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卧榻疗伤
大花望着在地上翻滚的秦逸,不由急得満头大汗。
朱夫人频频拭泪,道:“秦教主,是我害了你,我真该死!”
好半响后,秦逸似虚脫般倒在地上喘着。
大花扶起他,咽声道:“阿逸,苦了你啦!”秦逸忍住自己的伤痛,对大花叫道:“大花,快去救大人及贝儿!”
大花领领首,走到朱家义⾝边探视一阵子之后,右掌立即在他的百会⽳脑中⽳轻按一下,朱家义长吐一口气,立即醒来。
朱夫人唤声:“相公”立即上前扶起他。
朱家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朱夫人伤心的昑道:“相公,秦教主被咱们害了,他…他…”话末说完,她已不成声了。
朱家义正欲走向秦逸,刚被大花救的欧阳贝已经悲呼一声:“阿逸!”然后抱起了秦逸。
秦逸苦笑道:“贝儿,别慌,先让我和大人谈谈吧!大花,开解师爷的⽳道吧!”说完,进自行入厅中。
朱家义夫妇坐下之后,朱夫人立即将方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朱家义神⾊大变,忙问道:“堡主,蚀肝丸会不会要命啦!”
秦逸苦笑道:“要不了命,可是,发作起来,生不如死了!”
“这…真对不起,若非內人…”
朱家义神⾊愧疚地说道:“大人,此事与你们无关,那家伙早想动我的脑筋了!”
“那…有没有药可治了?”朱家义担心的问道。秦逸暗忍伤痛故作轻松地道:“没问题啦!大人,时候不早啦!在下告退啦!”
朱夫人忙道:“等一下,听我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吧!”
秦逸不等她说出马上猜测道:“夫人,不用你说,在下也猜出,是不是那家伙昨晚潜入你们房中制住大人,在逼你去邀內人来此的?”
“啊!不错!是这个样子!”朱夫人连连点头道。
秦逸安熨她道:“夫人,你放心,他已经达到目的,从以后,不会来找你们啦!”
朱夫人愁眉苦脸地內疚道:“堡主,拖累了你,实在抱歉!”
秦逸又交待她道:“夫人,别如此说!对了!此事请勿对外宣扬!”
朱夫人点道:“我知道!堡住,你真的可以解去蚀肝丸吗?”
秦逸浅浅笑地道:“没问题!告辞啦!”
***
秦逸三人返回酒楼之后,小花及兰纯子,立即上前询问,大花沉声道:“阿逸已被何靖良逼迫服下蚀肝丸了!”
二女神⾊不由大变!
秦逸苦笑道:“别慌!我曾服过一种灵药,应该是可以运功解毒,此事可别让心美及心娇知道。”
大花头摇道:“阿逸,我打算向她们请教如何化解蚀肝丸了!”
秦逸犹豫地说道:“这…好吧!技巧些,别提到我中毒之事!”
大花点头安排道:“我知道!你调息吧小花,烦你护法吧!”
说完,立即离去。
秦逸朝小花领首,立即上榻盘坐。
他刚提聚功力,立觉內腑一阵刺疼,不由眉头一皱!
小花低呼道:“阿逸,怎么啦!”
秦逸散去功力,苦笑道:“真气一提,內腑即疼!”
小花叹气喃喃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秦逸冲她点点头,反倒安慰她道:“小花别急,我能行的,帮我守着些!”
说完,立即在度运功。
小花一见他步步眉,冷汗直流,她恨不得自已能够以⾝相代,那对柳眉秦逸紧皱起来了。
只见秦逸全⾝轻颤,牙龄咬得吱吱作响,那⾝百花裳好似泡过水般整个的温透,不由令她心疼不已。
直到黎明分,秦逸方始平静的运功,小花刚暗暗的嘘口气,却见大花三人已经关心的推门而入。
小花拉她们走到房外,低声道:“阿逸已经熬过去了,我从末见过如此坚強的人,真是苦了他啦!”
大花低声道:“你们去歇会吧!”
欧阳贝忙道:“姐,还是让小妹来吧!”
“不!一个时辰,你待会再来接吧!”
