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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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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长?不是哥哥的爸爸吗?是什么事情呢?怎么往我家打电话呢?我嘟起嘴巴,尽量不出声地问爸爸:“爸爸,是哥哥…的爸爸?”

  爸爸点点头,摆着手让我先到餐厅去。看着爸爸时而严肃,时而哈哈地笑着,好像说的是很严重的事情,又好像是很有趣的事情,我猜测着。爸爸的手势让我不得不先到餐厅去。到底,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便伸长了脖子想偷听,但因为妈妈老是来妨碍我,我只听到一句话。结婚…结婚?什么结婚?男人之间谈什么结婚呢?

  “…所以说啊,今天我在美容室…咦?这孩子!你在听吗?”

  “啊?啊。听着呢。在美容室里怎么了?”

  “真是的,也不听妈妈的话,妈妈伤心了。”

  伤…伤心?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话,拿到这儿来说。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你是女儿呢!

  “唉哟,伤什么心啊?在美容室怎么了?啊?怎么了?”

  “对,我在美容室里坐着想做头呢,一个长得非常帅气的男孩子坐在我的旁边,用低沉的声音说:给我做成这样,那样…的,结果给我做头发的‮姐小‬被他得差点把我的头发给弄焦了。”

  “哦,天哪!后来呢?妈妈,你的头发给弄焦了?”

  〓“差一点,差一点就焦了。可是,那个年轻人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似的…最后,我也没有看看头发样式怎么样就出来了。”

  “噗!妈妈说好像在哪儿见过的男孩子哪止一两个?嘻嘻!”

  很久没有和妈妈聊这种闲天了。哥哥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是在那儿笑着,没有揷嘴。

  “什么事那么⾼兴?长得帅气的男孩子怎么了?”

  “啊,对了,我今天在美容室…”

  “妈妈!”

  唉哟喂,妈妈可真是的。和爸爸说这种事是为了勾起爸爸的嫉妒心吗?真是的!要我说啊,妈妈可真是一只狐狸!

  “知道了,这孩子真是的。约翰君,你也快吃。”

  “哇!好久没有吃到大婶烧的菜了。”

  “‮姐小‬啊,快吃吧。”

  “大婶也快来一起吃吧。”

  “不了,我做饭的时候,吃了不少了,现在已经了。请你们多吃一点。”

  大婶每次笑的时候就会出来双下巴,看起来更加慈祥。从我小时候开始,大婶就没有上桌和我们一起吃过饭。虽然爸爸和妈妈每到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忘记叫大婶和我们一起吃,但她总是拒绝。我小的时候还真的以为是大婶已经吃了才不来和我们一起吃的。但就在我上初中三年级的一天,吃过晚饭一两小时过后,我到厨房找东西吃…那里的我正处于生长期,总是饿…我看到大婶坐在地板上,而不是坐在饭桌边,把冷饭剩菜都倒在大碗里拌着吃。我那时真是不懂事,本来应该装作不知道出去的,但我拿着一个勺子跑到大婶⾝旁和大婶一起吃开了。那时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吃,辣辣的,咸咸的,香香的。

  “爸爸,是哥哥的爸爸打来的电话吗?”

  “是。爸爸还不知道约翰君复员的消息吗?”

  “是的。”

  “哪能这样?哪能呢?”

  “我们本来要在明天去看望爸爸,给他一个意外惊喜的。现在不行了。”

  在我的爸爸面前一点都不紧张的人除了哥哥之外还真不多呢!别人在我的爸爸面前那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甚至有的人还吓得尿过子呢!真是了不起的曹超人VS⾼超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马上就结婚。”

  “那找到结婚的对象了?”

  “什么?”

  “爸爸!”

  这个老爸不知道在想什么呢?!那个结婚的对象明明知道是我还这么问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一不小心把拿在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哥哥的表情也极为惊慌。

  “约翰君也得结婚了,将来好继承爸爸的事业啊?我们娜莉好像也只等着结婚了。呵呵!真是狼狈啊!你的朋友中没有合适的男孩子吗?”我正弯拾掉在地上的筷子,被爸爸的话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头撞在了桌子上。天哪,爸爸说的这是什么话?又没有下雨,我怎么好像听到了霹雳声?我重新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地看着爸爸。

  “爸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合适的男孩?爸爸说的是什么话嘛!”

  “娜莉呀,嘘!听听爸爸怎么说。”

  “你爸爸打电话来让我帮他找你结婚的对象呢!真是不可思议!你回头告诉你⽗亲,就说我找到合适的女孩子一定和他联系。哼嗯!”

  “那样…”哥哥两眼往左看了看,说道。

  哥哥的脸⾊非常难看,但因为我的⽗⺟在⾝边,极力控制着。而我的爸爸和妈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妈妈只是说着:“哦,天哪!哦,天哪!”

  “那个…好像有什么误…”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以后不要再见我们娜莉了。”

  “爸爸!”

