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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四章 西汉袁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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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将这一堂课上完。。

  张汤感觉有些口⼲⾆燥,拿起茶壶,咕咕的喝了起来。

  “张世兄!”宁成走过来拱手道:“我那边检查完了,今天能完整的写出《仓颉篇》第一章六十字的童子是四人!”

  另一个舍人也过来禀报道:“张率更,我这边只有三人!”

  张汤听了点点头,同时也无奈的看了看⾝后的庄园,耸了耸肩膀,老实说,张汤觉得太子让他们这些秩比四百石以上,出⾝名‘门’望族,官宦人家的堂堂太子信臣,跑来这里给农民的后代上课,真是有些…嗯,荒缪!

  当初,贾谊贾大夫不就说过吗?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泥‘腿’子什么的,好好种田就行了,要读书做什么?

  ⾝为一个法家,张汤最看重的就是社会阶级秩序,上下尊卑等级。

  这也算是法家的通病了。

  不然秦汉二十一级军功勋爵也不会每一级之间都存在着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和特权。

  只是,太子作为主君,主君的命令,法家的臣子是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不多时,其他属下也纷纷回来禀报了各自的成果。

  张汤听完,吩咐道:“诸位将今⽇教授所得与结果,都详细的写一个文书给我,另外,备课记录也要‘’上来吧,我一会面见家上再呈秉上去!”

  “诺!”众人纷纷躬⾝,然后各自递上一张⽩纸,张汤将这**张⽩纸加上自己那一张整理到一起。

  虽然对于太子的这个命令,张汤有所腹诽。

  但是,对于太子‘弄’出来的这个教授制度,张汤却是很有‮趣兴‬研究的。

  据太子的命令,事务省、‘门’下省和中书省是轮番来这庄子里给童子们上‘蒙’学课。

  教材都是相同的《仓颉篇》。

  太子*中除了太子太傅等三个大臣外,其他人,每个月都要至少来这里给童子们上一次课。

  通常,每次是十人左右,一个主教,九个辅教。

  主教负责讲解和教导,辅教则分别负责一个‘班’的童子,童子们有不懂的不会的,都要尽心尽力的解答和教导。

  除此之外,无论主教辅教都要在每次上课后上‘’备课记录和上课记录。

  整个制度前后衔接,最大的程度的保障了课堂纪律和教师‘’守,最起码在现在,张汤没发现有谁偷懒、懈怠过。

  因为所有的记录都会呈递给太子,而据说太子每天都会审阅上‘’的记录。

  这样,敢偷懒耍滑的无疑就是自绝于太子了。

  张汤甚至听说有的舍人、洗马,会将自己的备课记录和上课记录做的‘花’团锦簇,耗费许多心思,靠这个途径来曲线救国,达到在太子面前刷存在感的目的。

  还别说,真有人成功了…

  颜异和他手下一个叫郑当时的家伙就因为备课记录和上课记录做的好,而被太子表扬嘉奖了。

  每人还被赏赐了十匹绸缎。

  虽然赏赐很轻,但意义重大,这就更加‘’起了许多人的好胜心和功名心。

  就连张汤,昨天晚上也是特意‘菗’了许多时间来思考怎么做备课记录。

  没办法,在官场上,你不投上所好,有的是人愿意拍马庇,献媚。

  太子也是人,‘精’力也有限。

  关注他人多一些,关注自己就少一些了。

  在太子*中,想要生存下去甚至不断的向上爬。

  就要争!

  跟颜异争,跟汲黯争,跟剧孟争,跟所有的竞争者争!

  “我去见家上…”张汤将所有的备课记录和上课记录看了一遍,好家伙,人人都是下⾜了功夫,像宁成,甚至在备课记录里开始在最后的结尾借教育‮生学‬的心得开始阐述自己的政治理念和观念了。

  张汤脸上稍稍‘菗’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知道,他这个率更令兼‘门’下省主管之一的位置,盯着的人可是很多的,也不差宁成这一个了。

  只是…

  “这倒是个好主意,下次,我也该学着点了…”张汤心里想着,默不作声的收起卷纸,朝着后面的庄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你们按制规定将所有童子各自送回家去,务必要亲眼看着他们回家!”

  这也算是太子的规定之一了。

  每个辅教,都要负责将各自的‮生学‬送到他们的家长手中。

  张汤清楚,这是太子‘’恩结于心,做牌坊的意思。

  同时也是树立太子形象的机会。

  ………

  看着张汤远去的背影,宁成摆摆手道:“散了吧,散了吧,都各自去将学子送回家去罢!”