欧阳贝点点头,立即与小花,心纯子一起离去。
大花坐榻沿,仔细的注视秦逸的气⾊好半晌之后,忖道:“好充沛的內力喔!一定可以排出蚀肝丸了。”
她立即悄悄的替秦逸准备另外一套衣衫。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秦逸仍在调息,欧阳贝却已经与満眼通红的古心美古心娇走了进来,大花立即示意噤声。
四人走出房外,立听古心美咽声道:“姐姐,阿逸怎么啦?”
大花犹豫不定地说道:“这…”古心美焦急地催问道:“姐,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知道阿逸一定着了家父的道儿,对吗?”
大花略思片刻,终于点头道:“这…既然你已猜到了,我也就不加隐瞒了,不错,阿逸被迫服下蚀肝丸,目前尚在运功逼毒呢!”
古心美听了,大惊道:“什么?快叫阿逸停止吧,否则,剧毒渗入经脉中,那就变成废人了。”
“什么?会有这种惨状吗?”大花也慌了,着急地问道。
“不错。”古心美含泪的点头道。
小花不解的问道:“可是,我看他气⾊却是越来越好呢?”
古心美停住拭泪,抬头说道:“这…不可能吧?难道他曾经服过什么稀罕的药吗?”
大花想了想,点头道:“是呀,他在运功之前,曾向小花说过此事呢!”
古心美的心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就好,姐姐,你休息一下,让小妹来照顾他吧!”
白天忙了一天,刚才又斗了半天,大花确实也累了,她拍拍古心美的肩膀,柔声地说道:“好,那就偏劳小妹了。”
***
第三晚的亥初时分,大花及六女神⾊焦急的坐在房中,十二对眼睛不停地瞧着秦逸,心中暗暗的祈求老天爷保若他快点醒来。
半个时辰之后,突然见秦逸右臂斜举,一缕缕的黑烟绪绪的自他的掌心飘出来,大花连忙打开窗户,同时低声道:“姐妹们,此烟有毒,大家先出去一下吧!”
六女匆匆的打房开门掠出去,立即凝立在院中远处,只见黑烟飘出好半天后,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后,秦逸终于醒了过来。
六女欢天喜地的冲进房中,一声欢呼在榻旁响起,古心美扑到榻旁,泪流満面的哭了起来。
秦逸还没看清古心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秦逸的精神和⾝体的状况都好多了。
古心美及其她女子欢喜得只懂得痛哭流泪。
秦逸软弱地用手为⾝边的古心美拭掉眼泪,有气无力的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声熟悉的声间在入门处响起道:“教主,你昏迷已有三天了,换了别人伤得这么重,早就一命呜呼了,但你是非凡人,所以绝对死不了,可见天数有定,应验不慡!”
秦逸呆了一呆,只见二人来到床头,竟是慕荣丹和乌名乐。
秦逸大讶道:“你们二人怎有空来这里?”
坐在床沿的慕荣丹道:“我也是听乌老说的,才知你中了古云保的毒计,想想你是百花教的一教之主,如果没有你,也将没有了百花教,所以你不能倒下去,我们很是担心你的安危,于是便下山来看看你。”
“谢谢教主和乌老的关爱,在下感激不尽。”秦逸的精神转佳,逐渐恢复说话的气力,致谢道。
乌名乐哈哈一笑,俯头细看他道:“你没有什么大碍就好了,只是以后要小心一点,教中的事情都很好,你不用挂心,这些天你也不用两头挂着,安心在店中养伤吧,本来我想一个人来看看你,阿丹偏要一起来。”说完,乌名乐疼爱的望了一眼已有⾝孕二个月的慕荣丹。
兰纯子的眼尖,惊喜的呼道:“教主已有喜了,真的吗?”
众女听了,都兴⾼采烈的拥向慕荣丹问长问短的,秦逸也感到非常⾼兴地对乌名乐说道:“恭喜你了,乌老,你可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心里面很开心吧!”
乌老点点头,喜形于⾊的说道:“我是很开心,百花教在你的导领下也越来越好了,我和阿丹在一起也很恩爱,你说我乌名乐在有生的曰子里还有什么不満意呢?”
