英难汉,这还真是他此刻心情的最好写照。

  人穷志短,更有着一肚子的窝囊气,小飞快一头又钻了出来,或许是心急匆忙,他竟然一头撞进了人家的身上。

  好在那人机警,双方又闪得快,虽没有完全碰个正着,但是小飞快手中的当票却掉落在地上。

  那人动作很快,一弯身已抢先拾起,当看到手上是一张当票后,仿佛怔了一下才还给了小飞快。

  小飞侠此刻真恨不得地上有个,以便钻进去。

  接过当票,道了声谢,连抬眼看人家一眼都不敢的扭头就走。

  “这位朋友,你请留步。”

  停下了步子,小飞侠有些恼羞成怒的回身道:

  “什么事?”一

  小飞侠这才看清楚此人留了一撇小胡子,身上穿着件宝蓝色质料不错的长袍;没错,这个人正是“王员外”王飞。

  只见王飞看了看小飞侠,又转头看了看这间“永利当铺”很诚恳的道:“朋友身上缺盘?”

  小飞侠脸一红,当下被人问得答不出话来。

  王飞道:“看你也是江湖人,有什么困难我倒可以帮助你,若没了随身兵器,发生什么事岂不到时抓瞎?”

  人家说得诚挚,小飞侠不得不收起羞怒道:“善意心领,萍水相逢,实在…”

  一抬手,王飞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区区几两银子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话一说完,已经在小飞侠没防备下,抢过了他手中的当票。

  小飞侠想开口,王飞已经一头钻进了“永利当铺”

  没一会,王飞从当铺里头出来,口里连声骂道:“妈的皮,这儿真是血的地方,就这么二回工夫,就非得收五钱银子利息不可。”

  小飞侠没说话,却不好意思的从对方手中接过自己的长剑。

  王飞笑了笑,伸出手道:“王飞,江湖草莽客,多指教。”

  小飞侠一听“王飞”两个字,他只觉得头皮一麻,好半晌才伸出手道:“我…我叫小飞侠。”

  愈是没有朋友的,愈是喜欢朋友。

  王飞似乎把小飞侠看对了眼。

  他笑道:“小飞侠,好怪的名字。”

  小飞侠仍有些不自然的道:

  “见笑,只因为从小就是孤儿,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不知王飞说的是真是假,只见他拍着小飞侠的肩头,道:“那没什么,我也从小是个孤儿。”

  小飞侠怔了怔,心里却在想:问题是命不同,你是抓人的,我却是逃命的。

  “走,我们喝酒去。”一王飞真的已把小飞侠当成了朋友?

  他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拉了小飞侠就走。

  酒是最好的汾酒。

  但是喝在小飞侠的嘴里,他的感觉是苦的。

  菜是四拼盘。另外有热炒片喜果、清蒸秋蟹一品、滑蛋牛柳、羊羹鱼翅堡,外带油爆芥兰,川丸子汤及三甜点。

  小飞侠却是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当然,心里有事的人,任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味同嚼蜡。

  “咦?小飞侠看你样子好像没什么胃口是不是?”

  王飞发现到小飞侠有点懒洋洋的。

  小飞快报以苦笑,一仰脖子干了杯中酒,突然道:“王兄盛情,小飞侠谨记在心,如今身有要事,想就此别过。”

  王飞想不到小飞侠这个时候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王飞怔了一下道:“心,我王飞择友甚严,难得遇上一个我认为值得的朋友,你若就此离去,岂不太伤人心?”

  小飞侠作难了。

  小飞侠为难道:“小…小弟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真的身有要事。”

  “什么苦衷?”王飞疑道:“你又有何要事,何妨说来听听。”

  小飞侠的苦衷怎能说出来?

  他叹了一声道:“王兄今对我热情洋溢,只怕后会后悔,这就是我的苦衷。至于要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急着想去青州一趟,看看故居罢了。”

  “哈哈!”王飞笑着。

  王飞又瞪着眼睛道:“什么话!我王飞阅人无数,什么人值得,什么人不值得,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这么说我,倒使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

  小飞侠小声呐哺道:

  “你…你后就明白了。”

  “对,对!久见人心,我们相可不是一时。”王飞话没听清楚,就接着道:“既然你说的要事只是到青州看看故居,这没什么好急的,吃完了饭,我陪你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处走走说不定地有那个人的下落。”

  碰到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小飞侠还能说什么?

