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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多少,难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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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轿在睿王府门口停下,喜娘扯了扯韩珂的⾐袖,示意她到了。

  韩珂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花轿,弈凡迫不及待的上前牵住了她的小手,低低叹了一声:“总算是来了…”

  韩珂的指尖触及他的大掌,手不由地往回一缩,闷闷道:“凡,这样不合规矩。新郞在拜堂之前是不可以牵新娘的手的。”

  凡…

  萧弈凡心头一颤、背脊一僵,惊讶于小郡主对他的称呼,小郡主后面所说的话,他完全没有听到,大掌直直地伸到韩珂面前,完全包住了韩她的小手。

  韩珂明显感觉到气氛冷沉了下来。天知道她酝酿了多久才敢吐出这个字…

  “以后还是叫我舅舅吧。”良久,弈凡沉声道“突然这么叫,我会不习惯。”

  韩珂的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痛得难以自制,哑声道:“不要。凡现在是瑶儿的夫君,我不要再叫你舅舅。”

  弈凡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乖,听话。辈分还是要分清楚的,舅舅娶你是为了你的⾝体好。”

  韩珂喉痛酸涩,泪眼重重砸下来,幸而有红盖头遮着,没有人看出新娘子已经哭了。

  “如果凡执意要论辈分,瑶儿可以叫你舅舅夫君。”隐忍下来,韩珂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称呼。

  弈凡与韩珂相握的手掌早已被汗⽔透,他能感觉到那孩子的紧张,继而心疼起来,缓缓道:“好吧。瑶儿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韩珂苦涩地咬了咬瓣。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的意思就是说,他本不在乎她叫他什么…

  弈凡的目光瞥见韩珂鼓鼓的口,难以置信地问:“瑶儿…你…你的…”

  角有些⼲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的疑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讨论新娘的部似乎太无聇。

  韩珂却轻盈盈笑出声来,傻傻问道:“舅舅现在觉得瑶儿丰満吗?”

  被韩珂这么⼲脆地问出来,弈凡的脸颊红了一大片。虽说已经娶过一次亲,但弈凡与吴紫昕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说起女孩子的⾝体,他难免心慌。。

  “舅舅害羞了…”韩珂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猜到弈凡的紧张,事实上她自己也紧张到了极点,只可惜无人可以倾诉。

  韩珂与弈凡二人就横亘在睿王府门口,亲昵地十指相扣,小医童见到人群中那一抹红⾐,这样的画面怕是会令某人心痛吧,忙开口道:“吉时快到了,早些拜堂吧!免得误了吉时…”

  月彤忙跟着点头,道:“王爷…你就放开郡主的手吧。拜完堂就能洞房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儿时间…”

  月彤此言一出,韩珂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弈凡却羞得満脸通红,触电般松开了小郡主的小手。

  姜皇后一早便候在了睿王府大殿之上,萧墨因为病重未能前来。

  一见新娘子进屋,姜皇后満脸的欣喜,似乎很喜这个小儿媳妇。

  韩珂心里头是知道的,姜皇后之所以会选她为睿王妃,一来,她是长公主之女,姜皇后一直觉得愧对长公主;二来,则是她年龄尚小,不⾜以与她这个婆婆相抗衡,将来⼊宮之后,后宮之主依旧是她姜皇后,她需要的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韩珂的⾝子不好,撑得有些久,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幸而弈凡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在她耳畔小声轻昑:“小心点儿,再撑一会儿就好。到了新房,你直接躺下休息就行。”

  韩珂点点头。

  姜皇后见弈凡的手一直搀着韩珂,挑眉笑道:“凡儿,你也不是第一次成亲了,犯不着这么紧张的…”

  弈凡面⾊尴尬,手又不敢松开,他生怕自己一松开,瑶儿的⾝子就会瘫软下去。

  小医童早已看出了名堂,上前一步,扶住了韩珂,对弈凡道:“别猴急!进了新房随你怎么耍!”