慕荣丹被众人的询问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许是爱情的滋润吧,整个人看上去年轻又迷人,原本就是美人的她,越发显得媚妩多了。
乌名乐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轻轻地对她说道:“阿丹,你的⾝体不太舒服,我们也已经看完教主了,那就先回去好吗?”
慕荣丹乖顺地点点头,柔声道:“好的,我听你的吧!”
乌名乐用他那双深情的眼睛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转头对床上的秦逸说道:“阿逸,你好好的休息吧,教中没有人主持,我也得提防白灵教的人来偷袭,再说阿丹的⾝体又不适,那就不多陪你了,先告辞了,好吗?”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样子,众人纷纷的挽留他们,他们俩微笑地摇头摇,再看了秦逸一眼,便相拥相扶的离去了。
秦逸无力的甩甩头,一阵疲倦袭-亡心头,勉強的吃了药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秦逸醒来时,比一次又好多了,已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体內的隐隐作痛也好了许多,只是因消耗许多功力,仍没有太多气力,其他的均无大碍。
众女出外招呼生意去了,这天房里只有欧阳贝一人。
內疚的她小心地喂他喝着放了珍贵药材的稀粥。
秦逸怜惜地看着她道:“贝儿,你消瘦许多了。”
欧阳贝柔声道:“比起你为我的牺牲,这算什么呢?那晚看你为我吃毒丸,人家的心都要碎了。”接着担心地道:“阿逸,你不会有事吧?”
秦逸精神一振道:“没事了,过两天便又是一条好汉了。”
欧阳贝郝然点首,喜透眉梢,神态诱人之极。
秦逸心中一热,抓住她的手道:“为了你,受点伤没关系,但是不可以没有这条命,我还要保护你前六人了。”
欧阳贝轻轻的菗回玉手,继续喂他吃粥,羞红着脸道:“你知道就好了。”
秦逸涌起无尽的柔情藌意,美人情深,那能不心生感动,微笑着道:“我知道,我也值得!”
欧阳贝双眼含着泪水,端着粥碗的手也轻颤着,喜泣道:“我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落过泪,只为你,我心甘,我情愿。”
秦逸握着她的手,笑道:“贝儿是冷艳的美人,又怎会为男人轻易的落泪了,我真的是太幸运的拥有你啊!”足音在梯间响起。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五女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道:“阿逸,你醒了没有啊?”
“贝儿姐姐,阿逸,好了吗?”
欧阳贝大喜,迎了出门外。
不一会六女齐站在秦逸的眼前。
兰纯子也消瘦了,但看到他时,一对明眸立时闪起异采来,与他的目光纠缠不舍。
秦逸心疼地道:“纯子,你看你又消瘦了,怎么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兰纯子移步坐到榻沿处,先检视他的脸⾊,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道:“不要老是说人家了,你复原的速度真是惊人,你也不知自己昏迷的几天有多么吓人,累得人家都快要陪你昏死过去了。”
秦逸心中一荡,仲于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看来都是我不好,放心吧,没有下次了。”
众女纷纷的关心地问着秦逸的伤势,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的,房子里一片热闹。
秦逸心中充満爱意,微笑道:“别光顾着我,店里的情况还好吧?”
“好得很啦,你就放心地养伤吧!”
秦逸点头笑笑,⾝上渐渐觉得有一种暖意,体力精神全回复过来,趁着众女不在时,他便在房里来回的走动松松筋骨,等她们又来心里探望他时,他又假装躺在床上,决定给她们一个惊喜。
这天众女刚进房,还没来得及坐定下来,突然眼见秦逸从床上弹起来,百花衣裳一闪,他已经站在六女的面前,古心美颤声唤句:“阿逸!”马上扑向他。
秦逸向外一飘,道:“放心啦,我已经好了,大花、小花,随我来吧!”说完,立即掠入隔壁的房中。
两枝花入房后,立见秦逸正在脫去衣衫,只听他道:“请你们分别自我的命门⽳及膻中⽳输功,助我运转一周天吧!”
