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一夜三场
只可惜虽然她是单门独院,但位份在那里摆着,嫔以下位份的妃嫔是不能在自己院中接驾的,故她一个小小采女更是只能去圣上寝宮侍候。
为保胎儿安康,虽然此时不易作些什么,不过李淑妍仍是仔细将自己收拾一番,美丽而不失纯清。
今⽇也算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便是不能做事,也要好好度过这进宮的第一⽇,方可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李淑妍在梳洗时,早就在心中打叠了好些甜藌言行举止以为助兴。
李淑妍打扮妥当后,却见司寝局的人还老神在在地候在那里,毫没有要起⾝的意思。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李淑妍不由看了莺儿一眼,莺儿悄悄摊了摊手,表示已经给过好处了。
李淑妍笑着对女史道:“咱们此时就过去吧,别反让陛下等着咱们!”
女史忙恭敬笑回道:“李采女不必着急,这亥时是何宝林处的周采女,时方是李采女呢!”
李淑妍一口气哽住,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没有热闹的娶,没有大红的花轿与嫁⾐,这些她都能忍了,可是这洞房花烛夜也要与别的女人分用吗?而且自己还是排在下半场,李淑妍气极败坏地走到內室,坐在上把个鸳鸯枕用力扔到地上,对着莺儿叫道:“你去让司寝局的人回去,我还就不去了。”
莺儿忙上前劝道:“姐小,您忍一忍吧,今晚先对付过去。明⽇再好好与圣上说。真要让她们回去,却是打了圣上的脸!”
李淑妍这才清醒过来,如今肚里的胎儿最为重要,总要先侍了寝再说。否则万一种马圣上不⾼兴,两人闹翻了,出丑的还是自己。
李淑妍最终只得委委屈屈地上了轿。来到圣上寝宮。
幸好室內并无爱痕迹,圣上看到李淑妍満是醋意的妒忌样,甚感有趣,上前笑道:“你把我也想得太不堪了吧,今⽇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我如何会做出那等事来。”
李淑妍这才转嗔为喜,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先招了周采女来。可不是要羞辱于我吗?”
圣上点着李淑妍的鼻调笑道:“小醋坛!因为新进宮的妃嫔还没有当⽇就侍寝的呢,今⽇为了你少不得要对徐妃退让一步,好在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李淑妍便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千古明君,却少不得要采纳谏言。故妾以采女位份进宮也就罢了,若是陛下对皇后娘娘敬得也是该当的,如何反要惧畏于一个徐妃?原来她才是圣上心上的人儿啊!”
圣上见李淑妍又吃起醋来,忙道:“又在这里吃⼲醋呢!只因徐妃已经安排下了周采女,如果真令她就此回去,岂不是令你以后难做,再则,皇后不在宮里,宮中诸事尽托于徐妃。你我今夜又不得爱,明⽇彤史还需徐妃周旋,暂且让她一下又何防?”
李淑妍闻言便知徐妃不知自己怀有⾝孕,看来皇后果是个贤的,并没有将此事宣扬,但凡事有利有弊。虽然可以保全自己的名声,可是有些事情上便不便利,少不得受些委屈。
李淑妍红脸小声道:“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做些事。临来时,我府中嬷嬷们也曾教得一些…”
圣上见李淑妍此怀此景,不由附耳听去,听完后不由琊魅一笑,強拉着李淑妍上了鸳。
一个时辰后,便有內侍上前道:“请李采女起⾝浴沐!”
圣上听了就有些不悦,李淑妍忙劝道:“这是宮规,妾还是就此回去的好!”
按制才人以下的八十一御没有陪圣上过夜一的资格,但是皇后体贴圣上,且采女多是依附着⾼位的妃嫔,圣上大多都是去其院中临幸,故这条规矩便几同虚设,只是偶然给新人下马威才使,圣上便有心为李淑妍出头,给她做脸。
但李淑妍只要一想到曾有无数女人睡过这张龙,心里便觉得腻味,起⾝去洗漱,打定主意决不留在此处过夜,圣上无法只得让她去了。
等回去的路上,李淑妍发现并不是自己前来时的路,不由奇怪对⾝边的女史道:“莫是另换了一条路?”
女史答道:“一会儿赵婕妤要来伴驾,若是路上遇到采女免不了要上前见礼,但李采女初次承宠,恐⾝上不适,倒是能避就避,所以绕了远路。”
李淑妍闻言脸都绿了:怎么圣上夜一要连召三人作陪吗,这也就罢了,可是今夜明明是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前有周采女拔了头筹,后有赵婕妤陪着过夜,那自己这算是什么?怪不得宮中总是硝烟弥漫斗得你死我活,资源奇缺耳!自己进宮来,图得是什么呢?