  “王兄这样倒使我惶恐了。”

  “什么话?来,来,废话少说,咱们喝酒。”

  酒过三巡。

  小飞快渐渐心里已趋平和,他试探着问:“刚才工兄似乎说寻一个人的下落,但不知是什么人?”

  王飞已有酒意,他显然也有一肚子窝囊气,愤声道:“鬼才知道是什么人?”

  小飞侠问道:

  “什么意思?”

  再干了一杯,王飞不叹道:

  “没人知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是年轻?是年老?甚至是男的?是女的?都不清楚。他是个杀手,一个厉害而又出名的杀手,凡是看过他面目的人全都成了死人,你说,像这样的人要到那里去找?”

  小飞快心里五味杂陈,他当然明白对方说的是谁?

  王飞自嘲的一笑,接着道:

  “这个人有个别号叫‘血轮回’,意思是碰到他的人都必须离开这个世界,重新投胎转世。我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心血,前几天还几乎抓到他,谁知道这‘血轮回’简直他妈的是个鬼,居然使了一计‘金蝉壳’,害得我白忙了一场,想想真是可恼、可恨,真忍不住想他个舅子。”

  当面被人骂,非但不能还击,还得陪着笑脸,这滋味岂会好过?

  王飞醉意更浓,他没注意到小飞侠那张脸比苦瓜好看不到那去。

  王飞举起酒杯道:

  “喝酒,喝酒!一想起那‘血轮回’,我就气得吊歪!”

  喝酒有酒品。

  别看这“王员外”在江湖上有块响悄悄的招牌,喝起酒来可什么话都飘了出来。

  小飞快也实在不顾再谈论自己,他陪着对方又干了一杯。

  小飞快与王飞吃完了饭,喝足了酒,从这家酒楼出来时已经快到二更了。

  一阵寒风袭过,他两人的酒意已醒了一半。

  就在这个时候,四条人影四把寒光,分从四个方向诡异之极的划向了小飞侠与王飞。

  对骤来的巨变,他们两个人全都吓了一跳,剩下的一半酒意也立刻全吓跑了。

  高手就是高手!

  高手临敌制变的反应几乎一样。他们两人根本用不着招呼,就如一对搭配许多次的伙伴一样,有着共同的默契,行动一致的突分左右,一人向了二个偷袭的敌人。

  这偷袭的四个人是存心要人命的,他们一上来用的全是最狠、最毒、最直接的招式。

  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的猛攻,期冀在最短的时间里歼灭对手。由这些看来,这四个人必定是专业的人才。

  小飞侠出身杀手,对这些人的心、动作,甚至武功路数,他一上手心里就有了底,因此他也就明白为什么遇袭的原因。

  王飞不愧是个专门缉凶的人,他一面游刃有余的对付面前的二个杀手,一面出声喝问:

  “你们是谁?会不会错了对象?怎么问声不响的?”

  没人理他,王飞也找出了真火。

  他突然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出一条长鞭,这条鞭长九尺七寸,是由一种特殊材质绞合的发编织而成,头尾细,鞭身上更有指甲盖大小的鳞片,力道用的恰好,就宛如倒钩,是一件可怕的兵器。

  与他对敌的两个人似乎对这条长鞭极为熟悉,见王飞长鞭一出,他们全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有了一种恐惧。

  小飞侠也看到王飞的长鞭,他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他还是坚持己见,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就这么与对手拼斗。

  不过他的另一只手却已暗扣了几只十字飞嫖。

  至于他不愿用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在王飞面前出真正的身份。因此这场仗打下来可就渐渐有些吃力。

  剑在鞘就和虎无爪一样,小飞侠的对手对他手中的剑简直毫无惧意,一只短朝、一柄鬼头刀,全都没有守势,拼命的抢攻。

  小飞侠也急了。

  在看到王飞的对手有着疑惑的时候,他故意了一个空门,让面前的敌人伺机猛扑时,他突然手腕一抖,抖掉长剑的剑鞘。

  这一抬使得对手大吃一惊,毕竟他们明白小飞侠是个最会用剑的杀手,对他的剑多少因为传闻的关系,打心底就有种恐惧。

  所以在对方一怔之间,全防着剑的时候,小飞侠左手暗扣的十字镖已倏地出手。

  这是声东击西,也是令人防都无从防起的出其不意。

  只听使刀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呼,而使短戟的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两个人一是前心口的正中央,一是咽喉致命的部份全中了小飞侠那神鬼不察的十字飞镖。

  小飞侠虽然解决了他们的对手,可是自己也被鬼头刀劈伤在肩头。

  那是轻伤,也可以说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就在此时,小飞侠听到王飞的对手颤声道:“你…你是‘王员外’?”