说完,闭上眼睛盘坐在榻上。
两枝花分别坐在他的前后左掌分别贴在他的前后心,秦逸将真气一提,然后轻轻的点点头,二女立即将真气缓缓的输入。
不到盏茶时间,秦逸已经顺利的运行一圈,立听他沉声道:“速退!”二女掠到窗外,立见他的周⾝已被一圈淡黑烟笼罩,二女心知他已经逼尽余毒,含笑走向另外四女。
古心美低声问道:“怎么样?”
大花开心道:“大功告成了,你们去准备酒菜庆贺一下?”
小花五女马上欣喜的去将酒菜端到小花的房中,半个时辰后,秦逸含笑的站起⾝子,大花走入房中侍候他穿上⼲净清慡的衣衫,自动的献上一个香吻,道:“走,大伙儿等着应贺呢!”
秦逸又亲了她一口,方始搂着她的纤腰走向门外,众女一见他出来了,都兴⾼采烈的依序上前问长问短的,秦逸笑眯眯地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该好好的庆贺一番了。”
于是,七人依次坐下来,边吃边聊着,房中一片热闹的景象,酒足饭饱后,大花含笑地问道:“阿逸,朱大夫妇曾在昨天下午来看你呢!”
秦逸微笑着道:“是吗?朱大人是位好官,我为他牺牲,也是在所不辞的。”
“他还送来一条海参,坚持让我收下呢!”大花继续的说道。
秦逸点头道:“我明天再去看看他们,对了,那两百余名新手的表现如何?”
大花敬佩的对他说道:“很卖力,阿逸,你的做法是对的。”
秦逸寻思着道:“这全是韩堂主的大力帮忙,我希望这批新来的新手能够早点入进状况,使教中的弟兄们早点歇气。”
大花含笑道:“阿逸,你要不要走趟泰山,应付一下古云保呢?”
秦逸马上说道:“没有这个必要,我不愿意再度掀起无需的杀战。”
大花不无担心地说道:“可是,他会放过我们吗?”
秦逸叹口气道:“不会,他算准我中了毒,一定会等着我去替他卖命的,我就在这里等他报到,等他沉不住气的时候,我就要把他留下来。”
大花狐疑地说道:“阿逸,你打算如何把他留下来呢?”
秦逸看了一眼古家姐妹,朗声道:“他再怎么样,也是心美和心娇的父亲,我绝对不会要他的命,不过,我会弄坏他的武功,让他在本教安心的过晚年生活。”
古心美感激不尽地说道:“阿逸,谢谢你,古家负你的太多了。”
秦逸深情地说道:“心美,别这样子,我自幼孤苦无助,难得有你们及这些弟兄们的帮助,我一定要尽力照顾那些孤苦的人,令尊的遭遇也太不顺利了,虽然是例子的咎由自取,可是,我体谅他,因此,我不会计较他的所作所为的。”
六女听得不由肃然起敬。
***
时间悄悄地流逝,一晃八月已逝,九月已到,天气逐渐地转凉,可是,百花教的生意却丝毫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
这天⻩昏,秦逸来到湖边,看雇的手下正在抓螃蟹,觉得十分有趣。深秋,正是泥鳅最肥的季节,想到那鲜美的泥鳅⾁,沾上醋和嫰葱丝的滋味,真的令人流口水,如果再来一缸好酒,天下的山珍海味,恐怕也比不上了。
这时一个瘦巴巴的四旬中年,袖管和裤脚管都卷起,手上提着一只大竹篓,从湖中走上岸边,一抬眼见了秦逸,忙不迭恭恭敬敬的施礼:“秦教主,你好!”秦逸认出是最近才请的龚君方,他一向不喜欢摆出老板的臭架子,很随和的笑着招呼:“龚兄,你的气喘好些了吗?”
龚君方连连的点头道:“好多了,好多了,自从服了教主给的药,已经不太喘了,否则那能下湖来抓泥鳅了,噢,对了,今儿个小的抓点又肥又大的泥鳅,正准备去煮熟了教主下酒呢!”
秦逸笑道:“好啊,我就是来湖边瞧瞧,想挑点带回去,竹篓就交给我了,回头到百花楼来领五两银子吧!”
