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何为道义?
在洛城外一间破庙里有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须发尽⽩,一⾝灰⾐,一只手举着一支招牌,另一只手拿着铃铛,年少者是一女子,这女子一⾝粉⾊纱裙,一双⽔灵灵的大眼睛甚是可爱。
但此刻这女子仿若有些生气,脸上的怒⾊犹存,她皱着眉头大声道:“枯老头,你说苏凡这几天就会回来的,可是现在都没回来,怎么回事。”
这被叫做枯老头的老者无奈的摇头摇,说道:“可能是他在寒山⾕內的造化还没有完吧,再过几⽇定然就会回来。”
女子神⾊略显着急,说道:“枯老头,枯爷爷,这一通骗人的言辞,你让我我说给他也就算了,你还说给我听。“
说话间女子不时的瞥一眼枯老头,仿若在看枯老头的举动在说话,忽的女子神⾊一转,一副喜笑颜开的面貌说道:“求求你在帮我替他算一算吧,他现在如何了。”
枯老头瞪了女子一眼,只得苦笑一声,极为不情愿的从袖中掏出一支墨绿⾊⻳壳,嘴中还不时的嘟囔道:“死丫头,为了条鱼,忍心让我这个老头损耗灵力。”
鱼便是骗子对于目标的称呼,若是上当,那便就是中了骗子的全套,上了渔人的钩。
女子听得枯老头的抱怨,急忙走过去搀着老者的手臂,笑眯眯的说道:“枯爷爷,你最好了,过一阵子我去酒馆再给您带些好酒回来。”
老者轻哼一声,轻浮⾐袖,盘膝坐地,双眼微闭,将⻳壳抛向天空,接着又取出一支树枝,轻点虚空,顿时一道金⾊的符号旋即而出。
随着老者挥动树枝,符号越来越多。站在一旁的女子面带焦急之⾊,一会看看老者,一会又在破庙內走来走去。老者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指尖轻点⻳壳,金⾊符号迅速涌⼊⻳壳內。
墨绿⾊的⻳壳,此刻金光大声。老者抓住⻳壳,快速印⼊眉心。忽然,老者脸⾊一沉,猛地睁开眼睛。⾝旁女子急忙上前,问道:“枯爷爷,怎么了,探得苏凡了吗。”
枯老头只是轻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和上次算的不一样,怎么会又出错。”女子见老者并未回答自己问题,更加急切的问道:“枯爷爷,苏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枯老头低下头,叹道:“苏凡的⺟亲被三皇寨的索容成杀了,并且取了魂,此刻苏凡想来是要去报仇的。三皇寨虽说比不上天元门那般大派,但也立派百年,有他存在的资本。
听闻三皇寨上处处凶险,以苏凡此刻的修为,恐怕凶多吉少,你若想救他,最好劝阻他去天元门请求帮助,天元门怎么说都是名门大派,若是天元门肯帮助,此事或许另有转机。”
女子听完枯老头的话,转⾝就向破庙外跑去,枯老头还未追出,天空只留下一道红霞。枯老头倚着破庙的门低声道:“怎么会出错呢,老夫一生算人无数,怎就会在他⾝上连续出错呢。”说着,枯老头盘膝⼊定。
此时正值初冬,天元山落叶纷飞。苏凡在飞行数⽇之后,终于赶至龙石村,苏凡⾝形轻转,向家中飞去,时过多年,这小山村內只剩下苏凡他们这一户人家,其他的人家不是搬进附近的城镇,就是已经仙逝。
看着大巨的槐树立在门前,苏凡不觉又有些心痛,快速走进院內。院子中,⾎红的泥土仿若烈⽇般,直刺苏凡双目,滴滴的⾎泪,不自觉的从苏凡双目中流出。晾⾐绳上苏凡儿时穿过的⾐服,仿若知道自己主人的回来一般,不断摇曳⾝姿。
苏凡跪在门前,将头埋在地上,许久。夜幕降临,初升,暖⽇斜照。不知过去了多久,苏凡慢慢起⾝,手中掐诀,一道道的灵气游走在苏凡周⾝,一道道阵法随着苏凡的手印,飞向院子。
这都是苏凡现今习得的最⾼深的阵法,他担心这家会在遭受到天灾,所以留下这阵法来保全这个家,或许也是保存他心中的最后宁静。片刻之后,苏凡停止掐诀,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院子,向外走去。
天元门盘踞着整个的天元山,需要走九万层的台阶才能来到山门前,期间两座千丈⾼的巨石自成山门,门前两只看不见头的金⾊麒麟兽仿若活生生的荒兽一般游走在云里雾里,立在寺门左右,直慑人心魂,胆小者若是看到这石虎定会胆战心惊。
梵若雨却并没有注意这些,她一心只想苏凡的安危,就连她自己也不明⽩,为何会对这鱼产生了这莫名的情感。
或许是那少年的固执,或许是那少年的纯朴,只是自己的內心已经将那少年放⼊了心中的最深处。
本以为,枯老头将她从死人堆里捡回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本以为,她这一生便是要变強,然后复仇,虽说这对一个女子而言,却是有些太累了,但自己却一定要去做。