  于是,剩下的九个人,各自带着二三十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们,走出皇庄。

  在皇庄‘门’口,值班的卫兵仔细查验了所有人,包括童子们的出⼊符印。

  汉室的皇室领地出⼊都是需要有籍。

  童子们因为没有正式的宮籍,只是得到了太子的许可,所以,他们用的是竹子所做的竹符。

  其上写有各自的姓名、家庭地址和⽗⺟名讳。

  而宁成拿的是正式的⾼阶的铜制符印。

  其上不止写有他的名字和籍贯,更写明了他的官职、师承,除此之外,还写有这个铜符的发放时间,签发人,签发部‘门’。

  这一切都是继承自秦代的严格制度。

  宁成看着手上的铜符,再看着上林苑中残留的秦代建筑。

  他心中感慨一声:“秦,那么的強盛,制度又如此完美,怎么会灭亡呢?”

  但是,他也只能在心中感慨,此时此刻,天下是刘氏的,再也不事赢氏的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带着的孩子们的竹符也检验完毕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走个程序,虚应故事而已。

  于是,宁成就带着自己的那近三十个‮生学‬,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开始了护送的工作。

  这活,宁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老实说,宁成感觉很不习惯!

  在过去,他在老家南当衙役的时候,平常外出,农民什么的,见了他都是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宁丈夫或者:宁大郞的。

  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蹦跶。

  可是,此刻,当他坐上马车的车辕,満车的‮生学‬立刻就恭恭敬敬的齐齐躬⾝致敬:“老师!”

  宁河眉‘⽑’微微一皱。

  他辛辛苦苦的从南来长安,经过考举,过五关斩六将,可不是为了来给一群泥‘腿’子的孩子当保姆的!

  但没有办法,谁叫这是太子的命令?

  宁成咳嗽了一声,板着一张脸,道:“都坐好了…”

  “诺!老师!”孩子们整齐划一的躬⾝道。

  宁成看到,在人群中,两个模样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童子,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眨巴着清澈乌黑的大眼睛。

  这十几二十天,这些童子因为能在太子的皇庄里每天吃一顿饭。

  所以,基本上脸上都有了光彩,⾝子也渐渐的強壮了起来。

  “真是命好…”宁成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想着:“我当初求学之时,家里虽然宽裕,但每天在老师那里还是只能吃从家里带去的冷饭冷菜,哪像他们,顿顿有粟米饭不说,竟然隔三差五能见到些‘⾁’丝和小鱼!”

  这么想着,宁成心中一种妒忌的情绪开始发酵。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宁成看着那两个孩子,忽然问道。

  “弟子赵食其…”

  “弟子赵过…”

  两个童子乖乖的低头,顺从的将自己手里死死捏着的两块竹符‘’了出来。

  “赵食其,思贤苑南里,⽗赵毋,⺟王氏,年八岁…”

  “赵过,思贤苑北里,⽗已亡故,⺟邵氏,年七岁…”

  宁成看着竹符的文字,不知为何,他本想发作的脾气,在这瞬间竟然消弭了下去。

  “你们不是兄弟啊…”宁成嘟囔了一声,将竹符还给两个童子。

  宁成很清楚,太子就在庄园里,而且太子对这些孩子有着格外的关注。

  他虽然很瞧不起这些⾝份地位和爵位都比他低无数个等级,只是凑巧运气好,归到太子的思贤苑里,这才能读书,否则,这辈子这两个孩子都休想碰到书本,更别提现在,只要有课上,起码能管一顿的!

  “回老师的话…”年纪大一些的赵食其却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宁成的脸‘⾊’和神‘⾊’,低头恭敬的拜道:“俺是杸翊人,前年家里遭了灾,屋子被石头埋了,地方上的县尊瞧俺家可怜,就让俺家来这上林苑给天子种地…”

  另一个年纪小的赵过却明显比赵食其聪明多了,他很有礼貌的微微欠⾝,用糯懦的腔调道:“回先生的话,弟子是长陵人,亡⽗年前过世,⺟亲大人体弱,幸得世伯为长陵差役,给弟子⺟子在这上林苑里谋了个生计…”

  看着年纪小小,但一副老成模样的赵过。

  宁成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你是书宦人家出⾝?”宁成立刻就从赵过的言行中看出来了,此子与周围的孩子,在言谈举止和坐姿习惯上都明显不同。