  王飞则大声回道:“不错,我也认出了你们,你是‘秋刀’贺风,他是‘鬼影子’赵寒山,看来你们这些人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是否‘血轮回’指派你们来的?”

  敢情这王飞自以为是的毛病又犯了,他还真会联想。“秋刀’与“鬼影子”显然被糊涂了。

  他们没想到王飞到现在还不知道小飞侠的身份。

  又是两枚十字飞镖。

  接着小飞侠就真的如飞的冲了过来,在“秋刀”贺风与“鬼影子”赵寒山刚躲过飞镖时,他已剑出如虹。

  他是急了,急得不顾暴身份的危险,而使出了令对手致命的一剑。

  这一剑隼准、快捷、狠厉而诡异。

  “秋刀”贺风在前,于是他首当其冲。

  只见他眼睛里有太多太多恐怖,使得他只能慌乱的把手中钢刀拼命的舞出一道帷幕,希望能躲过这一剑。

  而“鬼影子”在后,他本以为这一剑力不及他,但在看到小飞快长剑竟然如鬼魂般穿透“秋刀”贺风的刀幕,笔直刺向自己时,他吓得连手中的“鱼骨剑”也举不起来。

  就这么眼睁睁的见到这一剑刺了自己的肚子。

  他脸上兴起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有恫,有惊恐,有痛苦,更合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后他即张大瞳孔,眼神逐渐涣散,缓缓倒下。

  “秋刀”贺风没想到小飞侠那一剑居然目标不是自己,他得到了一个息的机会,而且脸上立刻闪出狠毒之,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东西,同时提刀就劈向来不及回身的小飞侠。

  一切发生都在刹那。

  小飞侠那一剑虽然把“鬼影子”赵寒山刺毙,但“秋刀”贺风这一刀却也来得迅急。

  小飞侠正想要闪避,王飞已一掠身子,挡在了他的前面,双手长鞭一拉,巧妙且惊险的挡住了这一刀。

  “秋刀’眼见一刀落空,他手一扬,一蓬粉状的东西已掷向王飞。

  而王飞要避,已不可能了,只听他问哼了一声,眼睛只感到一阵刺痛,立刻什么也看不见了。

  “秋刀”贺风一喜,反手一刀比刽子手还要精确的斩向王飞的颈子。

  套句古词,说时迟,那时快!

  小飞侠刚才锐不可当的一剑又已出现。

  这一次“秋刀”贺风再也躲不了,避不过。

  他的刀只差半尺就斩进王飞颈子的时候,人就倒了。

  同样的,他也无法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一剑。至死眼睛都还望着口汨汨出的血

  “王兄,王兄!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对?”

  小飞侠解决了“秋刀’贺风,立刻奔至王飞的身旁。

  王飞双手捂着眼睛,痛苦难过道: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什…什么也看不见。”

  小飞快心头一凛,只当是王飞眼睛中了暗器什么的,可是在看到王飞头上残留的白色粉粒后,他宽心了。

  “王兄,你别惊慌,你的眼睛没什么严重,只不过会暂时看不到东酉,过二个时辰就没事了。”

  “怎么说?”王飞道。

  “你中的是一种叫‘暂盲’的药粉,这种药粉的作用是使敌人眼睛暂时失明,而只好乖乖束手待毙。”

  “有这种东酉?你怎么晓得的?”

  王飞也安了心,他摸索着把手中长鞭收进带子里。

  小飞侠心头一跳,道:

  “哦!我只是听人讲的。”

  王飞看不到小飞侠脸上的表情,要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小飞快在说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小飞侠处理过“鬼影子”赵寒山等人的尸体后,立刻雇了一辆马车,连夜直奔青州。

  寂夜里车声据据,车老大不时挥鞭马的比喝声可传出老远。

  车厢里王飞眼睛上蒙了一块布,他和小飞侠一人靠坐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人和人的距离是随着时间而愈来愈近。

  而共同渡过患难的人,他们之间的情感更不在话下。

  撇开其他的因素不谈,小飞侠和王飞这会儿还真的不像初次见面的朋友。

  随着车身的颠簸,小飞侠关心的问:

  “好点没争不会那么痛了吧。”

  “嗯,没那么痛了,看样子到了青州也应该可以看见东西,要不然还要你拿子在前头牵着我带路,那才是麻烦事一桩呢!”

  小飞侠笑了笑道:

  “那有什么麻烦,只要你老兄鼻子灵,路上有团狗屎能闻得到,别一脚踩下去就行了啊。”

  王飞也笑了出来!