然而在遇上苏凡这少年之后,一切都变了,心中那份放不下的仇恨早就消散一空,以至于被枯老头连番的责骂。
梵若雨整理思绪,轻叩大门,大巨山门吱一声打开,走出一小道士,这小道士扫了梵若雨一眼,说道:“你有何事,山门重地,无关人等不得进⼊。”
梵若雨強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还请小师傅帮我通报一声,我想见你们的执事。”小道士面露讥讽之⾊,说道:“执事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我来这里几年了也都没见过执事。”
苏凡強庒心中怒火,说道:“还请小师傅向派內管事的通报一声。”小道士轻头摇说道:“真不巧,今⽇派內所有师兄长老正好全都闭关。”
梵若雨眼露寒芒,瞪看了小道士一眼。
小道士登时坐在地上,心中不觉大惊,急忙想要关上寺门,却见梵若雨腿一弯,已经跪在门前,低着头低声说道:“还请小师傅帮我通报。”
小道士见事态不妙,急忙向院內跑去。不一会,便来到一间屋前,敲响门。门內传来一道不悦之声:“何事。”小道士忙回道:“师叔,门外有一青年,说要见执事。”
门內之人沉昑片刻,说道:“执事正在闭关,任何人也不见。”小道士微顿,又说道:“哪人跪在门外,不肯离开。”
门內之人仿若有些怒意,呵斥道:“谁也不见。”小道士面露难⾊,沉昑少许,只得向门跑去。
在这门內有五人,都盘膝而坐,这五人皆都一⾝红⾐,装扮倒有几分像那红鸢,想来是天元门红系的弟子。
寺外,梵若雨仍然跪着,小道士紧皱眉头跑向梵若雨,呑呑吐吐的说道:“执事在闭关,其他师叔也在闭关,师兄们吩咐不见任何人。”不待梵若雨回答,小道士急忙跑进门內,紧紧的关上大门。
梵若雨抬头,用哀怨的瞳孔注视着这一向満口侠义的千年巨派,那金⾊仿若游龙般正气盎然的,天元门三个大字。
突然,梵若雨笑了笑,这笑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失望,或者是绝望,或是对苏凡心中的那份侠义绝望,或是对苏凡的纯朴感到悲哀。
不知何时,雪花从天际飘来,渐渐越下越大,四周耸立的万年青松也被落雪漂染,两具煞气凌然的麒麟兽被洁⽩的雪覆盖,倒也失去了那往⽇的威严。
在天元门前,有一尊雪人,全⾝洁⽩,立在寺门前一动不动,走进一看,便可看出这原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紧闭的大门內,有一小道士趴在大门上,透过大门的隙看向外面,喃喃道:“这人真是奇怪,冻成这样还不走,我却也想要救他,但众位师叔定会责罚与我。”说罢,小道士轻叹一声,转⾝跑进院內。
在这尊雪人之后,站着一灰⾐男子,那男子眼含⾎泪,轻轻走向雪人,缓缓蹲下,深出宽厚的大手,轻轻拂掉雪人上的雪花。滴滴⾎泪打在积雪上,穿透了积雪,落在了地上,将雪花染上一片绯红。
许久,雪人⾝上的雪落尽,现出一女子,灰⾐男子轻轻将女子拥⼊怀中,他眼神无⾊,呆呆的抱着女子,没有丝毫神⾊。
“咚,咚,咚”阵阵钟声划破天际,光照在雪地上,显得格外的刺眼,青年轻轻推开粉⾐女子,起⾝背着粉⾐女子说道:“若雨,我要去报仇,你回去吧。”
梵若雨起⾝淡淡的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就算和你一起死,我也无悔。”苏凡眼神一顿,轻轻抓起梵若雨的手,向天际飞去。
三皇寨开派在天元山外千里处上一座**的山峰上,数百年来,整座山寨都依山而建,満山都是极为強横的阵法,据说是当年三皇寨的开山老祖所设。
若是想要攻⼊三皇寨,必须就要攻破三皇寨的一个个的关卡。整个山寨共设七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由寨內一位长老守卫,更有许多山寨內修为強力的弟子。常人就算是没有阻挡,要进⼊寨內也极为的困难,更不用说是攻⼊。
苏凡梵若雨二人早已站在三皇寨第一道关卡前。这第一道关卡,仿若是城楼一般,⾼墙林立。苏凡冷笑一声,挥手间数道阵法飞出,強行破除了在这周围的所有阵法。
城楼之上巡视的修士,顿时大惊,急忙想要呼救,怎奈何苏凡苏凡随手一挥,那修士顿时化作⾎雾。周围巡逻的修士发现苏凡,急速向苏凡飞来。
苏凡眼神冷漠,挥手之间飞来的所有修士尽数灭杀,取魂。接着,苏凡走向城楼大门,运转灵力凝聚出大巨山峰,撞向城楼。
片刻,城楼之上走出一老者,这老者⾝材肥胖,眼中尽是轻蔑之⾊,漫不经心的说道:“无知小辈,三皇寨的关卡,岂是你能破除的,老夫现在心情好,你快滚吧。等一会,老夫不⾼兴了,定然灭杀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