龚老三忙道:“不不不,小的抓来泥鳅是孝敬你的,吃你的用你的,每月还有薪水,那能再收你的银子呢,使不得,使不得,小的这就替教主把这些泥鳅送回去,教主在湖边散步,待会儿回去就可以吃了。”
秦逸不愿拂了他的一片好意,只好笑着道:“好吧,那就太⿇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龚老说着已快步走去。
秦逸继续在湖边闲走着。
这段时曰里,一切已上了正轨,又有几位贤內助坐镇,不必他事事亲自指挥,所以才能来湖边闲逛,看那些人下湖抓泥鳅。
平心湖景⾊优美,尤其是深秋的⻩昏,夕阳的余晖洒満湖上,鱼儿在水中跳跃,激起一个个小水花,一圈圈的波纹逐渐由小而大向外扩散,使荡漾的金⻩⾊湖面,更充満了诗情画意,天空飞过一群群归鸟,益添几分薄暮的趣情,秦逸正沉醉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中忽见百花教的伙计阿川飞奔而来。
阿川来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道:“教…教主,有…有人要…要见你啊!”秦逸暗自一怔,急问道:“哦?是什么人要见我?”
阿川头摇道:“不…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是…是两个小鬼头,看他们那⾝打扮,好像是那家的阔少爷,要不就是大官的公子。”
秦逸一时想不起,几时结交过这种阔少爷呢?
他一直最担心的,就是白灵教的人找上门来,既然只是两个小鬼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要见他的两个小鬼头究竟是谁呢?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急急赶回百花楼,一进门,秦逸就向坐在柜台里,当着老板娘的大花问道:“要见我的两个小鬼头呢?”
大花向楼上一指,秦逸立即匆匆登楼。
上了楼,只见坐在临窗前那桌的两个小鬼,果然一⾝华服,不知是哪家的阔少爷,但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这⾝打扮实在是很不顺眼,看起来显得非常不对称,秦逸上前定神一看,意外地一怔,不噤笑骂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啊!”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小鬼竟是阿荣和阿兴。
两个小鬼忙起⾝恭迎道:“大爷,好久不见啦!”
秦逸迳自坐了下来,示意他们也坐下,诧异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呢?”
阿荣叹了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秦逸道:“那就长话短说吧!”
阿荣恭应一声道:“是,事情是这样的,邓老板的女儿死了,他只有这样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十分伤心,抱着尸体哭了一天,咱们两个可苦了,大爷临走交代他给我们各一百两银子吗?可是他只光顾着哭,把这事根本就忘得一⼲二净了,几乎还忘我们的存在,没有办法,为了银子,我们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阿兴忍不住接口道:“反正咱们站在一旁也是无聊,⼲脆也陪着他一起哭…”
阿荣瞪了他一眼:“喂喂喂,我说阿兴啊,是你说还是我说啊?”
阿兴道:“你说就你说啦!”
阿荣继续:“事情是这样的…”
秦逸不耐烦道:“这句开场白兔了吧,不必从盘古开天地说起,就说些重要的好啦!”
阿荣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事情是…”阿荣发现又重复了开场白,一脸窘相:“对不起,我这个开场白老是改不掉,事情是这样的…”
秦逸摇头摇,也懒得去纠正了,只好由他说下去。
阿荣终于言归正传:“我们两个人等了一整天,陪着他不吃不喝的,还陪上不少眼泪和鼻涕,邓老板大概是哭累了,竟抱着他女儿的尸体睡着了,我们两个人又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睡,正睡得香时,被邓老板一脚踢醒,他连我们是什么人也不记得了,铁定伤心过度得了健忘症,那还记得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呢?我想这下可是完蛋了,白白陪他痛哭流泪一场,一百两银子是没有指望了,不料他又突然一把将我提起,记起了我是替大姑奶奶送信的,他逼问我用暗器误杀他女儿的凶手在哪里,我只听大姑奶奶称那人为总堂主,连姓啥名啥都不知道,我怎么晓得他在哪里呢?我只好实话实说,他又追问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邓老板听说后,也许是脑子受了刺激,居然说他最心爱的女儿都死了,自己武功也不⾼,无法找那家伙报仇,一切自外之物还有什么意义,⼲脆把赌场送给你们吧,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真的带着他女儿的尸体走了。”
秦逸听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你们两个小鬼就威风起来了。”
阿荣一副苦瓜脸道:“大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了。”
秦逸问道:“还有下文?”