  显而易见,他受过很好的家教,最起码,懂得礼节。

  别以为只有儒生才重礼。

  事实上,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法家讲起礼来比儒家更‮狂疯‬更极端。

  嗯,更准确的一点来说,其实儒法同源,法家最初的创建者和提倡者是从儒家⾝上昅取养分成长起来的。

  李悝变法之时,子夏为文候之师长。

  吴起就曾以子夏为师长…

  后来的商鞅,也多多少受到了子夏思想的影响。

  又如战国末年的荀子,‘门’徒之中有李斯、韩非,更有一大批儒家。

  只能说,儒家法家等,其实都是一种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学问和思想,包装的再怎么好看,那也终究是要统治其他阶级的。有光明的一面,自然有黑暗的一面,有先进的一面,也肯定有落后的一面,

  诸子‮家百‬大部分的分歧,其实或许只在于,到底是用钝刀子割‘⾁’呢还是软刀子割‘⾁’,但终归是要割‘⾁’,是要统治和驱使其他阶级的。

  因而,此刻宁成看着赵过,就如同在荒漠中发现了绿州一样‘’动。

  出⾝法家的宁成,此刻对赵过的态度立马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虽然现在赵过⾝份低微,但他出⾝好啊,是读书人出⾝,这就是自己人了!

  …………

  此刻,刘彻却是翻着张汤呈递上来的优秀童子名单。

  一个个名字看下来,刘彻并没有看到什么后世有名的人物。

  直到一个人名映⼊眼帘。

  “赵食其啊…”刘彻微微一笑:“这不是小猪后来的‘’路将军吗?”

  这个人还算有意思吧,跟着卫青出塞好几次,单独领军出塞,居然还是会‘’路,哎…简直只能说是个路痴!

  或者说地理是体育老师教的…

  然后,紧随其后的一个人名让刘彻瞳孔一放大。

  “赵过??”刘彻托着下巴:“是同名同姓吗?”

  他有些拿不准了。

  于是翻开这个叫赵过的童子的资料。

  “他⽗亲叫赵园?”刘彻狐疑的看着资料上记载的⽗名,竟是已死了。

  据资料上所说,是意外死亡。

  这个赵过还有个⺟亲,但他⺟亲似乎⾝体多病,所以在这上林苑里是给刘彻打理桑园的蚕工。

  只看资料,刘彻觉得还是看不出来,这个赵过是否就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赵过,那个让小猪败家败完了后还能在短短十几年里立刻就重新恢复了国力。

  历史上,就是这个叫赵过的家伙的努力,使得汉室在昭帝在位时期就重新恢复了对匈奴的战略攻击能力,至宣帝时期,国力鼎盛,一举击溃匈奴。

  毫不夸张的说,假如没有一个叫赵过的家伙,恐怕昭宣之治能否出现那还是两说。

  毕竟小猪统治的后期,汉室的统治其实已经摇摇‘’坠,多个地方出现了成规模的农民起义和贵族叛‘’。

  所谓的罪己诏就是在那个背景下颁布的。

  而,从资料上看,这个赵过的年纪似乎能跟后来的那个赵过对的上呢!

  差不多五十年后,这个叫赵过的家伙几乎是从石头蹦出来的,他的出现,瞬间就扭转了当时天下的农业颓废,几乎让大半个‮国中‬重新焕发生机。

  据后世的统计,赵过在治粟內史任上四五年的时间里,使得汉室的粮食产量几乎增加一倍!

  嗯,赵过就是西汉的袁隆平!

  而史书上,对于赵过却是语焉不详,只不过寥寥数笔记载。

  在后世时,刘彻常常为此人的境遇抱不平。

  在刘彻看来,整个小猪朝,能真正让人尊敬的人只有三个半。

  卫青霍去病赵过,还有半个是桑弘羊,嗯,假如桑弘羊不那么贪的话…

  其实关于赵过资料稀少,语焉不详的原因,刘彻也能猜到。

  肯定是卷进了政治斗争中被人打击报复了呗!

  五十年以后的事情,刘彻还真没那么长远的想法。

  只是,现在,赵过这个名字出现在他面前时,毫无疑问,让刘彻对其产生了好奇心。

  “反正今天还有空,不如去看看这个赵过?”刘彻这么想着,就站起⾝来,对张汤道:“卿先去忙吧!”

