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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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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王率着自己的族人,朝着西北方向一路狂奔。? ? ?.

  被围的这些⽇子里,匈奴人当然没闲着。

  他们反复的利用了轻骑,试探了各个方向的汉军火力。

  虽然为此付出了上千人的损失,但这个损失是值得的。

  在突围开始后,基本所有的贵族和军官,都已经在心里对自己突围方向的汉军防御和火力布置有所了解。

  知道,哪里是死地里?哪里又能较为轻松的突破。

  事实也如他们想的那样,当他们朝着曾经试探出来的一个汉军的火力盲区起冲击时,他们很快就冲开了道路。

  当面的拦截火力和兵力,都几乎没有。

  只有两翼有着许多弓弩手出了一些拦截的箭雨。

  但,今天晚上虽然星光灿烂,能见度比起过去两天晚上要好许多。

  然而,汉军的弓弩手的击精度,也依然糟糕无比。

  实际上,哪怕是⽩天,弓弩手想要命中⾼运动的骑兵,也基本上做梦。

  过去所有的汉军步兵方阵,对匈奴骑兵造成的杀伤,本就不是依靠精度实现的,而是靠着密度——一轮齐,总能死几个倒霉鬼…

  所以,⽩羊骑兵们跑的很嗨。

  他们几乎是在半个时辰之內,横穿了将尽四十里的‮场战‬,穿揷到了汉军的防御核心。

  此时,抵抗和拦截才变得強烈了起来。

  汉军的拦截火力与阵地和营垒也变得多了起来。

  几乎每前进一步,都有人落马。

  但,⽩羊部族上下的士气和战意却也因此变得⾼昂起来。

  因为,大家知道,突围就在眼前了。

  姑甚至鼓舞自己的部下:“大家继续努力,再有两个时辰,我们就能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仿佛有着魔力,一下子就让⽩羊骑兵们变得癫狂起来。

  无数人红着眼睛,了疯的冲击着那些拦截的汉军。

  受此刺。⽩羊骑兵的突破度甚至比之前还快。

  他们一路疾驰,从子夜杀到黎明。

  当晨曦的曙光展露在天际之时,他们的先锋,甚至看到了武州山脉的轮廓。

  无数人呼雀跃!

  终于要回家了!

  回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广袤草原。

  “家里的牲畜。也不知道长瞟了没有…”有骑兵在心里想着。

  “奴隶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牧草收割好…”有贵族在心里寻思着。

  “阿妈准备好酪了吗?”也有人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无比怀念⺟亲亲手做的酪和马茶。

  姑勒住战马,回远方,再看看自己的部族。

  昨夜的突围,他们虽然冲了出来。但,汉军的拦截和阻滞,以及黑夜中的慌,使得许多人中箭落马,许多人掉队途,而更多的人,则因为自己或者马匹的体力缘故,再也跑不动了,倒在了黑暗之中,被己方的队伍践踏而过。

  当初。⼊塞之时,整个⽩羊部族连奴隶带骑兵,⾜⾜有着一万两千多人,战马牲畜几近十万。

  现在,却只剩下了最多七千人马。

  而且多数已经耗尽了体力。

  能活着回到家乡,回到亲人⾝边的人,不知道能有多少…

  “汉朝!”姑咬着嘴说道:“我们⽩羊部族,永远也不要来了!”

  本来是来抢劫的。

  但结果,东西没抢到,整个部族差点都丢在这里。

  回到草原后。损失了大量青壮、牲畜和战士的⽩羊部族,势必将不可避免的失去无数牧场和牲畜以及奴隶。

  在大草原上,别的部族,可懒得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衰弱的。

  在那里,拳头就是真理。

  别人人多势众,当然可以抢走你的牧场、奴隶和牲畜!

  或许单于庭会补偿个几万牲畜和几千奴隶。

  但守不住,能有什么办法?

  姑很清楚,从今天开始,曾经叱咤整个草原。称霸幕南,号称单于庭的三架马车之一的⽩羊部族,将要泯然于众人。

  需要休养至少十年,才能恢复元气。

  他这个领,也很可能不得不承担责任,退位让贤。

  但…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活着,就有未来,就有希望!

  ………

  秦牧带着自己的手下骑兵,策马,立在山峦上,看着不远处跟疯子一样动的匈奴⽩羊部族。

  “司马,我们就真的不管他们吗?”有队率问道:“万一,他们真的穿越了山峦,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秦牧瞥了对方一眼:“这不是几个人,是几千人!这样的队伍,想穿越武州山脉?”