李淑妍尚在茫之时,轿却停止不前,就有宮人进前道:“前面是赵婕妤的车轿,还请采女上前拜见!”
不是已经绕开了吗,怎么还会遇上,李淑妍如提线木偶一般,随着宮人来到赵婕妤轿前行礼。
赵婕妤笑眯眯看着李淑妍道:“真是不巧!我本想避开李采女,免得又要见礼,没想到李采女也是如此想法,偏又碰到,真是太巧了,我还本以为李采女如此得圣心,必会被留夜一呢,也就不用我再走这一遭了!”
李淑妍恨得牙齿格格作响,只是她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气呑声道:“宮规如此,也由不得圣上任!”
赵婕妤倒是也没过分难为她,便命人起轿。李淑妍这才起⾝站起,便回到轿中坐下。
女史却皱眉道:“想是采女此前惹了赵婕妤不快,故今⽇才有些刁难于你。虽然她不让你起⾝有失度量,可是采女也该在她离去转过弯再起⾝,也是对上位者的敬重。”
李淑妍此时才发觉自己对宮中规矩只知着⽪⽑,一时回了丽舂阁,她怒气冲冲地把皇后派来的那两个嬷嬷叫来,质问:“当⽇敬着两位是皇后信任的人,故我也对两位信任有嘉,怎想这才进宮一⽇,才发现自己于宮中之事一无所知,两位真是当的好差事,枉担了教导嬷嬷一职。”
哪知那两位嬷嬷却笑道:“采女此话此话差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二人虽担了教导之名,可真正是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采女也不知道吗?况且术业有专攻,我二人便是有不到这处,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淑妍怒道:“当⽇伯府时,我祖⽗请了嬷嬷来教导规矩及后来宮中要派教导嬷嬷时,二人为何大包大揽让伯府给推了?”
“当时伯府是什么心思,难道李采女不知道吗,我二人的职责是照管好小皇,自然不敢让些不三不四的人近采女的⾝,至于宮中的教导嬷嬷,采女是想让自己孕怀一事宣扬得満宮里人尽皆知吗?”
李淑妍被反诘得哑口无言,却也被提了醒:皇后不管是真心要保龙种,以全贤德之名,还是存心要让自己出丑,都不会在宮外让人帮手脚,可是如今进了宮,却是风刀霜箭,皇后的人便是不动手,怕也是袖手旁观,乐得得渔翁之利,以后必要小心。
第二⽇天没亮,李淑妍便被人唤起,道:“该起来请安了。”
李淑妍这才想起之前看过的宮斗小说,都是初次侍寝后,要去皇后处请安听训的,便问:“如今皇后不在宮,是否要去徐妃处请安?”
教导嬷嬷冷笑:“您不过是个采女罢了,怎当得皇后亲自训示,便是徐妃,昨⽇里采女还嫌出丑不够吗?”
李淑妍也恼:“昨⽇难道不是嬷嬷要我去的吗,怎么反过⾝来却要指责我?”
“那可是圣上之命,老奴以为采女脸面大或许得徐娘娘另眼相看,哪知竟吃了闭门羹,人都道吃一堑长一智,昨⽇采女已得了没趣,如何还不长记,仍要凑上去自讨羞辱?”
李淑妍狠狠瞪着她二人,暗道先熬过一个月,定要换了她们,等自己发达时必不放过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此时却少不得忍气呑声道:“那我该去谁那里听训?”
最后因为李淑妍的院是赵婕妤照管的,想来她便算是主宮之位,于是李淑妍只得去了赵婕妤的院。
哪知赵婕妤因为昨夜里侍奉圣上精神有些不济,便向徐妃告了假,此时正在补觉。
李淑妍气得捏紧了拳头,知道这是赵婕妤故意威示,却也无法,只得乖乖等在外面。
又有些采女宝林之类的来给赵婕妤请安,见赵婕妤未起,不过是应个卯,打个招呼便都去了,李淑妍因是初次,只得老老实实等着。
好容易⽇上天竿,赵婕妤起⾝,这才让李淑妍进去。
赵婕妤倒也不再难为她,只照例训示一番。
一时徐妃命人送了补⾝的汤药来,赵婕妤笑道:“费心了!”却拿眼看着李淑妍,意思是让她服侍,李淑妍暗以韩信能舿下之辱劝慰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便上前接过汤药来。
谁知寇儿却上前一步,接过汤药来,笑道:“我们采女⾝上不适,恐照顾不周,还请婕妤见谅,不如就赏奴婢一个能近⾝服侍您的恩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