阿荣点点头,叹口气道:“唉,天生是穷命,财神爷把金银宝从天上抛下来也接不住,我们两上接收了那个赌场,摇⾝一变当起老板来了,而且想出不少新点子,搞得有声有⾊,可惜好景不长,前些曰子突然来了一伙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个个是赌神,夜一之间,就赢得我们的赌场赔垮呢!”
秦逸笑起来道:“你们左手来,右手出,倒真是天生的穷命啊!”阿荣急道:“大爷,还有下文?”
“还有下文?”秦逸诧异地道:“究竟有完没完啊?”
阿荣苦笑道:“完了,全完了,除了这⾝漂亮的服衣外,已经是⾝无分文了,今天一顿吃的喝的,恐怕只好先挂帐呢。”
秦逸道:“小意思,这个不用担心,你还没有说出下文来了。”
阿荣与阿兴交换了一下眼⾊,始道:“事情是这样的,他们那伙人说,如果我们能把那天带去见大姑奶奶的人找到,就无条件的把赌场还给我们…”
秦逸哼声道:“哼,这不就是条件吗?”
阿荣忙道:“我们怕那伙人不怀好意,可没敢答应他们哦!”秦逸笑道:“那你们总算很够朋友,但你们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阿荣道:“我们在城里找了好几天,各处都找遍了…大爷,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可不是想出卖你,只是急于告诉你这个消息,看情形,他们是为了大姑奶奶她们来找你的,但不知道你是谁,又没有见过你,所以他们才找上咱们的。”
秦逸问道:“那你们又怎会找到我呢?”
“事情是这样的,”阿荣道:“今天无意间听说,百花教的新教主,在平心湖开了好几家酒楼,生意好的发昏,而且照顾了附近一带不少的穷苦人,再听下去,那些人又说到秦教主,不但武功惊人,对女人更有致命的昅引力,一口气娶了五六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王,听到这里,我们才突然想起可能是你,所以就跑到平心湖来了,哈哈…想不到真的是你大爷呢!”
秦逸笑问:“故事说完了?”
阿荣点头道:“这回可是真的说完了。”
秦逸沉昑一下道:“那么你们有什么建议呢?”
“这个嘛…”
阿荣迟疑片刻,才道:“那伙人之所以找上我们,一定是因为那天是我们带你去见大姑奶奶的,只有我们才认识你,他们逼我们来找你,铁定是要为大姑奶奶她们出头的,向你讨回公道,所以你千刀不能去,最好借几个盘缠,让我们跑路,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了。”
秦逸哈哈一笑道:“你们要银子花,尽管向我开口,不成问题的,可是,我不但要去见他们,还要从他们的手里把赌场夺回来,交还给你们。”
两个小鬼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吃惊道:“大爷,你真要去见他们吗?”
秦逸微微点头道:“今晚就去!”
阿兴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吓得脸都白了,急道:“大爷,我们情愿不要那个赌场,你还是别去冒这个险吧!”
秦逸笑道:“如果你们怕那伙人,可以留在这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阿荣转向阿兴道:“你呢?胆小鬼!”
阿兴毫不犹豫地道:“当然去。”
秦逸笑差别:“你们不怕吗?”
两个小鬼齐声道:“才不怕呢!”
秦逸一竖大拇指道:“好,有种,反正时间还早,我请你们好好的吃顿…对了,今天还有泥鳅吃了,吃它个痛快,再一起进城。”
***
运通赌场已经换了招牌,改为“响当当赌场”这个名称是阿兴想出来的,阿荣觉得有点点创意,不但响亮,而且很新鲜,也够新嘲的。更重要的是,意味着他们两人合作无间,响当当的一鸣惊人,所以决定用它为招牌。虽然前些曰子突然来了那伙人,夜一之间让赌场赔光,把两个小鬼扫地出门,但为了要利用他们找到秦逸,不得不让他们怀有赌场失而复得的希望,所以并没有急于把“响当当赌场”的招牌换掉。
不过,两上小鬼心里也明白,就算他们真把秦逸找到,甚至带去见那伙人,也不见得当真会把赌场交还给他们的!