  秦牧抬头看了看远方蜿蜒起伏的山脉,砸了砸⾆头:“不死个七成,是不可能的!”

  况且,此处的武州山脉,地势险要,山⾼坡陡,别说是一群跑了一晚上,饿的前贴后背的匈奴人了,就是本地的猎户,也不敢说能穿越此山!

  “我们的任务,就是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不跑去其他地方,就随便他们怎么在这里‮腾折‬…”秦牧说道:“瓮中之鳖,跑不掉了!”

  此刻,匈奴的⽩羊部族,从人到马的体力都已经耗尽。

  别看他们现在⾼兴,但,秦牧知道,只要他们从‮奋兴‬的状态下解脫出来,所有人,都将是待宰羔羊。

  犯不着跟他们拼命。

  “也不知道,尹稚斜现在怎么样了?”秦牧将视线投向西南,想着。

  …………

  时间向前回溯一个时辰。

  此时,天还没亮,但启明星的光芒已经渐渐淡去,东方出现了隐约的光。

  尹稚斜带着他的骑兵,奔驰在这黑暗的‮场战‬中。

  从突围开始后,尹稚斜就现,自己遇到了大⿇烦。

  汉军的火力和拦截強度,远他的想象。

  仿佛好像汉人已经知道他要走这个方向一般。

  到处都是飞而来的箭矢。

  虽然准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绝大多数的弓弩手。都是闭着眼睛,朝有声音的地位击。

  这样做,能中的机会,自然可以想象。

  但。架不住汉军的弓弩多啊!

  几百张弓弩,一齐过来,瞎猫总能逮到几只死耗子。

  更何况,他的‮队部‬和战马,无论是状态还是体力。其实都不是很充⾜。

  在黑暗的环境下,人人都想着最快逃命,难免就会出现失误。

  而在‮场战‬上,失误等于死亡,尤其是骑兵,一个不小心,就是人仰马翻。

  而且,随着不断向北,汉军的拦截力度开始变強。

  就像现在这样。

  尹稚斜看着那个矗立在火光中的汉军大营,他咬着牙齿。握着拳头,心里面仿佛在滴⾎。

  因为,那个营地里的汉军,居然已经出营了!

  借着火光,尹稚斜隔得老远,就看清楚了。

  这是一支骑兵!

  人数大概几百人,在以前,这样数量的骑兵,尹稚斜闭着眼睛都能灭了。

  但如今…

  尹稚斜看了自己⾝后和左右,那些火光中的汉军大营。

  他知道。他没时间去跟这些汉骑纠了。

  现在,每一秒钟,都可能决定生死。

  没有办法!

  尹稚斜咬着牙齿,对自己⾝后的一个亲卫说道:“涉湖!你带三百骑去拦住那些汉骑!”

  尹稚斜很清楚。汉人这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必经之地,放下小股骑兵拦截。

  他若不理会,这些骑兵就会如同附骨之疽一样,死死的黏着他。

  只能是丢块⾁下去给这些汉军吃。

  就像在草原上,遇到狼群的单独行动的牧民,想活命?

  就得丢头牲畜给它们去填肚子。

  但问题是…

  尹稚斜已经知道。在接下来的道路上,还会有无数这样的饿狼在等着他。

  从现在起,每前进一步,他都需要舍弃一部分骑兵。

  直到弃无可弃!

  但他没有选择!

  只能照着汉军的意图去做,不然,他马上就要面临末⽇。

  名为涉湖的亲卫闻言,没有任何声响,只是默默的勒住战马,然后带着自己的部下,视死如归的冲向了前方的汉骑。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用自己的命去为主人逃命杀开一条⾎路!

  尹稚斜甚至来不及感慨,就继续策马前行。

  但,他走了不到一里,就又遇到了一支出营拦路的汉骑。

  “当屠!”尹稚斜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喊出一个从小就服侍他的亲卫的名字。

  对方闻言,也如涉湖一般,默默的勒马,转向,带着自己的部曲,向死亡。

  ……

  如此再三后,不止尹稚斜,就连那几个一直死死的跟在尹稚斜⾝后的汉商也惊恐无比了。

  “这是十面埋伏!”有个读过书的汉商惊恐的大叫起来:“这是淮侯的战法!”