  “别吵!你到你的房间里去。约翰君,我们下次再见吧,虽然现在有些舍不得你走,但你还是走吧。”

  “爸爸!您说什么呢?啊?那个结婚对象我当不就行了吗?要那没有用的自尊心⼲嘛呀?”

  “什么没用的自尊心?我这里还把他当作准女婿呢,可那边竟然提出那样的要求,我怎么办啊?约翰君,真是对不起。我要是继续看着你,可能⾎庒又该升⾼了,你现在就走吧。”

  “爸爸!!”

  “是,我知道了,失礼了。”

  “哥哥!呜呜…放手啊!放手!放手!”

  ⾼⾼兴兴地吃着饭,好端端地,怎么就闹成这样!我好像被霹雳击中了。眼看着哥哥嗵嗵地向门廊那边走去,我无法追上他。爸爸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让我简直无法动弹。我又是踢,又是甩,又是吊,但一点办法都没有。

  哥哥,你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啊?你就这么走了怎么行啊?我们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就这么走了?我没有哥哥会死的啊?光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哥哥,我都感觉好像要疯了,你就这样走了,我要是死掉了你怎么办?

  “啊~~~~~~!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回家的!我讨厌爸爸,真的讨厌爸爸!!”

  哥哥完全离开我家之后,爸爸才松开我的胳膊。我一刻都没有犹豫就跑了出去,可是哥哥的车已开到胡同口了,哥哥的车开得好快。在⽩天的时候,我还感觉有点热,可这会儿,太落山了,风冷得刺骨。我徒劳地追着逐渐远去的车,看着不可能追上的车影,停住了脚步,一下子跌坐在硬硬的地上。

  “娜莉呀,别感冒了,我们回家吧!”

  “放手。”

  “曹娜莉!”

  “放手!爸爸算什么?爸爸这是⼲什么!爸爸你是希望你的女儿死吗?爸爸你知道哥哥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吗?”

  “曹娜莉!别吵了。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快回去!暂时不许离开家!在家里你给我老实学习当新娘,我给你找个结婚的对象。”

  “爸爸!”

  这怎么可以?啊?这怎么可以!不能这样。哪有这样的?我们做错什么了要这么处罚我们?我们只是相爱啊…我还以为从现在开始可以毫无妨碍地幸福地生活了呢…怎么能这样呢?我浑⾝就像脫了扣的螺丝,堆在那里。好,爱咋地就咋地吧。但等着瞧,我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就算让我流泪的人不是爸爸,而是爸爸的爷爷,我也不管,我一定要让他流出⾎泪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我会按爸爸说的做。不仅是学习做新娘,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你不要后悔啊?曹、会、长、先、生!”

  我満脸愤怒地看着爸爸。好,我们等着瞧。据你的意愿任意指使你的宝贝女儿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我们等着瞧!

  虽然腿一点劲也没有了,但我还是拖着‮腿双‬回到了房间里,趴在了上。我好生气,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怈。我拿出口红,在无辜的镜子上画起来。漂亮又安静的房间立即变得可怕且具有杀气。

  我在镜子上写着大大的“KissMark”这个让我越陷越深的东西。在一星期以前还清晰可见的吻痕现在已经很淡了。我看着镜子,陷⼊了沉思。几年前,我还感觉无法再信任任何男人,发誓不再谈恋爱。人真是善变啊,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爱上了一个人,而且更没有想到会陷得如此之深。

  现在我多少有些明⽩了。就算我们就这样分手,我还是会在各种感情的驱使下过我的结婚生活,说不定还会很満意。我越来越烦,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闷得让人发慌。

  和哥哥往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啊,对了,有过一次。就是那次时妍领着孩子出现,说孩子是哥哥的,那次的感觉和现在一样。那时我实在是太烦了,以至于我自己都无法阻止自己跳⼊大海中。但这次又和那次多少有些不同。我现在觉得必须⼲些什么,必须成功地做些什么。哥哥因为刚复员回来没多久,还没有‮机手‬,我也没有联系方法,当然我也没有‮机手‬,而且还不能出门。我真是闷得快发疯了。我意识到再这样继续想下去,脑袋可能会‮炸爆‬,我強迫自己上‮觉睡‬。但是…深⼊骨髓的思念和哥哥痛苦的⾝影搅得我本无法⼊眠。

  约翰以可怕的速度进⼊了⾼速公路,他无法理解自己的爸爸何以做出这样的事情。约翰气得浑⾝发抖,用极快的速度开着车,以宣怈自己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该死的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两边飞过的灯光刺得约翰的眼睛发酸,但他一眨不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不停地按着无辜的喇叭,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有几十次险些撞上前面的车。哥哥就像演杂技一样,上演着看不见的追击战,虽然已至少被速度监视‮像摄‬头捕捉到了五六次,但约翰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下了⾼速,约翰直奔海运台。要照以往,约翰不知道要在釜山市里转悠多久,但这次(约翰自己也有些吃惊),他的大脑是如此清晰,非但没有路,而且在车流拥挤的市中心,把车开得飞快,犹如赛车一般。终于,约翰把车开到了海运台的海边,这里夏天气息异常浓厚。

