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节
安格斯·斯隆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放下咖啡杯,用餐巾擦一擦嘴和银灰色的络腮胡子。“我可以肯定地说,”他开口道“整个纽约州没有哪一家的早餐会比这更好的了。”
“也没有哪一家的早餐胆固醇比这更高了。”正坐在桌子对面读《纽约时报》的儿子接口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些煎鸡蛋对你的心脏很不好吗?你刚才吃了几只?是三只吧?”
“谁在数啦,”杰西卡说。“再说,克劳夫,鸡蛋便宜,吃得起。安格斯,你还要一个吗?,
“不,谢谢,亲爱的。”几个星期前刚过73岁的老人显得充活力又天真可爱。
他们一家人都坐在与厨房相连的餐厅里,餐厅明亮而又欢乐。安格斯是半小时前到的。他热烈地拥抱了儿媳和孙子,跟儿子则只是较正式地握了握手。
这对父子之间的矜持由来已久,有时不免使克劳夫微微有点气恼。这主要与两人的观点和价值观念不同有关。60年代以来,多数美国人接受了国家和伦理道德观念方面的低标准,但是安格斯在这种面前从未让过步。他始终不渝地相信“荣誉、责任和国旗”;而且他相信他的国人应当继续显示二次大战时存在的那种毫不妥协的爱国主义精神。那个时期是安格斯一生中的高,他对此始终念念不忘。
反过来,克劳福德无法容忍父亲的一些陈旧观念。他认为那些观念无非陈年古董,没有考虑二次大战以后40多年中各个领域——主要是科学和哲学——迅速增长的知识。此外还有一个因素,那便是克劳福德的自负(他本人自然决不会用这个词)。他已经攀上了自己这个职业的顶峰,因而当然地觉得自己对人情世事的分析优于他人。
现在,一天刚刚开始,父子之间的鸿沟已初端倪。时光的流逝显然没有缩小两人之间的隔阂。
斯隆看了看表,该起身上路了,他通常10点30分抵达CBA总部。但是,今天他想早一点去,因为他想为查克·英森是否继续担任全国晚间新闻制作人一事去找部主任。昨晚与英森的冲突记忆犹新,使他不快,因而他铁了心,按自己计划办,以保证目前新闻选择的方式得以改变。
他从桌旁站了起来,跟大家打了招呼,便上楼穿戴去了。
担任监视的卡洛斯和胡利奥两人看到克劳福德·斯隆早于平开车离开家里,感到十分奇怪。他们马上将这一情况用暗语向头儿米格尔作了汇报。
此时,米格尔已经离开哈肯萨克行动据点,他与其他几个人坐在带电话的尼桑面包车上,正行驶在连接新泽西州和纽约的乔治·华盛顿大桥上。
米格尔镇定如常。他立即也用暗语命令开始执行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若有必要则可以提前。他自信地推断着:他们马上要干的事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这将把常人的逻辑观念打个稀巴烂,紧接着人们便会绝望地问: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