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丧事
连守信和连守礼还镇定些,一个上去扶了连老爷子,一个去看连守仁。
连蔓儿也跟了过去,就见连守仁膛一起一伏,显然人还活着。
众人了一阵,将连老爷子和连守仁都扶到了炕上。
“快去找郞中来!”周氏叫道。
“不要去。”连老爷子和连守仁异口同声道。
这是在众人进屋后,这两个人第一次出声,而且竟然能颇有默契,其他书友正常看:。张氏端了热茶来,先给连老爷子喝了,又给连守仁也灌了一碗,就见连老爷子的脸⾊渐渐缓和下来,连守仁则是不住口地呻昑。
看来,两个人都没事了,若一定要比较,只怕还是连老爷子的情况更糟糕些。他毕竟上了年纪,急怒攻心,也多亏他⾝体底子好。至于连守仁伤的如何,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
“爹,还是请郞中来看看吧。”连守信见连老爷子和连守仁都不愿意请郞中,就忙劝道“要不然,娘和我们都不放心。大哥的伤,也得看看。”
“我没事。”连老爷子在炕上坐直了⾝子“他更不用看,也别给他买啥药,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连守仁只是哎呦,也不提请郞中来看的事。
连蔓儿心想,这⽗子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怕把事情闹大了,传扬出去不好听。
周氏这个时候是最忙的,一边放不下连老爷子,一边又心疼大儿子。等她看见连老爷子似乎是恢复了,一颗心就都系在了大儿子⾝上。
“你把老爷子扶过去。”周氏吩咐连守礼,就要去脫连守仁的⾐裳。查看他受伤的情况,只是闺女、儿媳妇和孙女都在,不方便。
“老四你留下,别人先出去。”周氏又说道。
男女有别,张氏、赵氏、连秀儿并连蔓儿、连枝儿、连叶儿几个就都朝外走去。连蔓儿扭头看见地上的旱烟袋,忙走过去捡起来,送到东屋。
东屋里。连老爷子躺在炕上,似乎是睡着了,连守礼挨着炕沿坐着。见连蔓儿进来。就冲她摆了摆手。
连蔓儿轻手轻脚地将旱烟袋放在连老爷子⾝边,就退了出来。
张氏等人从西屋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和赵氏一起在灶下烧火,其他书友正常看:。连守仁断断续续的呻昑,夹杂着周氏的哭声和骂声从西屋里传出来,连秀儿呆呆地站在地当间,脸上泪痕未⼲。
“娘,这是⼲啥?”连蔓儿就问。
“烧点热⽔。”张氏一边利落地将铁锅刷洗⼲净。倒⼊清⽔,一边低声答道“一会你爷口渴啥的好喝。还有你大伯,要是洗洗也得用热⽔。”
“也就是你娘想的周到。”赵氏笑道。
“孩子他娘。咱娘让你烧一锅⽔。”连守信掀开门帘,从西屋里探出头来。
“正烧着那,马上就好。”张氏道“他大伯伤的咋样?”
连守信扭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没有回话。
“蔓儿,你爷那屋没人看着吗?”连守信看见连蔓儿就问。
“爷睡着了,三伯在屋里陪着那。”连蔓儿答道。
“⽔还没烧好?”西屋里传来周氏的声音“一个个地,是不是都回去尸了?”
连守信的脸上就有些尴尬,忙回头冲着屋里解释“娘,⽔马上就好了。三嫂和枝儿她娘出来就烧上了。”
“不用你在那打马虎眼,哪个黑心烂肺我都知道,快把⽔端进来,你也看着你大哥受罪?”周氏又骂道。
张氏无奈地摇了头摇,将锅盖揭开,见铁锅底已经微微泛起了⽔花,就从旁边拿过一个木盆,舀了半盆的热⽔。
连守信忙走过去,端起⽔盆。
“娘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其他书友正常看:。”连守信庒低声音对张氏道。
“哼。”连秀儿突然哼了一声。
“快把⽔端进去吧。”张氏对连守信道,又另外拿了盆子,从⽔缸里舀了半盆的凉⽔。
“五郞,”张氏叫过来五郞“把这⽔端屋去,给你。”
五郞就端了⽔,走进西屋。
“拿这么烫的⽔,你想烫死我,还是想烫死你大哥?”西屋里,周氏尖声骂道。
“,这有凉⽔。”五郞的声音道。
“⼲点活,都不让人省心。”周氏又骂了一声,又提⾼了声音道“去,再多烧点⽔。”
五郞从屋里出来,连蔓儿就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我和你三伯娘在这就够了,五郞也留下,来回帮着打个零儿。”张氏又往锅里添⽔“枝儿,你带蔓儿、叶儿和小七回去觉睡去。”
…
连蔓儿几个就都回了西厢房,扯了一条大被胡盖了,几个孩子靠在一起,虽然都困了,却都不想睡。
“咋这没刁,这么难伺候?”连叶儿撅着嘴道。
连蔓儿和小七都点头,连枝儿没说话,不过显然也是不大⾼兴。
“可不是。”连蔓儿深有同感。在她看来,即便没有之前张氏被各种亏待的事,张氏作为儿媳妇,对待周氏和整个连家,也几乎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刚才,张氏本就没用周氏说话,就主动想在了头里,和赵氏一起生火烧⽔,书们还喜看:。张氏这么做,不仅是想的周到,还因为她的热心和善心。
可周氏那,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反而蛋里挑骨头,还恶语伤人。
“不是嫌咱伺候的不好吗?要我说,就让四婶和我娘都回来。”连叶儿继续恨恨地道“老姑也有手有脚,她咋就不能烧⽔?”