  等张汤走了,刘彻立刻就让王道准备马匹和随从,打着出游的幌子,策马从庄园中奔驰而出,⾝后数十骑紧随其后。

  汉室的太子,在年轻时候,基本都不会怎么老实。

  甚至就是做了皇帝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小猪那个叛逆的孩子就不说了,刘彻的皇祖⽗当年就⼲过要驾着马车从几百米⾼的陡坡下飞驰而下,玩一把生死时速,幸亏被袁盎给拦住了。

  所以,跟在刘彻⾝后的骑兵卫士们,此刻一个个都是紧张的不得了。

  所幸,刘彻并没有让他们太过紧张,一直是走在大道上,没有朝什么危险的山林啊河流方向飞奔的意图,这才让负责保护的骑兵们多少有了些安慰。

  恩,当初,梁怀王坠马而死,汉室陪葬了一个王太傅贾谊,梁怀王的随行护卫和宦官‘侍’‘女’,更是一个都不差的被判处了各种刑罚,梁怀王的贴⾝护卫,更是全部被赐死。

  想着这个往事,就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刘彻却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很享受骑马飞奔的‮感快‬。

  这让他感觉到自由。

  一刻多钟后,刘彻勒马在一座桑林前停下。

  隆隆的马蹄声,早就已经惊动了周围的百姓和派在这里管事和监督的上林苑差役。

  “家上!”刘彻现在虽然没有穿他的太子冕服,⾝上穿着的是便于骑行的⾐服,但,能在思贤苑里这么放纵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于是,周围百姓和差役连忙纷纷躬⾝致敬。

  刘彻下了马,跟在他⾝后的骑兵们也连忙下马。

  刘彻招招手,这桑林的管事立刻跑过来,跪下来,问道:“家上有何差遣?”

  “你们这有个叫邵氏的‘妇’人,她家在那里?”刘彻问道。

  “回禀家上,那邵氏家里住在离此一里远的北里…”这人跪着道,脸上堆満了笑容。刘氏的那点爱好,谁不知道呢?

  当今天子当年做太子时,常常在上林苑里打野食,这也不是什么没听说过的事情。

  那邵氏一年前被人保举来他这里帮工,人长的还不错,肤⽩细,一看就知道以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姐小‬什么的。

  打她主意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也不多一个太子!

  刘彻一看这家伙的神‘⾊’,就知道他没想好事,于是,一扬手,一鞭子‘菗’在他⾝上,打的他満地打滚。

  然后,也懒得跟他啰嗦,骑上马,径直朝着北方的民居而去。

  对刘彻来说,打人算不的什么。

  甚至,毫不客气的说,除了朝廷大臣,他想扁谁扁谁,想打谁打谁,被打的甚至还得感到光荣!

  太子亲自打你了,是给你面子!

  赶紧叩谢吧!

  “我可还没有急‘⾊’到这个地步…”刘彻心说。

  三世为人,前世更是一国之王,让刘彻的胃口变得非常的挑剔。

  仅仅只是漂亮、‘’感什么的,可没法子打动他了。

  当然,林志玲姐姐那种例外…

  ……

  刘彻策马来到北一里时,发现,宁成居然也在。

  他远远的看到了宁成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好像跟‘门’里面的人说着些什么。

  刘彻策马向前。

  马蹄声惊动了正在与人聊天的宁成,宁成回头一看,脸上顿时一惊,立刻转⾝恭敬的致敬,口中大声道:“臣见过家上,家上您怎么来了?”

  刘彻在里口的大‘门’前下马。

  汉室的城市民居以里为单位。

  按照编户齐民的政策,每一户人家,每一个人口都被记录在案。

  每闾里都有严格的安保和出⼊检查政策。

  这上林苑虽然不属于城市,但,作为皇室园林,同样有着跟长安一样的制度。

  看到刘彻走进北里,北里的负责人和其他的百姓,立刻上前来,跪拜道:“小民等拜见太子!问太子金安!”

  “孤安!”刘彻笑着点点头,将百姓们一一扶起来,道:“孤就是随便走走,⽗老乡亲们以后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刘彻始终记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在大臣面前,他要严肃,要威严。

  但在百姓面前,能有多亲切就有多亲切。

  这是他前世十几年诸侯王生涯的经验之谈,用这个措施,可以有效的加強他的统治稳固,使得百姓能有个盼头。

  就是出了什么事情,百姓也会想都是当官的⼲的坏事,天子是个好人…

  不得不承认,‮国中‬的百姓,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爱。

  刘彻扶起百姓们后,就来到宁成面前,道:“宁成,这北里的童子都在你名下?”

  “是的,家上!”宁成躬⾝道。

  “有个叫赵过的,你有印象吗?”

