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当天晚上我便因为我的任遭到⺟亲的厉斥。
⺟亲匆匆来到我房中,赶走侍仆,只留着我长大的夕姑姑和萧采绎,指着我鼻子骂我:“栖情,经了这么些⽇子,我总以为你懂事了,可你居然如此糊涂!宇文昭兵权在握,京城內外,朝廷上下,俱是他的爪牙羽,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对他如此摔脸子,真的活腻了么?”
我看着自己镶金嵌⽟五⾊辉煌的房间,分明记得那一次,我一时任说,我要依着自己脾重新修整自己的房间,⽗亲立即一口答应。那骄纵溺爱神情,此时历历眼前。凭它缅甸宝⽟,东海珊瑚,和氏之璧,隋氏之珠,但要这天下所有的,只我一句话,便堆山倒海般捧到我的面前。所以我仰起头,从喉嗓里尖着声调吐出字来:“我是大燕顺安皇帝的三公主衔凤!我是衔凤公主!”
⺟亲的面⾊有一瞬间⽩了一⽩,然后冷笑:“丫头,⽪之不存,⽑将焉附?顺安皇帝现在何处?连你⺟亲弟弟都只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么?”
这里本就是我的家,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寄人篱下?我想笑,可咧开嘴,又是泪⽔直滚下来。
萧采绎一拉我,已将我蔵到⾝后,注视着⺟亲道:“姑姑,宇文昭虽在京城势大,但放眼国全,未必就他一人独大z国安公世远早就不満宇文昭独掌朝政,先帝在世时便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于晋州起兵;浏王皇甫君卓本是先帝长子,见宇文昭弑君在前,挟持幼帝在后,也已在浏州起兵;另有在沧州、明州活动的贾峒、⽩甫尉这些起于⽩丁的叛逆,因朝廷內,一时顾不到他们,势力也已坐大;再说我们肃州萧家,坐拥兵马数万,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各处边境,包括北方的黑赫,西方的安夏,一向以朝廷为尊,尤其是黑赫的钦利可汗,三年前娶了大公主雅情为,更对朝廷关切异常。宇文昭若非有君羽表弟这张王牌,得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怕早给追杀得无处容⾝了,哪里轮得到他今⽇猖狂?”
萧采绎侃侃而谈,我已心神,忽觉自己素来只是鼠目寸光,坐井观天,终⽇呆在前呼后拥的完美皇宮,从来只知天下是皇甫家的,却不知皇甫家的天下已有了如此多的纷争,更不知大燕的山河已如此破碎。
⺟亲静静听萧采绎说完,然后冷笑:“那么绎儿,请你告诉我,那许多手掌实权的将士,谁救我们于⽔火?谁又肯还我们大燕河山?”
她的神情萧索,目光中却有种钉子般的尖锐和沸⽔煎煮般的疼痛动。
而萧采绎一时无语,只呐呐道:“至少,肃州军是咱们自己的。姑姑,萧家永远是支持大燕的。”
⺟亲凄然而笑:“肃州,千里之外的肃州,能救得我们么?”
萧采绎默然片刻,然后抬头:“京城如此之大的变故,祖⽗和⽗亲自然早已知晓,必定已有准备。我也会回去帮助他们,早晚带兵攻⼊京师,用金戈铁马,把君羽表弟奉为真正的帝王!”
“但愿,但愿…”⺟亲的泪⽔终于也落下,一滴滴的温热渗⼊我脖颈,与我时冷时热的汗⽔凝作了一处。
我尽力消化着我所听到的天下局势,热⾎汹涌。
而⺟亲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的⾎迅速冷下来:“不管未来如何如何,我们现在想好好活着,只能委曲求全。栖情,从现在起,你每次见到宇文昭,都必须对他笑,听到了么?对他笑!连你弟弟都学会了看他的眼⾊,你不会不懂吧?”
⺟亲走了,我还是有些不懂,有些愤愤。
不管怎样,宇文昭还是有所顾忌的,为什么我要隐忍到那样,甚至要我以公主之尊,向那昔⽇葡伏在我们脚下的臣奴颜婢膝?
[下次更新时间:7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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