  小医童的话太过⾚条条,弈凡只得尴尬地缩回了手。

  姜皇后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韩珂的前,挑眉笑着打趣儿道:“这瑶儿才回家两天,竟一下子成了这么多…还是⽟安会管教女儿,我这个阿婆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后说笑了…”弈凡尴尬出声。

  韩珂当然知道姜皇后说得什么意思,忙撇嘴道:“阿婆说得不错,⺟亲硬要瑶儿弄成这样,瑶儿也不想的…”

  弈凡疑惑地打量了韩珂一眼。这丫头,又撒谎!

  礼赞上前主持,姜皇后坐在堂上,初瑶郡主与睿王一左一右而立。

  刹那间,韩珂有一种错觉,似乎回到了当⽇吴紫昕与弈凡大婚时的情景,心不由地揪紧…连她都能联想到吴紫昕,也不知弈凡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是不是也在回忆着与吴紫昕在一起的⽇子?

  待到礼赞送过赞词,便要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韩珂与弈凡转⾝,对着殿门外长长一拜。

  “二拜⽗⺟--”

  二人再转⾝,对着姜皇后长长一拜,姜皇后报以満意的微笑。

  …

  楚黎收到君初玧的消息后,便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大胤,他要阻止君初瑶嫁给弈凡,她是他的查绪儿…她凭什么嫁给别人?!她的⾝上,甚至还有她留下的印记!

  当他赶到京城之时,姜皇后早已下令封城,连君初玧他都无法联系上…明明说好了,他会带着那丫头在城门口等他接应,可是两个人迟迟不来--

  京城里面的热闹已经传到了城外,楚黎仿佛听到了唢呐声、锣鼓声,最可怕的便是拜天地的声音。

  “夫对拜,送⼊洞房!”

  最后一声声响,楚黎颓然朝着城门的方向直直跪下,连⽇来的疲惫消失不见,目光清冷,反常的清醒,心疼得拧成了一团。

  丫头,你就这么嫁给他了,我呢,我该怎么办?

  你忘了我们的七年之约呢?!

  你与自己的亲舅舅成亲就不怕遭天谴吗?

  就算你什么都不怕,你选择了他,我和你的约定算什么?

  你忘了雪域了吗?

  …

  就算从前的事情你都忘了,你总不会忘记我们泛舟墨湖之上的那晚吧?

  那晚我在你⾝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你恨我⼊骨。就算爱可以轻易忘掉,怎么连恨在你心中都无⾜轻重了呢?!

  三拜天地之后,韩珂便被小医童和月彤二人牵进了新房,大约是害怕韩珂有心理影,弈凡下令将吴紫昕的东西都收拾了收拾,小心蔵进了⽩塔。

  韩珂端坐着⾝子在畔等候,心不由地揪成一团,越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弈凡,怎样才会像从前那样自然,怎样才不会让弈凡尴尬。

  “喂!这儿是郡主的新房,我们都该出去了。”月彤皱眉,朝着愣在原地发呆的小医童吼了一声。

  小医童慌忙低下头去,撇嘴道:“出去就出去!”要不是担心欧哥哥晚上会来,我还不愿意在这儿多呆呢

  话虽这么说着,步子却移动得很慢,最后月彤实在看不过去,哪有人赖在别人的新房不肯出去的?月彤上前一步,拎着小医童的⾐领,将她拎出新房。

  小医童别扭地转过头,望了里屋的小新娘一眼,默默离开。

  月彤将小医童带离了主殿,将她拉扯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问:“你不是说你能够让人死而复生吗?”

  “怎么了?”小医童皱眉,也不知道月彤在说什么。她确实能够妙手回舂,但那是针对将死之人,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呢?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还没研究出方法让死人复活吧?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能救死人?”月彤急得満头大汗,仿佛方才在新房里的镇定都是伪装出来的。

  小医童垂眉思索,倘若她现在回答“不能”月彤定然不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偏偏她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于是扬起脸来,笑答:“当然。这世上没有我小医童救不了的人,只要尸体还在。”

  “恩。”月彤重重点点头,道:“尸体在的!”

  小医童心中一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死了,月彤竟紧张成这样。

  月彤静默了片刻,开口道:“这件事,我连郡主都没有告诉,你千万不能说出去。昨天夜里郡主的大弟君初玧突然闯⼊郡主房里,要強行带郡主离开。郡主不愿意,便用砚台砸晕了他,并命令我将他关进君府上废弃的柴房。今天一早,我给他送了吃的,再去找他的时候,竟发现他已经咽气了,全⾝上下一点伤口都没有…小医童,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倘若让郡主知道,她一定会自责的,可我敢对天发誓,君初玧的死绝对与郡主无关!”