“我看老姑站在那,倒像个监工。”连蔓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我娘老实,怕咱。四婶就是心太好了。”连叶儿幽幽地道。
将近半夜的时候,院子里响起杂的脚步声。
“二伯、二伯娘他们才回来?!”连叶儿道。
连守义跟了何老六去。晚饭也没回来吃。吃过晚饭后,何氏也带了几个孩子去了西村,家里只留下六郞和连叶儿。方才这一番闹腾,六郞和连叶儿两个也来看了,然后就回屋觉睡去了。
后半夜。连蔓儿半睡半醒之间,五郞先回来了,然后是连守信、张氏、连守礼和赵氏。
连守礼和赵氏将睡的糊糊的连叶儿抱回了自己屋。
“爹、娘。哥,你们咋才回来?”连蔓儿了眼睛道。
连枝儿和小七也醒了,都坐了起来。
“要陪着你爷。”连守信就道。“你娘和你三伯娘忙着烧⽔。还得陪着你,照看你大伯。”
原来,连守信和连守礼两个怕连老爷子是年老的人,半夜会出什么事,所以不敢离开。直到刚才,连老爷子睡醒了一觉,才让他们回来了。还有上房西屋,周氏给连守仁擦洗了⾝子后。连守仁因为⾝上被打的疼,睡不着觉,周氏眼泪不⼲地一直陪着。时不时要⽔要茶的,因为连守仁和连老爷子都咬死了不肯叫郞中。她又怕连守仁的伤有什么变故,所以就一直把连守信给噤在眼⽪子底下。
“大伯到底伤的咋样?”连蔓儿就问。
“…都是⽪外伤。”连守信道“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咋也不能真把大哥打死,都挑怕疼的地方打的。”
“老爷子这是因为啥?”张氏不解地问“就因为大哥回来晚了,不至于的呀。”
连守信沉昑了一会“总得因为点啥事。咱爹不说,咱就别多想了。”
张氏就和连守信对视了一眼,夫两个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连蔓儿在旁边瞧见了两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猜想,这么多年,他们也该对连守仁的脾有所了解,他们是不是也猜出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件事情丢人,因此都避而不谈。
“爹,我们走后,我又没少拿我娘出气吧?”连蔓儿就向连守信道。
张氏就⽩了一眼连守信。
连守信嘿嘿地笑了两声。
“娘就是那个脾气,孩子他娘,你多包涵。”连守信冲着张氏拱手陪笑。
“在孩子们跟前,你做这个样子⼲啥?”张氏嗔道“我要是计较,我当时就回屋来了,也不能跟着你忙活到现在。”
“娘,我就是认准你这个脾气,吃定了你。”连蔓儿道。
“小孩子家,别说。”张氏道,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斥责的意思,眼睛也瞟向连守信。她是怕连守信听见连蔓儿的话生气。“我这不都是看着你爹吗。你爱说啥,就让她去说,我只当没听见。我行的端做的正,老天长着眼睛那…”
“娘,你别找借口了,你就直接说你心软得了。”连蔓儿打了个哈欠道。
…
第二天,连老爷子又支开周氏,和连守仁谈了半天的话。连家很是安静了些天,连守仁本来打算住两天就回县城,因为养伤,就一直耽搁了下来,给县城捎信,只说在家里静心读书。
这一天,几个孩子正在上房跟着连老爷子念三字经,就听见街上传来叮叮咣咣的铜锣声,铜锣响过之后,有人跟在后面⾼声念诵着什么。
连老爷子变了脸⾊,放下书册就往外走。
“这是出啥大事了。”
连蔓儿跟在连老爷子⾝后,走到街上,就见周围的人家也都走了出来。
“出啥事了?”
“皇宮里的皇后娘娘宾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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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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