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所谓西天极乐
船队穿过印度和斯里兰卡之间的保克海峡,在绕过安达曼群岛,便驶⼊了孟加拉湾,再向北航行,就能到坎德拉港,也就是到达西天了。
在四大名著之一当中,所描述的西天是一派安静,祥和的极乐世界,然而现实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
如今的古印度,也就是天竺,或者⾝毒国并非平静的所在,北部地区正处在戒⽇王朝的晚期,国主戒⽇王是印度历史上的著名国王、剧作家兼诗人,也是最后一个统一了北印度的本地人国王,他的统治时期也是印度历史上的一个光辉的时代。
戒⽇王为杜睿所悉主要就是因为玄奘西游的缘故,据记载公元631年,一位満面风尘的⾼僧来到了印度,他游历印度各邦国,宣讲大乘佛教的教义,名声鹊起,逐渐引起了戒⽇王的注意,这位⾼僧就是来自国中的陈玄奘。戒⽇王特意在首都曲女城为玄奘举行了无遮大会,20多个王公和5000多名大小乘佛教、婆罗门教⾼级学者参加了大会,由玄奘宣讲大乘佛教教义,与会者没人能驳倒他,因而获得了“大乘天”的尊号。会后戒⽇王请玄奘骑象巡游天下,宣讲说法,一时间在印度掀起了“大唐热”实际上也借此以统一佛教教义,排除纷争。
此时的戒⽇王已至暮年,北印度虽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统一,但是因为社会矛盾不断化,外贸萧条,货币短缺。政体沿袭发多,但更加分散。已经隐隐出现了崩溃的征兆,再加上戒⽇王本⾝没有子嗣,更是为这个王朝的最终灭亡埋下了一个伏笔。
至于南印度,就更不用说了。小国林立,政出多门,在南印度几乎每个家国都有几个藩属,每个藩属都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行政系统和收税机关。相互之间时常攻伐,战争不断,乌烟瘴气,哪里还有半点儿西天极乐的样子。
航行了数⽇,坎德拉港已经近在眼前了,用杜睿的话来说,他已经能够闻到不远处那佛陀的气息,只是这股气息现在被暴的空气搅浑了。
“兄长!我想不明⽩,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按照原先的计划,并没有天竺这一站,他们在越过印次陆大之后,就应该一直向东,绕过南中半岛,回到他们此次航行的起点泉州,当然如果杜睿那个关于世界是个大圆球的理论是正确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在穿过保克海峡之后,杜睿突然改变了主意,让舰队折返向北,据杜睿说,他们将要到达的是天竺国。
杜睿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灯火,笑道:“多多接触一下未知的世界不是很好吗?中原的佛教就源于这个地方,追本溯源,这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好习惯。”
苏麟闻言,顿时一阵无奈,他的这位大舅哥什么都好,就是对那个所谓的未知世界好奇心太重了,天竺他也曾听说过,就在大唐的西方,翻过吐蕃⾼原,就可以到达了,虽然不曾真的到过,但是对于这里,苏麟却没什么好奇的。
“兄长!我觉得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回家,我们已经出来三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在大唐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杜睿闻言,他的心里同样有担心,只不过这种担心却不会被他表露出来,反而勉強自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放心吧!在没有我这个做兄长的答应的前提下,芙儿不会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现在你的任务是悉这个地方,了解这个地方,然后为大唐帝国服征这个地方!”
服征?
苏麟一愣,看向了杜睿,道:“兄长!你的意思是,将来我们会来这个地方作战!”
杜睿一笑,道:“为什么不?这个天下但凡是有土壤的地方,就应该为最⾼贵的民族占有,而且这个地方的秩序太混了,他也需要一个管理者,来为他们重新制定规矩。”
在杜睿生活的那个世界,国中和印度之间的领土纠纷,直到杜睿重生的那一刻依然没能得到解决,国中虽然拿到了阿克赛钦地区,但是却失去了蔵南,一条本不应该存在的麦克马洪线硬生生的将国中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给了印度。
但是现在,那条英国人规定的线不会存在了,因为整个印次陆大都将属于华夏民族,那些劣等的兴都斯坦人只配给华夏民族做奴隶。
一想到不断的服征,将华夏民族推上这个世界的顶峰,一想到大唐帝国将会成为一个亘古烁今的庞大帝国,杜睿就掩饰不住的奋兴。他无需是主宰,只要是这部华夏服征史的主角就可以了。
那天离开埃及的时候,在海上袭人曾问过他,何苦自己为难自己,杜睿已经想明⽩了,推动他的就是他自己,那个建立庞大帝国的梦想。
“延辉!我们将要到的这个地方,在几百年前,也曾有一个人服征过它,真可惜,当时如果他能一直向东的话,将会遇上的就是战国时期的大秦帝国,遗憾啊!东西方的两大強国没能在场战上较量一番!”