  小医童听得面⾊惨⽩,虽说医学一道难免会碰上死人,但大多都是病死的,这种离奇死亡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带我去看看。”小医童心慌起来,她怎么可能让死人复活呢?唯今之计,只能先检查下君初玧的尸体,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前门都是来访的宾客,我们从后门走。”月彤原先就是睿王府的人,对睿王府的布局极为悉,拉了小医童的手,便从后院的小侧门离开。

  侧门口停了两匹马,看来月彤是早有准备,翻⾝上马,与小医童一同赶去镇国侯府邸。

  君初瑶大婚,很多人按捺不住了,谋正在上演…

  这些⽇子,慕容嫣寸步不离的伺候在欧烈焰的⾝边。

  这‮夜一‬,是那初瑶郡主的大婚之⽇,慕容嫣无法阻止,更不想阻止。听丫鬟说,欧⽇落之前便回了驿馆,却遍寻不到。

  “左使,宮主在外院饮酒。”慕容嫣听闻,便急急前往。

  欧烈焰独自一个人,在外院的凉亭中,静静地喝酒!

  慕容嫣远远望着,眸光流转间,端了一壶酒上去,亲自斟酒给欧烈焰。

  欧烈焰本没有看旁边之人是谁,只是一个劲的喝酒,那一双沉寂的眼眸中,如一潭枯死了的古井。

  慕容嫣不说话,只是在欧烈焰一杯饮尽的时候,静静地为他倒満。

  欧烈焰喝酒的时候,本不喜有人在⾝边,但是,此刻站在⾝边的人,不发一言,安静的恍若空气,于是,他便也由着她站着、给自己斟酒了!

  欧烈焰的酒量,很好,只见石桌上已经空了三壶酒,他的神智,依旧很清楚。

  慕容嫣略微皱了皱眉,今⽇二哥未免太安静了些。

  合到扶回。月光,悄无声息的俯照在亭內之人的⾝上。

  时间,安静的流逝,欧似乎已经略带了醉意。

  “二哥,嫣儿扶你回去休息,好么?”

  慕容嫣停下了斟酒的动作,凑近欧烈焰一分,轻轻地问道。手,轻轻地抚上神⾊有些离的欧烈焰,唤道“二哥。”

  许是真醉了,欧烈焰的神智,越来越离,朦胧中,再次将面前之人,当成了心中想念之人。

  于是,手,紧紧地握住面前之人的手。

  慕容嫣浑⾝一颤,或许,没有人相信,这是二十年来,面前之人,第一次主动的握住她的手“二哥。”

  慕容嫣缓缓地蹲下⾝来,头,静静地靠在欧烈焰的膝盖上,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爱面前之人,爱到可以为了他,将自己的感情埋进尘埃,只要他幸福便好。

  欧烈焰凝视着面前之人,十年来,第一次笑了,双手,将面前之人,拥⼊怀中。

  慕容嫣忍不住紧紧地回抱住此刻抱着她的人,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恍若拥有了全世界!不,比拥有全世界更幸福!

  “珂儿!”

  轻轻地两个字,带着无限的思念,还有无限的柔情,响彻在慕容嫣的耳畔!

  一刹那,慕容嫣只觉得自己被寒冬里的一大盆冷⽔,从头泼到了尾。整个人,也从头冷到了尾!

  天堂与地狱,原来,只是一线之隔!

  “珂儿,真的是你回来了!”欧烈焰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不可置信,还带着小心翼翼的害怕,害怕这一切,又是自己的一场梦。集聚的⽇⽇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慕容嫣猛然推开了欧烈焰,苦涩的笑,不知道是在笑眼前之人,还是在笑自己“二哥,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呢?哪怕只是一天!半天!甚至是一个时辰!”爱她一次,难道就真的那么的难么?

  欧烈焰猝不及防,⾝体晃了晃,站起⾝来,笑着看着面前之人,宠溺的道“珂儿,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别说是一生一世,就是生生世世,我也嫌不够。”

  欧烈焰深情的话,毫不留情的将慕容嫣打⼊了深不见底的冰窖当中!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她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心,如今,她竟然败给了一个七岁女童!