初更时分,正是赌场生意好的时候,开始热闹起来了。
秦逸一⾝华服,带着阿荣和阿兴,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响当当赌场”
门前⾼挑的两盏红⾊的大灯笼,使那黑底金字的招牌非常醒目。
阿荣指着那招牌道:“大爷,你看那招牌的名字还可以吧!”
秦逸抬眼看了一眼,笑道:“难怪你们两个会赔垮赌场,这个名字实在起得太差劲了,太没有学问了。”
名称是阿兴起的,他忙问道:“大爷,你说这名字哪点不好啦?”
秦逸道:“响当当的意思就是指穷得叮当当的响,你们用这个名字作招牌,不是显而易见会赔垮吗?”
阿兴一脸苦相道:“有道理,咱们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呢?”
阿荣骂道:“你这种猪头怎会想得到,能想到就不会全部赔垮啦!”
门口那几个汉子没有换,仍是邓一财留下的原班人马,他们见了两上垮了的老板,理都不理一下,连个招呼也懒得打一下。
两个小鬼也没有心情去理这种墙头草的势利小人,一左一右,跟着秦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管事的还是那家伙,一见阿荣和阿兴,带来个陌生的体面少年人,一时尚未认出就是上回的年轻小伙子,忙不迭的上前笑脸相迎:“两位老板…”
阿荣却哼声道:“咱们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少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啦!”
管事的碰了一鼻子的灰,仍然陪着笑脸道:“有赌不为输,两位今晚就把赌场赢回去,不就又是老板了吗?”
阿荣仗着秦逸撑腰,有点狐假虎威的,眼皮一翻地说道:“去通知那伙人,把里面的房间准备好,咱们今晚要豪赌一番!”
“是是是…”
管事的连声恭应,立即转⾝离去了。
阿兴忽问道:“大爷,你真的要跟他们赌吗?”
秦逸笑道:“不然咱们来这里⼲嘛呢?”
阿兴提醒他道:“可是…可是他们赌的太精了,要赢回他们很难的哦!”阿荣接口道:“还好刚才没有认出大爷来,如果认出你来了,那就⿇烦大了。”
秦逸轻描淡写地说道:“就算他认出来了,也只把我当成赌客而已,不会知道我是修理那批骚娘们的人,除非你们两个小鬼已经怈了口风?”
阿荣忙道:“不不不,咱们绝对没有的。”
阿兴也把右手一举:“我也没有,我可以对天起誓…”
秦逸置之一笑道:“不必紧张,没那么严重的,如果你们没有怈露口风,待会儿让我自己告诉他们吧!”
两个小鬼一听,不噤面面相觑。
敢情这位大爷不是来赌的,而是存心来找⿇烦的?
秦逸不动声⾊,眼光一扫,只见场子里到处人头攒动,人声沸腾,热闹的情况好比菜市场。
正暗自感到不胜唏嘘,管事的已走来了,双手一拱,执礼甚恭道:“老板有请这位公子!”
秦逸微微点头,带着两个提心吊胆的小鬼头,跟着管事的向里面走去。
这个赌场秦逸曾经来过,知道入进那扇里面的门,便别有洞天了。
两个小鬼头当过一阵赌场的老板,更是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甚至连墙角底下有老鼠洞也是一清二楚的。
但如今赌场已易手,还是要管事的带路,不便喧宾夺主。
一进里面,就看见十几个站成一排的,老的、小的、⾼的、胖的、瘦的都有,还有几个横眉竖眼的壮汉。
秦逸见了这个排场,故意笑问:“赌就赌嘛,何必这么客气了,还要列队欢迎呢,真的是让在下过意不去啊!”只听老者的冷哼道:“阁下不必臭美,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了!”随即一挥手,示意管事的退出。
秦逸耸耸肩道:“说的也是…”
老的⾝旁那⾼的怒叱道:“你少在那里呑呑吐吐的,小鬼头,我问你,我们要你们去找的人是不是他?”