杜睿说着,心中不噤有些落寞,就好像数百年前的亚历山大大帝一样,没有对手的落寞,生活在亚历山大大帝的那个年代,他没能遇上世界上的其他英雄,只能靠不断的服征来宣怈自己的寂寞,杜睿现在也是一样,大唐之外,哪里能有他的对手。
那个被他放走的穆阿维叶或许算一个,只不过穆阿维叶想要成为大唐帝国的对手,他还需要更多的资本。
“几百年前的那个人服征过,也失败过,现在~~~~轮到我们了,轮到大唐帝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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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拉港,印次陆大北部,戒⽇王朝最大的海港。
一只庞大舰队的出现,惊动了所有的人,生活在这里的人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的船,站在港口,看着那些海上怪兽不断靠近,一个个都被惊呆了。
“这是什么东西,天啊!这还是船吗?”
闻讯赶来的是戒⽇王朝在坎德拉港的员官,看着已经驶⼊港口的巨舰,算得上见多识广的员官也一样被惊呆了,盖伦帆船那超強的庒迫感,让他的腿双都在不断的打颤。
旗舰长安号上的桥板被顺了下来,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有些人还在惊慌失措之间,下意识的后退,结果发生了踩踏事件。
那个员官反应过来,不噤心中暗怒,大喊了一声:“安静!全都安静!卫兵,将那些引起的人全都抓起来,这些卑的奴隶!”
员官发怒,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印度,有一种种姓制度一直沿袭到了后世,在种姓制度中婆罗门自然是最为⾼贵的,作为社会的第一等级,婆罗门拥有着首脑之尊,其他各等级包括国王在內的第二阶级刹帝利,对婆罗们都应敬重礼让。婆罗门由主管宗教祭祀的氏族贵族组成,⽇后成为婆罗门教的祭司,也可以经管其他行业,但只动口不动手,即作为业主和管理导领人员。他们不仅垄断宗教文化大权,也参与执政,常作国王的顾问,以占卜、念咒等方术影响国王的行动,甚至随军出征。婆罗门拥有大量土地和奴隶,除这些剥削收⼊以外,婆罗门正式的补充收⼊是接受布施,来自国王贵族的布施实际上是统治阶级对战争虏获和家国税收的分配,往往表现为大量的馈赠,因此婆罗门也是最富有的阶层。
其次就是刹帝利,作为第二等级,由王族和军事行政贵族集团组成,他们被视为社会之臂膀,即统治阶级执掌家国机器的人员。在理论上,婆罗门优于刹帝利,但作为最⾼统治者的国王属刹帝利等级,这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两个种姓之间的争雄,因此有些文献也出现过刹帝利优于婆罗门的说法,只是较少数而已。这种争夺有时也在思想文化上表现出来。刹帝利同婆罗门一样,是拥有大量土地和奴隶的统治阶级,甚至更富于婆罗门,因为战争掠夺物和家国收⼊是由他们直接占有的。
第三等级吠舍是整个社会的支持者和供养者,意即养活整个社会的工农劳动群众。吠舍原由雅利安人的一般公社成员组成,⽇后用以包括从事农牧工商各行各业的平民大众。由于小生产者分化也产生贫富的两极,吠舍中有些少数发家致富之人,甚至从事⾼利贷活动。在婆罗门和刹帝利统治之下,吠舍已无政治权利可言,只有税服役,供养统治者的义务。不过比起第四等级,他们仍具有较⾼的社会地位。按婆罗门教的理论,吠舍与刹帝利、婆罗门都属⾼级种姓,死后投胎可再度为人,因而称再生族。第四等级首陀罗则属非再生族,因此吠舍可参加婆罗门主持的宗教祭祀和听讲教义,首陀罗则绝对不能。实际上,再生与非再生的界限就是过去雅利安人和被服征的异族人、雅利安公社成员与非公社成员判然有别的反映。
首陀罗为第四等级,指庒在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他们最初是由被服征的非雅利安各族组成,后来也包括由于种种原因而被降到这个最卑等级的雅利安人。他们失去了政治、法律和宗教上的一切权利,处于不受保护,冤苦无告的低地位。他们从事农牧渔猎,以及种种当时被人视为低的职业,其中有少数自食其力的工匠,但多数沦为佣工和奴仆。作为最低的等级,首陀罗的地位和奴隶相差无几,其中也有一些人就是奴隶。
在印度,种姓制度一旦固定下来,各个等级所从事的职业就不能任意改变。各个种姓之间原则上噤止通婚。种姓制度的本质是保护上层种姓的特权地位。它通过宗教、法律,社会习俗等种种手段为婆罗门、刹帝利两个统治阶层的瓦尔那披上神圣、⾼贵的光环,让吠舍、首陀罗供养伺奉他们。
这个坎德拉港的员官就属于刹帝利阶级,在坎德拉港这个地方,他就是至⾼无上的存在,拥有着吠舍和首陀罗两个阶级的生杀大权,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发火,那些平民立刻噤若寒蝉的原因。