  “珂儿…”

  “欧烈焰,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有多痛苦么?”

  “珂儿…”

  慕容嫣嗤笑一声,扔下欧烈焰一个人在寒冷的亭子中,头也不回的离去。

  欧烈焰望着那一袭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珂儿,今⽇便要嫁人了呢?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她只是当自己是亲人。珂儿,我不想让你痛苦,我前世便笃誓只默默守护你,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这么痛…

  “明明不该奢望的,是我不自量力吗?”木然地端坐在桌案旁,慕容嫣的心又一次深深跌进了冰窖。

  “累么?”

  一袭金⾐的女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落座在窗边。风,扬起她华丽的⾐摆,一眼望去,犹如夜里的妖魅,‮魂勾‬摄魄。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再不可自拔!

  慕容嫣一刹那,本能的向着声音传来的窗边望去,诧异的脫口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女子缓缓一笑,⾝躯,柔若无骨的依靠在窗棱上,轻悠悠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一个男人,他就算碰了你,你也不过是别人的替⾝。”

  “你…”

  慕容嫣被说中痛处,手中拿着,还未砸地的花瓶,便直直向着金⾐女子砸去。

  金⾐女子一拂⾐袖,只见半空中,原本向着金⾐女子而去的花瓶,倏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为了向着慕容嫣而去。

  慕容嫣惊恐的后退,狼狈的闪过。这人的功夫,深不可测。

  “你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么?”金⾐女子看着屋內的慕容嫣,语含轻意的道。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办法让那个男人爱上你。”金⾐女子抚了抚肩侧的长发,‮媚妩‬一笑。

  慕容嫣自认自己的容貌,也不差,但和面前之人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中,无法相信,一个人,竟可以长得如此的美丽,一瞬间的惑,喃喃的问道“什么办法?”

  金⾐女子缓缓的站起⾝来,垂落在窗上的金⾊⾐衫,顺着她的动作,紧贴在她的⾝上,勾勒出那一具纤细、玲珑有致的妖娆⾝躯,道:“若是你真的爱那个男人,就该学会争取,而不是傻傻的等着他的施舍。”金⾐女子瞬间进⼊屋內,站在慕容嫣的面前,惑的话,对着慕容嫣的耳畔道“毁了韩珂,欧烈焰就是你的了!”

  一句话,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的回在慕容嫣的耳边,让她一时间连那一个金⾐女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毁了韩珂…

  欧烈焰就是她的了…

  心,被这一句话,深深地、深深地蛊惑着!

  …

  深夜,大皇子府邸,亦闪过一道金⾊的⾝影,⾝影鬼魅异常。

  一个月了,萧焱一直被⽗亲噤。锢在大皇子府邸,直到昨晚,他才从一个丫鬟口中无意间得知了初瑶的亲事。

  虽然一早就猜到那丫头心系叔⽗,可当真看到她出嫁,萧焱的心还是忍不住一菗一菗地疼。

  傍晚的时候,寻得一个机会,萧焱当着大皇子的面跪了下去:“⽗王…请允许儿臣出府一趟。”

  “是不是为了那个落魄的初瑶郡主?!”大皇子萧烬指了指睿王府的方向,对他说:“她可是睿王的心头宝!乖儿子,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他们两个的婚事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谁阻挠谁便是抗旨不尊,⽗王不能让你犯这种糊涂!”

  “⽗王…”萧焱重重磕了个响头“儿臣并不是想要阻止,儿臣不过是想见她最后一面…从此以后,儿臣必定斩断情,随⽗王征战沙场!”

  “焱儿,”大皇子叹了口气,心里头对他隐隐有些愧疚“小时候,你想要什么⽗王都会帮你夺来…可是如今,⽗王无能,⽗王斗不过你叔⽗!”

  “儿臣不想斗。”萧焱垂下眼眸“儿臣从没想过要将她争到手,儿臣只是希望她能够幸福。”

  “希望她幸福?她幸福你就能幸福了吗?”大皇子横眉怒瞪着跪在地上的萧焱“人都是自私的。你要相信,你的女人必须跟在你⾝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如果你希望她幸福,就请你振作起来,从你叔⽗手中夺得江山,到时候就算是初瑶郡主,也同样是你的囊中之物!”