  他哭着跳下马,怎么也不愿意走了,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死定了!项王都没有逃出这个战法的包围!我们怎么逃得出去?”

  数十年来,南方和东南地区的儒生,对项羽进行神化和吹捧。

  几乎使其拥有了鬼神的地位。

  而且还是极为強力的鬼神!

  民间充斥着项王的鬼魂军队复仇和索命的传说。

  中⽔候吕氏和涅候吕胜的离奇死亡,更为这些传说增添了无数神秘⾊彩。

  连项王这样的盖世英雄,死后成为鬼神的巨头,尚且被淮侯以十面埋伏之法夺去命,寻常人谁能抵抗?

  其他汉商一听,也都吓得魂飞魄散。

  汉室鼎立以来,十面埋伏就被吹的神乎其技。

  从民间到官场,乃至于朝堂,无数一天兵也没带过的八卦、文人和士子,充分挥自己的想象力和脑洞,将十面埋伏描述的神乎其技。

  更有许多方士和术士,也加⼊其中。为止增光添彩。

  时至今⽇,就是乡下一个老农,也能将十面埋伏的故事,说的天花坠。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没人关心。

  而在所有的故事版本里,都有着淮侯层层拦截,使得项羽的军队,不断缩⽔的描述。

  此刻,眼前的情况。岂非是像极了传说中的十面埋伏?

  尹稚斜见此情况,看了一眼这些商人。

  十面埋伏?

  他当然也有耳闻。

  当年汉朝的那场內战的许多故事,不仅仅在长城內流传,长城之外,因为韩王信、卢绾和陈豨带着他们的部下投奔匈奴,也在匈奴广泛流传。

  但他此刻没有时间跟这些商人多说,也本没有时间思考。

  “别管他们了!”尹稚斜跟丢垃圾一样丢弃了这些自己的走狗:“我们继续前进,很快就能突出重围了!”

  此刻,天⾊已经渐渐明亮,曙光开始出现。

  在太出现前。尹稚斜与他的军队,必须冲出汉军包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一刻钟后,出现在尹稚斜面前的场景,让他几乎绝望!

  只见,在不远处的旷野上,一面‮大硕‬的黑龙旗,风飘扬。

  大纛之下。战鼓隆隆响起,一个个汉军士卒,骑着战马,排着整齐的队列。面向着在汉军阵营里冲了‮夜一‬,已经筋疲力尽,而且损失惨重的匈奴骑兵。

  义纵骑着战马,穿着一套典型的汉军将军戎装,抬头看向远方的匈奴骑兵。

  义纵扭头看向自己⾝边的一个俘虏,对他道:“你去跟你们的右贤王说说。请他下马受降,不要再造杀孽了!”

  “诺!”那个俘虏点点头,然后,就策马上前,出了汉军军阵,走到距离匈奴骑兵一百步左右的地方,大声用着匈奴话喊道:“屠奢,匈奴的勇士们,你们已经不可能冲出大汉王师的包围了!”

  “你们饥饿难耐,你们筋疲力尽,已经没有办法再战了!”这俘虏大声说着:“投降吧,大汉天子仁圣,只要投降,就能活命!”

  ……

  尹稚斜勒着战马,看向对面的汉军,然后,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部下。

  突围前,他起码还有七千骑。

  但现在,就剩下了稀稀拉拉的不过三四千人。

  而且,多数带伤。

  战马的情况,则更加恶劣。

  许多人都已经成为步兵了,他们的马匹,已经不⾜以承载他们的主人冲锋了。

  而在远方,厮杀声跟搏斗声,也开始慢慢停歇。

  那些他留下来断后的‮队部‬和掉队的,抛弃的军队,都已经在走向末⽇。

  尹稚斜深深的昅了口气,在草原上,任何一个部族,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投降。

  但是…

  尹稚斜抬起头,他说道:“我是大匈奴的右贤王!”

  “是冒顿大单于的宗种,是老上大单于的亲侄子!”

  “只有战死的右屠奢,没有投降的尹稚斜!”

  他‮子套‬自己的鸣镝,最后一次‮吻亲‬它,然后吹响它。

  “勇士们,随我冲锋!”尹稚斜大声嘶吼起来,然后,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他⾝后,一千多带着伤的骑兵,默然的相互看了看,然后也策马跟上:“屠奢!我们来了!”

  ………

  义纵看着这个情况,摇‮头摇‬。

  他挥手下令:“甲准备,送他一程!”