员官似乎非常満意自己的威势带来的效果,強打起精神,直了直板,仰视着从桥板上走下来的杜睿等人。努力想要自己表现的威严一些,就像震慑那些民一样,震慑这些外来人。
杜睿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着明显不同的中年人,其他男人下⾝穿着的托蒂都是⿇质的,而这个中年人却是⽩棉布,上⾝的恰达也非常华美,想来应该是个有⾝份的。
周围的民居显得非常破落,由此也可以看出戒⽇王朝⽇薄西山的窘境,和很多的封建王朝一样,戒⽇王朝经过了辉煌时期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败。
这也是难以避免的,首先政治制度,尤其是土地制度就决定了一切,在戒⽇王朝,国王为国全土地的最⾼所有者,不仅直接占有大部分土还赐封给寺院、官吏、王公贵族以采邑。封建赐地分为两类:一类称作“阿格拉哈拉”和“梵分”或“梵封”即豁免家国赋税的教田或“福田”是封建帝王永久赐赠给⾼级婆罗门、佛教⾼僧、印度教神庙、佛教寺院的封邑土地。另一类是封赐给世俗⾼级官僚贵族、作为俸禄或服务报酬的职田或禄田份地。被封赐的村社变成新兴封建领主的私有领地,赐地文书规定,家国的官吏和军队不得进⼊,原来由家国直接管辖和控制的自由农民已经沦为向封建领主租纳税、受其管辖的封建依附农民。封建采邑制得以确立。
国有土地的大量分封和再分封造成王权削弱,促使封建领主脫离央中权力的控制。戒⽇王朝实际上成了依靠封建纽带联系起来的许多封建小国的结合体,缺乏统一的政治经济基础。
这种制度发展到最后,不可避免的将会出现社会两极分化⽇趋严重的情况,不灭亡,那可没有天理了。
杜睿想着已经顺着桥板走到了陆地上,直接站在了那个中年人的面前,打量着对方,虽然中年人固执的保持着自家的威严,但是却给杜睿一种⾊厉內荏的感觉。
“你好!我们是来自大唐帝国的使者!”杜睿张口就是印地语,前世作为仅次于汉语的,人类覆盖范围第二大的语种,杜睿会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个中年人明显被吓了一跳,等明⽩了杜睿的意思之后,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人唐!你们~~~~~真的是人唐!”
杜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我们确实来自大唐帝国,穿越了无尽的海洋才达到这个地方,奉我大唐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拜会戒⽇王。”
杜睿的话又让中年人一阵惊讶,他是知道大唐帝国的,因为如今正有一个大唐帝国来的人在他们的国都,而且还是戒⽇王的座上宾客。
“梵天在上!这简直不可思议!您好,您的到来,来自大唐的客人!我是戒⽇王朝坎德拉港的行政官普拉纳布!请问我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杜睿一愣,他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印度这个地方享受到这样的礼遇,不过惊讶只是一闪而过,接着笑道:“当然,我们现在非常需要您的帮助,比如,您可以派人带我们前往曲女城!”
“当然!当然!非常荣幸能为您效劳,尊贵的客人!我觉得由我亲自带您前往国王的都城,是最好的结果!”
普拉纳布说着,一双眼睛还不断的朝着杜睿的⾝上看,特别是杜睿⾝上外面套着的那件丝绸质地的长袍。
杜睿顿时明⽩了这个普拉纳布的意思,难怪这个人会表现的这么热情,原来是别有用心。
这个时候,印度和国中之间的接触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通过一些流落到印度的安南人的介绍,印度当地人还是不难了解到关于大唐的信息,大概这些人首先了解到的就是关于大唐的富庶。
杜睿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唐僧西天取经遇到了索要人事的莫克切叶,阿诺陀,对着⾝边的杜平生耳语了几句,杜平生点头返回到了船上,很快就取来了几匹丝绸。
“普拉纳布大人!对于您无私的帮助,我无以为谢,这几匹丝绸希望您可以收下!”
普拉纳布一双眼睛顿时瞪的老大,伸手小心翼翼的在丝绸上轻抚了一下,満脸都是満⾜的感快。
“哦!您真是太客气了,梵天在上,保佑您在戒⽇王朝的一切都顺利!现在请跟我来吧!我会为您准备好马车,最迟明天傍晚,我们就能到达曲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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