  萧焱呆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亲,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男人爱权势是为了得到女人,可是女人为什么也要攀权富贵呢?

  “好。只要⽗王许儿臣出府一趟,之后要怎么做,儿臣全都听你的。”

  大皇子眉头紧锁,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吧。

  夜,金⾊的⾝影再一次出现,只是冷地笑了笑,飞⾝离去。

  得到⽗亲的允可,萧焱的⾝影瞬间消失在了大皇子府邸。

  睿王府,新房。

  韩珂在榻边上做得久了,口有些渴,便朝着门外唤到:“月彤…月彤…”

  喊了两声没人应答,韩珂想今⽇是她大喜的⽇子,或许月彤正在大厅里陪宾客们喝酒也说不定,古时的丫鬟也只有等到主人成亲那⽇才能够放松一番。

  不一会儿,一个伶俐的小丫鬟推门进来,问:“郡主,有什么吩咐吗?月彤姑娘出了门,您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叫奴婢们做就行。”

  月彤出了门?

  韩珂心里头有怪怪的感觉。月彤能有什么大事,非得在她成亲的时候离开?

  “郡主…郡主…”见韩珂一直不回答,那小丫鬟连连唤了两声。

  韩珂的神思这才拉了回来,轻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渴了。你帮我沏壶茶来…”

  “是。”

  小丫鬟退出门外,不一会儿便提了一壶茶进来,为韩珂倒上一杯,递到她手中。

  韩珂真的是渴急了,伸手便要扯掉红盖头,那丫鬟连忙出手阻止:“郡主,这盖头得王爷亲手掀了,两个人才能相守到老。”

  弈凡就是韩珂的死⽳,韩珂伸出的手很快缩了回去,乖乖顶着盖头,小口小口的饮茶,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

  “小王妃的脾气真好。”小丫鬟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小王妃?

  她叫自己小王妃?

  韩珂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弯弧度,着下齿,问:“与大王妃相比呢?”

  小丫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来初瑶郡主口中的“大王妃”指的正是已故的吴紫昕,自知失言,那丫鬟慌忙解释道:“王妃不要误会,奴婢是认为您看上去娇小才称呼您为‘小王妃’,没有别的意思。”

  韩珂挑了挑眉,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与紫昕‮姐小‬,谁的脾气好些?”

  小丫鬟愣在原地,这还真的不好比较。

  吴紫昕刚刚嫁⼊睿王府的时候,温婉大方,几乎没什么脾气,与这小郡主的怪脾气比起来,自然是吴紫昕好些。

  可是后来,王爷⽇⽇宿在宮中,吴紫昕再好的脾气也被消磨殆尽,她变得焦躁起来,见不着王爷就常拿下人发脾气,许多下人都被她掌掴过,小丫鬟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怎么?不好比较吗?”见小丫鬟不回答,韩珂不由问道“是不是我与紫昕‮姐小‬相差太多了?”

  小丫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韩珂哀叹了一声“我不会琴棋书画,自然不能与诗画双绝的紫昕‮姐小‬相提并论,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们的。”

  “不是的…”小丫鬟心里头担心的是,王爷会与上次一样,成亲后夜夜宿在繁偏殿,怕是到了那时,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变的。

  “怎么?”韩珂不解问道。

  小丫鬟咬牙反问:“奴婢有个问题,斗胆请教王妃。”

  “说。”

  “王爷爱王妃吗?”

  这个问题问得韩珂很尴尬,只能保持缄默。

  小丫鬟见小郡主不答,哀叹了一声,默默退出新房。那小郡主不过是第二个吴紫昕而已,现在脾气好差有什么关系呢?到最后,总会被王爷的刻意避开,疯的。

  大约等到了夜半,口的烫伤发炎了,韩珂的脑袋烧得糊糊,⾝子摇摇晃晃,已经坐不稳了,可弈凡还是没有进来。

  下被咬出几道⾎痕来,韩珂的长甲掐⼊掌心,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洞房花烛夜,她绝对不能这么睡过去,她要等舅舅回来…她相信萧奕凡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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