  “回禀家上…”宁成看了看他⾝前的那个矮矮的民房道:“这就是赵过的家…”

  宁成此刻,心里打着鼓,他有些害怕。

  这时候,两个穿着素⾐的‘女’子,牵着一个七八岁,扎着一条总角辫的童子,走了出来,他们对刘彻拜道:“名‘女’赵邵氏(赵氏)拜见家上,恭问家上金安!”

  那个童子也似模似样的躬⾝跪下来,道:“童子赵过恭问家上金安…”

  刘彻一看,就感觉有意思了,这样的答礼细节,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啊。

  这套礼节,不是贵族,左庶长以上爵位的家庭,断然是不会的。

  因为这是正宗的觐见皇室的礼仪。

  而这二大一小能行礼行的如此流畅,不得不让刘彻深感怀疑。

  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三人,忽然问道:“赵邵氏,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因很简单,刘彻看着这‘女’人的⾝材,忽然感觉她确实跟志玲姐姐好相似啊!

  当然,为了防止出现后面看着像魔鬼,前面一看果然是只鬼,刘彻就果断的下令了。

  那‘妇’人闻言却是非常害怕,颤抖的抬起头。

  “家上有何差遣?”赵邵氏的脸‘⾊’有些苍⽩,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本⾝⾝体不好。

  但是,她的脸型几乎是完美的瓜子脸,她看上去似乎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皙,并不像此时同龄的‘妇’人那样,因为耕作和忙碌,而变⻩,出现各种斑点,简直可以用毫无瑕疵来形容。

  更昅引刘彻的是,她没有用此时的任何流行化妆品,素装淡裹,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

  加之,她⾝材丰腴,満的‘’脯因为紧张或者害怕而抖动,让刘彻心中有种发现了小清新的感觉。

  这样的美人儿,即使在后世,那个整形技术发达的世界也是少见的!

  刘彻呵呵一笑,问道:“赵邵氏,东陵侯是你什么人?”

  赵邵氏闻言,恐惧的垂首道:“回禀家上,先祖⽗大人,讳平!”

  “名‘门’之后啊!”刘彻笑了笑,他心中已经得到答案了。

  东陵侯邵平,当年唯一一个活跃在汉初政坛上的农家代表人物。

  他的曾外孙赵过继承他的⾐钵,将之发扬光大,创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知道,邵平栽种的西瓜,那是当初汉室制定用瓜。

  即使如今,邵氏的后人所载的瓜也是贵族们的最爱。

  至于刘彻为什么会知道这赵邵氏与邵平有关系,原因很简单,刘彻前世有个忘记了叫什么名字,连样子都忘记了的**曾跟他说过,邵平家族有一项独‘门’美容秘技,据说能做不到不施粉黛而面容有泽。

  这个少‘妇’的脸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用了邵平研究出来的美容秘术,才能保得如此这般!

  刘彻向前一步问道:“邵氏虽然家道中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民‘妇’与先夫乃是‘私’奔…”面对太子,赵邵氏本不敢隐瞒,因为这种事情只要去查就肯定能查出来!

  “哦…”刘彻点点头:“原来如此!”

  关中自古民风开放,‘私’奔什么的,那是家常便饭,但邵氏虽然在官道上中落了,但‘门’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攀上去的,所以,这‘私’奔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得到邵氏的认可。

  “既然你丈夫已经死了,按照汉律,赵邵氏你可以回娘家再嫁的嘛…”刘彻颇为玩味的问道:“你可知道,依照汉律,你三年內若不改嫁,会发生什么嘛?”

  “要嘛,每年多‘’五算赋税,要嘛,官府给你指定一个丈夫!”刘彻严肃的道:“你应该知道这条规定,是什么让你恋眷于此?”

  跟宋明不同,汉室对于寡‘妇’改嫁非但不阻止,反而大力鼓励,不止如此,寡‘妇’丧⽗三年不改嫁的,有罪,要被罚款,‘’不上罚款的,那就别怪官府強行拉郞配了。

  在汉律上,不改嫁的‘妇’‘女’,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而此时社会对于改嫁的寡‘妇’从来没有什么歧视啊什么的。

  先帝太宗孝文皇帝临终遗诏就曾下令‘归夫人以下至少使’,将所有没有子嗣的妃子统统放出宮,任听其改嫁。

  皇帝的‘女’人改嫁都没问题,贵族啊民间啊那就更不例外了!

  而这一切,只为一件事情,增加人口数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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