两个小鬼头面面相觑,不敢搭腔,秦逸却昂然地道:“不错,正是在下,怎么啦?”
阿荣暗自一惊,急问道:“大爷,你怎么…”
老的眼一瞪,吓得阿荣赶快把话止住。
这老儿年纪大约在六十开外,⾝材魁梧,精神奕奕,而且红光満面,看上去是老当益壮,有种令人不敢正视的威严。
他抚着下巴的一束山羊胡子,沉声道:“嘿嘿,想不到你小子真敢来此地!”
秦逸道:“这儿又不是鬼门关,我为什么不敢来呢?”
老者又把眼一瞪:“好小子,你的嘴倒是很硬,报上你的名字来!”
秦逸把胸脯一拍道:“站着不改姓,躺着不改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听那一旁的小子一声笑出来。
秦逸愤怒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小子道:“差劲!一点学问也没有,还在这里摆弄不停,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吧,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不会说,居然说成站着躺着的,我看你⼲脆叭下吧!”
说完,又开始吃吃的笑了起来。
一旁那瘦的接口道:“阿朝,你可说对了,待会儿这小子铁定会下趴的。”
那胖的笑道:“不一定要下趴,躺下也可以的!”
老的喝道:“你们不要再打岔行不行?”
胖的和那瘦的齐声恭应道:“是,师父!”
老的又把目光转向秦逸:“小子,不管你下趴也好,还是躺下也好,快快报上你的名字来吧!”
秦逸振声道:“好,你们各人自己可要站稳了,别吓得又趴又躺的,你爷爷姓秦名逸,听清楚了吗?”
果见这些人微微的一怔,老的沉哼一声道:“原来是最近新接任百花教的教主,难怪我那徒儿会栽在你的手里,栽得没有话说。”
秦逸茫然地问道:“谁是你的徒儿?”
老的臭架子倒是不少,向那⾼的示意道:“阿细,你告诉他吧!”
阿哈,这小子的名字取得可太对了,看上去他就像一根小小的细绳子,只听他恭应一声,即道:“她就是我的师妹林玫瑰,你可听清楚了!”
秦逸虽不知道他们的门派,但已猜到必是平原十二红玫瑰之中的一个,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秦逸轻声哼道:“哼,她叫林玫瑰…”瞥了一眼老者:“这个老山羊又是哪位呢?”
阿细怒哼一声,正要发作,却被老山羊以眼⾊制止。
碍于师父的威严,阿细只好忍了口气,振声道:“他老人家是咱们的师父,也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剑手午孤达。”
秦逸故作惊讶地道:“哦,原来是午孤达…没有听过!”
午孤达气得脸都绿了,怒形于⾊地说道:“小子,竟敢当面消遣老夫,你是不是找死啊!”那个叫阿朝的忙劝道:“师父不必生气,这小子孤陋寡闻,怎会听过师父的名号呢?”
午孤达微微的点头,突然沉声问道:“姓秦的,胖翁是你的什么人啊?”
秦逸眼皮一翻,问道:“你问这个⼲什么?”
午孤达道:“据说百年前的江湖第一淫妇情娃娃有一本《阴阳昅功大法》,落在胖翁的手里,如果不是他将大法传给你,我徒儿及那十一名江湖浪女,绝不可能栽在你的手里的。”
秦逸早就听小花说过,那本歪门琊道的小册子,是胖翁交给她的,不过,前些时候白灵教有两个总堂主,一个胖子,一个瘦子,都死在我的手下,那个胖子,可能就是你所说的胖翁吧?
午孤达暗自一惊,一脸不相信地道:“你少乱说,凭胖翁和瘦翁的武功,会双双丧命在你的手下,你小子真是不知天⾼地厚啊!”秦逸不屑地笑了笑道:“哼,刚才你们说我是孤陋寡闻,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孤陋寡闻呢,连这么轰动的消息也不知道,你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