  王飞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兴奋道: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真有本事,四个人全教你一人解决了,这不但让我讶异,更让我难以置信。喂!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身手,居然他妈的混到了要当了随身佩剑的地步?”

  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小飞快也就眼珠转一通,脑于里已编了一个故事道:“我艺出天山一个无名望,前些日子他老人家升天得道,啥也没留下,只留给我这身你认为还不赖的武功。为了历练,自己也不能老死在天山,于是我就下了山,没多久的时间,身上也就得囊洗如空,肚子饿了要吃饭,你说我不进当铺,难道还能进衙门?”

  “嗯,有志节,我没看错人。对了,方才我见你刺杀‘鬼影子’赵寒山那一剑,简直太玄奇了,简直可以和‘血轮回’比个高低,只可惜那个杀手从来没有人知道他,要不然有你帮我,哈!那咱们可就发了。”

  不得不应和着对方,小飞侠故意道:“听你谈了好几次‘血轮回’,这个‘血轮回’对你那么重要吗?”

  王飞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势,道:“你当然不知道‘血轮回’是谁?江湖跑久了你就明白‘血轮回’有多可怕,他是个杀手,身价官府已出到赏银三十万两,还不包括民间私人幕集的,像我这种专门缉捕有身价凶犯的人,能不心动吗?不过我发现现在他好像也知道我在追踪缉捕他,我有种感觉,感觉他一直躲在暗处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小飞快心里暗道:“咱那有心情和你玩,我现在光躲‘虎爷’派出的一批批杀手都来不及了。”

  王飞又道:

  “唉!可惜我眼睛看不见,要不然让我看看‘鬼影子’赵寒山和‘秋刀’贺风身上的伤口,我就可做个比较,看看你和‘血轮回’的剑法是谁厉害了。”

  小飞侠偷偷的笑在心里道:“早防着你了,如果真让你瞧见了,恐怕咱们两人可有得玩了。”

  王飞不晓得小飞快心里所想,仍旧道:

  “小子,你这么在江湖混也不是办法,怎么样?咱两人合作,咱这职业虽然会得罪一些人,但总是凭着本事,只要多逮着几个如‘血轮回’这样的货,你一辈子可就吃不完了。”

  小飞快苦在心里;。道:

  “再说吧,我刚踏入江湖,还是多走走、多看看好些。”

  “那也不冲突啊!我可以陪着你,反正也可顺便到处寻访。”

  小飞侠心里又暗骂道:“我靠,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得我拿脖子往绳子里面套?”

  小飞侠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就不再哼声!

  王飞继续接着话题道:

  “刚才那四人可也是有身价的杀手,在江湖里全是恶名昭彰的厉害角色。他们找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血轮回’指使的?还是突然的巧合,因为他们那种人早把我视作眼中钉中刺。是巧合倒也就好办,如果是‘血轮回’指使的,这事就有点辣手了。”

  小飞侠心里暗道:“我倒希望他们是找你的,奈何人家的目标是我,而你恰好和我在一块,而受池鱼之殃罢了。”

  小飞侠嘴里却道:

  “有什么棘手的?”

  王飞叹了一声,道:

  “如果是‘血轮回’指使的,那么我就必须推翻了我以前的判断。”

  “以前的判断?”

  “不错,在以前我认为‘血轮回’是个独行客,所以他的出没总是不留下任何痕迹,对付这种人只要碰上就是一对一的干一场,谁胜谁负立见分晓,就没什么后遗症,如果我的判断错误

  “怎么样?”

  “那就讨厌了,这表示他是在组织里,并且是个龙头,就算他最后被我追缉烦了,出面对付我,也一定是倾巢而出,在那种情况下,我能活下去才是奇迹,而且后我一定还有无休无止的纠,因为在杀手组织里,他们是不达目的经不罢休的。”

  小飞侠当然了解,所以到现在他已头大了。

  小飞侠对王飞的分析,他只能心里苦笑,暗道:“我倒希望是前者,可惜我不是,更不是龙头。”

  龙头是谁?当然是虎爷唆!

  所以他才能指挥一波又一波愈来愈强又愈来愈可怕的杀手,来对付小飞侠。

  而小飞侠真正烦恼的却是他一向只和虎爷有纵的连络,而和其他的杀手根本没有横的联络。因之他等于处在明处,而派来杀他的是处在暗处。

  敌暗我明,这样的情形吃亏的大都是明处的人——

  六月飞雪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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