  轿车质量就是好啊,要是普通的车,这个时候车轮早就冒烟了。虽然约翰真想立即就到爸爸那里好好和他理论一番,但看着黑黑的大海,约翰想起了和娜莉在这里共同度过的时光,陷⼊了回忆中。为了让娜莉忘掉因为纯美而带来的不愉快,约翰把娜莉领到了这个地方。他想起了那天,肚子太饿了,随便找到一个饭店,虽然只点了简单的泡菜汤,而娜莉吃得是那么香!还想起娜莉边吃边掉饭粒,可爱的样子;还想起在黑黑的海边,娜莉害羞地吻着他的样子;还想起那天晚上,他是那么的幸福,娜莉漂亮得令他发疯!

  约翰在漆黑的大海边回想着往事,想起可爱的娜莉,不自觉笑了。可想起现状,约翰难过着,心菗搐着。娜莉的脸庞在记忆中逐渐模糊,约翰疯了一样地想见她。在过去的2年时间,虽然想娜莉,但仅靠着一张照片就能过来,但现在仅和她分开三小时,他就想她想得快要疯了。约翰暂时停止了回忆,向爸爸的宾馆走去。在大厅服务台,约翰碰到了头顶亮亮的那个经理。而那个经理看到约翰的表情吃惊不小,吓得把脖子缩了缩。

  “少,少爷,到这里有什么…事?”

  “把我领到爸爸那儿去。”

  “会长一会儿要…开会。”

  “妈的,你不快领路?!”

  约翰还没有等到经理把话说完就大声让他立即给他引路。而经理被他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眨了眨眼睛,把他领到了会长室。会长室位于宾馆的最⾼一层,是会长办公兼生活的地方。⾼会长这个人非常毒,天天除了吃饭、‮觉睡‬、上厕所,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办公桌旁边坐着看报告,批文件。

  这个时间,秘书已下班,就在经理正要敲门时,约翰已把门推开,走了进去。果然,爸爸正在办公桌前面准备会议,好像忙得不可开,听到了门声,头也没抬。

  “会,会,会长。”

  “什么事?”

  虽然经理叫这一声极为吃力,但会长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文件上,只动了动嘴巴。

  “那个…少爷…”

  少爷两个字刚一说出口,会长立即抬起了头,看到了两年多没有见到的儿子。他立即撇开那些宝贝文件,向着儿子跑过来。然而看到约翰的眼睛,会长只好停在了儿子的面前。因为约翰的表情可怕得⾜以把这个当爸爸的人杀掉。

  “你这个家伙。复员了不是应该先到这儿来吗?汉城那边的房子不是都空了吗?不管怎么说,来得好。快坐到这儿来。”

  约翰实在是太生气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怕一旦张嘴,就会说出这个世界上闻所未闻,最恶毒的骂人话,所以忍了又忍,尽量克制住自己。会长让站在旁边正无所适从的经理拿茶来之后,坐在了沙发上,沉默着。

  “啊,对了,你的军队生活还好吗?”

  “现在那个不重要。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刚从曹会长那儿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为什么对曹会长说话?!”

  虽然⾼会长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因为约翰那过的语气皱了皱眉头,静静地看着他,说道:“我不认为对曹会长说的话是错的。你迟早要接手我的公司,所以你需要一个贤內助。最近生意不太景气,这你也知道。啊,你也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宾馆已面临被别人收购的危险。这个宾馆对我来说等于是和你妈妈的命换来的一样。不管怎么说我都想保住这个宾馆。所以我故意和曹会长说了那些话。而曹会长那么聪明的人也一定听明⽩了我的意思。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好女孩。半个月或一个月后必须见面,你知道就可以了。”

  约翰犹豫了。虽然他可以明确告诉爸爸不接手这个公司,但涉及到妈妈,他犹豫了。对啊,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公司,这个宾馆而过早地走的。约翰逐渐对这个用自己妈妈的命换来的宾馆产生了好感。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放弃娜莉。在那一瞬间,约翰非常后悔。他觉得他不应该就那样从娜莉家跑出来的,至少应该和娜莉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的。约翰把头顶在桌上‮劲使‬抓扯着头发,想到现在娜莉一定哭得非常伤心,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好好想想吧。不,也没有必要想了,你收收你的感情就行了。我得去开会了。金经理,把这孩子送到房间去。”

  “是,会长。”

  约翰刚进这个宾馆的时候还决心闹个天翻地覆,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了,他只能服从这个残酷的,令人无可奈何的决定。约翰就像疯子一样飘飘地跟着经理来到了为他安排的房间。约翰实在是太累了,太疲倦了,他躺在了上,把左胳膊放到额头上,眼泪流了出来。

  “娜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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