  在这样的劣势和情况下,明知道是死,依然冲锋。

  这样的人和军队,哪怕是敌人,也值得给与尊敬。

  而对一个战士最大的尊敬,就是让死在这个世界上最強的军队马蹄之下。

  “诺!”汉军中的甲骑兵的军官听到命令,都‮奋兴‬起来。

  阵斩匈奴右贤王!

  这是无上的光荣与荣誉!

  “甲听令!”一个个伍长开始对着自己的士兵大吼起来:“预备!”

  骑被平端,战马开始缓缓加。

  对面的匈奴骑兵的冲锋,距离甲还有两百步。

  “准备!”什长们开始下令,战马再次提。

  接近两千骑,排成两排,列成一个密集的队形

  ……

  尹稚斜骑在马上,他的视野很开阔,当然看到了那个在汉军阵前,开始出列的古怪骑兵。

  这些骑兵实在太⾼调了!

  无论是他们的装备、⾝材还是战马或者阵型。都在告诉尹稚斜,这是他前所未见的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骑兵!

  一种全新的威胁的可怕的強大的骑兵!

  “这就是葬送了折兰的骑兵吗?”尹稚斜在心里想着:“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是如何的厉害,究竟是怎么讲折兰人打到崩溃的!”

  距离汉军骑兵还有五十步。尹稚斜菗出自己的青铜铤,大声嘶吼起来。

  此刻,他的模样,让许多的匈奴骑兵,都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曾经带着他们屡次深⼊汉朝腹地。烧杀抢掠,快活无边的伟大领袖。

  那个击败了月氏,震慑了整个草原的挛鞮氏的雄鹰!

  “杀!”无数的匈奴骑兵,不由自主的跟着喊起来。

  在过去,在无数的岁月里,匈奴骑兵最拿手的绝招,就是利用语言和外貌以及冲锋时出的声响,动摇敌人的心志和意志。

  但,在今天,他们的这个绝招。在对面的汉骑面前完全失效。

  那些带着铁盔,一个个鲜⾐怒马,铠甲漂亮的如同宝石一样的骑兵,仿佛跟石头一样,没有反应,只是安静的举着骑,用着比他们的冲锋度略慢一些的度,如同一面墙一样上来。

  在两军只剩三十步距离时。

  所有的匈奴骑兵,包括哪些留在后方观望的骑兵,都听到了一声整齐的嘶吼:“甲冲锋!”

  汉骑在忽然之间加到一个可怕的度。

  假如说先前。他们是沉稳的大山,那么,此刻,他们就是狂暴的飓风。

  摧毁一切。拔掉一切,毁灭一切!

  在这个短暂的刹那,汉军的度几乎倍增!

  然后,他们就宛如陨石一样,带着狂风,与面而来的匈奴骑兵撞到了一起。

  ………

  “韶乐啊…”义纵看着前方的‮场战‬。満脸的陶醉。

  他的⾝后,南军跟北军甚至飞狐军、句注军的军官,都是一脸的享受。

  对军人来说,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比训练有素的甲骑兵集群在冲锋之时,更美妙的乐章了。

  他们是惩罚夷狄的利剑,是守护文明的坚盾,是歌颂战争的乐曲,也是带来死亡的丧钟。

  “有此铁骑,何愁天下不平,四海不服?”句注军的都尉苏飞感慨着,然后,就在心里面打起了小算盘。

  讲道理的话,他的句注军,确实有资格跟上面申请优先装备甲。

  ………

  当甲冲锋的刹那,尹稚斜的整个瞳孔,一下子就散开了。

  “这就是汉人的秘密骑兵,那支神的骑兵吗?”他在心里感叹着:“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神骑!”

  再没有比军人,更了解自己的对手的厉害的人。

  甲开始全冲锋时,尹稚斜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但是…

  “挛鞮氏,生于冲锋,也当死于冲锋!”他大喊着,面容狰狞的上去。

  零点一秒之后,尹稚斜看到了自己的⾝子飞上了天空。

  一柄长的让人惊讶的骑,带着‮大巨‬的动能,毫不费力的‮穿贯‬了他的⾝体,然后,将他⾼⾼挑离马背。

  “厉害!”尹稚斜赞叹了一声。

  汉军骑手的动作和技战术,在方才的刹那,让他叹为观止。

  没有几千次重复练习,是不可能做到这样⼲净利落和毫不犹豫的。

  只是,那个骑手却本不管被他‮穿贯‬的敌人,甚至都没有去看,就果断的丢弃了骑,‮子套‬了马刀。

  掉落下马的尹稚斜看得很仔细,在这个骑手丢弃骑的瞬间,整个汉军的第一排骑手在同时丢弃了骑,‮子套‬了马刀。

  “折兰,败得不冤啊!”尹稚斜闭上眼睛。已经不需要再去看了,他知道,匈奴,没有任何一支骑兵或者部族。能在这支汉军面前活过一刻钟。

  这样的骑兵,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抵挡的。

  他们的骑,他们的马刀,他们的装备,他们的战术。越了这个世界。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尹稚斜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童年。

  那个时期的匈奴帝国,如⽇中天。

  他的⽗亲,率领着匈奴的骑兵,南征北战,横扫着整个世界,不管是南方的汉朝,还是西方的西域和月氏,统统在匈奴骑兵的马蹄下瑟瑟抖。

  “尹稚斜!”⽗亲耝壮的⾝躯。抱起他的⾝子,说道:“你要记住,挛鞮氏,生来就是奴役和统治世界的,所有人,不管是汉朝人,还是西域人或者月氏人,东胡人,都是我大匈奴的奴隶!”

  “我们要践踏他们的尊严,強奷他们的女。杀戮他们的孩子,夺走他们的财富,让他们看到我们就瑟瑟抖,不敢抵抗!”

  “那假如。他们比我们強大呢?”小小的自己天真的问道。

  “強?”⽗亲哈哈大笑:“整个世界,还有比我大匈奴更強大的‮家国‬吗?还有比我大匈奴骑兵更強大的军队吗?没有!哪怕是汉朝人也只能靠着坚城要塞,勉力抵抗,任由我大匈奴的骑兵,烧毁他们的村庄,杀戮和劫掠他们的百姓。最后还要乖乖送上娇滴滴的宗室公主和⻩金丝绸,换取我大匈奴赐予和平!”

  “他们,就是我大匈奴养的羊羔,养肥了,就去宰一次!”

  “⽗亲啊,汉朝,比我们強大了呢!”他吐着⾎,回望着远方,遥远的草原:“军臣啊,我死了,你会⾼兴吗?”

  一代枭雄,匈奴右贤王尹稚斜卒。

  ……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半个时辰后,几乎所有还活着的匈奴人,选择了投降。

  他们投降的非常⼲脆,⼲脆到让义纵都怀疑,这些人与那些跟着尹稚斜冲锋送死的匈奴骑兵是两个族群。

  然而,事实很清楚,他们确实是匈奴人,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匈奴本部!

  “勇敢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剩下的都是胆小鬼跟吓破胆的废物!”有汉军军官,望着被甲践踏撞碎的那个‮场战‬,感慨着说道。

  义纵听了也点点头。

  这是事实!

  战争,从来都是比拼装备、战术和勇敢的游戏。

  勇敢的士兵死光了,剩下的人,哪怕再多,也是绵羊也是蝼蚁。

  就像数年前的吴楚叛军一样。

  勇士死光了,哪怕整个叛军还有几十万,也立刻如鸟兽散。

  “所以,我们要提倡武德!”义纵说道:“如今天子重英豪,天下喜武夫,我辈武夫,享受⾼官厚禄,天下崇拜,自也当用胜利和勇敢,回报天子与天下人的期望!”

  然后,义纵就策马,来到了那些战死的匈奴骑兵面前,看着这些被骑和马刀,或捅穿或者砍成碎片的匈奴骑兵和贵族们。

  作为一个将军,义纵知道,大胜之后,杀戮之后,就必须施加恩德和仁义。

  这既是做样子给天下人看——我辈非是嗜⾎耝鲁之人。

  同时也是收买人心,安抚战俘,同时为未来,下次的战争做准备。

  义纵记得,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

  当年,长平之战,⽩起悍然坑杀赵军降卒。

  结果起赵国上下同仇敌忾和天下的愤慨。

  于是,邯郸战役,秦军惨败,差点被列国联军逆推到函⾕关。

  秦的统一大业,也因此延误了数十年!

  “来人!”义纵叫来自己的副将下令:“将这些匈奴人,好生安葬,除了割取级外,不可亵渎尸体!”

  敌人都已经死了,再拿人家的尸体怈,那不是武夫,是莽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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